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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王妻:胎祭阮茉阮春林全集小说推荐

主角 阮茉阮春林

总裁信手揽寒星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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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手揽寒星i 著  阮茉阮春林  33.12 千字发布时间:2025-03-25 16:4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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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堂堂忘川魔君,既然可以凭空...狼王妻:胎祭阮茉阮春林 全集最新章节由本站网友搜集并发布,狼王妻:胎祭阮茉阮春林 全集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到本站你能找到更多好看的小说,包括全本的和正在连载中的.如果你也喜欢狼王妻:胎祭阮茉阮春林 全集,推荐给你的朋友一起免费阅读吧。.....

狼王妻:胎祭阮茉阮春林全集小说推荐节选在线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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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王妻:胎祭阮茉阮春林全集》精彩片段


我和阮茉不是文盲,虽然由于身体残疾的原因,没有去学校念过书,但好在奶奶一直省吃俭用,为我们请私教学习。

然而现在,书到用时方恨少,在我看到即墨杀诚那张面皮的时候,我承认词穷了。

倘若说阮茉画笔下的他,是让豆蔻年华的少女心生倾慕的,那真实的他,是足以令天地倾覆、万物失色的。

只见即墨杀诚那张邪魅无双的脸颊上,嵌着一双秋水横波的凤眸,内瞳幽深如墨潭,外瞳的轮廓,却镶着一轮猩红的瞳线。

此时,他坚挺似峰的鼻梁下,两瓣薄唇正弯出不怀好意的弧度。

而即墨杀诚身上穿戴的,是一袭以墨色为打底、赤色为点缀的绸缎民国长衫,斜襟的纽扣,制成了彼岸花的模样,整袭长衫上刺绣的图案,也是猩红色的彼岸花。

繁复缕缕的针型花瓣,精湛绝伦、潋滟生光,与他一头乌黑如墨、发梢却镀着一层犹若烈焰般赤红的短发,交辉相应着。

整个人细细地看上去,仿佛只由干净的黑、红、白三色构成。

我当然没想到即墨杀诚会这样在我面前,唐突地显身,表情确实不由得僵滞了,几次蠕动双唇,也没能说出什么话来。

“魔君您是显身了吗?”阮茉打破这片刻的安谧,“姐姐也可以看到您了?”

“是啊,看来你爷爷那个老东西,香火供得不错呢,”即墨杀诚邪魅一笑,殷红的唇角,似乎能挤出血来,“本君若不显身,怎么让你姐姐去替这寨子里可怜的处子献身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愕然地瞪住即墨杀诚,他是说要不顾我的性命,将我献给这寨子里的精怪吗?

果然,接下来即墨杀诚的回答,让我一下子跌进了万丈冰窟!

“本君昨天说过了,这座寨子在往年每逢冬至那天,都会挑选寨子里一名处子身的少女作为祭品,上贡给藏匿在浙阳湖对岸的精怪以保寨子太平,”即墨杀诚悠哉地说着,凤眸斜挑,“明天就是冬至了,本君要你做今年的祭品去引蛇出洞。这次你听明白了么,蔻蔻小姐姐?”

“呵呵,”我心底拔凉,却还是冷笑了一声,“那魔君你就不怕小茉受到牵连吗?”

“茉儿是本君将来的魔后,本君自会护她周全,”即墨杀诚也随我爽朗一笑,伪善地向我颔首,摆出道谢的模样,“不必小姐姐你费心了。”

眼眶一股子酸痛。

我抿着嘴巴,望着眼前即墨杀诚施施然的姿态,我阮蔻到底是做造了什么孽,才会沦落成任何人眼里,都人嫌狗不待见的地步?

明明奶奶曾夸过我的啊,蔻蔻是那个,最懂事的孩子啊……

我垂下脑袋,吸了吸鼻子,除了自认命苦,还能怎样?

“那我想在死之前,问魔君一个问题,希望魔君可以回答我。”我再次抬起头,目光毅然地凝视着即墨杀诚,那张白皙的面皮。

“有趣~”即墨杀诚镶着红线的墨瞳,一闪,“本君何时说过,会让你死了?”

“我想知道我和小茉为什么不能四目相对?为什么我们的目光一旦相碰就可以杀人?”我没理会即墨杀诚的反问,一心只想知道我问题的答案。

毕竟,这件诡异的事情困扰我太多年了,若是没有知道答案,就这样死去了,恐怕我也会死不瞑目吧。

即墨杀诚或许也是没想到,我能提出这个问题。

他眸光黯然一沉,似乎思绪飘到了很遥远的过去,但很快他又浅然一笑,邪气毕露。

“这个问题,难道不是茉儿比你更有权知道么?可惜,现在本君还没有告诉你们的必要,”即墨杀诚抬步离开我,刚刚被他颀长的身影遮挡住的阳光,瞬间照进了我的眼中,他转到阮茉的面前,音调变得柔和温润起来,“明天就暂时委屈茉儿了,不过茉儿别害,本君定会以性命护你周全的。”

“魔、魔君,可我……”背后的阮茉恐惧得,嗓音都颤抖了。

我偏过头,用余光看到即墨杀诚细心地将阮茉脸旁的碎发,别在了她的耳廓后。

“怎么呢,茉儿是不信任本君么?”

“不、不是的!”

“那听话就是了,乖~”即墨杀诚抬起手臂,揉了揉阮茉的脑袋,“房间里没有可以反光的镜面,别故就在门外,茉儿若是有事随时都可以吩咐他。今晚寨子里的保寨婆会提前过来,给你小姐姐沐浴更衣,委屈茉儿得陪着她了。”

在即墨杀诚嘱咐完我们以后,他没再理会阮茉磨磨唧唧的挽留,只是对着我的耳边警告了一句“小姐姐可别让本君失望哦”。

随后,他便重新隐去了真身,携着遍身的花香离开了房间。

屋中顿时寂静了下来,阮茉没有选择与我交流。

我环视这座房屋的摆设,屋内结构简单敞亮、装潢复古,一层是三室一厅,客厅的角落,有座旋转的木楼梯。

二楼是什么结构,我不太清楚,因为阮茉不允许我上楼看看。

这会儿收拾完行囊,阮茉带着我走向雕刻着暗纹细花的木窗边,推开窗子,跃入眼底的,就是山脚下即墨杀诚口中的浙阳湖了。

眼下,虽然是腊月寒冬,但浙阳寨地处南方,四面环绕的青峰依旧郁郁葱葱。

而浙阳湖水千倾,倒映碧空,靠近岸边的湖面上,生长着密密匝匝连成一片的红菱,随着水波的荡漾,时漂时浮。

远方的湖面云雾缭绕,我没有办法看清浙阳湖的对岸尽头,我猜测大概在浓雾的背后,就是那需要上贡的精怪所在之处吧。

……

整整一个下午,阮茉都比我还要更加坐立不安。

直至窗外夜色,浓过了砚台里的稠墨,我们的房门,才终于被一阵急促的力道敲响了。

阮茉吓得两腿都在打软,我只好主动带着她,从沙发上站起来,来到门口将木质的正门敞开。

门外笼罩在夜色中,站立着的,是一个眉目清隽、一身黑色古风布衣的男子,他的额间,扎绑着一条同样黑色的抹额,露出他洁净饱满的天庭。

而跟在他身后的,则是一位身材矮小、发髻灰白的老婆婆。

“阮蔻姑娘,保寨婆来了,姑娘该梳妆更衣了。”


呵呵。

在一片漫无边际的黑暗中,阮茉背着我,在爷爷奶奶的扶持下,我们一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背对背地坐进了车子里。

我双臂环住双膝,坐在座椅上,什么也看不到。

只能感觉到屁股下方,座椅的面料手感,十分的奢华,车厢里流淌着比即墨杀诚身上那股花香,还要浓郁呛人的馨香。

爷爷奶奶“嗡嗡”不断的道别声,终于被车窗隔开。

车子发动。

隐隐约约可以听到四条轮胎,与土路摩擦的噪音。

“喂,前面的小司机,”背后的阮茉提问发话,打破了安静,“要多久才能到魔君所说的那座山寨啊?”

“不会太久,茉儿小姐若是困了,可以先歇息片刻,醒来也就到了。”

眼前一片黑暗的我,在听到这个陌生的男人回答后,特别茫然。

我没想到即墨杀诚并不在车厢里,显然从阮茉和这司机的对话分析来,这车里只有我们三个人。

不过,我也没兴趣了解即墨杀诚,怎么没和我们同行,毕竟人家是神通广大的忘川魔君,不会屈尊降贵来乘坐我们凡人的车子。

这也说得通。

我听到背后的阮茉,从牙缝里蹭出一声怪响。

沉默了一小会儿,接着,她又满怀激动地问我们的司机,道:“那你是什么人啊?为什么会开车?既然魔君是冥界忘川河的主人,是神仙,那为什么在我们凡间,他会有你这么个司机,还会有车子啊?”

阮茉这话问得,确实不怎么中听。

但可能考虑到,阮茉是即墨杀诚将来的忘川魔后,司机便用不冷不热的语气,解释道:“首先,忘川魔君并不是神仙,或者换句话而言,君上他曾经是神仙,但世事难料,君上在经历了一些不堪的磨难后,从而入坠成魔,成为了当今纵横天下的忘川魔君。

其次,君上无论在哪一界都有他的容身之处,他来凡间,不过是来寻人的,自然要活成凡人的模样。”

“寻人?寻我吗?”阮茉倏地激动起来,带着我的身子,都一震。

“或许是。”

“或许?这算什么烂回答,”阮茉明显失落了几分,“那你是谁啊?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在凡间为君上打理手边繁琐杂碎之事的侍人,茉儿小姐称我‘别故’就好了。”

“别故?这又是什么鬼名字,”阮茉低声地嘟嘟囔囔着,很快她又提高了几个分贝,对别故再次发问,“嗐,那我问你个问题,我听我爷爷说过,魔君已经有过上千年的修为了,那…这几千年,魔君他没有娶妻生子吗?”

对于阮茉这个问题,别故无奈一笑。

略有些不耐烦地,回答阮茉:“生子没有,后宫倒是佳丽三千。”

“什么?!”

“茉儿小姐别问了,我不该再向小姐透露过多君上的隐私,既然茉儿小姐将来会成为忘川魔后,那还请小姐有什么疑问,便去向君上了解吧。”

“你…!”

阮茉一时间被别故堵得哑口无言,咬咬牙也没能再说出什么。

虽然别故是为即墨杀诚效命,但毕竟谁也不是都像即墨杀诚那样,无限宠爱阮茉的。

车子继续风风火火地行驶着,一路上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过话。

我还从来没有离开过洛石镇,更别说坐过车子,所以难免眼下有些晕车,昏昏沉沉间也就坐着睡了过去。

……

等到我再有意识的时候,是车子刚刚停稳。

阮茉尖声尖气地一嗓子就给我惊醒了。

“魔君!魔君!我看到魔君了!”

胃里一阵排山倒海的恶心,身后阮茉不管不顾带着我,在座椅上移向车窗边,我听见她“啪啪啪”地,用力拍打着玻璃窗。

“茉儿小姐别急。”

别故打开车门下了车,很快也替我们打开了车门。

尽管我现在,仍旧沉浸在漆黑一片中,可与阮茉下了车后,那股迎面扑鼻的花香,让我清楚地知道,即墨杀诚此时就在我们的身旁。

不仅如此。

周围还有许多嘈嘈杂杂的人声,我听到有低声窃语,也有倒抽寒气的惊叹,还有小孩子吓得喊着“妈妈、妈妈”的抽噎声。

“快看快看,这就是咱们寨子请来的道姑吗?”

“是道姑还是神婆啊?”

“别管是什么,怎么是两个畸形啊?”

“她们是两个人吗?太可怕了这也……”

“我只在电视里见过这种怪胎啊,现实中真是第一次见!”

“是啊是啊……”

面对周围,碎嘴的你一言我一语,阮茉胆怯地不断细声喃喃着:“魔君…我、我害怕……”

我知道此时,阮茉是真的很害怕,且不说我们从小到大,都没见过这么多人,光是我们现在以这样畸形的丑态,出现在大众面前,就足够是吸引太多的闲言碎语,与歧视的目光了。

更何况,阮茉她本来自小就胆小如鼠。

这样想来的话,我还是挺感激即墨杀诚,给我系上遮眼布的。

“茉儿别怕,”即墨杀诚安慰着阮茉,“跟我走。”

反正,也轮不上我插嘴说话,我只好踏踏实实地倒退着,被阮茉黏在背后,跟着她一步一个脚印地行走。

一边走,一边可以听到别故在厉声呵斥着周围那些围观我们的村民,直至,我们彻底甩掉了他们。

这里的空气,不如洛石镇的空气浑浊,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潮湿与青草的芬芳,吸进肺里,也是沁人心脾。

可眼下,被完全遮盖视线的我,走起来要比往常更艰难得多。

我们走了很远的路,甚至还爬了好长一段石头的台阶,才听到别故推开一扇“吱呀”作响的木门,将我们带进了一座散发着檀木香的房屋中。

“君上,二位小姐的行囊我放在这里了。”别故在一旁说道。

“退下吧。”好久没有开过口的即墨杀诚,回应他。

在一阵脚步声停息后,别故关门离开了。

阮茉带着我,站在原地不动弹。

直到即墨杀诚,邪肆一笑:“茉儿傻站着做什么呢?”

“魔、魔君…我好怕……”

我知道阮茉,并非装得害怕,她的身子,始终在一个劲儿地打着颤栗。

“傻茉儿,”花香靠近了过来,“不是你亲口说要本君。带你来外面的世界看看么,怎么现在又抖得像只猫一样?你看看你家蔻蔻姐姐,倒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呢~”

当即墨杀诚说完这话,一股神奇的魔力,隔空将我眼前的遮眼布褪掉了。

一瞬间。

亮堂堂的光耀,刺得我眼泪都溢满了眼眶,我只得皱着眉宇,张开五指用手挡在了眼前,避着光线。

“怎么了呢,小姐姐?你是不愿意看到本君么?”

听到即墨杀诚讥诮的问话,我透过五指指缝,看到的是一抹妖媚的身影,融在万丈光辉中!

而随着视线的逐渐清晰,一张俊魅无双的容颜,竟也在我的眼中,变得清晰起来!


当这个男声,就这样凭空在这不大的客厅里,响起来以后,若不是有阮茉在背后支撑着我,我都能震惊得一个趔趄,摔在地上!

我在脖子能扭动的最大范围内,左右偏头,四处寻找着这个名字落款在阮茉画纸上的男人。

也不见客厅的任何角落中,有他的身影,唯独那抹奇异的花香,还萦绕在我的鼻间。

“你是哪里来的孽畜?还嫌我们阮家不够惨吗?”此时的爷爷,根本不像高龄的老人,他底气十足,抬手指着阮茉一旁的空气,怒火冲冲地唾骂道,“你给我离小茉远点儿!别伤害我孙女!”

“恩?是该说你这老东西有眼无珠呢,还是该说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呢?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君伤害她了?”

这个邪肆不羁的声音,就是从我耳边很近的方位,响起来的,也是爷爷怒目而瞪的方位。

似乎爷爷和阮茉,都可以看到“它”。

我也知道,一般能隐去自己真身的东西,要么是神仙,要么是邪祟,想必阮茉就是被这听上去就很邪恶的脏东西,给缠上了。

面对男人的挑衅,爷爷一时被气得有些语塞,僵在半空的手指,忍不住狂颤:“你…你……!”

“你什么你?”男人嗤笑一声,口气中满是玩弄之味,“阮春林,你这十七年的保家道法,是白学了么?怎么不好好翻翻你的百魔录,查查本君是什么人?”

在爷爷听到自己的大名,被这男人脱口而出时,他明显没有了刚才的底气。

支吾了半晌后,才磨叽地回身,从带回来的粗布袋子里,翻出了一本破烂不堪的黄纸簿,略带慌张地埋首翻阅起来。

趁着爷爷查阅百魔录的功夫,始终不愿言语的阮茉,偏首朝着身边的空位,呼唤了一声:“魔君!”

“茉儿别怕。”前一秒还满腔生厉的口气,后一秒又转变得含情脉脉。

…茉儿别怕……

简简单单四个字,道尽了即墨杀诚对阮茉的侠骨柔情,听得我心里,莫名得有些酸楚。

艰难地活过了二十年,从没有人用这样温柔的语气,安抚过我,更没有任何一个人,对我说过“蔻蔻别怕”。

因为我是姐姐,我就该从小顶天立地。

也因为我是姐姐,我就必须要宠让身后比我从娘胎里,晚了几秒被掏出来的妹妹,无条件地宠让她各种的无理取闹。

甚至所有吃的、玩的、用的,都会被奶奶偏心地多分给阮茉,只因从小到大,我都是奶奶眼中那个“懂事”的蔻蔻。

想到此,我不免心生了几分凄凉,同时听到爷爷断断续续地低声念着,百魔录上记载的内容:“即墨氏,战国时期,源于妫姓…即墨杀诚,忘川魔君,西北狼王…渡神怪,洗妖祟……”

爷爷读到这里,就忽然噤了声,随即又深深地倒抽了一大口寒气,一双捏在百魔录边缘的糙手,更加剧烈地抖栗起来!

“你、啊不,您、您是…忘川魔君,魔狼的…尊王?!”

“哼,”回应爷爷的,是来自我和阮茉身边,即墨杀诚的冷笑,“查明白了?”

“噗通”一声——

爷爷瞬间双膝一软,一把老骨头,直直地跪在了硬邦邦的地面上,向着面前虚无的空气,不断地叩起首来!

“是我阮春林有眼无珠!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阮春林该死!真该死!”爷爷透着哭腔地说着这些,还不忘伸手在自己的老脸上,用力地扇了几个掌掴,“魔君消气!忘川魔君您消消气!魔君您可万万别动气啊!”

明明爷爷回来的时候,还春光满面、趾高气扬的,怎么能想到在认出即墨杀诚的身份后,竟变得如此低三下四了?

这即墨杀诚,真的有爷爷所述的那般,至尊无比吗?

“爷爷,您别这样,有话起来说。”见爷爷这卑微的举动,多多少少,让我看得有些不适。

我几次想挪动身子,去搀扶仍在地上不断磕头的爷爷,奇怪的是,身后的阮茉都没能让我动弹得了。

“够了,你这老东西少来作践自己了,”即墨杀诚冷戾的语气,夹杂着玩弄的腔调,“你若是真想要本君消气,你们这一家子老弱病残,就好好供奉本君,并且,你要把你的孙女嫁给本君。”

“什么?!”爷爷闻言一惊,“我的孙女…小茉和蔻蔻吗?”

“蔻蔻?”这是第一次我的名字,从即墨杀诚的口中被念起,可他却仿佛听到了,世上最荒唐的笑话一般,“蔻蔻是谁?本君要的是你孙女阮茉!”

一句话,顿时就将我从这家中排挤了出去。

更不解的是,即墨杀诚一个堂堂忘川魔君,为何会看上妹妹这个与我一样的畸形怪胎?

“魔君…”阮茉呢喃着,侧身转向一旁。

“别担心,茉儿,”即墨杀诚在转念间,又对阮茉倾尽了他所有的柔情,“很快我们就会在一起了。”

“好、好!能将小茉供奉于您,是我们阮家祖上八辈子修来的福分!”爷爷咧嘴痴痴一笑,继而又问道,“敢问忘川魔君,我们要怎么做,才能好好为您积德行善、助您济世度生呢?”

“本君的忘川花雕在茉儿母亲的坟墓里,今夜十二点半,本君在那里等你,”见爷爷爽快地答应下来,即墨杀诚也缓和了几分语气,“别让本君等太久,本君最不喜欢的,就是等人。”

在他的话音落下后,身旁的压迫感顿时消失,萦绕在鼻间的那抹奇异的花香,也随之淡褪了。

“小茉啊,忘川魔君点名要你服侍他,想必他是对你动了心啊,我们小茉可真是傻人有了傻福啊!”爷爷两眼冒出金光,满腔贪婪,“你要是往后能给魔君诞下子嗣,那、那我们阮家的命运就可就彻底改写了啊!”

我忍不住在心底苦笑,我爸下落不明,如今现在姓阮的后代,也只有我们姐妹两个姑娘,这和断后有什么区别?

阮家的命运,还能怎么改写?

但,当我这么想着的时候,就听到阮茉问了爷爷一句:“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和姐姐分开?”

阮茉这样问,其实也问出了我的想法,毕竟我不想在她和即墨杀诚的中间,做一只碍眼的电灯泡。

“这可以是可以,只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就是…你和蔻蔻只有一根脊椎骨,要是分离的话,恐怕你们姐妹俩啊,就只能一死一生、天人永隔啦!”


“魔君、魔君……”

因为我看不到即墨杀诚,所以我不知道现在,他会是什么表情,但光凭爷爷这惊恐的模样来看,即墨杀诚他一定已是怒不可遏了。

不过,这确实很奇怪,天知道我鼓了多大的勇气,才敢看着爷爷掀开棺盖,克服即将要看到母亲那森森尸骨的恐惧。

只是没想到,这竟是一口空棺。

“爷爷您先起来吧。”

看到爷爷恐惧即墨杀诚到这个地步,我一时间也觉得年迈的他,蛮可怜的,所以就想着提步上前去搀扶爷爷。

不料,身后的阮茉死死站在原地,让我无法走动。

我正打算张口提醒一句阮茉呢,就见爷爷又突然跟个僵尸似的,从泥地中蹦了起来,两只眼珠一转,挠着脑袋,他颤声地嘟囔道:“我…我好像挖错坟了…!”

我顿时扶额暴汗!

“你这老东西,是不是在耍本君?”沉寂了好一会儿的即墨杀诚,怒声开口。

“没、没有,绝对没有!借我阮春林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耍忘川魔君您啊!”

爷爷吓得,一张老脸没了一丝血色,即便是笼罩在橙色的暖光中,也是煞白得可怕。

“本君最后给你十分钟的时间,若是再见不到本君的花雕,信不信本君立刻杀了你和你这碍眼的孙女,带着茉儿离开?”

当我听到即墨杀诚,如此口出狂言的时候,原本性格内向不爱多说话的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就背对着他,略带气愤地问道:“你堂堂忘川魔君,既然可以凭空变出一把铁锹,又为什么一定要难为这么个老人呢?十分钟挖一座坟,就算是我帮着爷爷一起挖,也是不可能的。”

一股杀气,划过耳畔!

我知道,是即墨杀诚靠近了过来。

果然不出我所料,即墨杀诚在我耳畔轻轻一呵。

浓郁且古怪的花香,钻进了我的鼻腔,他戏谑地问我道:“那既然你这么心疼这老东西,不如你就都替他挖好了~另外,连茉儿都不敢这样同本君讲话,你是不想活了呢,还是活腻了呢?”

“我没活腻,我也没有冒犯魔君你的意思,我只是……”

“阮蔻,你够了!”我还未表达完我的意思,就被爷爷一声怒斥,给制止了,“听魔君的!你们母亲的坟在这边!是我记错了,你要是不想和爷爷一起死,就赶紧来帮我挖啊!”

我不可思议地望着爷爷,望着他提着手中的铁锹,走到了老树的背面,开始疯狂地跟条吃了大力丸的疯狗似的,刨起泥泞来。

“看你爷爷多听话,学着点儿~”

即墨杀诚轻佻一笑,垂在我耳边的湿发,凭空被卷了卷。

一时间,牙齿被我咬得快要碎掉,我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胸膛里憋闷得,几乎能吐出一口血来。

可是。

这是要娶阮茉的男人,也是我将来的妹夫,哈哈哈哈哈哈哈尼玛的……

深吸一口气,我拖着黏在背后的阮茉,捡起铁锹继续埋头,帮爷爷挖了起来。

在最短的时间内,又是一口朱漆的老棺材出现在眼前,爷爷自己皱着老脸,尬笑了两声,用力翻开了棺盖。

一股腐臭,顿时就弥漫在瓢泼大雨中,我听到阮茉在我的背后,娇声感叹了一句“我好怕啊”。

然后就被她拖着往一边,走远了些。

当爷爷从母亲的棺材中,抱出一块儿花形的石雕,站到了我看不见的即墨杀诚面前时,我听到即墨杀诚,这才满意地爽声一笑。

并对爷爷,命令道:“你深造了十七年的保家道法,该怎么做,本君也懒得教你了。最基本的每天上香,香火不要断,不要让花雕上落灰,剩下要做什么,你阮春林自己去想吧!可千万别让本君失望~”

……

披着夜雨,回到家里以后,已经是后半夜了。

我和阮茉一起冲了个热水澡,默契地谁也不愿意与对方开口说话,等头发吹干,背对背地躺到床上准备睡觉时,天都快要亮起来了。

困兽袭脑,浑浑噩噩我睡了过去。

只是没睡多久,就被身后窸窸窣窣的窃语声给吵醒了。

闻着空气中流淌的怪异花香,不用猜,也知道是谁来了。

若是换做平常,我还能硬着头皮勉强睡下去,但这会儿,我却被他们窃语的内容,扰得困意全无了。

“魔君,您会带我出门吗?我特想离开镇子,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啊。”阮茉窃声地问向即墨杀诚。

“会的,茉儿想什么时候走,本君便随时带你走。”

即墨杀诚这般温柔的口吻,简直与爷爷对话时,判若两人,听得我都觉得心中升起了一团温暖。

“我好想学画画啊,再把魔君您画得俊美一些。”

“茉儿画得已经很好了。”

“那我可以去学习弹钢琴吗?好想一边弹琴,一边唱歌给您听,毕竟我的声音可好听了。”

“当然,本君也很想听茉儿唱歌。”

“那…魔君,我可以再问您一个问题吗?”

“茉儿想问什么,本君都会回答你。”

聊到这里,阮茉顿了顿,似乎在犹豫不知要怎么开口。

又隔了好一会儿的时间,她才终于低声问道:“魔君,我可以和姐姐分开吗?我不想和她连在一起了,二十年了,我真的好累啊……”

窗外的雨珠,“噼里啪啦”地敲打在玻璃窗上,也敲在了我的心窟之中。

“这有什么不可以?”即墨杀诚宠笑一声,反问阮茉,“不过你应该知道的吧,你和你姐姐共用一条脊椎,就算分开了,也只能活一个人。”

“我知道。”阮茉的声线细若蚊蝇,我近乎听不清了。

“那你还想分开么?”即墨杀诚问。

短暂的沉默,却宛若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微亮的天色,隔着窗帘透进了房间,我空洞地望着面前的一切摆设。

直到,听到了阮茉不带一丝犹豫的回答——

“是的,我想。”


【以我腹中的孽胎做祭品,祭奠你我万劫不复的恩怨】——蔻蔻。❤️

……

我叫阮蔻,与妹妹阮茉,是畸形连体人。

二十年前,我们出生的那晚,镇子里的老人都说,活了一辈子了,也从来都没见过像今夜这样,猩红的月亮。

它挂在天角,红得仿佛随时可以滴出血来。

更诡异的是,在我和妹妹从娘胎里被掏出来的一瞬间,整座镇子里所有的镇民,都清楚地听到了镇外,响起了一声声震彻夜空的,狼嚎啸月声。

血月悬空,万狼齐啸。

世间流传,狼骨驱邪消灾,保人遇难呈祥。

所以从那往后,我们阮家,就被镇民们视为了邪恶的象征,说阮家生出了两个畸形的诡胎,引来了狼王庇福镇邪、逢凶化吉。

那时候,爷爷在镇子里,还是个名号响当当的算命先生。

算来算去算了一辈子,这到头来,都没能算出自己的双生孙女,竟然是一对儿背靠背、连脊柱骨都粘连在一起的怪胎!

我爸也是颜面尽扫,索性跟着外面的狐狸精,抛家弃子,一走了之。

只是可怜母亲是个孤儿,在院子里跪了三天三夜,连额头都磕出了白骨,才求得公婆没将我们娘三,扫地出门。

可惜悲催的是,天意戏人。

在我和妹妹三岁那年,母亲闲来无事,坐在房间的石炕上,给我们姐妹俩扎鱼骨辫儿,并且将两面玻璃圆镜,分别放在了我和妹妹的手中。

然而。

当我和妹妹彼此的双眸,在镜子里相凝的那一刹那,交织的目光中,居然爆炸出了一圈极其诡异的血雾!

陡然间——

天摇地晃,一切皆摧!

母亲当场,就被这圈浓郁的血雾,给活生生地炸死了!

所以那天,是第一次我和妹妹看到彼此的眼眸,却也是最后一次。

从此,家里再也不允许出现任何一扇镜面,甚至连可以反光的东西,都被爷爷拿去在后院烧毁了。

至于母亲那惨不忍睹的尸体,我爷爷则趁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偷偷地把她埋进了镇子外的荒郊野岭中了。

再后来。

爷爷不知又怎么突发奇想,独自一人,远赴他方,去钻研深造什么保家道法,只留下了年迈的奶奶,拉扯我和妹妹长大。

……

流光转瞬。

十七年后,爷爷回来了。

曾经爷爷离家时,我几乎还没有记忆,可相隔了这么久的岁月,总觉得爷爷会年迈得体态佝偻,行为迟缓。

没想到,我错了。

爷爷非但没有变得多苍老,反而还容光焕发,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仙风道骨的劲儿,像极了一位棺中诈尸的老神仙。

只是再见到我和妹妹,爷爷的目光,更多得是落在了妹妹阮茉的身上,他翻着一双并不浑浊的老眼,上下打量着阮茉。

虽然,我和阮茉天生畸形,但万幸的是,我们生得了一副,足以使人过目不忘的姣好容颜,不差半毫的五官外貌,简直就是从一个模子里复刻出来的。

过了许久,爷爷才一边捋着下巴上的山羊胡,一边问她:“小茉啊,你最近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吗?”

阮茉闻言一惊,用夹杂着几分胆怯又任性的语气,反诘道:“爷爷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不过听爷爷唐突地这样问,我倒是觉得阮茉近些日子以来,确实是有太多的不对劲,而这种不对劲,说出来是有些羞涩的。

阮茉热衷于画画,通常在画板前一坐就是三、四个小时,出于姐姐对妹妹的疼爱,除了背靠背地陪着她,我别无选择。

而从前,阮茉只是画一些花草之类的风景画,可忘了从哪天开始,阮茉的画变了。

她的画板上,渐渐地开始出现一张男人的面孔。

加上阮茉的画功越来越好,这男人的容貌,也随之愈发的俊逸邪魅起来,那一双狭长的凤眸里端尽了风流,让情窦初开的少女看了,就忍不住会心生爱慕。

可是。

每一次我问她,画中的男人是谁时,阮茉都笑而不答,只在最后画纸的一角,落上“即墨杀诚”四个大字。

直到有一天半夜,意识混沌的我,听到了背后阮茉的呢喃细语。

翌日一早醒来。

我们一起整理床铺时,我甚至在房间的地板上,发现了几道野兽的爪印,也闻出了一股不属于人类的气息。

日后的阮茉,似乎神经变得逐渐涣散起来,时不时还能听见她口中,低声地碎碎念着什么。

“小茉,你有事不要瞒着你爷爷啊!”

思绪被早已年老体衰的奶奶,拉了回来,她拉起阮茉的手,将她正面对向爷爷,我只好反之背对了他们。

“我真没有!”阮茉尖声狡辩着。

可是。

我不相信。

阮茉是与我密不可分的亲妹妹,身为姐姐的我,当然不希望自己的妹妹发生任何不好的事情。

所以,我望着面前空荡荡的房间,插嘴问道:“小茉,你画中的那个男人是谁?夜里上了你床的动物是哪里来的?即墨杀诚又是谁?”

待我问出这些问题以后,我明显感觉到与我背脊相连的阮茉,带动着我的身体,剧烈一颤!

至于我爷爷,我虽然无法看见他的表情,却清楚地听见他怒叱了一声!

我赶忙偏过头,余光瞥见了爷爷,他笔直地伸出了粗糙泛黄的大拇指,用力按在了阮茉的眉心中央,口中还念动着我从来都没听过的某种咒语。

紧接着,阮茉痛苦至极!

她开始了尖声的咆哮,与扭曲的挣扎!

随着阮茉的挣扎骤然加快,爷爷念咒的语速与音量,也提升了几倍,一时间吵得我脑仁都快要裂开了。

我完全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就在我的整副身躯,都要因为阮茉的挣扎,而甩离地面的时候,一抹古怪的花香,莫名席卷而来。

伴随着的,还有一抹极为好听,却充斥着几分戏谑的男人声音,在客厅中蓦然浮响了起来——

“就凭你这老东西,也敢让本君离开我即墨杀诚的女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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