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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异世,她携求死执念困于生局澜漪南宫哲睿最新章节列表》精彩片段
老头见状,不禁诧异地打量着澜漪那双赤红的双眸,嘴里喃喃自语道:
“奇怪,这女娃娃究竟是何来路?”
就在老头这一愣神的瞬间,澜漪瞅准时机,倾尽全身之力挥出一掌,直击老头而去。
“哼,找死!”老头看着澜漪的攻击,脸上满是不屑,身形微微一侧,右掌似闲云般轻轻一拂,便将澜漪的掌力化于无形。
随即左腿后撤半步,扎稳马步,左臂肌肉紧绷,掌心聚力,猛地向前推出,一股雄浑刚猛的掌风携着排山倒海之势朝着澜漪呼啸而去。
澜漪万万没想到,老头竟如此轻易地就破了她的掌法。
此时再想躲避老头这一掌,已然来不及,只得硬生生地接下。
刹那间,一股剧痛传遍全身,她只觉除了疼,再无其他感觉。
全身的骨头好似被人用重锤敲打,大滴大滴的汗珠从她脸颊滑落,滴在地上。
她拼命咬牙坚持,不愿在老头面前露出丝毫狼狈之态。
可她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仅仅支撑了短短几秒,双腿便再也无力支撑,膝盖重重地磕在地上,那钻心的疼痛好似骨头都要碎了一般。
“哈哈!”老头看到这一幕,放声大笑,“早这般识趣,也就不用吃这许多苦头了。”
虽说他心里明白,澜漪只是力竭支撑不住才倒下,并非是向他求饶。
澜漪强忍着疼痛,抬起头,那双赤红的双眸中满是浓烈的杀意,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该死!”
老头听了这话,冷笑一声,眼中的杀意更盛:
“小娃娃,太过倔强可活不长久。老夫这就送你上路。”
言罢,他猛地挥出一掌,直取澜漪性命。
以澜漪如今的状况,根本无力抵挡这致命一击。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强劲有力的掌风从旁侧呼啸而来,猛地撞向老头的掌风,使得老头这一掌打到澜漪身上时,速度减缓了些许,力度也削弱了一些。
但对于重伤的澜漪而言,这点缓冲并无太大作用。
被击中后,她再也支撑不住,“噗”地吐出一大口鲜血,整个人向前扑倒在地。
“是谁?”老头察觉到竟有人敢在背后出手阻拦,顿时怒目圆睁,大吼一声,不假思索地朝着掌风袭来的方向挥出一掌。
然而,那出掌之人在发出这一掌后,便迅速消失得无影无踪。
澜漪躺在地上,疼得几乎昏厥,浑身动弹不得,但心中的杀意却丝毫不减。
“哼,原来你还有帮手!”老头低头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澜漪,不屑地说道,
“可惜啊,在老夫面前,没人能救得了你。
你若现在求饶,老夫尚可饶你一命。
但你如此嘴硬,就休怪老夫心狠手辣。
说着,老头手掌向上一翻,只见一股无形的力量将澜漪的身体凭空翻转过来。
紧接着,他缓缓握紧拳头,澜漪顿感一股强大无比的压力如山般压来,令她呼吸困难,五脏六腑好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搅动在一起,痛苦不堪。
“怎么样?滋味好受吗?”老头嘴角上扬,扯出一丝残忍的笑,笑容仿佛都浸着血腥味。
此刻的澜漪,在他眼中不过是任其摆弄的蝼蚁。
澜漪脸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一张脸近乎透明,脸上的筋脉和肌理都清晰可见,裸露的肌肤亦是如此,呈现诡异之态,整个人宛如鬼魅。
“这是怎么回事?”老头见状,面露诧异。
又过了片刻,楚誉恒整理了一下衣衫,尽管上面还残留着血迹和尘土,但他依旧尽力保持着那份身为庄主的威严。
随后,他带着一群手下,朝着相反的方向缓缓离去,只留下这一片充满血腥与硝烟的战场,见证着刚刚发生的惊心动魄的一切。
澜漪独自前行许久,正寻思着找个地方稍作歇息,猛然间,一股陌生而凌厉的气息如鬼魅般,带着雷霆之势朝着她扑面而来。
她反应极快,当即向后疾退一步,同时迅速挥出一掌,向着那股气息的来处击去。
然而,出招之人却极为轻松地避开了澜漪的攻击,身形一闪,如幽灵般出现在她身侧。
“小娃娃,老夫瞧你刚才与那黑袍男子打斗,这武功倒有几分火候,不知师承何方啊?”
一个苍老沙哑却又中气十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只见一位瘦骨嶙峋、满头银丝的老头现身在澜漪面前。
这老头身着一袭藏青色华袍,做工精细,虽款式简洁,却透着华贵内敛之感,举手投足间散发着威严霸气。
“滚开!”澜漪冷冷地吐出两个字,目光如霜,寒气逼人,“别靠近我,脏!”
澜漪的话显然激怒了老头,他冷哼一声:“哼!你这小娃娃实在是没规没矩,难道你爹娘没教导过你要敬重长辈吗?”
“呵!”澜漪嘴角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我说了,滚开,不想死,就离我远些。”
“你……”老头被气得吹胡子瞪眼,那长长的胡须随着他粗重的气息肆意乱舞。
“没规矩的小娃娃欠教训。”
说罢眼神陡然一凛,双掌在胸前急速舞动,带起一阵猎猎风声,掌心之间隐隐泛起青蓝色的光芒,光芒如灵蛇般游走闪烁,仿佛凝聚着来自九幽地狱的森然寒气和无尽威压。
随即他大喝一声,右掌向前推出,一道凌厉的掌风如奔雷般朝着澜漪呼啸而去。
所经之处,地上的尘土被卷得四散飞扬,两旁的枯草被这强大的气流压得匍匐在地。
澜漪见状,不敢有丝毫大意,她身形一闪,向左快速横移数步,带起的劲风将身旁的枯草连根拔起。
与此同时,侧身弯腰躲过那道致命掌风,那掌风擦过之处,地上的沙石被瞬间掀起,如暗器般四散飞溅紧接着。
她脚尖轻点地面,借力向后跃出,险险地躲过了老头这凌厉的一击。
老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但更多的是浓烈的杀意,他冷冷开口道:
“不错,能躲过老夫这一掌,不过接下来你可没这么好运了。
现在,只要你跪下给老夫磕三个响头,老夫就放了你。”
此时,老头的脸上露出一丝扭曲的得意,嘴角微微上扬,眼睛眯成一条缝,目光紧紧锁住澜漪,似乎在欣赏她即将屈服的狼狈模样。
澜漪怒火中烧,眼神愈发冰冷坚定,暗暗盘算着如何反击。
眼神冰冷地睨视着老头,她心里清楚,今日算是碰上硬茬了,眼前这人绝非等闲之辈,非龙澈等人可比。
但要她下跪磕头,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她暗自凝神,默默汇聚体内的力量,静静地等待着反击的时机。
“怎么,不愿意?”老头冷笑一声,眼中杀意顿显,
“老夫杀你就如同捏死一只蝼蚁般轻松。”
他看向澜漪的眼神中满是鄙夷,仿佛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老头这轻蔑的目光犹如一把火,瞬间点燃了澜漪心中的怒火,她双目瞬间变得赤红,周身杀意腾腾而起。
饭后,丽娘带着澜漪来到院子里晒太阳。
此处是一座典型的四合院式庭院,北面是热闹非凡的酒肆,南面是烟火升腾的厨房,西面是一间上了锁的书房,东面便是丽娘的卧房,中间是一方小巧而精致的院子。
平日里,酒肆的客人都只在前面饮酒作乐,从不涉足后院。
今日因着澜漪在此,酒肆便歇了业。
院中有一方荷塘,想来在夏日里定是莲叶繁茂、荷花摇曳生姿,如今却只剩下残叶枯枝。
荷塘旁边矗立着一座古朴典雅的小亭子。
丽娘引着澜漪在亭中坐下,两人相对无言,气氛略显尴尬和沉闷。
良久,丽娘率先打破了这份沉默,小心翼翼地问道:
“澜漪姑娘,恕我冒昧,不知姑娘此次前来江城,所为何事?”
“你不用管”澜漪神色淡漠,显然不欲多谈。
“既如此,那我便不多问了。”
丽娘轻轻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那是什么地方?”
澜漪突然抬起手,指向西侧那扇紧闭的门扉。
“哦,那是我的书房。”丽娘回答道。
“能进吗?”澜漪问道。
“这……”丽娘有些意外,但还是站起身来说道,
“姑娘若是想进去,我这就去取钥匙。”
丽娘转身朝卧房走去,澜漪也随之起身,缓缓走向那扇锁着的门。
其实,她对丽娘的书房并无多少好奇之心,只是不想在这刺眼的阳光下多做停留。
那阳光照在身上,让她感到格外压抑。
在黑暗中待得太久,她已不适合长期待在阳光下。
就像传说中中世纪欧洲古堡里的吸血鬼,见不得光,只有身处黑暗,才有足够的安全感。
不一会儿,丽娘便拿着钥匙回来,打开了书房的门。
她带着澜漪走了进去,书房虽然略显陈旧,但却被收拾得干净整洁。
正门对面的地方摆放着一个一人多高、三米来宽的书架,书架的中央悬挂着两幅画,画上分别绘着一男一女。
澜漪走上前去,刚一凑近,眼神瞬间定住,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拉扯住了目光。
她的身体微微前倾,眉头轻皱,脸上闪过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惊愕,手指不自觉地攥紧衣角。
两人的眉眼之间竟都让她有一种莫名的熟悉之感。
那女子容貌绝美,难以用言语确切形容。
她美的超凡脱俗、倾国倾城,精致的面容中透着一种大气温婉之态,独特的气质总能在瞬间吸引人的目光。
尤其是那双蓝色的瞳孔,好似璀璨星辰,熠熠生辉,透露出神秘莫测之感。
男子则英俊挺拔,面容犹如刀刻般深邃坚毅,让人不禁感叹造物主的鬼斧神工。
他温润的笑容、深邃的眼眸,仿佛带有魔力,能让人在不知不觉间沉醉于他的柔情。
而在那柔情之下,又隐隐散发着几丝王者之气,令人不由自主地心生臣服之意。
“蓝瞳。”澜漪轻声低语道。
又是蓝瞳,又是一个穿越者?
她微微抬起手,轻轻抚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昭盛皇后,秦陌漓。她是谁?”
澜漪转过身,向丽娘问道。
丽娘如实回答,“她是我郑国的昭盛皇后,这是她的丈夫昭盛皇帝赵璟瑜。
他二人在郑国深受子民的爱戴与拥护,堪称一对神仙眷侣。”
澜漪的目光向下移动,看向画的最下方,那里有几行小字。
澜漪带着满心的疑惑,轻声念出声来:
“秦陌漓,小字琬悠。生于乾元七年,卒于天庆十二年。终年二十五岁……”
秦陌漓,小字琬悠,这名字为何听起来如此耳熟?
她又将目光投向另一张画,“赵璟瑜,字子瑜……”
“他们二人本是一对恩爱非常的夫妻。
只可惜天妒红颜,昭盛皇后早早离世。
昭盛皇帝因思念成疾,也在不久之后撒手人寰。”
丽娘见澜漪似乎对这两幅画颇感兴趣,便主动开口为她解说起来。
“继续说,我要知道他们之间的所有事情,越详细越好。”
澜漪说道,有些秘密似乎正在一点一点地揭开神秘的面纱。
“好,那我便慢慢讲与姑娘听。”
丽娘未曾料到澜漪会对此这般感兴趣,她也没有再多问什么,只是缓缓开口讲述道:
“乾元七年,昭盛皇后秦陌漓出生,然而到了乾元十二年,昭盛皇后一家却无故消失,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去了哪里。
直到天庆六年,昭盛皇后带着她的妹妹陌涵郡主又重新回到了郑国……”
“天庆六年是哪一年?”澜漪追问道。
“天庆六年细细算来,应当是在五十二年前……”
“五十二年前?你可确定?”
“嗯,千真万确,确实是五十二年前。”
丽娘刚回答完澜漪的问题,正准备接着往下说,却被澜漪打断了话头:
“好了,不必再说了。我已经知道他们是谁了。”
有些事情,澜漪已然心中有数。
她看着画上的女子,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安妮那个老太婆。呵呵!”
“澜漪姑娘,你说什么?”
丽娘一脸茫然,不明所以。
“跟你说了,你也不会明白。
我只能告诉你,这两个人根本就没有死。
他们活得不知多逍遥自在。”
澜漪看着画像上的两人,语气中透着一股冷淡与不屑。
“这怎么可能?”丽娘满脸都是疑惑之色。
“哼!”澜漪冷哼一声,
“他们不过是假死离开了这里。我半年前还见过他们。
不过就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婆罢了,没什么了不起的。”
半年前,在欧洲的那场拍卖会上,她确实见到过安妮。
只是当时安妮并未注意到她,就算是看到了,也不认识她。
她对安妮的情况有所了解,但安妮对她一无所知。
安妮是纳兰瑾萱的师父之一。
纳兰瑾萱五岁时被他们发掘,成为了那一群所谓顶尖人才共同的学生。
澜漪紧紧地盯着画上的人,尤其是秦陌漓。
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愤怒之火。
最后,她又狠狠地看了一眼画上的两人,甩袖转身便要离开。
“你若是还想要这两幅画,就赶紧收起来吧,我怕我会忍不住将它们撕成碎片。”
听了她这话,丽娘并未多问什么,赶忙将画收起来放好。
澜漪斜眼看着丽娘收画,心中暗自冷笑,秦陌漓,小字琬悠。
明明就是秦琬悠,还非要弄个小字琬悠,真把自己当古人了。
她曾经派人调查过他们的情况,资料上显示,安妮・查尔斯,中文名秦琬悠。
曾经莫名消失过六年之久,期间虽然也曾出现过几次,但每次停留的时间都未超过三个月。
她的丈夫艾伦・科威特,中文名赵璟瑜,关于他的出生年月、国籍以及祖籍等信息,一概不详……
此时,澜漪心中已然明白,为何纳兰瑾萱会来到这里,一切的一切,都已清晰地摆在眼前。
人啊,终究是要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的。
于心月酒肆调养三日后,澜漪再次启程奔赴北国。
地上的澜漪一动不动,仿佛已经死去。
此时,澜漪的意识逐渐模糊,在即将被黑暗吞噬之际,有一道光从遥远的地方透进来,一个微弱而模糊的声音轻轻呼唤着:
“克里斯汀,克里斯汀……”
这声音似带着神奇的力量,让澜漪混沌的意识寻得一丝清明。
“克里斯汀,不要放弃。”
声音渐渐清晰起来,是谁?
“克里斯汀,你一定要活下去,好好地活着。”
是凯特尼斯!
澜漪在心中呐喊,凯特尼斯,我好想你,我不能就这样死去。
澜漪的意识在这声声呼唤中竭力挣扎,试图抓住这一丝温暖与力量。
待精神稍有振作,另一熟悉而亲切的声音仿佛穿越了重重迷雾,缓缓传来:
“漪漪,你要好好的。
莫要淘气,哥哥,哥哥会去接你的。”
漪漪……哥哥!
那是她魂牵梦绕的声音,是她在这世间最后的眷恋与依靠。
澜漪的内心被这双重的呼唤点燃了不屈的火焰,原本涣散的眼神逐渐聚焦,一股强烈的求生意志在她心底汹涌而起。
……
“死了?”老头瞧着毫无动静的澜漪,满心狐疑,缓缓抬脚,欲上前探个究竟。
刹那间,澜漪的手指仿佛有了自主意识,轻轻颤动了一下。
紧接着,她双眸圆睁,眼神中透着一股坚毅与决绝。
原本惨白如纸的面色迅速恢复了些许红润,脸上那诡异的筋脉和肌理也如退潮一般渐渐隐去。
整个人瞬间重新焕发出一种顽强的生机。
“没死?”老头见状,嘴角下撇,不屑地瞥了澜漪一眼,
“哼,正合我意,你这小娃娃身上透着古怪,若是这般死去,反倒无趣。”
澜漪双眸赤红如血,浓烈杀意实质化一般向四周扩散,她从牙缝中冷冷地挤出一句话:
“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话音未落,她双腿猛地发力,身形如同黑色的闪电般疾冲向老头。
右掌高高扬起,掌心隐隐有金色的气流涌动,裹挟着排山倒海般之力,朝老头胸口狠狠拍去,掌风呼啸,竟将沿途的空气都划出一道浅浅的痕迹。
“不知死活的东西!”老头脸上闪过恼怒。
他冷哼一声,右脚向后撤半步,身体微微下沉,双掌于胸前快速划动,带起一片残影。
眨眼间便在身前筑起一道看似无形却又坚如磐石的气墙,抵挡澜漪凌厉一击。
刹那间,两人的手掌与气墙猛烈相撞,发出震天动地的巨响,好似平地里惊雷炸起。
周围的空气仿佛被点燃,狂暴的力量向四周迸射,石块、树木等物什瞬间炸得粉碎,碎屑漫天飞舞,混合着尘土,一时间竟模糊了两人的身影。
此时,老头脸上的肌肉因用力而扭曲,双眼圆睁,死死地盯着澜漪;澜漪则牙关紧咬,目光中满是决绝,额前的发丝被劲风吹得肆意飞舞。
天上的乌云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迅速聚拢,层层堆叠,沉甸甸地压下来,使得本就昏暗的天色更加阴森。
仿佛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而澜漪和老头的这场激战,不过是风暴前奏的小小涟漪。
澜漪毫不退缩,她紧咬下唇,强忍着身体各处传来的剧痛。
借着与老头对掌的反作用力,身体在空中一个翻转。
左腿如同一把锋利的战斧,带着呼呼的风声,自上而下朝着老头的头顶劈去,腿劲刚猛,竟将周围的空气都震荡出肉眼可见的波纹。
一身黑色休闲装的澜漪站在落地窗前,手轻轻摇曳着杯中如血般殷红的液体。
液体在杯壁上缓缓滑动,透着几分诡异。
澜漪神情淡漠,眼眸中似有迷雾缭绕,将真实的情绪隐匿于无形。
夕阳柔和的余晖透过落地窗照射在她的身上,却在她苍白的脸上显现出一种诡异的美。
没有一丝突兀的感觉,契合的好像本该如此。
仰头饮尽杯中红色的液体,动作带着果决与冷冽,重重的将杯子置于桌上。
她冷笑一声,舌尖舔去嘴角残留的红色液体,整个人如吸血鬼一般透出可怖的气息……
门外传来脚步声,随后有人敲响了门。
“谁?”声音冷漠。
“是我。”苍老的声音响起,有些无奈。
“进来。”
门开了,一位秃顶且身形佝偻的老者走了进来。
他身着一袭略显宽大的白袍,脸上的灰白之色仿佛岁月沉淀的斑驳痕迹。
他是澜漪的舅公(外婆的哥哥),西蒙・克里斯特尔。
也是克里斯特尔家族真正的掌权人。
他步履蹒跚地朝澜漪挪去。
到了跟前,抬起满是褶皱的脸,用浑浊的蓝瞳望着澜漪,犹豫着问道:
“克里斯汀,你真要去那神秘之地?去找你的父母?”
他喊的是澜漪的外文名,澜漪的中文名就叫澜漪。
但姓氏没有人知道,连澜漪自己都忘了。
“你不用再说了。”澜漪冷冷的打断了他的话。
“我决定的事什么时候改变过?”
“可据说那地方危险重重且茫茫人海,你又记不得五岁之前的事。
你要如何去寻找他们……”
“这用不着你管,出去!”冷冷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
“克里斯汀……”西蒙声音中带着乞求和些许无奈。
“你就不能留在这里好好治病,然后……。”
“然后,然后什么?”澜漪厉声打断,
“然后继续受你的奴役,为你的家族卖命吗?”
“这怎么能算是为我的家族卖命呢?
你如今才是克里斯特尔家族的掌权人。”
澜漪睨了西蒙一眼,冷哼,
“是这样吗?哪怕是真的,我也不稀罕,更何况……”
“克里斯汀,我知道家族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西蒙急急打断澜漪,乞求道,
“你就不能看在你的外婆,我的妹妹的面子上,帮帮家族吗?
你外婆肯定不希望……”声音带着无奈,隐隐还能听到一丝哽咽。
“很好。”澜漪转身目光阴冷,看着面前的老人。
“西蒙,既然你提到了外婆,那我今天就告诉你。
如果不是看到了外婆的日记,知道她很爱这个家族。
不然的话,就算克里斯特尔家族不败落,我也会毁了它。”
“你说什么?克里斯汀,你……为什么?”西蒙神情激动,不敢相信。
“你不知道为什么吗?呵呵!”听到西蒙假装不知。
澜漪心中一阵刺痛,那日日折磨她的痛苦回忆再次涌入脑海。
澜漪冷笑,眼里隐隐有泪光,但她很快收敛好情绪。
“我现在不想跟你讨论这些。
你也不用担心,就算是为了外婆,我也不会那样做。
我离开后,自然会有人来接替我。”
“你说的是真的?那他是谁?“
“这你不用管。我累了,出去。”
澜漪不欲与他纠缠,立马下了逐客令。
“哎!”微叹口气,西蒙犹豫了一下,最终什么也没说拖着佝偻的身体走出了房间。
他白袍上白色的木槿花在阳光的照射下若隐若现,似有若无。
好像在昭示着一切真相即将浮出水面,又似乎还很遥远。
西蒙走后,澜漪的目光缓缓落在窗边的桌上。
桌上只有一本绘着大片白色木槿花的日记本,阳光打在上面,木槿花好似活了一般。
澜漪走过去,随意翻开一页,上面字字句句诉说的都是日记的主人对家族的深厚情谊。
再翻一页,入目之处尽是对唯一女儿的深切思念。
“外婆!”澜漪轻声呢喃,“若那件事的起因真的是她。
我定会让真相大白,绝不让岛上数千生灵枉死。”
“外婆,克里斯特尔家族的事,我已经安排好人来接手了。
您不用担心,一切都会好的。”
“外婆,若您和外公在天堂看到了凯特尼斯。
烦请帮我多多照看,让她过得开心一点。
我不会让你们等太久,很快就会与你们重逢。”
言罢是长久的沉默直到华灯初上。
澜漪依旧静静站在落地窗前,单薄的身体透出无言的寂寥。
窗外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一切皆与她无关。
唯有那一泓清月,似是能读懂她的孤寂,引得她久久凝望,心中泛起一丝眷恋。
“凯特尼斯!”她微微张口,轻轻一声呢喃。
却似带着穿透灵魂的孤独,让人不由自主泛起莫名的心疼……
晨曦初破,澜漪却在这一夜的辗转中未能入眠。
她缓缓起身,披了件衣物,赤足迈向窗边,“哗”地扯开窗帘。
刹那间,强烈的日光如汹涌潮水般直扑而来。
肆意地倾洒在她的面庞上,愈发衬得她脸色苍白如纸,甚至隐隐透着一丝几近透明的质感。
脸上纤细的血管与筋脉仿若脆弱的蛛丝,在那惨白的底色上幽微可见。
她转身赤脚走向床边,取出抽屉里的一对戒指。
女戒的鸽血红宝石与男戒的孔雀蓝宝石在日光下华光璀璨、色泽迷人。
可澜漪想到关于这对戒指的唯美传说,只觉荒谬,她不屑于世人所信的爱情。
在她看来不过是见色起意与动物性欲望的驱使罢了。
她将戒指放于桌上,再将所需物件逐一收入她的黑色双肩包内。
继而套上黑色休闲小外套,蹬上黑色皮鞋,最后利落地将头发束成高高的马尾。
一身黑衣劲装在身,却难掩她周身散发的英姿飒爽之气。
绝色容颜之上,冷峻之意如霜凝结。
她复又拿起两枚戒指,分别套在两只手的无名指上。
十指交缠,缓缓置于心脏处,随后轻轻阖上双眸。
此时,奇异之事陡生,两枚戒指的宝石顶端竟分别射出一道幽光。
而后,无数光芒如灵动的精灵,以戒指为核心迅速汇聚。
刹那间编织成一个泛着七彩光晕的圆球,将澜漪温柔而紧密地包裹其中。
仅仅几秒之后,圆球又仿若梦幻泡影般很快就要消逝……
此时,门外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和呼喊声,似乎有人在匆忙赶来。
然而他们还是迟了一步,只能看见澜漪消失的背影。
“小漪!”
“小漪!”
“克里斯汀!”
他们着急地喊着澜漪的名字,但终究唤不回她。
来的是西蒙和一对气质不凡的中年男女。
三人望着空荡荡的前方,脸上满是焦急与无奈。
女人蓝瞳深邃,在黯淡的光线下依然闪烁着独特的光芒。
她身姿优雅,步伐却带着一丝急切。
旁边的男人高大挺拔,尽管岁月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但依然能看出年轻时的英气。
这两人不仅外貌出众、气质非凡,其身份背景更是令人瞩目。
那女人名叫安妮,是混血儿。
身为世界十五大家族之一的查尔斯家族掌权人。
今年67岁,因保养得宜,面容看上去不过四十岁上下。
那双蓝瞳,与澜漪眉眼间竟有几分相似。
她身旁的的男人是她的丈夫赵瑾瑜,今年73岁,同样看起来刚过四十。
看着澜漪消失的地方,安妮率先开口,
“我们来晚了,这或许就是天意吧!”
“哎!”西蒙叹了口气,“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
克里斯汀她早就准备好了要走。
即便我们赶上了,也拦不住她。”
“虽说如此,但赶上了,说不定有转机呢?”安妮显然有不同看法。
“今日要多谢西蒙族长,要不然我都找不到小漪。
她发病之后,很多事情都记不得了……”
安妮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与怜惜,不自觉地微微皱眉。
“什么?”西蒙大惊失色,
“安妮族长,你的意思是她不止不记得五岁之前的事!
很多事都不记得了,那……”
“不止如此,她的病很严重,有很多后遗症。”
安妮想着澜漪本是天之骄女,如今却身患绝症,命不久矣,不免心疼。
“亲爱的!”中年男人也就是安妮的丈夫赵瑾瑜开口,“那小漪这一去吉凶如何?”
“危机重重但都透着一丝生机,就看她要如何化解了。”
安妮答,语气担忧,“行差踏错可致万劫不复!
到时哪怕合你我二人之力都无法为其逆天改命。”
“这么严重?”赵瑾瑜诧异,
“那我们回去之后可要好好研究一下怎么回异世界。
这么重的担子不能让她一个小女孩扛。”
“那当然。”安妮道,“同为异世界北国人,小漪的父亲又是我侄子,她母亲又是我学生。
按辈分,她得喊我一声姑奶奶,爱护小辈是应该的。
这次只恨我们消息滞后,来晚一步。”
言罢,两人与西蒙告别,随后快步离去。
他们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长长的走廊尽头。
西蒙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眼神晦暗不明。
另一边,在那七彩圆球即将彻底消散之际。
澜漪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仿佛被卷入了一个无尽的旋涡之中。
她的意识逐渐模糊,周围的光芒如锋利的刀刃般划过,却又无法触及她的实体。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双脚似乎触碰到了实地,一股陌生又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澜漪缓缓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绚烂而又神秘的森林之中。
“叮咚,叮咚”这是水滴打在石头上的声音。
澜漪的眼前是一条仅有两米宽的溪流,宛如一条银色的丝带,蜿蜒穿梭在茂密的森林之间。
巨大的树木遮天蔽日,周围的花草散发着幽光,颜色也是她从未见过的绚丽。
澜漪知道她找到地方了,就是这里,那些人口中的异世界,她出生的地方。
来到这里不久,她便发觉身体轻松了许多,往昔的疲惫感也消散不少。
尽管澜漪对五岁之前的经历几乎毫无印象。
可当要踏入这片全然“陌生”的领域时,她又怎么可能毫无筹谋,贸然行事?
在现代社会的日子,她多方打听,全力探寻关于那个神秘异世界的一切。
终于了解了大概,现代社会与这里曾是一体同源,却因某些不为人知的重大变故,被硬生生地割裂开来。
而后沿着截然不同的轨迹各自发展,才造就了如今这两个风貌迥异的世界格局。
现代社会侧重于科技发展以泽被苍生,被称为现世界。
而异世界尊崇强者,以强者所建之国为尊。
其权力架构犹如一座陡峭的金字塔,强者端坐塔尖,大多数人在塔底。
人们通过修习内力、巫力、灵力等异能试图向上攀爬。
就像在封建王朝中臣民追逐功名一般,渴望获得更多权力与威望。
两个世界在分裂之后,本应遵循命运的轨迹,各自安好,互不相扰。
然一千多年前,一位上古神误入现世界并爱上了现世界的一位女子,想与之长相厮守。
决然地以宇宙间孕育而生的第一块灵石为基,精心锻造出两枚戒指。
那位上古神足迹遍布天之涯,海之角,历经无数艰辛终于寻得世间罕有的鸽血红与孔雀蓝宝石。
并将它们悉心镶嵌于戒指之上,而后倾尽自身无上法力灌注其中。
从此,这两枚戒指被赋予了神奇且逆天的穿梭时空之能,上古神为其冠以“时空之戒”的名号。
也正因这神奇戒指的诞生,原本隔绝的两个世界,被一条奇异的纽带重新相连。
澜漪的母亲并非首位借时空之戒入异世界者,澜漪,显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人。
澜漪不在意这段充满奇幻色彩的爱情故事的真假。
戒指所拥有的能力能够为她所用才是她在意的。
她小心翼翼地将戒指收好并妥善安放。
做完这些,澜漪便沿着溪流徐徐下行。
脚下的道路虽崎岖难行,可随着前行,视野逐步开阔起来。
周遭的树木愈发稀疏,一座古代村落的轮廓缓缓浮现。
不时有人从澜漪身旁匆匆而过,澜漪嘴角微微上扬,那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泄露了她此刻愉悦的心情。
她那奇异的着装,令众人不敢贸然靠近,唯有低低的私语在空气中悄然蔓延。
澜漪心中不禁泛起一丝诧异,她留意到此处之人皆讲汉语。
那形形色色的口音致使部分话语难以立即理解。
但她也未过多思索其中缘由,不管是这里的人本来说的就是汉语,还是穿越者统一了语言都与她无关。
她径直朝着距她最近的人走去,声线清冷却不失礼貌:
“请问,这里可有玉器店?”
“有,有,有。”
被突然问询的人显然受惊不小,未曾料到澜漪会问自己,忙不迭地回应,
“就在前方集市,您沿着此路前行一刻钟左右便能瞧见,名为玉龙轩……”
声音带着浓重的本地口音,澜漪勉强能识别。
“多谢!”未等他话音落下,澜漪已致谢离去,身影渐行渐远。
片刻之后,玉龙轩映入眼帘。
踏入玉龙轩,店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古色古香的装饰与摆放有序的玉器映入眼帘。
澜漪径直走向柜台,拿出一块玉递给店内伙计,问道:“多少钱?”
小伙计看到玉的瞬间,眼睛一下亮了。
他小心拿眼瞥了一眼澜漪,
“姑娘,你的玉是哪来的?”
澜漪没有说话,不动声色地审视着伙计。
“您要是说不出来,小店可不敢收。”
伙计嘟囔着,上下打量澜漪,
“万一是什么赃物。”
“赃物”二字,虽被他说的很小声,但怎能逃过澜漪敏锐的耳朵。
“赃物?”澜漪冷冷重复,目光如刃。
心中却暗自思忖,这玉只不过是她从小随身携带的几块玉中被遗落在角落的一块。
这伙计脱口而出“赃物”,难道这玉背后真有什么隐情?
“姑娘,小的不是这个意思。”
澜漪冰冷的语气令伙计惶恐,急忙解释,
“姑娘,要不您先等等,小的去叫我们掌柜的来。”
“好!”澜漪语气缓和了些,愿意等等。
“姑娘稍等。”伙计说完,转身进了里屋。
“掌柜的,掌柜的,您快出来……”
“什么事?”一个中气十足的男人声音从里屋传出。
“您来看看。”
此时,店内静谧的氛围被这一阵喧闹打破,几盏烛火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光影在摆放得错落有致的玉器间晃荡。
伙计迎着一锦袍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掌柜迈出里屋,目光瞬间被澜漪手中之玉吸引,眼睛骤亮,瞳孔微微放大。
眼神像是饿狼见了猎物一般贪婪又兴奋,但又极力掩饰。
他的视线紧紧锁住玉,不由自主地靠近了些。
只见这玉,温润莹泽,玉质细密紧实,无一丝杂质瑕疵。
其色若凝脂,在光线下晕出一抹淡淡的光晕,柔和而迷人,一看便是一块绝顶好玉。
短暂的惊艳后,掌柜深吸一口气,恢复了镇定,抬眼审视着澜漪问道:
“姑娘,这玉是从哪里来的?”
“怎么,你也要说我这是赃物?”
澜漪没有回答,反问道。
掌柜的有些茫然,“姑娘这话从何而来?”
澜漪没说话,眼神瞟了伙计一眼。
小伙计看到澜漪看了自己,慌慌张张地凑上前,嘴巴像被什么扯住了一般。
他哆哆嗦嗦开口,“掌……掌柜的,是……是小的,小的狗……狗眼看人低。
看这姑娘穿……穿着打扮,不……不像……小的给姑娘赔礼道歉。”
伙计满脸惊恐,身体也微微颤抖,头几乎要垂到地面。
澜漪闻言,心下一阵失望。
原以为能借此打听到一些消息,没想到竟是这样。
她拿出这块玉换钱,是有两个考量。
一,这块玉在她眼中并不重要,无所谓用来换钱。
二,这块玉的中央有着一个奇异的、似花非花的古老图案。
尽管并不起眼,然而但凡见过的人都会记得。
掌柜一听恍然大悟,气不打一处来。
用力给了小伙计一掌,骂道,
“你个小瘪犊子,狗眼看人低。”
掌柜骂完伙计,赶紧拱手给澜漪赔礼,
“姑娘,实在抱歉,是我这伙计狗眼看人低。不过……”
掌柜的话锋一转,
“姑娘这玉一看就是顶级好玉,姑娘能否告知玉的来历?
如果姑娘说不出来历,小店实是不敢接收。”
掌柜虽这么说,但一直拿眼盯着澜漪手中的玉。
眼中含着不舍与算计,心里实则在权衡着这玉的价值与可能带来的风险。
若真是什么非法所得,收下怕是会惹来麻烦,但这玉的质地和成色又实在诱人。
眼中晦暗不明,似乎还有其他想法。
“哼!”澜漪冷笑一声,既打听不到消息,又换不了钱,不想与他们纠缠,转身便要离开。
“姑娘。”掌柜一见她要走赶紧追了出来。“等等。”
澜漪停了下来,却并未转身。
“姑娘,咱就不能商量商量。
姑娘这块玉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块好玉,而且是块未经雕琢的原料玉。”
掌柜越说越兴奋,两眼放光,就好像看到无数的金子银子朝自己涌来。
内心对财富的渴望逐渐占了上风。
“姑娘一定知道玉的来历,只要姑娘告知我玉的来历。
如果开采出玉,钱不是问题,五五分怎么样?姑娘……。”
澜漪眉头微蹙,心中不屑,居然打这主意。
她更不想纠缠,加重语气道:
“闭嘴!我只要这块玉的钱,其他的不需要。”
“三七怎么样,我三你七。”
澜漪不理会他,又往外走。
“姑娘,到手的银子,你就真的不想……”
“不想!”
“姑娘……”
“闭嘴!”澜漪耐心耗尽,厉喝出声。
她眼神凌厉,宛如霜刃出鞘,寒光凛冽。
吓得掌柜倒退几步,险些摔倒。
跟在掌柜身边的小伙计就没那么幸运了,他被后退的掌柜撞了个人仰马翻。
看到澜漪的眼神更是吓得大气不敢出。
心中腹诽,“我的天爷呀!这姑娘也太吓人了!”
掌柜被呵斥得心中一凛,脚步顿住,脸上红白交加。
他心中暗忖,这女子着实厉害,可这玉的诱惑实在难挡。
目光触及那玉时,贪婪与理智在心中激烈交战。
片刻后,终是贪欲占了上风。
转而脸上堆着笑,眼神透着一丝肉痛,小心翼翼地说道:
“姑,姑娘,既然姑娘不愿意,在下就不强求了。
姑娘的这块玉本店要了,姑娘看一万两如何?”
这个价格绝对低了,但澜漪不在乎。
来此异世界前,澜漪特意准备了许多玉石与金银,就是为了兑换当地货币,以方便使用。
只要这个地方的物价不是太离谱,一万两是够的。
如果不够,她还能再换。
“够了。”澜漪随手把玉扔给掌柜,掌柜赶紧接住。
“我要方便携带的货币,不要金银。数额小的多一点。”
“好的,姑娘稍等。”男人赶紧让伙计取银票给澜漪。
“伙计快,快去取一万两银票给这位姑娘。”
伙计不敢怠慢,立马便取来交到澜漪手中。
澜漪将银票收好,转身便要离开玉龙轩。
此时,店内原本正各自赏玩玉器的客人们,目光皆不由自主地被这边的动静吸引。
待澜漪走过,他们便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这姑娘可真不简单,那块玉一看就非寻常之物,她竟能如此淡然处之。”
一位身着青衫的老者抚着胡须,轻声叹道。
“是啊,而且面对掌柜的百般诱惑,眼皮都不眨一下,这定力绝非寻常女子可比。”
旁边一位年轻公子哥附和着,眼神中透着一丝钦佩与好奇。
“我看她来历定是神秘非常,她的穿着打扮一看就不是我南国人。
其他几国也没有这样穿的,我好似在神秘强大的北国人身上看到过类似的穿着打扮。”
一个商人模样的中年男子压低声音,颇为忌惮地说道。
“哼,管她什么来历,这般盛气凌人,总归失了些女子的温婉。”
一位身着紫色罗裙的女子微微蹙起眉头,似是对澜漪的行事风格颇为不满。
“你懂什么,在这强者为尊的地方,若不强势,怕是连自身安危都难以保障。”
她身旁的同伴轻声反驳,目光仍追随着澜漪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澜漪本欲径直离去,可那商人提及北国的话语却让她止住了脚步。
她转身折返,径直走向那商人。
店内原本的喧闹声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掐灭,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只余下澜漪的脚步声在静谧中回荡,每一步都似踏在众人的心尖上。
澜漪很快走到商人面前,她目光如炬,直勾勾地盯着他,声音清冷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威慑力:
“刚是你说在北国有我这种穿着的人?北国在哪里?
从这里去北国需要多久?和我穿着相似的人她在哪?她是谁?”
商人被她这一连串的发问弄得有些不知所措,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眼神闪躲了一下,结结巴巴地说道:
“姑娘,你这打扮,我……
我好像是偶然见过,记不太真切了。
北国处在天下的最北端,与其余五国隔海相望。
这是天下皆知的事,姑娘怎会不知?”
“我不知道。”澜漪说着,从背包里拿出一些金银,甚至还拿出了几块玉。
她先拿出一块玉扔给那个商人,“多谢告知。”
“姑,姑娘这无功不受禄,不敢受您如此厚礼。”商人诚惶诚恐。
澜漪不管他,转向众人,语气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你们也一样,若提供有用信息,这些便是酬谢。
但若是敢骗我,休怪我心狠手辣。”
众人听闻,大多数人一拥而上。
澜漪下意识地微微皱眉。
她心中对这么多人近身接触本能抗拒,洁癖习性更是让她极为不适。
她不动声色地后退几步,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喝道:“站在原地说话。”
众人被这呵斥弄得一愣,围在最前的几个匆忙后退几步,脸上露出惶恐与尴尬。
唯有那穿紫色罗裙的女子,嘴角勾起嘲讽弧度。
心中暗自腹诽澜漪矫情,而后鄙夷地扭头走开。
一位头发花白衣着华丽的老妇人轻轻摇着手中团扇,款步上前,目光带着一丝探究与和善,问道:
“姑娘,你想知道什么呀?”
澜漪明亮而又透着神秘的双眸缓缓扫过众人,表情淡然:
“我想知道这个世界的格局?
有几国?各国人修习什么?”
老妇人缓缓答道:“天下共分六国,北国、郑国、南国、北齐、东越和夏国。”
一青衫书生接话:“北国最强,位于北端,与诸国共海相隔。
北国人修习灵力、钻研灵术,有超凡之力,可驾驭万物,传闻他们为仙人后裔。
北国国力强盛,哪怕其余几国合力都无法与之抗衡。”
一个壮士挤上去附和:
“对,之后是郑国,我南国居三,再是北齐、东越和夏国。
另有诸多小部落、小族群,实力不详。
夏国及部分小部落修习巫力,研习巫术,然巫力危险,意志不坚者易被反制吞噬。
虽有传闻巫力极致可抗衡灵力,却虚实难证,或因其为神秘巫族后人,方有此威。”
一位身着粉色罗裙的女子也轻轻启唇道:“余下几国与小部落、小族群皆修内力,依内功心法凝练劲道。
内力深厚者可聚成护体罡气,刀枪难入。
面对灵力与巫力强者,虽能凭借精妙招式与雄浑内力周旋。
可因三者力量性质殊异,取胜艰难,希望渺茫。”
澜漪微微点头思索:
“这里是南国?去北国需要多久?
内力、巫力、灵力是怎么个表现?”
众人不禁诧异,瞧她不过十七八岁,怎会不知身处何国?
心底暗自揣测,这年轻外表下莫不是一位闭关多年的大能?
对澜漪的敬畏又添几分,皆敛声屏气。
这时,一位须发全白,看起来见多识广的老者站出来,恭敬道:
“姑娘,此地乃南国边城。
往北国,乘快马东行至坝城,再乘船渡海。
一路顺遂,快则三月,慢则半年有余。
然途中山川险阻、盗匪横行,变数难料。
内力施展,习者拳脚生风,碎石断木,高手可远击数丈外敌。
巫力施术,常现诡谲,能召阴灵、驱毒物,使周遭阴森。
灵力最为玄秘,北国人使灵力,可令天地色变,呼风唤雨、御空而行,仿若仙神临世。”
“多谢老人家解惑。”澜漪递玉给老人。
老人推辞:“举手之劳,姑娘不必如此。”
澜漪没有再把玉递过去,而是将玉抛给老人身旁家仆模样的人。
她又给了其余回答者金银玉器,也给围观孩童一些金银买糖。
孩童们开心的围着澜漪转,奶声奶气地道谢:“谢谢姐姐。”
澜漪听着稚气童声,嘴角几不可察地扬起。
收拾好剩余金银与玉,她缓缓步出玉龙轩。
此时,阳光洒落街道,人群熙攘,叫卖声与谈笑声交织成尘世喧嚣。
澜漪微微眯眼,心中默默梳理所得信息。
才刚到一天就获得这么多重要的消息,虽还有疑惑,但也算有了方向。
澜漪决定先前往北国,既然北国是最强的,情报网肯定也不会差。
如果能得到北国的助力,一切都会顺遂许多。
澜漪在整理完信息后,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往昔。
那些与哥哥相伴的时光,是她在这陌生世界中仅存的温暖慰藉。
暖煦的日光透过叶隙,洒下一地细碎金芒。
哥哥宸宸静静伫立在繁花簇拥之处,眼眸中闪烁着兴奋的光,高声呼唤着:
“漪漪,快来,看我寻得了何物!”
小澜漪听到哥哥的呼唤,急切地凑上前去,粉扑扑的小脸满是好奇:
“宸宸,是何新奇玩意儿?”
宸宸俯身,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拨开那片绚丽花丛。
刹那间,一只羽色绮丽、斑纹繁复的蝴蝶翩然而出,于光影交错间蹁跹舞动。
“看,是只漂亮的蝴蝶,漪漪可喜欢?”哥哥的声音里满是宠溺。
“喜欢!”小澜漪双眸弯成月牙,小手欢快地拍动着,视线紧紧追随着那灵动的蝶影。
宸宸直起身,手掌轻轻抚过她的发顶,语气温柔道:
“小澜漪,日后哥哥定带你遍历这世间奇景,赏尽万千繁华。”
“好呀,宸宸最好了!”
澜漪仰起头,澄澈的眼眸中满是信赖与依赖,仿若哥哥便是她的整个世界。
“宸宸,为何只有这一只小蝴蝶?
它的哥哥呢?莫不是同哥哥走散了?
那它的哥哥定是焦急万分吧!”
小澜漪眨着眼睛,稚嫩的话语里满是纯真。
少年嘴角噙着一抹浅笑,声音温和如春风拂柳:
“那是自然,漪漪往后可要时刻跟紧哥哥,莫要走丢了。”
“嗯嗯!”小澜漪用力点头,神色坚定,
“漪漪定然紧紧跟随哥哥,绝不会走丢。”
“宸宸,我想将这小蝴蝶带回去,它瞧着好可怜。”
小澜漪的眼中满是怜惜。
“当然可以。”宸宸柔声道。
“逸宸,漪漪,你们在此处作甚?”
一声甜润婉转的呼唤悠悠传来。
紧接着,一位身着粉色罗裙的少女袅袅婷婷地现身于兄妹二人面前。
那少女身姿轻盈,如风中弱柳。
双眸含情,似秋水盈盈。
面若桃花,绽着浅浅笑靥。
小澜漪见着少女,眼眸瞬间明亮起来,欣喜地喊道:
“雅雅姐姐,你怎么来了?
我与哥哥寻得一只与哥哥失散的小蝴蝶,正要带回呢!”
“与哥哥失散的小蝴蝶?”
雅雅蛾眉轻蹙,眼中满是疑惑。
澜漪的回忆至此戛然而止,她眉头轻蹙。
在以往的回忆里,从未有过这位“雅雅”的身影。
她究竟是谁?会是自己的姐姐吗?以前怎么毫无印象?
到达这里后,那些遗失的记忆莫非会渐渐复苏吗?
澜漪紧闭双眸,竭尽全力回想关于父母的点滴。
然而,脑海中却似被一层迷雾笼罩,愣是寻不出一丝一毫的踪迹。
这两人,本应是她生命中至为重要的存在。
可如今,却仿若缥缈的幻影,遥不可及。
算了,澜漪很失望,以前仅存的一丝幻想也破灭了。
想来与自己曾经所认为的没什么两样。
他们给了她生命,却弃之如敝履,先是扔给哥哥,而后又丢给外公外婆。
这般作为,没有半分责任感!
这样也好,待到相逢之时,她也用不着犹豫。
来到这里的目的不就那一个吗?
不用犹犹豫豫,正合她意。
日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下细碎的光影,落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
街边小贩扯着嗓子吆喝,售卖自家手工艺品,其间精美的木雕散发着淡淡木香,与不远处酒肆飘来的醇厚酒香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独特的市井画卷。
澜漪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上,神色清冷而淡然,倾世容颜在光影交错间被一层柔和的光晕轻轻笼罩。
她美得惊心动魄,却又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身着一袭风格迥异的奇装异服,周身散发着冷冽气场,引得旁人只敢远远地投来窥探的目光,无一人敢贸然靠近。
澜漪耳中悄然飘入周围人的窃窃私语。
她眉头轻蹙,心中暗忖,这一身突兀的装扮终究是太过扎眼,还是该入乡随俗,穿着这里的衣物才好行事。
才这般想着,她便沿着街道缓缓寻觅。
然而令人讶异的是,一路走来,竟未见到一家类似服装店的店面。
又行了片刻,终于,一个类似服装店的地方映入眼帘。
澜漪抬眸望去,顿觉眼前一亮。
“玲珑阁”,澜漪喃喃念出店名。
只见这店面装潢大气磅礴又别具匠心,只是偏居于角落,生意不会好吧?
澜漪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
她款步踏入玲珑阁,美目流转,细细打量着四周悬挂的古装。
这些衣裳并无传统古装的繁琐复杂,反倒带着几分现世服饰的简约神韵,恰好契合澜漪的心意。
“姑娘,恁要哪件嘞?
咱这的衣裙可都是边城拔尖儿的好货!”
店主眼尖,见有顾客进门,赶忙笑脸相迎。
乍见澜漪那怪异的穿着,店主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便恢复了热情的笑容。
这玲珑阁的店主是一位三十出头的中年妇女,身着淡黄色棉质衣裙,纹理细腻,袖口和领口绣着一圈淡雅的碎花,尽显温婉之态。
“姑娘,想要哪一件呢?”
见澜漪沉默不语,店主再次轻声询问。
“我要这套淡蓝色的衣裙,”澜漪抬手指向一套淡蓝长裙,
“还有,把你们这儿的里衣、鞋子等一应物件,皆按这种颜色给我配成一套。
我要即刻便穿,要干净的。
另外,我的头发,给我梳一个最简单的发髻,会梳吗?”
“会的,姑娘稍等片刻。”
店主连忙应道,转身去准备。
那套澜漪看中的淡蓝色衣裙,料子似是上等的绸缎,触手生温,上面用银线绣着精致的云纹,简约中透着低调的奢华。
等了一小会儿,店主来到澜漪面前,恭敬道:“姑娘,里间请。”
“你也进来,我不会穿。”
说完,澜漪转身朝店主指的地方走去。
“好。”店主有些诧异,转念一想又马上明了,随着澜漪走进里间小屋。
进了里间之后,店主耐心讲解穿衣方法:“
姑娘这个很简单的,这件小衣穿在里面,这里这么系……”
声音耐心温柔,似春风拂过。
“穿好以后,您吩咐一声,小妇人就进来为姑娘梳理头发。”
澜漪微点了一下头,店主便退了出去。
片刻之后,澜漪就将这一身淡蓝色的衣裙穿戴好了。
此刻的她配着这一身淡蓝,敛去了冷峻的气息,多了几分江南女子的钟灵毓秀,少了几分戾气。
“进来。”澜漪朝外间喊了一声。
店主听到喊声很快就走了进来,看到澜漪的时候,眼中满是惊艳。
“这身衣裙简直就是为姑娘量身定制的,姑娘穿上这一身太美了。”
澜漪淡淡看了她一眼,罕见地对于这种赞美说了声“谢谢”。
店主笑着说了声:“姑娘客气了!”。
转身指着梳妆台前的椅子说:
“姑娘请移步,小妇人为您梳理头发。”
澜漪依言坐了过去,店主没再说话,小心翼翼为澜漪梳理头发。
一双巧手在澜漪的头上转来转去,一会儿工夫一个简单却不失端庄的发髻就成了。
看着镜中的自己,澜漪的嘴角似乎上扬了一些弧度。
“姑娘,还满意吗?”店主小声询问,笑意盈盈。
“很好,再给我准备一双鞋子。”
“姑娘稍等。”店主去外间拿来一把木尺,“姑娘还请您撩起裙角。”
澜漪依言撩起裙角,并踢掉脚上的鞋子。“量吧!”
店主蹲下量了尺寸后就又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她拿进来一双白边绣有淡蓝色小碎花的绣花鞋子。
澜漪接过穿上,这回嘴角真正含了笑意,对这一身装扮很是满意。
眼睛瞥到自己褪下的衣物和鞋子,只说了一句话:“这些,帮我收起来吧。”
说完,拿起一旁用布包裹好的简单行囊,走出里间。
“买单。”
“嗯?”店主不解。
“……结账。”
“哦!”店主赶紧说,“一两银子。”
说的有些小心翼翼,害怕澜漪觉得贵了。
澜漪并没有纠结价格的问题,
“同样的衣物,鞋子再来两套。”
澜漪拿出一张五两的银票。“不用找了。”
“多谢姑娘,姑娘稍等。”
店主接过银票,笑着又去忙。
没多久,店主便将衣物鞋子包好交给了澜漪。
澜漪接过,转身朝外走去。
店主跟着送她出来,不忘说:“欢迎姑娘下次再来。”
澜漪换好衣衫后,便继续启程赶路。
一路上,山水相依,景色宜人,她走走停停,偶尔也会与路人打听些消息。
就这样,不知不觉间,三天过去了,澜漪终于抵达了南国的辽城。
辽城比边城繁华许多,街道宽敞而整洁,两旁店铺林立,人来人往,喧闹非凡。
街边的摊贩叫卖着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精美的手工艺品,木雕纹理细腻、色泽温润。
那些不知名的草药香料,散发着或浓郁或清幽的独特气息。
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
澜漪身着那套淡蓝色的裙装,走在街上,少了些突兀,多了些融入之感,然而她那清冷的气质依旧使她在人群中显得与众不同。
澜漪在辽城的街道上缓缓前行,时而驻足观看街边的新奇物件,时而避让着往来匆忙的行人,正沉浸于这陌生城市的烟火气息中时,突然……
“前面的快让开,马惊了,快让开……。”
“马惊了快跑……。”
“快跑……”
……
马的嘶吼声,人们惊慌的喊叫声惊破了街道的平静。
一匹红棕马速度奇快似破空而来,马上的人用力勒紧缰绳,想要让马停下来,手上的鲜血已经染红了缰绳,但这并没有什么用。
他最终精疲力尽,被马狠狠的甩了下来,头着地,吐出一大口血,昏死过去。
因没有了束缚,马儿跑得更欢了,眼看就要撞上澜漪,而她却浑然不知。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辆华丽的马车中飞出一道紫色的身影,紫袍潋潋,丰神毓秀,尊贵非凡。
是一位年轻男子,他如同一道紫色的闪电般疾飞而出,身姿矫健敏捷。
男子精准地抓住缰绳,双臂肌肉紧绷,用力往后一拉,同时大喝一声,声如洪钟,震慑得马儿的嘶鸣声都短暂停歇了一下。
马儿两只前蹄高高举起,眼看就要踢上澜漪。
“是龙澈公子,太好了。”人群中有人认出了男子。
“龙澈公子武功高强,一定可以制服红棕马。”
“那是肯定的。”
……
澜漪听到身后的喧闹声,眉头微微一蹙,心中涌起一丝疑惑与不安。
还未及转身查看,便觉一阵疾风扑面而来,危险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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