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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你到极致,爱却早已深入骨髓结局+番外优秀文集

主角 苏婉江忱序

总裁余越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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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越越 著  苏婉江忱序  48.93 千字发布时间:2025-05-01 08:1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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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脸都吓白了,嘶吼着让人去请大夫,刘婆子立即往外奔去。“娘亲,念念真的不疼,只要您好好的,念念就好好的。”苏婉紧紧抱着江念念,许是被地上和手上的血刺红了眼,眼睛...恨你到极致,爱却早已深入骨髓结局+番外最新章节由本站网友搜集并发布,恨你到极致,爱却早已深入骨髓结局+番外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到本站你能找到更多好看的小说

恨你到极致,爱却早已深入骨髓结局+番外优秀文集节选在线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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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你到极致,爱却早已深入骨髓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她脸都吓白了,嘶吼着让人去请大夫,刘婆子立即往外奔去。

“娘亲,念念真的不疼,只要您好好的,念念就好好的。”

苏婉紧紧抱着江念念,许是被地上和手上的血刺红了眼,眼睛慢慢变的血红。

她抬眸,看向了江氏和方才挥开念念的那个婆子。

那一眼,凌厉又阴鸷,让江氏都不由自主的心悸,竟有了丝丝害怕。

她蹙眉,不着痕迹的瞪了眼那个婆子。

她就算再不喜欢江念念,那也是她的亲孙女,是老大唯一的女儿。

那婆子也吓傻了,立即跪下请罪,“夫人恕罪,老奴不是有意的,老奴只是条件反射,下意识的动作,夫人恕罪啊。”

江夫人还没有说什么,便见江书宴站起身,慢步朝那婆子走去。

“书宴,你干什么?”江氏蹙眉开口,江书宴却并不言语,在那婆子面前站定了脚步。

江氏眉头蹙的更紧,“书宴,她也不是故意的。”

“念念是我的女儿。”江书宴突然抬眸看着江氏,目光前所未有的冰冷,“你身为祖母,却替一个下人开脱?”

江氏被堵的哑口无言,更因为对方是江书宴,她的亲儿子,不喜欢归不喜欢,母子情分还是有的。

“回头,我一定会重重罚她的,你身子不好,出来做什么?”

“儿子不出来,放任母亲将我的妻女打死吗。”

江书宴一直都是柔和温润的,今日是第一次发如此大的脾气,江氏心里是有几分怯的。

因为确实是自己不占理。

可被一直看不上的儿子如此质问,江氏脸面上也觉得过意不去,“我都说了,会重重罚她,你还想如何?”

“哼。”江书宴冷笑一声,并不说话,而是唤来了自己的小厮。

而那个小厮手中,拿着一把铁锤。

江书宴接过铁锤,目光定格在那个婆子身上,一向温润儒雅的人,此刻身上迸发出疯狂的阴戾。

“大…大爷。”那婆子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连连往后挪去,几乎是用爬的,来到了江氏脚边,哀求。

“夫人,夫人救救老奴。”

江氏也白了脸,“江书宴,你想干什么。”

江书宴不说话,目光在所有人身上掠过,说不清那是什么神情,只让人胆惧,心惊肉跳。

“婉儿,捂住念念的眼睛。”

苏婉背过身,把江念念摁在怀中。

他听见锤子击打在人身上的声音。

那婆子只发出了一道尖锐的叫,便不作声了。

苏婉偏过头看去,瞳孔都微微缩了缩。

江氏吓傻了般看着江书宴和地上的婆子,身上的衣裙溅的到处都是血,连手背上,脸上都不能幸免。

她嘴唇都直哆嗦,身子剧烈发着抖。

而地上的婆子已经没动静了,十分安静的躺在地上,血源源不断的从她后脑勺往外涌。

而唯一平静的,就是江书宴,他脸上和身上也有血,只是他并不在意,将沾了大片血迹的铁锤扔在了江氏脚边。

“啊……”

江氏发出凄厉的嚎叫,然后就是剧烈的干呕,仿佛要将心肝脾肺肾都给吐出来。

“你…你…”她手指着江书宴,险些从椅子里滑坐在地上。

“逆子,逆子,你竟敢…”

江书宴语气平静,“儿子早就该这么做了,也不会让妻女受了那么多苦,被您磋磨。”

他一直以为,只要和婉儿朝夕相处,总有一日,会代替那个人在她心里的位置。

这四年来,他们算的上知己,相敬如宾,却始终无法再进一步。

直到,那个人回来。


苏婉眉头紧蹙,似乎是瑟缩了一下,起身寻着叫声走了出去。

灵堂中归于平静,一个黑影迅速从房顶坠落,无声无息的朝棺材走去。

……

苏婉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异常,她驻足脚步微微蹙眉,回头看向了挂着白幡的灵堂。

夜晚有凉风吹过,显的萧瑟又惊悚。

苏婉抬步回去。

灵堂中和她离开时没有什么区别,安静的落针可闻。

她蹙眉片刻,眸子微微眯起,抬步朝棺材走去,却在最后一步时顿住了脚步,目光定格在了地上。

那里,有一片枯黄的树叶,不知何时飘了进来。

苏婉弯腰,将那片叶子捡起来。

片刻后,重新回到了蒲团上跪好,不知是冷的还是怎么,她手脚慢慢冰凉,面色微白。

那片树叶在她手中,也被攥成了粉末。

他终究,还是生疑了吗。

……

许是伤口没有得到及时的处理,苏婉半夜时发起了高热。

守在门口的小厮后半夜都害怕的躲了起来,所以并没有人发现苏婉昏厥。

赵清莹是第一个来到灵堂的,也不是说她多么孝顺,只是想瞧一瞧苏婉的狼狈,顺便讥讽一番。

毕竟当年二人为了争江忱序,可是结下了不小的梁子。

赵清莹也是权贵之女,被千娇万宠的长大,这辈子唯一受过得挫折,都是苏婉给的,她怎么会不讨厌她呢。

只是刚进门,她就吓了一跳。

“苏婉。”

她叫了好几声,倒在地上的女子却没有一点反应,赵清莹想起老夫人死的那日。

她之所以怀疑老夫人的死和苏婉有关,就是因为那日,她和苏婉发生了口角,苏婉说,老夫人给了她一套十分华贵的宝石头面。

都是孙媳妇,她自然不高兴,就想着去寻老夫人也要一套,可是她叫了一声,老夫人都不吭声。

她就上前推了推她。

然后,不知何时已经咽了气的老夫人被她推的侧过了身,那张枯黄的脸,瞪大的眼睛,直直看着她。

赵清莹吓的一口气没上来,连尖叫声都没有发出来,就双眼一翻昏了过去。

她觉得,一定是苏婉在报复她。

她也许不如她心眼多,但自认也不算蠢,所以,苏婉一定早就知道老夫人没了,才故意设计吓她。

只可惜,只是怀疑,如此没有逻辑之言,根本就没有人相信她。

“你,去看看。”她咽了咽口水,推了自己身侧的丫鬟出去。

那日老夫人的死像,已经给她带来了阴影。

小丫鬟畏畏缩缩的上前,闭着眼睛将手探向了苏婉的鼻息,只是刚一碰到,就立即吓得弹跳而起,收回了手。

尤其,不远处还摆放着一口棺材,更为渗人。

“怎么了?死了?”赵清莹连连后退。

赵清莹的第一想法是,一定是江忱序干的,他寻苏婉报仇了。

“没,没有,人是热的,应该是昏厥过去了。”小丫鬟结结巴巴。

赵清莹长舒了一口气,瞪了丫鬟一眼,“那你叫什么。”

吓死她了,还以为苏婉被江忱序给暗杀了呢。

知道人没死,她胆子就大了不少,走上前将苏婉身子翻了过来,“好烫。”

她缩了缩手,“怎么烧成了这个样子。”

这时,原本应守在门口的小厮才匆匆回来,瞧见赵清莹都吓了一跳。

这位主儿今日怎么来这么早。

“三少夫人。”

赵清莹面色不悦,“你们干什么去了?大少夫人高热昏厥你们不知道吗?”

小厮看了眼倒在地上的苏婉,面色有些难看,紧张不已。

大少夫人不得宠,谁会将她放在眼中,这些日子他们躲懒,大少夫人也不理会,自然都会松懈。

愈发肆无忌惮。

“玩忽职守,你们好大的胆子,秀儿,通知管家,昨夜守夜之人,通通仗责三十,再有下次,立即赶出府去。”

江夫人如今算是半个甩手掌柜,赵清莹说话还是十分有用的。

那几个小厮跪在地上,连求饶都不敢。

“再寻几个婆子来,将她抬回去。”

赵清莹嫌弃的看了苏婉一眼,惩罚下人并非是她可怜苏婉,而是自己半个当家人的身份。

苛待长嫂的名头,她可不担,纵使她背地里做了不少这种事儿。

秀儿立即领命出去,

苏婉突然发出了一声嘤咛,睁开了一双迷蒙的双眼,许是被烧的,她眼中还带着一屡茫然。

赵清莹趁她不清醒,还用鞋尖用力朝苏婉腿上踢了一下。

不是厉害吗,不是对她耀武扬威吗,如今不还是样样不如她。

不得公婆喜爱,夫君是个病秧子,生的又是个赔钱货。

这些,都是赵清莹自认为可以压她一头的资本。

可她还是讨厌她,因为她就是个狐媚子,很会得男人喜欢,不论是江忱序,还是江书宴,都对她视若珍宝。

连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夫君,都曾觊觎她的美色。

苏婉痛苦的蜷缩了下身子,口中喃喃自语说着什么。

赵清莹没有听清,便伏下身子,才总算是听清她断断续续说的话。

“老夫人,我不是故意害你的。”

“你别来找我,我求求你,别来找我。”

赵清莹一双眸子瞬间瞪大,不可置信的看着苏婉。

老夫人当真是她害的!!!!

她先是震惊,随后就是狂喜。

谋害祖母,这可是天大的罪名,足够将苏婉抓起来,斩首示众了。

秀儿找来了婆子,就要拖苏婉出去,赵清莹立时阻拦,“你们都退下,别动她。”

说完,就直接跑了出去。

……

忱园。

江忱序仰躺在摇椅中,双腿搭在了小几上,微阖着眼,闲散的姿态将他身上的冷气驱散了一些。

那张脸的线条却依旧冷硬。

“属下将…大少夫人支离了片刻,探了老夫人的尸身,并没有中毒的迹象,至于是不是其他死因,时间有限,属下还来不及细查。”

江忱序缓缓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主子,会不会是咱们多虑了,老夫人毕竟是江秦的亲生母亲,应该不会被害才是。”

“应该?”江忱序抬眸,平静无波的眼看着风宿。

风宿立即垂下头,“等晚上,属下再去探。”

“嗯。”

房中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风宿突然说道,“主子,昨夜,属下是有机会,可以杀了那个人的。”

江忱序点在扶手上的指尖突然顿住。

他自然知晓,风宿说的那个人是谁。

风宿见主子不说话,眼中爆发出森冷的寒意,“主子,那个女人欺您骗您,害得您差点死在西北,难道还不足以让你对她狠下心吗?”

那个人的名字,是主子的逆鳞,这四年来,从不允许任何人提及。

可如今仇人就在眼前,为何还要隐忍。

有风从窗棂吹进来,吹动了书案上的宣纸,发出沙沙声。

江忱序没有说话,目光定格在了那些宣纸上。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把书案扔了。”

她的画技出神入化,可字迹却难以入目。

她说,等成亲后在新房中摆上一张书案,让他教她簪花小楷,他们日日对窗习字,看尽四季繁花。

那日回来,他就寻工匠打造了这张书案,放在了房中,夜夜坐在那里,期盼着那一日的到来。

杀她,自然容易。

江忱序微微合上眼,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

可凭什么,凭什么让她如此轻松的死去,如今的日子,不才算是更为痛快的惩罚吗。

感情上的事儿,是他蠢,他认。

可她欠他的,也得还。

风宿以为是主子狠不下心,应下之后又说道,“就算不取她性命,昨夜应当也够她熬的。”

江忱序抬眸,看着风宿。

“属下昨夜学猫儿叫,狠狠吓了她一番,属下看她那模样,估摸着也要吓出病来。”

闻言,江忱序突然之间陷入了沉思。

“幼稚。”他突然说了一句,缓缓闭上眼睛,往事儿不堪回首,不想也罢。

“二爷,二爷,出事了。”风凌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

苏婉被拖去了江夫人的院子。

她烧的迷迷糊糊,似是半昏半醒。

江夫人看了眼她的模样,不怎么确定的看向赵清莹,“都病成这个样子了,你确定她不是说胡话?”

“母亲,正因如此,说出的话才可信不是,若是不心虚,她为何要那么说,又害怕什么?”

江夫人觉得赵清莹说的有道理,可此事非同小可,一旦闹开,对江府可并不是好事儿。

她不喜欢苏婉,是因为她和江忱序的那段过去,可如今,人毕竟是她的儿媳妇。

“你父亲不在府中,此事儿还是等你父亲回来再说吧。”

江夫人虽刻薄,但不是个愚蠢的,不敢私自处置。

赵清莹眼珠子转了转,说道,“不用等父亲,府上不是有一个现成的人吗。”

江夫人微怔,旋即有些不快。

那个贱种?

“母亲,此事儿由他来处置最为合适,若祖母之死当真和苏婉有关,那咱们正好可以借他的手给处置了,传出去,究竟是苏婉谋害祖母,还是二哥恨极报复,谁又说的清呢。”

一箭双雕,又除了眼中钉,又甩干净了污名,她们没有半分的损失。

至于外界传言,那还不是风往哪吹往哪倒。

江夫人的一双三角眼微微眯了起来,似乎是在沉思赵清莹所言的可行性。

对那个贱种,她是十分厌恶的,尤其是她两个儿子都不成器,他却风光回朝。

一个庶房的庶子,凭什么!!!


苏婉抬手,揉了揉烧灼的脸颊,她低头,盯着江夫人镶嵌着红色宝石的绣花鞋尖。

“我给你说话,你听见没有。”江夫人猛然伸手推了苏婉一下。

苏婉顺势踉跄了几步,摔在了地上。

江夫人皱了皱眉,她并没有十分用力,她又是坐着,苏婉站着,可疑惑也只是一瞬。

“儿媳,听见了。”苏婉蜷缩着身子,声音很小。

江夫人更加来气,“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让他把清莹给我放出来,否则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啊——”苏婉突然发出了一声尖叫,吓了江夫人一个激灵,就见她抱住了脑袋,身子瑟瑟发抖。

“我记住了,我这就去寻二弟,您别打我了。”

“别打我了。”

她声音尖锐,边说边哭,头发也在她来回摇晃下有些松散。

苏婉在她面前一直是安静顺从的,骨子里又夹杂着丝丝傲气,所以见到被自己吓成这样的苏婉,江夫人不由心情畅快。

“知道怕就好,回去给我好生管教那丫头片子,再敢招惹她两个哥哥,我连她一块收拾。”

“是,儿媳记住了。”苏婉抽泣着站起身,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江夫人直觉有哪里不对,可抬头时,人已经跑没影了。

苏婉捂着脸哭着从江夫人院子里跑出去,就松开了手,任由脸颊上的巴掌印被所有人瞧见。

阖府上下都知晓她的处境艰难,有同情的,也有看戏的。

苏婉小声啜泣着,寻了一个丫鬟问道,“二爷在哪?”

丫鬟愣了一下,给她指了个方向,“二爷在老爷书房。”

苏婉掉头,往江秦书房走去,

……

“怎么回事儿?”

几个丫鬟立即凑在一起,开始议论。

一人说道,“好像是被夫人给打的,我看大少夫人是捂着脸从夫人院子里跑出来的。”

“对对对,我也听见了,我方才在夫人院子外面洒扫,听见大少夫人哭着求饶来着。”

“啧啧啧,一定是被打的狠了,不然大少夫人那么清高的人,也不会如此。”

“活该,谁让她当初好高骛远,殊不知丢了锦绣,入了淤泥,也不知如今日日看着二爷,后不后悔。”

“好了好了,别说了,管家来了。”

几个丫鬟做鸟兽散开,可类似的话在府中各处都开始传开。

管家听见了,只要不严重便只是轻斥几句,毕竟大少夫人不受宠阖府上下人尽皆知,不是不让说就能瞒得住的。

所有人都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听见有人说,夫人让大少夫人去寻二爷,求他放了三少夫人。

管家先是愣了一下,旋即大惊,“坏了。”他掉头就朝江秦的书房奔去。

只是为时已晚,苏婉已经站在了江秦书房的院子里。

她歪了歪头,听了听书房中传出的声音。

嗯,声音不少,应该有不少人在。

小厮瞧见她那模样,就要上前,可不等他到近前,苏婉已经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悲戚的唤了一声,“父亲,二弟。”

“……”

屋中议论的声音戛然而止。

小厮僵在了那。

管家也刹住疾步在院门口。

书房中,都是大理寺的官员,讨论的正是朝廷最近的一起大案。

有一六品官员,惨遭灭门,皇上下了死令,要大理寺半个月内查出结果,否则就革了江秦的职。

这事儿本是和江忱序没什么关系的,只是江秦一直没有头绪,便想着让锦衣卫帮帮忙。

江忱序无可无不可,斜躺在一旁听着。

院中突然传来的哭声,让他面色微顿,掀了掀眼皮,朝外看去,平静无澜的眼底似乎有一瞬的波动。

江秦也止住声音,往外看去。

其余几位大理寺官员也都好奇的往外看。

八卦之心是不分男女老幼的,几人看了眼脸色难看的江秦,便猜测应该是家事儿。

“后宅小事儿,别耽误了咱们的正事儿,继续。”江秦给一旁心腹使了个眼色,让他出去处理,可一人却先他一步起身走过去,慢条斯理的拉开了门。

然后,院中跪着的苏婉就那么映入了所有人的眼帘。

当然,也包括她的狼狈以及脸上的伤。

江忱序眸子似乎沉了一瞬,转瞬就恢复了平静,“吵什么?”

“……”苏婉不曾想到开门的是他,可箭已在弦上,该发还得发。

她看了眼接连走出来的几位大人,仓惶的站起身,垂下头,“没,没什么,母亲让…我来求二弟,将三弟妹放出来,说是三弟妹的娘家找来了,母亲怕…她兄长怪罪。”

江忱序没有说话,冷沉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江秦。

“大伯将祖母丧仪交由我管,三弟妹在灵前大闹,对祖母不敬,我才将其禁足以做惩戒,如今不过三四日,大伯母这是什么意思?”

他目光扫过身后看热闹的官员,“是在告诉旁人,我身为兄长,对下不慈,苛待三弟妹了吗?”

江秦本就冷肃的脸更因江忱序的话而黑沉。

“这是什么话,我既是交给了你,自然是全由你做主,你大伯母妇道人家,又一向疼爱小辈,才会如此,你莫与她一般见识,回头我说说她。”

江忱序发出一声嗤笑,一甩衣袖愤怒离开。

苏婉垂着头,在他经过自己身侧时,悄悄往一旁挪了挪身子。

原因无他,怕他愤怒之下,踢自己一脚。

江秦的解释因为苏婉的伤痕和狼狈,显的那么苍白又无力。

那些大人摇了摇头,怜悯的看了眼苏婉,不得公婆的喜爱的儿媳妇过得竟然是连下人都不如,可怜可怜啊。

江秦脸色铁青,对苏婉一挥衣袖,“还不下去。”

苏婉害怕的立即爬起来,“父亲恕罪,儿媳并不知您这有客人,儿媳也是被母亲给打……”

说一半,她慌忙止住,匆匆离开了院子。

其他人却都知晓。

她分明是被打的慌不择路,逃窜而来的。

以前的苏婉都是很注重形象的,哪怕受了磋磨,也都很体面,像今日这般还是第一次,沿路有不少下人偷偷的打量。

苏婉垂着头,小声啜泣着走在回锦园的路上。

锦园是江府主子中住的相对很偏的位置,江夫人说是有利于江书宴养病。

回去要途经湖水亭,水亭旁有一座假山。

苏婉垂着脑袋正往前走着,后脖颈却突然人掐住,猛一个用力拖进了假山中。

她瞪大的眼睛中快速闪过一缕冷芒和惊慌。

旋即就被用力一推,后背撞上了坚硬的石头,疼的她身子微微痉挛,凌厉的气息扑面而来。

那双手用力掐着她的脖子,摁在石头上,“苏婉,你还敢利用我?”

苏婉不知是该松口气,还是该更加紧张,她吃力的抬眸,看着面色阴沉的江忱序。

“我…只是实话实说。”

“实话实说?”江忱序重复了一遍,手下又加重了几分,“是不是我对你太宽容了,以致你胆大包大,还敢在我头上动土?”

空气都被他掐断,苏婉脸色发青,努力的吸食着稀薄的空气,肺憋的厉害,像是要炸开一般。

“松…松开我。”

江忱序并没有松手,眸子愈发冰冷。

苏婉又一次觉得,死亡离自己那么近,第一次有这般感受的时候,还是四年前,他哀求她别舍弃他时。

那次是心痛至心死,这次,是绝望。

“序,序郎。”

这个称呼仿佛是烫到了江忱序一般,他瞳孔骤缩了缩,立即松开了手。

苏婉弯下腰,几乎要将肺都给咳出来。

“再敢有一次,我一定,掐断你的脖子,还有,你没有资格那么叫我,别再让我听见这个称呼。

他恨极,讨厌极了苏婉的算计和利用,尤其,是用在他的身上。

苏婉被折磨了一早上,又被江忱序掐住脖子,这会儿已经精疲力尽。

她勉强撑着身子,才没有有失仪态的蹲在地上,虽然这会儿的她,也许已经没有仪态可言了。

江忱序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以前不是挺厉害吗,怎么也会被折磨成这副鬼样子?”

当初二人在一起时,她脾气大的很,稍有不如意就要生几日的闷气,非要他主动去寻她,认错才肯罢休。

那个高傲的苏婉,连走路都像是丈量过一般,十分体面,从不会做出今日这般行径。

江忱序稍稍一想就明白了。

应是昨日那个小家伙被欺负,让她发怒,受了刺激。

呵,她倒是对她和江书宴的孩子爱重,什么都豁的出去。

苏婉终于缓和了过来,直起了身子。

“今日之后,全京城都会知我乖顺听话,任打任骂,侍奉祖母,侍奉公婆,孝顺有加。”

江忱序眼睛微眯,“所以,便不会有人相信,是您、杀了江老夫人?”

他身子微微前倾,锋利的眉眼盯着苏婉,最终定格在她红肿的脸上。

“苏婉,你可当真是豁的出去。”

也当真是道貌岸然,满腹算计。

苏婉敛眸没有言语。

不止老夫人,日后,还会有江夫人,江秦,赵清莹……等等。

“为什么?”

苏婉一怔,“什么为什么?”

“你为什么那么恨他们?”江忱序不知为何有些激动,攥住了苏婉的手腕。

她蹙了蹙眉,想要甩开,却纹丝不动。

她抬头,目光坦然,“他们对我不好,所以生恨,很难理解吗?”

江忱序冷下眼神,用力甩开了她的手。

她手撞在了坚硬的石头上,很疼,只是苏婉并没有表现出来。

江忱序只觉得一股无名火在胸腔中乱窜,转身往外走去,“记住我说的话,看住了你的脖子。”

“等等。”苏婉站稳身形,突然说道,“昨日的事情,谢谢你。”

江忱序没有理会她,头也不回的离开。


“啧。”周遇安看着那双跑的飞快的小短腿,眼皮子跳了跳。

“不至于吧,我有那么可怕吗。”

江念念从没有被人举那么高过,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

风凌在院中就听见哭声,立即出来,瞧见江念念模样,还以为被恶狗追了,立即快步上前将小家伙护在身后。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风凌四处看看,并没有人。

江念念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个…怪叔叔,他…他扔我,想要摔死我。”

风凌闻言,面容一肃。

想要摔死小家伙?

那可不是小事儿,主子既然和那位和好了,那自然不能让小家伙被害死了。

“走,我带你去见主子。”

江念念眨巴着满是水雾的眼,“主子是谁?”

“……你二叔。”风凌有些艰难的吐出这句话。

小家伙立即点头,主动牵住了风凌的手,风凌垂头看了一眼,软软糯糯的,确实可爱,

尤其是那双哭红的大眼睛,眨着清澈的光芒。

终于赶走了聒噪的周遇安,江忱序放下卷宗,本打算歇一会儿,就隐约听见了江念念鬼哭狼嚎的声音,立即坐直了身子。

书房门被推开,他蹙眉朝门口看去,张口就问,“怎么回事?”

什么天大的事儿哭成那样。

风凌刚要张口,江念念却是“哇”得一声,朝着江忱序扑了过去,“二叔。”

江忱序手臂被紧紧抱住,小家伙身高不够,努力踮着脚尖,抱住他手臂。

“你是要荡秋千吗。”江忱序将小人扒拉开,江念念小嘴一撇,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湿漉漉的眼看着江忱序。

他竟莫名有一种负罪感。

江忱序微微蹙眉,垂眸睨着小家伙,“说吧,怎么回事儿?”

江念念失望的垂下眼,以往只要她表现出这样,娘亲和爹爹都会主动抱她的,二叔不抱她,是她不可爱了吗,还是不喜欢她?

“怎么不说话?”江忱序追问。

风凌看了眼一大一小二人,主动开口,“嗯…方才念念姑娘说,有人要摔死她。”

江忱序抬眸朝风凌看去,连他自己都没发现,那一眼的凌厉,“谁?”

“……”风凌摇了摇头,“属下在四周看了看,并没有发现其他人。”

于是,二人的目光又看向了江念念。

江念念努力回忆那个坏人的样子,和江忱序比划着,“他长的…不如二叔好看,不如我爹爹柔和,不如娘亲有气质,就是…很差劲。”

“……”

江忱序收回视线,吩咐,“去找。”

风凌有些懵的看着主子,找?怎么找?这描述…他该上哪找?

“那个,大姑娘,您是在哪遇上那个坏人的?”

江念念使劲想了想,道,“在来忱园的路上。”

来忱园的路上?风凌一愣,旋即脑海中迅速想起了一个人。

他抬头看向江忱序。

若是他,欺负吓唬小孩,那就没什么奇怪了。

“你为什么说他要摔死你?”江忱序问道,

江念念夸张的比划着,“他把念念扔那么那么高。”

江忱序垂眸打量了眼完好无损的小丫头,心中就有了答案。

“还好念念聪明,狠狠咬了他一口,才得以挣脱魔爪,才见二叔。”

风凌嘴角抽搐几下,低下头耸动了几下肩膀。

江忱序也罕见的莞尔,勾了勾唇。

江念念看到他的笑,怔愣了一瞬,虽然那笑很淡,但很好看,“二叔,你笑起来比我爹爹还要好看。”

江忱序唇角的笑僵住,眸中一抹冷意快速划过。

“是吗,那二叔还有哪里比你爹爹好?”

江念念抓了抓脑袋,有些蔫,“念念不能说,否则便是不孝。”

她虽是没说什么,却让江忱序颇为愉悦。

既是不孝,那意思就是说他处处比那病秧子要强。

风凌看着主子,微微偏开了脸,主子自从回来后,也是堕落了,竟然拿自己和那个最看不上的病秧子比。

正沉默间,风宿推门走了进来,可想而知,江念念刚止住的眼泪又开始哗哗的流。

风宿,“……”

他还没开口呢,小丫头就先发制人了。

“二叔,念念怕,怕。”江念念努力往江忱序怀里缩。

江忱序双手都有些僵硬,不知该如何跟小丫头相处,便只将她轻轻推开。

“风宿,你退下,以后她在的时候,你不要出现。”

风宿,“??”

“主子!!”

江忱序淡淡抬眸看他一眼,风宿只好憋着气点头退了下去。

转观风凌就有眼色多了,还吩咐下人给江念念端来了点心和果茶。

江念念吃的很开心。

江忱序揽读卷宗的空档,抬头看她一眼,淡淡说道,“你娘不是不让你吃那么多甜食吗?”

江念念摇头,“没关系的,只要不是吃山楂糕,娘亲不会生气的。”

江忱序心口一震,手中的卷宗倒在了书案上,又重重砸在地上。

他瞳孔骤缩,紧蹙的眉死死盯着江念念,“你说,你娘不让你吃山楂糕?”

江念念点头,“是啊。”

“为什么?”江忱序一把攥住了江念念的手臂,扯到自己跟前来。

江念念面对这样的江忱序,有了丝丝害怕,身子微微蜷缩,就带了哭腔。

“念念,念念也不知道,娘不喜欢山楂糕,也就不允许念念吃,锦园更不允许出现所有与山楂有关的东西。”

江忱序看着小小的她,手才慢慢松开。

原来,只是因为不喜欢。

他还以为…

江忱序低头自嘲的笑了几声,那一瞬激荡极速跳动的心脏终于慢慢平稳。

不喜欢山楂糕,不允许出现。是因为不愿想起他吗。

“你怎么知道你娘亲不喜欢山楂糕。”

江念念仿佛是失去了食欲,像是一个大人般轻叹了口气,“自然是因为她只要一瞧见山楂就发呆,有时还会哭。”

“是吗。”江忱序看着江念念,眸光深幽,又仿佛是在透过她看别的什么人。

江念念突然想起了这次前来的目的,“二叔,我娘亲虽然不喜欢山楂糕,但她很喜欢城西铺子里的鲜花饼,她这两日心情不好,还生着病,念念想给她买,让她开心,可是念念出不去。”

“二叔,您能帮念念买回来吗,念念给你钱。”

她说着,就低头在袖子里摩挲起来,不一会儿便拿出了一张银票,踮着脚尖放在了江忱序的书案上。

“这是念念生下来攒的压岁钱,用不完的就给二叔了,算是帮忙的谢礼,好吗?”

似乎是怕江忱序不答应,或是嫌弃她银票小,江念念咬着下唇,两个小指头戳在一起,分外紧张的抬头看着他。

江忱序目光落在银票上,又看了眼小家伙,突然问道,“你几岁了?”

“三岁。”

三岁。江忱序蹙了蹙眉,心中那丝希冀彻底破灭。

“三年,就积攒了这点压岁钱,你爹娘这么穷。”

江念念叹口气,“三房那两个哥哥的比念念多很多很多,他们的都是祖母给的,只有念念的,是爹和娘给的。”

小家伙倒是护短。

江忱序捏着银票,一时没有言语。

他当然知晓苏婉喜欢什么,城西的那家铺子,最拿手的是牡丹花饼,其余的口味比起牡丹花饼都要略逊上一筹。

对火候要求也十分苛刻,苏婉的嘴十分挑剔,若是口味,火候不对,都要埋怨。

那时他为了哄她开心,几乎是那里的常客,老板娘都认识他了。

只不过那时候穷,只能买一两个给她解解馋而已。

那时,他心里,是愧疚的。

“二叔。”江念念小手在江忱序眼前挥了挥,“你可以帮念念吗?娘亲昨夜里做梦还梦到那家的点心呢。”

“是吗?她很想吃?”江忱序语气很淡。

江念念点头。

江忱序便将银票折起收进了怀里,“好,晚上我让人给你娘亲送去。”

江念念立即笑眯了眼,“谢谢二叔,二叔真好。”

江忱序听着她一声声的二叔,眉眼略微有些阴沉。

——

锦园。

苏婉知晓江夫人一定会和自己算昨日的那笔账,却不曾想来的那么快。

刘婆子看着眼高于顶的紫露,面色很是不悦。

“紫露姑娘,老奴已经说了,大少夫人这会儿没空,你还是待会儿再来吧。”

紫露眼锋往屋子里扫去,冷哼一声,“究竟是没空,还是不敢去?”

“刘婆子,什么事儿能比婆母唤自己侍奉更为重要的,大少夫人既是有胆子做,便当知晓会有今日后果。”

“放肆。”刘婆子气的脸色发青,“大少夫人到底是主子,你一个奴才,怎敢如此说话!!”

“我是夫人跟前的人。”

她连贱称都不用,口吻中满是高高在上,仿佛自己才是锦园的主子。

她有江夫人做主,自然不会怕苏婉一个不得宠的少夫人。

或是说,苏婉聪明些,有银子能疏通疏通,说几句好话,她倒是可以给几分体面和通融,可惜,又穷又傲,也不知凭的是什么。

刘婆子被气的几乎要喘不上气。

可宰相门人七品官,紫露终究是有嚣张的资格。

她转身进屋,准备去禀报苏婉,房门却在这时从里面打开,苏婉慢步走了出来。

紫露抬头看着她,仿佛是在等着苏婉上前给她行礼。

“紫露姑娘。”苏婉微微笑着。

紫露眼中轻蔑更甚,被一个丫鬟欺负成这样都不敢出声,果然是窝囊。

“方才的话,想来少夫人都听见了,这便随奴婢走吧,对了还有大姑娘,一同带上吧。”

那语气,仿佛是在命令下人,尤其是提及江念念的时候。

苏婉眼中的温和沉滞了一瞬,转瞬又点头答应下来,“好,只是这会儿念念不在家,劳烦紫露姑娘帮我向婆母回禀一声,我带着念念稍后就到。”

紫露似乎不怎么满意。

苏婉给刘婆子使了个眼色,刘婆子不愿意,但还是从袖中掏出了一个银瓜子,塞给紫露。

紫露脸上露出了一抹嫌弃。

银瓜子,可是真小气,但她并没有继续为难,淡淡应了声就率先走了。

等人离开,刘婆子才愤愤道,“少夫人,如此狗眼看人低的贱婢,您还给她银子,以后不是更助长她的气焰,可着劲的欺负咱们锦园。”

苏婉却是淡淡一笑。

“她,便是前些日子在江夫人院子里,给我摔打灰尘的丫鬟。”

那日,她还特意记下了她的名字。

刘婆子一脸懵,不明白少夫人在说什么,就见苏婉朝她摆了摆手,让自己上前去。

刘婆子顺从的上前,将耳朵贴过去,等听完了苏婉的吩咐,面色愣了一瞬,转而大喜。

“是,老奴这就去,只是那边…会配合吗,少夫人,那位可不是好惹的,如今府里处处都避着呢。”

苏婉沉默了一瞬,才说道,“放心,快去吧,再等会儿人就走远了。”

刘婆子“哎”了一声,转身立即往外跑去。

——

紫露走在路上,掂了掂银瓜子,唇瓣勾起一抹笑意。

这满府,就大房的银子好赚,只可惜,大房穷,不然指着大房,她都能赚个盆满钵满了。

正想着好事儿,身后突然传来唤声。

紫露回过头,就见一个脸生的小厮朝自己小跑来。

“干什么,你是哪个院子里的,怎如此没有规矩。”

下意识,她就摆出了款,仿佛自己就是这江府的主子一般。

小厮抬头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紫露,更让她不悦,“你那什么眼神,看什么看,当心我禀了夫人,给你好看。”

“哎呦,不敢不敢,紫露姐姐这是什么话。”

紫露十分喜欢被追捧,冷笑了一声,斜睨着眼前的小厮。

“小人是忱园的。”

小厮话一出口,紫露瞬间愣住,脸上的傲慢一僵,“忱…忱园的啊。”

那可是夫人都忌惮三分的,如今府里的老大,最不能惹的人。

“你…有什么事儿吗?”


双洁+小爽+小虐

打脸循序渐进!!!

江家共有三子,大房嫡长子江书宴,嫡次子江书承,以及二房庶子,江忱序。

江家老爷子乃是内阁大学士,圣上近臣,他最为喜爱的,便是二房这位庶子。

苏婉曾和江忱序两情相悦,惺惺相惜,许诺枕山栖谷。

可……缔结良缘之时,她却在御前做伪证,将那个爱她如命的清隽少年送去了西北流放,转身嫁给了他的大哥,江家嫡长子江书宴。

因为,江老爷子死了,江忱序唯一的靠山,没了。

所有人都说,她是因为江书宴嫡子的身份,瞧不上江忱序这个二房的庶子,才宁愿糟践自己嫁给一个病秧子。

可世事无常,那位江二爷命硬的很,不仅没有死在西北,还立了军功,成为了新贵权臣,风光回朝。

江家那些曾对江二爷不好的人,如今都战战兢兢,更有大把的人,等着看苏婉这个曾经无比歹毒的爱人,如今的大嫂,当如何面对。

会不会被江二爷直接一剑封喉。

毕竟,那可是滴水成冰的西北,陡峭难行。

——

苏婉跪在地上,面无表情的往火盆中放入黄纸,火蛇跳跃蹿高,将她那张苍白柔弱的脸颊映的很红很红。

堂中央,摆放着一口黑漆木的棺材,里面躺着的人,是江老夫人,今日是停灵的第八日,依理早该下葬。

可那位权极朝野的江二爷还没回来上香祭拜,见祖母最后一面。

苏婉只觉得可笑。

这江府中的人,比她还要虚伪可笑。

江忱序是江老爷子妾室之后,江老夫人活着的时候对江忱序尖酸刻薄,如今人死了,也不知装给人看还是装给鬼看。

“大少夫人,你都连续跪了三日了,身子会撑不住的,歇一歇吧。”

明明江府有两位少夫人,可夫人就偏挑着大少夫人欺负,不过是看大爷身子不好,缠绵病榻,不如三房兴胜罢了。

苏婉微微合上眼睛,没有说话。

烧完了纸钱,她就拿起了一旁的木鱼,开始给江老夫人诵经祈福。

“呦,大嫂还有心思在这诵经呢,我还以为您知晓二爷回来,该吓的早早躲了去呢。”尖酸刻薄的声音,不愧是婆母的亲侄女。

来人就是三房的夫人,赵清莹。

苏婉便只当没有听见,继续敲打着木鱼。

赵清莹看着她那张脸,眼中嫉妒一闪而过,倏然上前将木鱼夺了去,“大嫂,要我说,你就别硬撑了,这个时候,还是保命要紧。”

“当初,你背叛陷害他时,怕是从没有想过有今日吧,怕是肠子都要给悔青了才是。”

她将木鱼扔在地上,讥讽的笑,“要说咱们这位二爷,可真是能耐,能在西北那破地方翻身,可见是老天有眼,帮扶苦命人,而那些黑了心肝的,想来,也不会放过。”

“你说对吧,大嫂。”

苏婉平静的抬眸,直视着赵清莹刻薄的嘴脸,她不说话,可眼中的清冷寒意却让赵清莹微微瑟缩,蹙了蹙眉。

她最讨厌的就是苏婉这副仿佛超脱世俗之外的沉静,不将一切放入眼中的无尘。

可该死的,每次她如此,自己也是害怕的。

“不许你欺负我娘亲。”小小的身影突然扑了进来,奶声奶气的,趁所有人不备推了赵氏一把。

赵氏低头一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眉头一皱,眼中都是厌恶。

和她娘一样,长了一张狐媚子的脸,尽会勾引男人。

“怎么和长辈说话呢,没教养的东西。”

她反手就将小姑娘推向地上,而正映着小姑娘得下方,是烧的猩红的火盆。

“念念。”

“大姑娘。”

苏婉和她的丫鬟发出惊恐的嘶吼,齐齐扑了上去。

苏婉整个人扑在火盆上接住了江念念,只是火盆也被掀翻,泼在了她的手臂上。

火星子将衣料焚了不少的洞,裸露在外面的手背,手腕更是遭了殃,她发出一声痛苦的嘤咛。

“娘亲。”

“大少夫人。”

江念念和丫鬟惊恐的扑上前。

苏婉微微摇头,疼的面容都有些扭曲,额头上满是细汗,她抱着烫红的手臂,抬眸看向赵氏。

那一眼,凌厉又骇人。

赵氏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我,我不是有意的,我哪知晓后面放着一个火盆,谁让你放在这里的。”

“大少夫人,奴婢这就去请大夫。”丫鬟红着眼起身就要走,赵氏连忙拦住。

“母亲说了,大嫂守灵期间,任何人不得靠近半步。”

翠儿眼睛都气红了,“三少夫人,您没有瞧见我家少夫人的手都被烫成什么样子了吗?”

赵氏眼中心虚一闪而过,旋即挺直脊背道,“那也是她活该,自己命不好能怪的了谁,说不定连老夫人都是她给害死的,不然她老人家活的好好的,怎么她一侍疾人就没了。”

“三少夫人。”翠儿气红着脸争辩,“老夫人重病,明明是你们不愿意侍奉,我家夫人才……”

啪——

赵氏甩手一个耳光,十分响亮,“一个贱婢,也敢说道主家的不是。”

苏婉将江念念藏在自己身后,又拉了翠儿到一旁,平静的和赵氏对视。

“你…你想干什么?”

一个没有娘家,夫君还是个病秧子的女人,拿什么和她斗。

赵氏心里给自己打气,那种心悸才慢慢缓解。

苏婉抬了抬手,很疼,她垂眸看了眼烫红的手臂又放下了,她一向很爱惜自己。

“三弟妹既是知晓二弟即将回来,那还不赶紧回去准备。”

“我准备什么?”赵氏一脸莫名。

“当然是看好了三弟,千万别让三弟知晓,你曾欲爬二弟的床。”

赵氏脸色瞬间煞白,不可置信得瞪大眼睛。

苏婉怎么会知道?

是啊,她和江忱序曾经那么相爱,定是江忱序告诉她的。

江三爷虽不错,又是嫡次子,可论才貌,比起江忱序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可那时江忱序心中就只有苏婉,根本就不拿正眼瞧她。

后来,江忱序被苏婉陷害流放,她自然也就瞧不上他了。

可如今赵氏怎么可能承认呢,她已经是江家三少夫人了。

“你胡说什么?再信口雌黄,当心我让人撕烂了你的嘴。”

害怕,惶恐,阴鸷的模样,哪还有半分的贵女风姿。

苏婉冷冷勾唇,“是与不是,三弟妹不该十分清楚吗?”

“我……我懒得理会你,疯子。”赵氏一甩衣袖离开,苏婉却快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干什么?”赵氏蹙眉回头。

“没什么。”苏婉轻轻勾唇,从赵氏腰间收回了手,“三弟妹放心,只要你不寻我麻烦,我是不会胡言乱语的。”

赵氏冷哼一声,加快脚步离开了灵堂。

翠儿目光在赵氏腰间定格了几息,回头看了眼自家夫人。

“娘亲,念念疼。”

苏婉垂眸,就瞧见江念念手心被擦破了一大块皮,隐隐渗着血丝。

“念念乖,娘亲给你吹一吹。”苏婉蹲下身子,捧着小家伙的手心疼的吹了吹。

江念嘴角撇了撇,“可娘亲比念念更疼。”

苏婉的手早就撩了不少的泡,红肿的几乎伸不开。

“念念也给娘亲吹一吹。”

江念念鼓起腮帮子用力吹了吹,眼中都是泪花。

“少夫人,还是先看大夫吧。”翠儿就要离开,一个五大三粗的婆子却先一步走了进来。

来人是苏婉婆母,江夫人身边的赵婆子。

她十分随意的福了福身,说道,“夫人让老奴来通知大少夫人一声,二爷已经进城了,府中所有人都需前往府门口候着。”

苏婉知晓,这是特意来通知她的,因为江夫人担心她不去。

毕竟,她和江忱序……

“赵嬷嬷,少夫人手被烫伤了,可否先回去看了大夫…”

翠儿还没有说完就被赵婆子不耐烦的打断,她瞥了眼苏婉的手,微微蹙眉。

不甚在意的说道,“不过是火星子撩了几下,有什么要紧的,还是先去迎接二爷要紧。”

“还是大少夫人不敢去,不想去?”她眉梢微微挑起。

不敢去,是承认对江忱序旧情难忘?

有时候苏婉很不理解,江书宴纵使缠绵病榻,可终究是江夫人亲子,她何故如此给自己难堪。

苏婉拦住了翠儿,将手藏进了袖中,“我去就是。”

赵嬷嬷这才满意,“那就走吧。”

苏婉将江念念交给翠儿,“你先带念念回院子里。”

“娘亲,念念不要,念念想要陪着娘亲。”

“乖。”苏婉抚了抚她的发顶,“回去和你爹爹玩,娘亲一会儿就回去。”

说完,就跟着赵婆子走了。

江府门口早已围了不少人,江家所有人,就连苏婉的公爹,如今江家的当家人,江秦都在。

苏婉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

如此隆重来迎接二房的庶子,以往最讨厌,最瞧不上之人,是想着以此能来缓和曾经的关系吗?

可惜……

她最是了解江忱序,这些人的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了。

挽着江夫人手臂的赵氏朝苏婉投去一眼,就立即收回视线。

苏婉没有不识相的往上凑,而是站在了最后面,很不起眼的角落。

比起他们,那个人更恨的,应该是她才对。

她垂着头,不知是疼得还是怎么,袖中的手微微发着抖,苍白的唇也紧紧抿着。

她是整个江府如今最不受待见的。

她也知晓,落在自己身上的好奇,打探,讥讽,看戏的目光。

所有人都在期待,死里逃生的江忱序会如何对待她,想看她痛哭流涕,追悔莫及的模样。


“时辰不早了,我走了。”苏婉慌忙打断了江忱序接下来的话,掉头就往门口走去。

江忱序不说话,只是抱着手臂倚着廊柱看着她,

苏婉手触摸到书房的门,又给收了回来,回头看向江忱序。

“不是要走吗?怎么不走了?”江忱序挑着眉。

“我若是光明正大的离开,不出一个时辰,江氏怕就要来兴师问罪,将你我沉塘了,整个皇城,都会知晓你我叔嫂乱*。”

“我不怕,你去吧。”

“……”苏婉一张脸有些木。

他不怕,她怕!!

“他们不敢对你怎么样,我却是没有权势官位护体,死不起。”

“那便在这待着,还没有人敢来我的书房。”江忱序弯腰捡起地上的外袍,随意的搭在身上。

“那怎么成。”苏婉急的头上都要冒火了。

江忱序看着她,目光慢慢冷了下来,“怎么?怕他知晓你和我共度一夜?”

他眯着眼,一步步靠近,弯腰凝视着苏婉的眉眼,“那么在意他,你还来爬我的床?”

“江忱序!”

苏婉面色很沉,瞪着江忱序。

江忱序才慢慢敛了神色,在距离最近的椅子中仰躺下,双腿交叠搭在了一侧的小几上,“等着吧,他们很快就离开了。”

苏婉便只能趴在门缝上,等着那些扫雪的下人接连离开。

两刻钟后,那些人才走,苏婉左右看了看,立即拉开了书房门就要趁机跑出去。

江忱序的声音突然在此刻响起,“你昨夜发了高热,府中大夫开了药,待会儿我让人给你送去。”

府中大夫?

苏婉不可置信的回头看着江忱序。

他还敢光明正大的请大夫?

江忱序一脸理所当然的看着苏婉,那神情仿佛在说,光明正大又如何,我不怕,死的是你又不是我。

“你就是个疯子。”

“那也比不上嫂嫂,硬拉着小叔子上床来的疯。”

“……”

苏婉被堵的面色发青,掉头就冲了出去,江忱序幽幽的声音紧接着传出。

“好嫂嫂,侍奉你夫君的时候,可别忘了我说过的话。”

苏婉脑中乱嗡嗡的,哪知晓他指的是什么。

二人在一起就是针尖对麦芒,他说了那么多狠话,她怎么会一一记清。

江忱序手指摩挲着掌心,眯眼看着她消失的背影,眸底是深不见底的沉暗。

苏婉,我江忱序不是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扔掉的玩物,你敢拉我上床,就得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他,已经不是四年前那个任人欺辱,毫无还手之力的少年了。

风顺着打开的门吹进屋中,江忱序蹙了蹙眉,拢了拢身上的外袍。

那四年的煎熬,死里逃生,都是你欠下我的!!

“主子。”风凌试探的敲了敲门。

“进来。”

江忱序冷淡的声音递出,他这才大着胆子推开门,眼神快速的在屋中扫了一圈,才松了口气,放大了胆子。

“您昨日让属下查的事情有消息了,属下打听到了当年负责给大少夫人接生的稳婆,只是那婆子三个月前突染恶疾,已经不在了。”

死了?江忱序眉头一皱,怎会如此巧合?“可还有别的线索?”

风凌摇了摇头,“大少夫人在府中并不受宠,这一个稳婆还是大爷找的,江夫人根本就没有派人去锦园。”

“所以就是说…”江忱序指尖敲在书案上,声音很沉,“并没有人可以证明,江念念的身世?”

江忱序心中那点微乎其微的猜想在一点点放大。

他从来都不信巧合,尤其是苏婉那个女人,心思手段之缜密毒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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