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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女难当:夫君是病娇后续+完结高质量小说节选在线试读
星坠一头黑线。坐在他身边的满月一指,“快跟上,乌鸦飞到那边去了。”“驾!”浓黑夜色里,马车声疾疾,驶过了已经空无一人的街。乌鸦竟是朝着西山方向飞去。明若邪上车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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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女难当:夫君是病娇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星坠一头黑线。
坐在他身边的满月一指,“快跟上,乌鸦飞到那边去了。”
“驾!”
浓黑夜色里,马车声疾疾,驶过了已经空无一人的街。乌鸦竟是朝着西山方向飞去。
明若邪上车之后就一直闭着嘴巴不说话,司空疾偶尔扫一眼过去,她也装作没有看到。
“王爷,前面快到西山了,还能去吗?”
星坠的声音有些紧张。
“跟着乌鸦。”
司空疾说道。
乌鸦继续往前飞,星坠也只好继续赶着马车跟上。
满月有些紧张了。
“西山不是不能去吗?”
星坠讶然看了她一眼,“你也知道西山不能去?”
还以为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憨傻丫鬟,谁知道竟也晓得西山不能去。
“姑娘,奴婢上一个主子就是在西山出事的!”
明若邪这才掀开了车帘,朝前面望去。
巍巍青山,在夜色里如深厚的黑色暗影,带着沉沉气息,似乎等着吞噬一切。
这个地方.
风水不对。
这是明若邪的第一感觉。
但她不是看风水的,只是以前玄倾十分沉迷此道,总在她身边神叨叨念着,她才多少听了一些。
“嘎!”
乌鸦凄厉的啼叫尖锐打破寂静。
明若邪望见了前面一山沟有一缕灰烟袅袅升起。
是着火了,还是有人在这里烧东西?
她已经听到星坠声音紧绷,“王爷,遇到有人夜祭。”
“什么夜祭?”明若邪立即问道。
不懂就问。
“西山此处,曾有西城门。只是历年来过往西城门的,多生意外,在此惨死的人数量惊人。”
司空疾声音缓缓,在这样的寂静夜色里听起来还颇有几分安抚情绪的作用。
“太上皇在位时,澜国朝堂上下曾经就要如何处理而吵翻天了。有说要封了西城门的,有说要在此修建佛寺以压邪秽的,有的说要把西山围入皇城,龙气可镇。最后,澜国太上皇选择了往外扩张西城门,将西山一小部分纳入皇城,并在山坡上修建了一座佛寺,名为安西寺,以期西山安宁之意。为此,当年重修城墙移动城门,还费了不小的人力财力,历时三年,方才完工。”
明若邪倒是不知道此事。
毕竟是她出生前久远的事了,出生后没几天她就被送到千里远的庄子上,从未经过这西山,也没有听过这边的事。
“那之后这些年来,西山这里还一直出事吗?”
前面前乌鸦已经栖落在一棵树上,不再往前。
星坠也已经勒停了马车,看着前面升起的那一缕烟,神情紧绷。
“一开始那几年,意外很明显地减少了,可后来又陆续有人在此出事,不过相比以前事故已经少了很多,大家也就都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没人再理。只是尽量都不从西城门出城去,再加上西城门这里围出来一片山,离人烟聚居的地方远了,也就渐渐地成了僻静之所。”
司空疾说到了这里,又看了一眼月色。
“澜帝上位之后忌讳大家说半点不好,生怕这边出事有人怀疑是他的龙气不足不如太上皇在位时将邪秽压得彻底,所以这里一旦出事,连拜祭都会让官兵驱赶,于是,家里有人在此身亡的,便只能等到夜深人静时偷偷摸摸地过来烧纸,这就是西山夜祭。”
西山夜祭,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既然连名字都有了,说明这么多年来在这里出的事故,在这里亡了的人也不少。
让人头皮发麻。
这个时候,朱管家又一脸苍白地奔了回来,“王爷,外面挤满了百姓,他们都说王府这么多的乌鸦是明姑娘引来的,让王爷把明姑娘送回沉仙岭去,免得连累了皇上.
把明若邪送回沉仙岭,那岂不就是说在送她去死吗?
朱管家话未说完就已经看到了站在明若邪肩膀上的那只乌鸦,顿时也失声惊叫了起来,指着那只乌鸦,骇得倒退了两步。
本来他也不信百姓们的说法,但是现在亲眼看到有只古怪的乌鸦站在明若邪的肩膀上,他却动摇了。
在场所有人,身上没有一只乌鸦栖落,偏偏就是明若邪的肩膀上站着这么古怪的一只乌鸦,要说她没有什么古怪,谁能相信?
“王爷?”
朱管家的额头也渗出了片冷汗,看着明若邪的眼神尽是惊恐。
“要送我回沉仙岭?”
明若邪缓缓地反问出声。
在所有人的眼里,她依然是沉着冷静的,甚至,脸色依然——
依然又灰又黄。
明明在她的肩膀上站着那么一只乌鸦,她却像是毫无察觉。
甚至,也没有伸手去赶那只鸟,就凭它站在自己肩膀上。
司空疾的咳声低了一些,他抬眸,对上了明若邪的眼睛。
那双眼睛依然黑亮璀璨。
“王爷怎么说?”明若邪蓦地对他绽出一个笑容。
星坠和朱管家这个时候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星坠本来就是格外不赞成司空疾娶明若邪的,现在出了这么诡异邪门的事情,他更是恨不得赶紧把明若邪送走。
可是,要把明若邪送回沉仙岭——
那里可是乱葬岗啊。
他们心里都明白,把她送回那里去,她就活不成了。
之前她受多重的伤,那不关他们的事,可是现在要把重伤的她送到那个地方去,就跟他们要杀了她一样。
所以,星坠一时间话也噎在了喉咙间,有些说不出来。
朱管家也是这么想的。
现在把她送回死人堆,她绝对活不成。
但是要留她下来.
她刚刚进王府第一天就出了这么大的事,让她留下来以后还会出什么事啊?
王爷可经不起折腾。
司空疾咳了几声,说道:“本王不能抗旨不遵。”
也就是说,她已经是皇上赐婚的准缙王妃了,他不能抗旨。
“可是王爷要怎么跟外面的百姓交代?”星坠咬了咬牙。
明若邪突然就看向了刚刚在地上爬起来的香草,绽出了一个恶魔一

般的笑容。
“把香草送出去如何?”
“什么?”
众人都震惊地看着她,只觉得她是疯了。
星坠刚才虽然看不惯香草舍了明若邪要来接近王爷的行为,但是要把香草送出去这样的决定,他也觉得肯定是疯了。
“你是说,把她当作你.司空疾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让明若邪打断了。
“错。她哪来的资格顶替我。”
香草一口血差点被气得喷了出来。
没有资格顶替她?
“我的意思是,把她送出去,告诉外面的人们,这些乌鸦是她引来的。”明若邪笑吟吟地看着香草。
香草瞳孔一缩。
“明姑娘,奴婢与您无冤无仇,您不能这样害奴婢啊。”
司空疾眸光深深。
“人们又如何相信,这些乌鸦是她引来的?”
明若邪说道:“这个很简单啊,只要她走到哪里,这只乌鸦便跟到哪里,人们肯定就信了。”
这么一来,人们就不会说这些乌鸦是她引来的了。
司空疾看着她半晌,“你没有在跟本王开玩笑?”
“你看我像是开玩笑的样子?”明若邪指了指自己的脸,一本正经,十分认真,绝对没有嬉皮笑脸。
司空疾默了默。
“之前抓了星坠的那些人,是本王大皇兄,大贞太子的人.
“停。我并不想知道你们的皇家倾轧,兄弟相残。”知道太多秘密是会死人的。
“本王只是想告诉你,他们既然来了澜国,就不会轻易放弃。你已经跟他们碰过面,交过手,他们必然已经将你划入本王手下,要是你再出去,可能还是会遇上他们。”
明若邪抿唇一笑。
“今晚不会,他们应该还顾不上我。”
“哦?”
这是为什么?
他都还没问她今晚的事究竟是如何,她一个不懂武功的人,怎么救了星坠,又从那些人手里逃脱出来的。
“他们应该是遇到了麻烦了,所以顾不上我了。”明若邪眨了眨眼说道。
就是那些蛇兄蚁小弟什么的,会跟他们好好地玩耍玩耍。
“嘎!嘎嘎!”
乌鸦又再次粗哑大啼。
在外面候着的星坠和朱管家他们也都不安了起来。
这到了夜深人静时,乌鸦要是不停啼叫,即使只有一只,也会引起别人注意,而且也让人觉得心头阴云笼罩,心浮气躁。
之前那一群乌鸦好不容易被香草引走了,再来一次,质子府应该真的会被报给应天监了。
缙王这样的身份,若真的是十分不祥,一直引来大群乌鸟,都不知道澜帝会怎么想。
“朱管家,这只乌鸦真不能捕了吗?”星坠跺了跺脚。
这只破乌鸦真的叫得他头都要炸了。
他没有想那么多,只想着要是它一直这么叫,王爷晚上该被吵得睡不着。
“不能乱来。”朱管家吓了一跳,赶紧阻止他,“这只乌鸦你之前也该看过,格外不同。”
而且还第二次飞了回来,说不定真是认准了这质子府,所以不能胡乱捕捉驱赶了。
司空疾听着那乌鸦声声啼叫,也是万分无奈。
“本王与你同去。”
明若邪睁大了眼睛。
听到缙王要跟明若邪一起出去,还不能确定去什么地方,所有人都反对。
但是缙王已经做了的决定又怎么会有人能拦得下他?
陶大夫要跟上,明若邪阻止了。
“陶大夫先去休息吧,否则该累坏了。”
已经上了年纪,这两天跟着如此奔波操劳,再不好好休息只怕自己也会病倒的。明若邪已经看到了他眼下的青乌。
司空疾瞥了陶大夫一眼,点头,“就听明姑娘的吧。”
陶大夫没有想到明若邪还会如此细心地关注他,心里颇为感动。可王爷要出去,他却是不放心啊。
“可王爷?”
“这一趟,王爷就交给我吧,我保他安然无恙回来。”
明若邪可轻易不许这样的承诺。
看在陶大夫还记挂着她的伤,让朱管家注意她的饮食的份上。
她也从不轻易欠人情。
陶大夫却是不知道她的想法,只是觉得明若邪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不知道为何他就信服了。
因为他晚膳后的确是觉得很累,刚才听到王爷要出去,他都有些爬不起来的感觉。
“陶大夫留下,本王无妨。”
最终,星坠驾了马车,马车里是缙王明若邪和满月。
马车一出府,那只乌鸦便飞到了他们前面。
“王爷,咱们这是要去哪里?”星坠执着马鞭也是茫然。
司空疾看向明若邪,明若邪道:“跟着鸦兄。”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微抬眼睑扫了一眼殿外,神情松缓了一些。
很好,缙王还没来。
等到退朝,缙王还没有及时赶到的话,这次交易就算他输了。
他也能够保住龙涎草籽。
龙涎草籽本就珍贵无比,澜国皇室也只收了一点点,给了缙王,他的心要滴血。
反正,只要缙王选不到王妃,他就可以把龙涎草籽省下来。而且缙王也会很快熬不住死去,也就不用担心临玉那个丫头再闹了。
到时候他跟大贞国君也有得交代。
百官们面面相觑。
缙王还没来啊。
难道是真赶不上了?
皇帝又扫了个眼风给太监总管,太监领会,扯着声音:“退……”
“缙王晋见——”
殿外,一道通传声,打断了太监总管的声音。
咣。
澜帝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下来。
缙王竟然险险地在最后一刻赶到了。
太监总管向来最擅长揣摩帝心,见状便凑了过去,小声地道:“皇上,这缙王也未必能选了妃子回来。”
澜帝皱了皱眉,不过,想想也是。他是知道皇后暗中做的小动作的,把缙王车夫给换了,把人拉到了沉仙岭去。
不过他没有从中阻拦,就是觉得这么一来缙王更不可能找到王妃人选,这样正中他下怀。
“宣。”
就让他进来吧。
马车驶进宫门时,明若邪掀开了车帘。
微白晨光之下,雄伟壮丽的皇宫屹立在眼前。
朱红宫墙,白玉雕栏,琉璃黄瓦,勾檐飞角。
重重宫阙,华丽丽地展开了一幅皇家画卷。
宫门前,持刀侍卫面无表情,列队如松。
马车竟未被拦下,直冲而进。
宫殿在两旁掠过,寂静里带着皇宫的古沉气息,缓缓压了过来。
离金銮殿还有一重门时,马车便停了下来,崔公公望了眼天色,赶紧跑向金銮殿。
“缙王晋见!缙王晋见!快报!”
皇后娘娘可说了,缙王今天务必要娶了王妃。
要他成亲,也要他受辱。
“皇上宣缙王晋见——”有唱声传了过来。
明若邪望着外面白玉宫廷广场,还有那正中的一座大殿,手指也微微握了起来。
澜国皇帝和文武百官就在那大殿里了。
他们要去打这一仗了。
明若邪伸手拽了拽司空疾的衣袖。
“王爷,醒醒,皇帝宣了。”
司空疾缓缓睁开了眼睛。
美男如此轻抬眼眸时,睫毛如扇,微微颤动,乱人心弦。
“下马车吧。”
进宫时,星坠和陶大夫是不能进来的,换了一公公驾了他的马车进来,这时也正伸手来扶缙王。
“王爷快些下车,莫让皇上等急了。”
他看了明若邪一眼,赶紧移开眼神去。
缙王如此清朗无双,竟然要娶这么一个灰头灰脸的丫鬟为妃?
而且,他还在这个丫鬟身上闻到了很浓的血腥味,想必是一身的伤。难道缙王当真去沉仙岭选妃了?
等缙王带着明若邪往大殿走去,拉了马车的公公立即就招手叫来了一名小太监,压低了声音。
“去,跟各位给了银子买消息的娘娘说,就说缙王当真带了一个灰头灰脸又丑又弱还浑身是伤的丫鬟进宫来了。”
“是!”小太监机灵地跑了出去。
顷刻,后宫各妃嫔都收到了消息。顿时都炸开了。
缙王那般绝色男子,当真捡了个罪婢回来?
“快,再去探,看皇上赐不赐婚。”一时间,妃嫔们都让身边的人动了起来。
她们久居深宫,平素里消遣不多,缙王选妃这件事可以算是她们这一年来最关注的八卦了。
听得人心儿怦怦跳呀。
刺激得紧。
那边,明若邪正跟在司空疾身边,低着头走上了殿前的台阶。
不过这么十几级台阶,缙王和这丫鬟都喘得要提不起气来。
两旁守着的太监看着都不由得嘴角抽了抽,神情又是同情,又是幸灾乐祸,一时间有些扭曲。
澜帝坐在龙椅上,看着两人跟乌龟一样挪了进来,嘴角也是一抽。
缙王看着快要不好了啊。
“咳咳咳.缙王好不容易走到了澜帝座前,就要行礼,“臣咳咳咳咳.
只说了一个字,然后便又是一连串的咳嗽,咳得文武百官听着都觉得自己的喉咙和肺也不舒服了。
这病痨!
他们俱是一脸嫌弃,然后注意力便都落到了明若邪身上。
这一看,那叫一个嫌弃啊。
澜国多美人,上从皇后,下到一个小官家的千金,都美得各有不同,清粥小花,或是明艳牡丹,应有尽有。
这澜国百官们眼光倒也都不低。
可眼前这个少女,怎么能如此.糟蹋他们的眼睛呢?
全身上下,最好看的就是那身衣裳了!
——虽然这衣裳明显也不咋滴合身,太宽松了,袖子都长了,连手指头都盖住,长度也过了,走起路来拖拖曳曳,像是随时要踩到裙摆摔倒一样。
头都要垂下去了,一身的也不知道什么臭味.
文武百官都下意识地往两旁避了避。
有些衣衫鲜亮的文臣大夫们更是十分嫌弃地以袖掩鼻,眉头皱得快能夹死苍蝇。
更有人难掩幸灾乐祸看好戏的笑意。
“这就是缙王从死人堆里扒拉出来的王妃?”
“什么王妃,不还得等皇上赐了婚才能算?”
“这万一是哪家后院处死的贱妾,缙王他不是扒拉了个破-鞋回府了?”
吃吃吃.
有人笑得十分轻佻邪气。
“如果是妾倒也罢了,万一是欢楼女子呢?这堂堂王爷,娶个欢楼女子为妃,他们司空家的脸面都要丢尽了。”
“别忘了,缙王可还是大贞六皇子,这丢的是大贞国皇室的脸啊。咱们皇后娘娘这一招可当真绝了。”
“你不要命了?竟敢当朝议论皇后娘娘的不是.
明若邪垂着头,跟在缙王身边,把周围文武百官的小声议论都听得一清二楚。
“缙王免礼了。”
澜帝实在是被缙王咳得难受,索性就不要他行礼了。
“谢皇上咳咳咳。”缙王便站直了。
澜帝的目光也早已经落在了明若邪身上。
“缙王,十日期限已到,你可挑中了王妃人选?”
“回皇上,咳咳,选中了,就是她。”
司空疾伸手将明若邪拉上前半步。
咻地一下,竹子回弹的力量将她整个人猛地提了起来,弹向了高空,往另一边倾去。
“他娘的!”
明若邪听到了那两人的咒骂,耳畔尽是风声,她双脚已经在半空中勾住了另一竿竹子,松开绳子,转到了另一竿竹子上。
那竿竹子被她的体重压弯下去,她双手猛地推向了另一株竹丛,借力再次被这竿竹子像是弹弓一样给弹远了去。
她虽然没有武功,但是以力借力找到最完美的借力点这样的事情对她来说,熟练到如同刻入骨血里。
在这片竹林里,她纤细的身形就如竹中仙,轻盈得没有重量似的,借着一根一根的竹子,几个起落,把自己远远地弹了出去。
身形只是在竹林间几闪,便已经消失在那两个黑衣蒙面人视野里了。
“他娘的,见鬼了!”
那两人施展着轻功急急追上,却很快就失去了明若邪的踪影。
他们都觉得震惊与难以置信。
一个没有武功的女人,就这么从他们的眼前跑了、跑了、跑、了.
“嘘。”
另一人食指抵在嘴上,示意同伙不要出声。
“她跑不远的。”
所以他们可以静下来倾听她的气息。
借着竹子的弹力,这么一番大动作,没有武功的普通人,这个时候肯定会喘得厉害。
只要他们仔细听是绝对能够听到的。
此时,明若邪已经离他们数丈开外,一脸沉静,浑身无汗,嘴紧抿,几乎没有半点气息,正提着鞋,赤足踩在落满竹叶的地上,快速地朝着一个方向走。
如果司空疾在这里,可能也会震骇地发现,经过了那么一番大动作,明若邪的气息却依然极微,连半声喘都没有,甚至,比她平时还要低微,几乎听不到。
哪怕面对的是有武功的人。
明若邪的脚步也极轻,赤足纤细,落脚无声,身体轻盈得似乎没有重量,虽然没有轻功,但是速度依然极快,在那两个人还在竹林里倾听气息寻找着她踪影的时候,她已经出了竹林。
她踩到了一小堆的草,有些圆珠珠一样的触感,硌了她的脚底。
明若邪蹲下拿起来一看,一时也颇有些无语。
竟然就是草珠。
这么一大把草珠,应该就是星坠之前寻到的,然后被掳到竹林来之前掉落在此处。
那也就是说星坠并没有带着草珠回去。
天亮之前她必须赶回去,否则司空疾也无救。
明若邪听着竹林里传来的脚步声,快速地穿上鞋,朝前面快速狂奔。
那一片荒地就在前面。
在她奔出一段距离的时候,两个蒙面黑衣人已经追出了竹林,望见了她的身影。
“在那里!”
“跑得这么快?”
“追!”
两人施展着轻功,朝着明若邪追了上去。
明若邪能够听到他们的声音。
她身上还有伤,而且怎么跑也难以跑过两个用轻功的。
她边跑边抬起右手,右手掌手里渐渐泛起一团火红来,然后明若邪蓦地蹲下,右手拍在地面上,闭上了眼睛。
“不管是什么,去,缠住那两个人。”
朱唇轻启,下了这么一个指令之后,她又站了起来,继续狂奔。
“小娘们还挺能跑!”
两人眼看着已经在一点点拉近了与明若邪之间的距离。
但就在这时——
沙沙,沙沙。
悉悉,悉悉。
呱,呱。
嘶.
有不少奇怪的声音响了起来。
还有一些是没有声音的,静悄悄。
荒地里的石缝中,杂草里,沙土底下,有不知道多少种东西都动了。
“咳咳咳!”
陶大夫和星坠都瞪大眼睛看着明若邪,她竟然穿了王爷的衣服!
这一身衣服还是王爷很喜欢的,但是王爷绝对不会再碰这套被人穿过的衣服了,只能是就此废了一套衣服。
衣服松松垮垮套在她的身上,更衬得她的纤柔玲珑。
就像是孩子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星坠,你去让满月给我送鞋袜过来。陶大夫,王爷没衣服穿,你给他送进去吧。”
明若十分淡定地说完,双手提起过长的袍摆,朝着右厢房走去。
没有人看见袍摆之下,细幼而白净的纤足,显得娇气小巧,每一个脚趾头都粉白可爱。
明若邪的头发都还在滴着水。
但她已经忽略掉这样的小事,现在大事是——
她身上的伤快要疼死了。
本来就浑身伤,在那样阴毒的药汤里泡上一泡,简直就是酷刑。
满月匆匆抱了一套衣服过来,跑到了明若邪面前,“姑娘,您只有一双鞋子!”
明若邪:
陶大夫正好去拿了司空疾的衣服鞋袜从门口经过,明若邪立即对满月说道:“把陶大夫手里的鞋子拿来。”
“是!姑娘!”
憨憨的满月立即就执行了明若邪的命令,跑了出去,伸手就抢过了陶大夫手里拎着的那双鞋。
陶大夫错愕,“那是王爷的鞋.
话未说完,就看见明若邪动作十分率性干脆地把鞋子丢到地上,双脚快速地一穿,踩下了后帮,站了起来,踢踢拉拉地就穿着那双明显比她脚大许多的鞋子走了。
“明、明姑娘.
陶大夫望着她的背影风中凌乱。
“咣当”一声。
浴房外间传来了水瓢掉落在地上的声响。
陶大夫和星坠也顾不得明若邪了,赶紧就奔了过去。
“衣服.
司空疾的声音传来,带着压抑无比的隐忍。
陶大夫赶紧就把衣服给他送了进去,搭上那屏风。
过了好一会儿,才见衣服随意套着的司空疾扶着屏风走了出来,一看到司空疾的脸,陶大夫顿时惊呼一声:“王爷,您的脸!”
司空疾那张本来俊雅无双的脸,现在一片红,就像是戴上了一层烧红了的皮。"
之前乌鸟无去处时他们还相当慌张,生怕是整个郁都要遭了殃,可现在乌鸟是来了缙王府,有事也是缙王府有事,不祥也是缙王府不祥,他们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那女人当真是从沉仙岭带回来的?”有人好奇地问道。
“是啊,守城的兵爷也说了,一身尸臭味!”
“我的娘诶,尸臭味?那是活人不?”
“皇上给赐了婚?那她岂不就是缙王妃了?”
“临玉公主指定还不知道,要是知道了,哪能让缙王娶了别人?依我看,那个女人就算还活着,也离死不远了。”
“张老三你这破嘴,再议谈公主小心你的脑袋!”有人不怎么有诚意地提醒了一句。
临玉公主痴恋缙王又不是什么秘密了,郁都谁人不知。
“缙王能不能成婚还难说,现在这么一大群乌鸟绕着王府飞呢,老天诶,可真邪门得很,我活到四十五岁,第一次看到如此邪门的事。”
现在那群乌鸟当真就一直绕着缙王府不停地飞。
本来是一大片的,现在像飞成了一个圆,边嘎嘎叫着边绕着缙王府来回飞翔,当真是邪门得很。
有人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骇然变了,失声说道:“缙王爷这婚可是咱们皇上亲口赐下的,现在出了这般邪门的不祥之兆,岂不是说明这桩婚事不被上天看好?那要是上天降罪于咱们皇上那可如何是好?”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骇得倒吸了凉气。
那他们就不能单纯看热闹了啊。皇上要是有什么事,郁都必乱,郁都一乱,他们这些小老百姓的又哪里能安好?
不行不行,此事可是大事!
“缙王不能娶此女!”人群里,有人叫了起来。这一声一出,便有很多人跟着叫了起来。
“缙王不可娶此女啊!”
“缙王不可成婚!”
“缙王爷快把那女人送出去吧!”
朱管家在看到那些乌鸟的时候也是变了脸色。
香草更是瑟瑟发抖,挤到了满月身边,抱着她的手臂,缩着脖子又惊又慌地不时抬头看一眼满天的乌影,又赶紧低下头来,十分惊恐。
“满天乌鸦,不祥之兆。乌鸦不绝,必亡人命。”香草颤着声音说道:“朱管家,府里是不是要出大事了?”
“休得胡言!”
朱管家怒斥出声,看着香草目光不善。
岂有此理,刚进了府的丫鬟,竟然敢如此诅咒主人家必亡人命!
这丫鬟要不是明若邪挑的,他非得丢出去不可!
朱管家看了一眼明若邪,却见她望着空中飞来飞去的乌鸟,嘴边噙着一抹笑意。
这个时候看到这样的一幕,她竟然还笑得出来?难道她就不怕吗?
月亮门陡然被推开,明若邪望过去,便望见了门那头长身直立的司空疾。
说好的此门不开呢?
“朱管家,出去看看,外面只怕有人有意带头闹腾。”
司空疾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便以手帕捂着嘴咳了起来。
朱管家听了脸色一变,告了声退急匆匆地赶了出去。
司空疾咳了一会缓了缓,对明若邪道:“过来。”
明若邪想了想,还是朝那边走了过去。
满月和香草跟着她,也过了月亮门,进了薄欢院。
香草飞快地看了司空疾一眼,赶紧低下头去。
满月却是愣愣地看着司空疾,嘴都微张开了,差点儿流了口水。
星坠见了,怒声喝道:“圆包子,谁准你盯着王爷看的?”
竟然看得都要流口水了!简直是岂有此理。
一种一种地爬了出来,飞了出来。
先是有一片蛾子,灰扑扑一大片地朝着那两个蒙面黑衣人飞了过去。
“什么东西!”
那两人双手挥动着,想要把那一片蛾子给赶开,但就在这时,又似乎有什么凉凉滑滑的条状物体爬上了腿,在身上游移。
一人伸手一抓,拿起来一看,顿时就惊叫了起来,“蛇!”
他把那条蛇急急地甩了出去,低头一看,脚背又有几条小蛇正要蠕动着爬上腿来。
“呱!”
一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癞蛤蟆飞扑上来,黏糊糊地啪在他的脖子上。
“他娘的,这都什么玩意.
另一名黑衣蒙面人也一样遇到了这样的袭击,他觉得有什么东西爬进了自己的裤管里,然后细细密密地叮咬。
虽然并不是什么致命的袭击,但是也让人十分难受。
他手探进去一抓,十来只大黑蚁!
“啊!”
一名黑衣人的惨叫声传出了很远很远。
一只狠狠地啄了他眼睛一口的乌鸦拍着翅膀扑棱扑棱地飞远了。
血从他的眼眶里流了满面,被蒙面的布巾吸掉。
另一名黑衣人瞬间觉得胆寒,惊惧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他错了。
不致命的袭击?
致伤致残的也很可怕!
咝。
又有蛇。
看着四面八方的杂草里轻颤的动静,他后背一阵阵发寒。
这片荒地太诡异了。
他扶着同伙,“我们先撤。”
他的同伙捂着眼睛,痛得一阵一阵地抽。
“走!”他咬紧了牙关。
夜色里,这一片荒地越发让人觉得恐怖,他们竟然不敢再追上前去了。
朱管家在府门外来回踱步,心急如焚。
他让人去报衙门了,可是衙门的人却是慢吞吞的,说是找不到大人,得去找大人领了命才能出动去找人。
这样的怠慢,他们早就已经习惯。
谁让他们王爷只是一个质子?
因为临玉公主对他的爱恋,皇后没少在暗地里给质子府下绊子。
薄欢院里。
司空疾晕睡了小半个时辰,醒了过来。
屋里已经点了灯。
他没有看到明若邪。
看着原先她靠着的那个位置,司空疾微微攒眉。
陶大夫已经轻走了过来,“王爷?”
见司空疾的脸依然是那样一片诡异的通红,陶大夫的心微微一沉。
而且司空疾明显依然畏寒,这么厚的两床被子紧紧地裹在身上,不松开半分。
“星坠可回来了?”司空疾问道。
“回王爷,还没有。”陶大夫也是心急如焚,但是朱管家说了,此时不能让王爷知道星坠失踪了的消息,王爷要是这个时候再动武那就麻烦大了。
“明姑娘呢?”
“明姑娘她.回拾霜院了。”
司空疾沉静地看了他一会,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陶大夫一惊。
“陶大夫,本王有没有告诉过你,你并不擅长说谎?”司空疾声音淡淡。
“王爷,老朽.
“发生了什么事?”
“星坠去采草珠,一直没有回来,后来二枣回来了,马鞍上有血,朱管家来了薄欢院禀报,明姑娘听到了,就,就,就骑着二枣出去找星坠了。”陶大夫只好实话实说了。
什么?
他明明说过她不能出府的,竟然出去了!
而且还会骑马!
司空疾站了起来,拿起外袍边走边穿上,薄唇紧抿,气息低寒。
陶大夫本来是想要劝,但看他这个样子却觉得应该劝不了,只能焦灼地跟了上去。
一路上苦苦地劝,“王爷,朱管家已经去报了衙门了,您现在是千万不能出去,也绝不对动武啊。”
朱管家也是目瞪口呆地看着明若邪。
还、还、还能这样?
然后他就看到那些跪倒哭求的奴婢都跟被针扎着了膝盖似的,一个个飞快地爬了起来,纷纷擦干了眼泪。
“姑娘,奴婢打扫很仔细,可以当个粗使丫鬟。”
“姑娘,奴婢没病,擅长女红,可替姑娘管服饰内务。”
“姑娘,选我选我,我能给姑娘讲古解闷。”
“姑娘,奴婢力气大,可以保护姑娘!”
刚刚还惨兮兮哭着别选她的奴婢们,一下子都换了个人,十分积极地推销着自己,十分积极。
明若邪以尾指轻勾了一下面纱,长长地“嗯”了一声。
众婢都紧张无比地看着她。
不是说天生反骨吗?
那她们如此积极地推自己,她就会反着来,不选她们了吧?
明若邪眨了下眼睛,十分为难地说道:“哎呀,本姑娘虽天生反骨,但是你们这样苦苦哀求留下来,我要是不同意,岂不是显得心肠太冷硬?心肠太冷硬是不是不好?”
没有什么不好的!
求你冷硬心肠别太善良!
继续天生反骨啊!
那些奴婢一个个都是脸色青白,瑟瑟发抖。
她们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有两个心理素质不好的,直接就晕了过去。
扑通扑通晕倒在地上。
明若邪往椅背上一靠,啧啧两声,“朱管家,这人伢子分明就是看不起我们缙王府,看看带来的都是什么人?连自己有没有病都说不清楚的,动不动就晕倒的,这该不会都是别的府上挑剩下歪瓜裂枣吧?”
朱管家觉得自己的心也没比这些奴婢强大上多少,他都被明若邪的话弄得心情起伏,跟不上她的脚步了。
现在听到她这话,朱管家反应过来,立即就看向了人伢子,冷下了脸。
“姑娘说得是,我们王爷虽只是质子,但是好歹也是大贞六皇子,也是堂堂一王爷,岂容这些人如此看轻?”
明若邪点了点头,说道:“我看,把人拉下去,一人杖责十大板子差不多了。”
“是。”
朱管家立即就要扬声叫人。
那人伢子扑通一声就猛地跪下了。
“姑娘饶命,饶命啊!是有人给小人塞了银子,让小人随便带些人过来应付应付姑娘,顺便看看姑娘长什么样子,再打听打听王爷可还安好.
那些奴婢也都吓得脸色发白,跟着齐齐跪下了。
“姑娘饶命,也是有人给奴婢塞了银子,让奴婢们想尽办法推了姑娘的挑选,那人说他们主子就是想要打您的脸。”
朱管家面色铁青。
没有想到,他匆匆出去找的人伢子,这么临时决定的事情,都有人盯着,给使了绊子。
整个皇城到底有多少人想看王爷的笑话他知道,但是不知道这些人竟如此过分。
不过,再看到坐在太师椅的明若邪,朱管家突然就觉得,许是他们都看走眼了。
王爷从乱葬岗里挑到的这位王妃,也许不一般。
见她轻飘飘的几句话就把这些人的阵脚全部打乱,让他们都攀咬出背后的人来,王爷有一点说得对,明若邪,绝对不是善类。
不管她是哪里来的,到底是什么人,现在她在缙王府,已经被赐婚为缙王妃,那在外人面前,他就得站在她这边。
“说,给你们塞银子的人是谁。”朱管家沉声喝道。
“小人不知啊!那人没说是哪个府上的,只说打听了消息之后只管出去讲给茶楼的说书先生听便是,让说书先生传出去。小人觉着这银子不难挣,也没有多问,直接就应了下来。”
人伢子跪在地上扇起了自己的脸,哭丧着说道:“小人鬼迷心窍,以后再也不敢了,请朱管家,不不不,请姑娘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小人这一回吧。”
那些奴婢也都纷纷哭着磕头,“求姑娘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朱管家看向了明若邪。
然后他就倏地发现自己竟然等着明若邪的指示。
似乎她就有这样的魔力.
朱管家心中一摄。
晚些要仔细跟王爷禀报才行。
不过,他们质子府还真的没有那么多人手,把这十几人都拉出去杖责。
真要执行的话,估计有些丢脸。
明若邪朝着人伢子勾了勾手指,“来,你到本姑娘面前来。”
人伢子发现自己竟然心都在颤抖。
他害怕这姑娘。
虽然她看着很纤弱,遮着脸,说话也轻轻柔柔的,由始至终都没有大声说过一句话,但是现在看她指头一勾,他都快要吓死了。
可他也不敢不听话,想要站起来走到明若邪面前去,却发现自己怕得浑身发软,站都站不起来。
他只能哭丧着脸,半跪走半爬着,挪到了明若邪面前去。
“姑、姑娘.
明若邪朝着他倾身而来。
人伢子吓得往后仰头一倒,整个人摔得四脚朝天。
朱管家不忍卒睹,捂额。
这人伢子他也是有过几次来往的,以往精明机灵得不行,从来还没有看到他吓得这样的时候。
可是明若邪明明没有做什么。
“我让你倒下了吗?”
明若邪轻飘飘地说了这么一句,人伢子一个激灵,赶紧又爬了起来。
“你现在仔细地回想一下,那个给你塞银子让你打听我消息的人,是什么样子,穿的什么衣裳,走路姿势如何,说话有何特点.
她的声音轻轻,听着她的话,人伢子下意识就回忆起那个人来。
就在这时,明若邪站了起来,走到了他的背后。
如此一来,她和人伢子便都是背着所有人的。
明若邪的右手,探在人伢子面前,在他的眼前虚空抚过。
她的掌心火红一闪而过。
而后她便收了手,走回太师椅坐下,看着人伢子的眼睛。
他的眼睛这时候有些发直。
“那人应该是哪个府上的家奴,穿着一件普通的土黄色衣裳,右眼角有一颗小痣,身量与小人差不多,说话口齿清晰,应该平时也是个油嘴滑舌的,走路的时候,膝盖有些弯曲,站不太直,对了,他的身上还有一股怜香坊的味道。”
朱管家怔了一下。
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她走得很慢。
等到近了近了,在府门上灯笼的光下,司空疾看到了她惨白的唇色,还有汗湿的刘海,贴在额头上,滴下来的一颗汗珠,打在她浓密的睫毛上。
明若邪的目光撞进了司空疾浓黑沉静的眸子里。
她轻舒了口气,蓦地轻笑。
“王爷这模样,好像倚户盼妻归的怨夫。”
虽然气氛不对情景不对,但是朱管家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笑了出来。
明若邪这个时候还能开玩笑,让他觉得心头也轻松了许多。
司空疾没有说话,只是转身就进了门。
明若邪看向朱管家,“王爷吃错什么药?”
“这个,小人也不清楚,王爷应该没有吃药啊。”朱管家表示不解。
明若邪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明姑娘,快进府吧,让陶大夫给您诊治一下,可有哪里伤到了?”
朱管家赶紧搀扶着她进府。
门房把二枣牵了进去,关上了质子府的大门。
不远处墙角暗影处,有一道身影倏地离开了。
在看到那匹马回来的时候明若邪就知道星坠也回来了。
陶大夫已经替星坠诊治过,星坠就是中了迷睡药,手臂中了一枚暗镖,无毒。等迷睡药解开就能醒过来了。
只是他一醒过来便惊得一跃而起。
“王爷!小的遇上太子殿下派来的杀手了,草珠掉了,没能拿回来.
他的话还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司空疾的低咳声。
星坠定睛一看,看到了坐在一旁被陶大夫把着脉的明若邪。
脑子里瞬间清明了几分。
他岂止是草珠没能拿回来,他还被那些杀手掳了,迷晕了,可是他怎么回府的?
“他们把小的吊在了竹林里,王爷,您为了救小的,又动武了吗?”星坠急得眼睛都红了。
那这个时候陶大夫为什么还在替那个女人诊治,不该赶紧替王爷看看吗?
怎料,他的话让在场的人脸色皆是一变。
“你不是自己逃回来的?”司空疾的声音缓缓。
“不是,小人武艺不精.星坠觉得很是丢脸,他一个人也不是那么六七个杀手的对手。
但是话没说完,他就听出不对劲了,难道不是王爷救的他?他都晕迷被吊在竹林里,怎么自己逃回来?
司空疾的目光移到了明若邪脸上。
她身上无伤。
不,应该说没有新添的伤。
但是,看起来筋疲力尽,满身虚汗。
她的手还很脏,沾着草屑和泥土,脚也是,鞋子有些破了,也沾满了草屑和泥土,甚至还沾着两片竹叶。
竹林。
她的脚边,丢着一大捧的草珠。
“跟明姑娘道谢,是她救了你。”司空疾说道。
“不可能!”星坠下意识就反驳,“她没有武功,怎么可能从那些人手里救下我?”
明若邪斜了他一眼,却是没说什么。
“知恩图报,本王教过你。”司空疾的声音更冷了三分。
星坠瞪大眼睛看着明若邪。
在看到她鞋上沾着的两片竹叶和她脚边的那一大把草珠时,再要反驳的话就咽了回去。
真是她救了自己?
“星坠多谢明姑娘相救。”星坠咬了咬下唇,声音有点闷。
她明明没有武功,他看得出来的。
“去把草珠处理了,取出珠子来,烘热了之后,以细纱布包起来,慢慢地在脸上和身上滚滚。”明若邪只是说了这话。
星坠的注意力立即就被转移。
“是。”
这些,他是听明若邪的。
星坠立即就去处理草珠。
陶大夫已经收了手,司空疾看向了他,却发现他的手有点儿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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