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石头稳稳放回了肚子里。就怕小姐和离了,还念着少帅,藕断丝连。到时候受伤受苦的还是小姐。现在看来,小姐完全不在乎朱乾川,彻底放下他了。春雀高兴地笑了,“小姐,我...扶正绿茶?夫人改嫁少帅你哭什么傅安安厉枭全文最新章节由本站网友搜集并发布,扶正绿茶?夫人改嫁少帅你哭什么傅安安厉枭全文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到本站你能找到更
扶正绿茶?夫人改嫁少帅你哭什么傅安安厉枭免费看节选在线试读
傅安安听后,只觉得好笑又讽刺。“那是因为你曾经对我说过,最厌恶新式女子留过洋喝了点洋墨水,就把老祖宗的三从四德丢了,穿洋装跳洋舞,搂搂抱抱丢人现眼,骑马开车打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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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正绿茶?夫人改嫁少帅你哭什么傅安安厉枭全文》精彩片段
傅安安听后,只觉得好笑又讽刺。
“那是因为你曾经对我说过,最厌恶新式女子留过洋喝了点洋墨水,就把老祖宗的三从四德丢了,穿洋装跳洋舞,搂搂抱抱丢人现眼,骑马开车打枪,更是粗鲁不堪,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你还说,以后我做了你的妻子,要听从你顺你,要孝顺姆妈伺候姆妈,家和才能万事兴。进门三年,你说的,我都做到了。”
傅安安眨了下眼睛,眸里似有水光,“三年后,你却跟我说,你爱上了会骑马打枪的乔曼,要休妻另娶,逼我让出少夫人之位。”
真是讽刺。
她偏不如他们的愿,宁愿和离名声差了,也不苟且。
只要离开这里,反正不管做什么,都比受辱强。
傅安安不再理会神情复杂的男人,转过身站在朱老夫人面前,一字一句,缓缓说道,“姆妈,假孕这件事,真正的内情,你知我知,徐老那里,我也获有他的一纸供词。
进门三年,我花费重金为你治愈陈年旧疴,白天我处理府内大小事务,晚上伴在你身边端茶倒水喂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既然少帅找到相守一生的女郎,那就好聚好散,嫁妆我带走,三年开销一并算给我,我马上登报和离。”
她走后,少帅府不仅穷得哐当响,还有难伺候的朱母,养不熟的刁奴。
以后这些,都该是乔曼承受的了。
还怪不得谁。
是她自己选的。
屋内沉寂片刻。
朱母阴着脸,“我不同意。”
她拿捏了傅安安三年,以为还能拿捏住人,盛气凌人道,“别忘了,你父兄背负汉奸骂名,出了少帅府,无人庇佑你,别说嫁妆,你的命都保不住。”
“生死有命,就不劳姆妈费心。”
傅安安淡淡说完,看了眼春雀。
春雀懂了,立即把账本单子递过去,“老夫人,我家小姐的嫁妆卖的卖当的当,还送了很多给乔小姐作为聘礼,一共是两万五千一百零二块大洋,少一块都不行。”
“这么多,你们抢钱吗?”
朱母气急了,喉咙里堵着痰,捂住胸口拼命咳嗽起来。
按照往日,傅安安早就过去给她轻轻拍背了。
这会儿她却冷眼旁观。
白皙的小脸神色不变,和平常一样娇美可人。
但气势却强硬。
朱母气恼傅安安没有往日的乖巧听话,但对上她那双淬冰的眸,又忍不住吸了口凉气,颓然地往后倒坐在金丝楠木椅上。
事情似乎在逐渐脱离她的掌控。
这么多年来,她心里还是头一次生出了无力感。
只娶个乔曼进门,手里没有大把钱财,少帅府迟早没落,乾川在军政府也将寸步难行。
朱母迅速权衡完利弊,咬牙道,“账目一笔勾销,你的嫁妆再留七成下来,我做主,你和乾川明天就登报和离。”
“姆妈,你贪得无厌的样子,真难看。”傅安安眸色微冷。
朱母半辈子的脸面都没了,索性撕破脸,气急败坏道,“不同意?也行,你傅家满门汉奸,马上传遍整个海城,我要你,背负不孝女的骂名,永远耻辱。”
“大不了,鱼死网破。”傅安安扬了扬眉,丝毫不惧,“我一个人,拉整个朱府陪葬,我也狠狠赚了。”
这就是谈不拢了。
朱母没想到傅安安完全变了个人似的,骨头比石头还硬。
一条贱命,傅安安舍得豁出去,她却不能,也不敢。
偌大的朱府,煊赫了上百年,不能断送在她手里,成为千古罪人。
“安安啊,这三年你为我们少帅府付出许多,姆妈都记得,我这心里,也早就把你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眼下,傅家只剩下你了,和离之事,你再考虑考虑,以免日后后悔。”
朱母脸色几番变来变去,最后换了张笑脸,缓了口气。
从前,做小伏低的是儿媳。
如今却是她。
她气红了眼,却不敢发作。
想起傅安安那些丰厚的嫁妆,以及要归还给她的两万多块大洋,心痛到滴血。
没有钱的日子,比黄莲还苦。
哪怕是盛名累累的少帅府,活得也跟拉黄包车的穷酸伙夫没什么两样。
“不和离,我才会后悔。”
“就这样,话尽于此。”
傅安安决然离开。
朱乾川神色复杂,回过神时,却见傅安安已经走远。
他即刻出门,在院子外追上,一把拽住她馨软的手臂,英俊脸廓笼在树枝的暗影中,影影绰绰。
傅安安目光微闪,就想起结婚前,那个在傅家后花园里陪伴她的少年朱乾川。
几乎一模一样的姿势。
只是当初的少年,长衫单薄,眼神温柔。
傅安安僵了僵,站着没动。
朱乾川盯着她,冷脸质问,“就算是姆妈不对,让你吃了假孕的药,那天晚上睡了你的野男人呢?他是谁?”
他还有脸提野男人?!
傅安安气笑了,“刚才你不是看了场好戏吗?还有什么可问的?自然也是你姆妈干的好事,让我吃了致幻药,再把这块玉佩放在床头,让我以为你回来了,还留了信物给我。”
说完,示意春雀把那块翡绿色方形玉佩递给他看。
朱乾川看了眼,有点眼熟,好像在军政府的高官办公室里见过类似的玉佩。
玉质难得,绝非凡品。
他矢口否认,“府里缺钱,姆妈没有这么贵重的玉佩,也不会把它送给你。”
“那就是从我嫁妆里拿的。”傅安安不置可否。
春雀犹疑了几秒,“小姐,你的嫁妆没登记到这块玉佩。”
“可能漏登了。”
傅安安淡淡说,转而看着朱乾川,手指用力,把他拽着她胳膊的大手拨开,“少帅请自重,我明天一大早就去报社登报跟你和离。”
她就这般急着跟他一刀两断?
朱乾川的脸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脸皮剧烈颤抖了起来。
如今少帅府权势滔天,这城里,谁家女郎不是抢破了脑袋也要嫁给他?
她却想走?
她有没有想过,是她配不上他。
是他委屈了三年。
傅安安眉眼冷淡,看得他心头生出了说不出的烦躁。
扫视过她旗袍下的曼妙身段,白皙腻嫩的小脸,嫣然脂丽的红唇,眼神一点点阴郁。
三年过去,她变得更貌美了,夺人魂魄。
今天休假日,厉枭没有穿肃穆的军装,换了套黑色西装,里面白色衬衫,外面披了黑色风氅。
往那随意地站着,气场矜贵又强大。
傅安安怔了下。
在医院,他们见过。
仅凭一面之缘,他就肯帮她?
可她连他是谁,他的身份都还不知道......
厉枭微微颔首,伸手过去,“傅小姐,又见面了。”
他认识她?
傅安安按下心中疑惑,落落大方跟他握手。
正要收回小手时,被他紧紧地握住。
男人的修长指腹,似在她柔嫩的掌心里搔了下。
但他英俊的面庞逆光,什么也看不真切。
傅安安小脸微热。
她正要说点什么,厉枭已经转过身,另外一只大掌虚虚揽住她纤柔的肩膀,把她带到接待的女郎面前,“马上给傅小姐办理。”
“是。”
女郎小心点头。
又麻利地地领着傅安安,快速走向走廊尽头的印刷室。
里面很宽敞,摆放了十几台印刷报纸的机器。
工人们戴着口罩,正热火朝天地印染报纸。
傅安安从皮包里拿出和离书,递给女郎。
女郎仔细看完后,激动道:“你就是傅安安小姐?你要跟少帅和离?”
傅安安平静道,“对。”
“傅小姐,你是民国登报和离第一人,打破了旧式婚姻对女人的禁锢,以后的女郎,定会以你为荣。”
女郎激动万分,星星眼看着傅安安,决定亲自动手,对接傅安安的事务,务必让整篇说辞干脆利落一刀两断。
傅安安,“......”
第一人第二人她不在意,她只知道,登报和离,是彻底跟朱乾川和少帅府切割最好最快的手段。
很快,她被引来到茶水间,不紧不慢喝完大半杯咖啡,新鲜出炉的报纸,送到她面前。
攥着那份充满墨香的报纸,傅安安终于定下心。
然而以朱母睚眦必报的性子,若少帅府陷入穷困大厦将塌,定不会对她善罢甘休。
傅安安的心里,冒出一丝隐忧。
不过,她不会怕。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谢谢。”
傅安安朝女郎淡淡微笑,让春雀把支票放在柜台上。
女郎笑着收下,“傅小姐以后还有需要,随时来找我,我叫莫文粒。”
傅安安又笑,“好的。”
她转身带着春雀离开。
倒是那个帮她的男人,已经走了。
春雀高兴极了,叽叽喳喳像只百灵鸟。
“小姐,终于和离了,解脱了,真是太好了。”
“是啊。”傅安安笑道,唇边漾起喜悦的弧度,笑靥如花。
报社二楼的窗边,男人倚窗而望。
黑色大氅搭在臂弯,白衬衫挽起两寸袖口,露出一截刚劲有力的手臂,修长手指夹着烟,放在薄唇慢悠悠吸了口,慵懒随性。
沈逸风喝着手里的咖啡,挑了挑眉,笑眯眯的,“厉哥,穿得这么骚,招蜂引蝶啊。”
“但我瞧着吧,傅家的漂亮女郎完全不认识你,甚至坚决要文粒收下钱避嫌。”
厉枭没回头,“舌头不想要,可以割掉。”
二十多年的交情,沈逸风压根不怕。
狠狠地笑了会儿,又带着笑意问道,“对了,你怎么知道她今天要来报社登报和离?”
“她昨天大半夜从朱府搬回傅府,动静太大,晚上副官长巡逻,打电话报告给我。”厉枭收回视线,深吸了口烟。
傅安安穿着明艳的红色旗袍,袅袅娆娆,消失在拐弯的墙角,绣在旗袍上腻白的雪片莲,也随风摇曳而逝,消失在他眼帘中。
“看来你早就认识她啊厉哥。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认识的?打从穿开裆裤起,我就跟你混,硬是没有看出来你心底的小九九,啧,瞒得可够深的。”沈逸风啧啧道。
厉枭转过身,厉眸微眯,大长腿狠狠踹过去,“滚。”
沈逸风劲腰往后拧,仓促避开。
见男人俊脸黑沉如墨,知道自己玩火上身了,连忙谄着脸陪笑。
“厉哥,这么漂亮的女郎,就该配你!那朱乾川舍弃掉傅小姐,迎娶那个长得丑还傲气的乔曼,捡了芝麻丢了明珠,少帅又如何,就是个蠢的。”
“你迟早会死在这张破嘴上。”
厉枭依旧沉着脸,表情不辨喜怒。
但浑身紧绷的气势,卸了大半。
沈逸风摸了把额头的冷汗,吁了口气,没胆子再调侃。
片刻后,他说起了正事,“傅小姐确实好,又美又飒,但她父兄是汉奸这件事,证据确凿板上钉钉,有点棘手啊。”
“先压着,所有的人证物证都指向他们,证据链太完美,反而失真,就像是有人特意设计好的。”
厉枭眸色微凝,“福广保卫战,一打三年,用整个华东四省堆砌的人力物力才险胜,这时候,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引爆,后果就是三年征战的果绩化为乌有,重新陷入战火连天中。”
沈逸风点头,“难怪你一直压着不发。”
“我所了解的傅师长父子二人,并非贪生怕死之辈。”厉枭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能生出那般利落果断的漂亮女郎,怎么也不可能当汉奸,只是可惜,战况太惨烈,连傅师长父子的尸体都找不到。”
沈逸风摇头叹息。
又说,“对了,厉哥,傅小姐的和离书,我回趟驻军办,签字盖章,一式两份的公文,交给傅小姐和少帅,以后他后悔,也无可奈何,我的预感贼灵,他迟早会后悔的。”
厉枭赞赏颔首,“行,你马上去办。”
两人话题中的傅安安,带上春雀走进海城最红火的“大世界歌舞厅”。
这里可以听戏,跳舞,打牌,打保龄球,喝洋酒。
是打探消息最好的场子。
以前傅安安陪着哥哥偶尔来玩过几次。
后来朱乾川耳提面命,不许她学那些洋派的留学女郎喝酒跳舞骑马打枪,她就收敛锋芒,再也没来玩过。
傅安安在前台定了二楼的包厢,巴洛克式的繁华风格,奢靡妖艳又浪漫。
推开玻璃窗往下看,整个一楼的大厅尽在眼前。
交谊舞翩跹,爵士乐激荡,简直心旷神怡。
终于和离了,傅安安心情实在好。
柔白手指端起高脚杯摇了摇,“干杯。”
“干杯干杯,庆祝小姐新生。”
春雀喝了几口洋酒,有点醉醺醺,仰头冲傅安安笑,“自由自在的日子,实在太好了。”
傅安安也畅快,“以后会更好。”
“会的,一定会更好,气死那些欺负小姐的。”春雀攥拳头,狠狠点头。
离开前,她们听到了一个还未登报证实的消息。
进了朱府。
傅安安绕到倚梅楼,换了套干净清爽的夹棉旗袍,垫上月事带后,蹲下身从床底的小箱子里摸出一只手枪,用手帕包裹住,叮嘱春雀守着院子。
从嫁给朱......
督军办公处。
沈逸风复命的时候,笑得乐不可支,“厉哥,都说好女人旺三代,这朱家,到手的好女人都留不住,啧。”
“听说三年的开销,花费的都是傅小姐的嫁妆,给了乔曼聘礼后,还欠了傅小姐两万多块大洋,少帅府的吃相,贼难看。”
厉枭听完后,沉声把副官长喊进来。
“上次朱乾川从敌寇手里缴获大批军火物资和民用物资,数额巨大,把属于他的份额整理出来,扣除掉支付给傅小姐的费用,剩余的再让军需处的总长交给朱乾川。”
“是,督军。”
副官长出门离开。
沈逸风丹凤眼往上挑了几挑,顿悟了,翘起大拇指。
“大洋到手,一笔勾销,朱乾川就再也没有理由去接触傅小姐,切断了他勾搭傅小姐的机会,高,实在是高。”
又道,“厉哥,你走一步看十步,傅小姐迟早手到擒来,刚出狼窝,又要落入虎口,年纪一大把,终于开窍懂得追媳妇了。”
话音刚落,触及到两道深冷黑沉的视线,光速住嘴。
厉枭收回视线,眼神冷沁中夹着强势。
“旷世明珠,有德之人拥之。”
沈逸风听了咂舌,心中越发拔高了傅安安的位置。
......
傅公馆。
傅安安正在喝茶看报。
管家把一份公文送上,“小姐,军政府的副官长送来的,还有少帅府赔付的两万五千一百零二块大洋,全部码放在四个大箱子里,您看是不是点完数放进库房?”
“就按你说的办。”
傅安安拿过公文,看到戳盖了政府的红色公章,舒了口长长的气。
她跟朱乾川和离,不仅登报了,还受到军政府的法律保护,这能给她省下太多麻烦事。
朱家欠她的钱,也还回来了。
从此,她与朱乾川,以及他背后的少帅府,再无瓜葛。
傅安安心情欢畅,“雀儿,去告诉所有的人,这个月的月例发双倍。”
“是,小姐。”
春雀高兴的跑了。
很快又拿了张红色喜帖跑到傅安安面前,啪地扔在地上,愤怒地说道,“小姐,少帅府竟然送了份结婚请帖给你,真恶心。”
“少帅府的做派,一向如此。”
傅安安很平静,甚至想冷笑。
这种恶心人的手段,不入流,但确实有效。
既然如此,就不要怪她......
当初念着朱乾川爱她敬她永不纳妾,她便还他百倍千倍。
如今她跟他已经和离,不是一家人了,还击起来,便无需客气。
这天,腊月初八。
大清早的,噼里啪啦,院外鞭炮声响个不停。
傅安安坐在正厅主位上,勾唇冷冷地笑了,“雀儿,带上请帖,既然少帅府诚意相邀,我定不会让他们失望。”
傅安安决定参加婚礼,但现在还不到时机。
她要在他们最高兴,最志得意满的时候出现。
想了想,她走进衣帽间。
满柜子的华服中,傅安安挑选了一套火红色凤穿牡丹如意襟旗袍,羊皮时装靴,一件黑色毛呢斗篷风氅。
换好了衣裳,她又把满头的乌黑青丝盘起,往耳朵上点缀一对珍珠耳环,复古手包拿在手里,里面装了手枪。
风情万种,妩媚嫣然,尽在旗袍的九曲三弯里。
春雀看着自己小姐仿佛从画报中走下来的绝世美人,惊艳呆了。
“小姐,整个海城,我就没见过比你更好看的女郎。”
傅安安沉静笑了笑,“走吧。”
春雀看她只有明媚张扬没有半点伤心难过的模样,心里压着的

大石头稳稳放回了肚子里。
就怕小姐和离了,还念着少帅,藕断丝连。
到时候受伤受苦的还是小姐。
现在看来,小姐完全不在乎朱乾川,彻底放下他了。
春雀高兴地笑了,“小姐,我去叫阿祥把车开过来。”
司机阿祥开了辆崭新的汽车过来。
最新美国制造的斯蒂庞克轿车,流线造型,古典大气。
傅安安带着春雀上了车,淡声吩咐,“去少帅府。”
她要送份大礼给他们。
此时,朱乾川一袭白色西装,俊逸倜傥,已经离开少帅府。
浩浩荡荡的接亲队伍,乘坐汽车绕城一圈后,抵达乔家。
乔曼穿着洁白的婚纱站在院中,妆容浓艳,高挑婀娜,怀孕三个月的肚子,微微隆起。
朱乾川看着她,有片刻的晃神。
像是看到了三年前,凤冠霞帔一袭烈烈红嫁衣的傅安安,眼波含水如稠糖般,牢牢黏着他。
他闭了闭眼,又猛地睁开,走过去牵起乔曼的手,低头吻上乔曼的红唇。
“阿曼,硝烟炮火中许诺你一生,我说到做到。”
神仙眷侣,柔情蜜意。
朱乾川却不知道为什么,心脏陡然好像空了一块,空落落的。
“阿川,我好幸福,终于等到你娶我。”乔曼闭上眼回吻,嘴角一点点勾起。
快要动情时,她按了按鼓噪的心口,挽着朱乾川出门。
门外。
十六辆汽车齐齐排开,办得非常有排面,整个海城独一份。
乔曼高高扬起头,柔腻地挽紧朱乾川的手臂。
整条街的人都跑出来,乌压压挤满了整条马路,全部用艳羡和仰望的目光,目送她嫁给俊朗有为的少帅,嫁得无比风光。
几个记者手拿白朗宁照相机,咔嚓咔嚓,不停地拍照。
“少帅少夫人风华,新婚之喜。”
“少帅俊才少夫人妍貌,缔结良缘。”
悦耳动听的赞扬声,听不尽的吹捧声。
二十多年的渴求,广福战役三年里的殚精竭虑,在这一天终于实现。
乔曼飘飘然的,嘴角的笑勃朗宁手枪都压不住。
傅安安再漂亮又如何?
女郎这辈子最重要的婚事,还不是办得旧式又不体面。
阿川连洞房都没圆,就舍她而去。
呵!
傅安安就算收到请柬又如何,怕是悔恨得要死,也不会夹着尾巴出席吧?
不出席最好,今天,谁也别想抢走她此生最重要的风头。
少帅府灯火通明,三进的大宅处处挂起红灯笼,喜气洋洋。
唯有少夫人的院子里很是冷清。
“少帅出征回来,带了个穿军装的女人,听说留过洋,还陪少帅在外三年,一直以夫人自居。”丫头春雀哭诉道。
傅安安双手交叠端坐在窗边,安静听着,眸色漆黑沉静。
三年前,她十九岁,终于嫁给青梅竹马的朱乾川。
可是大婚当天,敌寇从海路入侵,沿路烧光,抢光,杀光。
夫君连红盖头都来不及掀,便挂帅出征。
傅安安守着府上的规矩,孤冷的熬到如今,等来的却是他荣封少帅,另有所属......
像是冷极了,她裹紧了水貂披肩。
旗袍下的婀娜身段也颤了颤。
“春雀,你守好院子,不要放眼生的人进来,免得在这节骨眼生事。我去瞧瞧他是想休弃我,还是想纳姨太太进府。”
她起身,缓了许久,才勉强稳住身形不颤抖。
到了前院的永寿居。
刚踏进门,她就看见自己常坐的椅子上已经有人了。
对方面容清秀,胜在英气逼人,与寻常女郎不同,还穿着军装,搭配马靴,眉眼间尽是傲色。
听见动静,她抬头,唇角的笑意淡了。
“你就是阿川先前娶的夫人,报纸上登过首页的美人?不过如此嘛,漂亮是漂亮,看起来却古板无趣,和这个时代一样让人生厌。”
上下打量完傅安安,她眼神轻蔑。
傅安安在她对面端庄坐下,眸色冷淡,似能洞穿人心。
乔曼心头微凛。
她在军队中浸淫三年,上过战场开过枪,杀过敌寇,本以为一身锐气会吓得傅安安唯唯诺诺。
但是傅安安面不改色,目光坦然直视回来,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真是可惜,我从未听少帅提起过你。你是谁,在军中担任什么职务?”傅安安不急不缓道。
她越是冷静,乔曼越是心头烦躁,“阿川都跟我说了,当时他年少不懂爱,错把鱼目当珍珠,爱上我,他才明白情爱的千般滋味。我是谁,你不配知道!”
傅安安笑容淡淡,“正好,我也不想听。想进少帅府的女人多了,若是都要一一问过,岂不是终日不得歇。”
乔曼气得忍不住拧眉,“你拿我和那些贱人比?”
她起身,从枪套里掏出勃朗宁手枪,对准傅安安的头,居高临下道。
“劝你识趣点,不要惹恼我,更不要再招惹阿川,和我争,否则,子弹可从来都不认人。只要我抠动扳机,砰一声,你就完蛋。”
乔曼轻蔑地笑了,等着傅安安被吓哭。
可惜,她等了又等。
却见傅安安端坐着,纹丝未动,“乔小姐,如果你的枪口敌寇同胞都不分,那你就不配用枪。”
乔曼眼睛瞪大,满脸不敢置信。
傅安安这才起身,平视了一会,纤细的手指附在乔曼的手上,猛地扣动扳机。
“砰!”
傅安安毫发无损,抬起清凌凌的眸子。
“空包弹?看来你只是嘴上厉害,心里还是拎得很清楚,如今我只要一日在府上,就一日是少帅府的主子。”
“对我动手,以你如今的身份,你还不敢。”她笃定道。
乔曼像是被说中,脸色沉得厉害。
这时,门外传来冰冷低醇的声音。
“三年未见,傅安安,你脾气见长,连我的女人都敢欺负?”
朱乾川一袭军装大踏步走进来,眉目英俊,步姿矫健,刮起一阵旋风,高大英武的身躯,比从前还要让人心动。
傅安安按了按心口,忍着没上前去迎他。
毕竟盼了三年,想了一千多日夜他们的往后相守,却只等到了他爱上别人。
爱一个人的眼神,傅安安太清楚了。
因为朱乾川看乔曼,就像自己从前看他。
两人之间情愫疯长,容不下其他人。
朱乾川进屋后,将乔曼揽进怀里,轻柔按摩她的小腹,“都是要做母亲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冲动?”
乔曼笑盈盈轻捶了两拳,“都怪你还没有休妻,让这女人仗着身份欺负我,哼!”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
朱乾川温言柔语,把乔曼安抚得眉开眼笑,这才有心思打量傅安安。
三年未见,本就娇媚漂亮的小脸更是长开了,叫人挪不开眼,玲珑的身段也很是惑人。
可惜脾气也见长。
“你就不能大度些么?乔曼在战场上舍命救我,差点死了,我欠她一条命!算了,你这种旧时代的女人,心胸狭隘,根本不懂这些。”
他眸色矜冷,嗤了声,“往后,少夫人的位子,你就先让一让吧。”
傅安安如遭雷劈,心头涌起无尽的寒意。
眼睛也像是被刺痛,很疼。
指甲狠狠掐进掌心,她深吸了口气,“这件事你问过姆妈了吗?”
“姆妈知道,也同意了,她很满意乔曼。我在督军那里也过了明路,婚期定在下个月初八。”
“姆妈知道?朱家上下都盼着我被休弃?”
朱乾川沉默了。
可这就是最直白的回答。
傅安安笑了。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她越笑越大声。
“我们相识十多年,我嫁给你,为你买军备物资用尽嫁妆,又撑起了少帅府,有哪一点对不起你?另娶他人,你都不商量,只做通知?”
她苦笑,心酸又自嘲,“你尊重过我吗?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得不到回应,她身体发软,深陷在椅子里。
看着他们离开,心如刀绞。
到了晌午,傅安安回了倚梅楼。
她没胃口,只灌了几大口春雀泡的咖啡。
苦涩入喉,顺着胃流到了心里。
“小姐,姑爷欺人太甚了。”
丫鬟春雀气得抹眼泪,“如果老爷和大少爷还在就好了。”
提起父亲和兄长,傅安安眼神晦暗。
他们和朱乾川一起去了前线,却在半个月前阵亡。
姆妈承受不起噩耗,当场吐血身亡。
偌大的傅家,死的死,走的走,她身边只有春雀了。
相比傅家满门只剩下她一个孤女,立了战功又被督军赞誉有加的乔曼,可不就比她更适合傅少夫人的位置。
所以,他们一家人才敢欺负她,肆无忌惮。
她第一次生出了后悔之意。
当初母亲不同意她出嫁,还劝她说朱府的水太浑了,谁进来都要脱层皮,可她却相信真心不会被辜负。
真是可笑。
不过,她如今也没有时间再伤感了。
傅家只剩下她一人,她得撑起傅家的门楣,不叫父亲母亲走的不安心。
这时,外头有人传话,“少夫人,老夫人请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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