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飞鸟阅读网!手机版

飞鸟阅读网 > 首页 > 现代言情 > 总裁

一念之间许锐锋阿大长篇小说>

一念之间许锐锋阿大长篇小说

主角 许锐锋阿大

总裁许锐锋

老猪不是混社会的。正儿八经的屠户。他来这边的方式很传奇,不是让人骗来的,是被逼的没招了。老猪是阿大的同乡,他说是,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来之前,老猪找了个对象,用他...一念之间许锐锋阿大完结版小说最新章节由本站网友搜集并发布,一念之间许锐锋阿大完结版小说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到本站你能找到更多好看的小说,包括全本的和正在连

许锐锋 著  许锐锋阿大  65.93 千字发布时间:2025-07-01 11:58:53

在线阅读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
老猪不是混社会的。正儿八经的屠户。他来这边的方式很传奇,不是让人骗来的,是被逼的没招了。老猪是阿大的同乡,他说是,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来之前,老猪找了个对象,用他...一念之间许锐锋阿大完结版小说最新章节由本站网友搜集并发布,一念之间许锐锋阿大完结版小说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到本站你能找到更多好看的小说,包括全本的和正在连

一念之间许锐锋阿大长篇小说节选在线试读

老猪不是混社会的。正儿八经的屠户。他来这边的方式很传奇,不是让人骗来的,是被逼的没招了。老猪是阿大的同乡,他说是,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来之前,老猪找了个对象,用他...

男女主角分别是许锐锋阿大的女频言情小说《一念之间许锐锋阿大完结版小说》,由网络作家许锐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老猪不是混社会的。正儿八经的屠户。他来这边的方式很传奇,不是让人骗来的,是被逼的没招了。老猪是阿大的同乡,他说是,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来之前,老猪找了个对象,用他的话说,那娘们活好,一宿给你伺候得舒服带拐弯。阿勇没好气儿的回了一句:“还带拐弯,咋,腚沟子也给你舔啦?”老猪却总是笑嘻嘻的回应:“比那好。”不过,那个女人也是个销金窟。LV的包、酷奇的鞋、普拉达的衣服、迷你的小车,只要市面上有她看上的了,一准转过头来从老猪身上榨取。就差把老猪塞榨油机里了。老猪一个屠户即便能有点钱,还扛得住这么败啊?没多久,把家底儿败了个精光,五年屠户白干不说,还从高利手里抬了五万多,才算给这娘们从头到脚置办利索。到这儿了,老猪琢磨着也差不多了,是时候把人娶...

《一念之间许锐锋阿大完结版小说》精彩片段


老猪不是混社会的。

正儿八经的屠户。

他来这边的方式很传奇,不是让人骗来的,是被逼的没招了。

老猪是阿大的同乡,他说是,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来之前,老猪找了个对象,用他的话说,那娘们活好,一宿给你伺候得舒服带拐弯。

阿勇没好气儿的回了一句:“还带拐弯,咋,腚沟子也给你舔啦?”

老猪却总是笑嘻嘻的回应:“比那好。”

不过,那个女人也是个销金窟。

LV的包、酷奇的鞋、普拉达的衣服、迷你的小车,只要市面上有她看上的了,一准转过头来从老猪身上榨取。

就差把老猪塞榨油机里了。

老猪一个屠户即便能有点钱,还扛得住这么败啊?

没多久,把家底儿败了个精光,五年屠户白干不说,还从高利手里抬了五万多,才算给这娘们从头到脚置办利索。

到这儿了,老猪琢磨着也差不多了,是时候把人娶回来了。

没想到,上门提亲的时候出事了。

还真不是那娘们把他骗了,人家也是摆了酒席,郑重其事的应对,很认真的尕亲家。

可老猪那老丈母娘张嘴就要‘四十万’的彩礼,还得在市区要一套房。

老猪都懵了,他前前后后给这娘们花了多少钱不说,光是那台迷你,就差点要了他的命,上哪凑彩礼去?

这时候阿大回乡了。

开的是奔驰E300,领的是俄罗斯娘们。

那个老猪馋的,当天晚上去阿大家,直接给人家跪下了:“大哥,我们家传宗接代就看你了。”

一句话说完,好好的国内不待了,非要来这边跟着阿大混。

他能被阿大看上,除了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外,还有个重要原因。

阿大出去跟人谈事的时候,让人埋伏过,是老猪救了他。

老猪这个货是真狠,在餐桌上顶了两颗子弹,把对方的头儿给摁在了亲手摔碎的酒瓶子底下,这才算是把人救回来。

打那儿开始,阿大对他就如同亲弟弟一样,每个月除了工资,还会单独给他一万零花钱,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诉他:“把钱都带回家,千万别扬。”

可能阿大觉着,把钱送进夜场或者赌场,就跟扬大道上差不多,才会这么说。

我却觉得,阿大这是用每个月一万块钱的价格,多租了一件防弹衣。

我问他:“现在你还想那女人么?”

老猪低下了头。

晃悠了几下脑袋。

我能理解。

在这地方看完了人是个什么样以后,他已经完全不信那个女人是因为爱情和自己在一起的了。

他不信了。

这地方啊,麻子不叫麻子,坑人。

“老猪,老许,走。”

阿勇来了。

在我和老猪闲聊的时候,推开一条门缝,把脑袋探了进来,冲着我们俩勾了勾手。

我和老猪对视了一眼,拎着棒子走了出去。

我当时琢磨的是,可能又是哪个楼层有炸刺儿的了。

“老猪,你拎着棍子干嘛?”阿勇见老猪拎着警棍走了出来,连忙问了一句。

老猪也不含糊,晃悠着一身肥肉说道:“不是办事么?”

阿勇笑着将棍子接过,随手扔到了地上:“办个屁的事,大哥请客吃饭。”

吃饭?

还是阿大请客?

我怎么没想明白呢?

当我回头看了一眼刚刚关上的房门,阿勇嘱咐了一句:“不用惦记他们,一个也跑不了。”

咵、咵、咵。

脚步声在逐个楼层传了过来,一队队的绿皮兵端着枪开始分别向各个楼层进发,我们这一层由老七的司机领队,见面还跟我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大哥为了给咱们琢磨这半天假,你不知道他花了多少钱,光是用这群安保替咱们看着,就花了足足三十万。”

老猪听到这儿,眼睛发亮的问道:“大哥的钱下来了?”

阿勇点了点头。

老猪乐的直蹦,十分兴奋得冲我说道:“老许,今儿你就开眼吧!”

“什么钱啊?”我让老猪闹得不明所以,冲阿勇问了一句。

阿勇解释道:“还记着前几天自投罗网的那六个孩子么?”

我点了点头。

“大哥没往上报这个事,报得是从人贩子手里以正常价码收购的,今天款子批下来了。”

老猪突然从兴奋变成了担忧说道:“当时可有不少绿皮兵都看见了,还有这么些个狗推都知道……”

阿勇不屑的说道:“谁知道能几把咋?”

“大哥要是不把这几个人留下,老板不得花钱买啊?这不一样么。”

“哎,我说,你们到底去不去啊?”

老猪连忙往食堂跑去,身上的肥肉在跑动中直晃悠的说道:“当然去!”

说话间,我看见了阿勇再冲着老猪笑,也听见了他和我说的话:“和老猪多接触接触行,这小子没什么坏心眼子,实诚,不过你可别坑他啊,你要是坑他,容易得罪所有人。”

我明白了,这老猪在这儿就相当于团宠。

“没事我坑他干啥。”

我有点尴尬,要不是阿勇看出了我故意坑眼镜,怕也不会招出这些话,不过都到这时候了,谁还在乎尴尬不尴尬?我只想活着从这里走出去,哪怕是跑。

我随着阿勇上楼,在上楼的过程中,还看见了芳姨从工作区走出来,她简单和阿勇打了个招呼:“我先上去”便迈着四方步,扭着腚上了楼。

芳姨其实不好看,怎么说呢,就是身上那股劲儿拿人。

她有种不看你的时候就跟不存在一样,可要是一看你,一眼就能扎进你心里的感觉。

就这种人,只要打开了视频,随便抛几个媚眼、露出点不开心的表情,叫个老爷们都受不了。

“勇哥,大哥那儿下来了多少钱啊?”

这是上楼以后我坐在了餐桌上问的话,当时阿大还没来,桌面上以跟阿大混的那群兄弟为主,为数不多的女性,也是以芳姨为首,安排在各个楼层的机动。

这些女人分插在我们周围,看起来像是几多鲜花点缀了一群绿叶。

阿勇回复道:“差不多二百一十万吧,好像是这个数。”

“不对吧?”我怀疑的问道:“六个人就算一个三十万,也应该是一百八十万,更何况还有个疯了,准确的数字应该是一百五十万才对啊。”

阿勇冲我笑了笑。

老猪说了一句至今仍让我想起时毛骨悚然的话:“疯了的那个,更贵!”


老七带我们去的是同层的豪华包厢,包厢里还有一间小套房,我们才一进屋,就有服务员抬着由红布蒙着的木板走进了房间。

七连长随手掀开红布,里面全是一捆一捆的钞票,共十四捆。

他也不小气,随手掏出一捆丢给了我,说道:“你应得的。”没有去计较投资比例是否合理,转过身,冲服务员喊道:“上女人!”

“给我拿最好的酒!”

随手在一捆钞票里抽出几张,一把扯开女服务员的领口,顺着衣服缝隙塞了进去。

刚开始拿女服务员还不怎么乐意,看到钱,根本没有挣扎,她身后的服务员甚至主动解开了旗袍扣子,看的七连长哈哈大笑,也在钱堆里抓了一把,塞进去以后,还把手抽回来闻闻香味。

我看到后来老七脸上的变化琢磨着,要不是他手上有被我踹破皮的伤,估计这会儿应该挺舒服吧?

“阿勇,我对你是信任的,可没想到你带来的兄弟也可以啊!”

“上了擂台直接玩命,几下就给对方干倒了,我看着都觉得痛快。”

他话音刚落,大量女人从门口走了进来,我瞧了一眼,最矮的穿上高跟鞋都得有一米七,个顶个肤白貌美,好像是经过精心挑选一样。

老七坐在我和阿勇中间,尽地主之谊似的喊道:“随便啊,别和我客气。”

阿勇摇了摇头,而我,冲他伸出了两根手指。

老七连个犇都没打:“随便!”

我挑了一个宝大的,那家伙走起路来宝儿都在晃悠;还有一个皮肤比我奶奶死了三天以后都白的,这俩女人刚坐到我身边,长期潜藏在心底的压抑就绷不住了,我直接把那个宝大的摁倒,上去就啃。

阿勇瞧着我的模样在我身后骂道:“傻逼。”

七连长也不管,自己过去拽住一个也就二十刚刚出头的女人直接摁在了墙上,双手抓住她的手腕往上一举,顿时和我一个德性。

阿勇都愣住了,张嘴就喷:“你们他妈不管我了?”

老七亲了满嘴劣质口红,回头往钱堆上又抓了一把,扔给了阿勇:“你那爱好也和我们玩不到一块啊,要不我让你去隔壁再开个包间?”

阿勇抱着钱用脚蹬在茶几上骂道:“艹。”

不说话了。

没过多大工夫,我还没过瘾呢,包厢门就让另外两个小男孩给推开了。

这俩小孩一看就是普通的服务生,穿着黑皮鞋、黑裤子、白衬衫,他们是端着托盘进来的,托盘里摆放着一堆成袋的小快乐和吸管。

阿勇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冲着那个小男孩问道:“想挣钱么?”

他掐起一捆钱中的三分之一往桌面上一扔,钱散了以后飘落的整个包厢地面哪哪都是,小服务生什么时候见过这场面,直接呆在了原地。

“嫌少啊?”

阿勇这回又捏出剩余钱的一半撇了过去,空中飘洒的全是钞票。

而后,他慢慢起身,冲着另外一个男孩喊道:“滚犊子!”

拉着这个男孩的手就进了套房,我亲耳听见这孩子说着中文喊道:“哥,我不是,我不行……”

那一秒,我和老七的兴趣都让阿勇给败了,同时抬起了头。

“喝酒吧。”

很明显,老七对阿勇也没招,毕竟人家给你赢了钱,明年你还得指望他;我就更别提了,坐起来以后把手放在了那个苗条女孩的大腿上,接过老七递过来的酒杯,直接一饮而尽。

我俩就在这腌臜的声音中,硬挺着,等到老七完事,他出来以后好半天那小男孩才出来,就这还蹲在地上捡钱呢。

“什么是尊严?”

老七突然说出了一句非常有哲理的话:“尊严就是当你脚下踮脚的钱足够高时,你会看着不爱搭理的钞票不为所动。”

“太他妈对了。”

我晃悠得酒杯里那冰块‘叮当’作响,一口干掉了杯中琥珀色液体时,阿勇已经打开了一袋粉末,将其倒出后,用一张卡片分成了三道,使吸管‘唰、唰、唰’三下将这点玩意儿全给搂进去了。

盘子里一点都不带剩的。

老七看着我说道:“你不来点?”

我赶紧扭过头,就给那个丰润的女人按倒在身下。

这一宿怎么说呢……

挺痛快。

要吃有吃要喝有喝,还有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人陪着。

可你得分从哪想。

从我自己本身出发,我恨阿勇,只要给我机会,在安全的环境下,我必干他,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可要是从那些女人的角度出发呢?

我不敢想。

我怕自己的灵魂受到谴责,也怕被人说又当又立。

当天晚上我痛快完去厕所洗手,将那玩意儿顺水冲下的时候,还特意开解自己的念了个顺口溜:“清晨起来洗裤头,看着儿女水中游,不是你爹心态狠啊,只是你妈不收留。”

已经飘了的阿勇冲着我哈哈大笑:“还是个诗人。”

老七刚把手从那姑娘裤裆里掏出来,同样品评道:“好诗好诗。”

“少寒颤我啊,急眼了我甩你俩一身。”

他们俩像个傻子一样,不断傻乐着,我不知道人家顶上小快乐以后看见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但是却十分清楚的是,我看他们俩,就像是看着一对儿妖魔鬼怪。尤其是看见阿勇差点骑在老七身上,好悬没开了火的时候。

当然,我说的是枪,肯定是。

……

第二天清早,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是躺在厕所浴缸里睁的眼。

叫醒我的阿勇用和以前一样的态度说了个‘走啦’,仿佛在提醒着我,昨天那样的关系只能停留在那个夜晚。

昨天晚上在所有人都睡着以后,只剩下我和阿勇两个人清醒着,那时他哭了,哭的声嘶力竭。

给我哭的直慌,谁知道这是嗨劲儿没过还是真情流露?

他告诉我,在他小时候让人拐进了一个废弃的楼盘里,然后,再出来就变成了今天的模样。

他说他也不想。

要不是在社会上连那些流氓都不接受他,怎么也不至于混到这儿来。

他还说他不是让人骗来的,他是自愿来的,因为老板只会看中他的身手,绝不会在乎其他,所以,他愿意给老板一直干到死。

“哎。”

我和阿勇坐在昨天接我们来这儿的皮卡车后座上时,开车的是老七的司机。

这会儿想跑已经不可能了,我记着昨天最好的机会就是我们几个都迷糊的那阵儿,他俩是抽迷糊了,我是喝迷糊了。

我冲着阿勇说道:“勇哥,还记着昨天晚上你和我说了啥不?”

阿勇都没看我,看向窗外回了一句:“敢提一个字儿,我整死你啊!”

他记得。

我在心里嘲讽着,露出了笑容。


那个女人进来的时候,我正特别勉强的支撑起身体想往床上坐。

她很懂事的过来扶了我一把,将我送到了床边坐好。那一秒,我看到她身上除了脏之外,还有许多紫青的痕迹。

我的目光被她发现了,她在撤回手以后,有些害怕的看着我。

“我,能不能先……洗洗。”

这不是她第一次陪谁了,更不是第一次来到大床房。

“去吧。”

我随口的一个应承,让这个女孩脸上竟然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可接下来,她在进入厕所之后,竟然足足待了一个多小时。

说实话,大床房的厕所我去过,里面没什么好待的,但当这个女的走进去之后,我却忽然间想明白了一件事,那便是进入以后短暂时间,是彻底属于她的。

这东西,叫自由。

当她再出来,本该湿漉漉的头发已经有了干的迹象,她慢慢坐到了我身边,祈求般的看着我,想要张口却几次都没能说出话来。

“你想说什么?”

我回过头看着她。

她把脸转了过去,很温柔的说道:“你想怎么样都行,就是,能不能别打我?”

我都没等说话,她立即解释道:“我知道,你会将在园区里遭受的恶气都发泄到我身上……”

“甚至会在我身上……拉、尿……”

“但,我求求你,就求你这一次。”

“我今天一整天都没被人打过,心情特别好,能不能今天别打我,哪怕我下一次再来陪你的时候……”

她在说什么?

她在说什么!!

我的心在忽悠、忽悠的抖动中,一抽一抽的疼。

“多大了?”

我问了一句。

她见我没答应,根本没有人羞耻感的从床上起身站在了我与墙壁之中的细小缝隙处,慢慢跪下后,可怜兮兮的昂着头看我,将两只手合十在一起:“求求你。”

然后,她低下头,补充道:“我什么都会。”

艹!

艹!!

艹!!!

阿大!

阿勇!

这个仇结死了!!

“来,起来。”

我慢慢把她扶了起来,结果这个女孩非常顺从的坐在了我的腿上,眼中满是天真的问道:“是这样么?”

我没想……

算了。

我看着她问道:“多大了?”

“十九。”

“多大!!”

她吓了一跳,在我的高声之下,竟然往后躲。

“十九。”

我没明白,这个岁数的小姑娘,怎么会在这儿?

“那你为什么……”

“让人骗了。”

她转过了头,用后背对着我说道:“我们家没什么钱,是农村的,可老天爷却给了我一张和身份完全不匹配的脸。”

“我六岁就知道自己漂亮。”

“因为每次过年的时候,周围人给我的压岁钱一定比其他孩子多。”

她一句一句说着,但没有投入任何情绪,不知道是将这一段说了多少遍,还是在拖延自己挨打的时间。

“后来我走出村子,考去了卫校。”

我愣了一下,问道:“啥是卫校?”

“就是学怎么当护士什么的。”

“可到了卫校,一切全变了。”

她低下了头,声音变得低沉了起来。

“她们手里的包、去饭馆吃的饭、出来进去坐的车,都是我用不起的。”

“但是她们都没有我漂亮。”

她转回了头,似乎在证明着自己的美丽一样:“我应该和有和她们一样的待遇……”

“我开始在网上借钱,办信誉卡……”

“最后,还不起了。”

她在我腿上滑了下去,窝在缝隙里,带着哭腔啜泣道:“我欠了整整二十万,每个月分期就得还两万,其中有将近四千多的利息。”

“那些催收的威胁我,说是我要不尽快把钱还上,就把……我的照片发到学校里,发到我们家的家庭群里……”

“如果实在还不上,那就得陪一位老板出国。”

“出国一次十万,两次还清。”

她转过头,脸上挂着眼泪笑了。

二十万能两次还清,谁可以面对这种诱惑?

她被人安排着从国内飞到了泰国,可是陪的却不是一个老板,当天不知道有多少人爬到过她身上。这帮犊子玩意儿,管这叫开飞机。

然后,趁夜被人用枪顶着钻进了一台车里,在车里也没闲着,就这么一路晃悠着,跨越了国界,到了邦康,到了勐能,到了2号楼阿大的手里。

她叫杨阳。

我也是今天听她说完才知道,一般女的来到园区,基本上是不会挨打的,可你要是反抗,那对不起,待遇和所有人一样。

杨阳没怎么挨打,跟她一起来的还有个女人,是个胖子。

那姐们一来就很嚣张的喊:“我不骗人,你们怎么把我弄来的就怎么把我弄回去,把护照给我,我现在就走。”

“那个胖子怎么样了?”

这句话是我问的,就在房间里。

杨阳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她被绿皮兵带到了八楼以后,就再也没下来过。”

应该是没什么好下场。

据我所知,真要是有这么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她最好的下场,就是被转卖给别的园区。

因为女人在这里,是稳赚不赔的。

后来我已经成为了阿大的左膀右臂之后,才明白女人到这里的价值。

长得好看的,到了这儿,会成为‘机动模特’,也就是芳姨那个角色,谁骗人时对方需要语音或者视频资源,她们就会去;

长得不好看的,会成为狗推;

而你骗不到人,也就是无法完成业绩的。

会被送到物业的夜场,我甚至在夜场里见过和我一起到来那对儿小情侣中的女的,还问过一句‘恨你对象么?’她说‘不恨’,又说了一嘴‘恨自己’。

“你,不要么?”

当聊到这,杨阳突然说出了这么一句。

她绝没有认为我身体不行的意思,只是单纯的好奇。

“还是觉着我脏?”

这让我怎么回答?

结果,她自问自答了:“我也觉着自己脏。”

“在阿大那儿,我就是厕所。”

“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的身体是测量一切的容器,他会把所有认为能塞进去的东西,塞进去。”

“手,拳头……脚。”

还他妈有脚!

“他说古代有一种女人,叫‘厕狗’,就是在主人出恭以后,用嘴帮着清理干净的人;”

“还说古代还有一种女人,叫‘美人盂’,就是嗓子不舒服的时候,会往你嘴里……”

哕!

这女的给我说恶心了。

我干呕着冲她摆了摆手:“别说了。”

“你是好人。”

她冲我笑着。

“以前我碰到的人,当我说起这段的时候,他们大多数都想试试。”

“我他妈让你别说了!”

我抬起头怒视着她!

实话实说,我是个身体正常的男人,在杨阳没有说这些之前,还有过尝试一下的想法,可她这么说完,谁还下得去手啊?搁哪头下手啊?

杨阳沉默了。

起身问道:“那,你想让我回去么?”

“能不能让我在这儿待一个晚上?”

“我不知道阿大今天会不会出去喝酒,他喝完酒很变态的,以前,那间办公室里还有个和我一样的女人,但,在阿大一次醉酒之后,那个女人就被活活打死了。”

我终于止住了胃里的翻腾,指了指大床房的另外一边:“只要你别再和我提那些乱七八糟的恶心事就行。”

“那,我和你说说园区里的人吧,毕竟,我也当过狗推。”


缅北价格最高的时候,收一个正常男人的价格达到过二三十万。

只要你能把人送到这儿来,或者送过边境线,到地儿就点钱,当然,你自己得保证能回得去。

更牛的是,他们收购女孩子的价格,最高峰期,曾经达到过一百万。当然,说的是有姿色的,可平平无奇的女人在高峰期到了缅北也得三五十起步。

现在,你还相信那群人是带你来这儿发财的么?

是把你带来以后,人家发财!

就即便到了最不行的时候,整个产业都在下滑,周遭的国家都在玩命打击,打击到这些园区不停改名、搬家那一刻,一个人的价格还得有十万呢!

而把你们带出来,去旅游公司办个护照最多也就一千多块钱。

……

人事部。

当阿大第一次领着我来到这儿的那一刻,我看到了一间堪称豪华的办公室。

那群小孩看见这间办公室眼睛都直了,还以为到了天堂。

阿大冲着一个身着职业装的美女人事说道:“给我拿六份合同。”

当厚厚一叠合同被拿出来,阿大张嘴就骂:“看不见这是缅文和英文的么?这些都是咱们国内的孩子,他们要懂这个,能跨越国境到这儿工作么?拿中文的,你他妈长没长脑袋!”

美女人事立即说道:“大哥,中文的合同刚好用完了,而且咱们最近刚刚更新合约,我这儿也没有中文合同的底稿啊。”

那很会说话的小男孩说道:“哥,没事,我信得过你。”

我马上转了个身,实在不想让自己的表情被他们给看到,但转身那一刻,我看见整个办公室穿着西装和职业装的男女都在笑,看傻子一般的笑。

阿大很满意的拍了拍着孩子的肩膀,郑重其事说道:“你们放心,大哥绝对对得起你们,我这人,最公平了。”

几个小孩将行李放下,按个在合同上签了字,按了手印后,合同被马上收回,连多让他们看一眼的机会都不给。

阿大紧接着说道:“来,你们几个的证件拿出来,让她给你们复印一下,咱们这儿啊,得留个底,正规公司嘛。”

还是那个小男孩回应的阿大:“大哥,我们没护照……”

偷渡的!

阿大看着他们问道:“身份证也行。”

这句话说完,小男孩转过身,开始顺衣服夹层里往外掏,我能明显看到这件衣服里面,有亲人专门给缝的、放贵重物品的夹层兜,这一看就是山里农村的孩子。

等他把身份证拿出来,阿大顺手往美女人事办公桌上一推:“这样,让她先给你们复印,大哥带你们去吃口饭。”

“你们从边境跑过来多久了?”

依然是那个男孩说道:“两天一宿了。”

就他妈你会说话!

我真想给这小男孩一个嘴巴,他怎么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呢?跑出来两天一宿还没上热搜,证明你们在国内根本不重要,阿大可以对你们为所欲为!

“饿坏了吧?”

小孩没好意思张嘴,但肚子里叽里咕噜的声音却让阿大哈哈大笑。

我们去的是2号楼食堂,阿大一进屋就喊:“来,一人一份炒饭,再炒俩菜,量大管饱啊,我这几个小朋友要是没吃饱,我整不死你。”

厨师赶紧点头,立马点火开始炒菜。

阿大此时将他手里的对讲机扔给了我,说道:“一会啊,你喊你勇哥,你们俩一起,把这俩女孩,送到衔接楼,女孩干活细致,那儿适合她们。”

衔接楼除了赌就是黄,需要什么细致?

还不是阿大觉着人家有点姿色,能出大钱么!

“你们吃完了跟我走,明白么?”

“对了,你们几个家是一起的么?”

男孩点了点头:“我们都是一个村子里的。”

阿大看了我一眼:“那还不行了,这要是放一块,还不得闹事啊。”

那小孩还自以为聪明的回复呢:“哥,我们就是来挣钱的,不会闹事的。”

“老许,你把女孩送过去以后,和你勇哥回来一趟,这几个小子得分开,分别送到4和7号。”

他们这群孩子还在面对食物狼吞虎咽,却根本不清楚自己的命运之轮已经开始转动了。

到了这儿,就算是菩萨下来营救,也得被打出舍利之后,让佛祖带钱来赎人才能把人带走。

吃饱喝足,那小孩还惬意的点了根烟,是白塔。

阿大看见了以后,直接从兜里拿出中华,递过去说道:“抽我的,你们头一回到这地方,还拿我当哥,我得照顾你们啊。”

他一句照顾,好悬没给我把腿跑断了。

我先是去找阿勇下来把女孩送去了衔接楼的赌盘和直播盘,又挨着个的和阿勇将这些孩子往其他盘口送,等一切都忙活完了,再回到2号楼工作区门口坐下,一直跟着阿勇的一个打手指着那个男孩冲我说道:“瞅见没有?”

我顺着他的手指头往里看去,正看见那个男孩在奋力工作。

“干的劲儿劲儿的,刚才我还听见他和他们组组长眼镜说,一定能完成一个月三十万的业绩。”

我笑了,是苦笑。

这帮孩子恐怕从村子里离开那一刻,就已经知道了是来这儿干电诈的,不然不可能有这个心理准备。

同时,我也看到了一个天才。

叮咚叮。

就一下午时间,这个比我们所有人接受能力都强的年轻人,竟然在一下午的时间就开出了单,阿勇跑的一脑袋汗进屋说道:“新来的小孩处业绩了,一共六万七,提层六千七!”

到这儿,我才算明白过来,这群孩子以后不管遭受了什么样的毒打都是活该!

他们所谓的打工,就是在老家被人以‘干电诈能赚多少钱多少钱’蛊惑出来的,心里想的就是‘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他们以为的社会就是得用命去拼,去闯。

信奉的是有钱人的第一桶金都不干净,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公平。

“大哥。”

那小男孩笑嘻嘻的站了起来,冲着阿勇献媚般说道:“我还行吧?”

我现在知道阿勇为什么恨这些人了。

阿勇翻了个白眼:“你牛逼。”

他完全听不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的询问:“那我去找我那几个哥们了啊,我得告诉他们,在这儿,只要好好干,就能挣大钱。”

阿勇一句话没说,笑着点了点头。

下一秒。

我们这群打手全都趴在了窗户上,扭头看着这个男孩冲着另外一栋楼走了过去,然后,被绿皮兵一枪把砸躺在另外一栋楼楼门口。

此时,阿勇才在窗户口喊道:“你是不是还以为在家呢?”

他脸上的笑,犹如鬼煞!


什么叫纸醉金迷?

这就是!

我眼睁睁看着小地主在食堂一张嘴就点出了国内没有的菜。

“来条娃娃鱼!”

“再……随便给我们搭配几个炒菜!”

“来瓶茅台。”

厨师看见意气风发的小地主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好心好意的嘱咐了一句:“不留点钱啊?往后的日子不过了?”

小地主张嘴就骂:“你懂个屁?!”

“这叫今朝有酒今朝醉。”

“李白的诗,懂不?”

骂完厨子,我亲眼看见厨子转身的时候往身旁吐了一口口水,恐怕这个小地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经得罪人了。

“咋样,老许?”

“咱这文学修养是不是杠杠的?”

“我跟你说,要不然那些女人能让我唬的一愣一愣的么?”

“从中国的李白,到国外的大种马,那咱都熟?”

我是个没什么文化的人,可特么我也知道国外那个叫大仲马!

种马是养殖场配驹子的!

小地主还没喝酒已经高了,也许是在这儿压抑了太久终于得到了释放、也许是除了这种释放他实在找不到任何解压的方式,反正是酒刚一拿上来,这小子拧开了茅台的瓶盖,对着嘴儿就狠狠来了一口。

喝完才想起来我来,问了一句:“你不嫌我埋汰吧?”

紧接着,都不等我回答,当家做主了一样说道:“乐意喝不喝,要是嫌呼我埋汰,就等下班了回616接着吃大饼子去。”

他说着话,顺瓶口给我倒了一杯。

这种酒,混社会的时候我经常喝,可自打从监狱里出来还真一次没喝过。

我故意岔开话题问道:“这一桌子,得多少钱?”

小地主竖起了一根食指:“一万!”

按照园区的分成比例,他今天一共才拿到三万多,这怎么抬手就扔出去一万?

听完这话,我仰头就把酒杯里的酒干了,因为现在不喝等一会鬼知道还有没有啊!

“这才是我哥们!”

我还在回味着嘴里茅台的酱香味,小地主看见我干了这杯酒以后,眼神亲了不少。

下一秒,凉菜端了上来,普通的拍黄瓜入口就跟龙肝凤髓似的;

糖醋排骨拿上来以后,小地主把着盘子和吃花生米差不多往嘴里扒拉。

这真是在616给寡淡坏了,我看着小地主那吃相,就跟要报复社会没差多少。

这顿饭,我们俩人将六盘菜一条娃娃鱼吃了个干干净净,一瓶茅台喝到了踹开瓶口将最后一杯倒了出来还灌进了嘴里的地步。

可接下来,小地主的动作惊着我了。

他拎起茅台瓶子用力向地上摔去,整个瓶子四分五裂后,在我诧异的目光中说道:“留下这个瓶子,会有卖假酒的往里灌别的东西,我不能让他们这么骗人。”

他,不就是个骗子么?

我看的浑身上下跟通电一样,真跟通电一样,满身鸡皮疙瘩,眼睁睁看着这小子说出了大意凌然的话,还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走!”

“下一项!”

我俩顺着电梯从楼上下到了一楼,一楼门口,勇哥叼着烟正站在两个绿皮兵身边闲聊着。

当他看见我们俩人下来了,立即微笑着说道:“小哥俩喝好啦?”

小地主这时候还能控制情绪的说着:“勇哥,你咋没去啊,你不去光我俩喝贼没意思。”

勇哥也没损他:“行了,和我还装什么逼啊?”

“走吧,嗨包可给你们安排完了。”

小地主这时候还讲究呢:“是咱们的姑娘不?勇哥,你要是给我安排俩黑不溜秋的,那可不讲究啊。”

“放心吧。”

勇哥一手一个搂着我俩走出了2号楼,这是我来到勐能后第一次走出这栋楼,当时的感觉是,连天上炙热的阳光都那么亲切,似乎每一分自由的空气都在召唤着我。

可后来,我的脚只要踩在这片土地上,我他妈就恶心,纯生理上的恶心。

往前走了大概四五百米左右,几乎每路过一栋楼,都能听见里面的打骂声和其他人的哀嚎。

当眼前出现了‘前世今生KTV’字样的夜场招牌,我都无法相信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竟然有如此金碧辉煌的装修。

全金色的装饰显得富丽堂皇,装饰外,四个狮身人面像的法老雕像紧贴着楼层。

勇哥还解释呢:“瞧见没有,这些雕像啊,都是老板专门定的,目的就是为了挡住窗户,怕那些女人跑,多讲究?”

讲究你妈了个臭……

我没骂。

没敢骂。

可在心里已经骂了成千上万遍,还是把那个傻子抓进了幻想里,冲着他耳朵眼骂的。

但在现实里,我真不敢。

脑子里全是刚到那天,那个逃跑的家伙被剁碎以后扔进猪圈的画面。

于是,我又看了一眼旁边的猪圈。

“还想那天的事呢?”

勇哥在KTV门口和我说道:“这都是咱们老板学南美那些毒枭搞的,以前这地方啊,遍地是毒,也就学了一点南美那些毒枭的手段。”

“人家那边玩的都是高智商,杀人了以后剁碎往猪圈一扔,连尸体都不用处理了,隔天就能变成消化好的猪粪。”

“哪像其他园区的那帮土老帽,没事还他妈往山里埋人呢。”

我看着他的眼神一阵恶寒,勇哥很显然非常满意我目光隐藏的恐惧。

“行了。”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你们小哥俩进去玩吧,我就送到这儿了。”

这是我第一次走进这里,也是第一次看见真正的人性。

小地主迫不及待的拽着我的手臂进入其中,一个漂亮的小服务员过来接待时,他立马松开了我,将人抱到怀里就啃。

直到那女人叫出了声,整个走廊走出四五个明显是异族的壮汉,个顶个手里拎着砍刀、棍棒,小地主才松开了手,满脸赔笑的说道:“误会,都是误会。”

一低头,他钻进了包厢。

我看着那群人怒气冲冲的目光,又多接收到一条信息,那便是我所见到的园区,除了园区管理者和绿皮兵,似乎其他人都没带枪,不知道这只是冰山一角,还是全如此。如果都是这样,那……


清晨是什么时候来的,我不太清楚,但是,616的房间门,却是在上午最闷热的时候打开的。

“出来。”

“快他妈点!”

几个手拎警棍的人进入房间后,叫骂着,踢打着,周遭的人连半点反抗的意识都没有,只是在还没睡醒的浑浑噩噩中,排着队走了出去,自觉极了。

当这群人站队停在了门口,手拎警棍的壮汉喊道:“昨天没开单的,自己心里有点数,再有下回,都特么上八楼!”

“还有,昨天新来的,老人得负责带带,小地主,你带许锐锋;哭丧,带周炳……”最后轮到那个女人时,这个货坏笑着看了一眼说道:“新来的小姑娘机动,谁需要你,你就坐谁鞭上。”

他不是大舌头,就是故意的在耍流氓,而我清晰的看到露出笑容的不光是这群混蛋,连那些被骗进来的人同样如此。

我站在队尾被这群壮汉前后夹击着送进了电梯,等从电梯再出来,眼前出现的是一整个摆满电脑的楼层。

“哥们,坐。”

小地主随意找了一个地方坐好后,拍了拍他身旁的椅子,随后,打开了电脑。

“我先给你发点资料。”

是企鹅,这小子登陆了一个企鹅号之后,回头问道:“赶紧吧。”

“你啊,得注册一个企鹅号,然后利用这一个月的时间把号养起来,和芳姐申请冲钻,就相当于VIP。”

冲钻?

搞诈骗的,还给企鹅号冲这玩意儿?

小地主看出了我的疑惑:“不懂了吧?”

“你只有冲了钻,国内的人才更容易相信你,谁会想到骗他们的人会专门为这个还冲钻呢?”

“不光要冲钻,还得弄空间。”

“另外你桌面上不是有一台手机么?”

我一低头,果然在桌面上看到了一台手机,那是一台水果5,屏幕都摔裂了。

等申请完了全新的企鹅号,小地主加上好友之后,立即从他那满屏幕的文件中不停拖拽着给我发送资料。

什么相亲破冰、聊天框架、怎么聊自身事业和梦想、聊家庭故事、聊兴趣爱好。

资料发完,小地主继续说道:“现在国内这群人都学精了,你也不能太马虎,我再给你发点东西。”

这回小地主真的是吓着我了,这小子竟然发来了美国眼科的专业术语!

“看见那群傻子没?”

小地主指着面前的所有人说道:“他们还都沉浸在装女人骗臭老爷们的阶段,男的有多扣你肯定知道吧?”

“哥们就不一样!”

“哥们就用男人的身份去各大相亲网站上骗那些中年妇女,越是有点钱爱装逼的越好,只要让他们犯了恋爱脑,那想骗多少钱只限于她的银行卡余额。”

小地主指着电脑屏幕上我刚申请下的企鹅号继续指导:“记住了,想和一个女人尽快聊起来,那就别用中国人的身份,你把地址设定成美国,什么纽约,家里呆不下都行。”

“绿泡泡也一样,一会儿我在给你发点帅老外的居家照片,你从今天开始,每天发一条英文朋友圈,别发翻译器翻译不出来的,也别发太简单了,搭配上你的照片养绿泡泡一个月。”

我纳闷的问道:“这玩意儿还得养?”

“不然呢?”

“不过你不用怕,每个新人都有一个月的适应时间,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没人会轻易动你,除非你自己找揍。”

“要是过了一个月还不出单,那可能就要有麻烦了。”

“不说这个了,咱们接着往下说。”

小地主教的很认真,我只能一句一句听着。

他让我装老外,说是相亲网站上那些老娘们就吃这一套。

还让我装国外的眼科医生,理由是我们只有国外眼科的专业资料。

当我询问这些专业的医学资料都是打哪来的时,小地主一点都不在意的说了一句:“你管那个干嘛?”

“要是你觉着眼科学着费劲,我这儿还有点肾脏手术方面的专业资料。”

接下来,就是整个诈骗的过程了。

先装作老外大夫来中国进行医学交流,得把这个交流时间说的长一点,交流地点就定在云南,然而来交流的是什么,就得向阿大他们那些人申请开通网页,只有开通了网页你才能查到真实资料。不过,在园区,想要开通网页,就得需要有人在旁边看着了。

至此,我才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人会相信诈骗犯,因为他们用的资料都是真的,甚至很多照片都是从网上下载下来以后,简单修改一下就直接使用。

“你们俩干什么呢!”

当我正在听小地主说他的诈骗经验时,门外阿大那伙人走了进来。

阿大走到和我一起来的那对儿小情侣身旁,过去冲着那个男的就是一个嘴巴——啪!

那小胳膊小腿儿的小伙子,直接被这一巴掌扇飞了出去,脑袋撞在墙上,再度弹回,才能正常摔倒。

阿大痛骂道:“我花了那么多钱把你从国内搞出来,是让你谈情说爱的啊?”

那个女孩带着哭腔帮自己对象解释了一句:“我们没有……我就是问问他怎么弄这个注册资料……”

“去你妈的!”

阿大一脚就给这个女孩蹬飞了出去,那女人落地时摔的‘咯’一声,差点没背过气。

“愿意搞对象是吧?”

“是不是愿意搞对象!”

阿大一把抓起了那个女孩的头发,拖拽着往外走,随后伸手一指那个还没反应过来的男孩:“把他整出来。”

狗腿子一把掐住了男孩的脖子就往出推,当几个人同时进入了大厅一旁的房间,我能清清楚楚从窗口看见这些人的身影。

那个房间里有一张非常普通的桌子,桌子上摆放着和监狱审讯椅一样的手铐,女人被放到桌子上以后,‘咔嚓’就拷那儿了,她整个上半身正好可以躺在桌面上。

而那个男孩,被几个男人抡开了棒子不停殴打,惨叫声,木棍和肉体的撞击声我听得清清楚楚,那间屋子根本就不隔音。

“你不是乐意搞对象么?”

阿大将女人放在桌面上以后,伸出强健有力的手臂,抓着女人身上一件白色T恤直接撕开!

“那你就给老子看好了!”


再次进入工作区的时候,是阿大来接的我,当时他心情不太好,说园区因为阿勇的那一枪,被物业罚了二十万。

对,一枪,二十万。

没有理由,更不可能申诉。

从这儿开始,我才知道,原来园区老板也不是万能的,尤其是听了阿大给我讲的故事之后。

他说原本这个园区从最开始到现在,一共有过三个老板。

第一个老板姓吴,是国内犯了事带钱跑出来的,好像是搞传销的。

他和军方谈好以后,在这个园区投了两千万,开始做诈骗。

这个货真的赚到钱了,在那个国内还不怎么宣传反赌反诈的年代里,连在公园卖药骗老头老太太的都能赚到钱。

吴老板赚了多少没人知道,阿大知道的是,当这个货想要把钱变成‘U子’远赴大漂亮潇洒时,身为他小蜜、也是在园区当会计的女人卷走了所有的钱,抢先一步跑了。

当时吴老板整个人都傻了,逢人就说‘那个死婆娘卷走了我几个亿!’。

只是,物业的人是不会听他解释的,当天晚上就给塞进了行李箱。

“为什么?”我不解的问着。

阿大笑了笑:“还为什么?就因为吴老板欠了军区的管理费没给上。”

要知道在这个地方,行李箱里装的不是人民币就是人民,被塞进去能有什么好结果?

吴老板消失后,第二任老板姓周,他就聪明多了,所有账目自己管理,每天都在防着被人搞死的同时,费劲巴力的对账。

周老板倒是没事,没被园区找麻烦,也没被手下背叛,可他把自己活活累死了。

常年昼夜颠倒加上小快乐顶着,很快就开始吐血,进了医院检查,医生直接给出了肝癌的结论。自此,周老板是长吁短叹,总说自己挣了‘做损’的钱,没到一个月人就没了。

按理说,这种情况下园区应该被物业接手,但是这群人聪明啊,他们知道接受这种产业可是会得罪中方的,于是就把这个产业卖给了阿大的老板。

也就是第三位老板。

阿大的老板为了不让自己步入前两位的后尘,在园区内多设立了一个职位,那就是督导。

督导不光负责管理园区,还得给园区招人、算账,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但是,阿大的老板是不可能这么信任她的,干脆将阿大、阿勇这批人都派了过来给这位督导打下手,如此一来,老板可以随时了解园区的状况,又不用被这些事情拖累。

算是勉强达到了一个平衡的局面。

“姓吴那个老板是怎么没的?”我如此问着。

阿大坏笑道:“你还他妈挺好奇?”

“行,那我就给你仔细讲讲。”

园区啊,在东南亚分为很多种,比如黑的、和更黑的。729就属于黑的,他们只会按照业绩惩罚猪仔,但听说在妙瓦底却不是这样,那边看心情。

园区和园区呢,也有很多不同,像是每个园区都有自己设置的酷刑,如同妙瓦底的水牢。

我却在这个时候贱逼嗖嗖的多了句嘴:“咱们园区的酷刑是什么?”

阿大一点都不在乎的说道:“开飞机。”

开飞机我知道,不就是那点事么?

当我露出了不屑的表情,阿大回头看了我一眼:“我说的开飞机和你想的不是一回事!”

“开小飞机……”阿大走到园区窗口前,指着窗外的双杠说道:“看见那玩意儿没?”

我点了点头。

他伸出手解释着:“把人的拇指用铁丝捆在双杠上,再用钳子拧紧,双脚大母脚趾头同样,等你挂好了,我会让人过去悠你。”

“不用多,三两下吧,你自己都能听见咔嚓一声,拇指的骨折声会让你痛不欲生。”

“要是你再胖点,纤细的铁丝会把你的手指直接勒断。”

我皱起了眉,实在没法想想自己这个一百六十斤的体格只靠四根手指头挂在上面是什么后果,反正我是不想上去。

“大飞机呢,就是吴老板那种。”

阿大指了指楼上,又指了指楼下,然后绘声绘色的:“啪!”了一声。

我被吓的猛然间打了个哆嗦。

“怕啦?”

阿大询问着。

我用力点了点头。

“怕了就老老实实的,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小地主被电棍突突的时候,咬了你一宿!”

“他说,你今天早上还在问他逃出去以后怎么解决现金问题,还说一根冰棍就能搞定窗外的螺纹钢……”

阿大忽然止住了所有声音,盯着我的眼睛。

我宛如承受了多大的不白之冤似的说道:“大哥,这王八蛋在乱咬人,他就是觉着我打他了……”

“我知道。”

阿大看着我阴笑道:“昨天晚上我特意去买了几根雪糕,按照小地主说的方法在半夜都放在了螺纹钢上,还用力踹了几脚。”他冷笑着说出了答案:“没踹开。”

“所以啊,我去了八楼,踹了小地主半宿,在早上四点多的时候,他终于承认了,说是因为恨你,才冤枉你的。”

我脑袋顶上的汗都淌下来了!

那是小地主承认了么?

他分明是被变态的阿大折磨到痛不欲生,被逼无奈才应下了一切。

叮。

电梯在一楼开了。

当我看见眼前熟悉的环境,纳闷的转头看向了阿大:“怎么是一楼?”

阿大搂着我的肩膀说道:“带你看个热闹。”

我刚走出去,就看见很多在同一个工作区域的熟悉面孔,他们一个个的全部站在阳光下暴晒着,奇怪的是,这群人竟然顶着太阳在仰头观看着什么。

“我啊,原本的打算是把小地主卖了,不管怎么样不是能给园区多出点钱么。”

“可咱们督导不愿意,说是我心太软,一定要杀一儆百。”

我被他搂着肩膀一步步走到了太阳底下,仰头看上去的时候,只见楼顶出一个人影被捆着站在楼边。

阿大冲着楼顶挥了挥手,楼顶一脚踹出,小地主直接跌落,在跌落的过程里放声咒骂:“阿大,我日你祖宗!”

啪!

一个人,从那么高的高度摔落,宛如西瓜般爆开,人都给摔碎了!

等我看向阿大的时候,他却依然笑眯眯的回头望着我说道:“千万别让我失望啊,我可不想送你上去。”


我为什么会相信小伙?

又为什么会和他说这么多?

其实并没有,在这儿的每一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小圈子,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人家在自己的小圈子聊得是啥,还用想么?

我相信,只要被骗进来的人,就没有一个不和身边人聊该怎么往外跑的。只是在信任度还没有那么高的时候,你绝对不可能知道人家为此所准备的细节,以免再次出现如同小地主那样的事。

当然,我在这件事上很明显没什么发言权,因为我差一点就相信的小地主,好悬没把我给卖了。

“大哥。”

“大哥。”

“大哥。”

阿大光着膀子打我们工作区经过时,我碰到了一个绝无仅有的机会,因为我这个根本无心去精聊的人,听见了阿大和一个军区连长的谈话。

那小子也是国人!

“阿大,借我俩人。”

阿大马上摇了摇头:“七哥,别难为我了,我手里这些人都是有数的,借出去了,万一出点什么事,我担待不起啊,您也知道我们老板那脾气不是。”

穿军装的男人瞬间暴怒的吼道:“你什么意思!”

“别忘了当初要不是我,你早死了!”

“能有今天嘛?”

阿大主动承认道:“这话没错,当年我岁数小,不懂事,来了还以为这儿是国内混江湖那一套呢,见谁都七个不服、八个不忿,最终得罪了长官。”

“我不是也遭罪了么?”

“让我们老板打断了一条腿,活生生养了三个月啊,到今天两条腿还不一边粗呢。”

“话说回来,园区当时可没少罚我们,足足罚了一百万啊!”

“我们老板没说一个不字吧?”

那位连长瞪着眼睛问道:“他敢嘛?”

阿大连连摆手:“那指定不敢。”

连长也叹了口气:“我也不是难为你,这不是面子上下不来了么?”

“你也知道,我手底下那些兵都是什么个艹蛋水平,上回我们军区搞联欢,让隔壁园区一个学泰拳的在擂台上废了仨!”

“这回团长下了死命令,要是这次再不拿出点硬货来,就要撸了我。”

“阿大。”

“我手里的人,你让他们拿枪往前冲没问题,可你要是让他们放下枪,和人比拳脚,这不是扯蛋呢么?”

“我也不多借,你手底下那个叫阿勇的,借我使唤使唤,还有你,我就借你们俩,咋样?”

阿大噗嗤一下乐了:“七哥,阿勇呢,我能借你,但是我和阿勇只能出去一个,你挑。”

“不过还有件事我得和你说一下,上回我们阿勇不过是走火,你们军区是真狠啊,直接就罚了二十万,这笔钱我到现在还没凑齐呢。”

连长马上点头应允说道:“只要今天晚上你们俩和我一起去,连赢两场,二十万,免了!”

听到这儿,阿大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七哥,咱可不行说瞎话。”

“我诓过你么?”

我很确定,阿大是南方人,可他这一口东北话说得是真地道。

还有那个连长,听说话似乎也是北方的。

“老许!”

阿大站在门口突然喊了一嗓子,我赶紧起身奔门口走了过去。

阿大一拍我的肩膀:“我们这儿新来的,在国内混过社会,还蹲过十年大狱,他是我第一个看见被阿勇踹了一脚后,还能站起来的,我让他替我去,行不?”

“不过咱可说好,阿勇是指定能赢,这小子我心里没底,别到时候输了你怨我不给你找好人儿啊。”

那个连长看了我一眼:“他行么?”

阿大实在没招了:“行不行也只能是他了,要么我和他去,要么阿勇和他去,你挑吧。”

连长勉强答应道:“阿勇吧,好歹练过。”

“他也练过,真事儿。”

连长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转身走了。

这时候我才问了一句:“大哥,这是干啥?”

阿大回应道:“每年这个时候啊,他们几个军区都要搞联欢,其实呢,就是这些军阀让手底下的兵放松放松。”

“在这些人放松的时候,还会安排一个拳赛,就是打黑拳,没有规则,能赢就行,死伤没人计较。”

“算是连联欢带比武了。”

“七连长,是咱们园区的头儿,县官不如现管的现管,已经连着两年在联欢上丢脸了。”

“这不么,知道我和阿勇练过,就开始惦记上请外援了。”

我惊讶道:“这玩意儿还能请外援?”

“都请。”阿大很认真的说着:“拳赛奖金可是有一百万美子呢,上回我还听说他们还专门请来了打职业比赛的拳手,结果,一上场就让人放倒了。”

“你听好了啊。”

“阿勇我倒是不怎么担心,可你得机灵点,要是碰上硬茬子,该认输就认输,千万别把命搭里……”

就在我以为这是阿大对我的关心时,我突然听见了一句想狠狠给他一脚的话:“你可是咱们园区的财产,不能折到他们手里。”

说完,阿大奔着电梯口跑了过去,边跑边喊的说道:“七哥,我得和你说一声啊,这个老许可不是管理,你得怎么把人拉走的,怎么把人给我送回来啊!”

“回去!”

工作区门口的绿皮兵操着极其不标准的普通话,端着枪顶在了我胸口,在无奈走回去的路上,我心里暗暗发誓,你小子最好别在晚上的拳赛里出现……

转念一想,几乎没这个可能,我应该就是替他们打拳的,怎么可能会碰到他呢。

不过,有个合理合法揍绿皮兵的机会,倒是也能撒撒心里这股气。

我更希望的是,在联欢时,他们的看管能松懈点。

……

在这样的环境里,夜幕很快降临。

阿大那群手下得知我要和阿勇替园区去打拳,一下午任凭我看着电脑卖单也没出声。

这时候他们是不会动我的,真要给我弄出个好歹来,晚上那场拳赛阿大要不给他们塞进车里,就算怪了。

“老许!”

下午六点,阿勇来接我了。

当我跟着他走出了工作区,顺着电梯下到一楼,阿大在一楼门口正等着呢,手里还抱了一只烧鸡。

“一会儿,到了地方不一定有没有饭吃,咱自己准备点,也就不用怕饿着肚子了。”

阿大指着烧鸡说道:“你们俩,一会儿在路上把这个吃光,别到时候上了擂台软手软脚的。”

“听见没有!”

阿勇冲着阿大露出笑意,而我,在这丝笑容里,好像看见了点不一样的东西。


这屋里有多脏呢……

满地的瓜子皮、饮料瓶,随处都是泡面盒,有些泡面盒里面的汤都干了。

“财神,人我给你带来了啊。”

最里边,一个被六个电脑屏幕围绕着的电脑桌前,我曾经见过的那名技术正光着脚坐在那。

我偷着扫了一眼电脑屏幕,一个是我摆弄过的‘股转盘’后台;

另外一个是我没见过的,上边有好多绿泡泡群,估计是‘刷单盘’;

第三个是赌盘,上面还显示着一个关键数值,叫‘盈利数值’,这个数值每一分钟都在变,我才眨了几下眼睛,已经从192万,变成了186万;

第四个,则是直播盘,上面是我在衔接楼里见过的那些女人,她们衣着暴露切搔首弄姿,动不动就把小舌头拿出来晃悠一圈;

第五个,不太像是盘口,上面不断有技术敲击出的代码,反正我是看不懂;

最后一个就有意思了,上面不光有整个园区的所有监控,甚至,还有我在勐能见过的那栋恢弘建筑,只是一个个小屏幕小的让人根本看不清……

“别愣着了,赶紧弄,弄完赶紧回。”

“这几天楼里正乱着呢,不知道啊?”

在阿勇的催促下,我和小伙开始打扫起了卫生,这一秒,小伙的命运也算是彻底和我绑在了一起。

至于那个叫‘财神’的技术,我始终没能和他说上话。

我跟小伙像碎催似得将屋子从里到外打扫了一遍,光垃圾,就从掏出去整整两垃圾桶,拖地那水就别提了,屋里拖了四遍水还是漆黑的。

“快着点,给床单被罩还有脏衣服什么的,都拿出来扔洗衣房,咱们该撤了。”

阿勇看我们俩收拾的差不多了,帮着一起从屋里往外拿东西,待这些东西都弄好,再看这个房间已经大变样了。

一溜一溜的服务器像是书架似的成排摆放,干干净净的地板砖让人在屋里待着也有心气儿,整个屋里焕然一新。

“财神,我们走了。”

阿勇和这家伙打招呼,人家都不带回应的,就这,阿勇都不敢得罪他。

出了门我就问阿勇:“勇哥,这小子怎么这牛逼呢?刚才我好悬没给他一脑拍。”

阿勇很慎重的回过头说道:“你小子千万别拿自己命开玩笑,听见没有?”

这还是我头一次看见阿勇如此谨慎,故意问道:“他是老板家亲戚啊?”

“哼。”阿勇回复道:“老板家亲戚都没有这小子好使。”

自此,我终于知道了园区里最关键的一环在哪!

财神具体叫什么连阿勇都不知道,可他知道的是,一旦财神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别说园区老板了,连老乔都得慌!

这小子原本是四大行的网络技术员,为了弄他过来,废了老大劲儿了。

先是园区老板在国内注册了一家网络公司专门联系他做私活,光是做私活这一件事,园区老板就维持了将近一年多,往里砸了过百万。

好不容易双方混熟了,园区老板以先打钱的方式邀请这位技术来泰国帮着编写一套程序,这才算是把人给弄出了国。

那年代老百姓的想法多简单啊?

都琢磨着‘我一个男的,他还能把我咋了’,更何况这还是先给钱的买卖,就来了。

从那一天开始,这名技术员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园区,而园区老板收服他的办法也是惨绝人寰。

园区老板现场宰了一头活牛,扒下牛皮的同时,剃光了技术的头发,然后趁着这股血刺呼啦的热乎劲儿,直接将牛皮扣在了技术脑袋上。

刚开始的时候还没什么,就是觉着头顶皮肤有点闷,可到了中午太阳一升起来,技术就受不了了,东南亚这太阳多毒啊,脑袋顶上的牛皮就跟孙悟空的紧箍咒一样,越收越紧,那给技术疼的,一个下午疼昏过去两回才算是熬到了天黑。

你以为到了天黑就完了?

那不可能!

人这玩意儿越到晚上毛发长得越快,技术可是刚刚剃的头,头发茬子使劲从脑瓜皮里往外钻,可是,这些头发顶着脑袋上收紧的牛皮它也刺不破,于是,伴随着生长就回了个弯,开始翻回头往脑瓜皮里扎。

那种感觉,我听完身上直冒鸡皮疙瘩,当时技术还不得觉着万针刺头般的痛苦么?

阿勇一边讲和一边和我说:“你以为谁都能当园区老板呢?”

“知道这叫啥招不?”

“这在国外叫‘戴西利’。”

我没听懂:“什么玩意儿?”

阿勇解释道:“就是老美折腾黑奴那一阵倒腾出来的招,他们其实也怕黑奴有反骨,于是在上船之前,都这么折腾一遍,凡是经过这一套的黑奴,个保个在船上安分守己。”

我都不敢想象这玩意到底有多痛苦,尤其是当这个刑罚持续几天之后,发根处长出来那些又粗又硬的头发茬子扎回到头皮上的时候。

“技术就是这么服的?”

“他不服也不行啊,正常人谁遭过这个罪儿?”

阿勇伸出来两根指头:“就两天,两天之后老板给技术收拾的服服帖帖,直到今天也没犯过毛病。”

说这话,我俩正好路过商店,我转头说道:“勇哥,我去买点东西,你要啥不?”

“我不要,你痛快点。”

片刻之后,我打商店里拿出来了三条烟,一身内衣裤和几双袜子外带一兜苹果走回到了阿勇身边,我都没和他打招呼,将他手臂往起一拿,顺胳肢窝就夹过去一条华子,阿勇愣神的工夫,我和小伙把另外两条烟分完了。

阿勇竟然还不好意思的说了一句:“你扯这个干啥。”

阿勇当然不缺烟,我不瞎说,他屋里那烟没事都往墙角堆,根本抽不完。

可尽管如此,这个炮儿我也得上,因为我不能让他看出来,所买这一堆东西里,烟其实是最不重要的,真正重要的,是那些苹果。

“哥,你买苹果干啥,这地方芒果好吃。”

小伙还以为我什么都不懂呢。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问道:“你不得意啊?”

小伙摇了摇头。

“那正好,没人跟我抢了。”

我掏出一个苹果,‘吭吭’几口吃完,从嘴里吐出籽的时候甚至用手接着……

阿勇看了我一眼骂道:“还他妈干净上了。”

我则是在一旁笑着。


“大哥。”

阿大办公室,我和刀子是被阿勇拎着枪送进来的,这小子进入办公室之后,往阿大办公桌角落处一坐,不是很在意的回头说道:“大哥,这俩小子在工作区打起来了。”

“我不瞎。”

那刀子的脸上让我揍的,已经没一块好地方了,现在眼角还动不动就往外淌血呢,一点愈合的迹象都没有。

“咋回事。”

阿大问了一嘴。

刀子终于逮到了打开话匣子的机会,一张嘴开始滔滔不绝了起来。

“大哥,这小子越来越不拿咱园区的规矩当回事了。”

“这两天,我从来没在工作区值班板凳上看见过他,也不知道整天都在干啥;”

“还有今天早上,我去接狗推上班,您猜怎么着?姓许的这个王八蛋在小伙被窝里睡觉呢!”

“咱管理可有自己的屋,他这不是乱窜么?”

“前两天刚跑了一个骡子,这要是再出点什么事可怎么整?”

“还有……”

满屋子没一个插嘴的,我连搭理都没搭理他,反而让刀子说不下去了,估计他也在纳闷:“我这么把你往死路上推,你就一点不像拦着?”

“还有!”

“今天早上他和芳姨摸摸搜搜,当着所有狗推的面谈上恋爱了,大哥,这不是打您的脸么,以后我们还怎么管这些狗推?”

“还有嘛?”阿大问道。

刀子伸手一指:“我就说了两句,您看看他给我打的,有当兄弟的对自己人下这么狠的手么?”

那一秒,房间内再次陷入了安静,阿勇、阿大同时看向了我。

我硬是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我没下狠手。”

这时候阿勇说出一句话差点没给我逗乐了:“我作证,老许真没下死手,他要下了死手,刀子这会儿已经没了。”

噗嗤。

阿大实在忍不住的把头扭了过去,在刀子满脸疑惑中笑了半天,才转过头来语重心长的劝解我说道:“老许,你到底想干啥啊?”

刀子左看看右看看,就跟我们仨大老爷们合伙欺负他一样。

他怎么看都觉着这不像是要处理我,反而觉着,有点哥几个弄点茶水要聊天的意思。

“这小子不给我做脸。”

我由始至终,一句都没提芳姨。

这里边有个是男人都理解的谈话技巧,那就是大老爷们为了这张脸干出点什么来都不过分,因为你不给面子了。可要是带上芳姨,哪怕你说出了大天,那也没理。

更何况在阿大眼里,我用不了几天就是个快要去死的人了,他得指望我能在关键时候咬住了牙,是绝对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处理我的。

紧接着,我说出了最后一句话:“刀子当满屋狗推的面,管芳姨叫破鞋,还说我弄了双破鞋,当宝,我……我他妈没忍住。”

在阿大眼里,我是那个让站起来说两句会一口把酒干了的‘不善言辞’者,还是个在关键时刻能拿出‘让狗推们往家里打钱,留点念想’便解决了园区问题的关键人士,眼下无论是我说的还是我做的,都符合人设,更何况还顶着马上就得去死的压力,和谁打起来都属于正常。

“那你他妈也不能跑工作区扯犊子啊!”

就骂一句,就完啦?

刀子愣在那看了一眼阿大又看了一眼我,最后看了看阿勇。

“我错了。”

阿大看着刀子叹了口气:“你啊,让你勇哥带着,去大夫那包一下,这一脸血,不知道还以为咱这儿出人命了呢。”

“大哥!”

刀子那一嗓子委屈的啊,上前一步恨不得站到阿大耳朵眼那地方去伸冤,生怕他听不着。

“大他妈什么哥!”

阿大将脖子拔起来,直接瞪了回去。

“那老许一对一干的你,你让我咋说?”

“都是自己弟兄,差一不二还不就得了!”

这时候,他不讲规矩了,和你论上江湖了。

你是不是和人家一对一单扣的?

这说破大天儿,也是你打不过人家。

只是,这隐藏在底层的逻辑是什么?是阿大要用我这条命,只能暂时委屈一下刀子,等我平平稳稳把园区‘刷单盘’这件事给铺过去,调回头来阿大就得补偿刀子。

但,这话眼下不能说,还一个字都不能透露。

几句话给阿勇听的都惊着了,他也没想到阿大会如此偏袒谁,还偏袒到了这种程度。

“行了,去大夫看看吧。”

“勇哥……”

“快走吧。”

阿勇他们俩出了门,阿大这张脸可就变了。

这个时候我在办公室的窗户上,正好看见前世今生那儿有人抬着一具被白布盖着的尸体走出,赶紧问了一句:“大哥,这是咋了?”

阿大只瞄了一眼:“估计是那里的哪个娘们扛不住了……你别转移话题,我问你,刚才是怎么回事……”

扛不住了么?

我知道是谁了……

还回想起了来到这里之后的一幕幕!

是阿勇,将这伙人领进了园区;

也同样是阿勇,将人家好好的小两口,一脚从人踹成了鬼。

现在,这小两口一个成了杀人犯,一个还……

我眼睛里恨不得瞪出血来的看着窗外,这个时候要是不做点什么,都感觉这辈子白活了!

转过头,我再看向阿大的时候,立即走到了他耳边,轻声说道:“大哥,昨天晚上我去‘前世今生’了,里边的一个娘们和我说,她在那儿看见过阿勇和督导、老七他们喝酒。”

下一秒,阿大立即抬起了头,震惊的望向我。

“我要是扒瞎一句,您马上剁了我。”

不是都在作么?

那就来!

阿勇,我要是不给你送到地下去给那个女孩道歉,老子这十年大狱白蹲了。

我眼看着阿大把眼睛挪开后,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催促道:“大哥,你要是不信我,就现在带着我去前世今生查监控,咱就说我从你这儿把磁卡偷走了,还在园区里逛悠乐一宿……”

“有了这个理由,既能对上我小偷小摸这个习惯,好给日后扣上偷财神‘刷单盘’的帽子,还能知道阿勇到底是去没有前世今生和督导他们接触。”

那一秒阿大嘴角抖动着慢慢转过了头……

章节在线阅读

网友评论 共有条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 验证码: 匿名发表

为您推荐

言情小说排行

人气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