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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若臻楚君霆结局穿书:大婚当日,我成了平妻?番外全文版

主角 宋若臻楚君霆

总裁季微微

楚幽王朝,皇城。两个大红花轿齐齐停下林侯府门外,伴随着鞭炮锣鼓的声响,格外热闹。来往的宾客门前瞧着这一幕却愣了神,“为什么会有两个花轿?”“宋家五姑娘宋若臻等了...宋若臻楚君霆结局免费阅读穿书:大婚当日,我成了平妻?番外最新章节由本站网友搜集并发布,宋若臻楚君霆结局免费阅读穿书:大婚当日,我成了平妻?番外讲述了这样一

季微微 著  宋若臻楚君霆  63.08 千字发布时间:2025-06-25 16:48: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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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幽王朝,皇城。两个大红花轿齐齐停下林侯府门外,伴随着鞭炮锣鼓的声响,格外热闹。来往的宾客门前瞧着这一幕却愣了神,“为什么会有两个花轿?”“宋家五姑娘宋若臻等了...宋若臻楚君霆结局免费阅读穿书:大婚当日,我成了平妻?番外最新章节由本站网友搜集并发布,宋若臻楚君霆结局免费阅读穿书:大婚当日,我成了平妻?番外讲述了这样一

宋若臻楚君霆结局穿书:大婚当日,我成了平妻?番外全文版节选在线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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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若臻楚君霆结局免费阅读穿书:大婚当日,我成了平妻?番外》精彩片段


楚幽王朝,皇城。

两个大红花轿齐齐停下林侯府门外,伴随着鞭炮锣鼓的声响,格外热闹。

来往的宾客门前瞧着这一幕却愣了神,“为什么会有两个花轿?”

“宋家五姑娘宋若臻等了林候整整两年,为他操持整个侯府,如今林候凯旋而归,迎娶宋姑娘乃是皇城一段佳话,可两个花轿同时进门,莫不是还娶了旁人?”

“小姐,现在可怎么办啊?”

宋若臻只觉得耳边一阵吵闹,不自觉地拧起眉心,睁开双眼见到的便是耀眼的大红喜袍?

什么情况?

陌生的秀禾服以及大红花轿,这莫不是迎亲队伍?

“侯爷真是太过分了,他之前征战在外,如果不是你照顾老夫人,他如何能安心闯荡?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他竟在成婚当日同娶秦霜霜为平妻,连说都没说一声,分明就是欺负小姐!”

沉香越说越恼火,现在两个花轿停留在侯府门前,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侯爷?秦霜霜?平妻?

宋若臻听见这些熟悉的名字以及眼前的场景后,忽然意识到医毒双绝,身为玄学大佬的她竟然穿书了!

穿到前些天刚看的一本名为《重生后侯爷宠妻无度》的重生爽文里,恰好男主早死的前妻名字与她一模一样!

因为这名字,她特意多看了几眼,只觉得这早死的前妻真够倒霉的,呕心沥血操劳多年全为别人做了嫁衣。

男主林之越有个白月光名为秦霜霜,但秦霜霜上辈子眼盲心瞎,放着真心爱她的侯爷不要,一心追求高高在上的三皇子楚君霆,直到后来家族落魄,林之越依旧对他不离不弃,两人这才在一起。

重生一世,秦霜霜决定少走弯路,从一开始就嫁给林之越,这辈子好好和他在一起。

原本这内容倒也没什么不妥,但穿成早死的前妻,那可就完全不同了。

林之越被秦霜霜拒绝后,伤心欲绝自请去边关征战,留下已经定亲的宋若臻在家帮忙照顾老母亲。

任劳任怨的宋若臻两年里遍寻名医为老夫人治病,看着落魄亏空的侯府,用自己的身家为之贴补,一心等着林之越回来。

本以为得偿所愿,却等到成婚当天的羞辱,而她正巧穿在了这节点上!

“渣男,一边想和白月光在一起,一边又舍不得我的钱财?”

宋若臻一脸嫌弃,还不待她发作,便听见另一个丫头的声音。

“小姐,你就想开点吧,哪个男子会守着一个夫人过日子?花轿都已经停在侯府门口,若是这时候使小性子,闹起来了可不好收场!”

“佩兰,你怎么说话呢?侯爷就算以后要纳妾,那也是妾,哪有成婚当日就娶平妻的,传出去我们小姐成什么了?”沉香气恼道。

林之越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心爱的秦霜霜穿着大红喜袍在喜婆的搀扶下走下花轿,一步一莲地向他走来,英俊的面容露出了难以自持的期待和欢喜。

原以为这辈子都无法和霜霜在一起,却没想到回来后会有如此惊喜!

他终于娶到了自己的心爱之人!

“霜霜。”

林之越热切的目光几乎要将秦霜霜融化。

“侯爷。”秦霜霜声音温软,带着柔情蜜意,即便盖着盖头也感受到那溢出来的欢喜。

就在林之越准备带着秦霜霜入侯府时,一旁的随从小声提醒,“侯爷,宋姑娘还没有下花轿。”

听言,林之越这才回过神来,视线转向一旁的花轿,眉头紧锁。

“你家小姐怎么回事?难道还要本侯亲自请她下花轿不成?”

“侯爷,我家小姐与你早有婚约在先,在此之前你可没说过要娶平妻,今天两个花轿同时进门,将我们小姐置于何地?”

沉香厉声质问,自家小姐温柔贤淑,持家有道,为了等侯爷归来足足等了两年,硬是从最好的年华熬到现在!

如今侯爷回来竟如此苛待小姐,她如何忍得住?

林之越脸色阴沉,“若臻,你就是这么管教下人的?没一点规矩!”

“究竟是谁没规矩?”宋若臻掀开帘子走了下去,“林之越,你欺我在先,辱我在后,现在还好意思教训我的丫环,谁给你的脸?”

“若臻,今天这么多宾客在前,你不要胡闹!”林之越压低嗓音警告,“霜霜乃是平妻,进门之后只要你愿意和睦相处,我亦不会亏待你。”

“不必了。”

宋若臻一把掀开盖头,望着眼前这个让原主奉献一身的男子,眼里尽是冷意。

“今天的婚事,就此作罢!”

女子清冷的声音响起,在这嘈杂热闹的环境下宛若一汪清泉,硬是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你说什么?”林之越攥着宋若臻的手腕,眼神冰冷,“这种场合,你若非要耍小性子了,闹得人人都下来台,难道你就高兴了?”

宋若臻心悦于他,这一点他早在两年前就了解。

一旦退婚,对宋若臻名声有损,更别说他蹉跎了宋若臻两年,她早就过了成婚的最佳年纪。

整个皇城的人都知道她对他死心塌地,若是退了婚,还有谁肯娶她?

这也是他为何不告知一声便直接娶平妻的原因,他不想委屈霜霜,更料定宋若臻只能忍气吞声的答应。

只是,情况似乎有些超出预料?

“林之越,你能不能要点脸?”

宋若臻一把甩开男子的手,精致明艳的面容布满了厌恶。

“两年前我们定下婚约之后,尚未成婚你便上了战场,离开之前说不愿委屈我,所以想立下战功后风光娶我,偏又将侯府的烂摊子和老太太交给我。

我看在婚约已定的份上照顾老太太,遍寻名医,用了多少珍贵药材这才保住老太太性命,更别说你离开侯府之前将账上所有银钱都拿走。

就连在边关的这两年里,还时不时地写信过来要银子,我用我自己的身家给你一一填补,想着待你回来时定会好好待我。”

“结果……成婚之日娶平妻,拿我的银子娶别的女子进门,这就是你所谓的好好待我?

林之越,你要不要脸?”


宋若臻一声声质问砸下来,砸的林之越脸色煞白,险些晕过去。

她怎么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这一切都说出来!

“此事的确太不厚道,听说林候和秦霜霜早有私情,两年前秦霜霜不愿嫁他,他这才与宋家定下婚约,谁曾想立功回来后,秦霜霜偏又愿意嫁他了,所以才想了这么一出,啧啧……”

“那宋家姑娘岂不成了大冤种?”

两年心血一场空,平白为别人做了嫁衣,受尽委屈还得忍气吞声,这谁能受得了?

“姐姐,你别生气。”

秦霜霜快步走上前,心头却止不住的诧异。

宋若臻分明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同时进门是她和之越一同算定了她就算心有不甘也只能忍气吞声,翻不出任何波浪。

谁曾想她竟敢掀了盖头下了花轿,在门外闹起来?

“都是霜霜的错,你别生气,即便是平妻,你与侯爷早有婚约在前,我也定是处处都听姐姐的,一切都以姐姐为尊。

我是真心爱慕侯爷,当年也是因为家人不同意这才没能和侯爷在一起……”

秦霜霜说着便红了眼眶,好似有万千的委屈,泫然欲泣地擦了擦眼角,“姐姐要是不愿意,我当妾也可以,只求你千万别生侯爷的气。”

“霜霜,我怎能让你为妾?”

林之越瞧见秦霜霜这般委屈求全,眼底满是疼惜,“当年若不是你家人不同意,我们早就成婚了!”

宋若臻看着眼前这浓情蜜意的一幕,不禁拍了拍手,“真是一出好戏!”

“你做什么?”林之越恼声道。

宋若臻唇角微勾,“两年前是你主动求娶我,又不是我非要嫁给你,我家本不愿答应,是你在我宋家跪了两天。

见你一番赤诚之心,老夫人又口口声声承诺一定会待我好,我爹娘这才答应,怎么现在摆出一副我棒打鸳鸯的样子?

既然你们这么情深意重,我也不好坏人姻缘。

我成全你们,这婚事就此作罢,什么姐姐妹妹的,我瞧着你年纪比我还大,怎么好意思腆着一张脸叫我姐姐?”

“你不必哭哭嚷嚷地退而求其次,我将这侯府夫人的位置让给你。”

宋若臻轻蔑一笑,她可没有上赶着将嫁妆送给渣男一家的打算。

既然两情相好,何必祸害原主?

秦霜霜也被这一番变故惊到了,宋若臻不是应该勉强应下,甚至让她做妾吗?

她竟要退婚?

她怎么有胆量退婚!

“姐姐,你如今已经二十,过了婚配的年纪,要是退了婚,岂不是嫁不出去了?”

“我的事用不着你费心,况且你年纪比我大,你都嫁得出去,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宋若臻上下打量了秦霜霜一眼,这女人眼里尽是算计,面相一看便知功利,面无三两肉,寡情又薄义,倒是和林之越极为相配。

此两人聚在一起,侯府经过这两年好不容易恢复一点的气运很快又要断了。

当然,有她在,侯府的气运就别想好!

“宋若臻,你可要想好了,今天你要是退了婚,就再也没有进侯府的机会了!”

林之越脸色铁青,他不相信宋若臻有这胆量,成婚之日退亲,传出去她的名声也完了!

“谁稀罕?”

“好,这话可是你说的,你别后悔!”

“我们就此退婚,一别两宽!”

“等等。”宋若臻开了口。

林之越眼里闪过一抹得意,就知道宋若臻肯定还是舍不得他!

“你现在知道后悔……”

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宋若臻打断,“婚事就此作罢,但侯府吃我的用我的,乃至你娶秦姑娘的凤冠霞帔,花轿轿夫等等全都用的我的银子吧?

侯府筹备这桩婚事,布下的喜宴席面,皆出自宋府,之前你我要成婚,我不予计较,现在婚事作罢,还想用我的银子娶别的姑娘进门,怕是不妥吧?”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看向林之越的眼神都变了。

“林候虽然立下战功,但皇上赏赐时他为表忠心可是拒绝了一切金银财宝,我还以为他铁骨铮铮两袖秦风,原来竟一直在花宋家的银子?”

林侯府这两年一直靠着宋家,本以为林之越衣锦还乡后会百倍归还,不曾想仍在花宋家的银子,还如此理直气壮?

林之越脸色铁青,他怎么也没想到温柔腼腆的宋若臻竟会在这样的场合撕破脸皮,当着所有人的面翻旧账,这分明是一点体面都不想留给他!

怎能如此恶毒?

“之前是你一心要帮我,我多番推拒都没用,如今你竟要与我算这笔账?”

“你放心,我一两银子都不会少给你!”

“还望侯爷说到做到。”宋若臻拍手,附耳对一旁的沉香道:“去喊我三哥,让他多带点人来。”

“是,小姐。”

“听好了,现在就去侯府将我的东西搬出来,趁今天侯爷在,将账目统统算清楚!”

宋若臻的视线转向秦霜霜的迎亲队伍,“你们的月银也是我付的吧?既是我的人,现在就跟着去搬东西,不去的月银就别找我要了。”

秦霜霜变了脸色,要是就连他们也一起去了,那自己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之越,这可怎么办?”

“宋若臻,你就偏要在今天搅和这场婚事?”

宋若臻精致明艳的小脸透着疑惑,“侯爷此言差矣,这怎么叫搅和呢?我不过是想早点将这账目算明白罢了。

想必秦姑娘嫁给侯爷,也不希望侯府处处都是我的东西吧?你们夜里睡着我买的床,盖着我买的被面,合适吗?”

此话一出,别说秦霜霜了,就连林之越都觉得躁得慌。

“对了,秦姑娘手上的祖母绿镯子可是我娘送我的嫁妆,是不是该还我?”

秦霜霜一愣,下意识道:“这镯子是侯爷送给我的,怎么可能是你的嫁妆?”

“哦?那你不妨问问你的侯爷,是在何处花了多少银子买的,可有票据?倒是我娘特意送我的嫁妆,上边还刻了我的名字。”

林之越早就变了脸色,这镯子是他在库房所见,想着霜霜最是喜欢玉镯,且这品质绝佳,便拿去送给她,原想着即便是宋若臻的也无妨,便当是她送给霜霜的见面礼了。

谁曾想……上边竟然还刻了她的名字?


“秦姑娘,还请你摘下来,一看便知。”沉香道。

秦霜霜只得摘下,沉香拿着玉镯在其他人面前走了一圈,“诸位都看清楚了,上边刻的正是我家小姐的小名臻儿!”

“且不说侯爷和小姐尚未成婚,就算真成婚了,哪个体面人家会挪用夫人的嫁妆?”

自古以来,嫁妆都是女子的傍身之物,即便夫家也没有资格动用,除非自己愿意,可林之越这般不打一声招呼直接拿,称之为偷也不为过。

当宋若臻的三哥宋之煜赶到时就听见林之越将母亲送给臻儿的陪嫁玉镯送给了秦霜霜,怒不可遏的一拳头直接砸了过去!

“你这个混账!”

林之越猝不及防被拳头砸中,整个脸猛地偏向一边,嘴角溢出血来。

然而,宋之煜完全没有停手的意思,今天是妹妹的大喜之日,他们全家满心欢喜的送她出府,谁曾想来到林候府会受到这样的羞辱!

“砰砰砰!”

拳头不断地砸过去,宋之煜整个人宛若暴怒的狮子,他们放在心尖上的妹妹,怎么能如此委屈!

“宋公子,你快住手!”

秦霜霜见林之越被打急红了眼,冲上去挡在了林之越面前,然后——狠狠挨了宋之煜一巴掌。

“贱人,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坏我妹妹的婚事!”

宋若臻看着自家三哥的举动,心里暗暗拍手叫好,干得漂亮!

“宋之煜,你打我也就罢了,凭什么打霜霜?”

林之越见秦霜霜挨打再也忍不住了,一拳头就挥向了宋之煜。

宋若臻美眸微凝,这渣男还想对她哥哥出手?做什么梦!

她随手捡起一颗石子弹射而出,看似小小的石子在强横的力道之下砸在了林之越的腿弯处,后者一个踉跄竟是直直的朝着宋之煜跪了下去。

宋之煜:“?”

“林之越,你为了银子连脸面都不要,可你要跪也该跪我妹妹,跪我没用!”

宋若臻险些忍不住笑出声来,真是她的好三哥啊!

林之越脸色阴沉得可怕,在秦霜霜的搀扶下站起身来,涨红的脸处于暴怒边缘,“刚刚是谁!谁用石头砸我!”

无人理会。

“怕不是遭到报应了吧?”宋若臻故作惊讶,“天地有灵,这人太过无耻,是会遭天谴的。”

林之越正欲发作,秦霜霜已经开口维护,“宋姑娘,你与侯爷之间总归有情意,说出这种话来是否来过刻薄了?”

“我刻薄?”宋若臻坐着沉香搬来的椅子,只差手里没拿一把瓜子嗑着看戏,她伸手指着林之越,“一个花着我的银子养别的女人,一个恬不知耻地霸占我的未婚夫,你们两个狼狈为奸,怎么好意思说我刻薄?”

“不要脸的下贱坯子!”宋之煜一脸嫌恶,心疼地看向自家妹妹,“妹妹别担心,你可是我们宋家的掌上明珠,岂能被这种贱人欺负?”

“我瞧着林之越也是个瞎了狗眼的,这婚不成也罢!”

“来人,将我宋家的东西全都搬走,搬不走的统统砸了,我宋家的东西他们不配!”

眼见着各种玉石摆件,绫罗绸缎,库房银两,乃至床榻八仙桌,就连花草盆栽也全都搬走,房顶上新铺的瓦片被砸碎,太阳硬是直射到了屋内。

宋若臻满意地抬手,“所有置办席面的人带上东西都跟我走,在我宋府门口办个三天的流水席便当时宴请百姓了!”

林之越气得脸色铁青,宋若臻却直接砸下一本账簿。

“除了我带走的,侯爷还欠我八百万两银子,一天之内送到我宋府,否则我便去击鼓鸣冤,与你对簿公堂!”

“什么?八百万两?”林之越脸色大变,“短短两年,侯府怎么可能会花这么多银子?”

“侯爷莫着急,账目上每一笔都记着,且不说别的,这两年来,你先后给我寄了十二封信,每一次都在张口要银子,难道你心里没数?”

宋若臻冷嘲一声,走出林侯府大门时,直接将林侯府的牌匾砸了下来。

“哐当”一声,四分五裂。

“这牌匾也是我前几日刚命人做的,现在用不上,砸了不过分吧?”

嘲讽地扔给林之越一个眼神,宋若臻步伐坚定地离开林府,却在门口撞见了一道矜贵凛然的身影。

男子丰神俊朗,一袭黑色锦袍衬得他矜贵非凡,一双墨眸深如古井,波澜不惊,雍容淡然。

清眸掠过一抹意外,此人的气运竟是比林之越还要好?

楚君霆看着眼前快意恩仇的宋若臻,心头讶然,明明上辈子宋若臻一直忍气吞声,为林之越铺桥搭路这才成就他的一世荣华,难不成……她也重生了?

这……倒是有意思了!

宋府。

“臻儿,你怎么回来了?”

柳如烟快步上前,眼里满是震惊,成亲当日哪有回娘家的道理?

“娘,我不嫁了。”

“什么破侯府,五妹妹不嫁了,我之前瞧着林之越长得人模人样,没想到做出来的事如此上不得台面,成婚之日娶平妻,当我们宋家人都死了不成?”

宋之煜心头的怨气还没发泄完,一开口便如炮仗般念了起来。

“那什么秦霜霜,前几年一直痴缠三皇子,如今是年纪大了嫁不出去这才答应林之越,结果这家伙那么没骨气上赶着答应还当个宝,今天没能打爆他的头真是不痛快!”

“什、什么?”柳如烟脸色一白,险些晕过去,红着双眼,语气绝望,“林府怎么能这么折辱我的女儿,我们宋家哪里对不起他们?”

宋若臻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娘,你别难过,今日我没嫁,你才该为我庆幸。

且不说我与他早就定了亲,当年是他跪在府里求娶我,他更是大哥出生入死的兄弟,但凡是个人,都不会亏待我,可他今日能做出这种事,可见他无情无义,自私凉薄。

我若真嫁了他,才是一生无望。”

柳如烟拉着她的手,眼里满是疼惜,“如今老爷失踪,你大哥和二哥又接连出事,正是家族风雨飘摇之际,我本想着你嫁给林候也能过得顺遂,不成想……

臻儿,都是为娘害了你,竟觉得林候是个可堪托付的!”


“此事怪不得娘,只能说林之越能装会演,卑鄙无耻!”

宋若臻越说越嫌弃,幸好她穿书的节点尚未进林府大门,若已经嫁了那才真是要命!

柳如烟见自家知书达理的女儿竟说出这种话来,更认定她伤了心,眼眶蓄出泪水,“我苦命的女儿啊……”

然而,眼角的泪还没滑落就听见外边浩浩荡荡的动静,大大小小的东西不断被人抬进来,泪水戛然而止。

“臻儿,这、这是?”

“反正都不成婚了,东西自然要带回来,那秦霜霜口口声声心悦林侯,我倒要看看她舍不舍得贴补空无一物的侯府!”

宋若臻看过原书,自然知道秦霜霜就是个只喜欢享受荣华富贵的性子,否则只要她开口,林之越一定会与她退婚!

可她没有,为的就是宋府的银子。

如今银子落到她手里,秦霜霜想一边睡原主的男人一边花原主的银子,那是做梦!

情比金坚?

她成全他们!

柳如烟忍不住吃惊,臻儿向来是温软的性子,今天竟做出如此离经叛道之事?

“五妹妹说得好!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吊死在这棵歪脖子树上?我瞧着那林之越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宋意桉倒是很赞赏宋若臻当断则断的性子,这种时候哭哭啼啼也无用,既然林之越不堪嫁,不如另觅良婿,总好过掉进火坑毁了一辈子。

宋若臻看着眼前双目失明,容貌清隽温润的男子,一眼就认出他是原主的二哥。

他原本也是潋滟才华,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自小就名满皇城,教过他的夫子皆是赞不绝口,更扬言他定是状元之才。

只可惜……前阵子未婚妻被人调戏,他为了保护未婚妻与人搏斗,对方人多势众,趁机砸伤了他的脑袋。

虽得以保住未婚妻赵书婉的名节,却因此双目失明……

眼见着宋意桉伸出手想安慰自己却拍了个空,宋若臻无奈上前一步,“我在这儿。”

宋意桉略显尴尬,“五妹妹,不就是退婚吗?没什么大不了的。”

宋若臻趁机抓住宋意桉的手,搭脉查看他的情况,得知他是脑袋受到重创导致有血块淤积在脑中导致双目失明,只要等血块消除后便能恢复,悄然松了一口气。

还有的治!

“二公子,赵家传信来了。”

“是婉儿的信吗?”宋意桉一阵欢喜,“五妹妹,你帮我看看都写了什么,是不是她最近家中有事耽搁才一直没来看我?”

宋若臻打开手中的信,毫不意外看见赵书婉要退婚,这女人本就唯利是图,之前认定宋意桉是状元之才,为了当上状元夫人便成天缠着原主跑到宋府来,只为能让宋意桉青眼。

如今眼见着宋家有落魄之势,便想退亲,所谓的被人调戏,分明是她自己上赶着,只是被宋意桉撞见这才装无辜,害得她二哥变成这样!

只不过,在原书中赵书婉并不是今日退亲,而是一月之后,莫不是因为她与侯府的事,导致赵书婉提前退亲?

“赵书婉要退亲。”

此话一出,屋内有着片刻的寂静。

宋若臻将信件上的内容念了出来,赵书婉口口声声都是赵家逼着她退亲,倒显得她深情无辜。

“意桉是为了她才会双目失明,赵家竟在这种时候退亲,简直忘恩负义!”

柳如烟本就因宋若臻的事伤心,此刻又骤闻噩耗,受不住打击晕了过去。

“娘!”

“夫人!”

宋若臻叹息一声,宋府如今真是一堆烂摊子,不过既然她来了,就不可能任由这些人毁了宋家!

毕竟,宋府家大业大又有银子,大哥武功高强,二哥又是状元之才,三哥虽然没什么脑子但将原主当成眼珠子,如今她来了,要想过得畅快,就得将宋家救出泥潭!

什么书中男主女主,她宋若臻来了,便不允许全家当陪衬!

直到将柳如烟送回屋回来,宋意桉依旧脸色苍白地坐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二哥,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宋若臻拍了拍宋意桉的肩,“没了这个,大不了再另觅良媳,天下之大难道还找不到吗?”

宋意桉:“……”倒也不必把话都还给他。

“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我要去赵家问个清楚!既然赵书婉愿意,他们凭什么拦着不给嫁?之前他们可不是这副嘴脸!”

宋之煜怒不可遏,气呼呼地往外走。

“三哥,别去了。”宋若臻道。

宋之煜不服,“可……”

“三弟,别傻了,你觉得若婉儿真愿意嫁我,赵家会送这封书信来吗?他们难道不怕坏了名声?”

宋意桉自嘲一笑,“自从受伤之后,婉儿除了来看我过一次,知晓我双目失明治不好后便一直没再来过,我便心里有数,不过是还抱着一丝希望。

如今收到这信,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既决意如此,我们又何必上赶着?”

“二哥,可你是因为她才变成这样的,她如此忘恩负义简直不配为人!”

宋之煜一拳砸在桌上,八仙桌被砸了个四分五裂却发泄不了他心头之恨,“一个个全都是混账,我恨不能撕了他们!”

宋若臻见宋意桉沉着冷静,虽然心头夹杂着恨与恼,却并未丧失理智,不免高看一眼,不愧是人人称赞的状元之才。

“二哥,赵书婉退亲是她自己眼瞎,原本她的身份就配不上你,如今退了亲正好,待你的眼睛治好,让她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种女人,不配嫁给你,不配进宋家的大门!”

“好妹妹。”宋意桉心头一暖,眉宇间是化不开的愁容,“城中大夫都来瞧过,我这双眼睛怕是没希望了……”

他一向意气风发,只等科举之后一举夺魁,可如今成了瞎子,便彻底断了希望,别说在朝为官,连自己都难以照料,只得成为全家的累赘……

“二哥,我能治好你的眼睛!”宋若臻道。

宋意桉微怔,哑然失笑,“五妹妹,二哥知道你的好意,可你自小并未学过医术,如何能治好我的病?”

“我说能治便能治,你信我。”


宋若臻说的认真,此病对她而言并不难治,不过是要多花心思罢了。

宋意桉原本只当妹妹在安慰自己,并未放在心上,不过见她说的格外认真,不自觉地信了几分。

“好妹妹,二哥信你。”

宋之煜见宋意桉似乎被说动,忍不住问:“二哥,你真信啊?五妹妹可从未学过医术。”

“五妹妹高兴便好,我如今这幅德行,城中大夫都瞧遍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宋意桉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他的大好前程从瞎了的那一天开始便已烟消云散,退婚是意料中事,妹妹不愿他放弃,是为了他好。

至于是不是真的……又重要吗?

宋若臻并未注意两人的交谈,她的视线转向后方,从踏入宋府后,她就察觉到后院被一道阴煞之气所笼罩。

分明是艳阳天,可后边一团阴暗,分明是有东西在作祟。

“我去后边瞧瞧。”

见宋若臻说完就去了后院,宋之煜连忙追了上去,“五妹妹,等等我。”

随着距离后院越来越近,阴煞之气愈发浓郁,本该暖洋洋的温度来了这里之后忽然变得寒凉,让人下意识地背脊发凉。

宋若臻双眸凝视着空气中流动着的阴煞之气,眉头紧锁,“四哥,后院最近可有什么变动?”

“没有啊。”宋之煜摇头。

“比如大兴土木之类的。”宋若臻眸色认真,她之前看书时对宋家的事情只是一笔带过,并未写过这些细节,自然也不清楚。

宋之煜恍然,“五妹妹,你是说最近刚填平的荷花池?”

“荷花池?”宋若臻指着前方,“可在这一块?”

“对啊。”宋之煜点头,“最近家里不太平,爹失踪至今未归,大哥又伤了双腿,母亲一直心神不宁。

前些日子听了劝,特意请了一位高人来看过风水,说是这荷花池晦气淤积,毁了府里的气运,这才会接连出事。

母亲觉得的确是自从有了荷花池,家里就接二连三的出事,便听了高人的话将荷花池填平,只盼着你的婚事能顺顺利利,没想到还是出事了……”

宋若臻抓住了重点,“母亲是听了谁的劝?”

荷花池的确有问题,对宋府的气运不利,但只是一点小问题,按理来说填平之后便能改善,断不会有如此浓郁的煞气。

只怕是……有人在这里边加了东西。

什么转运?分明是故意毁宋府的气运,让整个宋府再无翻身之地!

“听了姨母的劝。”

“姨母?”宋若臻恍然。

这位姨母虽是柳如烟的妹妹,实则和秦霜霜一家更为亲近,之前看书时就觉得奇怪。

柳家在皇城不过是小门小户,而秦霜霜之母顾云薇乃是堂堂顾太傅的千金,身份极为尊贵,且眼光很高,寻常人根本瞧不上,却偏偏和柳家的姨母交好,似乎不合情理。

“姨母前些日子来过,就因为请了这高人,又从母亲手里骗走不少东西,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

宋之煜摇头,他看不惯姨母的作为,但母亲是个温软的性子,再加上柳家一直都是如此作风,他也不能劝母亲不敬父母,不挂念手足之情,只能讲不满咽下去。

宋若臻很清楚姨母柳飞燕是秦霜霜的帮手,只是两人究竟是如何勾搭在一起的不得而知。

望着眼前逐渐蔓延的煞气,眼神愈发冷冽,她就说即便秦霜霜和林之越两情相好,也不至于让整个宋家败落,全员惨死,如今看来……分明是被夺了气运!

“来人,将这里挖开!”宋若臻下了令。

宋之煜脸色一变,“五妹妹,之前高人可是交代过此地填上之后,百年内都不可动,否则必有血光之灾!”

“百年内不可动?”宋若臻嘲讽一笑,这做法之人倒是有本事,光是这一句话,便料定了宋家绝不敢乱动。

血光之灾。

本就风雨飘摇再也经不起任何波折的宋家,哪里敢挖开来看?

时间越久,气运彻底被夺,整个家族才是血光之灾!

“那便母亲醒来之后再好好问问吧,我也想知道是哪位高人如此有能耐!”

宋若臻思量着开口,母亲今日已经受了很大的刺激,若是醒来知晓她将此地挖开怕是又得吓晕,不如等她先将这招摇撞骗之人抓出来,也好让母亲安心。

宋之煜疑惑,为什么觉得五妹妹好像是咬牙切齿说出这番话的?

女子取出一枚符箓藏在一旁的树下,一层淡淡的金光散发而出,将那汹涌的阴煞之气瞬间笼罩,仔细观察之下,阴煞之气隐约染上一抹红,竟是有演变成血煞之气的趋势。

若不尽快解除,宋家定会接连出事。

随着阴煞之气被压制,宋之煜只觉得原本的寒凉消失,又变得暖和起来。

“我最近每经过此处都觉得格外寒凉,有种阴森森的感觉,方才这感觉仍在,现在却觉得没了?”

宋之煜看不见煞气,只觉得之前此地阴恻恻的让人心里发毛,这一刻倒变得舒适自在。

“那边住的人是谁?”宋若臻看向荷花池不远的院子,里边聚着淡淡的死气。

“是大哥啊!”宋之煜担心地看着宋若臻,“五妹妹,你若是不舒服就先去屋子里休息吧?今天发生这么多事,你就别忙活了。”

他原本以为五妹妹真如表现如的这般洒脱,退婚也不曾放在心上,可如今连大哥住在哪都忘了,这还不是受了刺激?

“难怪有股淡淡的死气,原来是想自尽。”宋若臻喃喃自语,“不过还好,死气不浓,暂时死不了不用管。”

听见了的宋之煜:“!!!”

大哥想自尽!

五妹妹说暂时死不了不用管?!

我的天爷呀!

宋意桉在下人的搀扶下抵达了此地,眼见着自家妹妹仿佛要拆家的架势,不免诧异,妹妹刚在侯府大闹一场,几乎将侯府给拆了,这回来后又打算拆家?

“二哥,你最近可有新得什么物件?”

宋若臻打量着宋意桉,他印堂发黑,双眸隐约泛着一抹红,是有血光之灾的征兆。

明明方才见面时,他面相还不至于这般,短短片刻的功夫,竟又有了变化。


“你说的可是这手串?”

宋意桉取下手串递了过来,之前被衣袖所遮挡,宋若臻并未看见,此刻手串暴露在阳光下,一抹血色煞气萦绕开来。

“你不说我都快忘了,这手串还是林候送来的,如今婚事已退,手串也不该留着了。”

男子只以为自家妹妹是特意提醒自己,毕竟现在两家已经彻底没了关系,留着实在不妥。

“你说这手串是林之越送的?”

这东西沾了人血,煞气凝聚,乃是污秽之物,林之越特意寻了这东西来送人,还真是费了心思!

宋意桉点头,“上次林候来府里看你时送给我的,说是知晓我的喜好,花了不少银子特意买来的。”

“二哥若是喜欢手串,便带上我这一串吧,至于这‘宝贝’,还是还给林之越吧。”

宋若臻拿出另一个手串递了过去,自从她穿书之后,发觉跟随自己的随身空间倒是还在,以前制作的这些法器都在空间里,正巧派上大用场。

宋意桉接过手串,虽然看不见,触手却很温润,不似之前那块冰冰凉凉,说是从南海深处寻来的珠子,所以通体冰凉,反倒是这块温润的拿在手上更舒服。

“多谢妹妹。”

宋之煜眼见着一向对珠串要求极高的宋意桉将那不起眼的珠串戴在手上,换做以往,二哥定不会喜欢,如今看不见,反倒当成宝贝。

不过,这可是五妹妹的心意啊!

好珍贵!好想要!

宋若臻见宋意桉双目之间的红色渐渐褪去,悄然松了一口气,没想到一转头就对上自家三哥渴望的目光。

“???”

“三哥,这个给你。”

宋若臻取出一块玉佩递给宋之煜,最近家里这几个没一个太平的,还是带着护身符为好。

对方想出这么阴毒的招数,她也得将人找出来好好会一会!

……

林侯府。

随着宋若臻带着宋府所有人离开,林之越和秦霜霜的婚事也只能作罢。

因为,不光是酒席班子没了,就连主持的喜娘管家都跑了,婚事如何继续?

所有的宾客看尽一番笑话后纷纷离开,原本的恭贺也变成了嘲讽,饶是当着林之越的面所有收敛,背地里谁不说他一句负心薄幸?

宋姑娘这一番作为简直大快人心!

“侯爷,这可怎么办?”

秦霜霜看着空空荡荡的侯府府,原本华丽的院子已经被搬空,显得破败不堪。

林之越抬头看着没有瓦片的屋顶,艳阳高照,明晃晃地照得他头疼,气恼地抽出一旁的凳子坐下,恼声道:

“不慌,要不了多久宋若臻就会哭着来求我!

离开我,她根本嫁不出去,今天带走多少东西,他日我要她双倍送回来!”

然而,就在他说出这话时,椅子传出一道不堪重负的声响,啪嗒一声散了。

“哐当。”

林之越一屁股摔坐在地上,憋闷的怒气再也忍不住,一脚踹向旁边的桌子。

桌子应声而倒。

“该死的!”林之越憋着的怒气彻底爆发,咆哮的模样哪里还有往日的气度?

秦霜霜脸色难看,她想不明白宋若臻明明是个软包子,原本今天应当是她风风光光出嫁,宋若臻忍气吞声,就连今天夜里也只能独守空房。

可如今一切都和料想中不同,宋若臻就像换了个性子,难不成上辈子宋若臻之所以忍气吞声,是因为已经嫁给了林之越,别无他法所以才接纳了她。

如今她不想被压上一头,所以选择和宋若臻同一天成婚,导致她有了改嫁的心思?

糟了!

她如何不知道侯府现在就是一个空壳子,如果没有宋家的银两打点,林之越想升官岂不是很难?

“之越,你这都做了什么?”

林老太太愤怒的声音自外边传了过来。

“我之前就说过,你要娶霜霜我不阻拦,但怎么也得让若臻先过了门,她才是和你定下婚约之人!

这两年如果不是若臻细心照料我,打理整个侯府,哪里会有如今的风光?

现在倒好,侯府都被搬空了,全家都成了笑话!”

林之越低头,脸上带着愧意,“母亲,此事实在是宋若臻度量小,我又不是不娶她,不过是同时进门罢了,又不是让霜霜压她一头,可她竟当众退婚,让我下不来台,哪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气度?”

“这样的女人,如何能当得了侯府的当家主母?”

林老太太手中的拐杖重重地打在林之越身上,“现在就跟我去宋府道歉!”

“我不去!”林之越脸色铁青。

林老太太怒不可遏,“你不去是要彻底坏了侯府的名声,让人人都认定我们是忘恩负义之辈?”

“当年是秦家拒了你的提亲,我这才帮你去宋家求来这门亲事,如今你非要娶她,我也不拦着你,可你不能对不起宋家。

你刚打了胜仗,回来加官进爵就这般羞辱宋家,传出去我们林家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说着,林老太太嫌弃地看了一眼秦霜霜,想当初林之越就像是被迷了心窍一般痴恋她,最后被秦家狠狠羞辱了一番。

她眼见着自家儿子伤心欲绝,担心就此一蹶不振,这才去宋家求了这门亲事,没想到如今秦霜霜如今又愿意和他在一起,闹出这一番幺蛾子。

秦霜霜见状低下了头,心里倒不甚在意,将来侯府一切全都得听她的!

“你先出去。”林若兰冷声道。

秦霜霜一离开,林若兰恨铁不成钢道:“越儿,你真是糊涂啊!侯府本就只剩下一个空壳子,只有娶了臻儿,有宋家的填补才能保住侯府的风光。

退一步说,没有银子,你怎么让你的霜霜过上好日子?”

“只要你低个头,一切就能迎刃而解。”

林之越看着没有瓦片的屋顶,不免被说动了,“可今天闹成这样……”

“你放心,臻儿是个温软的性子,今天是被气过头了才会如此,只要你道个歉,好好哄一哄她便不会再计较。”

林若兰露出了笑容,“如果不是你今天太不给她面子,她未必会退婚,娶她回来,你不吃亏!”

“儿子知道了。”


宋府。

柳如烟悠悠转醒,待看见眼前的宋若臻后,连忙道:“臻儿,赵家真的退婚了?”

宋若臻点了点头,看着女子苍白的脸色,眼里闪过一丝不忍,“母亲,赵家既在这种时候选择退亲,可见并非二哥的良配,他们忘恩负义,我们又何必在乎这门亲事?

原本赵书婉就配不上二哥,我倒觉得退了亲才好,否则这样的姑娘娶回来,只怕将来也不得安宁。”

“我自是知道赵书婉配不上你二哥,想当初这门亲事我就不甚喜欢,只是你二哥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心仪的姑娘,既是两情相好,我也不想棒打鸳鸯。

如今你二哥双目失明,全城的大夫都来瞧过,说是治不好了,娘实在不忍心他接连受打击……”

“你爹至今下落不明,他要是知道他不在的时候,我没能照顾好你们……”

柳如烟说着又红了眼眶,最近府里多灾多难,事情一出接着一出,她谁都没能照顾好。

宋若臻明白柳如烟的苦楚,身为女主全家的对照组,宋家的气运彻底被夺走,自然是越来越差,人人都觉得女主一家扶摇直上,又怎么能体会到宋家的血泪史?

“娘,你别担心,二哥是个通透之人,虽然知晓此事难免受挫,但他不会自暴自弃,我和二哥聊过,他说他能看得开,只是担心你的身子。”

她拉着柳如烟的手,“娘,二哥的眼睛我有法子治,你别担心,赵家有眼无珠,趁着这种时候落井下石,我们便趁着这机会断了这门亲,往后有他们后悔的!”

柳如烟微怔,激动地拉着她的手,“你说真的?有法子治?”

“没错,娘就放心吧,二哥将来定会找到真心相待的姑娘,绝非这等趋炎附势之辈,便是等二哥眼睛治好了,他们想回头也断然不可给他们机会!”

宋若臻点头,又道:“对了,姨娘劝你请来的那位风水大师叫什么名字?如今可还在皇城?”

“你说云水大师?听说他最近被你姨娘请了回去,正住在府上,你怎么会问起此事?”柳如烟疑惑,臻儿对这些向来不感兴趣。

“我就好奇问问,他不是说将荷花池填上后就能化险为夷吗?如今看来并没有效果,便想问问是怎么一回事。”

柳如烟露出了迟疑之色,“说的也是,我正是担心你的婚事会受到影响才会赶忙将荷花池填上,没想到还是没能顺利,莫不是填的时间晚了?”

“什么晚了,这江湖术士就是故意骗人罢了。”

姜九笙嗤笑一声,什么天水大师?待她找到后,就教他好好做人!

收人钱财,坏人风水,这种人简直无耻至极!

正在两人交谈间,丫环急匆匆地前来汇报,“夫人,小姐,林老太太和林候来了。”

此话一出,柳如烟脸色铁青,“事到如今,他们还来做什么?”

“林老太太说是来道歉的,还望夫人能见他们一面。”

柳如烟敛下眸子,迟疑了一瞬看向宋若臻,“臻儿,你是怎么想的?林老太太带着林候此刻登门致歉,想必是回心转意了,若是林候还想再娶你……”

“我不会嫁。”

不等柳如烟话说完,宋若臻就打断了她的话。

“娘,你或许不知,林候之前就一直心仪秦霜霜,两年前是因为秦霜霜拒了亲事这才来求娶我。

如今林候打了胜仗回来,秦霜霜改变心意,他只是碍于名声这才勉强娶我,否则今日迎娶的肯定只有秦霜霜一人。

我尚未嫁给他,他便当着那么多宾客的面,不留情面地欺辱我,我若真嫁了过去,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什么?”柳如烟震惊地瞪大眼睛,“竟然还有这种事?”

宋若臻点头,林之越是真喜欢秦霜霜,即便两年前惨遭拒绝也没有说过她半点不好,更是处处护着她,生怕她被人坏了名声,故而知晓此事的人并不多。

“可恶!他们竟然这样骗人,当我女儿是什么?”柳如烟怒不可遏,“不嫁了!我没想到林候会是这等卑鄙无耻之徒,白白耽误你两年,都是爹娘之前瞎了眼,竟会觉得他是可托付之人!”

“臻儿,是娘对不起你。”

宋若臻鲜少见到柳如烟这般模样,她一向是温柔如水的性子,如今这般盛怒是为了她,心头亦是一暖。

“娘没有对不起我,我如今能有机会住在府上多陪陪娘亲,我高兴着呢。”

至于嫁人什么的,哪有孤身一人逍遥自在?放着宋府悠哉地日子不过,去林侯府花银子看人双宿双飞?这种事情傻子才干!

柳如烟拉起宋若臻的手,“走,娘带你去会会他们,什么林候,我们宋家不稀罕!”

随着母女二人走到前厅,林老太太眸光一亮,快步走上前,道:“宋夫人,今日之事实在是越儿太荒唐,我已经狠狠训斥过他,特意来致歉,还望你们消消气。”

“林老夫人,婚约已经作废,我们两家也再无关系,就不必多言了,请回吧。”

柳如烟冷着一张脸,想当初林老夫人就是这般好声好气地帮林之越提亲,她觉得林老太太如此诚心,再加上多次许诺一定会好好待臻儿。

她想着臻儿去了侯府,有这样一位和善的婆母想必不会受委屈,不曾想竟落得这般结果。

见状,林若兰看了一眼林之越,催促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道歉?”

“臻儿是我看好的儿媳,我身体每况愈下,如果不是臻儿这两年的悉心照料,你回来时怕是只能见到我的一捧黄土,你竟然背着我如此欺负臻儿,你有没有良心?”

林若兰恨铁不成钢,“你要是眼里还有我这个母亲,今天就给我好好道歉,若是臻儿不可能原谅你,我便不认你这个儿子!”

“母亲!”林之越脸色难看,转头看向了宋若臻。

女子已经换上了一身常服,精致的五官虽不似白天那般美的明媚张扬,却更如出水芙蓉一般清丽出尘。

她温婉地站在柳如烟身侧,一双美目如盈盈秋水,让人忍不住地多看两眼。


两年前他娶不到挚爱而心灰意冷,知晓母亲为他定了一门亲事,他浑浑噩噩之下答应,甚至都没有多看她一眼,只觉得这种秀外慧中的大家闺秀大多古板胆怯,远不似霜霜那般娇俏可人,灵动撩人心弦。

偏此刻看见宋若臻,方才发觉她竟生的如此好看。

宋若臻见林之越定定地看着自己,心头一阵不满,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恨不能将这家伙的眼珠子抠下来。

看什么看!晦气!

“宋姑娘,今天之事是我不好,没有提早先知会你此事,我向你道歉。”林之越道。

宋若臻轻笑,“林候在我花轿即将进门时才知晓原来还有一位姑娘与我同时进门,今天更是当着那么多宾客的面口口声声说心里只有秦姑娘一人。

既然你们情投意合,我也愿意成全,何必还要跑这一趟?”

见女子说话带刺,林之越不悦地皱眉,他肯亲自来道歉已经给足了宋家面子,宋若臻在这种时候竟还在不依不挠,哪里有半点大家闺秀该有的气度?

“你说这话便还是在置气,今日我没告知你在前,的确是我不对,可你大闹一场,坏了这门亲事,让我成为皇城的笑话。

说来,你我已经算是扯平了,如今又何必还咄咄逼人?

你我婚约两年前就已经定下,我也没有悔婚的想法,只要你大度些接纳霜霜,我亦不会亏待你,你依旧是我林之越的夫人,不好吗?”

林之越语声冷硬,林老太太见状呵斥一声,“你怎么说话的?”

“臻儿,你不要和他一般计较,他在军营待久了,都是一群男人待在一起,说话不好听。”林若兰满脸笑容,“我和老侯爷是老来得子,难免骄纵了些,不过他本性不坏。”

林若兰上前一步,拉着宋若臻的手,苦口婆心道:“臻儿,这两年我一直将你当成亲生女儿,你是知晓的。

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便没有人能撼动你在侯府的地位,更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你!”

柳如烟看着眼前的双簧,若不是听臻儿说了一切真相,她只怕还真会相信,可如今知晓秦霜霜是被林之越放在心尖上的人,自然更不能让臻儿嫁过去。

人人都知晓姑娘家嫁过去,最盼望的便是有夫君疼,夫君心里另有其人,光靠婆母疼有什么用?

林老太太年纪已经不小,身体又不好,谁知道还能撑得住几年?更别说一旦那秦霜霜有了孩子,林老太太心意还能不变?

“如此说来,林候是觉得只错在没有提前告知?而不是你根本就不该娶秦姑娘?”柳如烟冷着一张脸,“我宋家的女儿只能是唯一的正妻,绝不接受什么平妻!”

“这如何能行?”林之越下意识反驳,正欲接着说便被林若兰一个眼神制止了。

“今日的确是我们处事不周,臻儿若是不喜欢,不如就让秦霜霜做妾如何?你为妻她为妾,不论如何她都越不到你的头上来。”

林若兰眼里尽是慈爱,“你也知道今天事情闹得这么大,若就此让她回去,只怕她以后不论找哪个夫家都会被人嫌弃。

我知道你一向善良大度,定是不忍心,待她进了府,我让她离你远远的,这辈子都没机会越了你可好?”

宋若臻见林若兰说话滴水不漏,看似处处都在宽慰她,实则一心都在为她儿子考量,不光要让秦霜霜进门,还要她忍气吞声,好话说了个遍,事情是一点也不做啊!

“林候也这么觉得?”宋若臻问道。

比起老狐狸一般的林若兰,还是林之越更好对付。

果不其然,林之越铁青着脸道:“只要你愿意和霜霜和平共处,不针对她,我亦不会亏待你。”

“如此说来,我进了侯府还得处处哄着她,方才能得到侯爷的不亏待?”宋若臻嗤笑,“这般恩赐,只怕我无福消受,还是算了吧。”

“本侯已经让步了,你还想如何?霜霜我是一定要娶的,你别太过分了!”

宋若臻抬手,“林候不必如此生气,我这人一向有成人之美,虽然她两年前因心悦三皇子才拒绝了你,但如今她肯浪子回头亦是你好不容易盼来的,我也为你高兴。

既是心上人,怎能委屈了她?自然要奉为正妻,我知晓林候做事一向坦荡,林老夫人也将我当成亲生女儿看待,想必也不愿亏欠我。

只希望侯府将我这两年的付出折成银子还给我,好聚好散,我亦不会有半句怨言。”

此话一出,林若兰和林之越愣住了。

他们今晚的目的是为了让宋若臻回心转意,然后将今天从侯府搬走的东西全都送回去,最后再多添置点东西,此刻怎么说着说着莫名其妙又欠下一笔账?

宋若臻两年的付出,若是折成银子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臻儿说的是,林候既觅得良缘,我们便道一声恭喜,想必如今朝堂上人人称赞的的林候也不是没有良心的人,折成银子送来便好聚好散吧。”

柳如烟眼见着自家一向温婉的女儿仿佛一天之内长大成人,面对林若兰的计策不为所动,干脆利落地解决一切,心酸的同时又忍不住高兴。

“宋若臻,你当真要这么做?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已经年过二十,若婚事就此作罢,想再嫁人可不容易!”

林之越眉头紧锁,他始终不相信宋若臻真能甘心和他退婚。

“当真。”宋若臻云淡风轻地应了下来,拿出今日从宋意桉手中摘下的手串递过去,“这手串还你,连带着你之前送我的东西,稍后我会让人送回侯府。”

林之越认出手中的镯子正是他送给宋意桉的,皱起了眉,“不必如此。”

“收着吧,我做事一向干脆,不喜欢藕断丝连。”

宋若臻观察着林之越的反应,见他只是气恼,似乎并不知晓这手串的意义,不免疑惑,难不成是巧合?又或者……这镯子根本不是他特意选的,而是别人给他的。

“这手串应当也是秦姑娘所选吧?她还真是厉害,不光了解侯爷的喜好,连我二哥的喜好都如此了解。”


“她自然是善良大度的,她是秦家的小姐,出身并不比你低,却因为我愿意接纳你,可你心胸狭隘,半点也比不上她,也受不起她的心意!”

林之越一把拿过珠串,戴在了自己手上。

宋若臻挑眉,破案了,果然是秦双双!

“宋夫人,此事要三思啊!”

林若兰急了,她这两年花着宋家的银子,过得不知道多畅快,出门也是人人羡慕,锦衣玉食的日子过惯了,哪里还愿意过之前的苦日子?

一旦宋若臻不嫁,侯府空空荡荡,别说是锦衣玉食了,根本是入不敷出,就连身边伺候之人的银子都付不出来。

“我们两家关系如此和睦,怎么能因为这一桩小事就断了关系?越儿尚且年轻,只是一直鬼迷心窍,时间久了定会知晓臻儿才是良配。”

柳如烟拂开林若兰的手,“不必了,我的女儿不必苦苦等人回头,婚约此作罢,你我都是体面人,好聚好散吧。

侯爷也是痴情之人,我们当长辈的何不成全了他?这也是皇城的一段佳话。”

“来人,送客。”

在柳如烟的驱赶下,林若兰和林之越只能离开。

“她儿子都铁了心要娶那秦霜霜,她还口口声声说三思,我之前竟没看出来林侯府有这么多花花肠子!”

柳如烟越想越气,若不是碍着宋家的体面,她都得大棒子直接将人赶出去。

“想当初林之越来求娶的时候态度何等谦逊,如今立了功便自视甚高,我瞧着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幸好你没嫁过去,否则真是毁了你一辈子!”

“娘,犯不着为了这种人置气,人在做天在看,背信弃义之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宋若臻眼底闪过一抹玩味,她方才就注意到随着他们退婚,林之越的气运已经受到了影响。

原本她穿过来之后并不想和男女主有太多的牵扯,毕竟作为惨死的炮灰,接近男女主势必会变得不幸,可就如今的种种来看,不是她躲着就行,分明是秦霜霜一直紧盯着他们。

选这种东西送给她二哥,又让人在他们家的荷花池埋下影响气运的东西……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都欺负上门来了,她绝不会忍气吞声!

直到回了屋子,宋若臻这才觉得浑身疲惫,刚穿书就发生了这么多事,等她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就该去找人算账了。

“我听说方才林候来道歉了,结果小姐还不肯原谅,也不知道端的什么架子,现在林候走了,小姐岂不是嫁不出去了?”佩兰抱怨着出声。

“佩兰,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今天林候和那秦霜霜欺负小姐都欺负到头上来了,这口气怎么能忍得下去?

我们小姐可是名门闺秀,之前皇城多少公子求娶?如今成婚当日就和平妻一起进门,分明是羞辱!”

沉香气恼到不行,一心为宋若臻鸣不平,“那什么秦霜霜分明是个狐媚子,我听她的下人说早在侯爷仍在边关时,她就已经缠上侯爷了。

此次侯爷是带着她一起回来的的,说什么秦家的千金,我看是连脸皮子都不要了!”

“那又有怎么办法?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是常事,侯爷如今刚立了功,那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

若不是早先就定下了婚事,只怕小姐还轮不上呢,况且那秦姑娘也是秦家的小姐,身份也不差,小姐若是忍了,皇城谁不得夸赞一句大度?

现在这么一闹,明天皇城不都得传小姐善妒?只怕是更嫁不出去了。”

佩兰撇了撇嘴,不以为意,“我看你就是傻,到现在都没掂量清楚情况,老爷失踪,大公子和二公子都出了事,小姐如今怎能和以往比?”

宋若臻听着外边的对话,眼里闪过一抹冷色,今天发生了太多事,她一时之间都没能顾得上收拾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刚穿来时就听见这丫环的冷嘲热讽,作为她的贴身婢女,口口声声帮着别人说话,真是有本事!

“啪!”

宋若臻推开房门阔步走出,抬手一巴掌就扇在佩兰脸上!

“谁给你的胆子?主子的事轮得到你来置喙?”

沉香见宋若臻动了怒,连忙道:“小姐,你别生气,佩兰一向喜欢胡言乱语。”

佩兰捂着被打的脸,眼里满是震惊,却也不慌张,反正小姐一贯是温柔的性子也不喜欢计较,就算真的犯了错,最多也不过罚几天的月银。

“小姐,奴婢也是为了你好,林候是个好夫婿,你拒绝了就再也没机会了,奴婢是担心你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佩兰,你也跟了我不少年了,之前我一直不知道你如此大度,如今你年纪也不小了,我就为你定一门亲事。”

宋若臻嗤笑一声,眉眼舒展,“柳家的管家就不错,你去给他当个妾侍,以你的身份能嫁给他也算高嫁了,不会委屈你。”

此话一出,佩兰瞬间变了脸色,“小姐,这怎么能行?柳管家已经娶了亲,还有两房妾侍……”

“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常事,这话不是你自己说的吗?你这么大度定是不介意的,况且柳管家本就是柳家的家生子,在柳家地位不低。

你嫁过去了,只要伺候好他和他的夫人,吃穿用度都不会少了你的,别的姑娘喜欢拈酸吃醋,可你不会,岂不是正好?”

佩兰连忙跪下去,“小姐,奴婢错了,奴婢不想嫁……”

“啪!”

宋若臻一巴掌赏了过去,眼神冷如冰刃,“你倒真是长本事了,平日里我待你好点儿便分不清东南西北,我定下的事有你就拒绝的份?”

“小姐,奴婢对你忠心耿耿啊,你怎么能这么对奴婢?”

佩兰哭的那叫一个委屈,却被宋若臻一手扼住了下巴,“平日里你小偷小摸的伎俩我懒得和你计较,如今胆子愈发大了,背着我收秦霜霜的银子,谁给你的胆子?”

“小姐,我没有!我对小姐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啊!”佩兰惊恐地瞪大眼睛,心头满是骇然,她明明瞒的很好,小姐怎么会知道?


沉香惊呆了,“小姐,这会不会有误会?”

“你瞧瞧她这一身,和秦霜霜的下人穿着同款料子,知道的你是我丫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她的丫环!”

宋若臻眼神冰冷,之前看书时她就知晓此事,秦霜霜之所以会对原主的事了如指掌,是早就在她身边安插了人。

仔细想想,佩兰正是她的“好姨母”为她精心挑选的丫环。

除此之外,她自穿过来就仔细检查了身体,发觉很是健康,并无任何问题,可原主嫁给林候之后不过两年就香消玉殒了。

之前看书时没想过这些,只觉得是不得夫君宠爱,又为整个侯府操劳成疾,如今想着在这恶毒的手段以及身边的佩兰,只怕这死因有的是蹊跷,根本不是原主身子弱,而是有人不想她活着!

这种腌臜的东西,自然要尽快解决!

“来人,将佩兰送到柳家去!”宋若臻一抬手,直接让人捂住佩兰的嘴送了回去。

“小姐,佩兰真被秦霜霜收买了?那秦霜霜不是刚回来吗?她怎么就能收买佩兰?”

沉香眼里满是难以置信,细想之下更是觉得可怕,那秦霜霜看起来柔柔弱弱,竟有这么厉害的手段?

“你觉得我在胡言乱语?”宋若臻轻笑着反问,她知晓沉香对原主忠心耿耿,可惜最后也没能落得个好下场,反倒是佩兰成了秦霜霜的人,日子过得不错。

沉香摇头,气愤不已,“我就说她今天说话格外气人,口口声声都在帮着林侯府,可奴婢实在想不明白,如果被秦霜霜收买了,那不应该想着法的让小姐别嫁过去吗?

为何现在不嫁过去,他们反倒着急了?”

“因为他们舍不得我们宋家的银子,林侯府今日的情况你也看见了,账上根本没有银子,秦霜霜虽然是秦家的姑娘,但秦夫人是续弦,她在家族没那么受看重。

如今她嫁给林候,嫁妆定是不多,林之越更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扬言一心报效朝廷,不愿接受皇上赏赐的金银财宝,博了个两袖清风的好名声。

名声在外固然好听,可要过日子自然处处都得使银子,便将算盘打在了我身上,认定我只能吃下这哑巴亏。”

随着宋若臻将真相说出来,沉香只觉得头皮发麻,“小姐,幸好你没有嫁过去,林候简直吃人不吐骨头啊!他这般无耻,今天态度还如此嚣张,这种人也配成为朝廷新贵?”

“不慌,我这不是没嫁吗?”宋若臻拍了拍沉香,淡笑道。

“小姐,佩兰做出这种背主忘恩的事,就这样将她送去嫁人岂不是便宜了她?”沉香咽不下这口气,他们自小陪小姐一起长大的,怎能因为一点银子就背叛小姐?

“她既已被收买,就算将她打一顿发卖了也会被柳家或秦霜霜给买回去,到时候再被人添油加醋任意抹黑,只会坐实了我善妒刻薄的名声。

如今家里正是多事之秋,多少双眼睛盯着,倒不如将她送回柳家,柳管家那位夫人可不是个好相处的性子,用不着我们出手,她有的是苦头吃!”

宋若臻眼里闪过一抹冷色,姨母特意将佩兰送到她身边,如今她就完好无损地将人送回去!

况且,说起柳家这位管家可就有意思了,旁人不知道,她却清楚此人之所以能在如此年纪就成为柳家的管家,不是因为他能力出众,而是因为这其中有一段秘密。

姨母接二连三的针对他们,原主一家的悲剧可有她不少功劳,如今她来的,都是要还回去的!

“对了,把她的东西收一收,再加上我这份贺礼,一起送过去!”

“记住了,这东西交到佩兰的手上,不要打开。”

沉香正好奇里边有什么,听见自家小姐的话连忙将打消了念头,只觉得小姐的模样分外严肃,不敢造次。

明明是熟悉的小姐,可不知为何今天觉得小姐就像是变了个人,以往佩兰也做了不少错事,她早就看不下去劝了小姐好几次,可小姐都看在姨母的面子上没有计较,久而久之她便再也不提了。

今日这般……倒是痛快!

次日,宋若臻起了个大早,本打算先去找那云水大师算账,没想到有人更早。

“妹妹啊,昨天的事我都听说了,瞧瞧这事闹得,整个皇城都传遍了,虽说林候同时迎娶秦家姑娘不妥,可若臻在侯府门前直接退婚,实在太出格了,这让侯府的脸面往哪儿搁?

如今人人都在说若臻善妒,没有容人之量,坏了名声以后可如何是好?”

柳飞燕一脸担忧,苦口婆心地劝道:“我听说昨天林老夫人和侯爷一同来道歉了,这两年你们一直相处得很好,何必因为这一桩小事闹得不愉快?

林候这样的乘龙快婿,多少人家眼红,若臻倒好,将这泼天的富贵拱手送了出去,岂不是傻?”

“妹妹,这件事就别说了,那林候早有心上人,就算臻儿嫁过去也得不到重视,既然已经闹到了这般,便退婚算了。”

柳如烟摆了摆手,她彻夜难眠,想了一整夜,倒是不后悔毁了这门亲事,只是为臻儿感到不甘。

平白因为林候蹉跎了两年,耽搁了最好的时光,也怪她这个当母亲的看走了眼,竟会觉得林侯府是个好归宿。

见柳如烟不为所动,柳飞燕不免意外,“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我这可都是为了若臻好啊,错过这门亲事,以后她可怎么办?

她年纪小,糊涂分不清也就罢了,可你不能糊涂,得为她好好考虑啊。”

“姨母不必多费唇舌,我是不会嫁到侯府去的。”宋若臻走了过来,冷声道。

柳飞燕一见宋若臻立即露出亲切之态,“若臻你来得正好,姨母是真心为你着想,女儿家终究是要嫁人的,这两年你一直为侯府操持,人人都认定了你是林候夫人,现在婚约没了,只怕也没人要你。

倒不如忍一忍将这口气咽下去,有林老夫人为你撑腰,不也照样过得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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