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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你一人之下后续+完结完整阅读

主角 祝阳宋玄

总裁刑上香

宋玄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他的本名叫宋宣,是宋家的庶子。宋老爷出身世家,本是京中尚书,被贬衡阳城,家中妻妾成群,宋宣的母亲只是一个歌女,自然得不到他的喜爱。若仅...许你一人之下后续+完结最新章节由本站网友搜集并发布,许你一人之下后续+完结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到本站你能找到更多好看的小说,包括全本的和正在连载中的.如果

刑上香 著  祝阳宋玄  29.04 千字发布时间:2025-06-21 15:5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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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玄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他的本名叫宋宣,是宋家的庶子。宋老爷出身世家,本是京中尚书,被贬衡阳城,家中妻妾成群,宋宣的母亲只是一个歌女,自然得不到他的喜爱。若仅...许你一人之下后续+完结最新章节由本站网友搜集并发布,许你一人之下后续+完结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到本站你能找到更多好看的小说,包括全本的和正在连载中的.如果

许你一人之下后续+完结完整阅读节选在线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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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你一人之下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宋玄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他的本名叫宋宣,是宋家的庶子。

宋老爷出身世家,本是京中尚书,被贬衡阳城,家中妻妾成群,宋宣的母亲只是一个歌女,自然得不到他的喜爱。

若仅仅是这样,其实宋宣也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庶子,一生最大的烦恼大概也就是嫡庶之别、抑郁不得志。

可宋宣偏偏能阅人记忆。

他初生不久时,尚不能控制自己这项能力,只要别人触碰于他,他就会不自觉地接受旁人的记忆。

那些记忆大都来自他的生母、照顾他的丫头、奶娘。

甚至在五岁以前,他的记忆都是混乱不堪的,时而以为自己是女孩儿,时而以为自己是男孩儿,说出来的话也错漏百出,是以大多数人都把他当作傻子来瞧。

宋宣的生母原本就不受宋老爷的待见,又见儿子疯疯傻傻,日日以泪洗面,最终被一场风寒夺去了性命。

或许是生母离世的悲痛刺激了宋宣,六岁以后他的神智渐长,慢慢可以分清来自旁人的片段和自己经历的记忆,明白了自己是个男孩,学会了像旁人一样的行止。

但是事情却变得更糟糕了。

宋宣虽然还不能明确描述出自己如何阅人记忆,却也不会隐藏自己的能力。

一个经常能说出别人的秘密的孩子,显然是可怖的。

没有人希望自己没有秘密。

府里的人虽不明白宋宣的能力,却个个都觉得他怪异,便都远离了他,包括一手将他带大的几个丫头婆子。

不得不庆幸的是,宋宣的父亲和嫡母几乎从未与他有过皮肤接触了,所以他们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这个庶子有何不同,对府内仆役的传闻也只当是夸大其词。

嫡母虽不曾苛待他,但也半分没有关注过他。

就这样,在众人避之不及的情况下,宋宣在宋府仿佛透明人一样长到了十岁。

在府内嫡庶公子都已经开蒙读书的年纪,似乎没有人想起来,这府里还有一个已经十岁的宋宣。

宋宣不在意别人的排斥,他自己跟自己玩,爬树,斗虫,捉鱼,倒也从未惹出什么乱子来。

也就是那时,宋宣遇见了府里的表少爷。

那是一个六岁的孩子,养在宋府的偏院里。

宋宣头一回翻墙过去,是想去摘偏院树上的李子,一低头,却瞧见树下有一个白色的,毛茸茸的小团子。

他以为是猫狗,跳下去一看,才发现是一个披着雪白狐裘的孩子。

明明刚入秋,这孩子却把自己裹成了一只胖乎乎的小白猫。

那小团子窝在一个小号的木制轮椅里,瞪着一双大眼睛,茫茫然地盯着他。

“吃吗?”宋宣将李子递给小团子,小团子高高兴兴地接过去,刚咬了一口,脸就皱成了一团:“好酸。”

宋宣忍不住笑了起来:“过阵子李子就熟透了,到时候给你摘甜的。”

从此宋宣成了这偏院的常客。

这是一个奇怪的院子,四周都修着高高的墙院,与宋府仅有一扇拱门可以进出,有四五个仆人伺候着,却个个都像是哑巴,能不出门尽量不出门。

若不是宋宣翻墙的本事了得,根本不会知道这样一个院子的存在。

宋宣第一次遇到肯同他玩的人,只是小团子体弱的很,连一点秋风都吹不得。

他主动想法子陪小团子玩,他给小团子摘李偷桃,捕鸟、捉蛐蛐儿,甚至翻墙出府给小团子买糖人,再悄悄送到小团子面前,看着小团子的脸上露出甜甜的笑来,一声一声地喊他“宣哥哥”。

小团子从不害怕宋宣的奇异之处,反而成为了两个人之间独特的游戏。

“宣哥哥,猜猜我今天看见什么了?”

“蛐蛐儿?不对。”

“小鸟?不对不对。”

“我知道了,是猫对不对?”宋宣笑眯眯地说出正确答案,意料之中地看到了小团子灿烂的笑脸。

“对啦!宣哥哥真厉害!”小团子高兴地跳了起来,却又很快的被宋宣按回椅子里。

宋宣说:“高兴归高兴,不许蹦,别再像上次一样摔了。”

小团子瘪了瘪嘴,但又忍不住笑了:“都听宣哥哥的。”

小团子是宋宣的第一个朋友,和他在一起的那一年,也是他最快乐的时光。

后来嫡母发现了这件事,她第一次找宋宣单独谈话。

她对宋宣说:“日后不要再接近别院了,那里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宋宣盯着宋夫人问:“为何?”

宋夫人只拿他当孩子哄:“表少爷心思郁结,身体虚弱,大夫说他不适合见客,你过去反而要他难受。”

哪里想到,宋宣早就看过了小团子的所有记忆,知道小团子从有记忆起就在那院子里,没见过任何外人,孤单的让人心疼。

这下宋宣根本不可能被宋夫人的几句话劝服,反而反驳道:“他既无亲人关照,又无朋友陪伴,只有几个哑巴似的仆人,岂有不郁结于心的道理?母亲作为亲人不想着如何让他开心些,怎么还要将我也从他的身边赶走呢?”

宋夫人没想到宋宣竟说出这番话来,顿时大惊失色,联想到府中下人说这孩子怪异的传言,更是觉得宋宣不同寻常,下定决心不肯让他再接近别院,甚至将宋宣也关了小半个月。

宋宣这才晓得,自己根本没有跟宋夫人讲道理的权利。从此他假装乖巧,对别院失去了兴趣,等到宋夫人将那些监视他的人撤了,又悄悄的去找小团子玩。

小团子足有一个月没有见过他,刚一见他就吧嗒吧嗒掉眼泪。

“我以为宣哥哥也不要我了。”

宋宣一阵心疼:“宣哥哥怎么会不要你?”

小团子委委屈屈地说:“奶娘就是这样的,忽然有一天就走了,不要我了。”

宋宣哪里被人这样需要过,一时之间连心肠都化了,又是哄又是骗的,好不容易才让小团子又笑了起来。

那时还是个孩子的宋宣想,嫡母一定是因为讨厌小团子,才让小团子一个人住在这里的。

反正嫡母也不喜欢他,等他长大了,就跟小团子一起出去住,他要把这个软绵绵小团子当亲弟弟养起来。

宋宣有了这样一个愿望,便开始去家学门口偷听自己的兄弟们上课,开始读书识字学算术,为的就是等自己长大了,能在外面赚钱。

他也跟小团子私下商量好了,他们学会了避开大人的耳目见面,只是这样终究不比从前,每次宋宣都是匆匆的来,匆匆的去。

然而这种偷偷摸摸的见面反而让两个孩子的感情更好了。

有一回宋宣听小团子委委屈屈地说:“宣哥哥,今天我偷听他们说话,他们说,我活不过十二岁。”

宋宣心头一紧,皱着眉说:“他们都是胡说八道,你不要信。”

小团子一下一下揪着衣角:“可是,大夫也说……”

“你听他们的还是听我的,”宋宣板起了脸。“他们知道你今天看到了蛐蛐还是小鸟吗?他们能猜到你把宝贝都藏在哪吗?”

“不能,他们都不能!”小团子的眼睛倏忽亮了起来。

宋宣这才蹲下身子来,认真的说:“没有人能够知道别人的未来,我不能,那些大夫也不能。所以,只要你努力,一定能活很久很久的。我也会好好的照顾你,让你长命百岁。”

小团子一下高兴起来了:“我相信宣哥哥,宣哥哥说我能长命百岁,那我一定就能活很久很久!”

“宣哥哥也要跟我一起活很久很久!”

宋宣问他:“咱们俩都活那么久做什么?”

小团子说:“我们活的很久很久,宣哥哥就能带我出去玩了,带我去看山上的老虎,看街上的师傅吞剑吐火了。”

这都是宋宣给小团子讲的故事,有的是真,有的是假,哄小孩子开心的。

可小团子当真了,宋宣也将这话真真切切地放进了心里。

“好,等你再长大一些,哥哥就带你出去看老虎、看变戏法、看灯笼,你想去哪里玩,我就带你去哪里。”

谁也没想到,在这宋府里头,两个孤孤单单、无依无靠的孩子,成了彼此最珍重的亲人。

宋宣本以为他们就会这样一直下去,等到他长大,等到小团子长大,他一定会想法子让他们两个成为名正言顺的兄弟俩,他一定会好好的照顾小团子,带他四处游历,见识这四方墙以外的世界。

但谁也没想到变故会来的这样快。

宋宣十二岁那年,宋家不知何故触怒龙颜,一夜凋敝,男充军女为奴,官兵闯入府中那一日,哭声震天。

仿佛没有人注意到庶子中少了一个宋宣。

宋宣被提着衣领,在半空中不断地挣扎着:“你放我回去,我要去救……”

他要去救他的小团子。

这群官兵这么凶,他一定害怕了。

“不必了,谁有事,少爷都不会有事。”

宋宣一抬头,才看到那人的脸,正是平日里照顾小团子、一言不发的冷面仆人之一。

宋宣瞪大了眼睛:“你是——”

那仆人见已经到了郊外,便冷冷地将他丢到一边:“主子知道你待少爷不薄,这才留你一条小命,宋家这会是起不来了,你自己寻条生路去吧。”

宋宣忽得反应过来,他口中的少爷就是小团子。

“那……我要到哪去找他?”宋宣皱起了眉。“我答应他,等他长大了就带他去玩……”

那仆人顿了顿,低声说:“不必了。”

“什么?”

“少爷的身份,不是你这等人能够攀附的。”仆人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说:“况且少爷……活不过十二岁,如今少爷已经回到父母身边,他们自会好好照顾少爷。你如今可是一个本该充军的罪人,跑到少爷面前做什么?”

宋宣愣在了原地。

“……你便将这些事都忘了吧。”那仆人冷冷的说。

宋宣的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了,眼见那仆人纵马远去,旷然天地间,竟只留下他一个人。

打那天起,世上便没了宋宣,只剩下了那个招摇撞骗的宋玄。


宋玄问他:“你真的不信吗?”

“我不信,”

姬云羲笑了起来。

他说:“在我苦难之时,没有菩萨现身,在我无依无靠之时,也不曾有神明拯救。“

“我是个生而不祥的废人,一路活下来靠着的不是行善积德,而是见神杀神,遇佛杀佛。就算是九天之上真有什么东西俯瞰着众生,也跟我没有关系。”

宋玄闻言,忍不住将手搭在他的肩上,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却发觉什么话在姬云羲的面前似乎都太过于无力。

姬云羲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只说:“宋玄,你是能看见未来的人。我不知道我将来是不是死的很惨,如果我未来被凿成肉糜,化做飞灰,那也无关神佛,是我咎由自取。”

“我生来就是尘土,最终也归于尘土,这才叫做天经地义。”

说这话的时候,姬云羲一直都在笑着。

是那种如天山积雪、冬湖浮冰一样冰冷的笑容。

他的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怨怼和恶意,只有陈年不化的寒冷,让宋玄忍不住握住了他的手。

宋玄紧紧地攥着他,仿佛下一刻这个人就会如他所言消失在眼前。

“不会的,”宋玄说。“你会长命百岁的。”

这是宋玄最常说的一句谎言了。

这次却是他说的最真实的一刻。

他说:“姬云羲,我是通晓天机,能算天命之人,我知道,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在姬云羲的眼里,他却和当年那个人重叠在了一起。

他颤了颤,最终还是问:“宋玄,你……真的能通晓天数吗?”

宋玄笑着说:“对,我生来就能知晓别人的命数。”

“所以……姬云羲,相信我。”

姬云羲却没有听到这句话。

他那微微提起的心,最终还是归于一片死寂。

生来就能知晓别人的命数……

他清晰的记得那人跟他说过的话。

“没有人能够知道别人的未来,我不能,那些大夫也不能。”

也是,那个人已经死了。

又怎么会跟生来能掐会算的宋玄是同一个人呢。

打从五蕴寺高僧飞升以后,半个城似乎都在议论这件事。

他们未必都是什么虔诚的信徒,却个个兴高采烈,为自己见证了奇迹般的一幕兴奋不已。

连带着宋玄的生意都受了些影响。

大家相信五蕴寺是佛光普照之地,相信那里面都是得道高僧,能通鬼神,像是宋玄这样的算命先生自然也就无人问津了。

只有白小桃没事来摊子面前逛逛,还给他拉几个客人过来。

那些客人也同白小桃是一路货色,个个都是冲着宋玄的脸皮来的,什么命数卦象统统都不放在心上,只顾盯着宋玄的脸发呆。

若是碰巧姬云羲也在,那大概连口水都能流下几寸。

宋玄也觉得好笑,便同白小桃私下说:“我这儿少算几卦,也不至于揭不开锅,何必辛苦你拉人来。”

白小桃却揪着头发懊恼:“我们家生意谈完了,也快要离开这望川城了,对先生能多看一眼是一眼,能多帮衬一些是一些吧。”

她说的丧气,不知道还以为是即将入土的遗言。

宋玄便笑着劝她:“回家是好事,姑娘应当高兴些。”

白小桃的嘴角早就垮了下来,眉宇间带着说不出的郁郁:“高兴什么,等回了家,我就也该绣嫁妆相看夫君了。待到嫁了人,就更别想四处相看美人了。”

说着,她忍不住挥了挥手,好像要将恼人的事情全都给扫开似的,又恢复了兴致盎然的模样:“对了,宋先生,我临行前想去五蕴寺,为家人求两道护符,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同行?”


只是这次宋玄心头总有一种莫名的怪异感。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可以读人记忆,所以他的感觉总是莫名灵验。

他见过的骗局太多,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也没必要真的看透拆穿。

只是这次的事情,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诡异感。

尤其是在这香火缭绕的寺庙,原本应该让人感到安心的地方,宋玄却有一种难以遏制的焦虑感。

“这次……”宋玄刚一开口,却忽得被一声嚎啕打断了。

此时天色正近黄昏,山上四处都是参天大树,倒这哭声倒有些渗人了。

姬云羲反应比宋玄要快得多,那把轻薄的匕首再一次出现在他的手中,警惕地注视着哭声传出来的方向。

那哭声凄厉而响亮,不似寻常人的哭嚎,甚至带了些诡异的腔调,在这树林里萦绕着。

两人在原地戒备了半晌,也没有见到下一步的异动。

宋玄对着姬云羲做了一个口型:“去看看。”

姬云羲点了点头,两人蹑手蹑脚地往哭声的源头前行。

剥开重重枝叶,宋玄终于看到了那个正在嚎哭的人。

那是一个穿着僧袍的孩子。

他正跪在一个小小的土包前,脸涨红发紫,眼泪淌的凶猛,哭声也凄厉无比,仿佛是野兽的嚎啕,每一声似乎都要将心肺都哭出来似的。

宋玄凝神细视了半晌,忽得认出了这孩子哭到红肿的脸:“觉远……小师父?”

这孩子正是那个当初在客栈门前,被二狗咬了一口的小和尚。

宋玄靠算命相面生意吃饭的,记个人脸还是不会出错的。

听说觉远是个哑巴,也难怪他的哭声与常人不同了。

觉远见来了两个生人,立时停止了嚎哭,只是还在一下一下颤抖着抽泣。

他有一双圆而亮的大眼睛,嵌在那双面黄肌瘦的脸上,就显得愈发明显,盯着宋玄的眼神也异常的警觉。

宋玄蹲下身,犹豫了半晌,才开口询问:“小师父……是有什么心事吗?”

觉远立时后退了一步,张了张嘴,却只发出了一阵短促的“啊啊”声。

宋玄这才发现,觉远是没有舌头的。

姬云羲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只淡淡地说:“算了吧,这是个哑巴。”

“算了吧,这是个哑巴。”

宋玄听了姬云羲的话,又见那觉远小师父闪烁回避的神色,颇有些犹豫,只是还没站起身来。

却不想觉远听了这一句,忽得大步冲了上来。

他一手抓住了宋玄的衣角,一手快速地笔画着,嘴里不断发出“啊啊啊啊”的声音,眼泪好像决了堤的河水,再一次倾泻出来。

宋玄被觉远的举动吓了一跳,却意识到了什么:“小师父……是有话想对我说吗?”

觉远大声嚎哭着,用力地点着头,比划的动作更快了,却在宋玄的目光中意识到,没有人能够听懂自己在说什么。

眼前的人也不会听懂。

觉远的眼中浮现出绝望的神色,初见时那个古怪戒备的小和尚早已经崩溃,他撕心裂肺地嚎啕着,开始用自己的头去撞地面,一下一下,直到冒出血来,也直到宋玄拉住了他的手。

“等等——小师父,你等等,”宋玄阻止了他继续自虐的举动,握紧了他冰冷的、不足自己半掌大的小手,轻声安抚着。“别着急,安静下来,你还有事情想告诉我……对吗?所以,不要着急……会有办法的……”他一下一下地拍着觉远的后背。


姬云羲正一个人坐在树下。

他其实没有生气,也并不是在闹别扭。

他跑出来只是因为宋玄的那一句话。

“别说人家姑娘没那个意思,就是有了,也轮不到你操心。”

他怕自己忍不住,去一刀切断那姑娘的喉咙。

更怕自己忍不住去对宋玄做出什么来。

他知道宋玄讨厌他这样。

他早就看出来了,宋玄那个傻子,自己是个骗子,嘴里没一句真话。喜欢的却是坦荡的、善良的人。

就像是那个来算命的姑娘,喜欢什么都说的理直气壮,仿佛天上的太阳,每时每刻发出炽热的光来。

可他不是那样的人。

那样的人,都是用周围无数人的爱护和温柔堆出来的,所以才能理直气壮,所以才能不争不抢,因为生来就有人将美好的一切放在他们眼前,塞进他们手心。

所以他永远也不会露出跟那姑娘一样的笑容来。

因为他从生下来就注定了是个被抛弃的替代品。

因为他的世界里,从来没有人,会把美好的东西放在他的眼前。

除了……

很久以前的那个人。

那个傻子一样的,会捧着草编的蟋蟀在他面前献宝,会为他的一声“哥哥”傻笑好久的人。

那个跟他约好以后要走遍千山万水的人。

可是那样的人已经死了。

从那一天起,他的胸口就像是生了一个巨大的黑洞,不断吞没着他所有的喜悲,无论是憎恨也好,喜悦也罢,再痛苦的经历,似乎都没有办法去牵动他的情绪了。

他只是在活着而已。

争抢着活下去的资源,抹杀所有威胁自己的人,如果有机会,他大概还陷入盛京的那一锅泥潭,会除掉自己兄长父亲,会不顾一切的牺牲所有人。

因为那个人告诉他,他要长命百岁,要活得长长久久的。

直到宋玄的出现。

他并不像自己所说的一样软弱可欺,如果他真的是人人都能踩上一脚的小可怜,那他的那位兄长也不会这样急着要除去他,甚至等不及让他回京,不惜明刀明枪的痛下杀手。

他设计召他回京,是因为不敢放任他继续在棱山养伤。

他中路劫杀,是因为不敢让他真的回到盛京。

他只是不想宋玄像是甩掉一个大麻烦一样甩掉自己,他只是想追随自己胸口难得产生的一丝情绪而已。

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哪怕只有一根脆弱的枝条,也想要挣扎着攥在手心,哪怕最后的结果,只会是一起沉落在水底。

姬云羲坐在原地没有动,他笃定宋玄不会扔他一个人在外面。

果然不到两个时辰,宋玄的身影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宋玄是借了白小桃的马车赶来的,他在郊外驾车找了足有两个时辰还多,才找到了姬云羲的身影。

宋玄一手就拉起了姬云羲,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见他没有受伤,才冷下脸来,眉间嘴角都像是结了霜一样的冰冷。

他说:“姬云羲,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你是看自己身体太好?还是以为这世道太平?你没见过山匪还是没见过死人吗?怎么敢一个人在城外晃悠?”

宋玄是真的气急了,姬云羲若是寻常人家的少年,他也不至于这样担忧。只是姬云羲身份特殊,体质纤弱,长得又漂亮,正是那些人贩子眼中的肥肉。


姬云羲微微翘起了嘴角:“我是等你来找我。”

宋玄被被他这话堵的一愣,犹豫了半晌,最终却只说出两个字来:“……胡闹。”

“我是在胡闹,”姬云羲拉着宋玄的袖口,眼底酝酿着若有似无的阴霾。“我不喜欢你跟她在一起。”

宋玄忽得想到路上白小桃那一番话来。

孩子总会对亲人有独占欲的。

“你不喜欢,我少跟她接触就是了。”宋玄无奈道:“总归我们也呆不久,过两日咱们启程了,便再也见不到了,哪值得你这样跑出来。”

姬云羲嘴角的弧度更大,却故意低着头置气:“没有她,也有别人,你别以为我没看你那些话本,都是些男男女女勾勾搭搭的故事,指不准你心里怎么想的。”

宋玄那些话本十有八九都是才子佳人的本,也不是他好这一口,而是这年头市面上就流行这个,宋玄买来打发时间的,哪知道让姬云羲看了去,却说的这么诡异。

“以后也没有别人,以后你若是不高兴了,就跟我说。”宋玄哄着他。“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不许这样一声不吭地跑出去了。”

姬云羲听了这句话,终于满意了,点了点头。

宋玄对姬云羲,那真是一百个小心。姬云羲体弱,早年又吃了太多的苦,打不得骂不得,连说话大声些都舍不得,大概他平生那点柔情,都用在这孩子身上了。

两个人闹到这时候,已经月上中天,城门早就落下了,只能在城外找了一家道观落脚。

那道观里头没什么香客,观主是个慈眉善目的老道士,见宋玄两个风尘仆仆,长相不凡,不像是坏人,便做主收留了他们两个。

一个年轻的道士将他们两个带到一间房里,说:“天色晚了,其他厢房都落了灰,来不及收拾,委屈二位就先住我的房间吧。

宋玄忙道:“是我们占了道友的屋子,该我们道歉才是。”

那道士笑了笑,替他们准备了灯烛茶水,才关上门出去了。

宋玄一路都跟姬云羲住在一间房里,但是在房间里头多加一张软榻,这回借住在道观,便没有这个条件了。

所幸宋玄睡觉倒也老实,不怕惊扰了姬云羲。

没过一会,他就沉沉地睡了过去,倒是姬云羲还清醒的很。

他伸出手指,碰了碰宋玄的眼皮。

宋玄没有动,只均匀的呼吸着。

他的手指滑过了弧线优美的眼尾,挺直的鼻梁,柔软的嘴唇。

宋玄的确是有本事吃算命这碗饭的,他长得就像是天上的仙人,没有一点烟火气。

只要他板起脸来,做出一副神机妙算的样子,那几乎所有人都会相信他是通晓天机的世外客。

可他窝着晒太阳,嚼着草梗哼着小曲儿的时候,又会让人觉得,这人无比的亲切世俗。

姬云羲忽然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亲近他了。

宋玄和他记忆中的那个人,长得是像的。

尤其是在他笑起来的时候,透出来的那股柔和劲,十足十地像是记忆里那个又黑又瘦的少年。

宋玄这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昨日他先是摆摊算命,又要收拾二狗闯下的祸,紧接着还独自驾车出城去寻姬云羲,实在是太过精彩。

他这一把老骨头差点没累散了架。

等他睡醒,正赶上那年轻道士来给他们送午饭,见他清醒了,便笑着说:“早上没见你们来吃饭,观主便猜是你们太累了,让我把饭菜给你们送来。”

吉祥客栈迎来了几位财神爷。
吉祥客栈位于安定城边,正是个鸟不拉屎鸡不下蛋的地界,城内外方圆百里,也就只得这么一家客栈。
平日里落脚的,也只有几个落魄潦倒的行脚商,一角银子、几个铜板都要扣扣缩缩,计较上许久,连店里的戥子都落了灰。
今儿个来的几位却大气得很,且不说身上的锦衣华服、金玉配饰,就连那侍从随手一出手,都是一整锭银灿灿的银锭子。
那店小二用牙咬了好几下,才依依不舍地收到箱笼里,点头哈腰地谄媚:“几位爷,打尖还是住店?想吃点什么?”
那侍卫便皱着眉道:“你们店里有什么像样的,都端上些来。上房也要五间,外头还有几匹马,你们记得喂些草料。”
店小二连连点头间,另几个已经簇拥着为首的公子坐到店里最僻静的位置去了。
那公子十五六岁的模样,却生得一副好相貌,瞧着有几分羸弱。神色淡淡,颇有几分贵人的倨傲。
他独自占了一桌,身旁一动不动地立着一个侍卫,仿佛是在警戒,周围几个侍卫零零散散地坐着,虽然是几个大男人,客栈里却鸦雀无声,压得那店小二大气都不敢出。
这财神爷虽然有钱,可也忒吓人了些。
店小二在心里头嘀咕着。
偏偏这季节生意清冷的很,店里头一个客人也没有,只有这几尊煞神搁这呆着,好好的客栈仿佛地窖一般阴冷,让人难过的很。
这时,打门口进来一个人。
这人打扮得有些奇怪,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黄的白色直缀,踩着一双麻鞋,头顶却挽了个道髻,插着一根榆木簪,手上的拂尘掉光了一半的白缕,稀稀疏疏得好不可笑,也只有一张脸生的俊逸,颇有几分仙气。
店小二一见他,便高兴起来:“先生回来了?今个儿算了几卦?”
那人笑着掸了掸拂尘,开口却是生意经:“只一卦,最近安定城生意难做得很。”
“先生是有真本事的,哪里怕生意难做。”店小二高兴地凑上去。“先生今天吃点什么?”
“来盘烧鹅,今日给人合了一对八字,得了些赏银,正可以分你一条鹅腿。”那人神色颇为懒散,嘴边却不离荤腥,倒引得那边一个侍卫嗤笑了一声。
那侍卫见他看了过去,索性道:“这安定城也是个奇处,算命的喝酒吃肉,一身铜臭味儿,我倒是开了眼界了。”
为首的公子淡淡一声:“祝阳。”
那侍卫噤了声,脸上却仍是一副嘲笑的样子。
那小二忙道:“这位爷,您有所不知,我们宋玄先生是有真本事的,在我们北地几城那都是顶顶有名的宋半仙……”
宋玄被小二报上了名号,倒也不急着附和,只细细瞧着那为首的公子,从头顶玉冠打量到脚下云履,忽得神色认真了起来。
“印堂发黑,两颐灰暗,观色靡,观气阴……”宋玄的嘴里吐出一句经典台词来。“这位公子,你怕是有不测之灾啊。”
“哦?”那公子抬了抬眼皮,颇有几分好笑的意味,用扇柄敲了敲桌面。“先生有何高见?不如坐下说说。”
宋玄面不改色,慢悠悠地将那拂尘一甩:“公子既然不信,不说也罢,只等公子有难,再来寻我便是。”
那公子不曾开口。
倒是旁边的侍卫低语了一句:“装神弄鬼。”
宋玄待那烧鹅上来,便真分给了店小二一条鹅腿,又用纸裹了二两油饼,自提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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