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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凭子贵:太子爷求着我嫁入豪门夏时谢长宴后续+精品小说

主角 夏时谢长宴

总裁陶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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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白 著  夏时谢长宴  35.4 千字发布时间:2025-05-31 19:3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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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谢长宴,是四年后。夏时接到医院的电话,匹配结果出来了,医生没说行与不行,让她过去面谈。原本手头上有点事,她赶紧放下,和经理请了假,打车过去。路上堵了十几分钟...母凭子贵:太子爷求着我嫁入豪门夏时谢长宴后续+全文最新章节由本站网友搜集并发布,母凭子贵:太子爷求着我嫁入豪门夏时谢长宴后续+全文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到本

母凭子贵:太子爷求着我嫁入豪门夏时谢长宴后续+精品小说节选在线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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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凭子贵:太子爷求着我嫁入豪门夏时谢长宴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再见谢长宴,是四年后。

夏时接到医院的电话,匹配结果出来了,医生没说行与不行,让她过去面谈。

原本手头上有点事,她赶紧放下,和经理请了假,打车过去。

路上堵了十几分钟,到的时候,医生的办公室里已经有人了。

夏时开门的动作一顿,她知道谢家的人会来,只是怎么都没想到会是他。

男人侧对着门口坐于椅子上,姿态闲散,身体后靠,双手交叉放在身前,听到了声音,却并未看过来。

走廊开着窗,一阵风卷过,夏时打了个哆嗦,忍不住的想起四年前的清晨,他也是这个样子,坐在酒店房间内的沙发上,声音寒凉,“你们夏家,都敢算计到我头上了。”

医生正在翻报告,抬眼看了她一下,“进来吧。”

夏时深呼吸,“抱歉,路上堵车。”

等她坐下,医生将手中的报告递过来,叹了口气,“这是骨髓匹配的结果。”

他没说到底如何,可语气已经说明了一切。

夏时看向报告单最后一栏,虽说有心理准备,可还是不受控的心里一紧。

几秒钟后,旁边一只指节修长的手伸过来将报告拿走,男人的声音冷冷淡淡,“不合适?”

医生说是,“匹配的点不够,无法做移植手术。”

夏时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还有别的办法吗?”

医生看了她一眼,又转眼看她身旁的人,“还有个方案,算是目前唯一可行的,两位可以考虑一下......”......夏时回到公司,正赶上中午休息,别的人陆陆续续往外走,只有她逆着人流回到办公位。

她还有点恍惚,脑子里一遍遍回响的全是在医院门口,谢长宴坐在车内,隔着车窗跟她说的话,“你考虑考虑。”

这意思,他同意医生的建议。

再生一个。

夏时抹了把脸,犹豫几秒,转头打开旁边的抽屉。

最上面放着的是张照片,照片里的小男孩应该有三岁了,身子却不相符,又小又瘦,脸颊凹陷,脑袋光光。

他病了,很严重。

医生说再等不到合适的骨髓做移植,他身子要扛不住了。

谢家的人匹配个遍,连同骨髓库里也没有合适的。

想来若非如此,他们是断不可能找上她的。

她是谢承安的生母,可也是谢长宴人生的污点。

只是如今,为了救第一个孩子,他愿意跟她生第二个。

一下午浑浑噩噩,以至于到了傍晚下班,手里的工作还没完成。

夏时强打着精神加了班,勉强处理完分内的事,收拾好下楼,刚一走出公司大厅,就看到路边停着辆车。

车窗降着,里面有人,这次听到声音看过来了,冷淡开口,“上车。”

是谢长宴。

夏时过去,“谢先生。”

他们一张床上翻过红浪,甚至还有一个孩子。

可认真的算,他们俩依旧是陌生人。

除了四年前阴差阳错的一晚,他们没有任何交集,彼此不熟,话都没说过。

谢长宴又说,“上车。”

短暂的犹豫了一下,夏时还是上车了。

不等车门关好,车子已经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谢长宴没说要去哪,只将油门踩的紧了又紧。


谢家老宅位置在半山腰,这是夏时第一次过来,下了车,跟着谢长宴往里走。

老宅占地面积大,大门进来是停车场,往里面走有一大片花圃,再过长廊才到主楼。

管家站在楼门口,“先生。”

谢长宴问,“安安怎么样?”

管家说,“小少爷之前有些不舒服,沈小姐来了,一直哄着,好了一些。”

落后两步,夏时垂了视线。

沈小姐,沈念清,谢长宴的女朋友。

据说当年俩人情投意合,原本那场酒会后打算官宣订婚,结果当晚出了她这一档子事。

后来不知是有了隔阂还是其他,婚期再没人提起,一直拖到现在。

谢长宴嗯一声,没再说别的,快步往里走。

主楼的三楼,楼梯口有消毒设备。

佣人候着,见谢长宴上来,赶紧给他周身做消毒处理,视线扫到夏时,动作一顿。

谢长宴说,“她也进去。”

佣人赶紧垂下眉眼,也给她做了消毒。

谢承安的房间在走廊尽头,还没到门口,就听到了里面传来低低的交谈声。

女人声音温柔,“还有不舒服吗?”

小孩子哼唧,“还有。”

女人似是笑了,“那妈咪再给你揉一揉。”

小孩子很有礼貌,“谢谢。”

谢长宴推开了房门,“安安。”

夏时站在门口,放眼看去,房间不小,采光也很好,照片中的孩子就在床边,缩在一个女人怀里。

小孩子看到谢长宴,赶紧伸手,“爸爸。”

谢长宴将他抱过来,“还有哪里不舒服?”

谢承安没开口,因为他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夏时。

沈念清也看到了,站起身,态度很自然,“想来这位就是夏小姐了。”

她过来拉着她的手,带着她进门,“谢谢你,谢谢你愿意帮忙,谢谢你愿意救安安。”

夏时没说话,只看着她。

她在财经杂志上见过沈念清的照片,化着精致的妆容,面无表情,眉眼凌厉。

此时看见真人,说实话,不太像。

她比照片上看着要温柔许多,笑起来甚至还有点柔弱。

将手抽回来,她转头看向谢承安,他比照片里看起来还小,缩在谢长宴怀里,也正看着她。

她心里一软,朝着他过去,有些别扭的开口,“你还有不舒服吗?”

谢承安似乎对她很好奇,“你是谁?”

夏时不知如何回答,谢家应该是没有提过她的,她也不知要如何介绍自己。

沈念清瞥了一眼谢长宴,赶紧开口,“安安,这个是夏阿姨,是爸爸和妈咪的好朋友,过来看你的。”

谢承安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他之前被折腾够呛,此时没什么力气,靠在谢长宴怀里,没一会便睡了过去。

沈念清伸手,“给我吧,你忙一天了,也挺累的。”

“不用。”

谢长宴说完似乎是犹豫了一下,转头看夏时,“你要不要抱一下?”

夏时一愣,当年在医院,孩子一生下来就被抱走送到谢家,她没抱过,甚至连看一眼都没有。

此时让她抱,她不会,也不敢。

谢长宴等了几秒不见她回应,语气便冷淡了几分,“算了。”


等小孩子睡熟,谢长宴小心的把他放下,“下去说。”

三个人一起下楼。

主楼的客厅,谢家老夫人正坐在沙发上,靠着沙发背,佣人站在后面给她揉着太阳穴。

听到了下楼的声音,她抬手示意佣人退下,“安安睡了?”

谢长宴说是,见她脸色不是很好,就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老夫人摆手,“不碍事。”

她视线落在夏时身上,不自觉地带着打量,语气说不上好或坏,“看到安安了?”

夏时嗯了一下,老夫人就点头,“看到了就好。”

她说,“从小不在跟前养大,没感情正常,现在看见了,母子连心,我相信你接下来不会袖手旁观的。”

夏时没说话。

她明白谢长宴带她过来的目的,无非是想让她看看自己的亲生孩子,不见面还能狠下心,一旦见了面,就什么都会为母爱让步。

老夫人又说,“坐下吧,别站着说话。”

沈念清先一步坐到老夫人身边,“奶奶怎么看起来很累的样子,这几天是不是睡的不好啊。”

她说,“我认识个老中医,调理身子一绝,要不然请他来给您把个脉?”

老夫人转眼看她,面上不自觉的带了笑意,“会不会太麻烦了。”

“不麻烦。”

沈念清朝她凑近了一些,带了点撒娇的模样,“您身体好好的,我们才能安心。”

老夫人夸了她两句孝顺,看着她的时候余光瞄到夏时,神色变化不太大,却也明显,对她是不喜的。

不过这种不喜并不掺杂厌恶,只是单纯的不愿意和她有瓜葛。

她又坐了一会就站起身,退到门口的佣人赶紧过来扶着她。

她说,“你们自己聊吧,我有点累了。”

随后她招呼沈念清,“清清过来陪我说说话。”

沈念清一愣,看了一眼谢长宴,又不自觉的看了看夏时,最后还是起身跟着上了楼。

客厅里只剩两个人,谢长宴摸出烟盒,手指弹了下底部,一支出头,他挑出来直接点燃。

夏时坐在稍远的位置,主动开口,“匹配的结果你家里人都知道了?”

谢长宴嗯了一声,“陈医生是我奶奶的老朋友,结果一出来他就通知了家里。”

也就是说,那唯一可行的方案谢家人也都知道了。

夏时又问,“他们是什么想法?”

谢长宴咬着烟蒂看她,没说话。

夏时被看的有点不自在,就说,“我想了一下,再生个孩子也行,现在科技发达,也不是什么难事。”

谢长宴听懂了,“试管?”

不等夏时开口,他说,“我最初也是这个想法,但是医生不建议,他说试管的变数太多,怕安安等不了。”

夏时闻言神色一顿,接着深呼吸一口气。

是了,下午的时候她上网查了一下,试管的失败率也挺高的。

公司三个月前组织的体检,她的结果算不得好,身体亏空的厉害,就算自己愿意遭那些罪,也不敢保证短期内能成功。

她有些犹豫,“那这个事情沈小姐怎么想的?”

谢长宴冷笑,“这事情跟沈念清无关,你自己想好了就行。”

夏时本意是觉得沈念清不算外人,总要问问她的想法,可突然想起老夫人刚才把她叫上去了,估计就是要做她的思想工作。

所以她就不问了,“好,我考虑考虑。”

其实哪里需要考虑,她知道,她最后还是会答应的。

如同老夫人所说,一旦见了面,她就没办法对那个孩子袖手旁观,母子连心,她确实不能看着他去死。

不知再说什么好,她起身,“谢先生,时间不早了,那我......”谢长宴把剩下的半支烟捻灭,“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这半山腰打不到车,夏时没拒绝。

谢长宴带着她出了主楼,到了长廊处突然停下,转身对着她,不耐烦的神色压都压不住,“夏时,你若是愿意,第二个孩子,价钱我给你翻倍,如何?”

他又说,“或者你想要什么,除了婚姻,你随便提。”

只是这些也都是有条件的,他眉眼更冷一些,“以后这两个孩子都跟你无关,你再不能见他们。”

夏时的注意力在他前面的那句话上,她问,“安安抱给你们的时候,你们给钱了?”


时隔三年,夏时再一次回了夏家。

独栋的小别墅,外边的大门开着,她直接进去。

夏令正坐在沙发上染脚指甲,听到声音抬头看过来,又低头刷了两下,像是才反应过来,再次抬头。

然后她大着嗓门,“妈,家里来人了。”

曹桂芬在厨房打扫卫生,听到声音走了出来,“来人了?

这大晚上的......”话没说完就看到了夏时,她一愣,然后脸色就变了,甩了甩手里的抹布,“哎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咱们家的大小姐吗?”

她转身又进了厨房,大着嗓门,“回来找你爸的?

你爸今晚有应酬,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要是着急就打电话,不着急就明天白天再说。”

她嘟嘟囔囔,“真是晦气,我说我今天右眼皮怎么一直跳。”

夏时看向夏令,她继续低头涂着指甲油,也不知怎么就那么高兴,还哼着小曲。

她直接开口问,“三年前,你们把孩子抱给谢家,是不是收钱了?”

夏令的动作明显一停,厨房里的曹桂芬也不说话了。

夏时继续,“当初你们劝着我留下孩子,后来又说孩子跟着他们日子会过得更好,从头到尾,什么狗屁的为孩子着想,你们其实就是想拿他卖个好价钱是不是?”

她话音落,厨房突然传来砰的一声,是曹桂芬将盆摔在了灶台上。

她嗓门比刚刚还大,“谁跟你说我们拿钱了,你个白眼狼,当初你也不想打掉孩子,我们不过是见你舍不得,才顺着你的意思劝下来的,一整个怀孕阶段,我们好吃好喝的供着你,现在还养出冤家来了?”

说着话她走出来,手里还捏着抹布,瞪着眼睛,“你一个黄花大闺女未婚生了孩子,那孩子怎么能留在你身边,你名声还要不要了,我们替你着想,把孩子还给了生父,你这么说,现在还成了我们的不是?”

说着话她一把将抹布砸了过来。

夏时没躲,抹布砸在她身上,湿哒哒的,粘到了衣服上。

曹桂芬继续叫嚷,“退一万步说,就算真的收钱了难道不应该么,不说你怀胎十月是我们伺候的,辛苦钱总要给,就说他姓谢的,上了人家闺女,最后还能一分不掏的白得个孩子,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夏时拿起粘在身上的抹布,抬眼看曹桂芬。

曹桂芬嘴巴一开一合还在输出,但她说的什么夏时已经听不进去了。

她一步一步的朝着曹桂芬过去。

曹桂芬见她靠近,抬手要戳她的额头,这是她从前很爱做的动作,一边咒骂一边用指甲顶着她的额头,在上面留下深深的印子。

这次夏时没忍,一抬手就抓住了她戳过来的手指,用力一掰。

曹桂芬叫嚷的话瞬间变成了一声嚎叫。

还在涂着指甲油的夏令见状赶紧扔了手上的东西,光着脚就跑过来,“夏时,你他妈疯了,你放开我妈。”

夏时拿起抹布,直接塞进了曹桂芬嘴里,用力一推,将她甩到一旁。

她想也没想,对着冲过来的夏令就是一巴掌。


谢长宴坐在谢承安的床边,盯着小孩子睡得不安稳的面容,表情有些复杂。

没一会门被推开,是老夫人身边的刘妈,告诉他说沈念清要走了。

沈念清是开车来的,但刘妈转述老夫人的话,说让他将人送回去。

谢长宴给谢承安盖好被子,下了楼。

沈念清站在客厅门口,对着外面,听到脚步声过来,赶紧低头擦了擦眼睛。

谢长宴过去,“走吧。”

俩人一前一后去了停车场,上车后沈念清开口,“奶奶跟我说了,夏小姐的骨髓不匹配。”

她看向谢长宴,“夏家别的人不是还没有去做骨髓配对,要不让他们也试试,兴许就有合适的。”

谢长宴启动车子,“夏家的人之前去医院做体检,我让人偷着给他们做了配对。”

他说,“都不合格。”

沈念清一愣,半晌才呐呐着,“这样啊。”

她抿着唇,似乎是想了想,“如果实在没办法,就只能听医生的再生一个,反正也不是大问题,现在科技这么发达,试管很方便的,不过就是多给点钱而已,夏小姐肯定也愿意,当年出了那种事,他们还把安安生下来,抱过来换钱,可见为了钱是什么都能......”她还没说完,谢长宴一脚油门将车子开出去。

推背感来的突然又明显,沈念清的话一下子停了。

她了解谢长宴,知道他这是不高兴了,不高兴她又提起四年前的事。

若是放在之前,她肯定识趣的闭嘴,可今天她忍不住。

于是等到下了山,她又说,“我认识这方面的医生,帮助过很多不孕不育的家庭,要不明天我打电话问问?”

谢长宴皱了眉,转头不轻不重的看了她一下,“不用。”

他收了视线,“我问过医生了,安安等不了。”

沈念清张了张嘴,这次没说出话来。

几秒钟后她转头看着窗外,深呼吸好几下,才堪堪让自己的声音稳得住,“说的也是呢,安安等不了。”

刚才老夫人已经和她说过了,是她不死心而已,总还是想劝劝,万一他也不愿意呢。

车子开到沈家老宅门口,沈念清下车,背对车子站了几秒,突然又转过身来,弯着腰。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她敲了敲车窗,语气很自然,“明天有时间么,一起吃午饭?”

“没有。”

谢长宴说,“这两天事情很多。”

沈念清眼眶还是红着的,配着强打起的笑意,就显得脆弱又委屈,“行吧,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谢长宴没回应,直接将车子开了出去。

沈念清站在原地,一直到车子消失不见,面上的表情才全都敛了,沉着一张脸快步进了家门。

一进客厅,她就将手里的包甩在了沙发上。

客厅里有人,被她吓了一跳,“清清,怎么了?”

沈念清抬眼看着对方,眼里有泪,可更多的埋怨,“你四年前为什么要教唆我做那样的事,你知不知道,你把我害惨了。”

......谢长宴车子开出去没多久,电话就响了。

他摸出来看了一眼,接了,“夏小姐。”

那边有呼呼的风声,夏时说,“谢先生,我考虑好了,医生的建议我同意。”


夏时在小区门口等着,谢长宴来的很快,车子径直停到她旁边。

他推门下车,看到她忍不住的一愣,随后皱了眉头。

夏时明白是为什么,她脸上有伤,头发重新梳了梳,但想必依旧狼狈。

一对二,她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撇开视线,她问,“需要我做什么?”

谢长宴没问她发生了什么,“你什么时候方便,我让人过来帮你收拾东西,先住过去。”

他的话说完,夏时的电话就响了。

她微微侧身,快速的看了一眼来电,是夏友邦。

想来是得了消息回到家,看到了被她打的鼻青脸肿的老婆孩子,要来兴师问罪了。

她没接电话,直接挂断,转回身来,“方便的话,能不能今晚就搬?”

她了解夏友邦,估计再晚一会,他就找上门来了。

谢长宴没拒绝,今晚或明天差别并不大。

夏时租住的是个老小区,跟门卫打了招呼车子就开了进去。

一梯两户的格局,楼道里堆了很多杂物。

谢长宴站在玄关处,屋子很小,三十多平,一室一厅的格局。

他没往里走。

夏时拿了行李箱,简单地收拾了些日用品,“可以了。”

谢长宴转身出去,电梯在楼下,等待的期间,隔壁住户门打开。

是个男人,光着膀子,看到夏时就呵呵一笑,“小姑娘下班了?”

他嘴里叼了根烟,随着说话一翘一翘。

说完了才发现她旁边有人,他啧啧,毫不顾忌的开黄腔,“客户来接了?

你还提供上门服务呢?”

男人明显喝了酒,晃晃悠悠的过来,凑近了看谢长宴。

谢长宴没看他,男人就嘿嘿一声,一口烟气朝他吹过来,“小白脸。”

他转身靠在墙壁上,抖着腿,故意膈应人,“你们小姑娘就喜欢小白脸,其实都是中看不中用的。”

电梯到达,叮的一声打开,里面是空的。

夏时推着行李箱进去,回头看谢长宴。

谢长宴没进来,他眉心微微蹙着,夏时不了解他,可一看他这样就明白,这是不高兴了。

四年前的那天早上,他一觉醒来,发现她在他床上,也是这个表情。

果然下一秒,谢长宴突然转身,一手拿下男人嘴上的烟,一手抓住他的头发,薅着就朝楼梯口走。

男人毫无防备,唉唉唉的叫,踉跄的被拖过去。

谢长宴反手将还燃着的香烟塞进了他嘴里,很好,不叫了,变成了痛苦的闷哼。

夏时站在电梯里没动,听声音人是被拉到了楼梯间,然后砰砰砰。

她长长的吐了口气,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骨处有破皮,渗血不多,干了。

这拳拳到肉的声音不久之前在夏家别墅里也有,她打的曹桂芬嗷嗷叫。

如今那男人叫不出来,只能沉默的受着。

楼梯间,光着膀子的男人躺在地上,谢长宴站在一旁,一脚踩在他子孙根上,不算用力,只让男一张脸胀的通红,张大了嘴巴,像一条濒死的鱼。

香烟还在他嘴里,早就灭了,嘴巴里有血,一开一合中顺着嘴角流下来。

男人被呛了一下,身子止不住的抽搐,歪着头将嘴里的烟吐了。

也知晓自己是碰上硬茬了,他能屈能伸,马上认错,“我给你女朋友道歉,我错了,对不起,我就是开玩笑的,没别的意思。”

谢长宴垂着视线看他,“她不是我女朋友,我揍你也与她无关。”

他脚下用力,“是你身上的味道熏到我了。”

夏时按住电梯的开门键,将谢长宴的话都听进了耳朵,他话音停下,接着就是男人突然的嚎叫。

声音尖锐又短促,不过两秒又没了,像是痛到了极致,突然叫不出声音。


夏时没问也没去看那男人的情况,只等着谢长宴进电梯,跟着他一起离开。

谢家老宅这边早得了消息,给夏时准备的房间已经收拾出来了,在二楼走廊尽头。

佣人将她送到门口,她推着行李箱进去。

房间很大,自带卫生间,里面的东西一应俱全。

夏时将行李箱打开,没等东西都拿出来摆放好,放在床上的手机就响了,还是夏友邦。

她依旧没接,电话自动挂断不到半分钟再次响起。

这次是物业打过来的。

夏时犹豫几秒接了,物业人员先开口,“夏小姐,您不在家吗?”

夏时说不在,接着就听工作人员对别处说,“她真的不在家,你们下次再来吧,现在这样子很影响我们其余的业主。”

再然后电话里传来夏友邦的叫声,“什么不在家,她肯定就在屋里躲着,让她赶紧滚出来。”

果然,他找过去了,速度不是一般的快。

电话里又传来夏友邦的声音,“要不你把电话给我。”

虽是询问,可不等工作人员开口,手机已经落到了他手里。

他对着这边喊,“夏时,你赶紧给我开门,我告诉你,别以为你能躲得过去,赶紧出来。”

夏时坐在床边,“怎么,看见老婆闺女挨打心疼了?”

她问,“那你卖了别人的孩子怎么说?”

夏友邦倒是没像曹桂芬那般否认,只不过也和她一样的无耻,“什么叫做卖,他们白得个大胖小子,掏点钱难道不应该?

再说了,当初要没有姓谢的横插一杠子,那孙老板也会给我们家投资,后面他不给了,姓谢的自然要补上,凭什么让我们吃亏?”

一提孙老板,夏时险些飙脏话出去。

四年前她被下药,原是要被送给孙老板的。

夏家的公司出了点问题,需要资金注入,夏友邦拿她做了交易。

只是谁也不知道中间出了什么岔子,最后她出现在谢长宴的房间里。

姓孙的没占到便宜不肯掏钱,至于谢家这边,他们当时明显在气头上,夏友邦哪有那个胆子去找他们。

没有资金注入,当时夏家公司险些倒闭。

她就说后来公司怎么突然又起死回生,原来是他们把谢承安给卖了。

电话里又传来曹桂芬的声音,“你跟她废那个话干什么,让她赶紧开门。”

伴随而来的是咣咣的踢门声,夏令也在那边尖叫,“夏时你这个贱人,你给我出来,你看我弄不弄死你。”

夏时呵呵,“我就不出去,有本事你们继续砸,今天你们不把门砸开,你们就都是孙子。”

她挂了电话,气还没缓一口,房门就被敲了两下,而后推开。

谢长宴站在门口,表情淡淡,“安安醒了,想见你。”

行李箱还开着,里面的东西乱七八糟,夏时赶紧将箱子扣上,“等我换一下衣服,重新梳个头发。”

她现在很狼狈,不适合去看小孩子。

谢长宴没说话,转身出去。

夏时挑了件衣服换上,洗把脸,她脸上有抓痕,破皮了,好在没流血,将头发放下来遮挡一番,倒也看不太清楚。

之后她出去,谢长宴已经不见人影,她沿着走廊过去,就看到他在楼梯口,正在讲电话。

走的近了,能听见他的声音,“......放心吧,大不了多给点钱,不会出乱子的,你们安心做自己的事情,我心里有数。”

那边又说了几句,他嗯嗯两下,将电话挂了。

转头看到夏时,他面无表情的开口,“走吧。”




谢承安正在吃饭,他坐在床边,由佣人喂着,旁边有个毛绒玩偶,他小小瘦瘦,看着还没玩偶大。

谢长宴先进去,佣人起身,“先生。”

他走到跟前,看了眼碗里的东西,“没怎么吃?”

佣人说,“小少爷胃口不好,不敢让他吃得太快,怕又吐出来。”

谢长宴接过来,“我来吧。”

他坐到旁边,“安安。”

谢承安没有说话,他视线一直在夏时身上。

谢长宴转头问夏时,想了想,“要不你来?”

“啊?”

夏时一愣,“我?”

抱孩子不会,喂饭看着倒不是什么复杂的活。

她接过了碗,“好。”

她没有喂过小孩子吃饭,也不是很懂,舀起一勺就递了过去。

谢承安也不知是怕她,又或是本就很听话,乖乖的张嘴吃下去。

还没喂两口,有佣人进来,说是老夫人让谢长宴过去一趟。

谢长宴嗯一声,转头对着夏时,“我一会过来。”

等他离开,谢承安突然开口,“你是我妈妈对吗?”

夏时的手一抖,勺子磕碰在碗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谢承安仰头看她,“我听到他们私下里说了,他们说你是我妈妈,是来救我的,你来了我就能活下去。”

夏时抿着唇,一下子不知该说什么。

对这个孩子,她是有愧的。

三年前送走,她原是打定了主意这辈子都不再有任何的交集。

如果他一直好模好样,他们母子一场,很可能连一面之缘都没有。

谢承安问,“你会救我的是么?”

夏时低头看着手里的碗,低低的嗯了一声,“会的,放心,你会活下来的。”

谢承安笑了,乖乖的任着她一勺一勺的把饭喂下去。

之后夏时起身想把空碗放到一旁,可一站起,就听哇的一声,谢承安转身趴在床边,将刚刚吃的东西全都喷吐了出去。

她被吓一跳,连碗都没拿住,咣当掉在地上。

她赶紧扶着谢承安,“安安,你怎么样?”

外边是有佣人候着的,她叫了两声,佣人跑进来。

这种事情也并非第一次,佣人虽然慌张,却也手脚麻利,把垃圾桶拿过来,轻拍他的背让他吐干净,房间里有卫生间,又去接了水,给小家伙擦脸。

夏时帮不上忙,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

谢长宴没一会也上来了,快步过来将小孩子抱进怀里,小家伙衣服上已经弄脏,他浑不在意,轻轻地顺着他的背,“哪里不舒服?”

谢承安面无血色,摇着头,哑着声音开口,“没事的爸爸。”

谢长宴嘴唇轻触他额头,心疼的表情明显,“不舒服要说。”

“没有。”

谢承安搂着他脖子,“没有不舒服。”

缓了好一会,谢长宴才把谢承安放在床上,给他换了衣服。

小孩子本就没什么体力,吃下去的东西都吐了,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躺在床上蔫蔫的。

佣人说再下去煮点东西,等一等喂给他,肚子里没有食物肯定不行。

谢长宴嗯一声,“去吧。”

佣人离开,谢长宴等了一会起身,被弄脏的外套脱了扔在一旁,往外走,“跟我出来。”

站在走廊,他脸色阴沉的厉害,“你喂饭是不是急了?”

夏时一愣,想了想,“好像是。”

她不懂,算着时间不早,就想让他早点吃完早点休息。

谢长宴盯着她,“他身体不好,很多事情都要慢慢来,你就这点耐心都没有?”


“我不是......”夏时想解释,可话到嘴边,最后也只是放低了声音,“对不住,是我疏忽了。”

确实是她的问题,她应该想到的。

谢长宴冷着脸,“你没带过他,没感情我可以理解,可他现在这样,你但凡上点心,也不至于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夏时说,“抱歉,下次不会了。”

谢长宴没再看她,转身又进了房间。

房门开着,夏时站在门口没动。

谢承安没睡着,等谢长宴靠近,他就睁开眼,还安抚他,“我没事的爸爸,你别担心。”

谢长宴表情是夏时没见过的温柔,“爸爸在这陪着你。”

她心情有些复杂。

四年前的谢长宴也不过二十多几岁,突然出了她这一档子事,十个月之后又稀里糊涂的当了父亲。

她到现在还没转换好身份,可他俨然已经是个合格的爸爸了。

谢承安不舒服,谢长宴将他抱起来,小小的人缩在他怀里也是小小的一团。

谢长宴低头说了什么,然后夏时听见了谢承安笑了,同时小手伸着去摸他的脸。

她觉得自己在这实在是多余,等了等就悄无声的转身下楼了。

回房间把东西整理好,她肚子开始咕噜咕噜。

除了早上吃了点东西,一直空着肚子到现在,实在是有点扛不住了。

她无法定位自己的身份,也就不好意思指使佣人做事,在房间里待了一会,硬着头皮出去,找到了厨房。

里面没有剩菜剩饭,她翻了翻冰箱,东西也不多。

这种家庭,应该是每日都吃新鲜的,冷冻的东西不怎么碰。

夏时翻了一会,选了份排牛排,又拿了两颗鸡蛋。

起锅烧油,牛排煎好,煎鸡蛋的时候来了人。

谢长宴其实在楼梯口那里就听见声音了,也知道是她。

她下班就被自己带过来,刚刚虽说回去了一趟,可看样子是找人大干了一番,应该是没时间吃东西的。

他走过来,也没看她,“这种事情让佣人做就好。”

夏时被吓一跳,见来人是他,稍微有点不自在,“我自己也可以,没事。”

谢长宴去冰箱拿了瓶矿泉水,没再说话,转身走开。

夏时松了口气,鸡蛋煎好,没去餐厅,就在厨房快速的吃完。

她又把碗筷洗了,手上有伤,沾了水,刺痛感明显。

今天在夏家,她是下了死手的,要不是能力不允许,那母女俩总有一个要进医院躺两天。

三年前,他们说的好听,为了孩子能有个好未来,所以忍痛将刚出生的谢承安给送了过去。

她当时想着也好,再怎么也是谢家的孩子,就算不喜欢她,自己的血脉总不至于亏待。

是了,谢家人是没亏待,结果畜生的是那一家子。

他们居然把谢承安当生意买卖了。

呸,可真够无耻的。

夏时把厨房收拾完,转身出去,朝着房间走。

也就是能力不允许,要不然今天高低也要和夏友邦碰一碰,虽说是她爹。

可她真的已经忍了他很久了。


夏时这一晚睡的不太好,除了认床,主要也是心里有事,辗转反侧,睡睡醒醒。

第二***起了个大早,出去见佣人们已经在忙。

谢家有每日采买的佣人,已经将食材送过来,厨房开始做早饭,其余人在打扫卫生。

昨天她过来,这些佣人对着她的表情一板一眼,说不上坏,但也算不得好。

不知是不是得了叮嘱,今日一见,她们态度都还不错,点头打招呼,“夏小姐早。”

夏时问,“昨晚安安后来有吃东西吗?”

“吃了。”

佣人说,“先生守到半夜,亲自喂着吃下去的。”

夏时又问,“我现在能上去看看他吗?”

佣人说可以,楼上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候着。

夏时上了楼,楼梯口这边做了消毒,放轻了脚步走到谢承安房门口。

他还在睡着,盖着被子,在大大的床上差点让人看不见。

夏时走到床边,小孩子面色发青,睡着的状态看着也不太好。

她去摸他的小手,这个年纪的孩子手上都是肉乎乎,可他没有,皮包骨,手指骨细细的。

夏时叹了口气,觉得心里闷堵的厉害。

气叹完,突然听见门口有声音传来,“你在这。”

她被吓了一跳,转头看去,是谢长宴。

他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本就是长的冷清的人,如此严肃的装扮,就更显得不好惹。

夏时压着声音,“我过来看看他。”

谢长宴缓步过来,盯着小孩子看了几秒,“他昨晚后半夜才睡,难得睡得稳,尽量别吵醒。”

如此一说,夏时只能跟着他下楼了。

到了楼下才发现沈念清来了,她也是一身西服套装,倒是跟财经杂志上那张照片有点像了。

老夫人也起了,坐在客厅,沈念清在她身旁,不知说了什么,惹得老夫人表情慈爱,眉眼弯弯。

听到脚步声,沈念清看过来,视线先落在谢长宴身上,几秒钟后又看向夏时。

应该是知晓她昨晚就住进来了,所以一大早见她在这里,她并不惊讶,甚至面上的笑意不变,“昨天提的老中医我晚上回去联系了,说是上午过来给奶奶把脉,我过来和奶奶说一下。”

谢长宴嗯一声,没说别的。

正好厨房那边说可以开饭了,几个人一起去了餐厅。

老夫人做主位,谢长宴坐在下手,沈念清先一步过去坐他旁边,夏时坐到了对面。

开饭之前老夫人说,“跟你爸妈说了这边的事情吗?”

这话是问夏时的。

夏时说,“他们不管,我自己能做主。”

老夫人点头,“能做主就好。”

之后再没有交谈,沉默的吃完饭,谢长宴要去上班,沈念清没跟着走,她说老中医快过来了,她在这边等着,问问把脉的结果,看看如何调理。

老夫人说,“你事情多就去忙,这边不用管,刘妈会照顾好我。”

“我事情不多。”

沈念清搂着她胳膊,“公司那边我都请假了,我爸也说让我在这边忙好了再回去,公司的事情他们能处理。”

老夫人没忍住笑,“一把老骨头还耽误你们年轻人的事,真是不应该。”

沈念清赶紧哎呀哎呀,“奶奶您可别说这话,现在什么事也没您重要,只有您身体好了,阿宴才能更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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