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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又甜又撩,狂拽大佬只想要名分全本阅读节选在线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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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又甜又撩,狂拽大佬只想要名分全文》精彩片段
很平和的声音,像冬夜里过境的风,没有起伏,在空气中划过的清冷气息。
祁姝先放低了姿态,因为情绪稳定,显得梁爽欺人太甚。
梁爽这人,十足的拧巴。
既想用有限的权力刁难人,又不愿意落了蛮不讲理的口风。
“赶紧做!做完了发我。”
他冷哼一声,背着手转身离去。
将文件发送给梁爽后,祁姝看一眼手机,发现错过几个祁斯吟的来电。
她正要拨回去,祁斯吟的电话打过来,大概是信号原因,他的声音听上去略微沙哑,闷闷地咳一声,“下楼,我在街边等你。”
祁姝坐上副驾驶,车内暖风适宜,祁斯吟戴着口罩,她问他怎么了,他摇摇头,说没事,小感冒。
去J国的飞机上隔壁乘客一直在咳嗽,祁斯吟没当回事,下飞机就觉得不太对劲,嗓子发痒。
听说他感冒,林芝提出让私人医生上门替他看诊开药,被他回绝了。
祁斯吟从祁树勤那里听说,祁姝部门小组长是如何为难新员工,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敲打几次,见祁姝一直没开口,猜到她不想说,便没多问。
-
大清早,梁爽打开电脑查看祁姝递交的工作文件。
文件发送时间是昨晚的23:46,梁爽嘴角的笑意略带些小人得志,所以说嘛,最后还不是乖乖被他拿捏,一开始认错服软不就好了,他也不至于刁难她,闹得这么难看。
年轻人,不多经历职场还是不懂社会的残酷性。
她应该感谢有人乐意给她上这一课。
梁爽大致看着祁姝交上来的文件,原本是想检查她有没有偷懒,却被她在关于VR技术游戏应用中提到的一个点吸引,在其他实习生都提到利用该技术让玩家体验各种类型的场景环境时,她跳脱开惯性思维,提出可以尝试市面上少有的VR沉浸式乙游。
乙游,以少女群体为目标受众的恋爱模拟类游戏。
倒是很有新意。
仔细阅读完祁姝的理论,梁爽只感觉后生可畏,她不光履历漂亮,专业技能也过硬,同期的实习生里她是最出色的一个。
只可惜有些不听话。
恰好有员工进来和梁爽汇报工作,在员工出去之前,梁爽让他叫祁姝进来一下。
办公室的门被打开,梁爽嘴角的笑意收敛了些。
他双手合十,手肘撑在桌面,思考着该如何好好磨磨祁姝的性子,但没想到她丝毫不受前两次冲突的影响,神色一如既往淡然。
在看到祁姝的一瞬间梁爽脑子里出现了一个词,居高临下。
祁姝就是那样挺直脊梁,斜睨着他,缓缓开口,“组长,找我有事?”
看起来还是不够乖顺。
梁爽没来由地烦,换了个姿势,翘起二郎腿,“小姝啊,去街对面替我买杯拿铁,double咖啡液,多加冰。”
谁让她昨天气得他摔坏了杯子呢。
祁姝愣怔几秒,眯了眯眸,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被谁使唤过。
让她完成工作,那是她身为员工应该做的,无可厚非。
买咖啡,不可能。
“组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合同上我的工作内容不包括替你私人跑腿,”她斜了梁爽一眼,压抑怒气,没当场发作,面子给的很足,“没什么事我先出去忙工作了。”
梁爽倒摆起架子,油腻地歪着头笑,慢悠悠喊她,“站住,你的工作内容不都是我安排吗,今天你没有其他事要忙,你只需要替我,买、咖、啡。”
祁姝一觉睡到自然醒。
灿烂通透的日光从二楼窗边洒满卧室,明媚得晃眼。
她下意识用手肘撑着床,睡眼惺忪地半眯着眸子,支起了上半身,膝盖随着她的动作蹭到丝绒被单,瞬间传来一阵刺疼,提醒着她昨晚在祠堂跪到睡着不是她产生的幻觉。
嘶——
在哪里受伤就在哪里躺下,祁姝恼了,又把自己摔回床上,不肯再动弹半分。
她挪了根手指慢慢搅着柔顺的发丝,盯着窗外泛起绿意浓稠的竹叶发呆,心不在焉。
脑子里回想着,昨晚祁斯吟陪她一起跪在祠堂。
夜幕沉,祠堂内烛火映照。
祁斯吟在她身侧直着脊骨,余光感受到她的视线,淡定从容,“看什么,不跟我赌气了?”
他不提还好。
一提又给祁姝惹急了,瞪他一眼,别过脸去,“哼。”
他还好意思问。
“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跟以前一样别扭。这次又在气什么?”祁斯吟陡然伸出一指轻轻戳她气鼓鼓的脸蛋,双眼淡然地眨。
“你没良心,把我扔去曼彻斯特四年,一次都不肯来看我。”
祁姝又气又委屈,情绪一涌上来,眼底泛着红,手指挠着蒲团垫上的纹理,埋怨道,“学校食堂里的白人饭难吃死了,一点都不比上家里的厨房。”
都气成这样了,这小孩还是想着吃,怪可爱的。
祁斯吟没绷住,嘴角扬起,微不可闻地扑哧一声,笑了。
“不准笑!”
“谁说我没来,那些放在你宿舍门口的火锅底料、老干妈、城南那家最难买的香草多拿滋,难不成全都喂进小狗肚皮了?”
闻言,祁姝面露不解,弥漫着一丝微妙的讶异。
放在她宿舍门口那些东西,一贯是用印有树勤集团LOGO的箱子装好,她一直以为是父母寄来的,没多过问。
她压根没指望过祁斯吟会有心思做这些。
“你放的?”
“嗯,顺路放的。”
不过是祁斯吟知道她嘴馋想吃南城的食物,所以精心采购包装好,再不远万里坐私人飞机放到她宿舍门口而已。
顺手的事。
-
思绪拉回,祁姝心情好了些,轻飘飘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缓缓呼吸,看样子祁斯吟偶尔也能干一两件人事。
枕头是小梅姨昨晚新换的。
被阳光烘晒过,蓬松绵软,淡淡的鸢尾花清香钻入鼻尖。
“姝姝,想什么呢笑得这么甜。”
冷不丁一道清丽温柔的女声响起,惊得祁姝顿住动作抬了头。
闻临月正笑眯眯半倚在门边,还维持着推开门的动作,祁姝自顾自想事情太投入,没听见她的动静。
“月月!”看清来者,祁姝声音拔高些。
她全然不管膝盖疼,动作迅速地下了床,拈裙赤脚飞快跑到闻临月跟前,张开双臂紧紧将她抱在怀里,亲昵无间。
祁姝小脸埋在闻临月发丝间,轻轻嗅,“月月,我想死你了。”
“呸呸呸,哪有刚见面就说什么死不死的。”
闻临月轻轻拍祁姝的脑门,她出生在靠风水玄学发迹的世家,颇有些讲究。
祁姝见到闻临月开心过头,忘了她的忌讳,赶紧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学着她的样子呸呸呸。
“快去收拾,咱们待会儿还得去造型工作室。”闻临月跟着进了祁姝卧室,反手将门关上。
就像喜鹊天生喜欢亮闪闪的珠宝,祁姝天生喜欢名利场的社交。
听见做造型,她来了兴致,眸子里潋起星光。
祁姝脸蛋精致身材姣好,爱穿奢侈品牌限量的漂亮裙子,又有祁家千金的身份加持,不论出现在哪个晚宴,永远都能成为话题的中心。
她热衷于众星捧月的戏码,且乐此不疲。
“做造型?为什么?”
“你看看微信呢,你哥应该给你发了消息。”
话音刚落,祁姝拿起手机翻看,她和祁斯吟的对话框里,对方大清早就发来了宴会邀请函和酒店定位。
祁斯吟专程为她筹办了晚宴接风洗尘,地址选在蔚兰星酒店顶层晚宴厅,看得出来没少花心思。
祁姝粲然一笑,指尖在屏幕上飞快地噼里啪啦敲着字,回了一个“谢谢哥哥”。
再附带一个乖巧的表情包。
充分展现她对祁斯吟的尊重之情。
退出和祁斯吟的对话框时,她眸光瞥见被她置顶了多年的对话框,备注是一颗闪耀的星星。
祁姝笑容短暂得凝滞一瞬,想起昨晚在祠堂下定的决心。
她歪头,指尖停留在对话框上右滑,删除对话的选项弹出来。
犹豫了一瞬,将删除对话的选项取消。流畅地点进对方头像,毫不犹豫加入黑名单。
系统提示,“加入黑名单,你将不再收到对方的消息”。
她按下删除联系人。
一系列操作行云流水,又陆陆续续删除所有社交软件上他的联系方式,直到这个人彻底从她的世界消失得一干二净。
像伤口腐朽的烂肉终于被彻底剜除,虽然痛,但终于有了会痊愈的一天。
祁姝长舒一口气,心脏某处刺痛但舒畅。
见她这样,一旁的闻临月心中了然,她的第六感向来很准,这一次祁姝是真的下定决心。
闻临月走到祁姝的梳妆台,轻轻拍了拍一早就放在那里的精致礼盒,转移祁姝的注意力。
“姝姝,你哥给你准备的礼服,你要提前看看吗。”
祁斯吟吃过药正睡得昏昏沉沉,祁姝狠狠砸进他怀里,疼得他闷哼,却下意识怕靠得太近会传染她,故作威严地开口,“你先起来。”
“你才是,赶紧起来,我陪你去医院。”
祁姝的声音里多些不由分说的担心,推搡着他,要他起身。
对方却并不领情,感冒而已,没必要这么大惊小怪,他伸手去摸床头柜边上的小夜灯按钮。
啪嗒。
灯亮过后有些晃眼,祁斯吟适应了一阵,才借着朦胧的灯光,看清祁姝的脸。
向来和他保持得当距离的祁姝,正以彼此间呼吸会交融的距离望着他,她眼底的关切清凌凌,樱桃红的唇微张,露出晶莹的贝齿。
像只狡黠温顺的小兽。
一张漂亮的脸蛋让情绪许久不曾剧烈波动的祁斯吟胆战心惊。
气氛沉闷几秒,她眨眼时,睫毛会晃过他左脸的肌肤。
触感痒得灼人。
靠得太近了。
又来了,她那种撩人而不自知的眼神。炽热不由分说包裹人的神经,掠夺空气。
祁斯吟幽深的眸子垂下,显出几分只有他自己才察觉到的手足无措,他侧过身,从二人过于暧昧的对视中抽离,弓着背狠狠咳了几声。
这时,祁姝才意识到她和祁斯吟有多近,光顾着担心他体温太高,根本没有分出注意力去关心其他事情,她趁着祁斯吟转身咳嗽的空当,面红耳赤,慌张起身。
“你,你快起来,我带你去医院。”她又重复了一遍,却别过脸不敢再看祁斯吟。
空气安静得像要凝滞。
祁斯吟背对着祁姝,微微拧眉,似乎在独自消化什么不可告人的情绪。
发紧的小腹在狠狠指摘他,对着祁姝那张漂亮的脸生了什么难以启齿的心思。
开什么玩笑。
祁斯吟受过的教育和规训绝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高烧到恍惚也不是模糊边界的理由,他心下一沉,几秒钟的失控足以让他烦躁。
可惜,越是掩耳盗铃,心底的某个声音却越不可忽视,他就是昏了眼迷了心,产生了不该有的想法。
他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不耐烦地开口告诫。
“不要越界。”
也不知道这话是说给祁姝听的,还是他自己听的。
总之祁姝听了这话不太乐意,瞧他说的,她难道很想靠他这么近吗,还不是因为怕晃他眼没开灯所以不小心摔倒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
谈话间也没闲着,她四处找祁斯吟的衣服,放在床边,“换衣服吧,赶紧去医院。”
“我不去,”祁斯吟失了平日的温润,坐起身望着祁姝,漠然道,“行了,我病的没你想得这么严重,别管我,管好自己就行。”
语气不算太重,祁姝回头看见他微蹙的眉,他在不耐烦。
切。狗咬吕洞宾。
祁姝的脾气也跟着上来了,她也懒得再自讨没趣,回过头走到门前,拉开门,没好气地,“那你自己好好休息吧,早日康复。”
门是轻轻关的,她还不够胆在祁斯吟面前放肆摔门。
在走廊上没走几步,祁姝又听见屋内传来闷闷地咳声,她垂着头叹了口气,手搭在扶手上朝楼下一步一步走去。
-
房间内又归于平静。
祁斯吟却怎么也睡不着了,经过刚才一顿闹腾,他清醒不少,身体依然滚烫。嘴上说着让祁姝别管他,可当她真的转身走了,他又有些怅然。
“姝姝姐,咱们一起入职的管培生里有个软柿子,我已经把作业统统都交给他完成了,要不你也甩给他吧?反正做两份也是做,做三份也是做。”
他压低了嗓音,满不在乎地提议。
这也是祁姝厌烦苏沥棠的原因之一,他从来不知收敛,肆意跋扈,欺压没身份没背景的人。
她懒得和他多说,挑了重点开口,“我不会管你这些小动作,但是你管好嘴,别暴露我的身份,我这次入职是靠投简历进来的,不打算让任何人知道我和祁家的关系。”
“靠投简历进的树勤集团,姐,你这么厉害?不愧是曼彻斯特大学毕业的女人。”
苏沥棠这句夸赞是真心的,在南城,树勤集团当属无数研究生削尖了脑袋想进的企业。
“我让你管好你的嘴。”祁姝又重复一遍。
“保证完成任务。”
“你最好装作不认识我。”
“没问题。”
中途电梯停靠,门打开,电梯外的人看见轿厢内一个懒散桀骜的少年和矜贵漂亮的大美人,微微怔,迟疑了一下才跨步进来。
为了划清和苏沥棠的界线,祁姝朝离他更远的方向挪一步。
他倒是听话,果真没再主动和祁姝搭话。
从电梯出来,苏沥棠回了自己的工位,祁姝则按照入职指引到HR中心领取自己的工牌。
办理完入职手续再回到部门时,已经接近午饭时间。
祁姝一边朝食堂方向走,一边低头摸出手机看,祁斯吟不知道什么时候给她发了消息。
“出差提前结束,我今晚回家。”
她拢着指尖,不知为何,生出些诡异的感觉。
祁斯吟难道是在和她报备行程?
祁姝捧着手机,精致的脸蛋上有几分不解,垂睫思索几秒,退出了和祁斯吟的聊天框。
因为不知道回他什么,所以只好已读不回。
食堂正是人多的时候,祁姝端了餐盘四处找位置,觉得不耐烦,一度想要放下餐盘离开。
在穿梭的人流里,她忍着性子,终于看见张只坐了一人的桌子。
那人不是旁人,正是望着她笑得一脸痞帅又带些爽朗少年感的苏沥棠,他拿筷子的手几乎要举起来,又想起她让他装作不认识她,讪讪放下了手。
苏沥棠身边不少女员工望而却步,举着餐盘想坐他身边,他那副高调的衣着打扮,任谁看都是富家公子来体验生活,她们想在他面前刷个眼熟,跃跃欲试,又怕适得其反。
祁姝睨了他一眼,勉为其难地端着餐盘往他的方向走。
“姝姝姐。”
刚坐下,苏沥棠压低嗓音和她打招呼。
“吃饭。”
祁姝没什么心情说话,下午还有一堆事等她,这会儿她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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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过后,祁姝正式入组。
还没开始工作就被顶头上司梁爽叫到办公室给了个下马威。
先是问她昨天什么事耽误一整天,又问她为什么已经回国了学校的事情还没处理完毕,一连串的炮轰逼问,毫无情面可言,唾沫横飞,他质疑祁姝没有处理问题的能力,更不在乎团队的名誉。
听得祁姝一头雾水,没办法把正常请假一天和他讲话的逻辑连起来。
训话到了尾声,梁爽问祁姝认识到错误没有,祁姝静静望着他,红唇微张,很利落吐出两个字。
“没有。”
慢悠悠的,满不在乎。
这两个字成为点燃梁爽情绪的导火索,他愣了愣,没料到刚入职的新人会这么顶撞他,居然敢在他一番教育之后毫无悔改之情。
祁宅。
吃过晚饭后,祁姝陪祁树勤在庭院里聊了会儿天。
聊到她去南府三路的公司实习的事,祁树勤关心地问,“姝姝啊,你哥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安排你去实习?”
祁姝眨了眨纤长的睫毛,一脸的茫然,“暂时还没有呀。”
祁树勤闻言点了点头,没再多言。
他感觉祁斯吟似乎有点抵触让祁姝进公司实习这件事。
一开始不肯让她进管理层,这会儿又迟迟不推进她到一线实习的安排。祁树勤知道祁斯吟很看重集团发展,心下不免多想,难道祁斯吟怕祁姝将来和他争祁家的家产?
他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到,祁斯吟和祁姝关系不错,应该不是这个原因。
天渐黑,祁姝乖巧地告诉祁老爷子自己约了姐妹要去酒吧玩,上楼换好衣服化了妆,准备出门时已是晚上八点。
还没跨出庭院,祁姝就被叫住了。
她站定在原地回头去看。
祁老爷子手上拿了个牛皮纸的文件袋,正慢悠悠朝她走,言语温柔,“姝姝,爷爷交给你个任务,这份文件很重要,旁人我都信不过,你替爷爷拿去给你哥。”
祁姝听出祁老爷子这话里带着些哄骗小孩的意味,哪会有什么重要文件需要她专程去送,但他肯定有自己的用意,祁姝思考一瞬,笑了笑,点头答应了他的请求。
“具体地址爷爷发给你了,让黎叔开车送你去。”
话音刚落,她纯白的宾利欧陆GTC从停车场驶出,黎叔坐在驾驶室里朝她点头。
车是前不久闻临月打电话让祁姝去蔚兰星酒店取的,她最近玩嗨了完全忘记这件事了。
祁姝接过文件袋上了车,利落乖巧地挥手和祁老爷子说再见。
临近九月底,南城天气适宜,正是旅游的好时节,天海路上一排排的银杏树湛黄,随风摇曳得灿烂夺目,路灯朦胧,颇有氛围感。
不少行人特意前来观赏拍照,车子一驶出祁宅的私人道路便堵在了商业中心旁。
祁姝叹了口气,给闻临月发了消息道歉,说自己会晚一个小时到,让她也晚点出门。
消息回复地很快,闻临月利落地发了一个“ok”的表情包。
到达目的地,高档小区栖玉湾。
祁姝让黎叔别等她,她送完东西还要去其他地方。
高档小区门口的保安颇有眼色,远远地看着从宾利欧陆GTC下来的女人,穿着淡雅如雪的白色长裙,胸口的项链是chanel,山茶花和珍珠随着她的动作闪着熠熠的光。
整个人美得富有攻击性,珠光宝气。
他从保安亭里起身,笑得礼貌带些奉承,“你好,请问是业主还是访客呢?”
祁姝看也没看他,轻飘飘吐出两个字,“访客。”
保安让祁姝报了房号,做了登记,将电话打给了8栋0602的业主。
栖玉湾分两个片区。
1-7栋是高层的电梯公寓,普通的小康家庭倾尽全力也能攒个首付。
8-12栋是大跃层,住在里面的非富即贵,不是背景深厚的达官贵人,就是家产万贯的oldmoney,能在这里当保安,头脑清醒、有眼力见是第一位。
祁斯吟和苏在晔吃完晚饭,二人正聊到兴头上,祁斯吟邀请他去栖玉湾再坐一会儿。
物业服务中心电话打进来的时候时候,祁斯吟第一反应是他打错了,知道他住在这里的人不多,能在这个时间点来找他的更是一只手就能数完。
他轻描淡写接通电话,听见电话那头祁姝的声音,目光意味不明,只是点头说了句好。
苏在晔听见电话那头隐隐有甜美的女人声音,隔得远些,他听得不真切,不知道是祁姝。
他打趣地朝祁斯吟抛了个媚眼,歪头笑,“哎哟,有情况?”
“老爷子让祁姝来送点东西,正好,你不是要找她帮忙吗。”祁斯吟揉了揉眉心,知道祁树勤这是在给他施压,祁姝入职的事他一直拖着没处理。
这个跃层不比祁宅面积宽广,住在祁宅,有时候两人一天都碰不上一面,倒也不觉得拘谨。这里的情况不同,祁斯吟无法想象在这个小空间里和祁姝朝夕相处。
会不会过于亲密了些。
祁斯吟迈腿往双开门冰箱走,拿出一瓶冷冻的巴黎水,准备待会儿给祁姝。
栖玉湾公摊面积很大,绿化面积也高,祁姝穿着高跟鞋走得慢条斯理,站在门前按下门铃的时候已经过去十多分钟。
祁斯吟开了门,弯腰给她拿了双男士拖鞋。
祁姝嫌弃地瞥一眼,不打算穿,“没有小一点的吗,这双也太大了。”
“这个家没给女人准备拖鞋。”祁斯吟挑挑眉,面色正经。
“那算了,我不进来了。”
祁姝把文件袋递给祁斯吟,转身想走,祁斯吟迟迟没有接过。
她一怔,又晃了晃手上的文件袋,好脾气地开口,“给你的,哥,爷爷说很重要。”
“进来坐会儿,有事和你说。”祁斯吟侧了身,祁姝才看见客厅沙发上坐着的苏在晔。
他斜倚着沙发扶手,笑得黑眸透亮,唇色比涂了口红更好看艳丽几分,美得人晃神,懒懒地看着祁姝,抬起一只手打招呼,声线低磁迷人,“嗨,好久不见啦,姝姝,又变漂亮啦。”
“苏苏哥!”
夸赞的话从苏在晔这样的美男子口中说出,让祁姝心情颇好。
她带些小小的埋怨,嗔祁斯吟一眼,“哥哥,你怎么不早说苏苏哥也在。”
脱了鞋也没穿祁斯吟准备的拖鞋,将文件袋塞进祁斯吟怀里,拈着裙边光着脚就朝里走。
“喂,地上冷,姝姝,把鞋穿上。”
祁斯吟还在慢条斯理地叮嘱,祁姝已经小跑到苏在晔身旁,熟稔地伸出手捏他的脸。
苏在晔这张脸长得实在讨她喜欢,见了他,祁姝就变成见了薄荷草的小猫,从小就喜欢捏两爪子。
祁斯吟关了门,撩起眼皮打量着沙发上发出怪叫的两个人。
苏在晔双手绅士地举在半空,没碰祁姝,只是大喊着“姝姝饶命”。
祁姝耍嗲,笑着眨眼,“苏苏哥哥,你怎么也越长越好看呀。”
这么一看,苏在晔倒更像祁姝亲哥,在他面前,她能亲密无间、毫无边界地嬉戏打闹。
倒比同自己在一起时放松开心许多。
祁斯吟指腹贴合着冰冷的门把手,不动声色地微眯了下眸。
不知道心底微酸的情绪是从哪里来的,祁姝在他跟前从来都是低眉垂眼,乖巧温顺的好学生模样,带些畏惧。
眼前这样鲜活俏皮的她。
从来都不属于他。
梁爽看过祁姝的履历。
海外知名大学双学位,绩点很高,成绩漂亮。
他原本是想吓她一下,让她乖顺,再把她培养成自己心腹的。
但她回答错误。
梁爽瞪着祁姝娇艳的脸,和她唇角那抹若有似无的讥讽,心中极为不快,拿起还剩茶水的杯子振臂一挥,狠狠摔在了祁姝的脚边。
玻璃杯碎片四散,响得叮当哗啦,茶水溅湿了祁姝的高跟鞋。
这点小场面没吓到祁姝,她纹丝不动,连表情都没怎么变。
倒是办公室外的员工听见组长办公室内传来摔杯子的声音,顿住了,侧耳听办公室里的动静。
老员工已经习惯了。
梁爽工作能力强,但也是出了名的变态。
他自小家境不好,过度自卑导致他十分自负,对优秀的新员工常百般刁难,在树勤集团混了快十年仍是小组长,也是被他的脾气拖累。
没想到那位漂亮的新员工刚来一上午,就碰上他发这么大火。
算她倒霉。
实习生们坐在靠过道的小角落。
苏沥棠在吸烟区抽烟玩手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剩下的几位实习生心不在焉地敲键盘,耳朵却竖起。
梁爽的声音低沉,十分模糊,只能听见他又急又躁,发了好大的火,将办公室里那位新员工骂得狗血淋头。
“骂够了吗,组长?”祁姝没被他的情绪影响,面色如常。
她的云淡风轻更显几分梁爽的气急败坏,他脸色红温,一时间倒骂不出口。
“组长,”祁姝见他止了话头,才不紧不慢开口,矜贵淡漠,“我昨天请假走正式OA流程(自动化流程审批),当时您是通过审批并同意的,我不认为您有理由等到今天再来借此由头对我发火。”
话音落,祁姝撩了下头发,底气十足。
梁爽这时也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刚才失态,但他并不觉得他错了,反而更将祁姝的一番说辞认定为是在顶撞他。
他深吸一口气,起身,双手撑在办公桌上,用一种并不友善的眼神望着祁姝,轻飘飘开口,“好,我可以不计较你昨天请假一天,但是你得把昨天其他实习生做过的工作和课后作业都完成,当然,今天的工作也得保质保量按时完成。”
祁姝看着梁爽,没反应,眼眸平静。
“听懂了吗,祁姝?”
梁爽不信他拿捏不住一个新员工,微微一笑,“听懂的话可以出去了,几时做完几时下班。”
望着祁姝妙曼的背影,他不屑地笑,以胜利者的姿态得意地坐回办公椅上。
和祁斯吟一开始预想的不同,树勤集团上下接近五万名员工,姓祁的更是不在少数,谁都没想到树勤集团的千金大小姐会从一个小小的管培生做起,根本没人在意祁姝。
走出组长办公室,顺手关了门,祁姝这才极力压抑着怒火,长呼一口气。
她答应了爷爷要好好干,也答应了祁斯吟要对自己的身份保密,真是费了好大的力才几度忍住想要把高跟鞋砸在梁爽那没剩几根毛的脑袋上的冲动。
该死的,她不能沾水的小羊皮高跟鞋!
居然被那个烂人的廉价茶水沾上几滴,它不干净了!
祁姝回到工位坐下,身旁的实习生们才收敛了探究的视线,她过于平静,美艳的眉眼淡然,好像刚刚在办公室里挨骂的人并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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