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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欲涨宋禧赵砚森优秀文集

主角 宋禧赵砚森

总裁归山雁

中年男子是夜境Club的老板,姓常。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神秘难见,唯有赵砚森能让他破例。宋禧和常老板乘坐电梯,直达酒吧顶层。装修奢华,偌大的阁楼内。公子哥聚会随...致命欲涨宋禧赵砚森最新章节由本站网友搜集并发布,致命欲涨宋禧赵砚森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到本站你能找到更多好看的小说,包括全本的和正在连载中的.如果你也喜欢

归山雁 著  宋禧赵砚森  57.49 千字发布时间:2025-04-28 19:2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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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子是夜境Club的老板,姓常。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神秘难见,唯有赵砚森能让他破例。宋禧和常老板乘坐电梯,直达酒吧顶层。装修奢华,偌大的阁楼内。公子哥聚会随...致命欲涨宋禧赵砚森最新章节由本站网友搜集并发布,致命欲涨宋禧赵砚森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到本站你能找到更多好看的小说,包括全本的和正在连载中的.如果你也喜欢

致命欲涨宋禧赵砚森优秀文集节选在线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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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欲涨宋禧赵砚森》精彩片段


中年男子是夜境Club的老板,姓常。

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神秘难见,唯有赵砚森能让他破例。

宋禧和常老板乘坐电梯,直达酒吧顶层。

装修奢华,偌大的阁楼内。

公子哥聚会随意,衣着打扮均贵派,宋禧进门,一眼就看见人群里模样淡漠的男人。

他慵懒地靠坐在真皮沙发上,正漫不经心地同旁人讲话。

清贵卓绝,透着目空一切的松弛感,不刻意施压,上位者的气场和尊贵与生俱来。

宋禧走进来时,热闹的场子有数秒的鸦雀无声,所有人的注意力几乎都汇集在了她身上。

女生身穿米白色风衣,内里搭配着简约的衬衫马甲和牛仔裤,风格轻奢优雅。

妆容清淡,似随意描绘几笔,十分标致的鹅蛋脸,容色鲜妍,像含苞待放的山茶花,干净乖巧又勾人。

赵砚森轻掀薄薄的眼皮,眸光径直投在她脸上。

目光相接,两人都没主动开口,任由眼神在众目睽睽中纠缠。

边上有人问:“这位小姑娘是谁啊?”

赵砚森视线没从宋禧身上移开,声线轻懒:“家里一妹妹。”

在场的世家子弟其实都有些不信,赵家何时有这么大的女儿了,他们怎么没有得到消息?

这事儿,宋禧也颇感惊讶。

在供世家子弟销金的酒吧碰见赵砚森并不稀奇。

意外的是,前一天对她‘爱答不理’的太子爷,竟会主动认她这个妹妹。

肚子又隐隐作痛。

宋禧微蹙了蹙秀眉,打算开口告辞。

忽地。

赵砚森骨感修长的手指拍了下身畔的沙发,慢条斯理开口:“过来,坐这儿。”

宋禧眼睫轻颤,眸底掠过一丝愕然。

思虑两秒,在众人的注目下,她不疾不徐地走过去,落座在赵砚森左边的位置。

右侧的迟望探了过来:“妹妹,成年了么,可以喝酒吗?”

他的发色浅棕,下颔线柔和,长相精致清秀,似乎是混血儿。

宋禧尚未启唇回答,身畔传来一道低冷而懒倦的声音:

“你家酒吧放未成年进来?”

“当然不放!”迟望警铃作响,立即说,“我这不是为了以防万一嘛,妹妹长得那么嫩,你说她十七我都信!”

迟望跟赵砚森说完,复又转向宋禧,刻意放低音量,仿佛在跟小孩子说话。

“我姓迟名望,你可以叫我迟望哥哥。”

“迟望哥,我叫宋禧。”宋禧一双清澈的桃花眼漾起柔笑,礼貌道。

“宋禧。”迟望嬉皮笑脸,“好名字啊,寓意幸福、喜庆。”

等等!

赵家这位爷的漂亮妹妹不姓赵,姓宋?

随母姓吗?

赵砚森母亲那方有军事背景,他记得不姓宋啊......莫非是近日才认回的私生女?

宋禧跟随姑姑搬进赵家后,一直非常低调,几乎不参加赵家的宴会。因为某种不可宣言的私心,更没有在外面给自己冠上过赵家人的名头,故而鲜少有人知晓她和赵家的具体关系。

迟望不在乎宋禧的来头,继续热情地询问:“妹妹喜欢什么口味的鸡尾酒?”

“无酒精的就行,谢谢。”

“好嘞,稍等哈,你望哥亲手给你调一杯。”

“麻烦了。”宋禧笑笑,没两秒,蓦然生出一种被锁住的错觉。

好似有人用直白且热烈的视线凝视着她。

她转头探究。

包厢的空气干净淡雅,清冷的香雾夹着些许昂贵酒味,装潢轻奢舒整,细节设计极其精细。

天花板的水晶灯光影倾洒而落,淌了赵砚森一身。他松散靠着沙发背,五官线条冷隽,骨相的架构深邃无可挑剔,一幅极具艺术的张力,找不出一笔冗余。

浓眉深目,眼尾懒耷着,似有若无洇着几分痞气,英俊得极具攻击性。

宋禧就坐在赵砚森旁边,身体距离他很近,酒吧阁楼的光线较为明亮,能清晰地观赏他的颜值。

男人高大的体型给她带来了生理性的压迫感。

可他那冷淡的神色,又宛如一把凌厉的利剑,干净利落地划破了她心中无法言明的忐忑不安。

似是察觉到宋禧视线,赵砚森撩了下眼尾,意态疏懒地睨她一眼:“刚回国就瞎跑,出息。”

音色冷淡,听不出是否夹着嘲弄。

宋禧一怔,旋即明白他指的应该是方才在下面发生的冲突事件。

他不会无缘无故地叫她上来。如若可以的话,她最好永远都别回来。

毕竟她离开的时候阵仗很大,态度异常坚决,坚决到仿佛这辈子都不会再踏入这片土地。

如今,他大概率是担心她得罪港岛庄家,会影响到赵家的声誉。

思至此,刚平复的肚子又双叒叕顿生闷沉的疼痛,犹如有巨大的锤子不断猛敲她最脆弱的神经地带。

宋禧拽回思绪,指腹用力摁着虎口,佯作无事:

“今晚在下面约了朋友,正准备回去。”

赵砚森漫不经心靠着沙发背,幽黑的瞳仁自下而上地扫视她,眸色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

“怕我?”

“没有。”宋禧答得干脆。

赵砚森唇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弧度,语调不明:“那你掐什么虎口。”

她有个不为人知的小习惯,紧张时,喜欢按压虎口缓解,说是从书籍里学的,非常有效。

“我喝不了酒,可能有点儿上头。”宋禧说。

赵砚森似是笑了一声,慢悠悠道:“你意思是,你闻到酒味都会醉?”

迟望到吧台调酒还没回来,她今晚滴酒未沾,却醉了,可不是闻酒味就醉么。

可他又是怎么知道她滴酒未沾的?

“……”

宋禧淡定开口:“刚回来有点水土不服。”

出国那会儿不见水土不服,回来倒不适应了。

令她不适的究竟是水土,还是人。

缄默须臾。

赵砚森不咸不淡地开口:“车在下面。”

宋禧倏地抬起头来。

赵砚森对上她清透莹润的眼睛,薄唇微扯:“没带耳朵出门,还是打算碰瓷我?”

“不是的。”宋禧站起身,同他告辞,“哥,那我先回去了。”

他没有应,似乎是懒得与她多言。

迟望端着杯调制好的无酒精鸡尾酒,兴致勃勃地返回沙发区域,却只见赵砚森,不见宋禧。

“妹妹呢?”


驾驶室戴白手套的司机得令,立刻调转车头,将目的地改为占据整条胡同的四合院。

抵达地点,下车时,赵砚森丢下句“不用等”就径直走了进去。

徒留罗霄和司机面面相觑。

宋韫玉拎着礼袋从正厅出来,看见一道高而挺拔的身影往东厢房的方向去。

她叫住他:“砚森。”

赵砚森停下脚步。

“你要去东厢房是吧?”宋韫玉提起手中精美的礼袋,“这是给西西的披肩,你方便的话,顺路帮我放她房间门口。”

“她没回来?”赵砚森似是随口一问。

“回来了。”宋韫玉温婉道,“西西吃完晚饭就回房了,说是忙着修改企划书。”

赵砚森颔首,长指拎着礼袋,闲庭信步地穿过花园。

甫一踏进东厢,碰上出来的佣人。

佣人来这里三年,却是第一回亲眼见到传说中的赵家太子爷,神经霎时紧绷,非常害怕这位气场强大的男人。

“小姐人呢。”

见他主动问话,佣人立刻胆战心惊地往二楼指了指。

“大小姐在房间。”

傍晚的那阵雪停歇,浓密的草丛深处升起冰冷的雾气,仿若吹散的蒲公英。

古朴的砖地被洇成土红色,男人个高腿长,步子迈得悠闲,他轻撩眼皮,往二楼的八角景窗扫了眼。

窗扇由内向外支开,微风吹进屋里,吹得墨绿色的窗帘一角簌簌抖动,犹似轻盈飘动的裙摆。

赵砚森刚到房间门口,门就从里面打开了,宋禧没注意险些撞到他身上。

她忙不迭后退,避免自己扑进男人怀里。

“对不起哥。”宋禧道歉,“我没看到你在这。”

赵砚森居高临下地扫了眼她。

小姑娘刚洗完澡,一头柔顺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秀发吹到七分干,发尾泛着丝丝缕缕的湿气。脖颈笼着一团薄薄的香雾,一副出水芙蓉的形容。

她身上套着件浴袍,方才慌张往后退时,领口不经意敞开,露出大片雪白光洁的肌肤。腰间的抽带系着不盈一握的腰肢,往下是一双漂亮的小腿,匀称纤细又笔直。

赵砚森刚从外面回来,穿着冷色调的墨色西服,随性散漫极了,外套纽扣敞着,连领带都没系,一身慵懒冷贵的姿态。

走廊养着娇贵的植株名花,露水受重力影响,顺着绿叶的经络滚落,凝成晶莹剔透的水珠。

水珠折射成一尘不染的镜面,映照出衣衫凌乱的妹妹和衣冠楚楚的哥哥。

二者在同一画面出现,产生强烈的美学对比。

深刻冷隽的轮廓让男人的眉眼极具侵略性,哪怕他懒耷着眼皮,皮囊好看得充满了蛊惑,气场仍旧透着慑人的压迫感。

宋禧拢了拢浴袍,将仪容仪表理好,随即仰面望着他。

赵砚森把手中的礼袋往她怀里一扔,“这么大个人了眼还不好使,水土不服的副作用是视力下降?”

“不是,水土不服没有副作用。”

宋禧接过礼袋,低头探了探,发现里面是一件奢贵的羊毛披肩。

她倒是没有自作多情,倏然璨笑:“我正想去找姑姑拿,你就送过来了,谢谢哥。”

既送完东西,就没有久留的必要性。

赵砚森看也没看有男朋友的妹妹,举步往长廊右侧走。

宋禧抬头,映入眼帘的是男人颀长挺括的背影。

他腿长步子迈得大,一晃眼就要走出一大段距离。

她忙不迭伸手抓住他:“哥!”

“干什么。”男人懒懒地应了声。

“你去哪里?”宋禧仰头。

赵砚森垂眸,看向攥着他袖口的凝白纤细手指:“我去哪儿需要向你汇报?”

“不是。”宋禧听出他话里的讽意,松开手,“我想跟你说一声,我叫承宥弟弟把你的微信推给我了。”

赵砚森挑眉,但没接话。

“我申请添加你为好友,你还没同意。”宋禧说。

赵砚森音色散漫,“所以呢。”

“你现在可以同意了。”

她眼神恳切,语气真挚,带着两分他熟悉的理直气壮。

对上那双纯净漂亮的眸子,赵砚森目如深潭,声音带着不加掩饰的冷意,微讽道:“宋禧,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命令我。”

宋禧闻言,愕然地眨了下浓长的睫毛。

不待她回答,赵砚森扯了下薄唇,信步离开。

宋禧望着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一时捉摸不透他话里的意思。

……她是被拒绝了吗?

退回房间,关上门。

宋禧将披肩丢在复古床尾登,整个人仰躺在床上,一瞬不瞬望着天花板。

思起方才的对话,她有点烦躁地胡乱蹬腿:“连微信都不给我加,小气鬼。”

“赵砚森小气鬼!小气鬼!”

宋禧懒软地趴在床上,脸蛋埋进枕头里,须臾,伸手到床头柜摸手机。

微信弹出未读的新消息。

商时序:「中瑞约的时间和政府的圆桌会议冲突了,后天我没办法同你一起去俱乐部,让秘书陪你?」

宋禧思忖数秒,回道:「不用。商场如同战场,随处可见刀光剑影,偶尔被砍一刀实属正常现象。」

宋禧:「别太担心。」

晨兴新研发的药物专利,目前市场上没有,非常具有突破性和实用性。她有八成把握说服中瑞集团,但周霁安……

难呀。

宋禧从床上爬起来,坐在书桌前研究资料,熬了半宿,凌晨三点才睡。

再次醒来时,已经九点多了。

她洗漱完毕,走下楼,给自己泡了杯咖啡。

宋禧正坐在沙发上,舒服地饮用咖啡,忽而瞥见佣人将一件价格奇昂的定制西装塞进纸袋里。

她无意问了句:“我哥的衣服?”

赵家大小姐的风评非常好,容貌惊艳,亲和力强,里里外外挑不出半点毛病,像是降落人间的天使。

抖抖翅膀就掉爱心的那种。

“是的。”佣人热情地回答,“赵先生吩咐扔掉。”

扔掉?

宋禧招了下手,佣人立马将西装递给她。

她疑惑地将黑色西装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上面干干净净,毫无污渍,不懂赵砚森为何扔掉。

霍然记起昨晚,她情急之下拉住赵砚森,他穿的正是这件衣服。

因为她碰了,所以就要扔掉吗?


“嗯,今后免不了姑嫂相处,让西西看一看也好。”宋韫玉温婉笑道,“这事她可比我上心,挑照片挑得认真又仔细。”

赵砚森神情无波无澜,摊开一沓各有千秋的美人照片,长指漫不经心叩了两下。

宋韫玉抽出最下面一张相片,道:“西西最喜欢这位,黎家的四小姐黎书怡,长得好看,打眼就是知书达礼之人。”

“她选得很开心?”赵砚森目光掠了一眼,淡腔道。

“西西性格就那样,尤为在乎家人。”宋韫玉说,“要真能选到你喜欢的女孩,她肯定高兴。”

宋禧选嫂子选得上心又快乐,赵砚森却意兴阑珊,不爽到了极点。

晚上有局,地点在东五环的温泉山庄,此地隶属于会员制的会所,仅限于圈内人往来。

方圆百里只有这一片建筑,外形金碧辉煌、雕梁画栋,内里装修相对古朴奢雅。天色暗下来,数盏璀璨灯火将四周映得亮如白昼。

身穿旗袍的侍应生进包间送酒,悄悄抬眼环视贵客们,这些公子哥衣着谈吐不俗,个个气质都是顶级的出色……没有人带女伴。

她不由得更谨慎了,谦卑地弯腰斟酒。离开前,目光不经意掠过屏风,发现后面沙发慵懒靠着一个身量很高的男人。

那男人比其他公子哥还要惹眼矜贵,散漫疏冷又无形中散着骇人的压迫感。

不敢多瞧,匆匆离开。

周霁安望了眼外面坐在牌桌上打牌的迟望,转头同赵砚森说:“鼎策和Stratalux合并了,这事你知道吗?”

“干了件蠢事。”赵砚森骨节分明的手拎着杯威士忌,轻轻摇晃,酒杯里的液体如小船晃荡,语气几分玩味。

周霁安皱眉:“在这节骨眼上,他们不怕得罪人?”

“软骨头走不到那个位置。”赵砚森黑眸洇着懒散的笑意,漫不经心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到了危急关头,什么事儿做不出来。”

周霁安静默了会儿,知晓以他的性子绝不会允许别人作虎作威,既明了,那定然早有应对措施。

只是……周霁安看了眼桌上的空酒瓶,又看向赵砚森。

男人仰靠着椅背,卓绝倨傲的剑眉微微皱着,似有若无的忧愁和烦躁……他极少这样克制不住情绪。

除了当年。

那日,周霁安到医院探班傅关月。

傅关月同事说她去查病房了,周霁安便捧着百合花去VIP病房找她,谁知见到傅关月,却看到了赵砚森。

医院一瞬间陷入死寂,空气几乎僵滞。明明室内温暖如春,他却似堕冰窟,浑身散发着冷冽极致的气息。

赵砚森站在病房门口,沾着血的右手悬了几秒,最终无法控制地沉沉坠落。

像是有什么东西狠狠砸在了地面,支离破碎。

他的神色看似寻常,可手掌撑在墙面,脊背却始终无法直起来。

喉结滚动涩然,骄傲被彻底击碎,只余清寂和落寞。

周霁安震撼不已,他从未见过如此的赵砚森。

赵砚森的面颊划出一道新鲜的伤口,血液凝成珠滴落在地,洇出一片湿痕。

他垂着眼,眸里倒影着黏腻的血红,一点点变暗,一点点黏稠,最后蓄起一场摧枯拉朽的风暴,化作无尽的折磨和痛楚。

后来,周霁安询问傅关月才知道——

一墙之隔的病房里住着宋禧。

这么多年过去,能牵引赵砚森情绪的还是那一个人。

周霁安不明白。

宋禧为什么要回来。

*

核验公司的药品,每道程序都极严厉,不允许出分毫差池。最终结果显示,没有违禁药品,但存在风险大的半成品。

宋禧和商时序解决完公司内部的问题,恰逢秦方好杀青回京,四人约了在夜境Club庆祝一番。

“你心可真大啊,参加前女友和大哥的婚礼。”秦方好在微信说了几次,见到孟维贤又忍不住开口。

孟维贤受宠若惊:“多谢秦姐夸奖。”

“我那是夸你吗?”秦方好翻了个白眼。

“我就当是吧!”孟维贤说。

“我当初便和你说过,江上雪是江家的继承人,她绝对不会跟一位心向广阔天地的公子哥结婚。”秦方好继续道,“劝你和你大哥公平竞争,可你不要家族企业,非要去弄什么天文学。”

“一家人抢什么家族企业。”孟维贤不以为然,“你少事后诸葛亮。”

“是你事前缺根筋。”秦方好拿起一瓶红酒,取下头上的发簪,用发簪锋利的一端,干净利落地开酒。

“咚——”一声,木塞取出。

“牛掰啊秦姐!”孟维贤赞叹道。

“小意思。”秦方好给宋禧和商时序各倒了一杯,“禧总,商总,都下班了二位就别谈工作了。谈工作伤友情。”

宋禧抬眉浅笑,举起酒杯和他们碰了一下:“今晚所有消费记我账上。”

“承了禧总的福。”商时序也笑道。

“咦,禧总生日是不是快到了。”孟维贤陡然想起。

宋禧:“远着呢,还有几个月。”

“7月7日。”商时序说。

秦方好接话:“也就三四个月,不远不远。”

“禧总,您要是没有其他安排,我们去游艇上过生日呗。”孟维贤非常积极,拍胸腹保证道,“你只需要出游艇和出席,其余的全包在我身上!”

“可以。”宋禧爽快道。

朋友相聚,没有任何拘束,途中宋韫玉打来电话,宋禧走到阳台安静的区域接听。

商时序目光跟随着她的身影,思忖须臾,转眼问秦方好:“清大实验室发生过爆炸?”

秦方好正低头捣鼓手机,闻声,疑道:“什么爆炸?”

商时序笑了笑:“没什么,你不知道就算了。”

他在网上检索关于清大实验室爆炸的信息,半点资料都没搜到,像是刻意被人清理干净了。

除了当事人,怕是无人知晓。

宋禧挂掉电话回来,落座沙发,边吃水果边听孟维贤唱歌。一首粤语歌《初恋》,大概率又在缅怀逝去的爱情。

……他以后碰到江上雪都得称呼一声嫂子。

嫂子。

真陌生的称呼。

身畔蓦然传来秦方好的提醒:“我的禧总,你手机响啦。”

姑姑又来电了?

宋禧捞起手机,一瞧,愣怔住了。

哥哥?


“你好,我叫宋禧,你是我哥的朋友周家的霁安哥吧。”宋禧驾轻就熟。

闻言,周霁安看了眼赵砚森,对宋禧笑道:“你好。”

宋禧还要同周霁安说客套话,赵砚森勾住她的书包带子,直接把她拉走。

“瞎讲礼貌。”

“我乐意。”宋禧摇头晃脑,“你管不着管不着。”

就是这么一句俏皮儿的话。

赵砚森嘴角牵起懒洋洋的弧度,轻笑了一声。

老廖开车送他们回家,宋禧心心念着手帕包裹的烟头,下车就迫不及待地跑回房间。

她掏出手帕,小心翼翼地展开。

好在烟头没有受损。

赵砚森的烟都是专门定制的,散着淡淡的薄荷清香,并不难闻。

宋禧研究了片刻,走到阳台的落地窗前,蹲下身子,用一支笔挖盘栽里的泥土,直至挖出一个洞来。

她将烟头塞进去,又掏出一颗糖果放了进去。然后,填满泥土,把香烟和糖果埋进土里。

刚埋完,门口陡然传来敲门声。

“咚、咚、咚。”

宋禧顾不得手指不小心沾上的泥土,潦草用手帕擦了擦,走去开门。

看清是谁,她喜上眉梢:“哥。”

赵砚森个子高,站在门口几乎堵住了她的全部视线。他垂眸看她,眼瞳幽深漆黑,似乎有些严肃。

宋禧顿时心虚,听见他的指令:“抬头,嘴张开。”

她下意识配合地照做。

下一秒,赵砚森固定住她的下颔,俊脸蓦地凑近,目光锐利地探查她口腔。

宋禧没预料到他突然的动作,近在咫尺盯着哥哥的面容,心跳如鼓。

“抽烟了?”

他的嗓音沉冷中带着一点温意,伴随着灼热的气息,就这么拂动过来。

宋禧愣怔了数秒,否认:“没有。”

她心里了然,解释道:“我拿你的烟不是为了抽烟,我只是想拿它作种子。”

“种子?”

“嗯嗯。”宋禧举起沾了少许泥土的手,稚气又天真地说,“网上说烟头和糖果埋在一起,可能会种出一颗星星。”

赵砚森居高临下看着她。

“人死后不是会变成星星吗?想看去世的父母就抬头看看天空。”宋禧说,“可天空不是每时每刻都有星星,而且那些星星可能是别人的父母,所以我就想给自己种两颗独一无二的星星。”

哥哥无所不能,说不定可以种出星星来。但又不可以把哥哥埋了,只能用烟头代替。

她的想法总是新奇又突如其来。

宋禧不渴求别人能理解或支持,只要不反对就行。

未曾想,没两日,赵砚森便赠予她一份极其特殊的礼物——浩瀚璀璨的星空顶。

亮度比其他星星亮的两颗星,是真正的星星,他拥有命名权,随便她取什么名字。

取她父母的名字也可以。

收到星空的那天,宋禧眼眸亮晶晶,望着天花板的星星许久,兴高采烈地转头寻找赵砚森的身影。

他懒散倚着书桌,骨节分明的手漫不经心把玩着怀表,见她看过来,挑眉笑了。

相视而笑,她的心跳越轨,这一瞬也被星空捕捉,定格在万物复苏的时刻。

种植在盘栽的烟头和糖果消融,液体滚烫、黏腻而又缓慢地流动溢出。

半是苦涩,半是蜜糖。

盛夏时分,潮热的情意冲破桎梏,幻化成一只又一只蝴蝶,汹涌地扑向他。

在赵砚森眼里,她大概是全世界最乖巧纯良的妹妹。

她所有天马行空的想法,他全都帮她实现了。

一个不漏。

假如没有那档子荒唐事,他们应该还会和从前一样,视对方为自己珍贵至极的亲人。

宋禧一下子难受极了,心脏像一颗被扎得千疮百孔的柠檬,连呼吸都是艰涩的、酸的。

她深呼吸了几下,安慰自己:现在也不算很差,至少他还认她这个妹妹。

宋禧将脸蛋埋进赵砚森精贵的衬衣里,嗅到好闻的冷檀香,不由得想起阳台看见的一幕美色。

长着一张性冷淡的俊脸,偏偏身材健硕诱人。

简直扰人心神!

宋韫玉不在家,隔日清晨,宋禧到餐厅和赵承宥一起吃早餐。

她刚就着餐桌坐下,没几秒钟赵砚森就到了,施施然落座于她对面。

宋禧忍下那股不自在,沉默不语地吃东西。

他大概会觉得她脸皮厚吧。当初闹得那么僵硬,还能若无其事地回来,并和他同住同吃。

“大哥,阿禧姐,我吃好了,先去上学了。”赵承宥离开椅子,彬彬有礼地知会。

宋禧回神:“嗯,好。”

她自动屏蔽掉那些乱七八糟的往事,挂上温柔懂事的面孔,俨然退回到妹妹的位置。

奢雅宽阔的餐厅里,剩下兄妹二人慢条斯理地用餐。

待赵砚森放下刀叉,宋禧才抬头,缓声说:“哥,我跟你商量个事情。”

“说来听听。”

宋禧:“我想等姑姑出院回家,再搬走。”

赵砚森轻撩眼皮,视线落在她脸上,她嘴角的微笑堪称完美无缺,拿捏得恰到好处。

“搬去哪儿。”他神色冷淡地靠着椅背,依旧是这句话。

“西子湾。”

西子湾公寓,那片儿地住着不少商场上鼎鼎大名的人物。

赵砚森目不转睛看着她,眸光意味不明。

他久久没出声,宋禧被盯得,心脏都快要蹦出来了。

赵砚森语气轻慢:“嫌这儿配不上你的身价?”

“没有。”宋禧迎着他锐冷的目光,桌下的五指悄然攥了攥,笑容依旧明媚,“我以后少不得很晚才回来,为了不打扰到你休息,还是搬出去好了。”

要论身价,住在西子湾的人远远比不过住在这里的人。

他又在找她茬儿。

宋禧倒不介意。

倘若他还和从前一样任她胡闹,她心里才会堵得慌。

赵砚森一脸懒散地微眯着眼,喉咙却漫出一声冷笑。

“现在学会替我考虑了?”

“人总归要长大的。”宋禧指腹用力掐着虎口,面不改色道,“姑姑平时也在教导我要体谅长辈,不给哥哥添麻烦。”

“是么。”

赵砚森搭在桌面的修长手指轻叩了两下,视线没挪开分毫,淡嗤了声:“我怎么觉得你对我的意见越来越大了?”




走廊顶灯昏暗,徒然生出的事故几乎令人呼吸暂停。

空气中飘来一丝熟悉的冷檀香,霸道而强烈地完全覆盖住危险感。

宋禧心跳加速,呼吸急促,顿生恍惚:“哥?是你吗?”

男人脑袋稍微垂在她肩上,重量却分毫没有落至她身上,她看不见他的长相,隐隐听到一声沙哑磁性的“嗯”声。

宋禧倒吸一口凉气,想要挣扎着退开,却被他箍着手腕强行按了回去。

赵砚森站直了身,不过两秒,又弯下腰,面庞缓缓压向她。

宋禧惊讶地望着他,两人的距离在无限缩短,愈来愈近,近到她以为赵砚森会亲她,但他在寸尺的距离停了下来。

“喝酒了?”他的声音非常好听,让她从耳根到神经末梢一阵过电似的酥麻。

宋禧晚上喝了香槟酒,至纯至真的美酒,嘴唇残留了些许香槟的味道。

不止香槟的味道,宋禧身上的清香包裹着她的体温,温暖地送至赵砚森的鼻子。

“喝了一点。”宋禧不怎么老实地交代,她望着他无可挑剔的俊脸,鼻梁高挺,若有似无地触及她的鼻翼……身体痒,心也痒。

赵砚森唇角倏然一勾,看穿了她在说谎,没计较,低笑了一声。

走廊光线暗淡,幽寂无声,放大了他的笑声。

像是有什么冷而奇特的东西,溜进宋禧耳朵,浸润每一个细胞,与她的脑袋产生某种微妙的共振。

男人的气场太强,纵使一言不发,也叫人无法忽视。

安静须臾,宋禧张开嘴,正要说话,声音尚未从喉咙溢出来,赵砚森蓦地将修长硬朗的食指压在她唇瓣,示意她安静。

刹那间,宋禧听见自己的心跳加快了,肾上腺素上涌的音响在耳畔嗡嗡作响。

她说不清这是震惊、恐惧,亦或者是兴奋。

与他肢体接触似乎总会让她感到难以名状的刺激。更遑论,他这根长指进入过她。

刺激到血液沸腾的程度,简直像一种疾病。

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声音响起:“那位爷呢?叫他来喝酒啊,这么多好酒不能浪费,今晚喝不完,明天继续喝!”

是迟望,话语有些含糊,应该醉了七八分。

周霁安在康复期,不能喝酒,咬字发音分外清晰:“手机给他,让他自己打电话。”

适时,赵砚森低头,脑袋垂在宋禧的肩膀,落了部分重量。

“醉了,送我回房。”许是喝多的缘故,他的嗓音略微弱。仿佛即将断气,必须要找她续命才能活下来。

“哦好。”

宋禧勉力回过神来,她是再生气、再紧张都能笑脸相迎的那类人,即便现在心脏砰砰直跳,依然能强装镇定地搀扶赵砚森。

幸好男人酒品好,不算喝得不省人事,步子迈得稳健,宋禧没怎么费力就用房卡刷开套房的门,搀着他走到床边。

她轻轻将他放在床上,舒了口长气。

赵砚森闭着眼睛,呼吸匀称,似乎是睡着了。

宋禧小声问:“哥,你还醒着吗?”

没有回应。

宋禧站在床边看了他片刻,脱掉高跟鞋,爬上床,乖顺地跪坐在哥哥身边,一手动作轻缓地抱起他的头,另一手取过枕头垫在他脑袋下。

她视线移动,从男人利落的短发一路蔓延至他一双大长腿。

哥哥睡觉不喜欢穿衣服。

宋禧挪动了一下位置,毫不犹豫,垂着眼,自上而下松开赵砚森衬衣的扣子。

随着纽扣一颗颗解开,精壮的身体敞露出来,人鱼线清晰性感,胸腹的肌肉紧实有力。

就算按照最严苛的审美标准,赵砚森的手和那东西,也可以称得上很漂亮。

不过二者属于不同类型的漂亮。

他的手与他尊贵矜雅的气质相符合,至于那玩意儿,对比之下,显得太野蛮了。

宋禧解完衬衫,目光落在男人的皮带上,不由自主地屏息。

接下来就不方便了。

宋禧目不转睛盯着裸着上半身的赵砚森,咽了咽津水,尝到残留的酒味。

在古希腊神话中,酒神Dionysus象征着狂欢、自由与生命的原始力量。

明明赵砚森没有醒着,她却有种被他的气息渗透的感觉。

宋禧目光一寸寸移动,定在赵砚森肤色冷白、骨感修长的手指——

这手刚刚触碰过她的唇。

宋禧伸出手,捏了捏他两根隽硕的手指,久违的触觉。

少许,她轻柔牵住赵砚森的手,心满意足地同他十指相扣。

宋禧侧躺下来,蜷缩在男人身边,他的身体能在最大程度上给她安全感,仅是如此,她便有了被完全罩住的错觉。

宋禧的心脏跳得很快,仿佛将要炸开,肾上腺素在一瞬间飙升至顶峰。

某种疯狂的念头犹如滚烫沸腾的水,在她的血管里急速流动,躁动的声响飘至她耳畔,鼓动着耳膜。

宋禧不想显得那么没骨气。

可她看见赵砚森就想亲近他,像得了一种类似皮肤饥渴症的病。

而且,她的症状前所未有的重。

不知怎么的,忽然记起往事的一幕。

那是在家里,他的房间。

她跨坐在他腿上,手指捏着他下巴,居高临下地问:“恋人还是仇人?”

“我都不选。”他的嗓音冷下来,拿开她的手,“宋禧,我是你哥。”

毫不犹豫。

冷酷无情。

夜深,外面刮起了风,树叶接连碰撞,簌簌作响,落至地面的影子摇曳婆娑,悄无声息酝酿起一场春雨。

宋禧松开赵砚森的手,坐起来,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良久,她伸出双手,掐住赵砚森的脖颈,大拇指摁在他凸起的喉结上,十指忽然加重力道,又陡然放松,像是在考虑要不要直接弄死他。

她清楚,关于感情,赵砚森始终没有错,他只是不爱她而已。

她也曾无数次问自己:爱上哥哥,难道是我的错吗?

每次答案都一样:不是。

宋禧不再思索,无声笑了笑。

如今的她无论心里什么感受,面上都能露出无懈可击的笑容。

宋禧松开双手,转身,正欲离开。

熟料,男人突然攥住她手臂,将她猛地拉下去,宋禧毫无防备他的动作,整个人径直扑向赵砚森。

醒…醒了?


职员尚未回答,宋禧已经隔着透明玻璃门瞧见了糟糕的一幕。

齐肩短发的女孩被人推搡在地,眼含恨意,愤怒地伸手指责对面的中年男子。

那中年男子面目凶恶,一个耳光就要挥过去。

女孩费力躲开,中年男子仍不放过她,正要狠狠踹她一脚。

“啊!”

膝盖骤然袭来一阵剧痛,他惊痛大叫,被身后一道力量踢跪在地下。

“你他爹是谁?”中年男子抬头,怒吼道。

宋禧半点眼神都没给他,弯下腰,递了只手给地上的女孩。

女孩显然没料到会有人出现,愣了愣。

宋禧:“坐着干嘛,不觉得地上凉?”

女孩回神,将手递给了她,借着她的力量站起来。

中年男子怒火中烧,狠狠瞪着宋禧,起身正要逮住她,忽而瞧见商时序的身影,吓得呆若木鸡。

“商、商总。”

中年男子是新上任的销售部经理,宋禧进公司各部门经理开会的那天,他正好请假了,并不清楚宋禧的身份。

短发女孩极有眼色,见经理对商时序的态度谄媚,再听其称呼为总,顿时明白是位大人物,抢先开口:

“商总,您们好,我叫程念,我要举报他,他***我!”

“程念,你他爹别给脸不要脸啊!你工作能力不行,没法通过实习期,我好心教导你,你却想卖身求位。”经理指着程念鼻子骂,“我不拒绝你的色诱就倒打一耙,你这个女人简直恶心至极!”

“你不仅摸我肩膀、摸我腰和屁股,还强迫抱我,想要亲我。就是你骚扰我!这已经犯法了,我要报警!”程念说着掏出手机。

“你疯了!这点芝麻小事你要闹到警察局去?”经理暴跳如雷,要夺走程念的手机,却被宋禧反手拧住,紧接着她抬起长腿,再次不客气地狠踹他膝盖。

经理痛呼:“啊!”

赵砚森不止教了她钢琴、马术、游泳等技能,还教了她保护自己的练家子功夫。

“是不是真的。”宋禧神色淡定,唇角翘起浅笑,“查查不就知道了?”

她歪歪头,示意旁边的程念:“报警。”

程念立刻报警。

警察很快就到了,但经理坚称自己冤枉:“冤枉啊,我上有老下有小,家里的老婆比她还漂亮,怎么可能做这种毁掉自己事业和家庭的事情!”

“这个女人诬陷我!她投怀送抱、勾引我不成反将脏水泼给我!”

比起这位狗急跳墙的中年男子,程念算得上冷静。

她捣鼓一番手机,说:“我有证据。他上午让我交转正报告的眼神不对劲,我就留了个心眼进办公室的时候录了音。”

程念摁下播放键,接着手机里传来经理循循善诱的声音。

“程念啊,你是我招进来的,面试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子,肯定知道谁才能决定你能不能留下。年轻漂亮是资本,你现在要是不好好利用,到老了就可惜了。小姑娘呢,就应该被人捧在掌心,好好呵护着……”

“你个狐媚样儿的贱……”经理骤地无脑狂怒,欲打程念,警察一把将他制住。

“老实点!警察前面都敢动手,想蹲牢里是吧?”

警察将经理控制住,程念松了口气,第一时间转头对宋禧和商时序说:“谢谢你们。”

“没事。”

商时序脱了外套给程念,程念正想拒绝,宋禧接过来,直接披在她身上。

“需要去趟警察局录口供,走吧,我们和你一起去。”

程念望向面前这位姿容艳丽又绝代风华的女生,心里不禁感叹“好权威的脸”。明明看起来年轻娇贵,眼神中却有摄人心魄的力量,让人不自觉顺从。

在警察局做完笔录出来,程念已经知道宋禧和商时序的身份,忙鞠躬感谢:“宋总,商总,今天的事谢谢你们!”

发生这种事,公司肯定不会再聘用那个销售部经理,同样的,程念在销售部门也很难待下去。

“你后面有什么打算?”宋禧问。

程念有点颓丧,但很快又恢复笑脸:“没办法,只能找新工作了。”

宋禧不露声色地上下打量她,平缓开口:“有没有现成的简历。”

程念怔了一下,反应过来说:“纸质版没有,电子版可以吗?”

宋禧颔首。

程念把手机递给宋禧,宋禧浏览了一遍:“清大,人力资源管理专业,怎么不去做本专业的工作,来做销售?”

“我毕业那年父亲生病了,工作半年就辞职回去照顾父亲,空窗了两年,没有公司要。”程念倒是没有说谎。

商时序问:“什么病,现在好了吗?”

“食管癌,现在已经好了。”程念说。

“清大。”商时序转头看宋禧,笑道,“比你小一届的学妹。”

程念讶然:“宋总您也是清大毕业的吗?”

“短暂就读过半年。”宋禧简短说完,不疾不徐道,“对医药科研感兴趣?”

“对。”程念不好意思地笑,“我本来想报相关专业的,但是清大那年发生了实验室爆炸事件,我爸妈担心我,怎么都不让我报考相关专业。我劝了很久,他们才勉强退一步让我报清大。”

闻言,宋禧指尖猝然一顿,就像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中了她的脊骨,刺痛之后,反而让她漾起了笑容。

“行,我大概了解了。”宋禧把手机还给程念,“明天人事部的人会联系你。”

“谢谢宋总!谢谢商总!”程念喜上眉梢,连忙道谢,“那我先回去了。”

“嗯,路上小心。”

城市的街道车水马龙,喧嚣热闹,不时有鸣笛声传来。

警察局门前的路口,昏黄灯光迤逦着漫开,映亮宋禧精致的轮廓,她眼珠一动不动,面上几分若有所思。

商时序手中拿着车钥匙,正开口,却发现宋禧罕见的恍惚——似乎是从程念提起实验室爆炸开始的。

“你……”

他刚发出个音,道路前方兀地投来一束刺眼的炫目车灯。

宋禧下意识抬手,用手背挡住明亮的强光,等灯光熄灭,她放下手,那辆嚣张的黑色轿车已经开到她面前。

罗霄推开车门,从驾驶室下来,行云流水地打开后座车门,朝宋禧微笑。

“小姐,请上车。”

宋禧有点意外。

她透过敞开的车门探究车厢的情况,视野受限的缘故,只能隐约瞅到质地精良的黑西裤一角。

罗霄在前面开车,后座的男人是谁不言而喻。

商时序笑着,对宋禧说:“有人来接你,我就不送了,公司见。”

“明儿见。”

宋禧上车,甫一坐在真皮座椅,就闻到一股清浅淡幽的栀子花香。

她鼻翼翕动,不由得多嗅了下令人心旷神怡的香味。尔后,扭头问:“哥,你怎么在这?”




宋韫玉一如平日温婉优雅,笑着说:“一点小毛病而已,用不着兴师动众。”

“都生病了,哪儿是小毛病。”宋禧鼻尖泛酸,声音带了些撒娇的味道,“是不是我让姑姑久等了,姑姑生我气啦?我该打……”

“你呀,急脾气。”宋韫玉握着宋禧的手,“瞧这手冰的,已经到结婚的年纪了,还不知照顾自己,可怎么好哦。”

“才不要结婚,我要永远待在姑姑身边。”宋禧一把抱住宋韫玉。

张妈见状,笑道:“小姐一瞧就是个有福有寿的姑娘,夫人不用过于担心。”

侄女许久没有跟自己如此亲近了,宋韫玉心里万分感慨,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在外面管理公司也是这番小孩子作风,会吃亏的。”

“姑姑又不是别人。”宋禧说,“回家还要端着,那多累啊。”

宋韫玉和张妈被她逗乐了。

再长大、再成熟理智,在内心深处,还是那个亲近亲人的乖巧女孩。

赵砚森坐在沙发上,边听姑侄俩说话,边慢条斯理地翻阅病历本。

张妈手脚麻利,给他斟了杯温水。

“皱眉多难看。”宋韫玉端量着宋禧的脸蛋儿,指腹轻抚她蹙起的秀眉。

闻言,宋禧漾起甜笑:“我长得再难看都是你侄女。”

宋韫玉被她的笑容感染,亦笑:“在姑姑的眼里,没有旁人比你更好看了。”

末了,又问:“有男朋友了吗?”

宋禧不会欺骗姑姑,诚实道:“没有。”

接着开口,语气有点委屈,“姑姑这是嫌我烦了,急着把我送出去吗?”

“你这小鬼。”宋韫玉点了点宋禧的脑壳儿,“问你一句,能给我回十句。”

“小姐的眼睛又大又灵动,总是顾盼神飞,招人稀罕儿。”张妈将娇艳欲滴的鲜花裁剪,插进花瓶里,望向她们笑说,“追小姐的人多得从长城头排到长城尾还不够呢,夫人不用担心。”

“张妈说的是。”宋禧对宋韫玉说,“姑姑你好好养病,别老是担心我。”

“罢了。”宋韫玉提起其他事,“初春抽几天时间和你哥去陪陪外婆他们。”

“好。”

姑姑既有话,宋禧少不得遵从。

宋韫玉望向沙发上矜贵沉稳的男人,出声:“砚森,你哪天方便跟西西说一下,让她配合你的时间。”

赵砚森掀眼皮,扫了一眼宋禧,后者正低着头,观察宋韫玉针扎过的手背。

他神色自若地略一颔首。

适时,病房门口打开,一道稳如泰山的身影走了进来。

宋韫玉看向来人,眼里含着脉脉柔情:“宗廷。”

宋禧一顿,转头看见穿着夹克的赵宗廷,旋即起身,礼节性地低眉:“姑父。”

赵宗廷视线掠过沙发上的赵砚森,朝宋禧微微笑了笑,说:“禧儿。”

赵宗廷的目光很短暂地落在宋禧身上,她却觉得这轻飘飘的目光中好似千斤重,压得她烧得火热,血液不由自主地往上灌,令人不堪重负。

阶级是不可冒犯的,不同阶级之间隔着一道权势和地位的天堑。

赵宗廷身居高位,表情总是温和平静,喜怒不形于色,光看外面完全瞧不出什么。

宋禧静立一旁,余光偷偷瞥了眼赵砚森。

赵砚森撂下病历本,慢条斯理地起身,目光缓缓投向赵宗廷,面对父亲幽深的眸子略微敛了敛。

赵宗廷点了下头。

父子俩长相有几分相似,关系嘛……宋禧始终没搞明白他们关系是好还是坏。

赵宗廷能有如今的成就和地位,离不开赵砚森母亲娘家的帮扶,肖家拥有庞大的军事背景。

母亲去世没三年,父亲再娶,儿子会介怀吗?

宋禧不清楚,因为赵砚森待她和她姑姑还算友善。

……不单单是友善。

他是全世界最纵容她的人。

思至此,宋禧轻轻地吸了口气,可呼吸进肺部的气体竟然是艰涩酸苦的。

她垂着脑袋,视野里忽而出现一双笔直修长的腿。

宋禧仰脸看去,缓慢地眨了眨睫毛。

赵砚森伸手拉住她的手腕,没有丝毫停顿,语调随意。

“回家。”

“姑姑呢。”

宋禧回头,发现赵宗廷正坐在病床边,同宋韫玉说话,这对夫妻结婚十几年依旧比相敬如宾多了一丝甜蜜。

他们两位,赵宗廷背对着宋禧和赵砚森、宋韫玉专注看着赵宗廷,自然都没看见兄妹俩交叠在一起的手。

自那晚宋禧说要搬家后,赵砚森还没有回四合院住过。

反倒是老廖雷打不动地接她上下班。

不过赵砚森偶尔会回家吃饭,在餐桌上碰见,宋禧会礼貌乖顺地叫一声“哥”,他无甚反应,用完餐就离开了。

门口守着身材魁梧的警卫,宋禧踏出病房,后知后觉地将手从赵砚森手中抽出。

“你今天要回家吗?”

赵砚森懒散地瞧着她:“不行?”

两人走在医院的长廊里,确定宋韫玉无碍,宋禧吊起的心回归原处,点头:“行。”

默了几秒,她又问:“哥,姑姑三年前生的那场病是不是很严重?”

“不严重。”赵砚森说。

宋禧仰首望向他:“真的吗?”

赵砚森看进她那双莹润的桃花眼里,语气冷酷:“不信就别问。”

“那我不问了。”

行至走廊拐角处,宋禧正转弯,一团小东西骤地跑了过来,莲藕似的胳膊抱住她的腿。

宋禧低头探究,发现是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小女娃,模样水灵灵的,像极了洋娃娃。

赵砚森欲提起小女娃,不让她挂在宋禧腿上,宋禧却先一步蹲下身子,投揉了揉小女孩的脑袋。

“谁家小孩子啊,长得真可爱。”

小女孩一言不发,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好奇盯着宋禧。

小孩子乱跑会有安全隐患,宋禧正在琢磨要不要送她到护士站,前方走来一位四五十岁的宽厚男子。

那男子二话不说,弯腰就要抱起小女孩,宋禧警惕地将小女孩拉到自己身后。

男子一愣,旋即笑容恭敬地同赵砚森打招呼:“赵先生。”

赵先生?

他们认识?

宋禧疑惑地望向赵砚森。

赵砚森睨着她:“干什么,人家亲爸都来了,你还想抢小孩不成?”




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哥哥’两个大字,宋禧细白的指尖颤抖了下。

秦方好见她发怔,问:“出什么要紧事了?”

“没。”宋禧扬了扬手机,“我接个电话。”

“去吧。”秦方好兴致勃勃地进微博超话,随机抽粉丝的疑问回复。

宋禧接通电话,那端异常静谧,安静得连晚风吹拂的细微声响都隐隐从听筒传至她耳畔。

“哥。”她温顺叫了声。

私人山庄的廊灯璨亮,赵砚森靠着皮沙发,手臂松弛搭在扶手,微垂的指骨勾着一支未点燃的雪茄。

“今天也不回家?”他问。

宋禧忙着处理公司的事情这三天都住在西子湾,昨晚本来要回去,但后来又改了主意。

她是想等赵砚森嘴唇的伤痊愈再回家的,不然每次碰面,她的视线总不自觉落在他唇上。

宋禧良久不吱声。

赵砚森说:“怎么,家里有洪水猛兽逮你?”

这个倒没有。

她自己就是洪水猛兽。

“回的。”宋禧应道,“我刚刚和姑姑通话,答应了明天陪她一起吃早餐。”

她话音落下,紧接着响起孟维贤的哟喝声:“禧总!电话打完了没?过来一块唱歌啊!”

秦方好立时上前抓住孟维贤,手动给他闭麦:“闭嘴吧!你!”

商时序望向宋禧,发现她用掌心捂了下手机音筒,罕见的慌张状态。

不知电话对面的人是谁。

月色混着光线流淌而下,匍匐于赵砚森脚下,他一双黑眸寡淡凉薄,煞有其事地开口:“宋禧。”

男人清冷的声线似严肃又似随意,冷不丁钻进耳膜,宋禧眼皮倏地一跳:“在!”

声儿还挺大。

赵砚森忍俊不禁:“在哪,什么时候回去。”

他一下子问两个问题,宋禧便一口气全回答了:“夜境酒吧,十一点左右回去。”

言罢,她才恍惚意识到,这一问一答过于流畅……就像是回到从前。

静默须臾,宋禧主动问:“哥,你要来接我回家吗?”

“你想我去接你?”赵砚森不疾不徐地反问,嗓音没半丝起伏。

“以前想,现在不怎么想了。”宋禧说。

赵砚森哑然淡笑:“真不想?”

伴随着笑意的话语,不似平日那般沉稳冷漠,而是贵公子的京腔懒调。

不费吹灰之力的又苏又撩。

“一点点吧。”宋禧听得耳朵都酥麻了,她不自在地抬手揉耳朵,“哥哥是不是更想来接我?”

赵砚森轻笑声。

她倒是擅长偷换概念,反客为主。

宋禧等着他的回答,谁知男人半点儿都不吃她的套路,懒洋洋丢下两字:“挂了。”

徒留宋禧一眨不眨盯着通话记录,神情迷惘。

又不来接她,问那么多干嘛。

宋禧撇撇嘴,收起手机回包厢。

吧台前,孟维贤示意宋禧的方向,冲商时序挤眉弄眼:“兄弟,跟哥们说实话,你到底对禧总有没有意思?”

“你这是操的哪份心。”商时序性格较为内敛,温笑道。

“禧总长得漂亮又有能力,可招人喜欢了,上次参加婚礼,那群见多识广的公子哥儿都看愣了!”孟维贤絮絮叨叨说,“禧总的魅力你是知道的,这桃花啊,它不是一朵一朵开的,而是整片整片,你要真喜欢她,我帮你!”

“你先顾好自己吧。”商时序举起酒杯,呷了一口朗姆酒。

孟维贤:“嘿,你小瞧……””

“孟二少,你整日乐颠颠儿什么呢。”秦方好的声音横插进来。

“我们在聊禧总。”孟维贤大大方方,转头问宋禧,“禧总,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

“我喜欢不喜欢我的男人。”宋禧坐上高脚凳,脱口而出。

孟维贤闻言,惊诧地睁大眼睛:“难不成你喜欢我?!”

“你除外。”宋禧不假思索。

“禧总,您好歹多纠结几分钟啊,这么快就把我排除在外,我很没有面子的!”孟维贤仰天长啸。

秦方好和商时序笑出声来。

宋禧和秦方好、孟维贤高中时就认识,聊得话题比较广,无所顾忌。

商时序是宋禧在美国认识,也是她介绍商时序给秦方好和孟维贤的,几人颇有些相见恨晚的架势,掏心掏肺地交朋友。

时针指向23点整,四人一同离开包厢,往外走时,孟维贤好奇问宋禧:“晏听礼后面有没有联系你?”

“晏听礼是谁?”秦方好困惑。

“上次在婚礼认识的二世祖。”宋禧说,“他问我要联系方式,我就把名片给他了。联系嘛,这个倒是有,不过我没搭理。”

“晏家的晏听礼?”商时序忽而开口。

宋禧:“是他。”

“我前段时间到港岛出差,看见了他和名媛的绯闻。”商时序回忆道,“晏家落魄少爷变捞男,寻求富豪小姐结婚,为的是吞掉千金家的财产势力。”

孟维贤乐了,嘲笑道:“就他那样子还想当捞男?男公关都不够格!”

迈出酒吧,微凉的夜风吹来,宋禧几丝鬓发擦过白皙的脸颊垂落,她抬手,轻撩至耳后。

不远处的道路上停泊着一辆纯黑色的劳斯莱斯,宛如潜伏在浓稠夜幕里的猛兽。

驾驶座佩戴白手套的司机瞧见宋禧,望了眼后视镜,后座的男人阖着双眼,似在闭目休憩。

待在高位者身边并非易事,即使是司机也极擅长察言观色,不用男人开口,他便驶车到宋禧跟前。

司机下车,绕过车头,打开后座车门,朝宋禧恭敬道:“小姐。”

宋禧以为是老廖派来的司机,遂面带笑容和秦方好他们告别。

她弯腰上车,不期然瞧见靠着椅背的男人,错愕了一息。

他身穿面料精贵的黑衬衣,领口微敞,露出锋利的喉结和半截性感的锁骨。

宋禧坐在座椅里,轻轻地关上车门。

劳斯莱斯缓缓推进车流里,朋友们的身影在玻璃窗外倒退、逐渐缩小。

宋禧垂着眼,百无聊赖地玩开心消消乐,即将通关时,腿上突现一个精美的信封。

她吓了一跳,放下手机,拿起信封看了看,发现里面装的竟然是嫂子候选人的美照。

赵砚森斜眼瞥她,语调意味不明:“你选的?”


赵砚森都听笑了:“讲点道理。我什么时候赶你出门了,不都是你自己要走?”

赵砚森话音刚落,耳畔兀地出现温软湿热的触感,宋禧用牙齿轻咬了一下他的耳朵。

“我不管,就是你......

宋禧微怔。

她没料到赵砚森会开口。

周霁安知晓赵砚森的意思,对宋禧说:“夫妻作坊风险较大,你们要是内部发生矛盾,中瑞岂不是白搭了?”

话说到这份上,宋禧想不明白都不行。

他们在担心她和商时序闹掰了,影响合作,导致中瑞集团亏损。

可她和商时序连情侣都不是,哪里来的夫妻作坊?

宋禧正想否认她和商时序不是恋人,陡然记起她前年为了摆脱追求者,跟商时序做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假情侣。

“有没有考虑分手。”周霁安问。

宋禧说:“一码归一码,生意是生意,其他要求,我也是可以不答应的吧?”

中瑞确实是晨兴的最好选择。

宋禧选合作方,肯定要选最好的,但如果中瑞得寸进尺,那她也没必要卑躬屈膝地祈求。

合作是为了共赢,不是为了当别人孙子。

一缕稀薄的日光穿透云层,穿透玻璃窗正好匐匍在赵砚森脚边,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沙发扶手,姿态随意,却处处散着漫不经心的贵气,和隐隐骇人的玩世不恭。

男人哪怕披件破烂麻袋,都远远盖过了电视里那些精心打扮的男明星。

赵砚森太过于敏锐,宋禧方才那点小小的迟疑,根本逃不过他的眼睛。

似乎是想到了某种可能,他不由懒懒地笑了下。

是否合作,周霁安早就有结论,至于让宋禧分手,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他看了眼旁边的好友。

赵砚森单手支着脑袋,语气慵懒地转达宋禧的话:“周总,她这是拒绝的意思。”

闻言,宋禧倏地抬头。

拒绝什么?分手吗,还是合作?

赵砚森好笑地看着她:“你这什么表情,我说错了?”

“……没。”

宋禧觉得自己还能抢救,掏出名片,放在桌上:“周总,希望您能考虑一下晨兴,如果有其他想了解的,可以随时联系我。”

合作事宜谈完,高尔夫也学会了,至于合作能不能成,那就看天意了。

宋禧礼貌告辞。

周霁安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移动视线,却发现桌面的名片消失不见了。

他侧头一探。

赵砚森修长骨感的手指正夹着白底名片,好整以暇地端详上面的信息。

晨兴生物,宋禧,首席执行官。

周霁安呷口大红袍岩茶,“你妹妹挺倔,铺设的锦绣大路她不走,偏要自己闯。”

赵砚森掸了下名片,“怎么,你还想堵了她的路不成?”

“儿大避母,女大避父。”周霁安温和一笑,“宋禧长大了,你摸不准她的脉。她现在回来还带了个男朋友,那就代表不想你干涉,我看你最好也别问,问多了招人嫌。”

赵砚森轻哂一声,不以为意。

他站起身,顺手将名片往西裤兜里一揣,长指勾住挂在椅背的西服外套,随意拎在手里,迈着稳健散漫的步子往外走。

迟望刚回来就碰上赵砚森要离开,忙叫住他:“晚上哪儿吃,算我一个嘞,自个儿吃没意思。”

“滚。”赵砚森说,“我成陪你吃饭的了?”

迟望哈哈笑着,摆手:“不带我就算了,谁知道你晚上要干嘛。不打扰您,我找霁安去。”

离开香雾弥漫的休息区,走到会客厅,觥筹交错声和评弹的婉转合奏声传至耳畔。

宋禧同江上雪和孟泊聿闲聊几句,耽误了些时间。往大门口走时,商时序正巧打来电话。

前侧是一株枝叶稠密,树冠匀称的红橡树。微风吹过,万叶婆娑,红波涌动。

她站在大树下,拾捡一片如丹的树叶,接听电话。

听筒传来商时序的声音:“会议结束了,你那边怎么样?”

“该讲的都讲清楚了,剩下的就看周霁安如何抉择了。”宋禧说,“根据他的反应,我们至少有八成胜算。中瑞不缺大企业合作,乔氏和刘氏对他们来说没什么差别,晨兴有独一无二的抗体,在创新药这一块至少是特殊的。况且,按照中瑞近三年的战略策划,他们也不会选择乔氏这类固步自封的企业。”

“你做事,我放心。”商时序笑道,“我在俱乐部附近,等下见面谈?”

“行,等会儿见。”

宋禧挂掉电话,发现微信有新的未读消息。

秦方好:「我的禧总,你要跟周霁安合作?」

大明星估摸是担心周霁安折磨自家好姐妹。

宋禧:「白雪公主命运坎坷,是因为她身边小人多。」

宋禧:「我不是白雪公主,身边也没有小人,未来影后请放一百个心。」

秦方好:「okk,他要是借机刁难你,记得跟我说,姐们逮个夜黑风高的时候拿塑料袋兜他,狠狠揍一顿!」

宋禧回复:「没问题。」

她低着头看手机,心情愉悦地跟秦方好发消息,全神贯注又笑容满面。

“杵这儿站岗呢。”

头顶乍然响起熟悉的声音,她扭头望过去。

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遒劲有力的长腿,往上是宽肩窄腰,以及一张无可挑剔的俊脸。

宋禧仰面,怔怔地望着男人。

高尔夫球场地广阔无垠,风一波接着一波,赵砚森又闻到了熟悉的荔枝玫瑰清香。

他睨了眼女孩的脖子,白皙纤细,一只手就能不费吹灰之力捏住。

寂静片刻。

赵砚森锋锐幽冷的黑眸懒洋洋地瞧着她。

“有嘴不说话,不如缝了。”

“哥。”宋禧试探地叫了声。

“原来你会说话,在这愣了半天,还以为你得了失语症。”

哥哥一向没有耐心,宋禧仰头,莹润黑亮的眼眸望着他问:“你还不回去吗?”

清风吹过,数片树叶轻盈飘落,其中一片红色的落叶坠至宋禧的高尔夫球帽。

赵砚森指尖轻弹,将树叶从她帽檐拂掉,漫声道:“你管得倒是挺宽。”

他明明没有在笑,可是不知为何,宋禧感觉他的心情似乎很不错。

“没有,我就问问。哥,那我先走了。”

宋禧说完就要离开。

赵砚森站在原地,垂眸看着她从面前经过的身影,伸手捏住她的后颈把人拉回来。

“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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