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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在七零当咸鱼,却被拉去结婚?霍从野顾若溪全文》精彩片段
“爸!妈!我们回来了!”
院门外,顾家儿子顾松柏推着自行车往院内走,后面跟着提着菜的儿媳齐之雪。
顾松柏是公社医院的医生,齐之雪是公社医院的会计,中午下班回来。
杏花大队离公社不算远,十几里地,骑自行车快的话半个钟,倆人没有特殊情况的话都会回家吃饭。
“松柏、之雪,快来见过你们霍伯父和伯母。”
顾心如起身到屋外迎一下。
匆忙把车推到墙根靠好,顾松柏和妻子赶忙到堂屋。
霍家众人起身,齐之雪看到霍家人,激动不已。
“伯父伯父,快请坐,千里迢迢过来,累了吧?”
吴秋雨看着面容姣好皮肤白皙的齐之雪,又看了看带着金边眼镜长相斯文秀气的顾松柏,心中惋惜的情绪更深了,父母亲都这么出色,女儿能差到哪儿去?
“这是我家孙子,从野,快叫人!”
霍从野有礼貌地问候伯父伯母好,但是天生冷硬的冰块脸,加之近两米的身高,站在那里一脸生人勿近的样子,眉尾浅色的疤,都让齐之雪有点发怵,对这门亲事隐隐有些后悔。
“这孩子,长的真高大!得有两米吧!”
顾松柏惊叹不已,南方男子普遍没有北方高大,更别说霍从野在北方男人里也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一米九七!光顾着长高个了哈哈。”霍老爷子笑呵呵道。
对于唯一的孙子,他自是从里到外都满意。
众人都还未吃午饭,顾心如和齐之雪到厨房忙活,吴秋雨带着小陈一起去帮忙。
霍家带来的东西里有两个大猪后腿和半麻袋腊肉,还有一整扇排骨。
中午的菜就定下了酸梅猪脚、笋干炒腊肉、红烧排骨,外加一个排骨汤,青菜后院就有,再做一个青菜,凉拌一个黄瓜。
“怎么没见若溪呢?”吴秋雨好奇道。
“若溪跟天天去县里了,村里年轻人说今天县里有新电影上映,凑热闹了了,要下午才回来呢。”
“天天是我的小儿子,若溪的弟弟,今年十岁了。”齐之雪解释道。
顾若溪上个月高中毕业,不能考大学,也没找工作,便回家啃老了,反正家里不缺她一个人赚工分。
她每天不是上山捣鸟蛋就是下河摸鱼,齐之雪担心她去野外会遇到危险,三令五申不许她上山和下河。
但是隔三差五就被她抓到她又上哪座山抓兔子或是又跟人去河边捞鱼了…气得齐之雪每次都维持不住温柔母亲的形象,忍不住想要揍她一顿…
但每每当女儿用雾蒙蒙大眼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再娇滴滴地喊“麻麻我错了~原谅我一次好吗?我的好妈妈~”再大的气都消了。
想到女儿,齐之雪全身都散发着温暖的母爱,这是她的第一个孩子,也是她最爱的孩子,她怎么能生出这么漂亮可爱的女儿呢~
听到说顾若溪下午才回来,吴秋雨松了一口气,要是当着大姑娘的面说退亲,那就算她脸皮再厚脸再大,也说不出口!
午饭很丰盛,男人们喝起了小酒,只霍从野推说等会儿可能要开车回县城不便饮酒,毕竟他们来了四个人,顾家应当是住不下的。
四位老人都在忆往昔,霍老爷子和他的顾老弟讲到感慨处,甚至偷偷抹起了眼泪。
霍从野全程当着极具存在感的背景板,问什么答什么,不主动搭话也不会让话掉地上。
顾老爷子看他沉稳的样子,也渐渐不介意准孙女婿眉尾的疤和周身冷硬的气质。一顿午饭吃得宾主尽欢。
吃罢午饭,众人又坐回会客厅,顾老爷子在给霍老爷子泡醒酒茶。
“老弟,兄弟对不起你啊!”
霍老爷子霍磊有些喝多了,闭着眼睛靠在单人沙发上,想到自己这次来的目的,更是不愿意睁开眼睛看对方。
吴秋雨听出老伴这是想开始说此行的目的了,神色有些尴尬,想到等下要面对的场面,恨不得现在就离去。
而霍从野坐在沙发旁的木凳上,背板挺直,惯常的冰块脸看不出表情。
“霍大哥别这么说,有什么对不起的…”
“老弟呀,我这次过来,是为了我那不孝孙…我们两家…”
“爷爷~奶奶~爸爸~妈妈~”
院子里清甜的女声打断了霍磊未尽的话语。接着跑进来一个绝美的少女。
来人身着白色棉质娃娃领短袖,下身着深蓝色长至膝下的迷笛裙,露出一小截莹润洁白的小腿肚。
往上,是一张用千言万语也形容不出的绝美脸庞。
花容月貌、眉目如画、皓齿明朱唇,皮肤吹弹可破,稚嫩的脸庞如梨花带水一般深深震撼了他们。
许是一下看到那么多陌生人,水雾迷蒙的杏眸流露出几丝慌乱,带着我见犹怜的动人。
气氛有些凝滞,她有些紧张地微微抿唇,形状完美的朱唇中间的小圆珠,让纯美的脸蛋添了两分欲色。
这张唇很适合亲吻。霍从野不合时宜地想到。
这是一个哪哪都照着自己的审美长的仙女,霍从野的心脏不可抑制地狂跳,平时最是沉着冷静的脑子已经想不起来任何别的,只想得到她,邀她一起沉沦情爱中。
不过就顾若溪的长相,不是只长在霍从野的审美上,而是长在所有人的审美点上,哪怕是最挑剔的看客,在她面前都说不出半句不好,还要绞尽脑汁想如何描绘她万分之一的美。
等俩人回到杏花大队,天色已经微暗了。
霍从野被郭老爷子揪着耳朵提到房间去训斥,霍奶奶也跟着进去教育他。才第一天见面,就敢带着小姑娘在外面过夜,这小子胆子也太肥了。
一米九几的大高个半弯着腰被提着耳朵走,这好笑的一幕让顾若溪笑弯了腰。
霍从野不敢在岳父家反抗,只能对落井下石的小姑娘投去一个“看我怎么收拾你”的眼神。
今晚的晚饭是笋干炒腊肉、猪蹄汤、红烧鱼和炒时蔬,还有一个俩人从县城打包回来的红烧肉。
这伙食就算是在城里也算得上极好的,顾家人却习以为常。
明面上顾爷爷和顾奶奶是村里的卫生员,工分不多但绝对够吃,而且村民有个头疼脑热来拿药,顾爷爷都会无偿给他们送些常见的草药,而杏花大队是远近闻名的富裕大队,村民一般都会投桃报李,拿几个鸡蛋,一点肉过来,因此家里的荤食一直没断过。
顾父顾母都是公社的干部,每个月的工资加起来有五六十,还有各种票。更别说顾家背地里藏的那些钱财家产。
因此虽然顾忌时代的原因不敢大张旗鼓地花钱享受,但是伙食上面却不会亏待自己,但并不会出去炫耀。
饭桌上,两家大人讨论两人婚礼的事宜。顾若溪坐在霍从野旁边,乖乖地接受未婚夫的投喂。
她的进食礼仪很好,腰背挺直,吃饭慢慢地、一口一口地,咀嚼食物的样子像小仓鼠,可爱极了,霍从野都快被萌化了。隐形孙女控的霍奶奶也很喜欢看她乖乖吃饭的样子。
晚饭结束,订婚的日子也商量好了,两周以后,在杏花大队订完婚后,顾家一家人跟着一起到京市,在霍家再摆一次订婚宴。
至于婚礼,现在八月,要等过了年,正月里办。彩礼霍老爷子说要给一万一,取万一挑一,被顾家劝着,只要了一千,但霍老爷子打定主意,剩下的钱都算进嫁妆里,补贴顾若溪,再加上京市一套三进的四合院。
霍父霍母都是高级科研人员,不能随意离开研究所,因此京市的订婚宴只有霍母能出席,结婚的时候霍父应该能请到假回来。
客房里,霍从野舔着脸哀求道:“爷爷,就不能回了京市直接办婚礼吗?我昨天已经打了结婚报告了,家属院很快就能分下来了,等办完了婚礼,我直接带若若随军。”
“你个臭小子,想得到美!”霍老爷子提起拐杖就敲霍从野的腿。
“人家若溪也是顾家娇养长大的宝贝,你一来就要马上带走,人家肯同意才怪!”
“阿野,你来之前可是说了不会接受这门亲事的,现在又这样,你可想好了呀,以后可别后悔,毁了人家姑娘一辈子。”
霍奶奶语重心长道,她很喜欢若溪这个漂亮得不像话小姑娘,不希望因为孙子的缘故害了她。
“奶奶,见到若若的第一眼我就爱上了她,如果不是遇见她,我是打定主意一辈子不结婚,将毕生奉献给国家的。”
霍从野有自己的理想抱负,保卫国家不受外敌侵扰、保障人民安居乐业,将所有的反动分子和不安因素驱逐出国门,就是他从记事起便刻在心头的执念。因此,情爱之事在之前的他看来,纯粹是浪费时间和生命。
霍奶奶心惊,还好遇见了若溪,不然老霍家一脉单传,就要断在霍从野这一代了。
霍爷爷倒是看得开,经历过大大小小无数场战役,这位老革命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更遑论传宗接代这种事,老一辈军人对国家的爱、对民族的爱,是将自己的赤胆忠心和身家性命都赌上也在所不辞的。
夏日的夜晚,乡下蚊虫有些多,尽管霍奶奶已经用了驱蚊草药熏过房间,还是有些漏网之蚊在房间里嗡嗡作响。
在房间里洗过澡,顾若溪便快速地钻进下了蚊帐的床,打开床头的台灯,翻开一本小说,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这个时候的小说大多是红色革命题材,但有少部分探案悬疑类。
随着主人公探索案情越来越深入,气氛也越来越紧张刺激,顾若溪的沉迷其中,跟着紧张害怕起来。
“扣扣!”敲门声响起,听得顾若溪一个激灵,魂都快吓没了,小声地呜咽了一声,眼底迅速漫起一层水雾。
“若若,是哥哥。”门外,霍从野压低了声音。
顾若溪气恼地下床穿上拖鞋,踢踢踏踏地走去开门,而后嘟嘴满脸不爽地扭头往回走。
霍从野走进屋内,转身迅速锁好门,从后面一把搂住眼前充满馨香的窈窕身影,弯下高大的身躯,把头埋进她的颈窝处,深深地吸着她身上散发着的馥郁幽莲香,满脸痴迷。
“乖乖,宝宝,好想你,好爱你,想不想哥哥?嗯?”
“你个坏蛋!刚刚吓到我了!”
顾若溪带着哭腔挣扎,想挣脱男人炽热的怀抱。可这点儿小猫力气在庞大的老虎面前哪里够看。
霍从野将她的身子转向自己,双手托住她的臀往上一提,将她的双腿叉开跨坐在自己的腰间,就往床上走去。
“宝宝别生气,等下哥哥让你出气好不好?”
将怀里的宝贝放进帐内,自己也钻入床内。眼前的可人儿穿着淡粉色圆领睡裙,领口开的有点大,走动间春光泄了一半。
影影绰绰的灯光打在绝美的脸上,微挑的狐狸眼盛满了惑人的春水,灯下看美人,美得不可方物。
霍从野眼神变得喑暗,眼底好似一团黑洞似能把人神吸进去。
“宝宝…”他低头,重重地吻上去,灵巧的舌头滑入肖想已久的地方,搅动出更多的甜蜜汁液。
一刻钟后,霍从野才放开早已经瘫软挂在自己身上的乖宝贝。
望着已经被吻得意乱情迷的乖宝宝,他晦暗的眼神微闪,而后轻轻将她放倒在床上,庞大的身躯欺身压上去。
大掌悄悄从裙底伸进去,滑过嫩滑的大腿、纤细的腰肢,到达顶部。沉甸甸的手感,冰肌玉骨、丰臀肥乳、只手可握的细腰,还坠着一对可爱迷人的腰窝。全身上下无一不精无一不美,就连膝盖腋窝隐私部位全部都光洁如粉玉。
如此娇媚惑人到极致的可人儿是自己的,自己委实艳福不浅。
“嗯~”娇娇的人儿不可抑制地发出令男人不可抗拒的娇吟,刺激得身上的男人眼睛都红了,眼底的晦涩简直要化成实质。
“宝宝,乖宝,老公的宝贝,乖乖…
好想吃掉乖宝宝,老公爱你,好爱你…”
止不住的呢喃从男人嘴里吐出,火热的唇舌吻遍心爱的女孩完美无瑕的躯体。
天微微亮,阳光顺着窗帘缝隙照映到床上,绝美至极的女孩儿整个人被气质凶狠冷硬的男人紧紧包裹在怀里,密不透风。
“唔~”
似是被光线照射到,女孩儿好看的眉微微蹙起,发出不满的嘤咛。
听到身下的美人娇娇软软的低吟,冷硬男人身体条件反射地抱紧她,大手固定在她的脑后,火热的唇落在眉间、眼睑、脸颊,最后停留在甜软的唇齿间……
睡梦中被热吻缠绕,已经以为常的仙女儿无意识地轻舔回应,换来男人更激烈的吮吸……
过了许久,理解的狂风暴雨变成绵柔的和风细雨,顾若溪睁开水雾迷蒙的杏眸,双手抵在男人宽厚的胸膛,轻推他。
“乖宝醒了?”
男人语气温柔得仿佛能滴出水。
“坏人!哼!”
顾若溪用一双美目怒瞪他,眼看着男人的吻又要落下,她马上伸出嫩白如玉的纤手捂住他的嘴,赶紧道:“我饿了~”
昨晚上她醒了一次,被霍从野喂着吃了几口小米粥、一小碗鸡蛋羹还有一杯牛奶,现在早就饿了。
听到娇人儿说饿了,霍从野赶忙起身,抱着女孩儿到卫生间帮她刷牙洗脸梳头。
洗漱好换好衣服下到一楼,两家的爷爷奶奶们已经坐在餐厅了,就差顾天天还没起床。
“今天我们和你顾爷爷奶奶先在家好好休息一天,你带溪溪出去好好逛逛,去友谊商店看看,订婚宴的东西你不用买,只买给溪溪就行了。”
霍奶奶对着霍从野叮嘱道,在一旁上菜的张姨抬眼偷偷瞄了一眼顾若溪,又垂下眼眸。
“我知道的,放心吧奶奶。”
霍从野帮顾若溪盛粥,又细心地用勺子反复晾吹,待到不烫了才放到左手边的顾若溪面前。
对于他事无巨细都要帮顾若溪做好的行为,大家经过在杏花大队的十几天,已经见惯不怪了,但又让第一次看到的张姨侧目。
吃完早餐,顾若溪上楼换衣服,大白天的,霍从野顾及到她怕被长辈知道,便进了二楼的客房。
顾若溪今天穿了一条白色小方领到膝连衣裙,露出一小截精致的锁骨,乌黑浓密的缎发披散着在身后,额前的头发用珍珠发夹别至两边发顶,露出绝色无双的美颜。
霍从野皱着眉,乖宝这样出去,所有人,男男女女的目光全部都会落到她身上。真想把她永远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
友谊商店内,顾若溪正在试背一款白色的C家小挎包。
“阿野,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道略带诧异的清朗男声,他循着声看过去,是他同一个大院的发小,凌骁和他的妹妹凌云。
霍从野对他微微颔首打招呼:“昨天刚回来。”
听到声音的顾若溪也转身,一张天地都失色的俏脸令兄妹俩失语,凌骁感觉还能隐隐闻到她身上好闻的莲香。
“若若,喜欢吗?就要白色了?还是黑色白色都要吧!”霍从野故意凑近顾若溪,伸手搂了搂她的腰宣示主权。同为男人,他自然明白凌骁眼神里装的是什么。
“额,阿野,这是?”凌骁的声音有些干涩。
“这是我的未婚妻。”
霍从野站到顾若溪侧后,将她整个人圈进自己的领地。
“未?未婚妻?你不是不愿意……”
“什么不愿意?无稽之谈!”
霍从野冷声打断他的话,“我们还要买结婚的东西,先走了,改日再聚。”
难怪大院的人在没见过顾家人之前,流传的那些“乡下人用尽手段攀附霍家”之类的流言蜚语。归根到底,是霍家一开始就没给足人家尊重。
虽然反省了自己的过错,但是对于突然冒出的小姑娘,他觉得事有蹊跷,现在人已经被控制在后院的小房子。他让霍文博亲自跑一趟军部,请最厉害的审讯高手过来。
顾景天只是上车的时候跟凌骁说了目的地,并表示了对他的感谢,便不再说话,车内一片寂静。
顾若溪坐在后排,顾奶奶搂着她,把她的头靠在自己肩膀。
顾天天搂着她的腰,稚嫩的小脸上满是严肃。他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姐姐好像被一帮人欺负了,他是男子汉,要保护姐姐。
到了京市宾馆,顾景天先下车,到大堂用宾馆前台的电话打了个简短的电话,不一会儿,前台便将一把钥匙双手递给了他。
凌骁默默帮他们提着行李跟在最后,这行李还是他硬抢来的。
服务员把他们带到了顶楼,打开了房门,是一间套房,有两个房间和一个会客厅还有一个书房。
凌骁目不斜视,不露出一丝探究的表情,每个人都有秘密。这顾家人穿着打扮都考究,举止端庄大方,一看就有家族底蕴,可没有几个人相信他们只是普通的乡下农民。
但这不关他的事,从始至终,他就只是想陪在难过的顾若溪身边而已,如果借此机会一举抱得美人归那就更好了。
“这位小同志。”顾景天语气温和有礼。
“爷爷,我叫凌骁,您叫我小骁就行。”凌骁满脸堆着笑,微微弯腰低首。
“小骁啊,谢谢你了,麻烦你送我们过来了。看你的样子也是年轻有为日理万机,现在没什么事了,你先去忙你的吧,等明后天看你方便,我们家请你吃个饭”
顾若溪一进套房就进了其中一间房间,并把门锁上了。
凌骁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顾若溪,看她关上了门,他的心情无端失落起来,听到顾景天的话语,忙说:“爷爷,不用谢,这点儿小事不算什么的。我看你们都累了,一早起来也没怎么吃东西吧?我去打包饭菜回来,你们在房间吃一点儿。”
说罢,不等顾景天回答,站起来带上门就走了。
顾奶奶去敲顾若溪的门,里面传来闷闷的声音,“不要管我,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顾奶奶长叹一口气,看向顾景天的眼神里满是怨气。
一个小时后,凌骁和凌云提着几个饭盒来敲门。
凌云今天被单位拉去做主持人,没去生日宴现场,刚刚才听说了在霍家发生的事。
她看到自家哥哥急匆匆地开车回家让保姆马上做饭菜说要打包,便吵着要跟着一起来,她要来安慰自己的好朋友。
“溪溪,出来吃饭好吗?”
顾奶奶轻轻地敲门,温柔地说。而顾景天早就进了房间,对于这门亲事,他很自责,一切都是他的错。
“我不吃!”顾若溪的声音像是从被窝里传出来的,还带着哭腔。
“若溪,我是凌云,我来看你了,你开开门好吗?”
“姐姐,你出来吃饭好不好?呜呜呜~~~”
顾天天哭出了声,还是个孩子,今天发生的事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了。
过了一会儿,门从里面打开,看到众人关切的眼神,顾若溪眼底含泪,欲落不落,眼尾鼻尖绯红,充满了破碎感,又美又惹人怜爱。
第二天要到市里,昨天顾爷爷就到大队帮开了介绍信。
顾若溪难得八点就起了,她想去市里吃早餐,说实话,真怀念现代的外卖!天知道她有多想念大城市的各种美食小吃。
听到她说要饿着肚子两个钟到市里才吃早餐,顾奶奶差点一个巴掌打到她头上,谁家的大傻丫头这么馋,反正不能承认是她家的。
最后在顾奶奶的淫威之下,她只得扁个嘴期期艾艾地坐下来吃了一碗白粥和一个荷包蛋,粥只吃了一小口,剩下的被她趁奶奶不注意,倒进霍从野的嘴巴里了。
吃过早餐,顾若溪回房换了身衣服。普通的棉布白衬衫,黑色百褶裙长至小腿,衬衫下巴被扎进百褶裙里,勾勒出盈盈一握的纤腰,合身的剪裁,更显出胸前高挺和纤薄的肩背。明明哪哪都没露,却无端生出旖旎的风情。头发随意扎起,极致优越的骨相加上极致美的皮相展露无疑。
霍从野觉得每一次看顾若溪,以为已经美到极致不能再想象了,但她下一秒永远比上一秒更美,让他永远都爱不够。
顾若溪挽上霍从野的手臂晃了晃,让他回神,她已经等不及去市里吃好吃的了。
车子摇摇晃晃了两个小时,终于到了市里,顾若溪这个原本不晕车的人都要被晃吐了,好怀念后世的高速公路啊!好怀念避震性能好的小轿车啊!她什么时候才能买豪车豪宅啊!
到了市里第一件事,霍从野带着顾若溪去了最大的国营饭店,但是十点多已经没有早餐了,午餐时间又还没到。
谢冬梅百无聊赖地将上身斜靠在收费窗口,低头抠着指缝。
“同志你好,请问还有什么吃的?”男声虽然有礼貌,语气却冰冷淡漠。
谢冬梅抬眼,只看到一堵宽阔的肉墙,向上望去,刀削般线条冷硬的下颌线,微垂的狭长单眼皮和眉尾的刀疤,都显示出这个男人非常不好惹。
“同志,不好意思,现在还没到午饭开市的时间,现在没有东西吃的。”平时对着顾客趾高气昂的谢冬梅何时这么有礼貌过?
“哥哥~”略带委屈的清甜女声响起。
谢冬梅循声看去,只觉得一阵恍惚,怎,怎么有这么美的人,好美好纯,她的眼里渐渐浮现几丝痴迷。
“同志!”霍从野出声打断她的眼神,脸上闪过不悦。
“噢,噢!我想起来了,后厨还有落水包、鲜虾小云吞,还有烧卖,两位要吃点什么?午餐也可以先点菜,等下师傅过来第一个帮你们做。”谢冬梅嘴里说着两位,但是眼睛一直看着顾若溪,眼神聚起笑容。
“姐姐,你不是说没有东西吃了吗?”顾若溪疑惑地问。
“嗐!刚刚姐记错了,妹妹你想吃什么,只要你说得出来,姐保证能让你吃上。”
“姐姐你也太好了吧,不过我们赶着去买东西呢,我要一个落水包和一个烧卖,哥哥,你要吃什么?”顾若溪转头看霍从野。
“一碗云吞。”霍从野伸手搂住顾若溪的腰,宣示主权。
[连女人都来跟自己抢老婆!]
“好嘞!”谢冬梅眼神半分都不分给霍从野。
“妹妹,你下次有空了就来找姐,想吃什么就说。”
菜好了以后,谢冬梅还亲自帮端上桌给二人,服务殷勤周到,脸上的笑容更是热情得不行,还千叮咛万嘱咐顾若溪下次来市里一定要来找她。
顾若溪咬了两口落水包,又吃了一口烧麦,接受霍从野投喂的几个小云吞,再多就不吃了,眼大肚小说的就是她。
霍从野也不劝她多吃,毕竟等一会儿还要吃午餐,三两下就把顾若溪吃剩的东西消灭,两人开车来到了市百货大楼。
市里的百货大楼比县里大多了,有足足三层楼,一楼是卖普通的日用百货如糖、粮油、干杂货等,二楼是布料和成衣鞋袜区,三楼是卖大件物品和电器类,如三转一响,电器也有洗衣机、电视机和电风扇,三楼还有手表专柜,款式和数量都不是县里能比的。
霍从野带顾若溪直奔成衣区,上次就想给宝贝买好看的裙子,无奈县城没有好看的衣服,这次可得好好挑挑。
市里的衣服确实比县里款式多样式好,虽然以顾若溪的审美来看,她并没有多少件看得上的。
不说上辈子,就说顾若溪小时候在松宁市,齐之雪和顾心如会托亲戚朋友帮她从国外带很多漂亮的蛋糕裙、tutu裙。
现在百货大楼的成衣区颜色大多是蓝白黑灰,灰扑扑的,就算有别的颜色,也是饱和度很高的红黄绿蓝,款式又是如今最流行的没有腰身的布拉吉。
因此挑挑拣拣,她就买了两条款式简单的黑白裙子,一件呢子大衣和两双黑色玛丽珍小皮鞋,在霍从野的强烈要求下,还买了一条粉红色的荡领连衣裙。
不过在手边的专柜,顾若溪倒是遇到了合眼缘的手表,是一支64款百达翡丽男表,硬朗的机身,很配霍从野的气质,680块钱,不要票。
她难得强硬地拒绝了霍从野付钱,自己把手表买了下来。
霍从野只听心上人用甜入心间的声音对自己说:“若若也想表达对哥哥的爱,希望哥哥每次看时间的时候,都能想到若若…”
霍从野整个心尖都软到发颤,恨不得当场把眼前的娇人儿揉进心田,他爱她,如痴如狂。
“顾,顾大夫!快,快去!死人了!”一个穿着短褂的黑皮后生边大声叫喊着边跑进顾家。
在堂屋的众人闻言忙走出来,来人是村里的木匠的儿子李木生。
“怎么回事?”顾景天赶紧问。
“是,是铁牛嫂子,铁牛嫂子在山上被狼咬死了!”
李木生一路跑过来的,喘的上气不接下气,他说的铁牛嫂子是村里李铁牛的妻子,名叫高向红,是名下乡的知青。
“快带我去看看!”
顾景天让顾奶奶去拿自己的医疗箱,霍老爷子也跟过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喧哗声吵醒了刚入睡的顾若溪。
“什么?杀人?”顾若溪半睁着眼迷迷糊糊就要坐起来,被霍从野一把按下。
“若若听错了,做噩梦了吧?来,老公陪宝宝睡,不要怕。”说罢把人圈进怀里轻柔地安抚着。
顾若溪本就不清明的脑子又直接被哄得昏睡过去,根本没反应过来大灰狼已经趁机爬上床了。
另一边,顾爷爷和霍老爷子赶到了发现高向红尸体的地方。在东面第二个山坳处,再往前就是深山密林,是进深山的必经之路,算得上深山的第一站,那里确实经常有野兽出没。
现场围着一圈大队的青壮年,大家都在那里议论纷纷。
不知其地喊了一句:“让让!让一让!顾大夫来啦!”
众人回头,忙让出一条路,顾景天二人进到了尸源处。
现场,高向红的尸体被疑似狼兽的动物啃咬得面目全非,左边大腿被咬食得露出森森白骨,衣物也支离破碎。
顾景天戴上乳胶手套,蹲下检查尸体,越检查面上的表情越凝重。
“向红!向红!呜~呜~呜呜……”
一个身材中等,面容普通的青年男子跑了过来,对着高向红的尸体嚎啕大哭,是高向红的丈夫李铁牛。
“向红,我都说了咱们家的柴等我下工了再去砍,你怎么就是不听,非要自己进山找柴火呢!
你走了,剩下我们爷俩,怎么办才好啊!啊!”
围观的人纷纷上前拉起李铁牛安慰他。
“铁牛啊,你要坚强,你家狗蛋才一岁,你可要好好保重才能照顾他,不能让向红死了都不安宁啊!”
李铁牛被人扶着坐到了不远处的树桩上,可能是哭累了,他呆呆坐着,时不时抹一下眼泪,默不作声。
顾景天检查完尸体,唤了大队长的儿子李得胜过来,耳语了几句,李得胜就快步跑开冲回村子里。
“顾大夫,你看这铁牛家的都这样了,要不我们找个担架过来把她抬回山下吧,也好让她早日入土为安呀。”
大队会计李元年提议道,他的年纪跟顾父差不多,对着顾景天很是客气。
“再等等,我叫得胜去找人来帮忙了。”
顾景天摆摆手,跟着霍老爷子也走到一旁。
大约过了半个钟,众人不止等来了李得胜,跟着一起过来的还有两位公安同志。
“公安怎么来了?”
“得胜啊,你怎么把公安招来了?”
大家看到了公安,都交头接耳起来。
“是我叫得胜去报的案。”顾景天对着两位红波点了点头。
今天也是凑巧,李得胜飞奔回家骑上自行车往公社派出所赶的时候,刚好在岔路口遇上了从另一个大队回派出所的两名年轻公安,陆国豪和陈思文,李得胜赶紧拦住二人刘洋杏花大队领。
“因为高向红不是被狼咬死的,而是被人杀害的。”
顾景天这话一出,全场像炸开了的油锅,沸腾了。
“这不能吧?哪个人能把人咬成这样?”
“你傻呀,顾大夫的意思是,怕不是铁牛家的是先被人杀死了才弃尸荒野让狼吃的。”
“你这么一说倒真有几分道理。”
不顾众人的议论,陆国豪和陈思文让大家离远点儿,隔出一个较大的空间,再一起跟着顾景天研究尸体。
“死者颈骨断裂,脖子虽然被啃咬过,但可见清晰的勒痕,应是被掐住脖子窒息而死。”
随着顾景天的话落,现场的惊呼声议论声更大了。这可是杀人案,除了鬼子和敌党来的时候,大队里啥时候出过不正常死亡的人了?
陆国豪也戴上乳胶手套,复查了一遍尸体,判断与顾景天说得大差不差。
这时,树桩上呆坐着的李铁牛像疯了一般扑到高向红身边,哭着大喊:“媳妇儿,你死的好冤啊!公安同志,你们一定要找出杀害我媳妇儿的凶手啊为她报仇啊!”陈思文赶紧让人把他拉开。
确定了死亡原因,判断是凶杀案,那就要对现场的痕迹进行勘验,但很可惜,现场被破坏得有些严重,布满了乱七八糟的脚印,意义不大。接着两位公安同志就对先发现尸体的人员进行询问笔录。
第一个发现尸体的是李二狗,大名李家成,他中午下工以后想着进山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捡到只野兔野鸡啥的。刚翻过一座山头,就发现了山坳下面被啃咬得血肉模糊的尸体,后来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
后又询问了李铁牛,他称自己早上出工的时候妻子还在家,并不知道她几时不见的。高向红嫁给李铁牛以后就没出过工了,全家就指着李铁牛一个人的工分过生活。
询问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等问完大部分人,已经日落西山了,大家伙儿合力把高向红的尸体抬回了大队,暂时放置在猪圈旁的空房子里,里面有一些大队的柴火。
到了疗养院,车开到霍老爷子他们住的那栋小楼,霍从野迫不及待地下车,笔直的长腿三步并作两步走进小楼。
小楼里也静悄悄的,他只能坐在客厅安静等着,越等心越慌,就在他走出大门进到院子要出去时,霍文博推着霍老爷子和霍奶奶走进来了。
“爷爷,奶奶,爸,若若呢?”
霍从野的心一沉,急切地问道。
“阿野,听你爸说你受伤了?伤到哪儿了?”
霍奶奶看到宝贝大孙子,着急地上前就要检查他的身体。
躲开霍奶奶想剥开自己衣服的手,霍从野沉声问道:“奶奶,他们人呢?”
“进去再说吧,在院子里吵吵闹闹像什么话!”
霍老爷子冷声呵斥,示意霍文博推他进去,霍从野脚步一顿,也大步跟上去。
“阿野,你先不要着急,这个事情说来话长。”霍奶奶不知道从何开口,只能先稳住霍从野。
“什么事说来话长,我想问,顾家人都去哪儿了?”
霍老爷子抬手,止住了霍奶奶想要开的口。
“顾家知道了你宁愿下跪一夜,也要退婚,还知道了我们这次去苏市是为了去跟他们家退婚的,所以顾家跟我们家退亲了,以后我们两家不再有关系了,你和若溪,从今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霍老爷子声音不急不躁,说出的内容却令霍从野如坠三尺冰洞,遍体生寒。
“爷,爷爷……”
霍从野的声音干涩喑哑,像从喉咙里挤出来一样。
“爷爷,你说什么?什么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你没听明白吗?现在开始,顾若溪不再是你未婚妻了,你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霍磊的话语掷地有声,霍从野想装听不见都不可能,巨大的恐慌笼罩着他。
“不可能!我和若若就要结婚了,她会是我的妻子,我孩子的母亲,爷爷,你骗我!”
霍从野目眦尽裂,眼底通红一片,脸上满是惶恐和不可置信。
明明不久前,他和若若还在同吃同住,如胶似漆,恩爱非常。怎么他就去出了个任务回来,天地剧变,从天堂瞬间摔落十八层地狱。
“是谁?谁在旁边嚼舌根?”
霍从野咬牙切齿,脸上满是愤恨,他不相信顾家只是听说了这个事情就退婚了,一定另有隐情。
霍老爷子让霍文博去拿孟雪菲案件的档案袋丢给他,知道霍从野这几天会回来,他早就准备好了。
霍从野一目十行地看完,脸色黑得能凝出水。
“爷爷,既然查清楚了都是这几个敌特的阴谋诡计,那将误会解开了就好。我现在马上去苏市,跟若若和顾家长辈负荆请罪,他们那么通情达理,一定会原谅我的。”
霍从野的眼里升腾起希翼,只要他去和若若解释清楚他跟那女人什么关系都没有,若若一定会原谅他,他们的婚礼还是能如期举行的。就算她生气自己想要退亲也没关系,就让她打自己一顿出气,他有信心能把他的宝贝哄回来。
“你是该亲自上门去跟你顾爷爷一家道歉,但是亲事……。”
霍老爷子这几天也想明白了,这门娃娃亲从头到尾就是个错误,将两个面都没见过,完全没有感情基础的男女强行捆绑在一起,这和封建旧社会有什么分别。
“若是你能求得人家的谅解,将亲事求回来,那就皆大欢喜,但是如果人家不愿意,你也别强求,不要纠缠不休,徒惹人厌烦,毕竟说到底,是我们家对不起人家。”
霍从野这次抓住了她的手,看到嫩如葱白的玉指已经通红一片,心疼地对着它轻轻吹气。语气焦急地说:“若若,手都打肿了,疼不疼?不是告诉过你要打我的话就告诉我,我会自己打自己的。”
顾老爷子拿着摏药杖的手向前举着,气得直发抖。
“你,顾若溪你要反了天了是吗?……”
顾若溪用力抽回自己的手,眼神睥睨。
“霍从野,这几个巴掌是还你欺骗我的事情,现在,我们两清了,你不用跪了。”
“若若,你原谅我了?我还可以再打自己更重一些。”
霍从野面露喜色,语气带着一丝不可置信。
“对,我原谅你了,你起来吧。不用跪了。”
顾若溪眼神略带讽刺看了他一眼,侧身避开他想要扑过来抱住自己的手。
“我原谅你了,现在我们两不相欠,你,马上滚出我的家,我不想看到你,看你一眼都让我觉得恶心。”
顾若溪冷笑着,一字一顿地看着他的眼神说道。
“若若,你,你不是说原谅我了吗?我们不是应该和好如初,回去结婚的吗?”霍从野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她。
“什么和好如初?虚假的当初吗?呵呵!”
顾若溪一脸漠然。
“我们没有什么关系了,只有你过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的东西我一样都没拿,全都放在你房间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请霍团长离开我们家,离开大队,我希望和你永不再见!”
顾镜瑶说完,扭头去了齐之雪房间,这是她回家以后第一次出房门去其他地方,其他人也不敢再刺激她,顾奶奶更是一把夺过顾景天手里的棍子,推搡着他回了房间。
霍从野“咚”地一声重重跪下,他目不斜视,正正地直视前方,嘴里念叨着“若若说了,跪够一天一夜,就会原谅我,就会跟我回去,跟我回去,原谅我……”
看着跪在门口的高大男人,霍奶奶看不过去,来叫霍从野去吃饭,霍从野好脾气地回:“奶奶,我不能起来,还没跪够时间,若若会生气的,只要我跪够了时间,她就会原谅我了……”
顾奶奶鼻子一酸,劝慰道:“溪溪还在气头上,让你下跪只是气话,要不你先起来,明天回家去,等过段时间她气消了你再过来,和和气气地坐下来谈你们俩的事情。”
“不,奶奶,我不回去!”
霍从野疯狂摇头,他有预感,这一回去,只怕他们两个再无可能。
劝说不下,顾奶奶只好帮他打了碗饭菜过来,它坚决不吃,也不喝,跪得直挺挺的,背影让人看的心酸极了。
顾若溪一想到自己房门口跪着个人就觉得饿膈应,晚上闹着跟齐之雪睡,把顾松柏赶去和天天睡。
半夜,下起了大暴雨,想到霍从野,顾爷爷和顾奶奶都撑着伞出来,发现他还跪在大雨里。
磅礴大雨将他全身狠狠打湿,大雨冲刷下,肩膀处的深深的伤口崩裂开来,渗出了大片的血渍,冷硬的脸上惨白一片。
“阿野,起来吧。”
顾爷爷和顾奶奶一边帮他撑着伞一边劝他。他抿紧苍白的薄唇,一言不发。
闻声出来的还有顾松柏和齐之雪,没在人群中看到最想见的人,霍从野闭上狭长的眼,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连日来的奔波,再加上肩膀处的枪伤才过了不到一周,霍从野终于撑不住,轰然倒下。
“阿野!”
众人一惊,手忙脚乱地一起去扶她回房。顾松柏帮他脱下湿透的衣服,发现肩膀上厚厚的的白绷带已经全部被血染红,探额发现还发起了高烧。
夏日午后,一辆军用大吉普,奔驰在坑洼的乡村土路上,扬起漫天黄色灰尘。
村道上几只逐食的小鸡,被轰鸣的汽车声惊吓到,慌忙挥翅疾走到田里,鸡叫声和发动机轰鸣声,惊醒了午间沉静的杏花大队。
家靠近路边的村民都闻声跑出来,想要看看是哪个大人物下乡。
1975年的农村,见到四轮的机会可不多。
进入大队中心,看起来应该是情报中心的大榕树,车子停下。
副驾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个异常高大的男人,看起来差不多有两米高!
面部轮廓锋利硬朗,细长的眼,眸光泛着阵阵冷意。鼻梁高挺,薄唇微抿,本是十分英挺的长相偏偏被眉峰至眼尾那道疤痕破坏,生出十分不好接近的气息,凶悍又冷漠。
三三两两站在不远处看热闹的村民,轻易不敢上前。
高大男子抬脚向人群走去,众人不自觉地后退一步。
后座车门打开,车上又下来一对老夫妻。
“阿野,别板着个脸,吓着老乡们了。”
“老乡你们好,请问你们大队是不是有个大夫叫顾景天?”
精神矍铄的老妇面带亲切的微笑。
“顾景天?谁叫这个名字呀?”
“不知道,咱们村都姓李,是不是找错地方了呀?”
“哎呀!顾大夫不就姓顾嘛!”
“对对对!顾大夫!”
众人七嘴八舌,但就是没人说出顾景天的住处。谁知道他们是好人坏人,尤其是那高大小伙,一看就不像好人!
再说了,如果是为着顾家天仙来的呢,那更不行了!
(霍从野风评被害)
“老乡,我姓霍,这顾大夫当年抗战的时候救过我,谁知道十多年前失联了,这不才打听到他们一家的消息,这才赶了过来。”
老者身材高大,虽已不年轻却腰背挺拔,硬朗的气质不怒自威。年轻男子与他有三分相像,都是一看就不好惹的人。
“原来是这样,顾大夫家在大队东边呢,就在那山脚下。”
憨厚的张大牛手指了下东边的方向。
杏花大队位于江南,气候宜人,鱼米之乡,因此哪怕是七零年代,家家户户日子过得也并不算差。
大队依水而建,东边靠山,青砖绿瓦错落有致,好一幅绿水青山袅袅炊烟的美好画卷。
问清楚地址后,老夫妻谢过众人,与高大青年回到车上。
过程中青年面无表情,冷气萦绕在他方圆五米。
“阿野,等下到了你顾爷爷家,可收敛着点你的脾气,我们这次过来退亲本就不占理,你这态度等下让人家以为我们霍家仗势欺人!顾大夫救了你爷爷反而还结成了仇。”霍奶奶语重心长地叮嘱。
霍从野表情愈发冷淡,眸中的不耐几乎化为实质。
霍老爷子当年打仗的时候被伏击,顶着枪伤逃进了深山,被进山采药的顾大夫从濒死状态救了回来,还把他带回家养了两个月。
当时霍家唯一的孙辈霍从野刚出生,霍爷爷主动提出让孙辈结亲,还拿出了祖传的龙凤玉佩,将“凤”留给了顾家,商约若顾家生了男孩就结成异姓兄弟,是女孩便结为夫妻。
顾景天仅有一儿,当年还未到娶妻的年纪。
此后过了十年,顾家才出生了第一个孙辈,正好是个姑娘,两家便照约定,正式定下了这娃娃亲。
刚开始两家还有书信往来,霍家跟随着部队南迁北往,顾家守着松宁市的老宅开了几家医馆。
后来,霍家定居京都,而顾家却失去了消息,寄出去的信要不被原路退回,不然就是杳无音讯。
这一晃,就过了十年,算一算,顾家那丫头今年也有18岁了。
霍从野从小就不服管教,三岁开始学武,七岁就可以把一个成年人打趴下,因为性格太顽劣被霍老爷子丢去部队磨砺。
也正是凭着这股狠劲儿,他出任务永远冲在前线。
多硬的骨头他都啃的下,他曾带着七人小分队在边境深山伏击敌国一个连并大获全胜,毙了对方半数的人,且己方无一人阵亡。
凭着赤胆空拳,28岁便当上了团长,因为冷硬的长相和狠厉的手段,人送外号“活阎王”。
“阿野,听你爸说你受伤了?伤到哪儿了?”
霍奶奶看到宝贝大孙子,着急地上前就要检查他的身体。
躲开霍奶奶想剥开自己衣服的手,霍从野沉声问道:“奶奶,他们人呢?”
“进去再说吧,在院子里吵吵闹闹像什么话!”
霍老爷子冷声呵斥,示意霍文博推他进去,霍从野脚步一顿,也大步跟上去。
“阿野,你先不要着急,这个事情说来话长。”霍奶奶不知道从何开口,只能先稳住霍从野。
“什么事说来话长,我想问,顾家人都去哪儿了?”
霍老爷子抬手,止住了霍奶奶想要开的口。
“顾家知道了你宁愿下跪一夜,也要退婚,还知道了我们这次去苏市是为了去跟他们家退婚的,所以顾家跟我们家退亲了,以后我们两家不再有关系了,你和若溪,从今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霍老爷子声音不急不躁,说出的内容却令霍从野如坠三尺冰洞,遍体生寒。
“爷,爷爷……”
霍从野的声音干涩喑哑,像从喉咙里挤出来一样。
“爷爷,你说什么?什么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你没听明白吗?现在开始,顾若溪不再是你未婚妻了,你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霍磊的话语掷地有声,霍从野想装听不见都不可能,巨大的恐慌笼罩着他。
“不可能!我和若若就要结婚了,她会是我的妻子,我孩子的母亲,爷爷,你骗我!”
霍从野目眦尽裂,眼底通红一片,脸上满是惶恐和不可置信。
明明不久前,他和若若还在同吃同住,如胶似漆,恩爱非常。怎么他就去出了个任务回来,天地剧变,从天堂瞬间摔落十八层地狱。
“是谁?谁在旁边嚼舌根?”
霍从野咬牙切齿,脸上满是愤恨,他不相信顾家只是听说了这个事情就退婚了,一定另有隐情。
霍老爷子让霍文博去拿孟雪菲案件的档案袋丢给他,知道霍从野这几天会回来,他早就准备好了。
霍从野一目十行地看完,脸色黑得能凝出水。
“爷爷,既然查清楚了都是这几个敌特的阴谋诡计,那将误会解开了就好。我现在马上去苏市,跟若若和顾家长辈负荆请罪,他们那么通情达理,一定会原谅我的。”
霍从野的眼里升腾起希翼,只要他去和若若解释清楚他跟那女人什么关系都没有,若若一定会原谅他,他们的婚礼还是能如期举行的。就算她生气自己想要退亲也没关系,就让她打自己一顿出气,他有信心能把他的宝贝哄回来。
“你是该亲自上门去跟你顾爷爷一家道歉,但是亲事……。”
霍老爷子这几天也想明白了,这门娃娃亲从头到尾就是个错误,将两个面都没见过,完全没有感情基础的男女强行捆绑在一起,这和封建旧社会有什么分别。
“若是你能求得人家的谅解,将亲事求回来,那就皆大欢喜,但是如果人家不愿意,你也别强求,不要纠缠不休,徒惹人厌烦,毕竟说到底,是我们家对不起人家。”
霍老爷子不放心地叮嘱,他害怕他这个脾气硬得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的孙子对人家做出什么恩将仇报的事。
“爷爷,我心里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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