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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不嫁世子嫁给了败家子番外完整版

主角 沈棠宁池宴

总裁折雾里

宴后知后觉什么,盯着她瓷白的面颊,脸上莫名有些燥,一把将衣袖扯下,红着脸地坐了回去。跟季无涯唐旭相处久了,差点忘了,他面前坐着的可是正儿八经的世家女。他方才的举...重生后,不嫁世子嫁给了败家子 番外最新章节由本站网友搜集并发布,重生后,不嫁世子嫁给了败家子 番外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到本站你能找到更多好看的小说,包括全

折雾里 著  沈棠宁池宴  40.81 千字发布时间:2025-04-10 16:3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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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后知后觉什么,盯着她瓷白的面颊,脸上莫名有些燥,一把将衣袖扯下,红着脸地坐了回去。跟季无涯唐旭相处久了,差点忘了,他面前坐着的可是正儿八经的世家女。他方才的举...重生后,不嫁世子嫁给了败家子 番外最新章节由本站网友搜集并发布,重生后,不嫁世子嫁给了败家子 番外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到本站你能找到更多好看的小说,包括全

重生后,不嫁世子嫁给了败家子番外完整版节选在线试读

等沈棠宁离开,池宴在那棵树下徘徊片刻,盯着树上的红飘带若有所思。他来到小沙弥跟前,左顾右盼,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给我也拿一根吧。”对方露出了然的笑:“施主稍等...

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棠宁池宴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后,不嫁世子嫁给了败家子番外》,由网络作家折雾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等沈棠宁离开,池宴在那棵树下徘徊片刻,盯着树上的红飘带若有所思。他来到小沙弥跟前,左顾右盼,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给我也拿一根吧。”对方露出了然的笑:“施主稍等。”……佛像镀上金身,神情悲悯俯瞰人世疾苦。沈棠宁用香烛点燃手中线香,在蒲团上跪了下来,仰视着威严的宝相,手持着香举过头顶,神色平静:“我不信神佛,今日之行求的是个心安。”“我想要的是,会自己亲手争取,负过我的,我也会亲自让他们付出代价。”“今朝隐忍蛰伏,亟待来日潜龙在天。”她没有磕头,站起身来将香奉上,头也不回地离开。踏出大殿之前,沈棠宁眼角余光似有若无瞥了眼旁边禅房,抬脚踏出殿门。待脚步声远去,清脆的落子声打破了宁静。面目慈悲的和尚瞧了眼对面的贵人:“殿下走神了。”女子抬...

《重生后,不嫁世子嫁给了败家子番外》精彩片段


等沈棠宁离开,池宴在那棵树下徘徊片刻,盯着树上的红飘带若有所思。

他来到小沙弥跟前,左顾右盼,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给我也拿一根吧。”

对方露出了然的笑:“施主稍等。”

……

佛像镀上金身,神情悲悯俯瞰人世疾苦。

沈棠宁用香烛点燃手中线香,在蒲团上跪了下来,仰视着威严的宝相,手持着香举过头顶,神色平静:“我不信神佛,今日之行求的是个心安。”

“我想要的是,会自己亲手争取,负过我的,我也会亲自让他们付出代价。”

“今朝隐忍蛰伏,亟待来日潜龙在天。”

她没有磕头,站起身来将香奉上,头也不回地离开。

踏出大殿之前,沈棠宁眼角余光似有若无瞥了眼旁边禅房,抬脚踏出殿门。

待脚步声远去,清脆的落子声打破了宁静。

面目慈悲的和尚瞧了眼对面的贵人:“殿下走神了。”

女子抬眸看来,她有一张极为明艳的容颜,一双眼睛犹为冷清,充斥着凌人盛气,让人不敢逼视。

却只着了身素衣,不施钗环,朴素的厉害。

燕明仪随手将黑子扔回棋篓,坦然地道:“空寂大师棋高一着,本宫自愧不如。”

燕是国姓,自称本宫,还被空寂大师视为座上宾,足以证明这位贵人的身份非同寻常。

侍女努了努嘴:“还不是方才外头那位大放厥词,佛门净地口出狂言,殿下为何阻止奴婢出声呵斥?”

提及那道女声,燕明仪嘴角勾了勾:“本宫倒是觉得,那女子很是大胆,颇有意思。你去查查是哪家的贵女,本宫久居佛门,倒是不知燕京何时出了这样一个人物?”

她站起身来:“今日的棋就下到这里,改日再找大师探讨。”

空寂大师微微一笑:“恭送殿下。”

这位殿下行事向来我行我素,他已经习惯了,这么一想,倒是和方才那位施主,颇为投缘呢。

……

侍女的动作很快,没过多时便有了眉目。

“沈棠宁?”燕明仪微微眯眸,笑得颇为耐人寻味,“原来是谢琅华的侄女?不过这姑侄俩的性子倒是南辕北辙呢!”

谢琅华循规蹈矩了大半辈子,侄女竟如此离经叛道,也不知她本人作何感想?

侍女听着自家殿下直呼皇后娘娘名讳,眼皮跳了跳,连忙转移话题:“三皇子近来走动频繁,怕是所图不小,殿下是如何打算的?”

燕明仪挑了挑眉,语气懒散:“就说近来本宫身体抱恙,让他不必来拜访了。”她哼笑一声,眼神颇凉,“隔三差五来一趟,真把本宫这里当他自个儿家了!”

……

上完了香,沈棠宁的心有些静不下来。

传闻中,长公主燕明仪性情喜怒莫测,难以接近,她也不知方才自己那番言论是否能引起对方注意。

但她绝不能眼睁睁看着三皇子拉拢长公主这一助力。

说起这位长公主,她的人生也是颇具传奇色彩。

燕明仪是当今圣上的妹妹,也是先帝最宠爱的女儿,受宠到了什么程度呢?

据说当年,先帝更属意的继位人选其实是这位长公主,甚至还给了她一支只听命于她的军队。

燕明仪也的确没辜负先帝的期望,她从小便天资聪颖,文韬武略皆不输于几位皇子,甚至要更出色。

但只因她是女子,便遭到了朝中大臣的激烈反对!

那些宫闱秘辛旁人不得而知,只知道中途先帝病故,长公主心灰意冷,主动放弃皇位继承权,当今圣上即位。


她轻嗤一声,听不出是嘲讽还是什么。

沈棠宁眼底掠过一抹异色,长公主反复提起皇后娘娘,情绪夹杂着她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的复杂。

她幼时曾从娘亲那里听过一些传闻,早些年间,长公主和皇后娘娘的关系其实还不错。

只是后来不知为何,竟到了势同水火的地步。

她敢冒险来寻长公主,不乏有这么一个原因在。

“你来偶遇本宫,目的怕是没那么简单吧?”燕明仪向来不懂委婉含蓄,开门见山地揭穿了她的意图。

在对方凌厉的目光下,沈棠宁觉得无处遁形,重活一世,很少有人能给她这样的压迫感。

“殿下果然料事如神。”

她干脆地承认了,在聪明人面前耍心机,那叫自作聪明。

燕明仪斜了她一眼,支了支下巴:“坐。”

在沈棠宁落座的时候,她将茶杯推过去,“尝尝本宫的手艺如何?”

沈棠宁不敢推辞,这世上有几人能喝到长公主亲手泡的茶?

她小心翼翼托着滚烫的茶盏,吹开浮沫啜饮一口,神色顿时变得有些古怪。

燕明仪饶有兴致欣赏着她的表情:“怎么样?”

沈棠宁又喝了一口,确认不是自己的错觉,面不改色放下茶盏,压下舌尖苦涩:“滋味很奇特。”

她也没想到,长公主架势摆的那样足,泡出来的茶却这么……一言难尽。

“噗”

旁边的引芳没忍住笑了一声。

燕明仪不悦地横过去一眼:“很好笑?”

引芳正了正色:“奴婢知错。”

长公主没跟她计较,瞅着沈棠宁凉凉地道:“难喝就难喝,你倒是虚伪的很。”

这属于是蛮不讲理了。

要是她敢直白地说难喝,长公主就敢让她走不出这道门。

传闻果然不假,长公主喜怒莫测这一点倒是并没有夸大其词。

“说罢,你来找本宫意欲何为?”满足了不为人知的恶趣味,燕明仪心情显然不错。

沈棠宁也不知如何开口,要说她想长公主支持太子,明目张胆的拉帮结派,插手朝政之事,除非她是不想活了。

她安静垂下眼帘,这样的角度最能衬出她的温和无害:“棠宁曾听太子殿下提起过殿下,言语间不乏仰慕,便想着能结识殿下……”

燕明仪猝然起身,说翻脸就翻脸,方才还和颜悦色,如今已是满面冰霜:“本宫的时间宝贵,没兴趣听你这些敷衍的托词。”

她说着转身就走,沈棠宁愕然抬眸,心沉了沉。

如果这次不能给长公主一个满意的答案,那么以后,她就不一定有机会能见到长公主了。

她一时也顾不得太多,急急起身拦到燕明仪面前,狠了狠心跪了下来:“棠宁不敢欺瞒殿下,我此番是为太子表哥而来!”

燕明仪顿住脚步,低头俯视着面前的女子。

她的眼睫止不住地颤抖,声音却维持着冷静,大有种破釜沉舟的意味,“殿下是太子的姑姑,棠宁恳请殿下,就算不站在他这边,也请不要站在他的对立面!”

她紧紧盯着长公主的裙裾,手心一片滑腻的冷汗。

她知道今日还是太冲动了,她的这点心思在长公主面前根本不够看,甚至极有可能,对方从一开始就洞悉了她的意图。

但沈棠宁没法徐徐图之,她不知道三皇子是何时拉拢的长公主,只知道再有两月,太子表哥就要回京。

他携着满身功勋班师回朝,本该是封赏和无尽的荣耀,可迎接他的却是莫须有的罪名和长达半年的幽禁。


沈昌知不知情呢?

自然也是知情的。

从始至终,只有她和二房一家瞒在鼓里。

因后来肚子迟迟没有动静,沈棠宁对那孩子的教养也还算尽心尽力,只是沈熹微总是借着探望孩子的名义来东院,导致孩子对她恭敬有余却不亲近,她虽有怨言却也不敢提。

一想到那二人借着探望孩子的机会在她眼皮子底下眉来眼去,沈棠宁就直犯恶心。

从回忆里抽离,沈棠宁眉目微冷,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笑意。

这一世,她提前将那孩子送来沈熹微身边,就是不知,他们一家还能不能像以前一样其乐融融?

三月廿六。

云安公主在公主府设赏花宴,诚邀各家贵女公子参加。

临行前,沈棠宁再三向池宴确认:“夫君果真不去?”

这可是难得的放风机会。

池宴果断地摇了摇头:“你也知道我粗人一个,这种文雅的事就不适合我!”

让他附庸风雅吟个诗作个对,那还不如老老实实待在家中呢!

更何况,那个圈子里的人本来就看不起他,挤不进去他也没必要硬挤。

见状,沈棠宁也不强求:“好吧,那夫君好生在家温书。”

她离开后,池宴没像以往一样偷溜出门,这几日季无涯和唐旭也不是没找他出去玩,但他总是提不起劲。

自打那日后,他娘以用功读书为由,削减了他的零花钱,一开始他还颇为不满,觉得这是沈棠宁的提议。

可最近京中渐起流言,说那昆山玉是稀世珍宝,还和什么天命扯上关系!

他自然是不信这些的,可回想半月前的那一幕,池宴不由细思恐极。

若他那日真一时冲动将昆山玉买了下来,恐怕就要大祸临头了!

沈棠宁那日的表现也透着几分古怪,她是不是早就知道些什么?

他也不是傻子,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巧合?

池宴意识到,他恐怕不知不觉落入了别人的圈套。

可他百思不得其解,他一个混吃等死的纨绔,碍着谁的眼了呢?

池宴用笔头戳着桌面,眼里闪过明明灭灭的光。

……

沈棠宁在府门口遇到了沈熹微和池景玉。

她眼里闪过一丝了然,看来池景玉是打算同她一起去。

两人也注意到沈棠宁,池景玉皱了皱眉,有几分不自在地别开了眼。

沈熹微眼睛一亮,状若惊喜:“长姐,你也要去云安公主的赏花宴么?不如坐我们的马车吧!”

池景玉的马车的确够大,完全容纳得下三个人。

沈棠宁深深看了眼沈熹微,坐他们的马车?

沈熹微是想那些等着看她热闹的人笑话的直不起腰吗?

雪青气得腮帮子一鼓,这简直是欺人太甚嘛!

沈棠宁神色平静拒绝了,也不是怕人笑话,纯粹是不想膈应自己:“不用了,我坐自己的马车就好。”

她说完,便扭头自顾自的上了马车,懒得理会那二人什么表情。

沈熹微咬了咬唇:“我也是一番好意,长姐她的马车那么小,坐着肯定不舒服……”

池景玉神色微冷,温声道:“你好心人家未必领情,不必管她!”

沈棠宁坐在柔软的垫子上,池宴在物质方面向来不肯亏待自己,这马车里也布置的富丽堂皇,应有尽有。

她听着雪青不忿抱怨:“二小姐也不知安的什么心,抢了小姐您的夫婿还不够,还要小姐看着他们眉来眼去么?”


茶水泼了池景玉一身,他没有躲,额角也被砸了一下,当时就见了血。

满室寂静,沈棠宁不由轻轻挑了挑眉。

侯夫人见状自己也惊了惊,眼里闪过一丝懊悔,然而一想到儿子执迷不悟,她强迫自己冷下心肠。

池景玉抹了抹额角渗出的血,缓缓抬起头来:“旁人的言论有那么重要吗?儿子只知道,大丈夫俯仰天地,无愧于心,若我连自己的孩子都护不住,那才真是让人贻笑大方!”

听了这话,沈棠宁眼里浮起幽微的冷色。

若他真像自己口中那般高尚,当初便不会干出宠妾灭妻,给她下避子药这样狠心的事。

沈棠宁缓缓笑了声,温声软语地道:“世子与二妹妹这般伉俪情深,倒是叫人好生动容,既如此,侯夫人何不成全了他们二人?”

池二夫人本不欲插嘴大房的事,突闻儿媳妇开口还有些惊讶,她虽不明白沈棠宁的心思,但还是在侯夫人动怒前出声附和:“是啊大嫂,毕竟孩子是无辜的,那可是活生生一条命啊!”

侯夫人恼怒不已,二房算什么东西,也来插手他们大房的事?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她儿子若真在世子妃还没进门前有了庶子,谁家还敢嫁过来?

她正要冷笑,上首的老夫人皱了皱眉,严肃着一张脸:“好了!你早不做打算,如今木已成舟,还闹什么?”

老人家抱孙子的心比较强烈,并不打算造杀孽。

“母亲!”侯夫人自然不甘心,还要争辩。

老夫人瞥了眼她,眼里闪过一丝不耐,她原先对这个儿媳还算满意,也愿意给她一份体面,可近些日子来,她干的事没一件是称心如意的!

老夫人心中早有不满,冷下脸来:“孩子留下来,至于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她算盘打的好,孩子的存在可以隐瞒,日后世子妃进了门再开诚布公,若是对方不满意,将孩子记在她名下也不是不可以,至于沈熹微一个妾室,有了孩子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侯夫人难以置信瞪大了眼,那边沈熹微已经欢欢喜喜磕头道谢,自家儿子也一脸如释重负的模样,看的她心头一梗。

蠢货!

之后老夫人便借口累了,让众人退下。

回如意居路上,池宴几次看向沈棠宁,终于忍不住:“你就不伤心?”

好歹也是前未婚夫,跟自家亲妹子有了孩子,沈棠宁非但不难过,看上去竟然心情还不错?

他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女人了。

沈棠宁挑了挑唇,抬眸看他一眼:“这是喜事,伤心做什么?”

池宴:“……”

他竟无言以对。

——

沈熹微自打有孕之后,日子的确过得风生水起,老夫人下令,吃穿用度一切先紧着她,因此府里下人对她很是殷勤。

而侯夫人呢,现在是对她打不得骂不得,非但如此,还得好好护着她肚子里的孩子,否则一旦沈熹微有什么事,众人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她!

这对一向权威的侯夫人来说,无异于赤裸裸的挑衅!

两人暗地里斗得不可开交,沈棠宁也乐得看热闹,不过热闹看到自家头上,她可就不乐意了。

起因是沈熹微有孕后,吃穿用度一切都要最好的,可以说是极尽奢靡,但宁远侯府其实就是外表光鲜亮丽,内里已经被掏空的花架子,一来二去,公中银子就有些不够使了。

于是就有了这一幕,府里的王管家拿着账本来找池二夫人,恰好被沈棠宁撞见。


池景玉得知沈熹微独自一人去了西院后便一直放心不下,见她迟迟未归,更是主动找了过来。

她性子柔弱,不善与人争辩,沈棠宁又那样强势,他担心熹微恐会吃亏。

来到西院,他站在垂花门前莫名踟蹰,不知为何竟有些不愿这时候见到沈棠宁。

等看到沈熹微从里面出来,他这才松了口气,迎上前时却留意到她眼角微红,脸色骤然冷了下来。

“世子?”沈熹微正心神不宁,乍一见到池景玉有些惊讶,她抿唇羞怯地笑了笑,“世子是特意来接我的?”

池景玉指腹刮蹭了一下她的眼角,眼神冰冷:“沈棠宁欺负你了?”

虽是询问的语气,他的神色更像是笃定。

沈熹微眸光一闪,轻拧着眉垂下眼,苦笑一声:“没有的事,长姐心里还怨我。”

池景玉眉头狠狠一皱,正要说话,身后传来一声毫不客气的嗤笑:“怨你不是应该的吗?你抢了我夫人的婚事,她不怨你,难道还要谢谢你?”

二人抬头望去,池宴正悠哉悠哉望着这边,手里提着个竹笼。

他本是出去接他的心肝宝贝,谁知一回府就听到这女人搁这儿编排他家夫人!

沈棠宁那性子,有仇都当面报了,当着老夫人侯夫人的面都敢打人,哪里屑于背后欺负人?

沈熹微面色一僵,没料到这话会被人听见,一时间被池宴堵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委屈地垂下头。

池景玉心疼极了,皱着眉看向池宴:“二弟,你怎么跟你大嫂说话的?”

池宴吊儿郎当挑了挑眉:“大哥记错了吧?我记得侯夫人可没承认咱府里有世子妃,我哪来的大嫂?”

池景玉一噎,嗓音微冷,“那你也不该用这样的语气和熹微说话。”

池宴耸了耸肩:“大哥你是知道的,我向来不会说话。再说了……”他意有所指看了眼沈熹微,“我夫人被人背后编排,我还不能替她讨回公道了?我这人护短的紧,往后这种没根没据的话,可别再让我听到了。”

沈熹微脸色一白,倍觉羞辱。

她看不上的纨绔,居然讽刺上她,维护起来沈棠宁!

池景玉心知和池宴掰扯不清,歇了心思,临走时淡淡提醒他:“你成了亲,也该收敛一些心思,不要成日无所事事。”

池宴沿着他的目光看了眼自己手里的竹笼,语气不解:“斗蛐蛐怎么了?这里头学问也大着呢,让大哥你去,还不一定能赢呢!”

池景玉:“……”

真是夏虫不可语冰!

看着池景玉被气的拂袖而去,池宴心情不错,哼着小曲回了如意居。

“姑爷回来了。”雪青福了福身,没留神池宴手里拿的什么。

他装模作样点点头,偷溜进了屋子,见沈棠宁没在,不由心中一喜,蹑手蹑脚提着笼子找地方藏。

他娘最是厌烦他将这些玩意儿往家里带,要是被发现,肯定要给他有多远扔多远!

思来想去,还是藏在卧房最为妥当!

池宴挑了个好地方,拍了拍手自觉十分满意。

……

到了晚上,沈棠宁梳洗完毕,照常对镜抹头油,从铜镜里瞥见池宴撅着个腚在床下翻找什么。

她眼神迷惑,清了清嗓子:“夫君在找什么?”

池宴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空空如也的竹笼,眼神涣散,只觉得天塌了!

他的翠翠,不见了!

可能就在屋子里,不行,他再找找!

沈棠宁又问了一遍,池宴哪敢让她知道,据他所知姑娘家对虫子什么的东西一向敬而远之。

他随口敷衍:“没什么,我有个小玩意儿丢了。”

沈棠宁恍然:“那要雪青她们进来帮忙一起找吗?”

池宴忙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成!”

他翻箱倒柜找了起来,沈棠宁虽然不解,但也尊重,又问了一遍需不需要她帮忙,被拒绝后便不再多问。

她径自上了榻,正欲躺下,忽然听闻枕头下传来一声虫鸣,她眼神狐疑,有虫子?

雪青向来仔细,每日都要收拾床榻,应该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她掀开了枕头,看到枕头下黑色的蛐蛐,瞳孔微缩。

“哪来的虫子?”

池宴闻言一喜:“在哪儿呢?”

他匆匆赶来,只见沈棠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蛐蛐拂到地上,一脚踩了下去。

她舒了口气,抬脚看了看,确认死的不能再死,眉眼一松:“现在没了。”

嗯……的确是没了。

池宴眉毛颤抖,一脸悲戚:“我的翠翠!你死得好惨啊!!!”

沈棠宁睁大了眼,缓缓看向脚下那只被她踩扁的蛐蛐,语气惊疑不定:“……翠翠?”

池宴的声音太过悲痛,秦嬷嬷和雪青吓了一跳,匆匆推门进来:“小姐姑爷,怎么了?”

……

一炷香后。

月黑风高,沈棠宁和池宴站在花园里,将翠翠“入土为安”。

沈棠宁提着灯,见池宴一脸哀莫大于心死,心里愧疚愈发浓重,她小心翼翼地道:“这只……翠翠,对你很重要吗?”

她很是费解,毕竟她第一次见给虫子起名字的。

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好,不理解但尊重。

池宴将翠翠的尸体埋进土里,将坑填平,吸了吸鼻子:“它陪着我赢下了大大小小的战役,意义非凡。”

他倒也没怪她,她那也是出于本能反应。

就是心里有一丢丢失落。

“抱歉,我不知道那是你养的。”沈棠宁抿了抿唇,试探性地道,“要不这样,改天我陪你再抓一只?”

池宴懵了懵:“啊?”

他抬起头,纱灯朦胧的光映在沈棠宁的脸上,她微皱着眉神色认真,“虽然肯定比不上翠翠在你心中的地位,但我会努力抓一只活蹦乱跳的蛐蛐向你赔罪,你看这样好不好?”

池宴心头一动,像一颗小石子落入湖里,泛开极浅的涟漪。

来这个陌生世界的第二十个年头,他第一次感受到被人尊重的感觉。

来自一位名门贵女的尊重。

其他人都嫌他不务正业玩物丧志,但她说,我陪你再抓一只,好不好?


虽然池宴不在意,但沈棠宁不喜食言而肥。

于她而言,承诺了的事情就要做到。

于是她连续两个晚上,打着灯笼蹲草丛里找了半天,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成功捉到一只蛐蛐,命人给池宴送去。

看到满身狼狈的她,手都被草割破了几条口子,秦嬷嬷和雪青心疼的不行:“这等小事,吩咐下人去做就好了,何需劳动小姐亲自动手?”

她的一双柔荑是用来学琴棋书画的,哪干过这些?

沈棠宁倒不甚在意,她觉得自己能精通琴棋书画,捉个蛐蛐自然也不在话下。

事实证明,果然如此。

*

看到桌案上关在笼子里活蹦乱跳的蛐蛐,池宴愣了愣。

得知这还是沈棠宁亲手捉的,他心情更复杂了。

但两人已有整整两日没说过话,这两天他都主动去睡的书房,沈棠宁也未曾说什么,倒是池母隐晦问了他几句,被他敷衍了过去。

他惯来没心没肺,此时却有几分说不上来的烦躁。

书房门口传来小厮恭敬的声音:“少夫人。”

池宴眼皮一跳,装模作样扯了一本书看起来。

沈棠宁踏进门来,见状笑了一声:“夫君看书呢?”

他抬头看去,见雪青捧着一摞高高的书,心里一个咯噔,顿生不好的预感。

沈棠宁走近前来,示意雪青将书放下,眸光瞥见池宴手里拿的书封,眼神意味深长。

池宴沿着她的视线看去,赫然几个字印在那儿——

民间怪谈奇闻录。

他顿时面红耳赤,尴尬地扔到一边:“咳,这个……”

她轻笑一声,体贴地道:“劳逸结合,我懂的。”

池宴眼珠转了转,转移话题:“这是?”

沈棠宁来到那一沓书面前,笑意盈盈:“这是我让人搜罗来的,秋闱可能会用到的书,夫君瞧瞧,这些可够?”

池宴呛了呛,这可太够了!

“这会不会……太多了点?”

“多么?”沈棠宁瞧了瞧书,又看向池宴,眨了眨眼,“还好吧?距离秋闱还有五个月,夫君一个月看两本,差不多能看完。”

池宴只觉得天塌了,一个月看两本!她以为自己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么!

沈棠宁语重心长:“就这些我还是看在夫君基础不错的份上,挑挑拣拣选的。”

池宴小心翼翼:“基础不错?”

她点点头:“夫君十二岁就中了秀才,可不是基础不错吗?”

池宴微怔,眼里闪过一道复杂的光:“你知道我今年多大了么?”

沈棠宁想了想:“二十啊。”

他比了个数字:“整整隔了八年,这谁还记得?”

她并不放在心上,找了个地方坐下:“忘了就再捡起来,从今日起,我陪着你一起读书。”

池宴骤然抬起头:“你陪着我一起?什么意思?”

门外几个小厮将一张桌案抬进来,陆陆续续还有一些茶具、绣棚、账本,都是女子用的东西。

池宴站起身来,看着雪青指挥着下人放东西,后知后觉看向沈棠宁:“这是做什么?”

沈棠宁抬眼看过来,弯了弯眉眼:“同吃同住,陪着夫君同甘共苦啊。”

池宴指了指往她面前端的瓜果点心,手抖了抖,难以置信:“你管这叫同甘共苦?”

沈棠宁想了想,迟疑纠正:“我甘,你苦。”

岂有此理!

池宴袖子一甩,怒气冲冲出门,拖着可怜兮兮的语调:“娘~”

沈棠宁慢悠悠捻了块点心放进嘴里。

没一会儿,池宴脸色灰溜溜地回来,一看就是在池二夫人那里吃了闭门羹。

他在沈棠宁面前坐下,一脸郑重:“夫人,实不相瞒,算命的说我命里就没带‘官’字,哪怕考一百回,我也是考不上的!”

沈棠宁若有所思点头:“那就先考一百回试试。”

池宴:“……”

这是要他考到下辈子吗?

他改了策略,往地上安详一躺:“夫人有所不知,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我读不了书,也入不了仕,否则会家宅不宁,飞来横祸,我会英年早逝的!”

沈棠宁轻瞄他一眼:“那就死,死了我管埋。”

真是什么鬼话都编的出来。

“……”

果然,最毒妇人心!

池宴从地上爬了起来,“你”了半天没憋出一句话。

他气冲冲扭头回到书桌前,随手拿过一本看了起来,暗搓搓想,等过两日就让她知道,什么是朽木不可雕!

“夫君可要用心些,也别想着装模作样糊弄我。”沈棠宁温声提醒,嘴角勾起一抹笑,“一会儿我要抽查的。”

池宴:“……”

沈棠宁见他渐渐安静了下来,便投入到自己的世界里。

她理了理最近收到的帖子,垂眼一一掠过。

她在闺中时,苦心经营名声,锋芒太过,树敌也不少。

如今因婚事沦为笑柄,不少人等着看她的热闹。

她将几个无关紧要的帖子挑了出来扔到一边,只看了看留下的两个。

一个是手帕交温瑶的拜帖,她在闺中也有关系好的手帕交,只不过成亲后整颗心都扑在打理侯府上,渐渐淡了往来。

恍若隔世,她也有许久没见过她们了。

另一个是云安公主的帖子,云安公主乃丽贵妃的女儿,丽贵妃盛宠六宫,她势必推拒不了。

沈棠宁让雪青应下这两份帖子,细细思索起来。

因储君之争,丽贵妃与皇后娘娘的关系势如水火,云安公主对她这个皇后的侄女,自然也是厌屋及乌。

云安公主邀请她参加赏花宴绝不会是出于好心,恐怕借机嘲讽奚落她的成分居多。

她敢肯定,沈熹微也收到了同样的帖子,不用想都知道这场宴会会有多无趣。

重活一世,沈棠宁对这种小女儿家的争风吃醋勾心斗角着实提不起兴趣。

不过上一世,赏花宴上偶然听闻的另一桩事,倒是令她心思活络了起来。

她细思一番,眸光闪了闪,勾唇笑了起来。

池宴背书背得烦躁,正咬着笔头消磨时间,一抬头就瞧见沈棠宁这副模样,不由打了个寒颤。

她又想着算计谁了?


京兆尹被噎的面红耳赤,半天憋出一句:“既是切磋,为何将人家的店砸成这样?”

满地狼藉做不得假,池宴摸了摸头:“这不是不小心动静闹的大了点儿吗?老李啊,今儿对不住,待会儿毁坏的东西都记你二公子帐上!”

四宝斋的掌柜本来支着脑袋在看热闹,闻言乐呵呵地点头:“得嘞二公子!”

于别人来说池宴是纨绔,对他来说,这可是他的大财主!

看到这么一副其乐融融的模样,京兆尹也无话可说了。

沈棠宁轻轻挑了挑眉,也不着急了,拢袖静立在旁边看热闹。

真是稀奇,沈辞向来乖张,又正在气头上,居然能按捺住性子与池宴一致对外?

沈昌面色变了几变,不如最初那一脸兴师问罪的阴沉,但也好不到哪儿去:“既是小打小闹,也别失了分寸!还有,这种地方是你该来的吗?”

沈辞神色讪讪,垂头听训。

池宴眉梢一挑,这种地方?

哪种地方?

他这个岳父对他意见很大啊!

沈昌也没看他,扭头瞥向京兆尹,神色缓和下来:“刘大人,我看今日之事兴许有什么误会?”

京兆尹尴尬地扯了扯嘴角,也只能自认倒霉:“沈大人说的是,是下官冲动了,没有事先调查清楚。”

“哪里的话,刘大人公务繁忙,偶有疏漏也是正常……”

两人客套了几句,沈昌不小心瞥见门口的沈棠宁,眉头微皱:“棠宁?你怎么在这里?”

池宴和沈辞齐齐一僵,不敢置信抬头看去。

沈棠宁大大方方走进来,朝着沈昌行了个礼:“父亲。”

她一进门,整个大厅都亮堂几分。

屋外的光轻柔拢在她袖间袍角,她的目光落在池宴身上,轻飘飘道:“女儿来接夫君回家。”

池宴僵硬地站在原地,连俩损友朝他挤眉弄眼都顾不上,他看着沈棠宁平静的表情,只觉得自己恐怕要完。

沈辞也脸色发虚,手脚发软,早没了之前的骄纵。

阿姐的性子他最清楚,她表现的越平静,证明她此时越生气。

沈昌眉头松了松,抬起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神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你能想开就好。”

沈棠宁扯了扯唇,忍着恶心,眉目温和:“父亲公务繁忙,女儿就不留父亲,回门那日再带着夫君登门拜访。”

沈昌也无心待下去丢人现眼,点点头:“也好,那为父就先走了。”

他回头看了眼沈辞,眉头拢了拢,抬脚离开。

京兆尹也带着人撤了。

沈棠宁站着没动,那头两人磨磨蹭蹭上前来。

沈辞满脸心虚:“阿姐。”

池宴扭扭捏捏:“夫人。”

两个大高个杵在她身前,全然没有之前的气焰。

旁边还有人眼神八卦地围观,沈棠宁也无意给二人难堪,她叹了口气:“阿辞。”

沈辞眼巴巴地抬起头,她眉眼一软,唇勾了勾:“姐姐知道,你是想为我出气,但你也看到了,你姐夫人还凑合,你此番着实太过冲动,回去闭门思过好么?”

沈辞听到她说池宴人还凑合,撇了撇嘴,一听只是让他闭门思过,又高兴起来:“我听阿姐的!”

池宴难以置信瞥他一眼,不是吧?

这小舅子刚才凶的跟点了炮仗一样,他姐让他回去闭门思过,他怎么还乐得跟傻子似的?

正百思不得其解,沈棠宁的目光掠了过来,她唇刚动了动,池宴一个激灵:“我也回去闭门思过!”

沈棠宁一怔,哭笑不得。

分别之际,沈辞紧紧盯着沈棠宁:“阿姐,你要是过得不开心,一定要告诉我!”

他说着,一边意有所指瞪了眼池宴。

池宴:……嘿这臭小子!

沈棠宁眸光微动,缓缓笑了:“好。”

上马车的时候,池宴一阵龇牙咧嘴。

见沈棠宁正瞧着他,他也不嫌丢人,一屁股坐下,终于逮着机会告状:“你这弟弟,下手忒重,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将我揍一顿!你瞧瞧,这得吃多少肉才能养回来!”

他还撩起袖子给她看,手臂上青一块紫一块。

沈棠宁微微错开眼,轻咳一声:“阿辞他冲动易怒,听风就是雨,难免有失分寸,我替他向夫君赔礼道歉。”

不管怎么说,是她要嫁的池宴,他自始至终什么都不知情,甚至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

害得他受累,她心中有愧。

宴后知后觉什么,盯着她瓷白的面颊,脸上莫名有些燥,一把将衣袖扯下,红着脸地坐了回去。

跟季无涯唐旭相处久了,差点忘了,他面前坐着的可是正儿八经的世家女。

他方才的举动看似不拘小节,在她看来可能是轻浮孟浪。

事实上,他还真误会了沈棠宁,她不过是觉得不好意思罢了。

气氛陷入短暂的尴尬。

还是沈棠宁开口打破沉默:“不过今日夫君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

池宴:“嗯?”

她目光幽幽:“新婚第一日,你就抛下我跑去玩乐,昨夜答应我的,你可是都忘了?”

池宴难免心虚,又十分谨慎:“我好像……没答应你吧?”

沈棠宁眼睫颤了颤,他眼皮一跳,手忙脚乱:“你别哭啊!”

她收放自如,目光盈盈望着他,含着期盼:“那夫君答应了?”

池宴张了张嘴,鬼迷心窍:“答应了吧。”

下了马车,他就想抽自己一嘴巴子。

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回了西院,迎接他的就是他娘的鸡毛掸子。

“你个臭小子,你还有脸回来?你怎么敢的!”

池二夫人气的面红耳赤,甫一听到池宴和沈小公子打了起来,她那叫一个心惊肉跳。

天杀的,她好不容易盼来的儿媳妇,不会被这孽子给气跑吧?!

等待的时间里,她坐立不安,一见到池宴,鸡毛掸子就往他身上招呼。

甭管怎样,态度先拿出来!

绝不能给儿媳开口说回娘家的机会!

沈棠宁惊了惊,忙拦在池宴跟前:“娘这是做什么?这事本也不是夫君的错!”

池宴倒也不害臊,心安理得地躲在媳妇身后:“就是就是!又不是我先动手的!”


中途,有人来找云安公主,附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脸色微变,咬了咬牙低调离开。

宾客们对此不是没有察觉,不过云安公主的脾气向来阴晴不定,许是觉得没意思提前走人,也不是没有的事。

再说了,谁敢过问公主的行踪?

唯独沈棠宁眼眸一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没过多久,她也找了借口悄然离场。

陛下疼爱云安公主,公主府修葺得很大,但沈棠宁不是第一次来这儿,因此算不得跟无头苍蝇似的。

离了花园,她很快发觉公主府的气氛有些凝重。

府里多了许多行色匆匆的侍卫。

沈棠宁垂下眼若有所思,上一世,直到赏花宴结束,她才知道公主府发生了两件大事。

其一,有刺客闯入公主府,不过好在并未闹出人命,仅有两个路过的贵女被刺客当作人质挟持,受了点轻伤。

之后,刺客伏诛。

其二,太傅千金顾轻絮在躲避刺客途中崴了脚,被三皇子所救。

没过多久,顾轻絮成为了三皇子妃,这令所有人都深感意外。

毕竟若无意外,她本是内定的太子妃。

其实早在这时候,一切都已经有了迹象,谢家的倾覆不是一两日。

可惜她困于后宅,被冗杂的琐事缠身,目光只有方寸之间。

沈棠宁眸光微闪,顾二小姐人还不错,若真嫁给三皇子那个黑心肝的,倒是可惜了。

表哥远在边关鞭长莫及,她定要帮他守好这个媳妇!

沈棠宁不知道顾轻絮是在哪里崴的脚,只能尽最快的速度去找。

雪青见她步履罕见的有些急切,不由不解:“小姐不必着急,出来这会儿功夫不碍事的。”

沈棠宁抿了抿唇,冷不丁道:“雪青,你信我吗?”

雪青一怔,神色郑重起来:“这是自然。”

“好,待会儿无论我做了什么,你都只管沉住气,不要慌张。”

她嘴里迅速交待着,雪青虽然不解,但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点了点头:“小姐放心,奴婢不会拖后腿的。”

沈棠宁心中思索,顾轻絮在那里许久未被人发现,想来是有些偏僻的地方,她一路往荒芜的地方走,终于在一排竹林丛中听到了轻微的动静。

少女蹙着眉坐在地上,听到动静警惕地望过来:“是谁?”

沈棠宁见状松了口气,不着痕迹平复着略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还好,抢在了三皇子前面。

顾轻絮见到她,惊讶地睁大了眼:“沈大小姐?”

沈棠宁故作惊讶上前一步:“我听到这里有动静才过来瞧瞧,顾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顾轻絮脸色一白:“你快离开,有刺客闯入了公主府!我方才就是听到这个消息,逃跑的途中不慎崴了脚。”

屋漏偏逢连夜雨,她出来的时候刚好没带丫鬟,如今腿伤走不动,只能咬着牙先找个地方躲躲。

刺客?

雪青心中一惊。

公主府怎么会闯入刺客?!

沈棠宁也面露震惊,不过她没退反进,眉心紧蹙:“既然是这样,那我更不能放任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了。”

顾轻絮心里有些感动,心想沈大小姐果然是个好人。

沈棠宁和雪青上去将她扶起,顾轻絮疼的脸都白了,不过她不想给她们拖后腿,死死咬着唇没吭声。

沈棠宁宽慰她:“不必担心,我来的路上看到不少侍卫,相信那刺客很快就会被抓住。”

顾轻絮一直提着的心这才放了放,感激地道谢:“沈大小姐,多谢,今日之事多亏了你。”


池宴怔了怔,眼里掠过一抹复杂。

是啊,一味的隐忍只会让对方变本加厉,有恃无恐。

可惜这个道理,他明白的太晚。

沈棠宁含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过几日我想去普陀寺进香,夫君可否同我一道前往?”

池宴回味了过来,似笑非笑望向她:“你说的给我放假就是这个?”

她脸不红心不跳:“就当是去散散心,也为夫君的仕途求个顺利。”

他不由感到好奇:“你就那么肯定我能考上?”

沈棠宁比他还纳闷:“夫君又不笨,为何考不上?”

她自认看人的眼力还是有的,池宴若真是块朽木,她也懒得下功夫了。

池宴一愣。

她许是想起他前几次的失利,语气多了宽慰:“前几次许是运道不佳,这一次我们再试试,一定能成!”

池宴默然片刻,勾了勾唇:“你倒是比我还有信心。”

——

“不行,这事儿绝不能这么算了!不然我的脸面岂不是让她沈棠宁踩在地上?日后还怎么服众?”

侯夫人左思右想,横竖咽不下这口气。

银钱是其次,沈棠宁此举是挑衅,更是踩在她脸上蹦跶!

嬷嬷正要说话,外头的丫鬟进来通传:“夫人,世子来了。”

侯夫人有些诧异:“今儿下值怎的这么早?你来的正好,我有话……”

池景玉进门的时候脸色冰冷,看了眼怒容未消的侯夫人,他开门见山:“母亲,别再问二婶要银子了,我的孩子,何时沦落到要别人来养?”

他一想到雪青阴阳怪气的传话,再联想沈棠宁轻蔑的模样,胸中仿佛堵了一口气,不上不下。

正如沈棠宁所想,池景玉是读书人,有自己的傲骨,伸手问人要钱这事,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不知。

但当沈棠宁撕破了那层遮羞布直接找到他跟前,他便也坐不住了。

侯夫人面露错愕:“难不成我还有错了?我这是为了谁?”

池景玉眉头紧拧:“儿子当然知道您的良苦用心,可您想想,这事儿若是传出去让外人知晓,旁人会怎么看我?儿子在朝中又如何立足?”

侯夫人噎了噎,她心里想的是,谁敢出去乱嚼舌根?除非是活得不耐烦了!

但转而一想,沈棠宁那不管不顾的性子,指不定还真能闹得人尽皆知!

“娘不也是为了你?你平日里打点上下,还有吃穿用度哪里不要银子?”

见她态度缓和,池景玉耐着性子解释:“如今儿子在朝中有了一定地位,已经不需要时常打点,咱们家自诩清流,太过铺张奢侈反倒招人眼红。”

他话音一顿,“儿子每月也有俸禄,至于熹微那边,她怀有身孕肯定一切先紧着她,但也不好太过奢靡,这点母亲有分寸,我是放心的。”

侯夫人抿了抿唇:“那二房那边……”

池景玉眸光一凌:“母亲,小儿持金过闹市意味着什么您也知道,您以为太过招摇是件好事?”

他罕见的强硬,侯夫人敏锐地嗅到了不对,眼微微一睁,张了张嘴。

池景玉脸上闪过不自然,转而缓和了脸色:“母亲,此事不必再提。”

侯夫人还想说什么,细思他方才的话,直觉脊背发凉,只讷讷地道:“好,那就听你的。”

……

沈熹微那头也气的不行。

好不容易怀了身孕,好日子没过多久又被打回原形,侯夫人差人来时那倨傲轻蔑的态度犹在眼前:“知道姨娘怀有身孕身子娇贵,但如今咱们侯府就这条件,当开源节流,烦请姨娘委屈一下,这也是世子爷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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