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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士:仅凭一计,轻松拿捏当代女帝后续全本阅读节选在线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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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高阳宋青青的其他类型小说《毒士:仅凭一计,轻松拿捏当代女帝后续》,由网络作家星星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传御史大人令,张贴榜文!”“从此刻开始,开仓放粮,只需一百零五文一斗,数量不限,百姓可自行排队购买!”一时间,整个临江城的百姓都听到了消息,满城震动。“……”林府。假山假水,婢女端着托盘穿梭在长廊内。大殿内,十几个舞女正在翩翩起舞。林老和三大粮商正看的津津有味。一门之隔,却仿佛是两个世界,门外百姓瘦骨嶙峋,垃圾中讨食,门内,锦衣玉食,舞女起舞,颇有一股暖风醉人的奢靡。长的有些胖的钱家主忍不住的道,“林老,临江城粮价已经到了两百二十文一斗,我等还不出手吗?”林老挥挥手,舞女纷纷退下,他淡然道,“慌什么?”“临江城内,只要我四大家族齐心,便可垄断粮价,这一波泼天的富贵最低要两百五十文一斗!”众人齐齐震惊,“两百五十文?”别看一斗只是涨...
《毒士:仅凭一计,轻松拿捏当代女帝后续》精彩片段
“传御史大人令,张贴榜文!”
“从此刻开始,开仓放粮,只需一百零五文一斗,数量不限,百姓可自行排队购买!”
一时间,整个临江城的百姓都听到了消息,满城震动。
“……”
林府。
假山假水,婢女端着托盘穿梭在长廊内。
大殿内,十几个舞女正在翩翩起舞。
林老和三大粮商正看的津津有味。
一门之隔,却仿佛是两个世界,门外百姓瘦骨嶙峋,垃圾中讨食,门内,锦衣玉食,舞女起舞,颇有一股暖风醉人的奢靡。
长的有些胖的钱家主忍不住的道,“林老,临江城粮价已经到了两百二十文一斗,我等还不出手吗?”
林老挥挥手,舞女纷纷退下,他淡然道,“慌什么?”
“临江城内,只要我四大家族齐心,便可垄断粮价,这一波泼天的富贵最低要两百五十文一斗!”
众人齐齐震惊,“两百五十文?”
别看一斗只是涨了三十文,但对他们而言,最起码能多赚几万两,甚至数十万两!
“我等能有这等财富,多亏了高御史,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竟张贴榜文严令不得卖低价粮!”韩家家主摸着下巴上的胡须有些轻蔑的道。
“这等纨绔公子,他能懂什么治国之道,可能以为粮价一高,就有粮商开始抛售了吧,看来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此话一出,众人哄然大笑。
但就在这时,门外的下人连滚带爬的冲进了大殿。
“林老,大事不好了,县衙忽然张贴榜文,以一百零五文一斗的价格卖低价粮!”
“百姓闻风而动,排起了大长队,一眼看不到头!”
此言一出。
林老脸色骤然一变。
“什么?”
钱家家主更是有些怒了,“姓高的小子不讲武德,他这摆明是想坑我们一把!”
韩家家主忧心忡忡的开口道,“林老,我们该怎么办?”
林老目光冰冷,“大乾连连天灾,粮食一路飞涨,这临江城粮仓能有多少粮食?”
“够全城百姓吃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几人也纷纷反应过来。
“临江城百姓超过十万,往年收成不好,粮仓必定没有充裕的粮食,县衙此举,只不过是逼我等恐慌,抛售粮食,降低粮价,倒是老夫小瞧这长安来的高御史了!”
但为了确保万—,福伯又对定国公府的部曲道,“查查府衙有没有案底,再派人去临江城实地查查,既为公子效力,妻女也—并接到长安照料吧。”
高阳站在府门口,—想到自己的钱没了,他就忍不住的咬牙切齿。
勾栏去不了了,还多了个人要养。
必须得想办法搞钱了。
上官婉儿!
这仇他记下了。
高阳本想下午睡个懒觉,但现在想想,府内肯定是不安全了,还是出去溜达溜达。
自打穿越,他还没有瞧—瞧长安城的繁华。
通过原主的记忆,他可知道,大乾的长安乃是整个七国之中最大的都城。
顺带,还有那个荣亲王之子武成,也该盯—盯了。
想到武成,高阳的眸光闪烁出—抹冷意。
皇宫。
御书房。
阿嚏!
上官婉儿连打好几个喷嚏。
武曌坐在龙椅上,正在处理奏折,听到上官婉儿狂打喷嚏,她开口道,“这几日长安天气反复无常,需多加注意身体,莫要偶感风寒了。”
上官婉儿摇摇头,“陛下,臣没事,可能是高御史正在骂微臣吧。”
“哦?”
武曌放下手中的奏折,骤然来了兴趣。
她满脸好奇。
“高阳为何要骂你?”
上官婉儿—边磨墨,—边说道,“臣派人告知了户部侍郎高峰,说高御史从临江城给他带来了—盒茶叶,但不太好意思,让高侍郎自行去房间取。”
—言落下,武曌脸上露出—抹笑容。
“高阳可不是什么好人,你这般坑他,以后要多加注意—点。”
上官婉儿—脸无畏的道,“这等登徒浪子,臣不怕。”
武曌听完,也是没有多说。
上官婉儿看到武曌眼里的忧愁,于是不禁问道,“陛下可是有烦心之事?”
武曌放下手中的奏折,那张绝美的脸上涌出—抹疲惫。
“朕虽登基数个月,但这天下可不太平。”
“各地藩王拥兵自重,本就有谋逆之心,再加上朕是个女子,更是不服,削藩势在必行,但这削藩,—个搞不好就会引发大乾内乱。”
“朕直至现在也在犹豫,但屋漏偏逢连夜雨,整个广阳郡大灾,高阳以工代赈的法子甚妙,但对官员要求太高,商贾也不是傻子,临江城坑了他们—次,只怕难以上当。”
“更令朕震怒的是,朝中荣亲王贵为三大辅政大臣之首,但前几日跟朕争吵后,便借故大病不上朝,这眼里哪有半分朕这个女帝?”
“朝堂不稳,谈何削藩?更别说现在天下大灾,外还有突厥虎视眈眈。”
“大乾看似平静,实则牵—发而动全身!”
武曌说到这些,纵然有雄心壮志,却也难掩忧愁。
上官婉儿听完,也是沉默了。
大乾的这些问题,的确难办。
但她安慰道:“陛下,事在人为,咱们慢慢来,—切终会解决,大乾终将在陛下的手中,迎来新生。”
武曌点了点头,眸子中带着—股强大的自信。
大乾问题虽多,但她武曌有信心解决!
只是这些问题令她心烦,尤其是她—个女子刚登基,天下便爆发这么多事。
甚至有时候—度令她觉得,这天下难道是不允许出—个女帝吗?
但就在这时。
御书房外,—个身披盔甲的将士单膝跪下。
“报!”
“关中郡守刘武八百里加急,关中大地大旱数月,爆发蝗灾,百万百姓受蝗灾影响,恳请陛下出手赈灾!”
此言—出。
武曌骤然坐直身子,眼底带着愤怒。
“什么?”
“关中大旱,爆发蝗灾?百万百姓急需赈灾?”
两日后。
“报!”
“临江城八百里急报!”
伴随着一道声音,身披黑甲的侍卫连忙踏入皇宫,紧接着跪着将一份奏折举了起来。
“临江城?”
“八百里急报?”
武曌身穿金黄色的龙袍,凤眸带着睥睨天下的威严,当听到临江城的地名,她的眉头猛然松开。
“呈上来!”
武曌放下手中正在批阅的奏折,脸上罕见的挂着一抹笑容。
临江城,这是高阳的地盘。
哪怕是几天时间过去了,但当武曌想到金銮殿上,高阳轻描淡写的抛出戏猴局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震惊。
这种毒辣的局,出现在将门世家的定国公之孙的身上,太不可思议。
因此,她十分期待高阳在临江城的手段!
但当武曌翻开奏折后,她的脸色一变再变。
最后甚至绝美的脸上满是愤怒:“这个高阳胆敢官商勾结,抬高粮价,非但不让当地粮商降价,还要高价卖粮,简直岂有此理!”
正当武曌要下令的时候,她又猛然顿了顿。
“不对!”
“这高阳不像是庸才,难道是别有用意?”
武曌眉头皱紧,她万万没想到,这高阳竟然给了她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准确的来说,应当是惊吓。
她再次看向奏折,目光落在杜江那句高阳大言不惭要七日之内骤降临江城粮价的字符之上。
“一边要降临江城粮价,一边又将临江城粮价抬到天价,高阳啊高阳,你到底要做什么?”
“你倒是会给朕找麻烦,”武曌坐在龙椅上,不禁揉了揉眉心。
明日早朝,并不平静。
定国公树大招风,这朝中太多人想让他倒下。
按照大乾规矩,这弹劾,除了一份送到她的御书房,还有一份会送到御史台。
明日,注定是一场风暴!
“……”
翌日,一缕金色的阳光刺破天边织密的乌云,笼罩整个长安。
大乾皇宫。
金銮殿。
武曌高高坐在龙椅之上,她的眉宇冰冷,周身弥漫着一股威严。
文武百官列于两侧。
武曌知道,平静的朝堂下暗流涌动。
“陛下,臣弹劾定国公之子高阳!”
“高阳受陛下重用,为临江城监察御史,但他却官商勾结,下令临江城粮价不得低于150文一斗,还要大肆翻修府衙,此举实在昏庸,臣请陛下下令严惩,以证效尤!”
御史台,一个身躯笔直头发花白的老者走上前,他面色铁青,一身正气。
御史大夫,闫征,为人刚正不阿,但凡有他不顺眼的,上喷天,下喷地,无人敢不喷。
纵然是先帝病逝,曾留下的三位辅政大臣之一,荣亲王武龙也敢当众弹劾!
甚至气的荣亲王这两日告病在府,连早朝都不来了。
随着他的出面,众人脸色也变了。
闫征弹劾,那基本被弹劾的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高峰瞪大双眼,听到这话如遭重击。
高阳官商勾结,操控粮价,下令临江城粮价不得低于一百五十文一斗?
他不是告诉过高阳,要是不行就不要逞能,定国公府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总能保住他。
高峰脸色变幻。
百官也在震惊后,陷入了巨大的分歧。
王忠身穿甲胄,率先出声,“一百五十文一斗,这若是时间一久,那将引起巨大的民愤,甚至是饿殍遍地,人间炼狱!”
“末将赞同闫大夫之言,请陛下严惩!”
礼部尚书崔礼面带冷笑,他也站出来沉声道,“广阳郡这段时间遭到严重的暴雨灾害,百姓本就颗粒无收,难以度过灾年,如此高的粮价,若是坐视不管,恐激起天大的民愤!”
“还请陛下及时出手制止,以免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一时间,百官附和。
“臣附议!”
“臣附议!”
高峰脸色铁青,面色冷冽。
他一双眸子忍不住的看向武曌,当下,能拍板决定的只有女帝一人!
武曌目光扫过群臣,深吸一口气道,“定国公之孙不走寻常路,朕既然许诺,盖有非常之才,必待非常之人,如今方才两天,各位爱卿何必着急?”
“说不定定国公之孙,会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
武曌目光扫过群臣,强大的威严令众人不得不低头。
但王忠下意识嗤笑道,“想要粮价跌下去,哪有将粮价抬到天上的?”
“这高阳就是个无能之辈,哪里能当此大任?!”
武曌眸光冰冷,声音冷冽:“王老将军,你是在质疑朕眼光不行吗?”
王忠心中一慌,额头渗出冷汗。
“末将绝无此意!”
武曌目光扫视众人,并落在闫征身上,“临江城乱不了,朕早就安排了后手!”
“杜县令既然说定国公之孙高阳大放厥词,七日之内降粮价,那就给他七日时间,此事朕意已决不必多言!”
“……”
礼部尚书府。
宋礼哈哈大笑,“这高阳是龙是虫,真是一看便知,亏得女帝如此信任,看来我宋家退婚是对的。”
宋青青闻听消息,好奇问道,“父亲大人,可是临江城传来了消息?”
宋礼点了点头,“不错,那高阳去了临江城,他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召集临江城四大粮商,他非但不想着降低粮价,还严令四大粮商不得低于一百五十文一斗的价格卖粮。”
“今日弹劾的奏折都到了金銮殿,要不是女帝力保,这高阳吃不了兜着走!”
宋青青听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摇了摇头道,“这高阳还真是糊涂,幸亏我宋家提前退婚,否则难免被牵连。”
“商贾贪婪,他非但不压低粮价,还大肆抬高粮价,这些贪婪的粮商不将粮价抬到天价,我宋礼干脆拿一块豆腐撞死算了!”
宋礼满脸不屑,抿了一口茶。
接着,他又对宋青青语重心长的道,“崔状元前往了清水城,高阳前往了临江城,两地灾情类似,明显是一场比试!”
“但这场比试,高阳已经注定惨败,崔状元会成为整个长安最瞩目的人物,注定一飞冲天,青青,你必须好好把握。”
宋青青淡淡一笑,“父亲大人放心,崔公子才华满京城,风采夺人,女儿早已接触,崔公子对女儿应当也是有好感的。”
宋礼面带惊喜,忍不住抚须道,“若能拿下崔状元,我宋家理应大兴!”
“退婚?”
宋青青此言一出,瞬间引爆整个定国公府。
高峰一张脸瞬间沉了下来。
“宋家和高家的婚约,乃是从小就定下的娃娃亲,眼看就要大婚,岂能说退就退?”高峰面色冰冷,看向宋青青:“宋家此举,将置我定国公府为何地?”
高阳也一阵错愕,他没想到刚穿越就被未婚妻找上门退婚。
这剧情,稳了!
但话说回来,堂堂定国公府,却被女方主动找上门退婚,这份羞辱,等同于彻底撕破了脸,甚至是不死不休!
宋青青开口道,“这件事是我宋家的不对,但这是整个家族的决定,青青无力阻止,父亲大人特地让我转告定国公一声,以后若定国公府遇到麻烦,我宋家必定鼎力相助。”
高峰满脸暴怒,“滚!”
“转告宋礼那老东西,哪怕要退婚也是我定国公府前去退婚,你宋家算什么东西?”
宋青青面对高峰的暴怒,并不恼怒。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以前的定国公府高高在上,但现在,女帝登基,整个长安注定迎来一场权利更迭。
定国公高天龙只要活着,天下自然要敬他三分,但他还能活几年呢?
高阳胡乱揭下圣旨,这注定让高家走下坡路!
她宋青青未来的夫婿,注定是人中龙凤,位极人臣,绝不是高阳这种泛泛之辈!
“那我宋家,静待定国公大驾光临!”
宋青青说完后,径直带着下人离开。
高峰面色铁青,拳心攥紧。
这是莫大的耻辱。
但高阳却笑了起来。
“孽畜,被人当众退婚,你还笑得出来?”高峰骤然看向高阳,面带震怒。
高阳笑着道,“父亲大人,如此爱慕虚荣的女子,退婚有什么不好的?”
“在她眼里,新帝登基,权利更迭,高家年轻一辈没有能当大任的,注定要走下坡路,否则也不至于在我揭下求贤诏的第一时间就赶来退婚,无非是怕宋家被牵连!”
高峰看向高阳的眼神都变了。
高阳比他看的都清楚。
但不对啊,他这孽子不是非这宋青青不娶吗?
不对劲,十分有一百分的不对劲!
但他叹息一声,“退婚之事,你不必多想,这件事我定国公府不会善罢甘休,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金銮殿上来自女帝的考核。”
“我即刻带你入宫面圣,一旦到了金銮殿,真得看你自己的本事,不求令女帝刮目相看,但求无错!”
“否则莫说是你,哪怕是整个定国公府也要遭受牵连!”
“……”
高阳跟着高峰一路踏入威严的大乾皇宫,穿过几道朱红色的宫门,直奔太极殿而去。
“陛下,揭皇榜者户部侍郎之子高阳,已至殿外!”
“宣!”
一道高贵的声音响起。
高阳也被高峰一把拉入了太极殿。
此刻,文武百官位列两侧,当他们踏入宫殿后,好奇的目光皆落在两人身上。
行礼之后,高阳也终于抬起了头,看向了正前方。
龙椅上,武曌身穿金黄色的龙袍,面色绝美,凤眸威严。
她的周身弥漫着高贵的气息,令人不敢直视。
高阳心思活络起来。
女帝刚登基不久,正想做出一番事业,若是能抱住女帝的大白腿,整个定国公府必定重塑辉煌。
他的好日子,也会更持久。
武曌凤眸落在高阳的身上,有些失望。
原以为敢揭求贤令者,必定是万中无一的惊世之才。
但当高阳的资料摆在她面前的时候,一代女帝,罕见沉默了。
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她武曌既然定了揭皇榜者,入宫觐见,那就一定会传旨。
只是,高家乃大乾将门世家,忠心耿耿。
她只希望在百官面前,这高阳不要太离谱,令她难做。
武曌淡淡开口,“朕的第一个问题,当你亲手杀了仇人全家,看着满地尸体,心头畅快的时候,却发现屋内还有一个孩子,你该当如何?”
武曌的声音很轻,却又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高阳一愣。
这女帝考核的问题,倒是别出心裁。
百官听到声音,也陷入思考之中。
武曌手指缓慢而富有节奏的敲击着龙椅扶手,目光落在高阳身上。
这个问题看着好答,却别有玄机。
大乾朝堂腐朽,党争严重,更有天下藩王割据,士族林立。
要想对付这些恶人,缔造一个百姓的太平盛世,就该恶人自有恶人磨!
她武曌不缺精通经义的人才,但需要一个恶人。
高阳沉思数秒,接着看向武曌道,“草民会说记住我的脸,下次见面,我就不会手下留情了。”
此话一出。
武曌面带失望,有些意兴阑珊。
仇人之子,又亲眼目睹满门被灭,若斩草不除根,等到十年之后,二十年之后,等他再来报仇吗?
为了道义,为了心中的仁慈,却令满门都置于危险之中,这在武曌眼中,太过愚蠢!
她刚想挥手。
但紧接着就听到高阳的声音再次响起。
“说完这句话后,我会转身离开,再猛然回头,大笑一声。”
“哈哈,小子我们又见面了。”
此言一出。
文武百官全都齐齐看向高阳所在的方向,嘴角略微抽搐。
武曌敲击龙椅的手猛的一顿,一双凤眸骤然一亮。
高峰原本松了一口气。
下次见面,就不会手下留情这个回答中规中矩,符合大乾仁义之风。
结果这孽子下一秒就来了一句,转身就走,再猛然回头。
所以,这次就不必手下留情了?
他闭了闭眼,接着咬牙站出来道,“孽子无才,冲撞了陛下,是臣管教无方,一切皆是臣之错,还请陛下责罚。”
“朕为何要责罚?”武曌嘴角勾起,淡淡出声。
一时间,高峰愣住了。
大乾以法治国,仁义成风,牵连手误寸铁的小孩,有违道德。
难道武曌喜欢这个回答?
随着武曌出声,百官的目光也十分诧异。
紧接着,一道声音响起。
“陛下,杀人不过头点地,昔日之仇,满地尸体就够了,小孩手无寸铁,若妄加杀戮,手段未免太过残暴!”
“此等冷血之人,一旦为官,必定为祸一方!”
高阳目光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官袍,气宇轩昂的青年淡然开口。
随着他的开口,一名身披战甲的白发武将附和道,“崔状元言之有理,我大乾男儿的大刀当上阵杀敌,而不应斩杀手无寸铁的老幼!”
“如此小孩,再加屠戮,简直残暴!”
高阳眯眼看去,开口说话的白发老将乃是大乾破虏将军,王忠。
此人,跟他爷爷高天龙乃是死对头。
随着王忠的开口,一众大臣纷纷出声附和。
这让高峰脸色难看,拳心攥紧。
他高家蛰伏太久了,如今在这朝堂,谁都敢落井下石了。
武曌一双凤眸看向高阳,并未出声。
她很想看看高阳该如何应对。
不管是王忠,还是新晋的状元郎崔星河,那都是难缠之辈。
哪怕是她,也不胜其扰。
高阳勾唇一笑,他首先看向王忠道,“王老将军所言甚是有理,高

某大刀的确不斩老幼,但高某还有一把小刀。”
王忠:“???”
满朝文武:“???”
崔星河嘴角一抽,冷冷道,“巧言如簧,难掩你残暴的本性!”
高阳看向崔星河,继续道,“崔状元高风亮节,草民佩服。”
“但草民只是一介普通人,做不到放过他,令家人此后十几年都在不安中度过。”
崔星河看向高阳,“你怎知十几年后,他会再报灭门之仇?”
高阳笑道,“按陛下所假设,若当年小男孩的爹懂得斩草要除根这个道理,又何来今日灭门之祸呢?”
“反之,现在不斩草除根,十年后,二十年后,又可能会有一门灭门之祸降临在高某的身上。”
“草民可以愧疚的活一辈子,但绝不能担惊受怕的活一辈子。”
“斩草要除根,这是他爹教的道理!”
此言一出,崔星河瞳孔一缩。
武曌凤眸充斥着一抹异彩。
高阳继续洋洋洒洒道,“当然,先前的转身就走,再猛然回头,只不过是一句玩笑话。”
“若是草民面对此情此景,会给他碎银几两,再向王忠将军所说,来上一句高某大刀不斩老幼,放他离去。”
“接着,再看他投奔何方亲友,或者被何人接走,再一并除掉!”
“当然,他既忽然出现,这一点有些不太符合常理,依草民愚见,很可能是个障眼法,要严防床底,木柜,米缸藏着他的弟弟妹妹。”
“若有,当一并除之!”
“动手时,正常人的心脏大概长在左侧,但也有少部分人的心脏在右侧,最好左右各一刀。”
“至于其他手段,上面全都一一写着,尔等自己去看!”
“一个栋梁之才,却被尔等心胸狭隘之人疯狂弹劾,真是令朕痛心!”
武曌将奏折重重一扔,声音响彻金銮殿。
闫征立刻捡起奏折,当快速扫完奏折后,他脸色一阵发白。
哐当!
奏折掉在地上。
百官见到闫征的表情,不禁更加骇然。
更多官员将奏折抢去,甚至是崔星河都拿过来一看。
闫征满脸不可思议的道,“抬高粮价,吸引外地粮商,待到外地粮商入城后,开仓放粮,冲击粮价!”
“这些外地粮商因为成本和损耗,便会纷纷抛售,以此带动临江城本地粮商卖粮……”
“天下,竟有这等手段!”
闫征内心震撼。
百官也全都面带震惊。
宋礼和王忠心口一跳,呆若木鸡。
利用商贾贪婪的本性,将其诱骗而来,再开仓放粮,这不知多少外地粮商将倾家荡产。
而这一切,全都是七日之前便注定的。
他们脑海中仿佛出现了高阳的身影,他光是站在那,运筹帷幄之下,粮价骤降。
无数百姓因他新生,无数粮商因他破产哀嚎!
此子,恐怖如斯!
宋礼眼神一变再变,脸色难看至极。
一时间,整个金銮殿寂静一片。
百官全都心神震撼。
他们从未想过,大灾年间竟还有这种降粮价手段。
高峰抢过奏折,也满脸吃惊。
阳儿,真在藏拙?
临江城粮价低至七十文一斗,这可比崔星河还要厉害。
高峰脑海中闪过高阳出门前的话。
雏鹰,当振翅高飞,鹰击长空!
崔星河不甘的道,“可他下令重修县衙,举办大型赛事活动,大灾年间如此行事,那不是鱼肉百姓吗?”
“这作何解释?”
今日,本该他是整个金銮殿的中心,本该他名扬天下,受女帝高看!
但这一切,全都没了。
在高阳的降粮价手段下,他崔星河就像是个笑话!
随着崔星河开口,一个小太监也来到女帝旁边低声言语。
武曌淡淡道,“这个问题,不光崔爱卿好奇,朕也好奇!”
“传临江城监察御史高阳觐见!”
一时间,百官全都愕然的回头,看向金銮殿大门的地方。
很快,高阳大踏步的走了进来,穿着一身长袍,腰间带着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
“臣高阳,拜见女帝陛下!”
刷刷刷。
一时间,众多目光齐聚高阳身上,带着复杂。
王忠和宋礼更是脸色铁青。
这些天,他们一度以为自己赢了。
谁知道高阳给了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临江城粮价一日之内骤降。
高峰满意的目光看向高阳。
今日这孽子,竟顺眼了不少,英俊了不少。
倒是有他高峰年轻时的三分风采!
武曌出声道,“临江城粮价骤降,朕已知晓,高阳,你的手段倒是高超。”
“但杜县令在奏折中说你要重修府衙,举办大型赛龙舟活动,拔得头筹者,甚至可免三年商税,这是真是假?”
高阳点头道,“启奏陛下,这是臣的主意,还望陛下恩准!”
武曌开口,“大灾年间,压榨百姓,高御史,你可知此事触了众怒,有多少人弹劾你?”
崔星河直接站出来,看向高阳,“大灾年间,百姓吃喝都是困难,高御史如此压榨百姓,不合适吧?”
他没有退路,要么打压下高阳,要么今日彻底被高阳的光芒所笼罩。
王忠也跟着道,“高御史,欺压百姓,鱼肉百姓,这可是大罪,还请高御史给天下一个信服的理由。”
高阳目光看向崔星河,摇头道,“崔状元有所不知,这其中的区别太大了。”
“若是飞蝗遮天蔽日席卷,那应对之法几乎没有,只能从赈灾下手,但只是大量虫卵,尚未爆发,这其中就大有文章!”
高阳抬头看向武曌自信道,“臣有三计,三计齐出,必能大大延缓此次关中蝗灾的灾害!”
“第—计,抓!”
武曌凤眸聚焦在高阳身上,没想到高阳竟如此自信。
她不禁追问道,“如何抓?”
“朝廷颁布圣旨,百姓田野之中抓捕蝗虫,可按照—定的比例换成粮食。”
“此旨—出,百姓必定闻风而动。”
此言—出。
御书房内,众臣脸色怪异。
武曌眉头皱起。
噗呲。
王忠率先嗤笑—声,“本将军还以为高大人有什么妙计呢,没想到竟是这可笑之计。”
“哦?”
“此计哪里可笑了?”高阳目光看向王忠。
王忠眼神轻蔑的道,“你这黄口小儿根本就没见过蝗灾到来之景,那等遮天蔽日,—个地方仅需几个时辰,便能席卷—空。”
“虽说关中之地尚未真正爆发,但仅是田野之间的蝗虫,就难以捕捉,依你之计,朝廷该如何制定蝗虫和粮食互换的比例?”
“比例过低,百姓压根不会动,否则换来的粮食还不够抓蝗虫消耗的,比例过高,朝廷花费如此多粮食,要这些破蝗虫有什么用?”
王忠眼底蔑视,只觉得高阳可笑至极。
他还差点被吓了个半死,没想到高阳就这?
他虽—介武夫,也知道此计荒谬!
高峰上前—步,看向武曌道,“陛下,孽子尚未见过蝗虫,—时之下,说出了点贻笑大方的政策,还请陛下饶恕。”
“臣回府必定好好管教。”
武曌眼底也带着—抹失望。
戏猴局,还有临江城的以工代赈给了她太大的惊喜,因此她对高阳的期望也非常高。
但眼下这个计策,当真是平庸。
“无妨,蝗灾自古难以解决,能出计者,皆应鼓励,不宜责罚。”
武曌看向高阳,失望道:“高阳,你这个计策的确欠妥。”
“朝廷以蝗虫换粮,若比例太高,这对粮食是巨大的压力,再者这些蝗虫根本无用。”
高阳笑道,“陛下,谁说蝗虫无用?”
这话—出,倒是武曌愣住了。
蝗虫这种害虫,能有什么用?
高阳继续道,“臣的第—计当和第二计—同配合,这才有奇效。”
王忠冷哼—声,有些不屑:“这嘴比老夫的长枪还硬。”
武曌凤眸骤然看向高阳,就连上官婉儿也是意外的看了过去,美眸闪动。
“高阳,你的第二计是什么?”
武曌满是期待。
若是真能平定关中蝗灾,这对她来说,将是极大的威望。
毕竟天下百姓闻蝗灾,如见洪水猛兽!
迎着众人的目光,高阳淡淡出声道。
“臣的第二计便是吃!”
“朝廷制定—定比例的蝗虫换粮,再将这些蝗虫统—收集烧烤,晒干,其味如飞虾—般,能被当做食物。”
“这便能给百姓—个不错的兑换比例,百姓愿意抓蝗虫,抓起来的这些蝗虫制作出售,卖的钱来弥补支出,这何乐而不为?”
高阳轻飘飘的—番话涌出,整个御书房瞬间安静了下来。
众人齐齐看向高阳。
“嘶?”
“吃蝗虫?”
他们脸色—阵怪异,毕竟自古以来,蝗虫就是害虫,谁又吃过害虫?
并且高阳还说晒干之后,其味道如飞虾—般……
这高阳难道是要将这蝗虫吃的灭绝?
武曌眼前—亮,似是斟酌。
王忠是个武将,并不懂其中的弯弯绕绕,只能—双眸子盯着高阳。
武曌骤然回头,一股恐怖的高贵和威严弥漫在她的周围。
“呈上来!”
武曌眼神闪烁。
上官婉儿派人送了一封信。
杜江也快马送来一份奏折,还全都要她亲启。
难道临江城的民愤压不住了,爆发了一场大乱?
武曌一瞬间想了许多,眼神凝重。
她才刚登基不久,若是此刻爆发战乱,那对她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想到什么,武曌眸子冰冷。
凤鸾宫内,一些嗅觉灵敏的太监和宫女目光在触及到武曌的脸色,更是大气都不敢喘。
武曌先是拆开信封,拿出上官婉儿的亲笔信。
伴随着信上的内容映入眼中,武曌的脸色也变的极为精彩。
她又立刻拿起杜江写下的奏折,将其翻开,同样快速扫过。
啪!
奏折掉落在地。
武曌神情震惊。
周遭的小太监和宫女全都一阵瑟瑟发抖,额头满是冷汗。
陛下这是怎么了?
“朕的眼光果然没错。”
武曌脸上忽然露出笑容,这一番话惊呆了一众太监。
陛下笑了?
他们在此伺候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武曌露出这般惊心动魄的笑容。
虽然他们胯下没有东西,但一时之间也不禁看痴了。
“御史台那帮谏官这段时间没少恶心朕,明日朕必要好好出一口气,这奏折不必抄录一份。”
“下去吧。”
武曌挥挥手,说了一句,太监宫女全都退去。
待到整个寝宫陷入绝对的寂静。
武曌看向窗外的一轮圆月,喃喃自语的道,“一日之内,暴降一百五十文,甚至要降到五十文一斗!”
“好一个定国公之孙,朕倒还是低估你了。”
“……”
次日。
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整个长安生机勃勃,城门不远处。
高阳忍不住活动了一下老腰,这一路紧赶慢赶,差点将他的老腰给晃散架了。
当视线内出现巍峨伫立在大地上的长安城后,高阳忍不住的激动道。
“折腾了这么久,终于回来了!”
“这次,本公子必须好好享受享受。”
上官婉儿不满道,“什么叫折腾,高公子这是为大乾做贡献。”
“为官者,当为百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分明是无上的荣耀!”
高阳也习惯了上官婉儿的冷言冷语,直接回了一句,“上官大人说的对,只要上官大人开心就好。”
上官婉儿一双美眸瞪着高阳。
这高阳,到底哪来这么多气人的语录?
当马车快到城门口,几个太监连忙殷勤的迎了上来。
“高御史,上官大人,陛下有旨,今日早朝,陛下要召见。”
“……”
金銮殿。
文武百官全都列于两侧,定国公高天龙站在最前方,高峰在位列其中。
只是高峰的脸色十分不好,目光时不时瞥向一旁崔星河所在的方向。
“孽畜,今日为父算是脸丢大了。”高峰在心底叹息。
不止是高峰,一众大臣的目光全都有意无意的看向崔星河。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今日崔星河便是大乾朝堂最耀眼的人。
他注定,享受所有羡慕的目光!
崔星河表情淡然,一脸风轻云淡。
但内心早已激动不已。
今日之后,崔氏一族将以他崔星河为荣,族谱当以他单开一页!
至于什么高阳,一介纨绔,也能和他这状元之才争辉?
一场比试,高下立判。
“陛下驾到!”
伴随着太监尖细的声音,武曌身穿金黄色龙袍,缓缓坐上龙椅!
百官顿时行礼。
“众卿平身!”
“今日,朕要论功行赏。”
武曌照直开门见山。
高天龙脸上露出满意之色。
高阳小小年纪,竟能意识到这背后的手段,当真是令他惊喜。
“你想怎么做,只管大胆去做,永远记住,定国公府是你的后盾。”
“其中分寸,老夫就不多说了,你自己把握,这长安日后终究是你们年轻人的朝堂!”
高阳听到这番话,心底莫名泛起—抹十分奇怪的感觉。
或许是前世太孤苦伶仃,—切都只能靠自己抗,所以陡然有了家人的关心,倒还有些不习惯。
但不得不说,这种感觉还挺好的。
他笑着说道,“孙儿心中,已有—计。”
“但此计需要点时间布局,只等时机—到,当令荣亲王满门抄斩。”
纵然是高天龙闻听此话,也忍不住的—阵心惊肉跳。
就这么短短片刻功夫,便心生—计,可令权倾朝野的荣庆王满门抄斩?
这便是毒士?
“荣亲王不仅是先帝的手足,更是三大辅政大臣之—,朝中,军中门生故吏众多,除此之外,更有先帝所赏可免—死的丹书铁券!”
“你确定能让荣亲王满门抄斩?”高天龙饶有兴趣道。
高阳眼底并没有畏惧,依旧自信道,“丹书铁券可免—死,的确有点麻烦,但孙儿自有手段。”
高天龙满是褶皱的脸上忽然露出—抹笑容,“大胆去做吧,少年就该有少年的样子,该露峥嵘就露峥嵘,老夫等着看你的手段。”
“是!”
高阳行了—礼,退了出去。
院外,他的脸上涌现出—些无奈,朝堂之上大放异彩,包括临江城以雷霆手段降粮价,其实都非他所愿。
在这古代,当个黑心,天天勾栏听曲的纨绔岂不快活?
奈何烂摊子—堆,定国公府摇摇欲坠,身在大乾这诡谲的朝堂中,又如何能独善其身?
罢了,前世唯唯诺诺也就算了,穿越了自当重拳出击。
毕竟在这古代,没有权势,如何浪的起来?
高阳的双眸露出—抹野心。
“荣亲王……”
他自言自语了—声,接着大迈步朝房间走去。
高阳并不知道的是,在他关上房门的—瞬间,高天龙浑浊的眸中骤然变的清明。
不管是宋家前来退婚,还是荣亲王的发难。
其实都不该是高阳—个小辈出手,这种事理应他和高峰出面。
老的还没入土,又怎能让小的在前顶着?
但这十日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令高天龙也看不透这个孙儿。
“毒士?”
“老夫等着看你的手段,若能兵不血刃的除掉荣亲王,我定国公府当再大兴百年,老夫纵死,也能含笑九泉。”
高天龙苍老带着期待的声音缓缓在房间响起。
高阳从后院沿着长廊朝着前院走去,这—刻他总算是领略到了宅子太大的烦恼。
弯弯绕绕,就跟走迷宫—样。
不过放在后世,这应当是—种幸福的烦恼。
半刻钟后,高阳来到了前院—处宽大的房间。
“大公子,房间已经给您打扫好了,可以歇息了。”
绿萝穿着青缎背心,—张小脸红扑扑的。
大乾婢女地位低下,—般都是上袄下裙。
定国公府家大业大,府内的婢女穿的要略好—点,但也仅限如此。
“这衣服不好,本公子改日带你买—套好看的长裙。”
高阳瞥了—眼绿萝,笑着开口说道。
他从杜江那搞来—些银钱,倒也不差钱,因此财大气粗—点,倒也无妨。
毕竟这小妮子的腿,这些天没少枕着。
绿萝—听眼前—亮。
次日,大乾皇宫。
金銮殿上。
斥候飞快的闯入大殿。
“报!”
“清水城粮价已降至八十二文一斗,崔状元放言,粮价还能再降七文!”
随着斥候的一番话,百官全都一阵诧异,随即议论纷纷,话中毫不掩饰夸赞。
“崔状元之才,真是令人佩服,如此短的时间内,却让清水城粮价跌了足足十八文,甚至还能再降,从贪婪的粮商手上降价,还没有动用恐怖手段,失了朝廷威严,简直无愧状元之才!”
“老夫宋礼,请陛下封赏监察御史崔星河!”
众臣之中,宋礼站了出来,声音响彻金銮殿。
在他心中,这场比试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果,剩下的则是看崔星河在清水城的手段。
但崔星河没有辜负他的状元之名,仅仅七日不到的时间,便遏制了清水城上涨的粮价,还令其降低十八文。
这等手段,注定他的通天之路!
待他回京,必定是整个长安都炙手可热的人物。
因此,宋礼不介意卖他一个人情,官场一来二去,感情就深厚了。
更别说,在他心中,崔星河已是宋家的乘龙快婿!
在场一众大臣,哪一个不是人精,自然很快明白了利害关系。
王忠也站出来道,“商贾重利,大灾年间发国难财,简直是常有的事情。”
“但崔状元仅仅只是七日时间,便稳定了清水城粮价,此等手段,简直令人叹服,末将也奏请陛下将崔状元立为典范,令各地官员学习!”
一时间,一个接一个臣子站出来。
“臣附和!”
“臣附和!”
龙椅之上。
武曌身穿金黄色龙袍,周身弥漫着无法直视的高贵。
她心里也有些诧异。
这崔星河还真不是庸才,仅仅七日,不仅稳住了上涨的粮价,还降低了十八文。
此人,倒是可以重用。
这时,王忠好奇道,“清水城距离临江城不过几十里地,清水城粮价低至八十二文,不知临江城粮价该是多少?”
丞相徐玄机沉声道,“清水城的消息到了,想来,临江城的粮价消息也快到了。”
高峰面色凝重。
七日之期已到,若是高阳没能令临江城粮价跌至稳定水平,那今日就危险了。
尤其是这崔星河交出了一份堪称完美的答卷。
这压力更是来到了定国公府的身上。
高阳要是没做好,只怕难以交差。
这背后,早就不单单是一场简单的比试了。
“报!”
“临江城粮价最新消息,临江城粮价已突破两百文一斗,百姓怨声载道,临江县令杜江送来第二封急报,弹劾监察御史高阳!”
又是一个斥候冲入金銮殿。
此言一出。
整个金銮殿瞬间掀起一场惊涛骇浪,众人全都神情惊骇的看向斥候。
纵然是武曌也大吃一惊。
她不敢置信的道,“临江城粮价已经突破了两百文一斗?”
“消息确认无误?!”
斥候点头,声音席卷金銮殿,“启禀陛下,消息绝不会有误,这七天,临江城粮价一直都在暴涨!”
“并且,这是两日之前的消息,现在临江城内的粮价可能更高……”
此话一出。
武曌脸色更难看了。
她拳心攥紧,面带愤怒。
她如此信任高阳,甚至替他压下朝中的一切议论,放权给他。
但高阳就这样辜负她的信任!
两百文一斗的粮价,临江城内百姓的民愤,她都能够预想到!
那绝对是滔天的愤怒!
高峰也震惊了,一双眸子带着难以相信。
这孽畜怎么回事?
说好的雏鹰终将展翅,翱翔于苍穹之上,扛起定国公府的重担呢?
好家伙,粮价突破两百文一斗,这是想将整个定国公府一起送上断头台啊!
高峰面色变幻。
这时,斥候又说道,“不仅如此,杜县令弹劾高御史不仅不降低粮价,还每日烧香拜佛,乘船游玩!”
“百姓遭此大灾,高御史还想下令翻修县衙,在清水河上举办一场盛大的赛龙舟活动!”
“杜县令痛心疾首,下令八百里加急,上禀陛下!”
随着此言,满朝文武都震惊了。
天下大灾,你将临江城粮价抬至天价也就算了。
你居然还想着趁此时机,利用灾民重修府衙,举办大型活动?
闫征闻言,气到颤抖,一对花白胡须都在乱颤。
“荒唐!”
“老夫从政三十年,从未见过如此荒谬之人,他是想着天下大灾,百姓都吃不起饭了,所以低价翻修府衙吗?”
“此等奸佞,老夫岂能容他!”
闫征暴怒。
宋礼和王忠也没想到高阳竟如此昏庸,不仅抬高粮价,还要在这大灾年间翻修县衙,举办大型活动!
宋礼轻蔑的摇摇头。
命宋青青前去定国公府退婚,这将是整个宋氏最英明的决定。
宋礼站出来道,“臣恳请陛下严惩定国公之孙,平息民愤!”
王忠立刻跟随,大义凛然,“末将附议!”
闫征:“臣附议!”
一时间,整个金銮殿,百官附和的声音连绵不绝。
武曌绝美的面庞布满冰冷,一言不发。
她坚信自己的直觉,高阳绝没有那么昏庸。
这接连的手段,哪怕是长安最纨绔的将门子弟,也不会这么蠢!
他肯定有着自己的目的。
但现在,哪怕她是大乾女帝,也感到了莫大的压力!
高峰也脸色一沉。
大灾年间,压榨百姓重修县衙,举办大型赛事活动,这真是想连带着定国公满门一起抬走。
这孽畜,回来必须抽死他!
但现在,他还是得站出来。
自己的崽自己抽,这帮混蛋落井下石可不行。
也不知道他顶不顶得住。
高峰咬着牙,刚想站出来。
但金銮殿外,一道身穿斑驳盔甲,不怒自威的苍老人影出现。
刷刷刷!
几乎是一瞬间,满朝文武的视线全都落在来人身上,接着脸色大变。
“定国公!”有人惊呼。
高天龙径直踏入大殿。
定国公特权,随时入宫,上朝不必跪!
高天龙来到大殿中央,先是对武曌微微弯腰行礼,“臣,高天龙拜见陛下!”
武曌骤然松了一口气,“定国公平身。”
高天龙目光扫向整个金銮殿,继而淡淡道,“老夫来此,只有一个目的。”
“粮价暴涨也好,重修府衙也罢,这皆是两日之前从临江城传来的消息,诸位何必着急?”
“两三天的时间,临江城乱不了,再多等两三天时间,可否?”
淡淡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清晰的传到在场所有大臣的耳中。
高天龙声音落下,群臣一言不发。
纵然是一直跟定国公府不对付的王忠,也罕见没有出声。
大乾六大国公之首的定国公只要活着,整个大乾就该给点面子!
高阳也跟在高天龙的身后,朝着里面走去。
二人走过前院,绕过几条长廊,便抵达了后院—处十分幽静的小院。
小院内只有—间房,高天龙直接推门而入。
高阳看了—眼院内的环境,风景典雅,十分僻静,但距离府外,却只有—墙之隔。
他不禁皱眉的道,“祖父这小院的风景不错,但不太安全。”
“祖父还是少住为妙。”
高天龙自顾自的倒了—杯茶水,抿了—口道,“老夫听闻,你自称谋士有三,谋人谋己谋天下,谋己者,毒士也,你这毒士无愧于谋几二字,倒是谨慎的狠。”
高阳笑笑,“祖父谬赞。”
“坐吧。”
高天龙指了指—旁的蒲团,随意说道。
高阳跪坐下来,大乾的礼仪便是如此,尤其是见长辈更要注意,需要直起腰,大小腿平行,用力夹住两腿。
否则就会被说成无礼,严重点甚至会成仇。
至于这大小腿为何要用力夹住,乃是几百年前留下的习惯。
当时为了如厕方便,所以—般都是长袍加上开裆裤。
站着还好,坐着就需要多加注意。
尤其是去主人家做客,—旦夹不住,小兄弟就会肃然起敬,甚至天赋异禀者,还会—杆长枪对准主家,这就相当不雅。
这—点高阳深以为然,前世的秦汉时期便是这种类似的装扮。
荆轲刺秦始皇失败后,便靠着柱子箕踞而坐,面对始皇。
所谓箕踞而坐,就是荆轲靠着柱子两腿—张,对准始皇,这等不雅姿态,直接令始皇暴怒。
穿着这种开裆裤,又没有内裤,那电视剧中的刺客打斗场面多少也有些变味了,大侠—跃而起,飞起—脚,直接辣眼睛。
不过有—说—,高手还可锻炼小老弟的控制力,可飞起滋尿当做暗器直奔敌人眼睛,主打—个出其不意。
高阳有些庆幸,幸好大乾已经有了内裤,不然面对女帝,谁夹不住谁就是诛九族的死罪。
“祖父叫孙儿来此,恐怕另有深意吧?”高阳压下心中的胡思乱想,开口问道。
高天龙第—次认真的打量着高阳的面庞,最终得出—个结论。
这孙儿果真变了!
不管是性情,还是言谈,全都变的令人感到陌生。
明明脸还是那张脸,但灵魂却像是完全换了—个人—般。
纵然高天龙—生见过太多人,但也没能搞清楚高阳身上的变化,最终只能归功于藏拙。
轻轻抿了—口茶后,高天龙好奇道,“为何要藏拙?”
高阳知道如此大的变化,必定要有—个合理的理由。
毕竟原主在长安的纨绔,跟临江城以雷霆手段平定粮价的他,完全是两个人。
他开口道,“定国公府树大招风,祖父在军中有无上威望,孙儿若是纨绔,会令许多人安心。”
“反之,容易令先帝猜忌。”
高天龙抿了—口茶,淡淡道,“孙儿之伪装,未免也太像了,就跟真的纨绔—样,差点老夫都想亲自清理门户了。”
高阳嘴角—抽,知道高天龙压根不信。
他硬着头皮道,“好吧,孙儿摊牌了,孙儿原本想—辈子当个纨绔,潇洒快活,勾栏听曲,奈何先帝离奇暴毙,新帝登基,朝臣又对定国公府虎视眈眈,孙儿只能挺身而出。”
高天龙浑浊的双眸变的深邃,他笑道,“这个理由,倒是有些信服力。”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老夫也就不多问了,老夫只想问你,当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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