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搬过来的八仙桌,则在院子的靠后中间,正对着大门。搬来八仙桌后。莫三姑立刻又从袋子中,掏出了一片红布盖在八仙桌上,用四个烛台压住八仙桌的死角,并插上红烛点燃。中...总有鬼怪觊觎我的身体林平川陈燕后续+完结最新章节由本站网友搜集并发布,总有鬼怪觊觎我的身体林平川陈燕后续+完结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到本站你能找到更多好看的
总有鬼怪觊觎我的身体林平川陈燕后续+完结精品阅读节选在线试读
龙国,闽地。这是一年里的冬至时节,夜晚最长的那一天。晚上十一点。冻入骨髓的寒风好似能穿透棉衣,但船只驶离岭胜村码头的柴油机轰鸣声,还在‘咚咚咚’的不断传来。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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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鬼怪觊觎我的身体林平川陈燕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龙国,闽地。
这是一年里的冬至时节,夜晚最长的那一天。
晚上十一点。
冻入骨髓的寒风好似能穿透棉衣,但船只驶离岭胜村码头的柴油机轰鸣声,还在‘咚咚咚’的不断传来。
在这刚刚改开的八十年代,勤劳肯干的沿海渔民,从不知疲倦。
......
在岭胜村码头两百米远的一棵大榕树下。
一位穿着简单棉衣的黑黝精瘦男人,正在泥石贝壳砌成的土坯房院前来回踱步不停,似乎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挣扎半天后。
男人终于是按耐不住的推开院门走进,神色焦急的大喊道。
“娘,嫂子。”
“燕子怎么样了,这都已经快一天了,实在不行我找人拉到县城医院生。”
“这可别出什么......”
还没等男人说完。
同样着急上火的怒骂声,从小屋里传出。
“K驴(傻子)是吧,都这么晚了,黑灯瞎火的怎么拉,哪个女人不是这么过来的。”
“就徐老四家的那种拖拉机,还没等送到县城医院,估计人就被颠到断气了。”
“这十里八乡,老娘接下来的孩子,没有五百也有一千了,还能害了自家孙.....”
“快,使劲,燕子。”
“看到头了,已经看到头了。”
听到屋内催促的声音。
男人用力的攥紧拳头,屏住呼吸不敢再说半句,心中的情绪格外复杂,一边是自己马上当爹的喜悦,另一边则是对妻子的担忧。
又过了数十秒。
“嗯呃———”
伴随着一声沙哑虚弱的用力。
一道如释重负的欢喜声音,终于从屋内传来。
“生了,终于生了。”
“妈,我抱住了,快拿剪刀来,这孩子可真不容易,弟妹是受罪了......啊!”
那妇女特有的刺耳尖叫声,突然从小屋内传来。
而刚刚放松下来的男人,瞬间就急了,直接撞门走进,连忙道。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被吓的坐到地上的女人,指着下意识丢在床上的婴儿,脐带都还没剪掉的婴儿,惊恐道。
“眼...眼睛不对,这娃的眼睛不对。”
男人心底一沉,连忙看向床铺上的孩子。
由于这年代日子不好过,所以孩子身上并没有母体营养过剩的胎脂,有着表明性别的小揪揪,身躯四肢都很干净,但皮肤却有些异样的青紫。
看向眼睛,男人也是顿时一愣。
因为,孩子的两只眼睛圆睁着,一只眼白浑浊的好似笼着浓雾,或者用死人眼来形容更为合适。
另一只的眼白却格外清澈,可偏偏瞳孔却为淡淡暗金色,在昏暗的钨灯下也显得极其特别。
最关键的是...圆睁着的两只眼睛都仿佛没有焦距般,人神分离。
这古怪的模样,令男人也是脸上一变,连忙看向身旁的老娘,心慌的正准备要开口时候。
“啪———”
林母一巴掌拍到男人头上,冷哼一声不悦道。
“慌个屁子慌。”
“不就是睁着眼睛有啥不一样?多只腿还是少条胳膊了,娃子气都没喘过来,能好到哪里去,在这里尽添麻烦。”
“赶紧看你老婆去,她可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听到林母的这番话,男人顿时也是放下心来。
自己的母亲是这十里八乡最有名的稳婆了,既然她都说没事,肯定是没啥大问题。
男人立刻来到床头,想要抓住自家老婆的手掌,却因外人在又有些不好意思,只能不善表达的结巴道。
“辛...辛苦你了,燕子。”
林母则是把所有视线放到被丢在床上的孩子,拿起消毒过的剪刀,将脐带小心翼翼的剪断,并用早已准备好的棉麻白布包好伤口。
紧接着。
林母把孩子的左脚抬起,伸出手轻轻拍打,口中还念叨着。
“哎呦,我的乖孙子。”
“这小脸都憋紫了啊,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受咯。”
轻轻拍打数秒后。
原本好似人神分离、双眼圆睁的孩子,嘴巴在瘪了一下后,猛然大哭起来。
“呜—哇哇哇————”
在这一声声洪亮的啼哭后。
那原本青紫的皮肤,也开始迅速的变得红润起来,只不过,双眼却依旧一只浑浊一只暗金,但至少有了明显的神采。
“哎呦呦,我的乖孙子,哭的可真是伤心啊。”
说完。
林母又看向脸上还有些惊魂未定的大儿媳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道。
“明月啊。”
“接生婆的技术,虽然不难学,但最起码的...你不能把刚生出来的孩子随手扔不是。”
“我这么多年来,接出来的孩子啥样没有,多只脚,少只手,甚至只张半边脸的都见过,这不都得实打实的抱出来。”
“孩子以后能不能活下来,那是主家的事,你把孩子摔出个问题,那可就是你的事了。”
“这得亏是你侄子命大,这要换了别的金贵孩子,你这一扔,主家怕是连夜都要把你家给铲了。”
听到这句话。
被吓得丢出孩子的女人,也是愧疚的点了点头,正准备说些什么道歉的时候。
“滋—滋—啪啪———”
头顶挂着的昏暗黄钨灯,忽然开始诡异的闪烁起来。
三秒后。
在清脆的‘啪嗒’一声后,被烧红的钨丝忽然断裂,整个小屋瞬间暗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
而被林母抱在怀里的孩子,还在哇哇啼哭不停,但声音明显没有先前的那般洪亮。
小屋里仅有的些许亮光,竟是来自孩子右眼的灿金色瞳孔,显得无比的诡异。
院门口的大榕树,树叶被吹的哗哗作响,就连是夏天的台风也不过如此。
“汪—汪—汪汪汪———”
周围各家养来看门的土狗,开始不约而同的狂吠起来,似乎在警告这什么东西。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令屋子里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缕缕的阴风更是从门槛缝隙不断吹进,传来一阵阵的呜呜声。
“灯...灯,怎么突然断了。”
本来刚刚就被吓到的张明月,带着颤音的轻声问了出来。
走到床头安慰妻子的男人并没有想太多,抬头看了眼黄钨灯,站起解释道。
“点太久了,烧断了吧。”
“没事,嫂子,我去把另一个房的灯泡取来装上就行。”
男人的行动很快,立刻就去到侧屋取下灯泡换上。
在关门的时候,大风甚至还在呼嚎,让男人用了好一把力气,才将房门关上。
一边换着顶上的灯泡,一边道。
“这突然起风了,也不知道那些出海的人怎么样。”
“对了,娘,感觉这屋子怎么有点冷了,要不要生个火盆?燕子现在可受不了寒。”
“好了,换好了。”
“咔哒———”
随着男人将开关的绳子拉上,原本漆黑的小屋,再度有了昏暗的黄光。
但仅仅下一秒。
“滋—滋—啪嗒———”
刚换好的灯泡,立刻又断了。
小屋再度昏暗下来,院外的大榕树树叶哗哗声,也更加的剧烈清晰。
那些一路的土狗,更是从开始的狂吠,变成了被欺负般的呜咽声。
一直安稳抱着孩子的林母,看着又断掉的灯泡,神情立刻严肃起来,连忙吩咐道。
“平川。”
“去把柜子里的蜡烛拿出来,先点再说。”
“哦,哦,好的。”
还在疑惑为什么灯泡又断掉的男人—林平川,立刻从柜子里拿出蜡烛和火柴盒。
轻轻一擦。
火柴顶端燃起了火焰,可还没等放到蜡烛上。
“啪嗒———”
火焰就突然熄灭。
林平川没有想太多了,仅以为是自己呼气吹出风的原因,特意屏住呼吸,迅速的又拿起了一根火柴擦燃。
“啪嗒———”
刚燃起,又灭了。
这一下,林平川心里也有些发毛了,但还是不死心的再拿出了一根火柴。
但这次还没等他点燃,林母就出声问道。
“平川,看下你旁边的闹钟,现在几点了。”
林平川放下火柴,拿起旁边的金属手摇闹钟,瞪大眼睛认真看了两眼后,答道。
“刚过十二点,这孩子应该是生在冬至了,真是会选时间,还知道我们这每年冬至都要过节。”
听到这句话。
林母顿时愣了下,而后看向还虚弱躺着的二儿媳妇,急忙道。
“燕子。”
“你最后一次月事是什么时候来的?”
虚弱的陈燕认真想了想,沙哑的回答道。
“妈,我记得是清明那天。”
“我本来是想跟大家一起去给公公扫墓,但你说来月事了不能去,所以那天我就待在家里织鱼网。”
此话一出。
林母看向怀中哭声消失,体温也在迅速下降的孙子,脸色大变道。
“坏了。”
“清明来月事,冬至结束的前一刻出生,这两天全是阴日子。”
“而且,在燕子肚子里的时间,满打满算都才八个月半多,还没九个月。”
“七活八不活。”
“这是...有东西要来讨这孩子的命啊!”
天生的阴阳命,通灵体。
林母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意思,但多年迷信的经验,却让其察觉到这两个词明显是有些不好。
脸色霎时间更为的苍白难看,追问道。
“三姑。”
“这阴阳命和通灵体是...是什么意思?有什么办法能过这劫?”
对于林母的追问,莫三姑并没有马上回答。
而是压了压手,示意其暂时先不要急,来到店铺旁的柜子中,拿出一张用朱砂绘着图案的黄符纸。
随即走到林母身旁,用黄符纸在被包中的娃子头顶绕了三圈。
紧接着。
拿起桌面上的火柴拿,掏出一根划燃,放在了黄符纸的下方。
下一秒。
就在黄符纸被点燃后,一团火焰瞬间爆燃而起,短短一瞬便将符纸燃的一干二净,只剩灰烬。
一只手捻着黄符纸的莫三姑,更是被这爆燃的火焰吓了一跳,满脸震撼的念叨着。
“是了,是了。”
“这绝对是通灵体,阴阳命,绝对不会有错了。”
“三姑。”林母明显是越发着急起来,再度追问道:“你说的那个...到底是什么?”
莫三姑将火柴盒放回桌面,紧皱眉头无比严肃道。
“十五。”
“通灵体、阴阳命虽然我刚刚说在了一起,但这其实是两种命格,分别是通灵体和阴阳命。”
“具体我不清楚,但曾经我爹说过...阴阳命格的娃子,万中无一,天生能见鬼神,更因为能见到,所以更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
“至于通灵体的话,那就更少了,都说人有三火,分别位于头顶和两肩,可退鬼神,邪祟不侵。”
“但通灵体偏偏没有这三火,这就导致不管道行多低的小鬼,都能轻松附身通灵体,而且还能李桃代疆、取而代之。”
“那些游荡的孤魂野鬼,见到能鸠占鹊巢的机会,哪能不疯狂,哪能轻易放过?”
“白天还好,可一到晚上就别想安稳,更会越发的变本加厉,直到吃掉这个命格特殊的孩子。”
听完这番话。
林母明显是有些不敢相信,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孙子,会摊上这两种特殊的命格,还带着一丝侥幸道。
“三...三姑。”
“这会不会是搞错了?一万个里都没一个,怎么会恰好是我孙子,这我们家也没做啥恶事啊,怎么会摊上这种命格?”
莫三姑轻轻的叹了口气,颇为严肃认真的解释道。
“十五。”
“你就看怀里的这娃子,是不是一眼浑浊,一眼暗金?”
“当初我爹还在的时候就说过,天生阴阳命格的娃子,在睁眼之后,眼睛瞳孔为暗金色。”
“孤魂野鬼,地精天神,都能一一看到。”
“随着娃子逐渐长大,过了最易被害的阶段,身上三把火越烧越旺盛,那看到鬼祟的机会也会变少,也就跟正常人并无差别了。”
“但如果是通灵体命格的话,娃子刚出生眼睛就睁着,而且跟死人的眼睛没啥区别,浑浊无光,这是天生身上无三把火导致的表现。”
“当然,仅凭看,我自然也不敢断言,所以......”
莫三姑停顿一下,看着自己刚刚捻纸符的手指,心有余悸的讲述道。
“我刚刚特地烧了黄符确认。”
“如果是寻常命格的娃子,黄符燃烧的速度,就跟正常速度没区别。”
“可要是命格特殊的话,那黄符燃烧的速度就会变快,因为这种普通黄符没办法承载娃子的命格。”
“十五,刚刚那黄符烧起来的速度,你应该也看到了吧?”
“腾的一下就爆开了,这无疑是说明了...你二孙子的命格太重,真的太重了,黄符别说是快速燃烧了,单单就连承载都做不到。”
“这么多年来,我就没见过命格这么重的娃子啊。”
莫三姑的解释很清晰,让林母心中最后的那一抹侥幸也没了。
低头看了眼两只手还在虚空抓握的二孙子,林母只觉得有数不尽的心痛和难受,哭诉道。
“三姑,三姑。”
“你既然知道这孩子的命数,那你肯定也有办法,你救救他,你就救救他吧?”
林母的恳求,让莫三姑再度叹了口气,摇头着无可奈何道。
“十五啊。”
“我如果有办法的话,我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但你也知道,我爹死的早,在那个年代被吊死了,我也是侥幸捡回一条命。”
“他的本事,我学了都还不到两成,帮忙叫个魂,超度个法事还可以,你这要我救这娃子,我真是没什么......”
还不等莫三姑说完。
抱着孩子的林母,便从椅子站起,挣扎着就要跪下。
莫三姑被吓了一跳,连忙扶住还没跪下的林母,一脸惊吓道。
“十五,使不得,这可使不得。”
“先不说,你当初救了我大丫头一命,单论你这帮十里八乡接出几百上千个孩子的阴德,我都受不起你这一跪。”
“你这要跪下了,我非得折寿不可。”
“欸,这样,这样吧,我想想办法,我想想有没有办法破解这命数。”
再度将林母扶到位置后。
莫三姑原地踱步数秒,而后突然站定身子的讲述道。
“十五。”
“咱们先说好,我也没啥本事,也只能试一试,这孩子能不能活下来,还要看他自己。”
“他这个命数太重了,那些孤魂野鬼都想取而代之,可能就像蝗虫一样杀都杀不尽,就算我能保他一天两天,也没办法保他一辈子。”
林母明白莫三姑说的意思,只能哀痛的点了点头,痛苦道。
“明白的,三姑。”
“不管这娃子的命数有多重,现在他都是我孙子,能保多久就保多久,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看着眼神坚定的林母,莫三姑佩服的点了点头,严肃道。
“十五。”
“你先带娃子回去,白天那些孤魂野鬼出不来,不用太担心。”
“然后,你立刻去我们村子或者隔壁村子,从其他人家里裁一块三岁小孩穿过还没洗的衣服布块。”
“总共要一百个布块,最后缝成一件小儿百纳衣,晚上前要穿到你家孙子身上。”
“穿这百衲衣,除了要祛病化灾,更是尝试用其他一百个娃子的命数,遮挡你家孙子的这个特殊命数。”
“虽然不知对那些孤魂野鬼有没有用,但总是好过没有。”
“然后,再找八名我们村的抬棺人,今晚彻夜在你家院子里喝酒吃席,用他们身上的阴德福气,震慑那些脏东西。”
“一次抬棺积一次德,这些人寻常鬼物可不敢侵扰。”
“这两件事,十五,以你在这周围十里八村的名声,做到应该是不算什么难事。”
“哪家没找你接过孩子?就算之前没有,那以后还能不生孩子吗?随便喊一声肯定都得来。”
“单单这两件事,肯定是比不上当初你救我大丫头的恩情。”
“当然,我也是怕...这些小手段,挡不住那些疯了的,想要鸠占鹊巢的脏东西,必须要得找个保险来才行。”
莫三姑停下了话语,而后猛地一跺脚,咬牙道。
“这样吧,十五。”
“当初红麻村的黄太爷还欠我爹一个人情,我今晚就把他喊来,去你们家里镇场子。”
“虽然驱鬼辟邪他不行,但要说杀鬼的话...他可是在行的哩!”
看到那穿着怪异的人走来。
林平川明显是有些愣住了,但林母却是终于露出安心的笑容,迎了上去道。
“黄太爷、三姑,你们可算是来了。”
“席面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都还没动过,赶紧趁热来吃上几口吧。”
相较先前而言,林母明显是放松不少。
虽然她也没见过黄太爷的本事,但却听过十里八乡传着...只要能把黄太爷请出来,再加上这身衣服,就没过不去的事。
提着三叉的黄太爷,对着林母点了点头,声音沧桑的开口道。
“席面就不吃了。”
“今晚主要是来办事,护住你孙子一晚。”
“是啊,十五,浪费钱给我们准备吃的干嘛。”莫三姑也是接上话头,颇为感慨的继续道。
“十五,你可不知道黄太爷有多难请。”
“刚开始,我过去怎么请,黄太爷可都不愿来,说是已经不问这些事太多年了。”
“最后还是说到,是你家出事了,黄太爷才勉强点头答应。”
“说句实话,十五,你家孙子要是能保住,多亏了你这几年积德行善的多啊。”
“我们这十里八乡的,哪家不承点你的情?”
“哎呦,三姑别说了,外面风大先进来吧。”林母连忙拉着三姑走进屋子,更是抹了抹眼中泪光。
原本喝酒吃席热火朝天的抬棺人。
看到莫三姑和穿着怪异的黄太爷进来后,下意识的安静了下来。
莫三姑则是摆了摆手,笑着道:“哎呦,几位兄弟继续吃,别管我们这两个老头老太。”
“不管咋样,咱们今晚都加把劲,帮十五的小孙子把这关给过了。”
八名抬棺人赞同的点了点头,更是大咧咧的招呼道。
“是是,三姑说得对。”
“三姑要不要也来吃两口?”
“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吃点垫下肚子?”
......
莫三姑摆了摆手,拒绝几位抬棺人邀请,转头看向黄太爷询问道。
“黄太爷。”
“你要不要进去看看那个娃子?”
黄太爷随意的坐在一个板凳上,摇了摇头沧桑道。
“不用了,三姑。”
“看着天已经要黑了,那些东西应该是快要过来了。”
莫三姑抬头看了眼,发现远处天空只剩下一丝亮光,用力拍了下大腿‘哎呦’一声。
“我得赶紧把正事给做了。”
只见莫三姑从袋子掏出一个古朴的八卦镜,递给旁边的林平川,“来,平川,把这个挂到门头上。”
“只要这镜子不落地,那些东西就进不去你家屋里。”
“好,好的,三姑。”林平川立刻接过八卦镜,连忙拉过一条凳子,站着将这个八卦镜给挂在了门头上。
莫三姑又看向林母,继续道:“十五,把我让你准备的八仙桌,搬过来吧。”
林母和林平山两人,立刻就把旁边的八仙桌搬到院子的正中间。
现在院子里的格局是...两张摆放着各种酒肉食肴的圆桌,在院子靠近大门的两旁。
而刚

刚搬过来的八仙桌,则在院子的靠后中间,正对着大门。
搬来八仙桌后。
莫三姑立刻又从袋子中,掏出了一片红布盖在八仙桌上,用四个烛台压住八仙桌的死角,并插上红烛点燃。
中间摆起一个镀金的香炉,香炉四周摆着一大叠的纸钱,还有一把老旧到都有些缺角的桃木剑,以及半褪色的引魂铃、法尺等。
最后。
又从袋子中掏出三根檀香,利用桌角的红烛点燃,放在额前恭敬的拜了拜天地后,插在了香炉里。
做完这一切。
莫三姑看向身旁的林母和林家兄弟,有些感慨的郑重道。
“这都是我爹留下的特殊器物。”
“只可惜我的天分不够,没能学会他的几成本事,待会也只能尝试和那些东西聊聊。”
“要是愿意退走,再也不来找麻烦,那倒是省事了。”
“可它们要是始终不依不饶,还非得要带你家孙子走,那就得让黄太爷出手了。”
站在旁边的林母也是抹了抹双眼,哽咽的沙哑道。
“三姑,麻烦,麻烦你了。”
“你们能来帮忙已经很好,如果这个坎还过不去,那也是我家二孙子的命,都是命啊。”
莫三姑还想着劝慰些什么。
但想到早上看到的那个孩子,特殊的阴阳命和通灵体命格,也只能轻轻的叹了口气。
不管阴阳命,还是通灵体,这都是万中无一的命格。
可那娃子却同时拥有两种,确实也只能说是命了啊。
就在莫三姑感慨之时。
天际处的最后一丝光亮也没了。
“呼呼呼———”
原本平静的院门口,忽然响起了阵阵阴风,连带着门外的大榕树都开始沙沙作响。
紧接着。
先前固定好门栓的院门,更是不知被风吹得,还是有东西在撞门,开始不断的砰砰作响。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
让刚刚都还在大口喝酒的抬棺人,都下意识的停下动作,更是有些紧张的看向了院门。
这也太怪了。
明明刚刚还一点风都没有,结果这天才黑,一系列诡异动静就来了。
八名抬棺人中,其实也有不少觉得林家是小题大做。
这世上哪有那些东西,纯粹是自己吓自己罢了。
但现在,这气氛还真是有些诡异了。
杀猪二十多年的魁梧汉子,都下意识把倚在桌角的杀猪刀拿了出来。
“那些家伙来了。”黄太爷平静苍老的说了一句话。
莫三姑更是把旁边没开封的大鱼大肉,端到抬棺人这桌,招呼道:“兄弟们,都吃喝起来,热闹起来。”
“你们身上阴德厚重,那些脏东西不敢进来的。”
此话一出。
先前还有些紧绷的八名抬棺人,立刻就大喊着倒酒倒酒,更是说着这么多人怕什么鬼。
瞬间热闹起来的席面,也让院子里的阳气蓬勃燃烧。
倒也古怪。
原本还在阴风怒吼的院门外,在八名抬棺人的宴席热闹起来后,立刻就变得安静下来。
风不再呼嚎,院门也不再砰砰作响。
八名抬棺人心中也安定了几分,开始划拳大聊起平日的打渔事情。
而站在八仙桌前的莫三姑,却是眉头紧锁有些担忧。
这才刚天黑,就来了这么多的脏东西。
那等子夜阴时到来,岂不是各处恶鬼都要现身来讨那娃子的命......
乩童。
是黄太爷这一类人的称呼。
能够请相应鬼神上身,做到普通人难以置信的事情。
打鬼驱邪更是手到擒来。
但这跟到道家的请神,有着本质性的区别。
乩童只能请来对应的神。
或者说,乩童就是鬼神所选在人间的代言人。
而道家请神的话,则没有固定的人选,通常都是根据不同的情况,请来不同的鬼神上身协助。
同时,道家请神通常还需要设坛做法,所能借到的法力也并不多。
最关键的是...乩童请神上身时,所属鬼神都会主动护住乩童的身躯,但道家请神时却不会,全靠法坛和自身法力支撑。
这也是为什么在乩童起乩的时候,就算是光脚踩火,银针穿脸都不会觉得疼的主要原因。
而黄太爷请来的损将军,属于地藏王座下的一名鬼将,属于阴神。
所以在起乩的时候,需要在后脑插三柱日头香,用来护住乩童身躯,也代表了损将军能附身的时间。
......
此时。
看到那个狰狞恶鬼被钉死在大榕树上,在场众人在惊魂未定的同时,更是有些说不出的惊叹。
因为,刚刚黄太爷所展现的状态,实在是有些太惊人了。
明明都已经上了年纪,可在起乩的时候,却表现出重返青壮年般的模样,甚至还要超过普通的青壮年。
单论一下撞开拴好的院门,就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事情。
当然,最让每个人心惊的是...原来这世上是真的有鬼存在。
普通人正常情况是看不到鬼。
但在今天,由于那些东西都想要吃掉林家娃子,或者是将那特殊命格取而代之,所以都显形在众人面前。
跟着抬棺人坐一起的林平山,立刻反应过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听到院门外没有了阴风呼嚎,更没有先前的那种不适感,连忙举起酒杯,看向那八名抬棺人,颇为认真道。
“各位叔伯,刚刚的事情,咱们就烂在肚子里,不要跟人说起,好不?”
“我弟平川的娃子,能撑过这劫熬过去,那就是上天要他活下来。”
“这大难都过去了,要是再被村里人指指点点,我这个当伯伯的都心疼,那是真的难受啊。”
听到林平山的这句话。
那身材壮硕的杀猪匠,率先的把面前酒杯举了起来,心有余悸的感叹道。
“放心,阿山。”
“这种事,我们肯定不会到处乱说,不只是为了你家的那小娃,更是这种事说不得,真说不得啊。”
不只是杀猪匠,其他抬棺人也是随之纷纷举起酒杯,强压下心中的惊恐和紧张,点头道。
“是啊,平山,你放心。”
“这种事不能说,我们都会烂在肚子里的。”
“之前我还不信这东西,今天算是开眼了,以后可得好好拜神了。”
......
很明显。
随着黄太爷把恶鬼钉死,在场众人都觉得今晚算是安然过去了。
先前担心到脸色苍白的林母,更是稍稍缓过气来,看向站在法坛旁,不知在想些什么的莫三姑,颤抖着问道。
“三姑。”
“过了吗?我家孙子这劫算是过了吗?”
莫三姑看向眸中带着祈求,似乎想从她口中听到肯定回答的林母。
沉默两秒后。
轻轻的摇了摇头,有些无力的叹了口气道。
“十五,这关难过了啊。”
此话一出。
林母瞬间就有些慌了,眼睛更是立刻红了,焦急道。
“三姑,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黄太爷,黄太爷他不把那个东西给灭了吗?”
“按理说,我的小孙子应该要没事,应该是要没事了才对啊。”
虽然道行不精。
但莫三姑回想先前鬼仙的话语,以及父辈们留下的各种资料,明白了这件事没那么容易结束。
今天也许是过去了。
那明天?后天?大后天呢?
尤其是今天鬼仙看在自家爷爷的情分上退走了,那等到明天,是否还会再度回来?
总不能让黄太爷往后都在林家院子里守着。
想到这里。
莫三姑诚恳的看向林母,无比认真的沙哑道。
“十五,这事没那么容易结束啊。”
“今天算是过去了,但明天我却说不好了啊。”
“甚至不止是明天,也许往后在他周岁前,每晚都会有这些鬼东西前来索命。”
“你孙子那特殊的命格,注定往后都难以太平啊。”
此刻。
林母明白了莫三姑话语中的意思。
就算黄太爷今天起乩,把那只恶鬼给灭了,那往后那么多天,总不可能让黄太爷每晚都守在这里吧?
黄太爷能出山帮上一天,就已是不易了。
让他天天守着自家孙子,这完全就是不现实的事情。
可林母真是不愿放弃。
双腿一软就要跪下,更是悲痛不已道。
“三姑,你想想办法,想想办法。”
“这娃子命苦,真的命苦啊,如果有办法,就算是拿我的命换,我也想让他活下来,好好的活下来啊。”
莫三姑连忙拦住要跪下的林母,不愿承受这一跪。
整个人也是说不出的悲伤。
林母可是这十里八乡最好的稳婆,不知身上阴德有多厚,这双手接下来的孩子至少都有上千名。
这么好的一个人。
要是因为孙子的命格特殊,不得不放掉的话,那得多痛心啊。
而且,当初自家女儿生娃的时候,确实是实打实的承了林母的情,这件事咋都不能忘。
如果亲爹活着的话,也许还能找到什么改命法子。
可道术一点不精的自己,刚刚都只能靠先人福荫驱鬼,又有什么法子帮那可怜的娃子?
再度长叹一声。
莫三姑本想说是真没办法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眼中立刻露出一抹精光,格外严肃的看向林母道。
“十五,还有法子,也许还有个法子。”
“什么法子?什么法子,三姑。”悲痛不已的林母,好似看到了救命稻草般,用力抓住莫三姑的手腕追问道。
“你娃子这命格,单靠杀鬼肯定不行,总不能让黄太爷一辈子都守在你家院门口。”
“求妈祖娘娘吧。”
“去妈祖庙掷圣杯,只要妈祖娘娘愿意保下这苦命的娃子,那这劫肯定就能过。”
“我不敢说有几分能成,也不知道妈祖娘娘能不能看到这里,更不知道妈祖娘娘会不会为这娃子显灵。”
“但十五,这是你家娃子最后的路了......”
“黄太爷?”
林母明显是有些惊愕,而后连忙追问道。
“黄太爷不是二十多年不办这种事了吗?”
“我记得,当初有人拿一千块钱请他,他都不愿意出来,三姑,你真有办法吗?”
莫三姑似乎想起了曾经的事情,而后有些苦涩的点了点头,回答道。
“是啊。”
“自从那个年代过来后,黄太爷就不办这种事了。”
“不过,当初我爹可是救了他一命,现在对这种事管的也不严了,用这份人情让黄太爷护个娃子,应该是没啥问题。”
“行了,十五,其他就不说了。”
“现在还是冬至附近日头,不用多久就天黑了,可是要抓紧时间啊。”
“我要去抓紧去趟红麻村,先帮你把黄太爷请来才行。”
林母用力的点了点头,无比感激的看着莫三姑,开口道。
“三姑,多谢,多谢你了。”
“如果这关过去了,等这娃子长大了,我就带他来给认干亲。”
莫三姑哎呦一声,摆了摆手毫不在意道。
“哎呦,十五,你这说哪里话。”
“都是邻里邻居的,而且就凭你在我们村的名声,就算没那人情在,我不也得尽力帮你。”
“不过,这娃子的干亲我可认下了啊,刚好我那几个丫头都嫁到其他村去了,在我们岭胜村,有个干孙子作伴也是个好事。”
“这娃子看起来就聪明,这劫能过去的话,最少也得是个大学生。”
......
从莫三姑的家中回去后。
林母立刻就将孩子还给了林燕,并且将自己的两个儿子,以及大儿媳妇喊来,吩咐交待今晚要准备的事情。
林平川负责去找八名村里抬棺人,林平山则去买上各种酒肉米饭。
既然今晚要八名抬棺人整夜守在院里,不准备些好的吃食招待,这肯定是不行的事情。
至于林母的话,早已马不停蹄的去周边村里,讨要起一块块孩子穿过的布块。
当了这么多年的稳婆,林母在这十里八乡的名声,早就好得不行了。
得知林母的二孙子不好,需要用布块做百衲衣,各家就连一点推辞都没有,纷纷从自己娃子穿着的衣服上剪下一块。
在这个并不大的海边渔村里。
林家请八名抬棺人镇家,讨要娃子衣服布块的事情,自然是瞒不住。
还不到半天。
基本上整个岭胜村的人家,都知道了林家的二孙子不太好。
但各家都没有落井下石的暗暗揣测什么,反而是纷纷感叹...好心肠的林母怎么会遇到这种事。
离得近的那些邻居,更是纷纷从家里拿出鱼虾螃蟹之类,一些由林母接生过的妇人,更是专门来到院里帮忙整菜,处理各种食材。
虽然院子里很热闹,但每个人都默契的不进小屋内,尽量不去吵刚生产完的陈燕,和那苦命的娃子。
这可不单单是那年代的村民淳朴,更是林母多年积攒下的好名声。
......
下午四点。
太阳已经逐渐西斜。
明白今晚林家可能会不太平的各位妇人,纷纷跟林平山和林平川两兄弟安慰告别,没有选择硬留在院里。
随着这些妇人离去。
一连串的讨论聊天声,也是从远处传来。
林平川立刻来到院门口,发现是先前自己喊的那八位村里抬棺人,一同朝着自家走来。
八位抬棺人身材各异,但相同的是...皮肤黝黑,都是在海里风吹日晒的痕迹。
林平川连忙迎了上去,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难得的好烟,分给走来的八位抬棺人,感激道。
“各位叔伯,可真是麻烦你们了。”
“今天本来是出海的好日子,却把你们请来帮忙。”
一位五短身材,不修边幅的男人,佯装生气道。
“平川,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少出一次海,我们又不会少一块肉。”
“要是能帮你把娃子保住,那可是天大的善事,而且当初我的小儿子可是你娘帮忙接出来的,这我还能不来。”
“是啊,平川。”另一位手中还提了把杀猪刀的魁梧汉子,一边将香烟夹到耳边,一边有些兴奋的讲述道。
“都是乡里乡亲,这点小事能不帮?”
“你说有脏东西盯上你儿子,你看...我专门把这把跟了我二十年的杀猪刀都带来了,哪只恶鬼敢靠近?”
“不过,我倒是有些不知道了。”
“这...真有那种东西吗?我这活了大半辈子,也都没见过啊。”
林平川深深的叹了口气,没有在这件事上多说什么,只是将几人迎进院里,缓声道。
“几位叔伯先进来吧。”
“具体有没有,我也说不清,但我酒菜都备好了,火炉也升起来了,就麻烦几位叔伯辛苦一晚了。”
随着八位抬棺人进来,院子里顿时热闹起来了。
小屋里。
林母将赶忙缝好的百衲衣,小心翼翼穿到自家二孙子的身上,拍了拍明显有些紧张的陈燕手背,安慰道。
“燕子,别担心。”
“三姑都说了,那肯定没问题的。”
“今晚你就好好的睡一觉,明早起来肯定就一点事都没有了。”
紧接着。
林母又看向站在旁边的张明月,不容置疑道。
“明月。”
“今晚你就先回家,看好小杰就行,已经有这么多人在这里了,不会出什么事的。”
张明月轻轻点了点头。
当前这种情况下,如果就留自家娃子一个人在家,她确实也不安心。
......
时间来到五点半。
天已经是明显黑了下来,只剩下远处还有些许微光。
林平山陪着八名抬棺人,已经是开始了吃喝,旁边还另外留着没开的一桌,专门留给莫三姑和黄太爷。
眼看着天马上就黑了,但是莫三姑和黄太爷还没到。
林平川明显是有些着急,蹲在院门口抽烟,一直看着远方的来路。
站在旁边的林母,明显也是有些心焦,来回踱步两秒后,终于是等不及的道。
“不行,平川。”
“我要再去莫三姑家里一趟,今晚如果没有她和黄太爷的话,怕是还有些不安......”
还不等林母说完。
蹲着抽烟的林平川,突然站了起来,看着远处路口急忙道。
“娘,来了,来了。”
“你看下,那是不是三姑和黄太爷?”
顺着林平川的视线过去。
林母已然是隐约看到,在有些昏暗的路口位置,有两个人正在缓步朝着这边走来。
莫三姑依旧是头戴簪花,手里还提着一个红色塑料袋。
而在她旁边的人,则看不清具体的五官,但却见其绿脸红发、头戴二郎盔、身穿戏曲花布衣、肩膀竖起大披肩,手中还握持着锐利三叉......
众人立刻朝着远处海面看去。
由于船只已经飘出去很远,再加上当前是深夜也没月光,肉眼看过去很模糊了。
但依旧是能勉强看到...那艘船真是在稳稳的前进,一点晃动的模样都没有。
甚至还有隐约的神异七彩霞光,似乎笼罩着船只。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足足过去了好几个小时,驶离的船只都没能回来。
每个人明显都很疲惫了。
不止是身体的疲倦,更是精神和心理上的折磨。
林平川心急的不止一次,想要开出亲哥的船只,寻找自己的孩子,不过都被林母给拒绝了。
焦急到不知该做什么的林平川。
走到陈燕身边,抓住她冰凉的手掌,沙哑的压抑道。
“燕子,会没事的。”
“我们的孩子,肯定是会没事的。”
从船只离开视线,便不再开口说话的陈燕,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目光却依旧盯着远处的海面。
“咯咯咯———”
村里养的公鸡,终于开始鸣啼,代表着夜晚过去,清晨到来。
此时。
就在远处的海平面上。
初升朝阳露出了尖角,带来了七彩霞光,而在那七彩霞光的倒映中,一艘渔船正在缓缓的朝着码头驶来。
那船舷位置,用红漆写的那个‘林’字,无疑表明了船只的身份。
“来了,回来了!!”
八名抬棺人立刻大声呼喊起来,话语中难掩着兴奋和激动。
林家众人更是站了起来,踮起脚尖看着远处驶来的船只。
三分钟后。
船只竟是在没人驾驶的情况下,无比平稳的停靠在了码头空位。
早就等不及的林平川,立刻就登上了船。
看到还在鱼篓中,睁着乌黑透亮眼眸的孩子,顿时双眼通红,带着哭腔的大喊道。
“娘,燕子。”
“好了,好了,孩子终于好了。”
“快,快把孩子抱出来啊。”林母也是很着急,连忙大喊吩咐着。
林平川用力的抹了下眼睛,小心翼翼如同捧着易碎的瓷器般,将睁着透亮双眼的孩子递给林母。
接过孩子。
林母第一眼便注意到...自家孙子的双眼,不再是一只灿金色,一只浑浊透明,而是变得乌黑透亮,敏锐有神。
而这还不是唯一的变化。
孩子在被包外的右手中,竟然还握着一个特殊东西。
林母仔细的看了一眼。
发现竟是一片前所未见的彩色贝壳。
站在旁边的莫三姑,看到孩子的双眼变化,又看到那片彩色贝壳,无比郑重道。
“十五。”
“过去了,这劫总算是过去了啊。”
“不过,娃子握着的这片七彩贝壳可要收好,这可是妈祖娘娘给这娃子的礼物。”
林母激动的点了点头,但明白陈燕心中的担心不比她少半分,立刻就把孩子递到陈燕的怀里。
看着睁着乌黑双眼的孩子,陈燕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流。
先前焦急等待时,她没哭。
但现在,看到自己孩子完好的回来,终于过了这一劫后,她终于是忍不住了,一颗颗泪珠不停的往下淌。
紧接着。
陈燕也不顾码头的潮湿,直接就抱着孩子跪了下去,哽咽道。
“谢谢,谢谢各位叔伯姑婶。”
“多亏你们,真的多亏你们,我的孩子才能过这一劫。”
莫三姑连忙上手把陈燕扶起,佯装生气道。
“燕子,不用,不用这样。”
“这娃子今后可是要叫我干奶奶的,我还能眼看着他出事吗?”
“不过,趁着现在,趁着我们都在,也趁着妈祖娘娘也许还没走,你来给他取个名字吧?”
陈燕点了点头,环视众人一眼,也朝妈祖庙的方向看了看,最后看着肉嘟嘟也不哭闹的娃子,满眼温柔道。
“林海恩。”
“他的名字就叫林海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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