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的男人国字脸,看上去老实憨厚。瞧见江菱走出来,他抬头动了动嘴皮子似乎想说话,但被旁边的赵红英扯了一下,就什么都没说了。“红英姐,还没睡呢?”“很吵,吵得睡不着...恶婆婆重生后换亲,我嫁绝嗣军官小说结局最新章节由本站网友搜集并发布,恶婆婆重生后换亲,我嫁绝嗣军官小说结局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到本站你能找到更多好看的小说
恶婆婆重生后换亲,我嫁绝嗣军官精选小说节选在线试读
饭桌上霎时间人仰马翻。江菱去搀扶高翠兰时,就瞧见陈媚趁乱把螃蟹扔回了周海碗中,她眸色一沉,原本猜测的事此刻多了两分真实性。陈媚故作镇定的将散落的短发挽到耳后,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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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婆婆重生后换亲,我嫁绝嗣军官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饭桌上霎时间人仰马翻。
江菱去搀扶高翠兰时,就瞧见陈媚趁乱把螃蟹扔回了周海碗中,她眸色一沉,原本猜测的事此刻多了两分真实性。
陈媚故作镇定的将散落的短发挽到耳后,自以为天衣无缝,结果抬眸就瞧见江菱视线直勾勾的盯着她。
“……”
一瞬间,陈媚眼神有明显慌乱,
她下意识的躲向周海身后。
在这个节骨眼上,江菱根本顾不得去证实对方怀孕的事是真还是假,一群人手忙脚乱的把高翠兰搀去里屋,动作快的周炀已经出去借车,赵红英两口子留在堂屋收拾残局。
留在老太太身边的唯有小儿子周秀和三儿媳妇江菱。
江菱不由得想起上辈子的事,思绪发散时,手蓦地被人给拽住,高翠兰不知何时清醒了过来,双眼发直的瞪着屋顶,嗓音颤巍巍的有点可怜:“她……她是不是怀孕了哇?”
周秀茫然脸:“啥?晕了?”
江菱蹲下身子,低声解释:“我只是怀疑,但没有办法确认,那个孩子是否是二哥的,要不要开门见山的问?”
孩子确实不是周海的。
前世,高翠兰死后不到半年,陈媚就卷走家里钱财,去投奔了据说是孩子亲爹的钱屠户,因没有扯结婚证,上门寻他们的周海无名无分,连带着腿都被打断,最终疯疯癫癫的徘徊在钢铁厂家属院……
江菱不忍对方走歪路,但苦于没有证据。
“哪怕她怀的是老二的种,都不可能进老周家的门,这骚情的贱货,败坏周家门风,骨子里就是烂的——”高翠兰面如死灰,艰难开口:“只要俺活着,她就不可能进老周家的门!”
上辈子,周海同样求过高翠兰让陈媚进门,老太太性格强势,果断拒绝,前途大好的儿子不可能毁在寡妇身上。
她甚至以死相逼,让周海和对方断了联系。
谁知道,陈媚是个不安分的,居然大着肚子找去了周海所在的单位,最终,老二因为作风问题被饭店开除,连家都不敢回,整日龟缩在隔壁街的陈媚家,在对方的挑唆下,他甚至恨上了高翠兰。
就这比赵红英还要恶劣的性格,高翠兰如何能让这种搅家精进门,她虚虚咳嗽了两声,斩钉截铁道:“菱菱,你去把老二叫进来,俺有话同他说。”
周秀下意识的要跟着嫂子出去,人被高翠兰拦下:“你就在这里好生看着,看你哥是如何犯浑的。”
“……”
周秀莫名的有点慌。
……
江菱出门时,瞧见的是正在认真收拾地面狼藉的周平,老实憨厚的大哥用抹布把地上的污渍都擦得很干净,而周海和陈媚,一个双手插兜,一个手搭在男人肩膀,正咬耳朵说着悄悄话。
就周海那混不戾的模样,
别说高翠兰了,江菱都想给他两巴掌。
她站在屋檐口,冷声提醒:“二哥,妈让你进去。”
“来了。”周海正色,还整理了下衣裳。
站在他旁边的陈媚捂嘴笑,整个人花枝乱颤,瞧见她这副没心没肺的模样,江菱忍不住皱眉,平心而论,她不喜欢这样的妯娌。
或许是嫌弃根本藏不住,原本就外向的陈媚扭着腰肢靠近,阴阳怪气的同江菱攀近乎:
“听说今天这桌菜是你特意做的,费心了啊,弟妹。”
“不费心,妈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还有,你没有过门,不必要喊我弟妹的,咱们关系没那么亲近。”江菱认真解释。
噗——
赵红英平日里是极讨厌江菱那张嘴的,
像软刀子扎人。
这两天,在高翠兰的潜移默化下,原本对江菱的厌恶在慢慢减少,在陈媚上门时,两人仿佛统一了战线,都坚决反对和这样的女同志当妯娌。
有婆婆这尊大佛在后面做靠山,赵红英毫不客气的怼向对方:
“菱菱说得对喔,老二一表人才,相看过的女同志可不在少数,总不能见一个就喊一句弟妹吧,那多不合适,能不能过妈那关都难说,我们周家,敞亮清白。”
话里话外都在暗讽,嫁过人的陈媚不清白了。
说到底,就是嫌弃她。
原本想套近乎的陈媚笑容一瞬间凝滞,不知为何,高家人似乎洞悉了她的想法,对其格外戒备,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
她干脆冷了脸,退到一旁安心等待着周海。
……
“妈,我是真的想要娶陈媚,这次绝对是认真的,你就帮我张罗婚事吧,将来我们一定好好孝顺你。”
周海刚把门掩上,就果断对着躺在床上的高翠兰跪下,话里话外,都是希望老母亲能够同意他和陈媚的事,言辞恳切,句句肺腑。
如果没有经历过上辈子的事,高翠兰指不定真的会被周海的甜言蜜语给哄住,但现在,提前洞悉了所有结局的她,心像石头那样冷硬。
周海是四个儿子中最不服管教的,高翠兰从没有在他这里听到过啥软话,半辈子了,这不孝子如今居然为了个女人软了膝盖,冲她数次下跪,如果真的让陈媚进了门,这个家还有她高翠兰的位置吗?
只怕是连鸡窝都睡不上。
她深吸一口气,拒绝:“你知道她是个咋样的人么?有人瞧见她和红旗公社的钱屠户有往来——”
“那是误会!”
高翠兰冷脸睨他,气氛凝滞,连周秀都不停的给哥哥使眼色,但周海就像被下了降头般,破罐破摔道:“她和钱屠户有往来,那是因为在黑市的生意。”
“好啊,她居然还在黑市干投机倒把的勾当,是,有交流是正常的,但是老二,那是正经工作吗?
现在街道办在严打这些你不是不知道,要是被逮,情节严重是会吞枪子的,还会连累你,老二啊,俺们老周家容不下这种人,你想让俺见,俺见了,想娶,不可能的。”
陈媚身上处处都是黑料,高翠兰态度很坚决,都还没甩出最终底牌,跪在地上的周海已经慌了。
哪怕被弟弟拉拽,都坚决不起,他咬紧了后槽牙,喉结快速吞咽,说:“陈媚,她,她怀孕了,我必须娶她。”
“……”
这个蠢货!
高翠兰气得抓起床边的搪瓷缸子狠狠砸向对方脑袋,
“你就这么确定那孩子是你的?!”
半刻钟后,钱屠户拿着一张纸出来,嘴角直接咧到了耳朵根,瞧见对方那灿烂的笑容,周平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弟弟周海的事,此刻才算是成功了一半……
钱屠户做梦都没有想到,
陈媚肚子里的这胎居然真的是儿子。
算命的人还表示,如果不信的话,可以带去医院瞧瞧,以陈媚现在的月份,找个熟识的医生看看男女,不是什么难事。
钱屠户这段时间被对方肚里的孩子牵挂得连觉都睡不好,如果陈媚真的怀了儿子,那他和家里黄脸婆的婚姻就算走到了尽头,哪怕净身出户,他都想和陈媚组建家庭。
钱枫一刻都没有犹豫,在陈媚不知情的情况下,去查了肚子里孩子的性别。
当熟人那句‘男孩’脱口而出时,钱枫激动得脸都红了,想离婚的心情在这一刻攀到了顶峰,他一把将陈媚抱进怀中,斩钉截铁道:
“媚媚,你和姓周的那小子离婚,他一个没房没工作没钱的男人,凭什么养你?!”
“他人好,能给我一段正常的婚姻。”陈媚睨他一眼,暗示意味十足。
“他能给你的,我同样能给,媚媚,和他离婚,我娶你。”
陈媚动摇了。
她甚至允许钱屠户骑着自行车送她回猫儿巷,开始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临走时,钱枫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陈媚霎时间笑开了花。
人都是往高处走的,从一开始,她就是奔着钱枫去的,周海只是跳板,只要如愿生下儿子,迟早能拿捏钱枫。
灿烂的笑意在瞧见提着饭盒归来的周海时戛然而止。
作为男人的本能让周海对钱枫充满敌意,他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尖锐石头,气势汹汹的朝着他们来。
“陈媚,你居然背叛我——”
“小朋友来了,你哄哄。”钱枫扬长而去,他相信陈媚能解决好这件事,作为合作对象,他们被传谣言不是一次两次了,虱子多了根本不愁。
陈媚将鬓发挽到耳后,笑嘻嘻拉住周海胳膊:
“弟弟,我怎么会背叛你呢?要知道,我只想和你好,是钱枫客套,我们有生意上的往来,不想和他闹翻。
再等等,过段时间肚子大了,我就再不去黑市了,说到底是因为家里没钱没车,需要他送。
对了,家里房子的事有着落了吗?你到底能不能把我和孩子的户口落到你妈那里……”
周海阴沉着脸把石头砸在脚边,冷声道:“能,我迟早给你买车,让你过上好日子。”
“当然,我相信你。”
陈媚大着胆子扑进了他的怀中,周海下意识的搂住对方,原本平息的怒意在瞧见陈媚脖颈后的红痕时再度汹涌。
他想杀人。
……
赵红英的生日就快到了,两人虽一开始有龌龊,但这段时间对方像变了个人,考虑到周平的面子,下班后,江菱特意去了国营饭店,想要打包一份红烧肉回家。
好巧不巧的,负责收钱票的是周海。
瞧见排队买饭的江菱,他本能的脸色一黑,莫名的有点凶:“一块二,三两肉票。”
江菱把钱票递过去。
余光瞧见周海抢过大厨手里的勺子,恶狠狠的往她饭盒里多扣了两勺肉,对方知道这些东西是带回家吃的,可见,周家男人骨子里是好的。
联想到这段时间周平明里暗里的努力,江菱掀了掀眼皮,忍不住询问:“你和陈媚如何了?”
“……”
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眼睁睁的看着戴着手铐的陈媚,在周海面前哭得肝肠寸断,男人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只动作不耐烦的拂开陈媚的手。
等拿到离婚证后,他立马拽着周平离开,
后者疑惑:
“老二,你就没什么想对她说的吗?”
陈媚跌跌撞撞的追上来,从孩子流掉后,她的生活就变成一团噩梦,先是周海抛弃了她,再是钱枫把所有责任全都往她身上推,说她蓄意勾引,说她作风败坏。
从头到尾,再没有能护着她的人,陈媚悔得肠子都青了,她泪眼汪汪的看向周海,做出最惹人怜爱的姿态。
男人瞧见的却是陈媚脸上留下的岁月痕迹,和憔悴脸庞,和他确实不是一类人,周海迎上她的目光,蓦地笑出了声:
“你自由了,以后不管你是找张屠户还是郑屠户,和我再没有任何关系,陈媚,你选的路,我希望你能哭着走完。”
陈媚脱力,膝盖一软直接摔倒在地,余光里,只有周家兄弟俩渐行渐远的背影。
她捂着脸,不顾周围工作人员的眼神。
嚎啕大哭。
……
兄弟俩一前一后朝着家属院走,那张离婚证直接被卷起,马虎的塞在周海衬衣口袋里,往上,是他那张邪肆白净的脸。
有瑕疵,是被棍子敲出来的痕迹。
混小子甚至连药都没有上,周平呼吸微屏,忍不住肘击他一下:
“脸上的伤口咋回事,家里的红药水是用完了吗?你等着,我现在去趟供销社,一个俊小伙,留道疤在脸上不好看。”
“不需要,这是个教训。”周海一把拽住哥哥的手,再次强调:“妈说的对,我就是欠教训。”
他眼里莫名少了很多光彩。
周平一个大老粗,根本不懂如何安慰弟弟,干脆摸出了对方裤兜里的烟,递给他:“抽一根。”
“嗯。”
周海低头,任凭烟雾在周围萦绕,他笑容变得如往常般轻佻,带着一丝自嘲:“伤疤是男人最好的勋章,我不会祛掉的,你是没见过老三身上,那深深浅浅的痕迹。
说实在话,我现在觉得他说的很对,连父母那一关都过不了的女同志,能是什么好东西?!
回头我就让妈帮忙给找个对象,年龄无所谓,最好是像弟妹那样漂亮的……”
周平见鬼一样的瞪他。
周海笑着搂住大哥肩膀,贱兮兮的:“大哥,你是不知道,江菱没有表面上那么老实,她思想特别有高度,是咱们老周家最聪明的人!
当时我真的,被那两个人气得都不想活了,觉得这辈子就那样了,谁知道江菱站出来,说我年轻,说没什么坎是我跨不过去的。
语气斩钉截铁,真的,我当时都被她眼中的光惊住了,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看得起我,老三这媳妇是真好!真的好!能娶到江菱是他小子的福气……”
“你现在才知道啊,要不是菱菱,我和你大嫂早就闹掰了。”周平搓了搓手,笑容感慨。
兄弟俩当初对江菱的那些偏见早就烟消云散,剩下的,满满都是欣赏,他们有说有笑的往家属院走,勾肩搭背,是路上一道亮眼的风景。
路过岗亭时,连守门的大爷都直冲他们挥手:
“周平!周海!有你们家的电报——”
“啥啊?”周海叼着烟,缓步靠近,等瞧见电报上的内容时,原本轻松的笑容霎时间消散无踪。
……
周炀出事了。
说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遇上地爆,当场就送进了医院,生死不明,现需要家属尽快赶赴B市。
江母打着哈哈:“妈当初就看中他是军人,能给你稳定安逸的生活,钱不钱的无所谓,主要是他得对你好,现在就剩你妹妹这桩事了……”
母女俩一唱一和,轻松就将彩礼等东西定了下来。
面对着江菱那张漂亮脸蛋,王斌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近乎是被江家人牵着鼻子走,这顿饭吃到最后,对方已喝得烂醉如泥。
江晓帆红着脸把自家对象搀去了空屋,此刻,暮色四降,伸手不见五指,江菱陪着打一晚上的擂台已非常疲惫,她没想连夜赶回老周家,想的是在家将就一晚上。
推开门,
属于两姐妹的房间已经大变样,靠墙边的木床被移走,取而代之的,是崭新的大衣柜。
瞧见江菱一直站在门口,江父靠近,尴尬解释:“你妹妹说屋子窄了点,就把多余的床挪走了,菱菱,有问题吗?”
“那我今晚睡哪里?”江菱冷了脸。
“你想在家睡,就和你妹挤挤,多大点事儿啊,甩脸给谁看。”正在收拾桌面狼藉的江母怔了一秒,解释:“反正你有车,回婆家也行。”
“妈,如果晓帆嫁了人,难道你也会拆掉她的床?一碗水你们就不能端平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你们捡来的娃,这个家既没有我的位置,麻烦你下次就不要叫我回来!”
她皱眉,推起自行车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江父犹豫一秒,冲老妻道:“我都说把床留下,留下,你看,出事了吧,菱菱心里肯定不舒服。”
啪——
江母把碗摔在桌上,眼眶含泪:“不舒服咋了?你瞧瞧她结了婚那模样,脊梁骨硬得很,仗着婆家的宠爱把人老赵家整成啥样了你不是不知道。
赵天富是村里的计分员,每每在上工时给我们使绊子,还不都是臭丫头惹的祸,要我看来,当初就不该把她捡回来,就该让野狼把她叼走,都好过现在戳我的心……”
院内寂静,
直到江晓帆疑惑的嗓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妈,你刚刚说啥?”
惊觉失言的江母匆匆收拾碗筷,敷衍道:“没啥。”
江晓帆快步跟在母亲身后进了灶房,悄悄的问:“姐不是你亲生的啊?”
“嘘,这件事不要和你姐说,你姐夫在部队是大官,将来还有指望他们的时候,有亲情的这层关系在,你姐就甩不开我们。”江母眼神慈爱,笑着同女儿嘱咐:
“妈就是要利用她给你铺路,她一个被丢弃的孩子,也就这点利用价值了。”
“真是捡来的啊?我就说她和我们不一样,哪捡的啊?”江晓帆眼神明明灭灭。
“荒山,死人堆,没人要的女娃娃中,就她最漂亮。”
那就是弃婴,原本对江菱的羡慕烟消云散,只剩下猜疑和利用,江晓帆冷不丁的问:
“最近姐对家里的态度好恶劣,连带着对我都爱搭不理的,妈,你说,她是不是已经知道自己身世了?”
“不可能——”
江母瞪大了眼,连她死去的婆母都不知道江菱是捡来的娃娃,这个秘密不该有任何人知晓。
迎上小女儿那狐疑的眼神,江母连忙擦干净手上的水渍,匆匆进屋,片刻后返回,将块陈旧的襁褓包被一把扔进了还尚有余热的灶孔中,熊熊燃起的火光映亮了她的脸。
江母松了口气:
“这东西就不该留着,你姐生死都是老江家的人!”
初秋刚过,夜晚已带上了一丝凉意。
因想藏住原生家庭的龌龊,所以她并没有回家,随意找了个理由敷衍过守门的老大爷后,江菱提着沉重步伐进了厂里职工用来午休的临时宿舍。
说话的是老大周平的媳妇,赵红英。
和她原本是一个大队的。
江菱用被子遮住床上狼藉,穿好衣裳推门出去。
映入眼帘的,是坐在堂屋内的年轻夫妻,赵红英扎着麻花辫,长脸,厚嘴唇,已经有八个月的身子了,坐在她旁

边的男人国字脸,看上去老实憨厚。
瞧见江菱走出来,他抬头动了动嘴皮子似乎想说话,但被旁边的赵红英扯了一下,就什么都没说了。
“红英姐,还没睡呢?”
“很吵,吵得睡不着。”赵红英撇撇嘴,补充:“你该改口了。”
“……”
她们说话的间隙,一个穿着黑色布衫的老太太捧着搪瓷碗从露天灶房窜进来,对方动作利索,因常年劳作脊背微微弯曲,脸上的皱纹很明显,太阳穴附近还有一两块褐色的老年斑,眉眼耷拉着,不说话的时候显得很凶。
看到高翠兰,江菱下意识的挺直脊背,同时开始寻找周炀的人影,肉眼可见,男人不在家。
搪瓷碗‘砰’的一声砸在桌上,老太太被烫得摸了摸耳朵,赵红英立马站起来:“妈,我晚饭吃得饱饱的,塞不下了。”
高翠兰白她一眼:“可别往自个儿脸上贴金,想屁吃呢?”
一听这话,赵红英有些绷不住了,都说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夫妻俩下意识看向被蓝布帘子挡住的角落:
“秀儿——”
江菱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去,这才发现不大的堂屋被隔出个小房间,睡在里面的应该是还在读书的老四周秀。
下一秒,木板床发出‘嘎吱嘎吱’的求救声,少年冷哼,似乎在和谁赌气般,吼道:“我啥也不吃!”
因没有闺女,小儿子周秀是最得高翠兰宠爱的,他不知人间疾苦,被养成了一副虚荣的性子,按照时间线推算,这会儿周秀正因为想买自行车的事和高翠兰闹绝食。
可高翠兰根本不搭理他。
“老三媳妇,你饿不?妈给你煮了糖水鸡蛋,足足放了两块土红糖咧,尝尝。”老太太枯树皮似的大手直接摁住江菱的肩膀,让她坐在桌旁,脸上那笑啊,就和馋了蜜一样,满脸慈爱相:
“老三那个兔崽子新婚夜都敢尥蹶子,你等着,明儿一早妈准收拾他,俺老周家肯定不给你丁点委屈受。”
红糖太甜,齁嗓子。
江菱被呛得差点滚出泪花儿。
“慢慢吃,别噎着。”
高翠兰瞪一眼旁边呆若木鸡的赵红英,骂:“老大媳妇,你眼眶里头那玩意儿是摆设啊?还不赶紧倒水来……”
赵红英气得胸口一阵起伏。
原本,老三媳妇比她彩礼高就让人心情不爽,刚才,偷听到新婚夫妻在房里闹别扭,还没等她躲开,就见沉着脸的老三大步流星的摔门跑了,她乐得差点在心里放鞭炮。
第一时间就把事告知给了性格强势的婆母,更是把打瞌睡的丈夫给拽起来,准备看一场好戏,没想到刚进门的江菱竟不是个东西!
以前真是错看她了,
居然能把婆婆这么精明的人都哄住,心真脏!
和愤愤不平的赵红英不同,高翠兰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上辈子,人人都说她命好,生了四个儿子,可四个兔崽子凑不出一个好媳妇啊!
她年轻时风风火火,家里外面的事都习惯一把抓,没想到,把儿子全惯得不像话。
老大被骂得最狠,懦弱无能,一辈子都被媳妇骑在头上作威作福。
老二不着调,和寡妇好上了,脸直接丢出三里地。
老四不服管,闯出大祸后跑了个没影儿。
最孝顺的老三,也是她最出息的儿子,被高翠兰强压着娶了妻,多次提离婚失败后,周炀干脆连家都不回了,他在战场上因公受伤,媳妇却不甘寂寞偷偷和人乱搞,还四处宣扬说是周炀那方面不行。
高翠兰当时气得要命,根本不懂什么叫做创伤后应激障碍症,只一味的折腾痛骂儿子不争气,直到对方留下一封绝笔信,吞药自杀。
高翠兰肠子都悔青了。
后来,偏瘫了的她被大儿媳妇锁在鸡窝等死时,常听见隔壁家的江菱躲在墙角槐树下哭,她知道对方过得很艰难,和她一样,遇人不淑。
那时候,高翠兰突然很后悔没完成周炀年少时的愿望。
直到江菱冒着风雪送她去医院,这份悔恨直接升腾到顶点,如果重来一次,哪怕江家要的是天价彩礼,她都得替儿子把这个心上人抢回家,不为别的,就为自己多一份老年保障。
吃糠咽菜的生活,她再不想经历,长歪了的儿子,必须掰直,教不好,那就断绝关系,她这次有的是经验……
一想到前世,高翠兰忍不住狠狠剐了赵红英两眼。
暗自腹诽的赵红英挤出个笑:“妈,有事吗?”
江菱手中那吃干净的空碗被高翠兰抢过去,砸在赵红英面前:“把碗洗了,院里还有两盆脏衣服,必须手搓。”
赵红英脸上露出被雷劈了的表情:
“妈,我是红英,你大媳妇红英啊!这活儿不该新媳妇做么?”
“俺管你是红鹰还是绿鹰,能洗衣裳就是好鹰!咋滴?使唤不动人了?就你这样俺还敢指望你们养老啊,狼心狗肺的东西,菱菱是老娘花五百块聘回来的好媳妇,你敢使唤她洗碗?”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锁鸡窝去——”
“你们都该尝尝那挨饿受冻的滋味儿。”
蓝布帘子后的周秀‘唰’的一下缩回脑袋,远离战场,同时心中默默把三嫂划成不能得罪的存在。
江菱有点懵,她不可置信的看向高翠兰,同时,心底有个大胆的猜测,难道,对方也重生了?!
改变她命运轨迹的并非老天爷,而是重生后的高翠兰,所以,这辈子的她没有嫁给杨建国,反进了周家,目前看来,高翠兰好像还挺喜欢她,江菱原本上翘的唇角死死往下压,等等,她可不能让婆婆知道自己是重生的!
悄悄和周炀提离婚就行,丈夫冷心冷情,婆婆再好,都不算好归宿,江菱扶了扶额头,温声道:“妈,你别生气,碗筷我来洗。”
听到这句妈,高翠兰一把攥住她的手,满脸感动:“好菱菱,妈知道你好,但你嫁给三儿,可不是来受苦的。”
赵红英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们母慈子孝,气得狠狠拧了两圈周平的胳膊,男人闷不吭声的受着,像块榆木疙瘩,一瞧见他这闷葫芦样,赵红英更来气了。
身为长房长媳,她必须要为肚子里的孩子早做打算,见高翠兰一颗心偏到了咯吱窝,她干脆大着胆子问:
“妈,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碗我能刷,衣裳我能洗,给你养老责无旁贷,但是——”
“公公因救人过世,厂里答应顶岗,你先前推拒说等老三媳妇进了门再谈,现在说吧,到底给哪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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