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对姊妹真好,这药因为昂贵,百姓哪怕被咬,也不舍得打,富贵人家也不舍得,毕竟被咬也未必会得病,万一……”梅久将银子往前推了推,“...穿越:我闺蜜的机缘被我抢了全文+番茄最新章节由本站网友搜集并发布,穿越:我闺蜜的机缘被我抢了全文+番茄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到本站你能找到更多好看的小说,包括全本的和正在连载中的.如果
穿越:我闺蜜的机缘被我抢了+番茄精选小说节选在线试读
梅久腾得一下烧红了脸。一半是羞得,一半是气得。傅砚辞说完这句轻佻的话,反而没再多看她一眼,骨节分明的手指随意地解了两下,原本的死结就开了。他摊开胳膊,梅久这次利...
男女主角分别是傅砚辞梅久的其他类型小说《穿越:我闺蜜的机缘被我抢了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冰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梅久腾得一下烧红了脸。一半是羞得,一半是气得。傅砚辞说完这句轻佻的话,反而没再多看她一眼,骨节分明的手指随意地解了两下,原本的死结就开了。他摊开胳膊,梅久这次利落地走到他身后,将旧寝衣脱了下来。傅砚辞贲张的后背就露了出来……他后背很白,上面的红痕若隐若现,何人的杰作,无需言明。梅久停顿了一瞬,傅砚辞也不催。仿佛就是要让她亲自看一眼,观赏一下她的“杰作”。梅久垂了眼,将新的寝衣服侍傅砚辞穿上,他很高,梅久先让他自下而上套袖子。傅砚辞利落地抬手,肩膀向上一带,衣服就上去了。梅久这才走到傅砚辞面前。她拿起系带,傅砚辞气定神闲地站着,气息自高临下拂过她耳边碎发。梅久抬起手利落地系好第一个系带,落手系第二的时候,手指顺势往下——然后就愣住了。...
《穿越:我闺蜜的机缘被我抢了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梅久腾得一下烧红了脸。
一半是羞得,一半是气得。
傅砚辞说完这句轻佻的话,反而没再多看她一眼,骨节分明的手指随意地解了两下,原本的死结就开了。
他摊开胳膊,梅久这次利落地走到他身后,将旧寝衣脱了下来。
傅砚辞贲张的后背就露了出来……
他后背很白,上面的红痕若隐若现,何人的杰作,无需言明。
梅久停顿了一瞬,傅砚辞也不催。
仿佛就是要让她亲自看一眼,观赏一下她的“杰作”。
梅久垂了眼,将新的寝衣服侍傅砚辞穿上,他很高,梅久先让他自下而上套袖子。
傅砚辞利落地抬手,肩膀向上一带,衣服就上去了。
梅久这才走到傅砚辞面前。
她拿起系带,傅砚辞气定神闲地站着,气息自高临下拂过她耳边碎发。
梅久抬起手利落地系好第一个系带,落手系第二的时候,手指顺势往下——
然后就愣住了。
傅砚辞感受到她动作凝滞了一下,下意识地低下头。
这才发觉他的寝衣,勾线了。
梅久看着自己的手,常言道手是女人第二张脸,她长得不错,手也白皙,不过作为一名低等的洒扫丫鬟。
上面的人动动嘴,下面的人跑断腿。
她的手经常沾凉水,无论是炎炎盛夏还是数九寒冬。
就是这次宴会之前,她也是蹲在地上,将回廊还有回廊下的地砖一块又一块用抹布擦了一遍又一遍。
她的手指尤其是指肚,有老茧也有细密的伤口。
圆润的指甲旁总是起刀枪刺。
寝衣乃丝绸所织,如现代的丝袜,细腻不耐操,随手一划,就勾线了。
梅久看着自己的手,又看了一眼被勾丝的寝衣。
纵然她与傅砚辞滚了床单,看似站得很近。
实则有看不见的鸿沟将两个人的阶级拉得很远。
在现代时,她能开口怼死他,不过在这里,他随口的一句话,就能轻易地要了她的命。
梅久红润的脸,瞬间白了下来,僵硬拿起第二根带子。
傅砚辞似乎格外能感知旁人的情绪起伏,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这次倒是长了手,抬手拽过带子,自己将衣服系给好了。
梅久转身端起托盘,里面是繁复的朝服,她站桩般看着傅砚辞一件件穿好。
这次不是怕勾线,是真不会。
傅砚辞没再为难她,所谓人靠衣装,穿好朝服的他,剑眉星目,玉面黑发。
不过随意一站,气质芳华,将朝阳都给比了下去。
令人不得不屏住气息,甘拜下风。
“贞洁对女子格外重要,我既要了你,便不白占你便宜。”
傅砚辞转过身,轻抬手指将第三个托盘往前推了推,“这里是二百两银子。”
梅久听到他之前的那句话时,心下不屑。
贞洁不是她最在乎的东西,不过是一层膜,现代都能补。
生命中有许多东西,快乐啊尊严啊友情亲情啊,比那层膜更重要。
至于谁占谁便宜,她想到昨日他的表现,除却第一次有些疼。
还真不能说自己吃了亏。
可看到他推过来的银子时候,她的心情方才格外地复杂。
若是在现代,不过是你情我愿水到渠成之事。
不过此时,便有些变相的么,买断之意。
偏偏这也是自己爬床的初衷,为了解燃眉之急。
她抬头与傅言辞对视了一眼,他不闪不避,眼神睥睨。
交易一般,仿佛理所应当。
显然,聪慧如他连她爬错了床都能猜到,爬床的动机显然也调查过了。
梅久看着一个又一个浑圆的银锭,想要推辞,却毫无底气。
莫名的有种屈辱感,自她心头略过。
她听到自己虚弱的声音,“多谢公子赏赐。”
傅砚辞嗯了一声,门外有人候着,“爷,时候不早了,该上衙了——”
眼看着他要走,梅久想了想,再次忍不住开口道:“等等——”
傅砚辞已经走到了门边,闻声定步,转头看了过来。
眸光微沉,眼神略带不耐。
梅久想到了春桃,也想到自己答应过,若是自己成了,春桃娘的病自己也管了。
可看着傅砚辞的样子,她无法再轻易地要二百两。
便是卖身,也断然没有收了二百两,然后再要二百两的道理。
她的自尊也不允许她再次狮子大开口索要。
静谧的这一刻,分明很短又格外地长。
傅砚辞格外地有耐性,静静地等着,仿佛将她看了个透彻。
终于,梅久开了口,他勾起了嘴角。
“公子,奴婢有个不情之请。”
“说罢。”
“奴婢知道府中丫鬟若是无事不得外出,况且奴婢昨日才……”
侯府不比寻常人家,只有采买的嬷嬷才能特许出门,丫鬟出门不太容易。
况且她昨日才侍寝,出门一趟回来,万一肚子大了,说不清。
“奴婢今日想出府一趟……”
她说着,强调道:“奴婢会饮避子汤。”
听到是出府一日,有些出乎傅砚辞意料,他本以为她会再索要二百两。
而听到她主动要喝避子汤,他的脸色不大好看。
梅久很确定他此时不高兴,她很快反应了过来,一般情况下,侯门公子正室没进门,若是搞出个庶长子,很丢人。
她自认为贴心,可侯门公子高高在上习惯了,不赐避子汤是许你生子,等同于给你的荣耀。
主动求反而会让人觉得给脸不要,不识抬举。
没等梅久再解释。
“墨雨——”傅砚辞开了口,“令牌给她。”
一人重步走到门边,将令牌从怀里扯了出来。
也不知是不是梅久的错觉,这人看自己的眼神,有点不屑。
想到昨***进门之时,门外响起尖锐的鸣叫声——
她似乎知道了面前之人是谁。
“多谢。”
她恭敬抬手,墨雨高高举起令牌,随即撒了手。
接着,从鼻子哼了一下。
梅久面带微笑,心想:这傲娇的样子,真是……狗随主人。
“今日你不必跟我。”傅砚辞扔下了一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墨雨应了声是,抱着剑闪到了一旁,更生气了。
梅久今日出门是为了救春桃,所以她明知墨雨不待见她,也得硬着头皮道:“劳烦小哥了,麻烦小哥套辆车,我想要出门一趟。”
说着,将托盘的银子包好,“还得劳烦小哥帮忙带到马车去。”
墨雨脸虽臭,事情却是照办。
“等着!”说完转身一个起跳,足点树叶。
只两个起落,人不见了影儿。
梅久想到她房间有伤药,抬脚往自己原来的园子里走。
不过一抬脚,扯动了某处,忍不住轻嘶了一声。
到底是扶墙而出。
脚刚下台阶,就见一个人影窜了过来,眼前一花,脸便硬生生挨了一巴掌。
“贱人,你干得好事!”
梅久倒是听到了隔壁瓷杯碎裂的声音,不过此时也无暇多想。
她的注意力都在春桃身上,这隔间邻窗。
此时窗户半开,行人走过的喧嚣就飘了进来。
外面街头热热闹闹,阳光洒照进了屋,一室荧然,让人顿觉活着真好。
春桃阖上眼,再次睡了过去。
梅久转头看向老大夫。
老大夫胡子花白,双眼炯炯有神,看起来医术极好。
他切完脉,转头对梅久道:“皮外伤虽然看起来严重,不过胜在年轻,将养些日子就好,棘手的是这里——”
他说着,抬手指着春桃被咬得血肉模糊的胳膊和腿。
“被犬咬伤,古籍《肘后备急方》有云:“疗猘犬咬人方。先嗍却恶血,灸疮中十壮,明日以去。日灸一壮,满百乃止。”
梅久啊了一声,坦白道:“大夫您仁心仁术,小女子目不识丁,听不懂。”
“就是说被狗咬伤,要先将狗口水和毒血挤出来,并通过炙在伤口加热,以七日为限,若是七日狗不死,或者人三个七日,也就是二十一日人无事,便没事。”
梅久愣住,她并不会医术,当时也怕狗扑上来,所以并没处理。
“咬人的狗打死了么?”大夫又问,“那咬人的狗可带来了?”
“啊?”梅久不明所以。
大夫见她懵,再次道:“乃杀所咬之犬,取脑敷之,后不复发。”
说完他又解释道:“就是将咬人的狗打死,取后脑出来敷伤口。”
梅久有些为难,她能将春桃安全救回,就竭尽全力了。
与两条野狗搏斗……
她自认为没那个本事,也不认为有那个本事的墨雨能听她差遣。
她这正为难,大夫道:“唉……治她身上的杖刑,三两银子,因为需要在这静养十日。”
梅久连连点头,“应该的应该的。”
“至于咬伤,如今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听天由命,另外一个……”
他斟酌了下,“老夫师兄曾有一味药,唤做疫苗,要连打几针,不过因为从外处带来,数量有限,所以价格昂贵。”
疫苗?
梅久瞬间喜出望外,还有前辈穿来随身携带带狂犬疫苗的吗?
未免也太全面了!
果然,除了她这个废柴,穿越的其他同僚都是大有作为的。
不过——
“冒昧问一句,您师兄今年贵庚?”
疫苗也是有保质期的,若是百八十年前穿来,疫苗也失效了。
“老夫师兄比老夫孙子还小一岁。学医者按本事说话,不按年龄,师兄上个月外出采药,药暂时托老夫保管。”
梅久了然,同时忍不住看了一眼床榻上的春桃。
也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神医是真穿越,还是书中的主角光环,给春桃叠加不死甲。
“老夫之所以说了这么多,是想问这疫苗昂贵,五两一针,要打四针统共二十两……当然,她也未必遇到的是疯狗……”
梅久毫不迟疑,将自己的包裹打开,里面是她攒的三十两。
“救她。这药麻烦大夫给她用上。”
大夫没想到梅久如此痛快,面上倒是有些

恍惚。
他不禁捋着胡须感慨道:“姑娘对姊妹真好,这药因为昂贵,百姓哪怕被咬,也不舍得打,富贵人家也不舍得,毕竟被咬也未必会得病,万一……”
梅久将银子往前推了推,“我不赌那个万一。”
大夫点头,“二十六两,还要找你四两。”
“等等——”
梅久又问:“避子汤多少钱一碗?”
“那个便宜,五钱。”
“劳烦再来一碗避子汤。”
大夫有些懵,“这姑娘刚受了杖刑,虽然破了瓜,如今身子喝不了寒凉之药……”
梅久笑道:“是我喝。”
隔壁的傅砚辞听了,冷笑了一声。
大夫楞了下,“哦哦,那有的是。”
常备的药,回春堂是现成的,有医者过来给春桃上药,熬药。
有人将热乎乎的避子汤端到了梅久的面前。
她毫不犹豫仰头灌下,中药实在是苦,她脸都皱成了一团。
这头大夫拿了匣子过来,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还真是玻璃药瓶。
他不太熟练地掰断瓶口,又翻找出来注射器,给春桃打了针。
等她打好针,梅久却并没走,而是揣着着袖子问道:“大夫,我听说回春堂有治肺痨的药,要二百两。”
一墙之隔的傅砚辞面前再次斟满了茶。
他端起来之时正听到她这句话,不由得一顿。
“没错。”
“我有个亲人得了此病,不过二百两不是笔小数目,可她的身体又拖不起……”
许是梅久刚才的利落打动了大夫,他点头道:“这药其实也是我师兄的药,也是有钱人不敢买,没钱人买不起。但是药肯定是好药。”
梅久点头,“大夫的医术,我是信得过的,只是囊中羞涩,可否分期付钱?”
大夫一愣,“姑娘说笑了,开堂问诊,自来都是银货两讫。”
梅久点头,“做生意是如此,不过回春堂和旁人不同。”
倒是把大夫给问住了。
“旁人做生意的确是为了谋财,可回春堂不一样。
梅久抬手指着墙上的对联,“但愿世上人无病,宁愿架上药生尘。”
“春日正是杨柳飞絮人得敏症的时候,一副药便不说是五钱,一钱银子也是日进斗金,可回春堂却赠药与百姓,有仁心。”
“是以,我说旁人店铺是做生意,回春堂谋利是想惠及更多的百姓。”
大夫是回春堂的老板,医术高,平日里听得恭维话不知凡几。
可今日格外的顺耳。
他深深地看着梅久一眼,感慨道:“姑娘说得没错,老夫本家灾年发了水,背井离乡,沦落成乞丐,后来被神医谷的神医鬼判官所救,习得了一身本事。可师门祖训便是悬壶济世,治病救人。是以祖上开了回春堂。”
梅久恭维道:“真是一门仁心侠义心肠。”
大夫哈哈笑了起来,“老夫阅人无数,信姑娘一次,你将人带来,银子可容后再议。”
梅久喜上眉梢,漂亮话不要钱地往外倒,什么一看神医就是家学渊源,仁心仁术……
傅砚辞低头饮茶,自唇角哼了一声,“倒还是牙尖嘴利。”
梅久在一旁站了一会儿,忽然肚子有点疼,于是,她客气道:“可以借用下净房么?”
药童过来引路,“这边请——”
梅久去了净房解手,裤子一脱下,就发现见了红。
她想到昨日初夜,红应该是落在了寝褥上了,那此时的红,大概是月事吧。
她不动声色地穿好衣服出来,刚推门出来,就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出了门,背影看起来有些像傅砚辞。
说着,他目笔直地看了过来——
伙计眼神闪烁,能言善辩的巧嘴干巴巴道:“那怎么能烙呢?”
一般只有用在前线,给将士用的东西才会烙官印,都是出自兵部。
民间私造是掉脑袋的。
除非——量大。
伙计嘴巴动了动,不敢接话。
好在傅砚辞也没步步紧逼,而是将竹弓撂下,随手又拿起了一个弩。
正是方才梅久嫌重放下的那把。
傅砚辞不过单手如同拿鸡蛋一般拿起,大拇指在一处地方轻轻摩挲了一下。
梅久离得他不远,就看到月牙白公子手指摩挲了一下。
她脑里回忆刚才放下的一瞬:那个位置,应该是有印记被磨破了。
再加上方才月牙白公子的问话,能烙官印么?
梅久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旁边的弓,正如方才伙计所说,制弓先取材。
干、角、筋、胶、丝、漆、
干也者,以为远也,角也者,以为疾也,筋也者,以为深也,胶也者,以为和也,丝也者,以为固也,漆也者,以为受霜露也。
她不由得感慨了一句,“弓,揉木而弦之以发矢。”
傅砚辞此时已经将弩放下了,这次拿着的是一张弓,随手拉起——
原本的弓立刻蓄势待发,勃然杀机顿现。
他很快松了弦,“两石之弓,做工扎实,柘木。”
伙计实在地点头,“没错,这把弓用料扎实,十分趁手。”
良弓柘木为优,次有檍木、柞木、橡木,竹为下等,最次。
军中的弓,一般都是柘木而成,要是有人以次充好……
他抬手再次在弓上固定的位置摸了摸,脸色和缓了不少。
梅久却抬手指着一处,咦了一声。
傅砚辞抬了抬眼,静静地看了一眼梅久,随即抬手摸向了梅久视线之处。
此处正是烙印被磨破的地方。
傅砚辞的脸沉了下来,好在有面具,看不出来,不过深沉如水的双眸里仿佛酝酿着滔天巨浪。
梅久猜测这牙白色锦袍的公子是大公子傅砚辞。
因为方才她抬头看到了他临窗而坐,穿得便是月牙白的锦袍。
再者……她昨日指甲不小心给他后背还有颈侧挠出了痕迹。
早上更衣的时候,她就发现了。
不过她没敢提醒,虽然他如今穿得并不是早上的朝服,不过刚才他进门抬手指点她挽弓,她侧眸之时瞥到了他颈边的红线。
傅砚辞不喜熏香,不过他的衣服还是用皂角洗得,身上有淡淡的皂角以及薄荷的味道。
她猛地想到做梦看书,依稀有什么军中兵器事件,不过她只扫了一眼,什么后果并没注意。
显然眼下,他正在追查此事。
她眼尖,看到了印记被磨破的位置,这才有意提醒。
此时傅砚辞抬眼与她对视——
梅久立刻低下了头。
现代职场,老板不喜欢太有能力的人,古代职场,她也不过是个丫鬟,还是别自作聪明了。
她装作意兴阑珊,“没有我想要的东西。”转头要出门。
箫彻与傅砚辞对视一眼,此时两个人的心思都放在了弓箭身上。
因此并没阻拦梅久,梅久出了店门,转头快步离开了。
她出门的时候,门口墨雨等得有些不耐烦,正低头提着小石子。
见她出来,这才拎着包袱跟在她身后。
他们走了不多会儿,已经心中大致有数的傅砚辞和箫彻也出了门。
两个人此时心里都有些沉重,不复来时的洒脱。
他们怕兵器泄露出来,才特意来的鬼市,既怕寻不到,更怕寻到了。
梅久被问住,还没等想好如何回答,便见他倏地笑了。
但见他抬手利落地拽下披风系带,接着反手一甩——
梅久便觉肩膀一沉,流云纹锦披风就盖在了她身上。
阳光下,流云金线熠熠发光,闪得人睁不开眼,令人如坠梦中。
傅伯明缓缓蹲下了身子,与之平视,“梅久,你还没回答本公子的问题。”
衣服掉扣,便是用手拢住,也能感觉风从领口往里灌风。
皮肤遇冷应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而此时薄薄一层披风,挡住的不仅仅是这恼人的春风。
更是她似有若无的尊严。
梅久低头扫了一眼,披风如今盖在她肩颈上,但因为她是蹲着,披风下摆垂落在了地上,沾染了尘土。
梅久侧头望向二公子,声音发涩,“二公子说笑了。”
傅伯明眸色认真,“哪里好笑?”
梅久并不明白他为何执着于这个答案。
她总不能说,高不高攀的太高看她了,她原本选中的就是三公子。
谁能想到厢房贯通东西,春桃情报有误,只打听了大公子住在第一间。
没确认是从左到右数,还是从右到左……
这才阴差阳错让她爬到了大公子的床上,如今又要被二公里质问。
看在披风以及他下蹲平视的尊重,梅久思忖片刻,十分认真地给予了回答。
“回二公子的话,什么良禽择不择木的,奴婢就是个目光短浅见识浅薄的丫鬟,一来怕死,二来……胆小。”
不是不选你,选你去阎王爷那报道的概率实在太高。
她说的是实话,高风险的事,要格外谨慎,她胆小,因此保守选了三公子。
谁曾想,她话音落地,傅伯明却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闷声大笑了起来。
将梅久笑得一脸懵逼,她认真回答问题如此好笑?
“胆小……”
傅伯明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身子一抖一抖。
胆敢去爬他大哥的床,胆敢当众掌掴花嬷嬷。
被制服之后,又敢一二三伶牙俐齿辩驳。
便是如今,跟自己对视也不落下风。
偏偏一本正经地跟自己说自己胆小。
“有意思。”傅伯明笑过之后,脸色微变,侧头握拳接连咳嗽了数声。
他缓缓站起了来,呼了一口气,平复下来道:“这世上许多事,眼见未必是真,坐轮椅的,也未必是瘸子。”
梅久受教点头,并不知道自己刚才反差萌了。
心里只觉得这二公子喜怒不定,有些高深莫测。
偏偏傅伯明此时又问了一句,“她还欠了你四个耳光呢。”
想来,他不但看到自己回了花嬷嬷耳光,后来挨打的四个嘴巴他也看到了。
“多谢二公子提醒。”梅久郑重道,“来日方长。”
她刚才并没撒谎,怕死所以惜命,惜命才活得久,而活得久了,什么仇都来得及报。
“那我就等着看好戏了。”
傅伯明说完,转过了身。
而此时红袖也已返回,刚见到二公子站起时,惊得双眸睁大,等看到他披风披在了梅久的身上,更是脸色一变!
“公子,你身子骨弱,岂能——”
方才还带着笑意的傅伯明此时收敛了笑意,微眯起眼,“瞧瞧,刚才我还点明珊……现在倒是你来做我的主了。”
红袖登时跪倒在地:“公子恕罪,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不敢。”
傅伯明没说什么,懒洋洋地坐回了轮椅之上。
轻拍了下轮椅,红袖起身忙不迭地绕到轮椅之后推着他离开。
梅久此时腿上麻意退去,缓缓站了起来。
傅伯明侧头看向不远的树,“庄生晓梦,也不知道谁是看戏的,谁是唱戏的。”
他才说完这句,又是一阵咳嗽。
红袖不敢耽搁太久,赶忙暗自加快了脚步离开。
等他们人影消失了,站在树上看热闹的墨雨方才走了过来。
他目光在梅久身上的披风停留了一会儿,脸拉得老长,哼了一声。
“呵,想不到啊,你倒是有本事。”惯会勾引人。
梅久转头静静地看向墨雨,之前眼里的敬重客气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疏离冷漠。
“这世上向来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奉劝小哥一句,若是不能在旁人危难之际出手相救而选择袖手旁观,那就起码好好地、安静地做个缩头乌龟,别在旁人挣扎翻身后落井下石。”
做个人吧。
墨雨被抢白得脸色发青,刚才他的确袖手旁观,自知理亏。
“马车套好了。”
梅久点了下头,“我去去就来。”
眼下救春桃是正经事。
古朴的马车迎着朝阳缓缓往城东驶去。
马车里的傅砚辞仰头假寐,墨风几次想开口,却又欲言又止。
他明白公子为何给的是现银而不是银票。
银票只是轻飘飘的一页纸,而满满一盘子整齐划一的银锭,看起来份量就重多了。
但是他想不通,另外的二百两梅久为何不跟公子开口相求。
他看着自家公子,公子心中有如明镜,梅久的困境,他岂能不知道?
可梅久没开口,公子似乎并没有包揽在身的打算。
公子的确不是热心肠的滥好人,公子也不是平易近人之人。
能被公子看见,收用房中,以后便是自己人。
他叹了一口气,觉得公子似乎是在考验梅久。
公子欣赏梅久的忠心,胆色。
可救人救到底,梅久后面应该怎么办?
他忍不住有点替梅久担心,府里留的是墨雨,他的那个性子……
也不知道能不能懂得公子的心思,好好地照顾梅久。
傅砚辞并没睁眼,“想问什么?”
墨风再次叹了一口气,“公子明知梅久二百两不能兼顾……为何……”
“饿了,去给我买两个包子。”傅砚辞吩咐道。
墨风应是,下车利落地买好,油纸包着热乎乎的包子递了过来,打开尤带着热气。
“包子几文?”
墨风一怔,公子又问了他,“你月银多少,侯府里得宠的姨娘月银多少?”
墨风瞬间明白了过来。
“墨风受教。”
傅砚辞嗯了一声,掀开车帘,目光在街头行乞的乞丐上扫过,淡淡道,“小恩成友,大恩成仇。”
梅久没当回事,大公子早朝要入宫,此时不应该在这里。
她又看了春桃一眼,这时药童将找好的碎银子递了过来。
“客官,您的找银。还有这个——”说着药童递过来了一瓶药。
“这是老板赠得,擦脸。”
梅久心中一暖,接了过来,“多谢。”
说着,她果断打开,将药膏擦在脸颊,原本火辣辣的感觉涂上了药膏,冰冰凉凉的。
脸上肿得不是那么厉害了。
她看到一旁的银子,又想到了她哥的赌债。
春桃这时暂时无事,与回春堂的老板也说定了春桃母亲的事。
此时压在心头的石头,顿时轻了不少。
她想到刚才下车时候,回春堂不远就有成衣铺。
她出了门去,门外的墨雨侧头看向右边,好像目视谁离开。
听到身后的动静,他回过头来,本想问你没看到大公子么?
梅久心里想着事,并不打算跟墨雨多废话。
也没注意墨雨面色古怪,径自说道:“劳烦你稍等下,我去买点东西。”
梅久说着,去了成衣铺。
她买了三身女子的衣服,一身男子的衣服。
春桃在回春堂,身上的衣服脏得不行,两身衣服给她换洗。
她身上的衣服因为抗春桃沾染了半身的血。
她还要去赌坊,是以利落地换上了男装,将头发打散,梳成马尾。
想了想,她又凑近问掌柜的有没有月事包。
掌柜的是身姿曼妙的妇人,闻言打量了她一下,“本来是没有的,不过我自己新做了一个,你若是不嫌弃,便宜点给你就是。”
梅久利落点头,又跟掌柜借了净房。
月事包是用布缝制而成。
看起来有点短,也有点薄。
她来身上第一日通常量都不是很多,想想凑合一日也够了。
就是不知道为何今日肚子坠着疼。
她速度换上,然后出门给了银子,等从成衣铺出来,便是一个俊俏的小公子。
其实她并没有刻意绑胸,不过大曦民风开放,时常有女子出门穿男装办事方便。
所以她这一身也并不碍眼,不过她长得好,将平日里藏拙的厚刘海都梳起之后,饱满的额头便露了出来。
眉眼之间波光流转,莫名多了些英姿飒爽之感,偏偏又冰肌玉骨,雌雄莫辨的亮眼。
简直斩男又斩女,让人移不开眼。
墨雨盯着看了两眼,急忙别开了眼,耳根通红。
他跟在梅久身后,看着梅久去回春堂将春桃的换洗衣服留下,又雇了个医女照顾春桃,最后将手中剩余的银子都放在药铺,给了药童,以便春桃醒了手头紧。
她事无巨细地叮嘱了一遍之后,转头跟医女打探道,“京中最繁华的地方在哪?”
医女难得遇到大方客气事不多的顾客,手中拿着沉甸甸的银子,有什么说什么,“在永平坊,哪里特别的热闹,有万花楼,鬼市,平远赌坊,还有京中最盛名的酒楼……”
“鬼市是什么?”
“鬼市就是很多市面上不能交易的东西,可以在鬼市上交易,无论是情报,还是药品……”
医女小声道,“像有些药,市面上不让售卖,可是鬼市可以加价买,有的许多东西是权贵世家垄断的,鬼市上也有卖的……”
梅久哦了一声,“做生意也在那附近是么?”
医女点头,“那里很热闹。”
梅久点头,“好的,多谢。还有,我那妹子嘴馋,羊肉等一些发物,忌口的东西,劳烦你看住她。”
医女笑道:“没问题。”
梅久这才告别,一旁的墨雨此时十分有耐心,不得不承认男人与女人行事的不同。
他曾经也救过袍泽弟兄,哪有这般麻烦,不过是人一捞丢给医馆,扔一锭银子,别给治死就好。
至于什么换洗衣服,吃喝忌口,醒来手里有没有钱……
他想不到也断不会安排如此周到。
墨雨不由得反思自己,跟在大公子身边,许多事情公子是让墨风去做的,与墨风相比,他武义不如自己。
可周到与事无巨细,的确是墨风更八面玲珑。
墨雨从来不认为自己不如墨风,如今突然从审视梅久的这个角度想到了这些,心里不爽,脸上表情就不好。
梅久又看到了他熟悉的臭脸,本就习惯了。
“劳烦,去永平坊。”
墨雨倒是早有预料,也不吭声,等梅久做好就一个甩鞭。
马儿应声嘶鸣,骤然加速前行的惯性,险些将梅久给甩出去。
还好梅久利落地抓住了车壁。
她闭上了眼睛深呼吸了几次,侧头看了下马车外黑着脸的墨雨,在心里默默滴骂了他一句煞X。
万花楼夜晚昼夜生歌,大白天的却正是花娘歇息的时候。
大门紧闭,里面偶尔有曲子传来,却是为了晚上舞曲排练。
傅砚辞进门的时候,老鸨本想说没到营业之时。
可骤然见到傅砚辞的脸,原地呆愣了片刻,这才晃神,“爷,现在是上板的时辰。如蒙不弃……”
商铺一般晚上关门会上门板,代表歇业。
门口等待的墨风已经上前一步,平抬起手上前两步,将几乎要贴上来的老鸨给隔绝开来。
老鸨的下一句,我亲自伺候,就只能咽回了肚子里。
她正恼眼前的侍卫不解风情,楼上紧闭的门突然开了。
一人施施然出来,扇着扇子,正是嘉定伯家的三公子箫彻。
京中有名的纨绔。
什么斗鸡偷狗,眠花宿柳的,到他这都不过是小儿呲尿洒洒水。
他是嘉定伯的老来子,自幼娇惯,睡爷爷的小妾,偷弟媳,更有甚者,嘉定伯寿宴的时候,他送的礼物是寿材一副,顺带还有一队唱念做打常年发丧出殡仪仗。
若是老嘉定伯倒是也罢了,行将就木之人提前备好寿材也不是没有。
偏偏嘉定伯有名的佳话就是能夜御两女,如今正值壮年。
一气之下,开了祠堂,将他除了名,赶出了伯府。
此时箫彻衣衫敞开,斜倚着二楼栏杆,一手扇扇子,一边打哈欠,“是找我的,上来吧。”
原本谄媚的老鸨顿时端正了脸色,侧身让了一步,“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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