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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梦将至:继女的复仇与虐恋畅销巨著

主角 尹如梦顾忍

校园木易不走

家带点什么,也算是给大姐姐争面子,听说老侯爷的大娘子喜爱苏绣,她只好把生疏多年的手艺重新拿出来。尹如梦伸伸腰,“终于有些模样了!”流烟闻声上前,端详了一会儿,赞叹道:“姑娘,你可真是得了大娘子的真传啊!”尹如梦立马冲她蹙眉,示意她噤声。她如今的身份是尹府的四姑娘,也没有什么大娘子。流烟也意识到了不妥

木易不走 著  尹如梦顾忍  28.96 千字发布时间:2024-05-25 18:44: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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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带点什么,也算是给大姐姐争面子,听说老侯爷的大娘子喜爱苏绣,她只好把生疏多年的手艺重新拿出来。尹如梦伸伸腰,“终于有些模样了!”流烟闻声上前,端详了一会儿,赞叹道:“姑娘,你可真是得了大娘子的真传啊!”尹如梦立马冲她蹙眉,示意她噤声。她如今的身份是尹府的四姑娘,也没有什么大娘子。流烟也意识到了不妥

如梦将至:继女的复仇与虐恋畅销巨著节选在线试读

有很多书友最近在追一本叫做《如梦将至:继女的复仇与虐恋》的小说,这本小说是作者木易不走写的一本青春校园小说,小说的内容还是很有看头的,比较不错,希望各位书友能够喜欢这本小说。【正反两派智商都在线,不傻白甜,没有上帝视角,注重故事逻辑,尊重历史背景,倡导女性力量,介意者慎入!!!】六年前,苏州林府突遭灭门,林夕死里逃生化名尹如梦,寄居京城尹府。六年后,为调查灭门真相,尹如梦冒死潜入春蒐猎场中,遇见了少年将军顾忍,却也被与顾忍有婚约的侯府嫡女许芸芊视为眼中钉,二人博弈过程中...

如梦将至:继女的复仇与虐恋畅销巨著

精彩章节试读 1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从营帐里走出一位翩翩少女。

她一身素色裙裾,白皙的皮肤因方才着急更衣的动作透出淡淡红色,卷翘而浓密的睫毛随着女子的视线扑闪着,她的唇比寻常人小一些,因而也衬得她整张脸有些稚嫩,没有繁杂的首饰,只在发髻上插了一支青色珠钗,薄薄的背脊即使换上了开衫也仍存骨感,天然无瑕的容颜即使没有胭脂粉黛的点缀也足以拨乱旁人心弦。

流烟这时也已将马拴好,跟在身侧。

二人向大帐走去。

尹婉见尹如梦过来,便向她招手。

她是嘉宁县主的嫡女,如今是长郡侯府的儿媳,五年前芳龄十六的尹婉嫁于年长她两岁的青梅竹马陈淮,忠勤伯爵府嫁于长郡侯府。

陈尹两家联姻,在整个京城中都被颂为佳话。

如今五年如须臾而过,尹婉已然蜕变成大娘子的模样,少女的懵懂和清纯在她身上再也不见半分。

看见尹婉,尹如梦原本有些阴郁的脸庞露出笑容。

她加快步伐,还是嫌慢,小跳几步行至尹婉身侧,提裙坐下。

在尹府,尹婉总是能让她安心。

尹婉握住尹如梦的手,问她跑哪去了?

还没等她想好搪塞的理由,尹婉又道:“你刚过及笄,这是你头一回参加宴席,有些人你必须认得,你看,坐在圣上身侧的就是我的姑姐陈贵妃,那位是荣王,与外祖父一样是先皇的同胞弟弟。”

尹婉朝着坐在皇座左下侧第一个男子微微抬了抬下颌。

里圈的帐围不过两尺高,坐在外围只要稍稍仰头便可看见里面的情况。

介绍京中的位高权重者,原本是家中长辈为子女计将来应当做的事,如今倒是得让大姐姐替她操心了。

尹如梦顺着尹婉示意的方向看去,将大姐姐提到的那几个人一一扫了一遍。

目光却在一个年迈老者身上停住。

这荣王比陛下年长十余岁,比起皇位赋予的威严,他看上去倒更显慈祥些。

尹婉继续介绍道:“荣王对面的那位是骠骑大将军——顾行焱,早年间征战时受了伤,如今圣上下旨让他在京中将养。”

关于顾家,尹婉还有一事不得不提,“顾大将军育有两子,长子常年在外征战,而幼子前几日刚被召回京中,此次回京应是要议亲。”

尹如梦在尹婉柔缓的声音中愣了神。

顾行焱,京城中只有将军府姓顾,那位方才救她一命的人,或许就是顾行焱的幼子。

时辰不早了,一位年迈的公公俯身告诉圣上,狩猎的人都已折回。

圣上似是问了他猎果如何,得到答案后随即拍腿大笑,对着顾行焱说道:“你这小儿子,但凡是骑马射箭的场合,自幼便是头彩,据说今日还猎了许多猛兽。”

头发半白之人摆了摆手,“成天待在军营里,也就练就了这点本事。”

听到此言,坐在对面的荣王反而有些赞赏,“老将军自谦了,忍儿少年英才,能文能武,不像我家那个,整日出入在那勾栏瓦舍,头疼得很呐!”

“哎呀呀,老王爷人丁兴旺,那可是旁人羡慕不来的,你那孙子都会识字了吧?”

“哈哈哈,会了会了!”谈起孙子,荣王喜笑颜开,方才的无奈之色也已散去。

世子赵砚便是荣王的独子,他幼时身体虚弱几经夭折,宫中太医都束手无策,走投无路,荣王只好亲上观云台请大师设法保他一命,那大师即没见赵砚,又不问病情,只说了句,“离尘嚣,可续之”,之后荣王本着一试的心态,将其送上观云台。

离奇的是,赵砚自上观云台以来,身体便慢慢好转,荣王见状便更加相信大师之言,彻底将赵砚寄居在观云台上,直至其行弱冠之礼后方接回王府。

二十年来赵砚因病魔缠身,行动被束缚在观云台上,错过许多时光,因而回府后荣王很少管束他,想通过此法弥补他缺失的人生,于是便铸就了他如今肆意张狂的心性。

五年前,赵砚外出游玩,带回一身份不明的女子,不顾荣王反对,竟要将其娶为大娘子,荣王自知他这儿子风流浪荡,早就在京城中传为笑柄,纵是他出身高贵,但几个高门大户谁都不愿与之结亲,他也不好强行逼迫,只好松口先纳为妾室,如若能诞下一子,再将其扶为大娘子。

两年前,继嫡孙女出生后,终于迎来他的第一个嫡孙,荣王亲自赐名——赵望,可扶那女子为正妻之事却被搁置。

坐在正上方的圣上谈起顾忍,语重心长道:“顾忍这小子生得一副好模样,为人又果敢刚毅,若不是朕对他委以重任,他这个年纪早就为你顾家开枝散叶了。”

这话不假,若是赵砚有顾忍的十之一二,也不至于让世家姑娘们拒之门外,只是顾忍一心扑在战事,在男女之情上从不用心,这也一直是顾行焱的心病。

顾行焱顺势而言,“陛下若是真的体恤我儿,还请早日为他寻一门亲事啊。”

圣上仰头长笑,指着对方叫他老狐狸,思量过后,让人将顾忍找来。

不过片刻,顾忍脚步沉稳,走进众人视线。

几个耐不住性子的姑娘频频起身向里围那边望去,想亲眼目睹这威名远扬的少年将军到底是否如传言那般俊朗。

而此时,顾忍也正往这边看来。

他双眸黢黑,目光如剑,眉骨间满是少年的英气。

这一眼,惹得女席上阵阵躁动。

尹婉伏在尹如梦耳边,告诉她,这位就是那个顾家小儿子——顾忍。

此时他虽然已经换上了银灰色衣袍,可尹如梦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她不知他在找什么,只是鬼使神差地稍稍坐直了身子。

就是在这时,顾忍才寻到了那个单薄的身影。

她换了女装,定睛看了几秒他才确认。

确认她无碍,顾忍不动声色地回过头,走至圣上座下。

尹如梦逆着光,只看到他棱角分明的轮廓,见他已扭过头去,才将目光收回。

顾忍深深俯首,拱手问安。

圣上见他,笑容满面,欲盖弥彰道:“听说你今日又拔了头筹,朕赏你一个恩赐可好?”

顾忍起身,恭敬道:“臣只求陛下能允我速回北疆。”

这一请求几乎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几位重臣和皇子面面相觑,交头接耳,只有顾行焱看起来没有任何波澜。

所有走上仕途之人,都渴望在天子脚下谋出路,地方官员都盼着有一天能得召入京,无限地接近权力中心。

可顾忍,却将那千金难买的恩赐用在了此处,这让圣上也一时摸不着头脑,只好与顾行焱递了一个眼神。

对方领会,厉色道:“这京城岂是你想回就回,想走便走的地方,陛下召你回京,自有你不得不回的理由,既身为臣子便行你臣子之事,陛下赐你恩赏,你应当用在正处,莫要儿戏。”

顾忍立在原地,沉默不语。

离京之事看来已由不得自己,那这恩赐,他着实也不知该要些什么。

见下首之人没有动静,圣上只好继续道:“顾忍,你早已过了弱冠之年,朕为你寻门亲事,作为给你的赏赐可好?”

顾忍年过十七便随父出征,虽年仅二十三,但已立下赫赫战功,是圣上亲封的怀化将军。就顾忍而言,无论其出身、样貌,还是仕途,皆无可挑剔,因而京中待嫁姑娘的高门大户都盼着与他喜结连理。

顾忍诧异,微怔片刻再次行礼,“谢陛下体恤,只是臣尚无成家之意。”

成家对他来说并非赏赐,若说是惩罚还比较合适。

“可你眼看就要过了成家的年岁了,若再拖延,怕是京中贤良淑德的姑娘都要嫁人了。”

圣上所忧心之事,他从未放在心上,自是淡然处之,“臣本无心在此,纵是孤独一生也无妨。”

“朕知道,你一腔热血皆投注在报效朝廷之上,如今国泰民安,边疆暂无战事,你是时候考虑自己了。”

“可浮生如梦,并非人人都得娶妻生子才算圆满。”

他句句不肯退让,但又句句在理。

圣上哑口无言,心里干着急。

顾忍是他从幼时看着长大的,虽无血亲之联,但待他向来比旁人更偏爱些,如今他执意不愿娶妻,圣上认为是自己过早将镇守边塞之责担在了他的肩上,才致他如此。

想到这,心中有些内疚。

“可顾忍呐,那不过是失意之人的酸话罢了。”

或许是在战场上经历多了生离死别,才铸就了他这不符合年纪的想法,他似乎心意已决,再次推诿道:“陛下日理万机,实在不必为臣操心此事。”

这下彻底堵住了圣上的嘴,圣上长叹一声,无言以对。

圣上算是被他暂时稳住了,可顾忍没有注意到,一旁的顾行焱从他说第一句开始,便已不悦,此时脸上更是乌云密布,所以连说话的语气都伴有怒意。

“你不成家你想作甚?你那哥哥已将儿女之情置身事外,我鞭长莫及,奈何不得,如今我好不容易求陛下将你召回京,难不成还奈何不了你吗?你不成家,你若不成家便将我这一把老骨头埋了吧,左右我只有你们两个儿子,如今你们翅膀硬了,用不着我操心了,我也瞑目了。”

顾行焱是出了名的暴脾气,早年间还因朝堂重文轻武之言,险些与几个文臣动起手来,一夜间,弹劾他的奏折堆积成山。幸得圣上庇护,一一将其安抚,才得以稳住局面。

圣上见状,生怕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对自己的儿子动手,便出言转圜道:“你莫要着急,或许他心中自有打算。”

顾行焱正在气头上,谁劝都无用,继续暴躁道:“打算什么?打算将我气死吗?”

几位皇子闻言面面相觑,不敢出声。

陈贵妃却在一旁偷笑,她是见识过这位老将军的脾气的,有话从不藏在心里,好在圣上大度,知他脾性,从不计较。

座上之人早已习惯,并无生气,继续替顾忍解释道:“他许是还未遇到属意的姑娘吧!”

说到此处顾行焱更加来气,“管他属不属意,横竖得是个姑娘吧,你看他,今日拿回一把弓,明日牵回一匹马,非但不是个姑娘,它……这些,它连个人都不是啊。”

顾行焱两手一摊,很是无奈。

看顾行焱的架势,今日若不妥善解决此事,恐怕猎场就要变成演武场了,圣上思忬片刻,随即想了个法子。

他不再用商量的语气,而是直接命令道:“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父亲望你开枝散叶,那本就是情理之中,你虽对男女之事没有想法,可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却不可由你胡来,朕也不想瞒你,我和你父亲早就替你选好了良人,今日,你们二人就趁此机会见上一见。”

未等顾忍拒绝,一女子便已怀抱琵琶徐徐行至宴席中央。

此女两条细眉微微弯起,一双瑞凤眼上淡淡铺了层胭脂,红唇皓齿透着几分明艳之色,站在那里仪态端庄,一看便是大家闺秀的模样。

许凝忠有三个女儿,自幼便培养她们琴棋书画,大女儿是个慢性子,学起东西来总是后知后觉,什么都学不精,三女儿是妾室所出,胆小怯懦,什么都学不会,只有这个二女儿,天资聪颖,一点即通,尤其是这一手琵琶,颇有余音绕梁之势。

许家与顾家交好,顾许联姻对他们两家来说有利无害,所以当圣上向他们二人提起此事时,他们都欣然接受。

几位宫女尾随而来,手中抬了两张木椅。

一张放在宴席左侧,引顾忍坐下,另一张放在了那女子身后。

待女子坐稳,缓缓提起右手,纤纤手指轻拨于上,原本嘈杂的交谈声在琵琶发出弦音时渐渐淡了下去。

不一会儿,整个帐中都环绕着琵琶曲婉转悠扬的声音。

一曲过半,席间众人已然沉浸在这曼妙的旋律之中,就连外围的郎君姑娘们也对这精妙的技艺赞不绝口。

顾忍有些坐不住,可碍于皇家颜面,他又不得不忍耐着,抬头张望时看到了坐在外围的尹如梦。

她是在……笑吗?

“嗯?你为何发笑?”尹婉问道。

“大姐姐,你难道没发现此时这里正上演一场大戏吗?”

对方不解,“什么戏?”

尹如梦一字一顿道:“请‘君’入‘瓮’。”

“休要胡言,这里可没有周兴。”

“这次请的可不是周兴,入的也不是那坛子。”

“那是什么?”

尹如梦抿嘴莞尔一笑,“请的是那不解风情的郎君,入的是那一厢情愿的洞房。”

尹婉假式打了她一下,“又乱说话,你个小姑娘家懂什么?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况且这可是陛下亲自指婚,指的又是京城第一才女,你可知这段时日去许府意图提亲之人有多少吗?这可是多少人都求不来的。”

尹如梦不以为然撇撇嘴,“大姐姐怎的嫁了人之后反而变得俗气了呢?别人所求不见得是自己所愿,许府门庭若市,可不是偏偏没有顾家吗?”

尹婉自知说不过她,只好无奈一笑。

顾忍听不见她在说什么,只是看她那俏皮的模样与方才相比,真是判若两人。

待他回神时,琵琶尾音正好落下。

紧接着便是雷动的掌声。

许芸芊缓缓起身,抱着琵琶向众人行了礼。

“好,好,好,”顾行焱笑得合不拢嘴。

“早就听说许大人有一女,样貌才情俱佳,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他忍不住替儿子问道:“你今年芳龄几何了?”

许芸芊身子微微向顾行焱那边倾了点,声音细软,温声回道:“刚过十七。”

“哈哈哈,好呀好呀,正合适!”顾行焱两手一拍,甚是满意。

这动静引得许芸芊下意识抬头,顾忍垂头沉思的模样在抬眸间闯入她的视线。

她终于又见到了他。

精彩章节试读 2

一连半月,尹如梦都不用去主屋,自然也不会再见到尹妤。

那日过后她去探望了董姨娘,她的风寒之症有些凶险,几日之内怕是好不了,府上发的月银也都拿去买药了,日子有些清贫。

于是她隔三差五就会出去买些可口的果子,带去琅璍阁给五妹妹和敘哥儿,就当是替董姨娘分忧了。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女子轮廓清晰的侧脸上,长而密的睫毛扑闪着,女子眉眼低垂,纤纤手指捏着针线,一下又一下地从面前的织锦上穿过。

长郡侯府陈家在府上办了私塾,七日后开课,大姐姐让她们几个也过去听一听,总归是没有坏处。

原本只是请了德高望重的老先生特意教导侯府的郎君们,后来陈颖吵着也要听,还要携许芸芊一起,老侯爷干脆对京中想听学的姑娘郎君们都下了邀帖,来者不拒。

她初次登门拜访,想着给主家带点什么,也算是给大姐姐争面子,听说老侯爷的大娘子喜爱苏绣,她只好把生疏多年的手艺重新拿出来。

尹如梦伸伸腰,“终于有些模样了!”

流烟闻声上前,端详了一会儿,赞叹道:“姑娘,你可真是得了大娘子的真传啊!”

尹如梦立马冲她蹙眉,示意她噤声。

她如今的身份是尹府的四姑娘,也没有什么大娘子。

流烟也意识到了不妥,马上捂住嘴,可目光还是被那幅绣图吸引了过去。

只见那织锦上的马儿栩栩如生,前蹄高高跃起,目光坚定,黑色鬃毛层次分明,黝黑光亮,只有一些细节还未完全收尾。

她本是不喜钻研女红,可奈何她母亲沈云是苏绣大家,从小耳濡目染,加之母亲的悉心培育,自己也就熟能生巧了。

在母亲的众多绣品中,她最喜欢那幅马踏飞燕图,或是因为她本身喜爱马儿,那幅图,她也能临摹个十之八九。

如今这幅铁蹄跃春图,也是用了乱针绣,有了临摹的手艺,此图自是游刃有余,惟愿陈家大娘子会喜欢。

这时,明月进来禀报,说是五姑娘在门外。

尹如梦让流烟把绣品收起来,亲自起身去门外迎接。

尹妍身着一袭淡黄色罗裙,绿色对襟窄袖,探着头向院里张望,待看到有人出来时,脸上露出了微笑。

“四姐姐,”女子合手作揖,双眸弯起,她同尹如梦都是杏眼,猛然一瞧还有几分神似,只是尹妍更小家碧玉些。

“五妹妹,你来寻我,可是有事?”尹如梦柔声问道。

从琅璍阁到逸云苑着实有些费腿脚,所以今日尹妍出现在她门外,定不是碰巧路过。

见对方欲言又止,尹如梦只好先将其引进屋里,没有让流烟进来伺候。

尹妍坐下,略略扫了一眼屋里的陈设,桌上和床边都放置着几个木雕,还有一些干花做点缀,虽都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这些小物件倒显得屋里更有生气。

“四姐姐,原以为你这时常独居西小院,日子定是过得清贫些,不成想你这里倒是要比我上次来时布置得更温馨点。”

尹如梦笑笑,既然她不直言,自己也不急于追问,“董姨娘今日感觉可好些?”

“许是底子不好,总是不太精神,父亲母亲也都来看过了。”

尹如梦托起对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上,安抚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改日我去观云台再替姨娘寻一记偏方,你不必过分忧心。”

提起观云台,尹妍只听说那里常有女子祈求姻缘,竟还可治病救人,有些好奇。

“原是只做些为世人排忧解惑的生意,可前年南边因洪灾逃来很多难民,观云台尽数收留了他们,留下了施恩的美名,所以一些江湖郎中无法谋得生计时,便也久居观云台,也就能卖些偏方。”

“原来如此……”

见对方的注意力根本不在此事上,尹如梦便只静静地看着她,不再言语。

尹妍愣了许久,才发觉四姐姐早已噤声,抬头便对上了女子审视的眼神。

迟疑半晌,还是决定与之道明,毕竟自己特意来此不是为了寒暄几句。

尹妍神情变得近乎乞求,“四姐姐,你可否借我些银两?”

尹如梦有种不好的预感,试探道:“是董姨娘的病不太好吗?”

“不不不,不是。”

心里石头落下,语气也稍显淡定,继续询问,“那你要银两做什么?”

“是我舅父逼我姨娘替他还赌债。”

尹妍的外祖父膝下只有董姨娘和其胞弟,外祖母早已病故,几年前她外祖父临终前找到董姒与,将其胞弟托付于她。这几年董姒与一直偷偷拿着府上分给她的月银养活这弟弟,奈何此人是个不成器的,非但不做工糊口,还经常出入赌坊,每每欠下赌债都得董姨娘替他还清,可府上的月银只有那些,眼看屋里值钱的东西都已变卖,可还是杯水车薪。

就在春蒐那日,此人竟跟着尹府的马车偷偷潜入府中,找到董姨娘,威胁她继续帮其还债,不然就大闹尹府。

尹如梦去探望董姨娘时,屋子里连件像样的摆设都没有,本以为是董姨娘节俭,原来根源竟在这里。

“所以董姨娘的风寒之症一直不减,是因为一直在忧心此事?”

尹妍重重点头,眼泪吧嗒落下。

尹如梦顿了半刻,转身从妆奁匣子里将几张银票和几块碎银尽数取出,随后拿给尹妍。

“这些钱,你先拿去给董姨娘买些补品。”

对方却哭得更凶。

尹如梦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了半晌,待她稍稍平静下来,才向她询问她舅父的事。

若是不将此事解决,董姨娘恐被他拖累一辈子。

“他欠了多少?”

尹妍抽泣着回答道:“一千两白银。”

“一千两?”尹如梦惊叹出声。

一千两,她从哪里去寻一千两。

她看向窗边的针线盒,犹豫片刻,心里拿定了主意。

这钱的问题还算好解决,但怎么能让这钱填住这个无底洞仍是个问题。

“你这舅父是何品性?”

尹妍拿起帕绢,擦去眼泪,“我不知,我与他也只见过一面,但是听姨娘说,我外祖父曾多次好言相劝,他都充耳不闻,应当不是个吃软的。”

“那他逼董姨娘替他还赌债,可是追债之人在逼迫他?”

对方仔细回想着那日舅父来寻姨娘的细节,“我记得他说,若二十日后他没有还上赌债,那追债之人便会断他手脚,我姨娘只当他是卖惨没有理会,他情急之下才出言威胁。”

她想了半刻,心中已有打算,算了算日子,五日后他便会再次寻上门来,她必须先发制人。

“你且先回去,明日记得继续去给董姨娘抓药,至于你舅父,你让你姨娘放宽心,我自有法子。”

尹如梦亲自将尹妍送到院外,吩咐明月将尹妍好生送回,然后回到屋子里,将那幅没绣完的铁蹄跃春图拿了出来。

流烟进来伺候时以为姑娘只是想尽快完成绣品,劝道:“离去侯府听学还有几日,姑娘不必这么赶。”

对方专注于手上的针线,没有看她,“眼前有更为要紧之事,侯府的拜礼只能先放一放了。”

流烟猜到姑娘如此急于绣出成品,大概与五姑娘有关,只是见姑娘似乎已做出了决断,她也不再多问,只管听姑娘吩咐便是。

第二日的朝堂上,圣上被那些大臣们吵得头疼。

原由是枢密院都承旨严鹄冲七日前突然在家中暴毙,圣上为表哀悼之情,直到今日才允诸大臣讨论新任人选。

枢密院乃朝中重要军事机构,分掌军政大权,枢密院都承旨管理兵、吏、户、礼、刑五房,是枢密院的中流砥柱之位,如今此位空缺,枢密院实在难以运作。

军政之事事关朝廷安危,必须尽快有人继位。

一些文臣上奏建议圣上启用翰林院的储备人才,而武将则强烈反对,原因是军政与其他政务不同,术业有专攻,只有懂军事之人才能办军政之事。

双方势力吵得不可开交,圣上一气之下退了朝,然后单独将许凝忠和顾行焱叫到了垂拱殿中。

这二人一位是枢密院使,对枢密院的任用之事有发言权,一位是骠骑大将军,对军务之事如数家珍。

顾许两家虽有交情,但在军国大事上,任何情分都会被放在一边。

“我身为枢密院使,对枢密院一干事宜自是比你要了解许多,顾将军还是不要与我争论了。”

顾行焱笑笑,“依许大人所言,陛下只把你叫来即可,把我一同叫来作甚?”

“咳……咳……”圣上打断二人,“朕知道,你们二人皆为社稷着想,不论是文臣还是武将,只要具备胜任此职务的能力就好,此时问题的关键是谁才有这般能力?”

见二人不说话,圣上又道:“朕倒是有一位人选,想要问问你们二人意见。”

顾行焱率先说话,“敢问陛下,此人是谁?”

“顾忍。”

“我那犟子?”

“哎……哪有当爹的这样说自己儿子的?顾忍那小子踏实肯干,有勇有谋,你求朕将其召回京,难道就不为他的仕途做打算吗?现下枢密院正缺人手,此时不用他何时用?”

见顾行焱还在犹豫,许凝忠想了想,接过话,“陛下英明,顾忍精通军事,如今初回京中是该寻个趁手的职务历练历练。”

圣上满意地笑笑,“还是许爱卿深得朕心,”他又转而看向另一侧,“那么顾将军,你可有异议?”

见圣上或是心意已决,顾行焱只好弯腰行礼,“臣……无异议,一切皆由陛下决断。”

圣上拍案一笑,“好,朕早就有意再提拔提拔那小子,那便命他为枢密副使,直管承旨司。”

不是兼任都承旨,而是直接升为枢密副使,品阶仅在许凝忠之下。

这晋升速度之快反而让顾行焱有些不安,可圣命难违,圣上既有意提拔顾忍,他也只好替其应下。

许凝忠也没想到圣上会直接将其任命为枢密副使,脸上闪过一丝意外,看来圣上远比他所以为的更要器重他这位未来姑爷。

看着各怀心思的二人,静坐的圣上不动声色地笑笑。

走出宫外,顾行焱快步上前拦住许凝忠,“许兄可有看出圣上何意?”

许凝忠将自己的猜测道出,“这可是顾忍在京中立足的好机会,枢密院我最为熟悉,纷繁错杂,我虽为枢密院主使,但权力几乎被几位副使剥削殆尽,圣上这是在为重塑枢密院做打算。”

顾行焱这才领悟,如此想来,方才在朝堂之上圣上心中便已有了决断,召他二人问话不过是通知他们。

顾行焱难得收起锋芒,向许凝忠深深作揖,“小儿初出茅庐,还请许兄护他周全。”

许凝忠赶忙伸出双手抬起他的胳膊,“顾兄这是作甚?顾忍自幼在我眼前长大,如今圣上指婚,更是亲上加亲,护他周全这事还用得着你亲自求我吗?”

听到对方如此说,顾行焱这才起身。

御街上,人群熙熙攘攘,日日都同过节一样热闹非凡。

春风拂面,掺杂着新芽的气息,尹如梦戴着帷帽走进一家名为听雨的茶馆,坐在了二楼的雅间里,似在等着什么人。

一盏茶的功夫,流烟便引着一身着驼黄色锦缎衣袍的男子进来,这男子腰间还别着一块青玉。

尹如梦从身侧拿出一方宽约半尺,长不到两尺的木盒放置在茶桌上。

待男子在对侧坐下,流烟走上前将木盒打开,双手从里面托出一张织锦,呈给男子。

对方接过后小心展开,刹那间震撼之色溢于言表。

他将手指覆在绣线之上,闭上眼睛慢慢摩挲……这针脚平而光滑,丝线分布匀称,再看这马儿的鬃毛,根根分明,过渡细腻,一气呵成,稍稍晃一晃,竟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欣赏良久过后,他才注意到对面的女子,一顶帏帽将人捂得严严实实,看起来很是神秘。

男子不免好奇道:“你果真是沈大师的弟子?”

尹如梦并未言语。

男子只当她是默认,又托着绣品细细端详了一会,像是自言自语,“能将乱针绣运用地如此炉火纯青,定是沈大师徒弟无疑了。”

男子的眼神似在发光,停留在那张铁蹄踏春的织锦上不愿移开,“你这张绣图,让我想起了那幅马踏飞燕,那可是沈大师的得意之作,你这幅可与之媲美。”

尹如梦心里一顿,许是替母亲感到欣慰,这世间还有人记得她和她的绣品。

“我师父乃天纵奇才,我自是无法与之相提并论,只是师父曾将毕生所学传授与我,虽师门败落,但我亦不可辱没了她的名声。”

“是天纵奇才,也是天妒英才,就那样无声无息地辞世了。”

灭门那日,正逢百年罕见的暴雨,加之她父亲去世,那县衙乱成一团,她求告无门,只好带着流烟上京,两个小孩子混在逃难的人群中,险些饿死,幸得尹重元相助,才得以捡回一条性命。

后来才知她林家灭门一事被当作流寇恶行草草处置了,但尹如梦知道,这背后一定是更大的势力,为了调查真相,她只好化名为尹如梦留在尹府中……

“……你为何不去当铺?那里有现银,而且你日后还可赎回。”

那人不知又说了些什么,大概是一些惋惜之词吧,尹如梦没有听清,倒是被这声当铺拉回了思绪,因有帷帽遮面,对方并未发现女子神色的异样。

尹如梦并未作声。

流烟却道:“当铺不识货,我家姑娘担心被人贱卖了去。”

男子点点头,如此精品,若是被不识货的人拿去,岂不是糟蹋了。

不过他做了这些年的生意,凭方才那一句话便可断出对方定是急需用钱,而且面额巨大,当铺恐怕一时半会满足不了她。

他垂眼算计了半刻,故作认真道:“但这先前谈好的价格着实有点高啊,姑娘看能否再降些?五百两如何?”

尹如梦浅笑,果然无奸不商。

自己原想看在他对悼念母亲的份上主动降价,却没料到此人竟想趁火打劫。

她淡淡回答,“送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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