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短短猫
给我滚出去!”宋老头气得直咳嗽,指着母子俩的鼻子痛骂。“秀娟刚从鬼门关回来,你们竟然当着她的面说这些,这不是往我闺女心上插刀!”张老太双手叉腰,仰着脖子:“这是我们老张家,你让谁滚呢!要滚也是你们滚!”医生皱眉看着张家几口,重男轻女他见得多了,头一次见这么没品的。“出诊费加医药费,一共十块。”张老太
短短猫 著 宋一欢陆北辰 13.09 千字发布时间:2024-05-25 09:2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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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糯的奶娃声不住在耳边响起,时而低沉时而高亢,偶尔还带了点哭腔。
宋秀娟眉头越来越紧,睫毛翕动,终于缓缓睁开。
屋子里已经点上煤油灯。
两个哥哥守在门口,灯光将他们影子拉得老长,爹守在炕头,许是太累,头一低一低的,直打瞌睡。
“水……”
宋秀娟失血太多,嗓子干哑,只能发出微弱的气声。
门口两个哥哥跟宋老头都没听见。
宋秀娟重新闭上眼睛,想等他们醒了再说。
突然,一股温热贴在唇边,宋秀娟心里一惊,睁开眼睛对上一张粗狂英气的脸。
“喝吧,我给你加了红糖,补血的。”
陆北辰怕吵醒老人家,特意压低的声调里莫名带了一丝哄人的意味。
宋秀娟确实渴急了,咕咕灌了两口才缓过来。
陆北辰见她喝饱了,去外头叫医生进来。
医生一进来,惊醒了沈爱国,连带张家母子也跟着过来。
“人醒了就没事儿了,产妇气虚血亏,月子里得多吃些营养滋补的。还有就是……”
医生看了家属一眼,沉痛开口:“产妇出血过多,以后怕是不能再生育了。”
这年月还没开始计划生育,女人不能生孩子是大缺陷。
张家母子一听立刻炸毛。
“儿子!咱们老张家只有你这一根独苗,她这丧门星是要咱家断子绝孙啊!”
张绍德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又带了几分庆幸。
“好在我提前在赵寡妇肚子里埋种。”
“你个混账!给我滚出去!”
宋老头气得直咳嗽,指着母子俩的鼻子痛骂。
“秀娟刚从鬼门关回来,你们竟然当着她的面说这些,这不是往我闺女心上插刀!”
张老太双手叉腰,仰着脖子:“这是我们老张家,你让谁滚呢!要滚也是你们滚!”
医生皱眉看着张家几口,重男轻女他见得多了,头一次见这么没品的。
“出诊费加医药费,一共十块。”
张老太竖眉:“你给谁看病就跟谁要钱!我们张家可养不起赔钱货!”
宋老头气得说不出话,抖着手掏兜,临出门前为以防万一,老婆子把家里的积蓄都给他装上了。
钢镚加上块八的毛票子,零零总总摊开一小堆,只有六块。
张老太冷眼瞅着,撇了撇嘴:“没本事还充大头。”
宋铁柱回家送信儿,宋德柱在灶台旁给小外甥女热米汤。
只剩下陆北辰一个给宋秀娟撑腰,他忍无可忍,扬手给了张老太一个响亮的耳光。
“老妖婆,闭上你臭嘴!再多说一句我就把你舌头割了!”
陆北辰熬了一夜,眼睛泛出红血丝,眸光凌厉地仿佛要杀人。
张老太捂着脸,不敢再闹,拉着儿子悻悻退不去。
张绍德是个典型窝里横,见自个儿娘挨打了,连个屁都不敢放,顺势就出去了。
陆北辰从兜里掏出十块整钱塞给大夫,好生将人送出去。
宋老头也没推辞,把炕上的钱重新装回兜里,想着回头再把钱还给陆北辰。
宋秀娟躺在床上,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下。
她的命怎么这么苦!
可怜了刚出生的女儿,要跟着她一起受苦。
宋一欢见宋秀娟流泪,也跟着难受。
[妈,你别伤心,现代医学发达着呢,你的身子肯定能调养好。]
[就算好不了,你还有我呢,我不比儿子差,将来肯定能让你住上楼房,坐上小汽车,过上好日子!]
软糯的奶音再次在耳边响起,是女儿在安慰她。
小小的人儿怎么知道这么多新鲜名字?
宋秀娟心里一阵发暖,侧身紧紧抱住孩子。
宋老头笨手笨脚的给闺女擦泪:“好闺女别哭了,月子里哭多了伤眼睛。”
“你瞧我这小外孙女长得多好?你们给孩子起名字了吗?”
宋秀娟吸了吸鼻子,怕父亲担心,强忍住眼泪。
“叫宋一欢,我希望她这辈子都快快乐乐的。”
不要跟她妈妈一样,所托非人受尽苦楚。
宋一欢听着名字笑得眉眼弯弯,真好,她前世就叫这个,刚好不用适应新名字了。
[妈妈我喜欢这个名字,真好听!我肯定会一辈子都快快乐乐的!]
听着女儿欢快的声音,宋秀娟止住眼泪,宠溺地看着怀里的小娃。
宋老头咂摸着名字,才反应过来:“这娃姓宋?不姓张?”
宋秀娟坚定点头,一字一顿:“这孩子跟我姓,爸,我要跟张绍德离婚。”
之前张绍德再荒唐,她念着以前的情分,心里总对他抱有一丝期待。
可经过这次卖孩子,最后一丝期待已经烟消云散。
赵寡妇是村里有名的破烂货,给个三瓜两枣就能上,张绍德跟这种女人有牵扯,她嫌他脏!
宋老头一听女儿要离婚,猛地抽了两口旱烟,眉头皱得死紧。
顿了半晌才开口:“中,爸支持你,你带着孩子回家过,只要有爸一口吃的,绝不饿着你跟小外孙女!”
门口,大哥宋铁柱也走进来:“你安心回家养身体,孩子哥帮你养活!”
二哥宋德柱也跟着点头:“哥虽然没啥本事,但还攒了些老婆本,都留着给小一欢买奶粉喝。”
宋秀娟鼻子一酸,又红了眼眶。
母亲自从生了她身体一直不好,光药钱就是一笔开销。大哥前几年刚娶了媳妇,生了两个儿子,二哥眼瞅着也要娶媳妇了……
家里日子难过,如今还多了她跟欢欢两张嘴,是她不孝,让爸妈一把年纪了还跟着操心。
宋一欢叹了口气,明白宋秀娟的无奈。
别说是六十年代,就算是在二十一世纪,离了婚的女儿带着拖油瓶回娘家,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妈妈你别担心,我会认草药,还会治病,咱们熬过这两年日子就好过了。]
宋秀娟耳朵微动,女儿小小一个人儿,竟然还还懂得草药跟看病。
这莫不是神童投胎到她肚子里。
宋秀娟在女儿的童言童语下心情渐渐舒缓,眼皮发沉,再次睡了过去。
宋老头怕打扰女儿,把两个儿子跟陆北辰叫到外头说话。
“北辰,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及时赶到,我闺女还不知道要被他们打成什么样儿!”
陆北辰抿唇摇头:“宋老伯,当初要不是你接济,我跟儿子俩早就饿死了。”
陆北辰是逃荒到宋家村的,不到二十的男人带着个奶娃,日子难过。多亏了宋老头家接济才熬过来。
“也是赶巧,我正好来送豆腐,瞧见秀娟妹子被欺负。”
陆北辰眼眸低垂,他撒谎了,他是特意过来看宋秀娟的。
“妹妹,哥哥给你喝奶,你让哥哥今天继续抓到鱼好不好?”
[虾米?我啥时候管这事儿了?]
宋一欢一脸懵逼,机械张口,任由陆昊远投喂。
喂完了,陆昊远高高兴兴出门,暗暗许愿今天要抓三条青鱼。
等人走了,宋一欢才彻底醒盹。
[啊!喂!我只是个奶娃,不是许愿池里的王八!]
吃过饭,陆北辰照例出门上工,宋秀娟端了小半碗米汤喂闺女,宋一欢却说啥也不肯喝。
“小馋猫,喝过牛奶就挑嘴了?”
宋秀娟无奈,想等陆北辰中午回来,托他再买些奶牛。
她这辈子只有宋一欢这一个闺女,不想委屈了她。
宋一欢打着奶嗝,心里解释。
[妈,刚陆叔儿子偷偷喂崽儿,我真的吃不下了。]
宋秀娟愣住,略一想就知道是那孩子把奶省下留给妹妹。
她拍着闺女的后背想哄她睡觉,小奶娃吃饱喝足缓缓闭上眼睛。
没法子,奶娃娃就是这样,吃饱睡睡饱吃。
宋秀娟从针线簸箕里挑出没缝完的虎头鞋,正做活,突然听见外头门响,门帘掀开,一个身段风流,穿着红底碎花棉袄的青年女人进来。
是赵寡妇。
宋秀娟冷脸:“你来干什么?”
赵寡妇也不生气,抚了抚鬓角旁的银簪子,弯腰坐在炕沿边。
“秀娟妹子,你跟绍德闹成这样还不离婚,真是挺掉价的……”
赵寡妇声音带着拐弯,莫名勾人。
宋秀娟瞧不上她这副轻浮样,冷笑:“是张绍德跟你说我不肯离婚的?”
赵寡妇点头,眼尾尽是轻蔑。
她好不容易找到个好忽悠的冤大头,可不能让眼前的小娘们挡了路。
宋秀娟嗤笑,撂下手里的活计:“你听好了,是我要跟他离婚,他不肯!你要是有本事就让他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啥?!
赵寡妇秀眉微竖,袅娜的眉眼里透着不信。
宋秀娟坦坦荡荡,直视她的眼睛,一字一顿:“他说要把你的孩子抱给我养,你是替我生儿子。”
赵寡妇脸上怒意更盛,恶狠狠瞪着宋秀娟。
“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绍德说了,你在床上像条死鱼,让他倒足了胃口,他早就想跟你离婚,是你死乞白赖赖着他!”
宋秀娟早就看透张绍德人品低劣,没想到他每次都能突破下线。
舍不得赵寡妇,又嫌弃她为人风流,名声不好。
嫌弃她这个发妻,又舍不得她吃苦耐劳,操持家务。
张绍德想得倒挺美,合着好事都让他老张家赶上了!
“昨天他到这儿大闹一通,你可以在村上找人打听,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赵寡妇心里犯嘀咕,宋秀娟在村里口碑不错,又言之凿凿。
“你最好说的是真的,不然老娘一定搅得你鸡犬不宁!”
撂下威胁,赵寡妇起身要走,宋秀娟把人叫住,递了张纸过去。
“帮我把这个给张绍德,至于能不能让他签字,就看你的本事了。”
赵寡妇不耐烦地看了一眼,只见上头写着离婚协议几个大字,落款是宋秀娟的签名……
她竟然真铁了心离婚!
合着她白忙活一通,纯粹是给人代孕?!
这个该死的张绍德竟然敢骗她!
赵寡妇脸上一阵青一阵紫,咬牙切齿:“你等我信儿!”
说完,扭着水蛇腰拖着已经显怀的肚子出门,留下一阵脂粉香风。
宋秀娟厌恶地捂住鼻子,要不是怕闺女受凉,她非开窗通风不可。
日头走到正中,陆北辰下工回家,午饭已经做好。
“秀娟妹子,你还做着月子,这些我来干就行。”
陆北辰接过她手里的碗筷,让人坐在一边歇着。
“咱俩家搭伙吃饭,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忙活。”
宋秀娟抿唇一笑,她是坐月子又不是残废了,还不至于做一顿饭就累着。
宋一欢打着小呵欠,开始今日分碎碎念。
[哎嘛,陆叔对我妈真好,爱你就是舍得不你受一点辛苦~]
宋秀娟脸上一红,这鬼灵精又乱说!
两人正盛饭,野在外头的陆昊远突然跑回来。
半大的小人儿刚超过膝盖高,嘴角被人打破,眼圈乌青,身上的棉衣也被扯开,打结的棉絮直往外跑。
“昊远,你这是跟谁打架了?”
宋秀娟拧了手巾给他擦脸。正好大夫开的伤药还没用完,清理完伤口,她小心翼翼给孩子涂上。
宋一欢也担心地看着陆昊远,陆叔儿子不会是遇到了传说中的校园霸凌吧?
不对,这小屁孩儿还不到上学的年纪。
伤药上脸,陆昊远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宋秀娟心疼地放轻力道,一面涂一面吹,红了眼眶。
“宋姨,我不疼。”
陆昊远闷声安慰,解下背篓给她看。
“宋姨你看,这是我今天的成果!”
巴拉开遮掩的茅草,露出一只野鸡跟三条大青鱼。
一条青鱼约摸五六斤重,已经死了,野鸡胸口还有起伏,应该还活着。
宋秀娟吃了一惊,陆北辰眉头锁得死紧,把陆昊远拉到身边,沉声问道:“这些是从哪儿来的?你是不是偷人家东西才被打?!”
话音落,陆昊远脸上的笑僵住。
“我没有!这是借了妹妹好运得的!”
突然被点名,宋一欢瞪圆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我不是,我没有,你可不要乱说!早上你确实是许愿了,但我不是王八,满足不了你!]
许愿?
宋秀娟微微诧然,她能听见心声,难道闺女针对旁人还有别的技能?
陆昊远梗着脖子讲上午的经过。
早上破冰钓鱼,没一会儿就抓了三只大的,他怕旁人眼红,就把背篓藏到山里老地方,刚放好,树上就掉下一只野鸡,直直落到他怀里。
他放好东西去河边,又抓了几条。刚要回家,虎子就领着一群孩子抢他的鱼,他将人打了一通,也没落好,鱼全被抢走了。
解释完,门口突然传来叫骂声。
“陆北辰你出来!瞅你家孩子把我儿子打成啥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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