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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性总裁穿上娇夫马甲阮虞靳宪廷精选小说节选在线试读
说完这句,阮风涛体力不支,咳嗽着缓缓往床上躺。阮哲伸手扶着他,“爸,您别气,我听安排就是。”“行了,折腾了一天,你爸需要休息。”谢欢情绪落落起起,也精疲力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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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性总裁穿上娇夫马甲阮虞靳宪廷小说》精彩片段
说完这句,阮风涛体力不支,咳嗽着缓缓往床上躺。
阮哲伸手扶着他,“爸,您别气,我听安排就是。”
“行了,折腾了一天,你爸需要休息。”
谢欢情绪落落起起,也精疲力竭了,端着盆准备去水房打水,给阮风涛擦身,“阮阮,你赶紧打车给弟弟送回学校,别耽误他考试。”
她站起,掖好床边垂落的被角,“妈,转院的事还是尽快联系,我手里还有存款可以补贴。”
“我正打算托你李叔问,他大姨子在市医院做护士长。”谢欢停住脚步,“你跟他儿子上次见面相处得咋样?”
这点李卓清还是挺够意思,没把两人的不愉快闹到父母面前。
阮虞含糊回,“就那样。”
谢欢脸上有些得意,“他在你李叔面前可劲儿夸你漂亮,性格好,搁以前你爸还在单位的时候,他们家里条件还差点,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他家得势了,互相看得上眼,你还是可以处处。”
阮虞没吭声,弯身给阮风涛捶腿。
“别听你妈的。”阮风涛悄声说,“找个心疼你,喜欢你,你也喜欢的。”
“好。”她轻应了声。
从病房出来,阮虞正要接一通电话。
“钱给我,我自己打车。”
阮哲戴上鸭舌帽,只露出额前的头发和鼻梁,摆出副特立独行的态度,一把抓过她掏出的现金,数了数,“三百,算我借你的。”
“你之前借我的,什么时候还...”得不到回应,阮虞无奈望着他走远的背影。
打来电话的是千禾公司副经理,问价格比之前上涨一点,她愿不愿意主持剪彩。
“阮同学,这已经是良心价了,包吃包住,还配摄影。”副经理磨嘴皮子,“你们院主任跟我们老板是大学同学,你又是他爱徒,这个人情面子总不能不卖吧。”
“最近准备面试,恐怕抽不出身。”阮虞有顾虑,“地方太远,你们就近找婚庆公司也能找到合适的主持。”
“我们这的不正规,哪比得上科班出身。”
总经理看破她的顾虑,“正好当天公司大巴会去省城接歌舞团,安排你跟她们一起过来,这样总放心了吧。”
她刚换了新住处,又恰好遇到阮风涛要转大医院,处处要票子。
家里并非一点支撑不起,只是落差太大,谢欢以前挎名牌包,用贵妇护肤品,如今冬天的大衣还是前年那一件,不肯多添。
阮虞有些动摇了。
在线上跟副经理签了合约。
到了当天,天不亮就收拾好一只行李箱。
千禾公司包的大巴车停在a大侧门,车内吵吵嚷嚷的,是市歌舞团的表演人员,有化妆的,争换戏服的,亮喉咙开嗓的,乱作一团。
阮虞坐在后排靠窗处,前排一年轻女孩儿主动搭话,“我叫小余,你是上台表演什么的?看你这气质,跳古典舞?”
“跳舞的不是林芳嘛,她气质好,晓得省里有大人物要来,压箱底的家伙什都从家里搬过来了,就等着上去艳压我们呢!”
哄笑声四起,被调侃的林芳正往脸上打粉,斜横了周围一眼,也不做争辩。
“哪个大人物要来?”阮虞分了块减脂饼干给小余。
“你不知道吗,千禾本来去年就要破产倒闭了,也不清楚老板抱上了哪根粗大腿,又是考察又是拨款,这次剪彩仪式就是摆给上面的人看的。”
小余吃完饼干擦嘴,神秘兮兮,“也不确切,说是中岳的考察团。”
阮虞微怔了下,想着不会这么巧。
将近两小时车程,由于途中突然下暴雪,比预定抵达时间晚了近一个小时。
阮虞在招待所安置好东西,匆匆赶往活动举办的地方。
县城设施不比市里,场地是在广场上空坝临时搭建的。
扎建了两方宽阔的大棚,装点打扮得红彤彤的,四面八方的镁光灯一打,色彩氛围洋溢着喜庆。
演员们正在舞台上彩排走位,陆陆续续已经有许多受邀的群众坐入观众席。
阮虞在舞台后面跟副经理对节目单,和剪彩的流程。
场控气喘吁吁跑来,“经理,哪知道雪突然下这么大,邻市都闹灾了,舞台搭建的雨棚是临时借的,我怕支撑不住,要不还是联系联系室内的场馆。”
副经理拉着他往旁走了几步,“你这不存心找事!中岳的领导马上到了,临时去哪里找这么大,还空闲的场馆,我还能让他们等?”
场控面色有点为难,“你不然亲自去前台看看...”
副经理装模作样,围着舞台走了一圈,东看西看,“这不挺好的嘛,你与其在这给我发牢骚,不如检查好手头的事,出了闪失,你跟我都得担责。”
场控没撤了,只能加紧叮嘱现场几个工作人员,先将大棚上囤堆的积雪清理下来。
路上雪茫茫一片,行驶过几辆奥迪,侧边贴着“公务用车”的标识,停在了坝子边。
副经理眼观六路,一捕捉到,节目单立马抛开,跟随着千禾公司老总,副总,齐齐热络地迎了上去。
阮虞视线顺着那方向,车里的人都已经都陆续下来了。
老总热络得不行,“靳总,各位领导,你们大驾光临,真是令安富县这样的小地方蓬荜生辉啊。”
“是啊,这次剪彩仪式公司自掏腰包准备了几个驻场欢迎的节目,专门为领导们接风洗尘!”副总附和。
靳宪廷伫立在路旁跟骨干员工握手,身着的棕色大衣版型挺括,头发似乎剪短了些,耳鬓边浓黑的发线,修剪的干净利落。
隔着重重风雪,在一众穿行政夹克的中年人里面,气度难掩。
他这次并不低调,相反是被簇拥着坐入中间单独摆的一桌圆席,跟考察调研的行政领导实则不是一波儿的。
靳宪廷代表的是中岳集团,握着调拨资金的大权,千禾公司是视他为座上宾,财神爷。
后台准备时,副经理专程交代过阮虞,剪彩仪式的时间是找民间大师算过。
多一分钟,少一秒钟,都算不上吉时。
她掐着点上台,一身水红色长旗袍,脖颈一圈是白毛领,衬得小脸白里透红。
才讲上两句词,开场节目的演员刚摆好姿势,观众席周遭还没安静下来,话筒瞬间熄声了。
阮虞听到头顶一声清脆地响动。
下一瞬,索筋因承受不住厚重积雪的重量啪地断裂,棚子呼啸着轰然坍塌。
演员们四处逃窜,慌乱尖叫,没给多余反应时间,稳固承担着整个舞台的15米钢架背景板被牵扯着,天崩地裂般,轰隆隆整个砸下。
到了八点,有名气不小的乐队驻唱,算半个清吧,但也人满为患。
场子里放着激昂的外文歌。
舒喜轻车熟路领着阮虞进后台,她有时下了课回到这里打零工,数酒瓶,做做收银。
“哥,你看我带谁来了。”
舒文科是酒吧经理,一身黑衬衣黑马甲,腰间别白皮带,挎着对讲机,正跟手下几个男公关吃江湖菜。
“难得啊,你漂亮室友来了,吃过饭了没,没吃拿碗筷,坐下吃点。”舒文科个子175左右,是瘦出来的一身腱子肉。
酒吧这类场所,鱼龙混杂,喝高了,惹是生非的多,管理上要有能出头,带点狠劲儿的人。
阮虞第一次见舒文科,觉得两兄妹的气质大相径庭,舒喜爱傻乐呵,她哥有股子地痞流氓气。
“你们把菜都翻成什么样了。”舒喜口吻嫌弃,“我跟小虞都吃过饭。”
舒喜翻了翻酒单,试探问,“哥,今晚上给我们开一个单包呗。”
“滚,你又不喝酒,你同学一看也不是喝酒的。”舒文科往嘴里丢了颗花生,“而且今天包房都被预订出去了,你们就坐散台,看看跳舞,听听歌差不多了。”
舒喜惊讶,“生意这么好?”
“算不上。”舒文科有点愁容,“对面盛世皇朝换了个大后台,有风声说会把杏林买下来,扩建成附属的高端商务会所。”
开酒吧只需要靠钱靠人脉,若要开一家响当当的会所,得需要当地的势力。
钱差势一大截儿,势差权,又一大截儿。
“啊!”舒喜一愣又一愣,“你又要失业了。”
舒文科瞪她一眼,“闭上你的乌鸦嘴。”又转头问阮虞,“想喝什么鸡尾酒,我给你特调。”
“红粉佳人。”阮虞照惯例。
“你们快点干饭,等会还有大活儿!”出门前,舒文科点了点其余几个男公关。
两人坐到散台上,隔壁桌在玩国王游戏,阮虞跃跃欲试,晃着骰子。
突然,几个礼炮在包间方向炸响,整个场子都在飘飞彩带。
包房公主兔女郎打扮,一一排队捧着酒,陆陆续续进入里面,跟随的男公关每人手里拎了个黑箱子。
“一,二,三…”舒喜比较敏锐,数着箱子,“我靠,二十组神龙套,一组价格是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我哥今晚抽成赚翻了。”
阮虞不理解,“在这里一晚上开上百万的酒?”
“有钱人的世界,你想象不到。”舒喜耳濡目染久了,也清楚点路数,“在杏林酒吧玩的,多数还是游客,附近的工薪族或者小老板,真正有钱有势的,都去盛世皇朝,再不济也是南岸区的鹰池。”
舒文科调好了酒,“你们玩会儿差不多,就赶快回去,大学生没事来这里干嘛。”
“哥,包厢开酒的都是什么人啊?”舒喜晃转椅,满脸好奇。
舒文科回答得很敷衍,“姓汪,南方一个土老板的儿子。”
阮虞觉得耳熟,“是叫汪越?”
“你认识他?”舒文科惊讶,舒喜也瞪大眼睛转头盯着她。
她摇头,“不认识。”
“你不认识怎么会知道这些大混混的名字。”舒文科收回目光,“对这人少点了解比较好。”
杏林开门做生意,对来消费的顾客,必须打交道。
怕阮虞过于无聊,舒喜招呼新来的几个还在培训的男公关,陪她玩骰子。
他们多数是附近大学兼职的男大学生,几乎是同龄人,模样能看,聊得开。
其中一个,长相奶狗型,白净清瘦,主动出击,想要阮虞微信。
她婉拒了,借口上厕所,去后台找舒喜。
路过安全出口,迎面撞出来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脚步虚浮,看起来十分神志不清。
好在下一个节目背景音乐已经放出来,她反应快,即兴说了几句讨巧话。
也是年轻沉不住气,阮虞还是时不时要往那个方向看,周围人恰逢其会中岳集团新晋的核心人物,北河省政与商两界的新贵,都在殷切恭维地找他聊天。
千篇一律的引荐和自荐,靳宪廷也听,也聊,又得体又有距离感。
邻桌坐着位文化产业领域资深的老总,私下也打听过靳宪廷。
他主要靠母亲家的七舅扶持,步步高升,但这并不代表靳宪廷的父亲不值一提,恰恰相反,靳宥宗是朝野党派里中流砥柱的核心人物,但传闻父子关系并不和睦。
这些贵门捂住的秘辛,旁人想琢磨也琢磨不出。
只知道靳宪廷身在上流阶层,却没沾染上这个阶层的陋习,老总正想借此机会,摸摸他的喜好,“台上这小女主持长得清秀,声音也蛮有味道的。”
“南方人吧。”有人趁势搭腔,“也不知道乐不乐意陪酒局,嘴上功夫讨人喜欢,性格要是放得开,倒是可以跟大家热闹热闹。”
“她们这个年纪,喜欢的是年轻帅气有活力的小鲜肉,怎么会想跟你们凑热闹。”陪席的女士强忍着笑意。
老总瞪她一眼,“你懂什么,现在的毛头小子,情义千金,不敌胸脯四两,见一个爱一个,哪里真的知道心疼女人,靳先生您说是吧?”
靳宪廷没搭腔,不露声色看了台上一眼,阮虞正好在镜头前,大荧幕上是一张无瑕,有亲和力的脸。
镜头一晃开,阮虞本人脸比巴掌还小,人也更白更瘦,灯光璀璨下,跟凤凰似的漂亮惊艳,煌煌然,金灿灿的。
他见识过她身段,腰确实软,飘晃的柳枝儿一样,也摸过她的臀。
嫩,湿,并蒂花苞似的饱满。
哪怕是经验不足,也很会缠人,靳宪廷视线一时片刻没挪开。
老总此刻就觉得有戏,“要是靳先生喜欢,我让人去后台问一问。”
“不用。”靳宪廷收敛起眼底的燥意,“我稍后还有事。”
…
报完幕下台时,林希锐很敏锐,“阮虞,你刚才在台上发什么呆?”
“站得太久,我腿麻了。”她表情没有任何异样,“我去趟洗手间。”
阮虞从厕所出来洗完手,起身在公共盥洗台前整理头发,段冉冉不声不响在镜子里出现,掏出口红开始补妆,“我看你心不在焉的,是很介意我做的事?”
“什么意思?”她没听懂。
段冉冉有得意之色,“我跟希锐在后台休息室,很合拍…”
阮虞打断,“我不想听。”
“你终于肯承认了。”段冉冉挑眉。
“你要我承认什么,我不清楚。”阮虞擦干手,“不想听纯粹是怕脏了耳朵。”
“你难道对林希锐没有动过半点心思?”段冉冉拉住她,“只有你撞见过我家里的事,不是你从中作梗,相处得好好的,两个月前林希锐怎么会断崖式跟我分手。”
段冉冉心里也清楚,林希锐家境高不可攀,所以竭尽所能在他面前顺从装乖。
还虚构说她父母在外地做生意,家境还算殷实,以此扮演完美女友的形象。
但她不学无术的混子哥哥,有段时间三天两头撒泼威胁要钱,还跑到宿舍楼下动粗。
当时只有阮虞在,好心想找保安解决,被段冉冉拦下了,警告她不许跟任何人说。
“我从没在他面前提起过你的任何事。”阮虞挣脱开,“你误会了。”
段冉冉先一步拦住,“不是你还能是谁?”
“我不知道,你该去问林希锐。”阮虞不耐烦绕开她。
段冉冉语气阴恻恻,“那你想听我跟夏也的事吗。”
阮虞脚步一滞。
“还多亏了你,每天在宿舍听他拉的曲,我才有话题可以跟夏也聊,他挺温柔的,每次做的时候都特别怕弄疼我。”
“什么时候

的事?”阮虞心口酸涩堵得很。
“才交往一个多月,是我不让他公开。”段冉冉抄起手,幸灾乐祸,“不过他很迷恋我,差点拒绝了出国深造的机会。”
攥紧的手指捏得泛白,她说的每句话都狠狠碾在阮虞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看着她眼底的失落,段冉冉层层加码,“你昨晚是出去了?该不会真的去芳瓦玫瑰厅等夏也了吧,这不过是我用他的***你开的小玩笑,未来的阮大主播不至于这么深情,做这么贱——”
话未说完,一巴掌甩在了段冉冉脸上,她脑袋一歪,难以置信,“你敢打我?”
阮虞眼眶发红,“是你先用别人的真心开玩笑。”
“欸,你们两个学生在做什么呢!”
走廊转角处拐出几道人影,为首的副校长表情不好看,明显目睹了两人的争执,“来往这么多嘉宾,你们代表的是学校的脸面,有什么矛盾不能私下心平气和的解决。”
段冉冉眼睛也红了,“是她先动的手。”
“谁先动手的。”副校长目光严肃,“谁先道歉。”
阮虞挺直背,始终不吭声。
先退场的贵宾还等着他招呼,僵持在这里,副校长脸上有些挂不住,转头对身后的男人说,“靳先生,见笑了。”
“不妨事,学生撒孩子气很正常。”
空旷的走廊,男人声音敦厚深沉,阮虞认出他,抬头,靳宪廷也正好垂眸看她。
副校长眼利,靳宪廷多数时候面对谁都挺客套的,不爱主动搭腔,此刻眼底还匍匐了几丝笑意。
“你们认识?”
靳宪廷没正面回答,“阮同学主持功底不错,中岳年初尾牙宴,正缺一位气质好的女主持。”
“那可真是抬爱她了。”副校长喜笑颜开,拍了拍阮虞肩膀,“能到中岳集团亮相这是多好的机会,以后简历也是镶金边了,还不快谢谢靳先生。”
阮虞低声说了句谢谢。
靳宪廷嗯了声,问她,“电梯在哪。”
“不远,我带…”副校长做了个手势,靳宪廷没挪步。
到底能在学校能混个职级,很快明白过来,副校长发号施令般,“问你呢阮同学,愣着干嘛,你带靳先生去。”
阮虞回神,“好。”
“她刚才打人…”段冉冉捂着脸,还不服气。
副校长没功夫理她,摆手打发,“你还穿着表演服,先回后台,把节目准备好。”
“在这情天恨海里,
你是我的天上人间。”
——靳宪廷
阮虞一进门,屋内没开灯,光线微弱黯淡。
水声响起,浴室毛玻璃上显出一副男人的体魄。
她心里莫名紧张。
暗恋有基本法,两年多以来,她一向自诩合格。
秉持着哪怕独自黯然神伤,也绝不打扰男神夏也。
可一周前,校招曝了告示,夏也通过了严苛的培训期,已经被米兰威尔第音乐学院录取。
很快将与她天高路远。
谈不上不甘心,只是感情这事儿,开弓哪有回头箭,她想做个了断。
酒壮怂人胆,今晚主动约了夏也。
阮虞是a大播音主持系的,快进入大四实习期,会串场走穴,接些婚宴,商演和小峰会。
人手不够时,因为形象好声音甜,也会给补贴让她去搞接待。
她知道在市中心芳瓦订一晚,房价可不便宜。
私心猜测,夏也让她来这,是不是也看重她,也在乎她的体验。
等到浴室水声停止,走出的男人逆着光,看不清神情,身形轮廓英武,衬衣没有系扣,衣襟大敞开,浑身潮漉漉的。
察觉到她的存在,帕子擦拭发梢的动作一顿。
遮光帘敞着一条细缝,窗外大厦微弱霓虹映在阮虞浑然圆润的肩膀上。
睡裙准备的是半透款,前胸后背大开叉,除非有上镜需求,私下她不爱涂脂抹粉,鼻骨薄翘,小脸白得似雪光。
本就是属于清纯那一挂。
偏有一双柔情蜜意的狐狸眼,“我来之前已经洗过澡了。”
不得不承认,女人欲露不露,欲遮不遮,往往比一丝不挂,更蛊人。
暗处的男人警惕地眯起眼。
阮虞从未跟男神并肩过,看他独奏时,最熟悉的轮廓是侧脸和背影。
直觉今晚夏也跟往常很不一样,人前台上是霁月光风的小提琴手。
艺术家温润的气质浓郁。
此刻匿在阴影里,却有硬朗凌冽的攻击性。
仿若大雾中蛰伏的野兽,擅长不动声色的围剿。
半晌,没得到任何回应。
以为他在等她表现,大着胆步步走近,握住男人的腰,他身高极有压迫感,却由不得她细想,感受到男人紧硕皮肉之下筋骨滚烫的力度,从掌心渗透,额头都燎得发昏发烫。
“我以前从没有过…”
阮虞很是忐忑,甚至不敢抬头。
但暗恋本就是装作若无其事,走一条不能出声,不能回头的黄泉路。
“不过你放心,今晚在这里发生的事,我不会纠缠,也不会打扰,你更不用在乎。”
索性贴他怀里,全世界只剩她的呼吸和他强健有力的心跳,似乎一次比一次剧烈。
“你能帮我脱吗。”
男人终于发出声低闷哼笑,伸手拥住她,“上了床脱。”
以为会很温柔,夏也平时看上去就春风和煦的,哪知反差却大。
男人侵略性太强,铺天盖地的荷尔蒙罩住她,逼迫她。
身体酥成一摊泥了。
又更像是一汪沸腾的水,不断要从容器里扑出来。
意乱情迷之际,阮虞吻上男人喉结。
她背脊上,肩窝里,浮满汗珠,裹满甜腻花香味儿的身体,催得男人更冲动,要失控。
分明感受到更多,摩挲上男人腰间的皮带扣。
触碰后,她心跳骤然漏了一拍,咽了一口口水。
“要我帮你戴保护措施吗。”
的确是个尤物,抛出的邀请撩人于无形——
男人险些把持不住。
床头灯骤然被拍亮,一室暧昧旖旎瞬间打碎。
阮虞缓了几秒睁开眼睛,对上的另一双眼,陌生,带着兴奋未退的亮而深邃。
靳宪廷一边审视她,一边抽出纸巾擦拭手指。
她灼伤般抽回手,“你是谁?”
此刻的无辜错愕,分寸拿捏得挺好,多了显刻意,少了又不真诚。
不像是演的。
靳宪廷起身穿衣服,并没回答她问题,声音是情欲燎熏后的低哑,“他怎么跟你谈的。”
阮虞一愣,“谁?”
“指使你来的人。”他偏头看她,眼神寒浸浸,“什么职级,开出什么条件。”
“我不是冲你来的…”
她实在不明所以,更臊得不行,鸵鸟一般往被子深处钻,“我等的另有其人。”
阮虞不糊涂,只是过于紧张,再加上酒劲儿上脑,大意了。
竟从没怀疑过他不是夏也。
灯亮起那一瞬间,她脑子才清醒了,要论身材气质,面前这个男人成熟老练得多。
气场更不容忽视。
五官立体英气,端正耐看,眉宇间一股压人的野性。
背对她穿衬衣时,肌肉走势野蛮性感,贲张深刻的硬汉味儿。
五星级酒店,189型男,有服务女人的意识,虽说没到最后一步,也可能那是另外的价钱。
阮虞从被子里探出脑袋,胆大猜测,“你是嘎子?”
偷偷打量他佩戴的江诗丹顿腕表,有考究却不高调的商务款,明显有事业有地位。
做鸭又怎么不算一份事业,男人能吃上这碗饭,花期虽然不长,但多卖卖力气,名下混几套不动产,不是什么难事。
她急于撇清关系,“不是我点的你,你可别讹我。”
靳宪饶有兴味地冷笑,摁亮桌边的红色通讯键。
一秘声音传出,“靳先生,您休息好了吗,商协理事会正等您出席。”
“不急,先处理桩小麻烦。”
男人神色里的意味深长,令阮虞头皮凉飕飕,他还跟对面说了什么,她根本没听,迅速找外套穿上,“既然是一场误会,那我…”
“你走不了。”他语气不容置喙,“过程录像了吗。”
“先生,我没有那些嗜好。”阮虞深吸一口气,“况且刚才,你也不亏。”
刚想拧把手,房门却先一步打开了。
外面站着一男一女,穿黑色行政制服,若说是酒店管理人员,架势未免太严肃。
女人直接开门见山,“靳总,我们来了解情况。”
后面一句话,冲着阮虞,“女士,你包里的证件和电子设备请摆放到桌面,我们会进行拍照和备份。”
靳宪廷瞥一眼,阮虞正懵懵然,回忆起她十分钟前忘情沉醉的模样,像半只妖精,因为经验不足,还有一半很娇涩。
北河省势头正盛,资产最雄厚的上市公司中岳集团,省属国企,年初刚宣布提任他,这里头的勾心斗角,说是龙潭虎穴也不为过,正要提防着对家,乃至同僚,合围他,给他下绊子。
入了半个仕途,最忌讳名声败坏。
这女人,要么真不清楚水深水浅,要么就是挺会拿乔装相。
靳宪廷起身接过一秘准备的崭新衬衣,“我九点还有台会。”
他身上这件,早在厮磨过程中,布满凌乱的褶痕。
领口袖口粘着阮虞嘴唇上涂抹的亮晶晶的东西。
临走前,他又思忖片刻,折返,“成年了吗。”
居高临下的态度,十分威严,阮虞诚实点头。
靳宪廷转身交代,“问清楚背景和意图,没问题,尽快放她离开。”
一秘紧跟,“会遵循您的指示。”
“快点散了!这是学校,不是菜市场,都瞎凑什么热闹!”
随保安来的还有教导主任,认识阮虞,她从大二开始频繁主持学校各类活动,集会,对她印象还挺深刻。
口吻松缓了些,“阮虞同学,你个人的情感生活,在学校不应该整得这么高调。”
舒喜抢话,指着李卓清,“是他骚扰。”
一个保安在要求他离开,另一个在记录车牌号,李卓清不甘心,“她是我女朋友,我们闹矛盾了...”
阮虞否认,“谁做你女朋友谁是狗。”
他于是改口了,“还在追求中。”
“校外人员和车辆,尽快离开!”教导主任转头冲着保安发脾气,“a大校风校纪严谨,不是什么人都能放进来的,让其他领导撞见成什么体统!”
随即,抬手冲红旗车的方向殷切地打了个手势。
学生已经散了,教导主任示意王荀,路已经畅通。
“小阮...”被保安督促着,李卓清把花丢进后车窗,有些狼狈地钻进副驾驶,“我在校门口等你,咱俩再好好聊聊。”
阮虞头也不回跑走。
舒喜专程阴阳怪气他,“男人让女人喜欢,是靠吸引的,你死缠烂打,真没本事。”
返回宿舍,阮虞没来得及郁闷,接到一通陌生电话。
以为是李卓清不死心,她摁断了。
“那个变态要真在校门口堵你,你咋办。”舒喜走进来,两手一摊,“你还真是过生日请客,该来的人不来,今天要换做夏也表白,你是不是幸福死了。”
阮虞没畅想过,“他才不会选这种让人难堪的方式。”
“被暗恋者的魅力,源自暗恋者的想象力。”舒喜瘪瘪嘴。
还好现在阮虞已经搬出去住了,不清楚段冉冉每晚要跟夏也煲两个小时跨国电话粥,怕她知道心里更不痛快,所以舒喜也没主动说。
段冉冉恋爱经验丰富,嘴甜心硬,“海女”钓鱼都不用打窝,夏也已经被吃得死死的。
电话又打进来,阮虞走到阳台接通,“你有完没完,再纠缠,我当面给你一拳。”
“是我。”
靳宪廷的语调深沉,带着些许笑意,是很高级性感的低音炮。
她惊讶,顿了一秒,“靳先生怎么知道我的电话?”
转瞬又觉得问得多余,早在第一次见面,他恐怕已经做过她的背调了。
“下楼。”靳宪廷撂下斩钉截铁两个字,强势,但没有逼迫的意思。
电话挂断之后,阮虞探身往下看。
熟悉的车仍旧泊在那棵茂密的槐树树冠之下。
舒喜拍了下她肩膀,“瞅啥呢?相亲变态又跟到楼下了?”她冲进卫生间,端出来一盘脏水,“我泡汗脚的醋酸,放了两天了,人在哪?我给他个透心凉,保证恶心死他。”
“不是李卓清。”阮虞想制止她,水盆晃晃荡荡,又怕泼自己身上,连退了两步,“你留着这东西干嘛。”
“你嫌弃我?”
“不嫌弃。”阮虞转身,佯装呕吐。
舒喜瞪大眼睛,“我汗脚快治好了,你以后求我要洗脚水泼变态,都再没有了。”
“我先下楼。”阮虞憋着笑。
此刻,靳宪廷坐在车内打电话,头发打理成乌黑硬实的背头,衬得剑眉英目,风华浓重。
早就吩咐好王荀地址,阮虞坐进来,车就启动了。
她不敢贸然出声,口型唤了一声靳先生。
在电话里跟一秘交代完公事,靳宪廷中指撩开她额头的碎发,“去过医院?”
“嗯。”阮虞摸了摸眉骨上那条细浅的白痕,“现在看起来还明显吗?”
“不明显。”他体热温高,触碰到她的那块皮肤,也灼热,“挺漂亮。”
阮虞今天是素颜,穿了件白色高领羊羔绒大衣,显得脸蛋小巧精致,是一种形容不出的纯与俏。
她抿了抿唇,“之前说请靳先生吃饭,你有空会联系我,是今天吗?”
男人指尖翻转着手机,状态放松,“方便吗。”
“方便的。”阮虞有些难为情,“但是别选太贵的餐厅,我没带多少钱。”
靳宪廷身处的圈子弯弯绕绕多,商人需要光环,为了竞标,拉投资,做项目,做局的无数,不乏打肿脸充胖子的。
她倒简单直白,男人抑制不住发笑。
以为用餐的地方,会在市中心,哪知车拐进老城一条幽静小巷。
徽派建筑的门楼前,几株红梅,在冰天雪地,绽放得热烈繁茂。
阮虞跟在他身后,穿过一条水系环绕的长廊。
廊檐边扎结着一串写满诗文的红灯笼。
靳宪廷黑衣黑裤,笼罩在大片火红的尽头。
仅仅一副背影,宽阔峻拔,一股震慑人的气势。
侍者中途领路,抵达一处开敞式的六角亭,毕恭毕敬,“靳先生请慢用。”
靳宪廷驻足,手臂虚虚实实揽住阮虞肩膀,“你先坐。”
“有忌口吗?”
阮虞摇头,此情此景,倒不像是她请客,“你呢?”
“不吃太甜,或太酸。”
恒温方桌上很快摆满十二道菜,装盘精致,分量少。
阮虞控食不挑食,迫不及待拿起筷子开尝。
“胃口挺好。”靳宪廷掌心摩挲着一只小礼盒。
她咬着筷头,眉眼带笑,“是靳先生会挑地方。”
靳宪廷嗯了声,将礼盒搁到桌上,“去外省出差,给你选的礼物。”
“送我礼物?”阮虞一瞬错愕,注视他,“你在安福县救我,我还没准备谢礼。”
“两码事。”男人倾身,盒子往她面前推了一寸,“拆开看看。”
摆在盒子里的是一对澳白金珠耳环,灯光照耀下圆润无暇,珠光宝气。
打眼一瞧就价值不菲。
“太贵重了。”
她准备合上,被靳宪廷制止,男人袖口一半卷起,手臂紧实,青筋虬结。
“试试。”
给她带耳钉时,阮虞感觉到微微的刺痛。
更多感受到的,是他指腹厚重温暖的触感,烫得她背脊一僵。
“很衬你,合适最重要,不用在意价格。”
男人灼热的气息也喷洒在耳侧。
阮虞脸烧得火辣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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