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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虐爱:总裁别虐了,夫人已婚了祁愿徐晏清+番茄最新热门小说

主角 祁愿徐晏清

总裁兔拾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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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拾柒 著  祁愿徐晏清  35.95 千字发布时间:2025-02-09 14:5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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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口,而后忽地愣了一下。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垂了垂眼睫,默默喝完了一碗粥。……祁愿这次发烧主要是肺部有轻微感染,导致了局部炎症引起的,退了烧后还得留院吊几天...豪门虐爱:总裁别虐了,夫人已婚了祁愿徐晏清全文+番茄最新章节由本站网友搜集并发布,豪门虐爱:总裁别虐了,夫人已婚了祁愿徐晏清全文+番茄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

豪门虐爱:总裁别虐了,夫人已婚了祁愿徐晏清+番茄最新热门小说节选在线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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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虐爱:总裁别虐了,夫人已婚了祁愿徐晏清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林瑜闻言叹了口气,她已经大致猜出发生了什么:“嗯,别的,我就不清楚了。”

“瑜姐!”

忽然,陆可在身后叫了她一声,她回头看了眼,示意自己马上过去,接着说了句:“话我就说这么多,你们俩事,我以后不管了,你自己做决定。”

而后便挂断了电话,朝病房走去。

徐晏清那边却是久久的愣在了原地,直到有员工叫了他一声,他才回过神,继续迈开步子往会议室走去。

*

林瑜回去后,将粥递给陆可,让她看着祁愿把它吃完后也走了,年底公司会多,也比较忙。

陆可耍宝似的敬了个礼,说了声:“保证完成任务!”

逗得祁愿都跟着笑出了声。

林瑜无语地瞪了她一眼,而后又抬眸看了眼祁愿,便转身离开了。

陆可赶忙拿过保温桶,拧开盖子后,装了一碗就递到祁愿的嘴边喂她。

祁愿凑过来喝了一口,而后忽地愣了一下。

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垂了垂眼睫,默默喝完了一碗粥。

……

祁愿这次发烧主要是肺部有轻微感染,导致了局部炎症引起的,退了烧后还得留院吊几天瓶。

下午,陆可回了趟景园,打算拾些衣服和日用品来。

祁愿一人躺在床上玩了会儿手机,打算起身去趟卫生间,可这最后一瓶液还没输完,于是她小心翼翼地站在床上,打算把吊瓶拿下来。

她刚垫起脚,病房门就忽然被打开,她以为是陆可回来了,笑着看过去:“快来,我要去……”

话还没说完,就堵在了喉咙口。

徐晏清单手握着门把,半推开门走了进来。

俊雅的脸上神色依旧寡淡,上身穿着一件黑色衬衫,西装外套被他脱了,掸在臂弯处,抬起眉眼,看向她。

……

徐晏清只抬眸看了祁愿一眼,就走了进来,将外套丢进沙发里,走过来,抬起手帮她将输液瓶拿了下来,接着看向她:“去哪?”

祁愿站在床上,居高临下,愣了一下,视线与他的眸子对上了片刻,就移了开来,淡淡说了声:“卫生间。”

徐晏清没再说话,将拿着输液瓶的那只手又抬高了几分,而后忽地伸出了一只手,抱住了她的腰,用力往上一提,就将人从床上抱了下来。

一瞬间的腾空,让祁愿下意识惊呼了一声,手也出于本能迅速抱住了他的脖子。

接着,就听他那一贯清冷的音调响起:“穿鞋。”

祁愿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徐晏清缓缓抬起头看向她,微不可查地挑了挑眉:“还是我直接抱你去?”

清冷的眉眼一下子染上了层戏谑与不羁。

祁愿闻言又是一愣,这姿势像极了大人抱小孩儿,若是放在以前,她大抵会一把搂住他的脖子说:“那你就抱我去吧!”

祁愿皱了皱眉,看向他手中的输液瓶,说道:“你……你放我下来。”

哪知,话音刚落,徐晏清就接了茬——

“还是抱你去吧。”

说着,环锢在她腰间的胳膊又用了几分力,往上颠了颠,祁愿一下子就做到了他的胳膊上。

这个姿势,更像抱小孩了。

祁愿瞬间涨红了脸,抬手拍了他的肩膀一下:“你放我下来!”

可徐晏清好似根本听不见一般,步履不歇,继续径直往卫生间的方向去。

祁愿咬了咬唇,气急败坏地叫了声他的名字:“徐晏清!”

这次他应了,低低的一声:“嗯。”

祁愿一时气结,。又是一声:“徐晏清!”

“嗯。”

“你放我下来。”

听不见。


祁愿在景园住了一个月,徐晏清一次都未露面,只偶尔在淮江财经新闻上看到他一闪而过的身影。

他已经回来了,只是没来景园。

林瑜见了都会嘀咕一句:“这瘟神葫芦里又卖得什么药?”

说完再看祁愿一眼,发现她好似根本没听到一般,继续低垂着眉眼干自己的事情。

林瑜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也不管了。

*

时至年底,双旦将近,祁愿先前拍的双旦限定宣传照却忽然被通知下了架,摄影公司那边只说综合考量后,还是觉得祁愿的名气不太行,可能会影响到产品后期的售卖。

话是这么说,但大家都心知肚明,怕是中途被截了胡。

气得林瑜差点想一个电话打过去,把对方公关给骂一顿。

名气不行,先前签约的时候也没说名气不行嘛!

这都快到官宣限定照的时候,忽然说不行了,谁信啊。

果不其然,几天后摄影公司官方发布限定照的时候,代言人换了。

还是换了个名气还不如祁愿的十八线小明星。

林瑜坐在沙发上拿着ipad来来回回翻了那几张照十几遍,一脸不可置信:“什么玩意儿,这就是他们说的名气行的?他们是不是在侮辱人?”

这次换的这个代言人,且不说在知名度上差了祁愿一大截,那长相虽说看得过去,身材也可以,但和祁愿比起来还是差了一大截的。

祁愿坐在一旁随手翻了翻一本时装杂志,笑着看了林瑜一眼:“一个代言而已,生那么大气做什么?”

“这是就一个代言的问题吗?”林瑜把ipad一丢,指尖重重敲了屏幕几下:“这是被截了胡,还得回头来侮辱人一番。”

这个圈子本就看中这些,放谁身上都会觉得恶心。

但凡对方是个现今声名大噪小花,林瑜也不会被气成这样。

祁愿看着手里的杂志,没说话。

林瑜回头看了她一眼,皱着眉头问了句:“徐晏清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捧了个寂寞?一个代言都能被抢去?”

恰逢化妆师喊祁愿去做接下来一个活动的妆造,她应了声,合上杂志,起身走了。

林瑜在身后神情复杂又无奈地看了眼那抹背影,而后拿起手机,出去打了个电话。

*

挂了林瑜的电话,徐晏清站在总裁办的落地窗前,看了会对面中央商城楼宇电视上滚动的代言广告。

没一会儿就滚动到了那组“圣诞限定照”,他眯着眼看了会儿,俊朗的脸上染上了层嘲讽,半晌后,嗤笑了一声。

慢条斯理的从烟盒里敲了支烟出来,点燃后才抽了一口,单手插兜,又看了会儿那则广告。

祁愿,你不是挺能耐么?

*

几日后,祁愿跟林瑜去商场试活动礼服,却忽然发现中央商城区的各大广告位上都挂上了她的那组双旦限定照。

巨大的广告牌几乎占尽了所有显眼位置的广告位,她立在楼宇下,看了会儿那被璀璨的灯光包围着的巨幅海报。

脸上的表情波澜不惊,片刻后对着站在身后一脸心虚的林瑜说了声:“走吧。”

林瑜暗自呼了口气,几年前祁愿最讨厌的就是,她有事就去找徐晏清。

小妮子那时候对演艺事业一腔热情,只想靠自己闯出一番天地来,而不是被议论起来时,旁人都说她是靠了金主才起来的。

林瑜在这一刻,也分不清,祁愿这年的变化,究竟是好是坏了。

*

12月24号上午,《时间爱人》剧组通知剧本研读会改到了当天晚上。

本来那天晚上祁愿有个杂志封面的拍摄,最后无奈给推掉了。

这部戏的导演是圈内出了名的古怪,临时更改日程或是片场气到罢拍都是常有的事,对演员的要求更是严格到变态的地步,可基本只要他一出手,就是一部大制作,所以从来不缺想演他的戏的演员。

祁愿上次和老先生合作还是她刚出道那会儿,也是那一次她拿到了演艺生涯里的第一个“最佳女主角”,自那以后她的片源就基本没断过。

所以说起来,这位古怪的老先生,算是她的伯乐。

“这顾老头儿还跟当年一样,风风火火的,怎么就没个人能治得了他?”林瑜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着造型师在给祁愿做造型。

今天剧方的通知里还有一个要求,凡参加研读会的演员,必须以剧中角色的造型出席。

祁愿出演的女一号宋岚是个活了千年的古董店老板,有读人记忆和消除记忆的能力,喜欢穿旗袍和收集古玩意儿,气质清冷妖娆。

好在祁愿的长相和气质与角色相差不大,所以造型做起来没什么难度。

祁愿笑了笑:“若有人治得了他,他老人家怕是直接收拾铺盖卷儿归隐山林去了。”

林瑜闻言也跟着笑了,嘴上吐槽,心里还是感激的。

“这次的男主演是宋元旭,你有没有想法趁机炒个荧屏cp?”

四年前,在人人皆猜祁愿会是下一个影视后大满贯得主时,宋元旭就已经是各大奖项拿到手软的顶流了。

这么些年过去了,他人气不减反增,依旧是各大IP改编剧争相预约的男主角。

祁愿低头翻剧本,摇了摇头:“没有。”

林瑜一脸恨铁不成钢地走过去,伸手戳了戳她的脑门:“死脑筋,这戏一播,你俩再一炒cp,你热度不是分分钟就上去了?”

祁愿依旧摇头,神色淡然地回了句:“我可没有和别人丈夫炒绯闻的兴趣。”

宋元旭两年前结婚了,对方是素人,为了保护女方,于是也就没有官宣,当初婚礼也只请了几个圈内的好友,祁愿也在列。

林瑜听了又是一声叹息:“要我说,当年你要是和宋元旭在一起,现在早就红得发紫了,怎么说都不听,非得和徐……”

话讲一半,林瑜忽然闭了嘴,瞥了眼祁愿,发现她已经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化妆师正在给她画眼妆。

林瑜略显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又走回沙发旁坐了下来。

倒是一旁正快乐地吃着薯片的陆可好似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新闻,一脸兴趣盎然地凑过来。

“瑜姐,宋元旭当年追过愿姐啊?!”

林瑜无语地瞪了她一眼,从袋子里拿了片薯片塞进了她的嘴里:“吃你的吧!”

陆可嚼着薯片,撅嘴哼了一声:“不说就不说,小气鬼。”

其实也不算追过,只是一同参加过一档综艺,后来宋元旭言辞含蓄地表达过好感。

只不过当时祁愿还一门心思地扑在徐晏清的身上,于是谢绝了,事后气得林瑜三天没和她说话。

就算不谈恋爱,趁机炒个绯闻也是好的呀,这个圈子本来就这样,相互利用相互成就。

偏偏祁愿生了个死脑筋。

*

祁愿到研读会的酒店时其余人也将将到,顾长青见到她,走上来就把她拉到身边坐下,满脸关切了问了她近况,她都笑着一一回答。

最后顾长青拍了拍她的手,一脸惋惜道:“你是不知道,这四年里有多少片子我都想找你来演,可惜,多好的一根苗子,怎么那么想不开?”

语气里满是长辈对一个富有天资却半途而废的后辈的不解与惋惜。

祁愿自是知道老先生对她的喜爱,笑着答:“倒是劳您这些年一直惦记着我了。”

顾长青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不提了不提了,回来了就好,前些日子晏清来找我,我还吃了一惊,怕他小子和我撒谎,直到看你真的签了合同我才相信。”

祁愿嘴角的弧度僵了一瞬:“给您添麻烦了。”

顾长青笑着点了点头,眼里有掩饰不住的赞赏与欣慰:“改天和晏清来家里吃饭,老婆子也念叨你好久了。”

祁愿顿了片刻,还是笑着点了点头:“好。”

研读会开始时,祁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可她却忽然有些出神。

她当年的那部戏,实际上也是走了后门,只不过那次是徐晏清亲自带她登的门。

老爷子起初看见她还不太待见,直接当着她的面戳着徐晏清的脑门子,说:“我看你小子有‘色令智昏’的嫌疑。”

老爷子拍戏一向有个雷打不动的原则,对戏不对人,管你多大的腕儿,都得老老实实的试镜,更别提这种走后门儿的想法了。

徐晏清当时笑着躲了开来,调侃道:“我怎么觉着您这是变相夸我眼光好呢?”

顾长青瞪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身旁的祁愿:“跟你爷爷年轻时一样,油嘴滑舌。”

顾长青和徐晏清的爷爷是故交,两人年轻时都在文工团待过,后来徐晏清的爷爷继承家业,顾长青却是一直在文艺事业上发展了下去。

不过最后在徐晏清的软磨硬泡之下,顾老爷子还是答应了给祁愿一个试镜的机会,没想到就是那么一试,就让他眼前一亮。

……

按道理来说,顾长青不可能不知道当年的那些事,如今却依旧对她这般喜爱,是出乎她意料的。

“祁愿,祁愿?”

忽然,两声连着的呼唤,将祁愿的神思拉了回来。

宋元旭侧着头,嘴角带笑地看着她:“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她愣了一下,抱歉一笑:“不好意思。”

宋元旭笑着摇了摇头:“我们先对一遍剧本吧。”

祁愿点了点头,赶忙翻开了剧本:“好。”

《时间爱人》主要讲的是女主角宋岚因在千年前与神明签订了契约,而拥有了不死之身,明面上是个古董店老板,实际上是在用自己的异能帮陷入痛苦回忆的人走出困境,而报酬,就是那段记忆。

于是寒来暑往,四季更替,千年过去,许多人在她的帮助下忘记了前尘,她也收集了许多痛苦回忆。

而她孤身行走在世间的这千年里,实际上是为了寻找千年前在战场上战死的恋人。

这部戏的主线就是祁愿饰演的女主角宋岚,与宋元旭饰演的男主角林清润之间的爱恨情仇,副线则是那些来求助宋岚的人的故事。

故事的最后是宋岚的一段独白,她说:“爱恨嗔痴皆不是错,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才是原罪,我将自己变成行走世间的妖怪,只不过是想看看那些爱恨是否经得起风霜岁月,可最后才发现,爱比恨更绵长。”

读完这一句,祁愿愣了愣。

宋元旭也跟着感悟道:“无爱艰辛,无恨坦荡,这部戏的寓意还挺深。”

说完,他抬头看向祁愿。

她今天的妆造是一件墨色苏式旗袍,领子的盘扣下戴了条珍珠项链,一头乌发盘起,只在两耳边留了撮卷起的碎发,宛如从中世纪走出的美人,古典而又神秘。

宋元旭没忍住夸赞了一句:“几年前就觉得你很适合穿旗袍,不过那时候你大多只在私人场合穿。”

祁愿闻声勾了勾唇角:“是么,大概那时候场合需要吧。”说完,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着。

四年前,她的衣柜里旗袍比时装多,因为徐晏清喜欢。


徐晏清是在被程毅找各种理由灌了四杯酒后,才发现祁愿不在包厢里了。

恰逢程毅拉着他今天带来的小歌星去点歌机前,让她亮一嗓子,他才得以脱身。

空腹喝了四杯,这会儿胃里一阵火辣辣的感觉,他皱了皱眉,看了眼祁愿的位置。

她的棉服外套还掸在椅背上,可能是去卫生间了。

他走到位置上坐了下来,忽然感觉一阵强烈的晕眩,赶忙微仰着头靠在了椅背上,这两天颈椎病又有要复发的趋势,加上胃里的灼烧感,让他感觉浑身细细密密地出了层汗。

不太舒服。

他坐在那缓了会,想等这一阵晕眩过去。

路阔站在不远处,往这边看了眼,而后蹙着眉头走了过来:“颈椎又不舒服了?”

徐晏清闭着眼睛,脸色也有些苍白,额头出了层薄汗,低低应了声:“嗯。”声音里带了丝倦意的沙哑。

路阔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让小江来接你,你们先回去。”说完就拿着手机站到一边给小江打电话去了。

徐晏清又在椅背上靠了会,感觉晕眩感稍稍退去了些,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偏头看了眼祁愿的席位,她还没回来。

莫名的,那种隐隐的不安感又犹如疯长的藤蔓,细细密密地爬满心头。

他有些烦躁的皱了皱眉,须臾,双手撑着桌面站了起来,视线还是有些微晃。

他看了眼包厢的门,走了出去。

时间已临近深夜,包厢外的走廊上静悄悄地,只偶有几个醉醺醺的酒鬼咕哝着走去卫生间。

也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他这会儿脑子里全是祁愿少时的模样。

俏皮的,活泼的,可爱的,还有受到委屈后撇着嘴抽抽嗒嗒的模样。

可越想越烦,越想越燥。

这种感觉不是很好,她明明就在他身边,可他居然还会想她。

想四年前的她。

今天路阔说他明明还爱她,他没有办法否认。

可就是这种无法否认的无力感让他更加烦躁,明明他们之间,应该是他更恨她才对,明明她才是没有资格的那一方。

脚步不自觉的加快,一层楼很快从头寻到了尾,都没看见祁愿的身影,就在他准备乘电梯下楼时,却忽然听见一旁的安全通道里传来一阵哭声。

他身形顿了顿,看了眼紧闭的通道门,眉头皱了皱,最终还是将手搭在了门把手上。

“轰隆”一声响动,通道门被打开。

昏暗的楼梯间内,只有“安全出口”指示牌发出的幽幽绿光。

开门的那一瞬,走廊里亮堂的灯光一下子照了进去,不偏不倚,刚好点亮了那抹蹲坐在两段楼梯间平台上的身影。

祁愿愣了愣,抬头看过去。

徐晏清负光而立,高大的身影几乎挡住了入口,走廊暖色的灯光为他的轮廓镀上了一层金灿灿的光圈。

内外的光差致使她看不清他的脸,只知道是他。

徐晏清在那站了会儿,而后迈开步子顺阶而下,通道门在他背后又轰然一声关上。

整个楼梯间只剩下皮鞋与水泥台阶碰撞发出的声音,一步步,一声声。

祁愿看着他一步步走过来,本想站起来,可却发现腿麻了,一阵酸痛感,让她根本使不上力。

徐晏清走到她面前,在昏暗中发出了声轻微的叹息,而后两手拎了拎西裤的裤腿,也蹲了下来。


紧接着,黑暗中传来一阵皮带解开的“嘎哒”声。

而后,“刷”的一声,皮带被扯下丢到一旁。

祁愿闻声愣了愣,赶忙别开脸,逃离了他唇舌的追逐,气息迷离而又微喘地开口:“等……等一下。”

因为祁的愿忽然撤离,徐晏清的唇直接从她嘴上滑到脸颊上。

他顺势亲了亲她的脸,胸膛轻轻起伏,声音微微沙哑,问了句:“等什么?”一边说着,还一边顺着她歪头的弧度,细细密密地亲吻她的脖子。

祁愿侧着头不看他,喘息还未平复,脖子上一下下轻柔的亲吻,让她感觉一阵酥麻与虚痒。

她咬着唇不说话,可他好似成了心想听答案,像个好奇宝宝,继续发问:“等什么,嗯?”尾音微微上扬,带着点性感的气泡音。

祁愿依旧不看他,视线停留在前排的椅背上,低声回了句:“你起开,压得我喘不过气。”

可徐晏清好似根本没听到,唇顺着她的脖子一路往上,亲到了她的耳朵,大手也探入腰间,指尖轻轻摩挲她腰部细嫩的肌肤。

“祁愿,告诉我,等什么?”

这是从重逢至今,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音色里还带着点致命的魅惑与性感。

磁性、沙哑、低沉。

一如四年前他在床笫之间才有的恶劣与坏气。

祁愿的心神动了动,可耳朵上和腰间苏痒的感觉,让她有些无所适从,只得气急败坏地转过脸来:“你……”

话还没说完,他就扣住了她的下巴,唇再次贴了上来,舌头也顺势钻进她口中。

*

这悱恻缠绵的一吻最后以徐晏清突发胃痛而告终。

祁愿愣了愣,起初以为他是又头痛了,问了句:“那个药今天还可以再吃一次吗?”

他躺在座椅上,摇了摇头,脸色泛白:“不是头,是胃痛。”

于是,祁愿立马就明白了,刚刚晚上他一口菜都没吃,就猛拼了几杯酒,这会儿胃不痛才怪呢。

她起身找到俩人的外套,先自己穿好,才又将徐晏清扶起来,也帮他穿了起来。

手掌摁倒放在一旁的皮带时,她愣了愣,觉得两颊一阵发烫,拿过来,匆匆卷了几道,就扶着徐晏清下车了。

进了屋,智能系统一阵“滴滴”响,灯、空调、热水壶,全都应声打开。

祁愿将徐晏清扶到沙发上坐下来,看了他一眼,先是跑去卫生间,搓了把热毛巾,走过来,给他擦了擦脸和手。

徐晏清这会儿只觉得胃里一阵针扎似的痛,还伴随着火辣辣的滚烫感,他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眉头紧拧,额头还在不停地渗汗。

感觉温热的毛巾擦过脸颊和手心,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了声:“别碰我。”

祁愿淡淡瞥了他一眼,又给他把脸擦了一遍,才丢下毛巾,单手揽着他的肩,帮他把外套脱了。

他每次身体不舒服的时候,脾气就不太好,跟个闹情绪的小孩子似的,她早就摸透了。

脱了外套,又替他解开了衬衫上的两颗扣子,才神色平静地问道:“吃点东西?”

徐晏清不说话,只神色痛苦地摇了摇头。

祁愿看了他一眼,还是起身去了厨房。

翻了翻冰箱,只有一包泡面和几颗西红柿。

她很少在景园吃饭,这些好像还是之前陆可带过来的。

看着这为数不多的食材,祁愿有些犯难。

徐晏清这人嘴刁得很,人生有三样东西绝不碰,姜,泡面,西红柿。

可偏偏这会儿只有后两者,但好在他不吃西红柿是因为讨厌外面的皮。


一周后,《绊生》发布会定址长白山。

只因原著里男女主曾在动荡离散前做过约定——

“若他日山河无恙,人间皆安,有幸重逢,知云,我们就去长白山看冰封万里,四海升平。”

发布会前一天,剧组人员全部到齐,演员都是些如今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没什么通告,于是都早早的来了,权当公费旅游。

下午,剧组组织爬山,顺带拍几组照片发官博。

一群不常运动的小姑娘爬了一节就走不动了,连带整个剧组都走走停停。

祁愿平日有晨晚跑的习惯,所以没什么感觉。

中途一个休息的间隙,男主演陈颂走过来递给了她一瓶水:“祁老师,喝水。”

祁愿接了过来,笑着道谢。

拧开瓶盖喝了一口,陈颂顺势在她身边坐了下来:“祁老师下一部戏接了吗?”

祁愿摇了摇头,笑着开口:“没有,如果不是这次《绊生》重拍,我大约会一直没戏下去。”

陈颂被逗笑了,而后神色纠结了半晌,终是没忍住问了出来:“徐先生……是您男朋友吗?”

祁愿倏地愣住,拧瓶盖的手也是一怔。

陈颂似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唐突,赶忙开口解释:“只是那天杀青宴,看见徐先生看了你好几次,你出去后他也跟着出去了,所以……”

祁愿笑了一声:“不是,只是之前出演过他投资的戏,认识罢了。”

陈颂闻言点了点头,而后和煦地笑了起来:“不是就好。”

祁愿顿了顿,转头看过去。

陈颂比祁愿小了两岁,加上还是一副春风和煦的长相,少年感十足,总让人联想到“国民校草”这个词。

他非科班出身,进圈晚,但演技不错加上颜值耐打,这两年已经有小爆的趋势了。

祁愿看着陈颂脸上大大的笑容,顿了半晌,说了声:“我结婚了。”

一旁,陆可正一边喝水一边悄咪咪地偷听,听到这一句忽然一口水呛到了嗓子眼,一下子猛烈的呛咳了起来。

愿姐还真是什么话都编得出来,她忽然想起几个月前,在古街,另一个组的男主演也经常来找祁愿聊天。

一来二去,大家都看出了对方的心思,某天那男主演终于忍不住,暗示了自己的情意。

哪知道祁愿思忖了半晌,小心翼翼地靠过去说了句:“当年传闻是真的,我喜欢女的。”

四年前,祁愿演艺事业如日中天,长得更是美得不可方物,但就从来没有传出过任何绯闻,反而总是被拍到和林瑜宋瑶两人携手逛街、吃饭和回居所。

于是就有无良营销号大胆猜测,祁大影后喜欢女的。

陆可永远都记得那天,那个男演员一脸被雷劈了的神情,后来好几天整个人都郁郁寡欢。

你说要是喜欢别的男的还好,还可以撬墙角,这他妈喜欢女的,是真一点办法没有。

祁愿说完从地上站了起来,嘴角带笑,伸出食指抵在唇上:“嘘,秘密哦。”而后转身继续往上走。

徒留陈颂一脸石化地坐在原地。

*

晚上,片方在酒店宴会厅办了场小型酒会。

几个主演因下午爬山,还没缓过来,就打算快结束了再下去,祁愿自是也不好先露面,所幸也就晚些再去。

酒会进行一半,一个小服务生忽然匆匆跑进宴会厅,靠在制片人的耳边说了句什么。

制片人原本还春光满面的神色瞬间垮了下来,如临大敌,立马放下了酒杯,跑过去拉住导演问了句:“祁愿呢?”

导演四下看了看,几个主演都不在:“应该还没下来,在客房。”

制片人应了声,转身走了。

……

接到制片人电话的时候,祁愿刚化完妆准备下楼去宴会厅。

那边只说了句:“不用下来了,待会儿直接在客房部陪我见个人。”

挂完电话,她看着手心里的手机顿了半晌。

陆可在一旁一心想着下去吃小点心,却忽然发现祁愿不走了,眨着眼睛问了句:“愿姐,怎么啦?”

话音刚落,电梯“叮”的一声开了,制片人火急火燎地从轿厢里走了出来。

“哎!祁愿,走走走,不用下去了。”说着就拉着祁愿的胳膊往里走。

陆可正要跟上去,制片人皱着眉回头看了她一眼:“你不用来了,下去吃东西去吧。”说完就拉着祁愿径直往里走。

陆可在原地愣了会儿,忽然觉得事态不妙,赶忙掏出手机给林瑜打了个电话。

“瑜姐,愿姐刚刚被制片人带走了!”

……

祁愿跟着制片人走至尽头的一间套房门前停了下来,制片人上上下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而后扬起一抹谄媚的微笑,抬起手敲了敲门。

来开门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男子,看了他俩一眼,半弯着腰抬手指向房内:“乔制片,祁小姐,里面请。”

房间内,烟雾缭绕,歌舞升平。

那一刻,祁愿彻底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

挂了陆可的电话,林瑜抱着臂在房间里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眉头愈发皱紧,最后她站在窗边闭了闭眼睛,半晌后似是做了什么艰难地决定,咬着牙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接到林瑜电话的时候,徐晏清正在开车,看着手机屏幕上闪烁的名字,他皱了皱眉,曲着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才连了蓝牙接了起来。

林瑜开门见山,语气焦急:“徐晏清,帮个忙。”

闻言他顿了顿,勾着唇,语气戏谑地开口:“不知在下还能帮什么?”

四年前,电话那头的人,曾气势汹汹地冲进他的办公室,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了他一顿,几乎用尽了这世界上最难听的词。

林瑜根本没工夫和他打太极,直接扯着嗓子问了句:“祁愿的事你还管不管了,不管就挂了。”

“嘎吱——”

性能优良的车子在铺了雪的路面划出一条长痕,停了下来。

徐晏清一瞬间愣住,而后嘴角勾起一抹讥笑:“她能耐通天,还用得着我管?”

话音还未落,电话里就只剩下“嘟嘟嘟”的挂断声。

夜色乌沉,雪静悄悄地下,他仰躺进椅背里,胸腔中升腾起一股无名怒火。

须臾,有些烦躁的拿起手机,回拨了过去:“什么事?”

*

祁愿在门口僵持了好久,迟迟不进去。

制片人脑门儿上都急出了一层汗,靠过来低声道:“祖宗,这会儿可不是耍脾气的时候,咱剧可是快要播了,放心,待会儿我肯定找借口带你走。”

祁愿垂在身侧的手用力捏了捏,食指上的戒指膈得掌心生疼,她深吸了口气,才抬起步子走了进去。

房间正中央支了张牌桌,围着的人嘴上都叼了支烟,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抬头看过来。

“哟,来了?”说话的是坐在牌桌左侧的一位中年男子,四十岁左右,鼻梁上架了副细框眼镜,视线落在祁愿身上的时候,亮起惊艳的光芒。

她今天穿了一袭烟灰色抹胸礼裙,莹白细嫩的肩头在灯光下白的发光,一头长发在头顶绑了个赫本风丸子头,细白的颈子上戴了条珍珠项链。

整个人站在那静好的似一抹月光,清冷又明艳。

制片人笑着回应:“袁总,要是早知道您今天也在这,我们应该提前来拜访的。”

男人的视线又在祁愿的脸上停了几秒,才笑着答:“不碍事,就是看见门口的宣传海报,随口问了句,不知哪个好事的还去通知你们了。”

听的制片人直在心里骂骂咧咧,您老不开口,谁会多管这闲事。

心里是这么想,但脸上还是笑呵呵:“是是是,那您好好玩,我们……”

制片人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坐会儿吧,有好几年没见着祁小姐露面了,我当年可还是你的影迷呢。”袁总说着拍了拍自己身侧的椅子。

制片人的脑子这会儿就像个高速运转的CPU,刚准备开口就收到了袁总一个冷冷的眼神,吓得他心肝一颤,闭了嘴不敢多言。

毕竟公司接下来的好几部剧都还仰仗人家投资呢。

祁愿也察觉出了制片人的为难,她勾着唇笑了起来:“您抬爱了,不过混口饭吃罢了。”

袁总笑着点了点头,那只放在身侧椅子上的手轻轻点了点。

祁愿看了一眼,还是走过去坐了下来。

桌上其余的人跟着笑了起来,开口打趣:“以前都是在电视上看见,今天可算见着真人了。”

“是啊,倒是比电视上还漂亮不少呢。”

祁愿扯着嘴角,一一礼貌道谢。

袁总似是很满意,抬起手在祁愿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

祁愿身体微微一颤,僵着嘴角回以一个微笑。

桌上的人见此情景,互相递了个眼神,而后了然一笑,继续投入到牌局里去了。

祁愿抬了抬眸子,视线落在窗外,长白山今天没有下雪,月色皎洁。

她忽然想起多年前,第一次陪着徐晏清参加饭局,桌上人的眼神也是这般。

但那时候,他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说了句:“各位别想歪,这是我正牌女朋友。”说完,他笑着看了她一眼,补充道:“会娶回家的那种。”

就是这一句,在这圈子里护了她好些年,一直到变故发生。

……

结束通话后,徐晏清看着车外的漫天飞雪,出神了片刻,而后长叹一声,调转车头往机场的方向驶去。

顺手给小江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订一张去长白山的机票。

小江疑惑:“现在吗,徐总?”

“嗯。”

电话那头静默了半晌:“徐总,最近的一班九点,没有商务舱了。”

他第一次觉得小江啰嗦,皱了皱眉:“那就经济舱。”

小江应了一声,不一会儿航班信息发到了他的手机上。

“您……去长白山是有什么事么?”订完机票,小江有些担忧地问询。

徐晏清低头看了眼航班信息,随意应了声:“嗯,一些急事。”

闻言小江也不好再问什么,只得叮嘱:“天气不好,您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一阵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他忽然想起多年前也是这样的情况。

他当时正在会议桌上,接到林瑜电话的时候,直接从会议室冲了出去,那天是个台风天,飞机飞不了,但好在也就是在邻省。

于是他开了六个多小时的车,从天亮开到了天黑,一路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那段时间公司正在跟进一个比较重要的项目,连他本人都连轴加了半个月的班,整个人疲惫到不行。

但在看到她红着眼睛扑进他怀里的那一刻,所有的倦意都消散了。

那天她窝在他怀里哭了好久,哄了好久才停。

最后她抽抽嗒嗒地说:“要是将来我们分开了,你还会千里迢迢来救我吗?”

那时候他只觉得她哭得红扑扑的脸蛋很可爱,笑着说:“我们不会分开。”

哪知道,一语成谶。

事隔经年后,他还是踏上了去寻她的路。

他看了眼车窗外的雪花,忽然有些担忧,不知道航班会不会延误。

在快要拐进机场方向的时候,他踩了踩刹车想要降速,却忽然发现轮胎打滑,怎么踩都降不了速。

一阵寒意从心间蔓延开来,直袭四肢百骸。

他深吸了口气,前面就要到分岔口了,再不制动来不及了。

他闭了闭眼睛,咬着牙猛力踩了下刹车,忽然车子在路中疯狂打了个旋。

“嘭——”的一声巨响后,挡风玻璃四分五裂,安全气囊一瞬间弹了出来,他急忙伸手挡在面前。

一阵强烈的压迫感扑面而来,胸腔内像是炸裂了一般,意识也渐渐模糊,而后便是接踵而来的黑暗。

*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桌上的牌打了一圈又一圈,可袁总丝毫没有要放人的意思,制片人坐在一边身上出了一层汗。

这可怎么是好啊。

牌局一直持续到深夜,最后一圈牌推掉,袁总在一桌人的故意放水下赢得心情愉悦。

几个人纷纷从牌桌前站了起来,制片人见状赶忙起身上前。

“袁总,我帮您订个餐?打了这么久的牌也该饿了。”

袁总摆了摆手:“不必了,有些乏了,都散了吧。”

制片人一听,长呼了口气,刚准备领着祁愿告辞,就被下一句话吓得愣在了原地。

“不过,我还有几部戏的选角想和祁小姐聊聊,不知祁小姐现在有没有空?”

连改日再议的这个借口都被堵死了。

祁愿的身影僵了僵,面前男人的眼神里蕴含了一层让她不太舒服的情绪,绻在手心里的指尖深陷进了肉里。

“我……”

“叩叩叩”

一阵短暂的敲门声从门外响起,打断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袁总示意先前为他们开门的年轻男子去开门,而后继续看着祁愿,等她的回答。

“袁总,好久不见。”

忽然,一道熟悉的嗓音从门口处传来,清润而又朗然,只不过比往日多了丝明显的沙哑。

祁愿一瞬间愣住,倏地抬眸往门口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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