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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宝鬼眼苏尘九儿姐全局最新热门小说节选在线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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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宝鬼眼苏尘九儿姐全局》精彩片段
我将伯奇鸟牌摆上了桌子。
江主持不愧是老手。
反正第二条规矩已经被砸了,他反而变得大方起来:“诸位,若对思源拍卖行定的规矩,还有想砸挂的,请上台!”
没人响应。
剩下两条规矩也没有可砸的地方。
江主持见大家不吭声,问道:“这位先生还要砸吗?”
我回道:“不砸。”
江主持点了点头:“那请回座。”
我说道:“但我要赌斗。”
裴哥。
我要对他下手了!
此话一出。
全场哗然。
赌斗。
古董行当互相辨别古玩真伪的一种对赌游戏。
双方之间,约定好赌注,各出一个物件,物件可真可假。
看对方能不能断代、辨真伪、释传承。
输饭、输钱、被摘招牌或者跪下叫爷爷,算小儿科了。
玩狠的,直接卸输一方的身体器官。
我跟九儿姐在山东之时,曾亲眼见过一次赌斗。
输的一方,硬生生地戳瞎了自己一只眼。
那次回来之后,我连续做了几天噩梦。
九儿姐骂我没出息。
古玩是金钱的江湖。
玩钱的地方,玩到最后就是玩命。
港市古惑仔电影里,收租控码头夺赌场,互相拼杀,全为了钱。古董行当盗墓掘坟、做局害人、夺宝杀藏、赌斗玩命,同样为了钱。只不过,古董界玩得比古惑仔更高端、更优雅、更具技术含量,但血腥程度,却一点也不逊色。
我提出赌斗。
自然不可能去赌那些没上台的东西,标的物肯定在鉴宝台上。
在场之人想不通的是,目前摆在鉴宝台上的,秃子的金倭扇、抱古轩的状元砚、四方斋的陶响球、影青阁的药师佛、斗鸡眼的朱之蕃画作以及伯奇鸟牌,全部都已经过徐老鉴定,而且,基本都说出了传承。
如果我要赌斗。
唯一可供赌的点,就是鉴宝台那些东西当中,存有赝品。
我到底要拎出哪一样来赌?
当然是裴哥的陶响球!
之前。
我没闲着,一直盯着那颗元朝陶响球,总感觉哪里不对路。
后来我发现。
它的声音。
裴哥真是熊心豹子胆。
在金陵古董界名流齐聚的江湖窜货场,竟然敢出赝品!
而徐老,作为古玩行当泰山北斗,罕见地打眼了。
万幸的是。
徐老刚才因为想卖关子,他一直没向大家说出陶响球的来历。
否则。
他一世英名,今天将毁于一旦。
不过。
冲徐老刚才在我砸挂时很讲江湖规矩的一句话。
我会给他一个台阶下,就看他接不接得住。
陆岑音已经彻底傻眼了。
我看到她樱唇微张,说了一句什么话。
从口型来看,她说的应该是:“疯了吧!”
此时。
裴哥终于放下了手机,蛆咬过的脸显得有些不自然。
他的神情,从之前目空一切,变得开始犹疑。
裴哥招了招手。
四方斋那位“瞧不准”柜员,走了过去。
裴哥坐的位置,距离我相对较近。
虽然现场比较嘈杂,但我仍听见了他的声音。
裴哥问道:“这是哪来的傻逼?”
四方斋顾客太多,“瞧不准”柜员显然已经认不出我来了,回道:“不知道。”
“查一下!你他妈也傻逼了?!”裴哥冷冷地说道。
“瞧不准”柜员连忙回道:“是。”
尔后,“瞧不准”柜员拿起手机,出门打电话去了。
徐老脸色顿时变了。
这些宝物,刚才全经过他鉴定。
我现在的姿态,铁定了要赌斗其中有赝品。
万一我赌赢了。
虽然赝品并不是徐老出的,但他一生积攒下来的名誉、地位,将付之一炬。
本来。
如果我现在是一个人。
可以马上停下脚步,亮明自己身份。
后续的程序是假装被他们一起给逮回去,确认好身份之后,被放出来。
但陆岑音在这里,我不能这么做。
最主要。
我脑海中始终有一个念头,不想让陆岑音知道我是公家来的内鬼。
眼见已经快被他们给追上了,我瞅见旁边有一个陡坡,干脆抱着陆岑音直接滚了下去。
滚下去之后,发现坡非常之陡,两人竟然滚到了潭边的长茅草丛里面。
我们的位置,差几十公分就是深潭。
土质很松。
稍微偏一点,就要掉水里。
幸好。
松泥下面有一块硬石头。
我用手死死地撑着石头,不让两人继续往下滚动。
长茅草足有一米多高,非常茂密,长满了整个深潭边,倒起了很好遮挡效果。
山坡上有声音传来。
“下去找找!”
“没听到水声,应该没落下潭。”
我发现自己身子正死死地压在陆岑音身上,手正搂着她的腰跨位置,她身上柔软无比,若天上的白云,鼻尖闻着沁人的香味,让人通体舒泰。
那姿势像极了……
正在干那啥。
由于刚才翻滚剧烈。
陆岑音脸上的喜羊羊面具,已经一半露了出来。
她白皙若雪的颈脖子。
此刻。
已经红的要滴出血来。
但我们都不敢出声。
翻找的声音越来越近。
我第一次紧张起来。
尽管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
万幸的是,他们找了一会儿,见没找着,脚步朝着远处去了。
我仍然不敢轻举妄动,就那么死死地抱着她。
十几分钟之后。
我的手已经麻了,支撑不住,彻底松了下来。
陆岑音在长舒一口气之余,神情显得又羞又恼。
忽然之间!
陆音尘竟然抬起手,迅疾探手来掀我脸上的猪面具。
本能反应。
我立马格挡开,顺手猛地一掐她的颈脖子。
她喉咙顿时发出了一句惨疼声,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我见状,赶紧松开了手。
“呼”地一下。
我某个部位传来了撕心裂肺的痛苦。
又被顶了!
这次换成了陆岑音。
两次被顶,都是在我心怀仁慈,放过她们的时候。
陆岑音的反应非常快,她见我疼的蜷缩在地上,娇喝道:“敢砸阴席,你到底是谁?!”
手又过来掀我的猪面具。
我顿时有些恼火了。
反手将她一拽,拽到了自己大腿上,化手指为刀,不轻不重在她颈脖子后面一砍。
她娇哼一声,立马晕了过去。
这一招,九儿姐教我的。
每当我练功打了眼之时,她芊手立马一手刀砍过来。
我当场晕。
有时会晕上好几个小时。
醒来之后。
九儿姐往往坐在边上,无比悠闲地剔着她漂亮的手指甲,冷冷地说上一句:“你打了眼,在江湖上等于死了一回,记住刚才死的感觉!”
这招数不会伤人。
但每次醒来,我心里都会无比绝望。
我现在不敢出去。
因为,我们两人等于是漏网之鱼,指不定外面有人还在守着。
月亮已经西悬。
估计已经到凌晨三四点了。
我瞅见陆岑音的脚踝已经肿得像萝卜,估计之前脱臼了。
闲着无聊,我给她接了回去。
陆岑音虽然晕着,但接骨的疼,仍然让她秀眉紧蹙,发出闷哼之声。
我身上没手机,又没法给肖胖子打电话,只好坐在深潭边抽烟,等天亮。
月光下的陆岑音,确实非常迷人,如同睡美人一般。
她五官精致,皮肤白皙,呼吸均匀,大长腿修长而富有弹性,尤其那对挺翘胸脯,虽然被衣服束缚着,但掩盖不住里面的料……
我那时还不知道。
其实。
她没穿衣服之时,更加梦幻。
中间。
她曾醒了一次,我再给她颈脖子来了一下,她又晕了。
那天晚上。
我抬头望着皎洁的月光。
满脑子都是裴哥的事。
我希望,这次在不暴露自己和肖胖子的情况之下,直接把裴哥给送进去。
可事实证明。
古玩江湖,尔虞我诈。
这仅仅是一个开始而已,远没到结束的时候。
等到太阳升起的时候,我听到肖胖子的声音。
“苏子……”
“苏子……你在哪儿?”
我想回应他。
但考虑到身边有陆岑音,我不知道他的那位兄弟在不在,一直不敢答应。
我只好听脚步声。
听了好一会儿,发现确实只有一个人的脚步声。
我抬起头望去。
见到肖胖子独自一人,正如无头苍蝇一般,在山间四处乱转。
我把猪面具给丢了,冲他招了招手,说道:“胖子,我在这儿!”
肖胖子见到我之后,欣喜万分,立马转身跑了过来。
他笑着说道:“我就知道你这家伙不需要过一遍进去后再出来的程序!这一仗,干得实在太漂亮了!”
我问道:“你那位兄弟呢?”
肖胖子回道:“他带着人撤了!除了一两个采购商逃了,其它全部归案。不过,逃跑的人,他们很快能调查出来,根本跑不掉。”
我问道:“裴哥被抓了吗?”
肖胖子闻言,摇了摇头:“不知道!我没跟他们见面,只在电话里问了一下情况,当时他电话那头正急吼吼的……先不管了,回去很快就有消息了。”
我点了点头,让他跟我一起去草丛把人给搬出来。
肖胖子看到陆岑音,都懵了:“陆家大小姐?”
我皱眉道:“认识?”
肖胖子回道:“当然认识啊!她上过多次电视鉴宝栏目,是好多金陵阔少的梦中情人,这真人比电视里还漂亮啊……不对,她怎么会在这里?!”
我回道:“不知道。”
尔后,我简单地把吃阴席现场情况解释了一下。
肖胖子听到东家竟然在炖双黄蛋,诧异的合不拢嘴,半晌之后,他咬牙切齿地说道:“裴哥这个王八犊子,我不弄死他,迟早有人会弄死他,这种事都敢干!不行,要是他这次没被抓,咱不能让别人抢了功,必须先剁了这头绿毛龟!”
我们轮流背着陆岑音下了山。
到了山下,麻烦来了。
两个大男人背着这么一位大姑娘,估计没走上几百米,就要被群众给举报了。
可我又不能把她给弄醒。
一旦弄醒,她发现了是我们,会更加麻烦。
肖胖子挠了挠头:“要不……咱把她给丢这儿?”
我回道:“胡说八道!”
正好此时,我看到远处一老大爷驾着辆牛车驶了过来。
我让肖胖子赶紧把陆岑音放在地上。
尔后,我快速走到路中间,无比焦急地冲大爷招手:“大爷,救命!”
大爷听到了呼唤声,加快速度驶了过来,停下车之后,他问道:“咋?!”
我说道:“我们上山露营,结果我朋友不小心被蛇给咬了,麻烦你帮忙送我们去医院。”
大爷一听,非常热心,立马“吁、吁”几声,调转了牛车头,吩咐我们赶紧将人给搬上来。
牛车在大爷的驱使之下,快速向镇上奔去。
我们没理他,直接离开了王大头的公司。
路灯。
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我们一路默默无语。
刚才教训王大头的爽快感,已经消失殆尽。
我们心里都知道。
这个时候,我们都已经不是爱好古董的单纯小年轻了,开始正式踏入了这个波澜诡谲的江湖。
走了一段路。
肖胖子突然说道:“兄弟,我想明白了!”
我问道:“想明白什么了?”
肖胖子说:“我不能再这样当包袱军厮混下去了!古玩是什么?它是金钱的汪洋大海!如果没有在海里沉浮的本事,最终一定会被淹死!我要乘着舰船,激浪、奋进、冲刺,不仅要捞出大鱼,还要衣不沾湿地最终上岸!在这过程中,我需要一位掌舵老大!”
我眉毛一挑:“所以?”
肖胖子无比郑重地瞅着我:“你就是我的掌舵老大!”
他的一番话,让我心中顿时一激灵。
九儿姐曾经说过,菩萨众人抬,神仙锣开道。
要成为古玩界的神,必须有人陪着我,一起披荆斩棘。
肖胖子显然是第一位合适人选。
我说道:“你决定了?”
肖胖子一拳狠狠砸在电线杆上:“决定了!你本事比我大太多,但手太嫩、太精贵,不能干脏活粗活,这些全由我来干!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心中的神,苏神!”
我闻言,也用拳头砸了一下电线杆:“好!以此为誓!”
肖胖子见状,笑了。
他笑得非常灿烂,眼神中布满了希冀的光。
……
王大头吃了个大瘪,七寸被我们给死死拿捏着,他肯定不会再动肖胖子父子俩。
他会向裴哥回复,肖胖子父子因为害怕追债,已经跑了,离开了金陵。
但为以防万一,我让肖胖子明后两天把肖伯送到乡下医院去。
对于裴哥,我们必须一击就倒,让他彻底翻不了身。
这事儿不同于揍王大头这种流氓,必须等待一个绝佳的机会。
我与肖胖子作别之后,回到了出租屋。
人刚到出租屋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了打骂声。
“阿拉和侬已经没了关系……胡三,侬不要再来缠我!”
“你个臭三八!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了?老子玩了你这么多年,你他妈倒是舒坦了,现在说没关系?”
“啊……”
“艹!快给钱,不然老子今天打死你!”
“……胡三!侬这个港比养子!”
“你他妈一天到晚出去接客,敢说没钱?!”
“胡三……这些年阿拉赚的钱全让侬抢去赌博输掉了,起西伐!”
“少废话!今天不拿钱出来,我就把你直接活埋了。”
随后,一阵拳打脚踢之声和女人的哀嚎之声。
我路过那个房间。
这个房间是女房东的。
屋子内东西被翻得一片狼藉。
一位三十多岁的女人,身子上的衣服已经被扯得不像样子,边上有一个赤膊汉子对她又抽皮带又打耳光的,女人脸已经肿了,嘴角流出血来。
女人想奋力反抗,但被胡三两下打倒在地。
赤膊汉子一边打一边骂:“给不给钱?给不给钱!”
我挺糟心的。
好好租一间房子,竟然遇到这样事。
寻思赶明儿找一找有没有更好的,搬出去。
我不是圣母。
看了一眼之后,回自己房间,关上房门。
听力太好此刻也不是好事。
本想蒙着被子睡一觉,但斜对面房间的声音却不绝于耳。
“那小子是不是租你房子的?!快去向他要租金!”
“……这租金是我一个月的生活费,侬伐要打主意!”
“啪!”
“啊……”
“死贱人,你到底去不去?!”
女人痛苦无比的惨叫声传来。
但几分钟之后,却没有声音了。
我估计,胡三打累之后走了。
但没想到,房门突然“砰砰砰”响动。
粗鲁无比的敲门声传来。
无奈之下,我只得起身,打开了门。
胡三一身酒气,浑身大汗淋漓地站在房门口。
“小子,这房间是你租了是吧?”
“怎么了?”
“这房东是我女人,八百一月,租金付一年压半年,一万四千四,钱拿来吧。”
我全身上下都没这么多钱。
当初跟女房东讲好是付三压一。
三千二。
我冷冷地回道:“我约定的是付三压一。”
胡三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像看外星人一样上下瞅着我:“卧槽!你知道我是谁不?”
我问道:“胡三?”
胡三闻言,笑了:“你小子既然知道我是胡三,也敢拒绝我?没打听过胡三这两个字的含义?”
尔后,他竟然伸出手,想来拍我的脸。
我微微后仰,让了过去。
胡三见状,顿时愣住了,脸上肌肉抖动。
他非常装逼地看了看自己刚才落空的手掌,还向掌心吹了一口气。
“最后问一遍,一万四千四,给不给?”
“让房东自己跟我说!”
我准备关门。
胡三脸色陡变,迅疾探出手,一把拎住我的衣领:“你小子是想死啊?!”
为什么……
垃圾总喜欢拎别人衣领子?
我淡淡地说道:“给你个机会,放手,滚蛋!”
胡三闻言,突然哈哈癫狂大笑,抡起了拳头:“死你妈的小瘪三……”
只听“轰”一声响。
胡三已经被我踹飞了两米多远。
我耳朵听到了无比细微的“咔嚓”一声。
当然。
这种声音。
只有我,才能听到,并判断出来。
他的右腿肋骨已经骨裂了。
胡三嘴里连惨呼的声音都发不出来,死死抱着右腿,在走廊上面容扭曲地蜷缩、滚动。
风韵无比的女房东,正满身伤痕地站她房门口,脸上布满了讶异、惊惧。
那句“死你妈的小瘪三”,让我心里的火苗腾了起来。
我从小没父母。
最不能容忍,别人骂他们。
我想上去,废了胡三。
但看到他那不堪一击的丑陋相,我忍住了。
九儿姐以前曾对我说:“你的手太漂亮,应拈花抚琴,轻易不要弄脏。”
教训王大头我都没有动手,遑论眼前这个胡三。
我压下心中的怒火,关了门。
半个小时之后,我听到胡三痛苦低嚎着,并拖着伤腿扶墙往外艰难挪动的声音。
总算能起身了。
“贱货……你等着!敢养小白脸揍老子,你们都快死了……”
胡三声音压得很低,威胁女房东,但他生怕我听到。
第二天,我睡到十点左右,起来洗漱。
这房子卫生间是公用的。
洗漱完,女房东站在我房门口。
她脸上涂了粉,遮住了伤痕。
不得不说,她长得很不错。
虽然比不上陆家大小花旦,但很像港地女星陈宝莲。
两千年左右,私人录像厅里,多少人曾包夜反复看陈宝莲主演的那部《***尚》。
“小哥侬起来啦……”她笑着开口。
神情带着一丝主动示好的意味。
我父母是玩古玩的。
八十年代末,我家住别墅,开豪车,出门有保镖,住家有保姆。
到了九一年,父母辞退了佣人,把宅子和家中值钱的物件全卖了,准备去西域买“佛天珠”,并把我委托给了唐叔。
走之前,父母告诉我,他们最迟半年会回来。
但我等了整一年,父母音讯全无。
而且,唐叔突然病重卧床。
唐婶带着唐叔的全部家当,跟一个小黄毛跑了。
我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无限恐慌。
为了养活自己和病重的唐叔,八岁的我,加入了“拖裤党”。
在火车站门口,盯着出来的旅客,拖住他们裤子,卖给他们假袁大头,不给钱,就不让走。
我们这些“拖裤党”有十来个人,全是八、九岁小孩,被一个叫“丛哥”的十八岁男孩给控制。
每天每人的任务是二十块,分给我们一块二买馒头吃。
如果要不到钱,丛哥会打人。
我因为年龄最小,常完不成任务,被打得最多、最惨。
记得有一次下雪天,旅客少,我只要到了五块钱。
丛哥把我拉到压水井旁,将我头往水井上撞,边狠狠撞,边大骂我傻逼。
我头裂开了一道好大的口子,流了很多血。
丛哥拉了屎尿,拌在雪上,拿雪团塞进我伤口里。
他站在一旁,看我脑袋喷血痛苦无比的样子,叉着腰大笑:“一条吃不到新鲜屎的蠢狗!哈哈哈!”
伤口的疼、血的刺骨、屎尿的腥臊……
我一辈子都忘不了那种屈辱的感觉。
当时,我发誓,以后

我要让丛哥生不如死。
那天,我几乎是爬着回唐叔家的。
没有分到一分钱,我煮猪油汤吃。
开水里放一丁点菜市场捡来弃肉熬成的猪油,一根切碎了的葱花,一碗给唐叔,一碗给自己。
唐叔在床上喝着汤,看着我额头不断往下渗的血,哭了。
他给我看了两张照片。
一张是我爸的,一张是我妈的。
我爸整个人倒吊金钟挂在树上,眼睛被人挖了,瞳孔血肉模糊。
我妈像青蛙一样趴在地上,四肢都钉上了婴儿手臂长的钢钉。
“古玩江湖,你爸叫‘鬼眼’,你妈叫‘佛手’,半年前,他们被人害死了。”
“他们不让你踏足这个残酷的行业。但你实在太小、太惨,叔见了受不了。”
“三天之后,有人来找你,你跟那人走,好好学,千万别记挂叔。”
还没来得及问原因。
唐叔突然双眼爆凸,口吐白沫,喉咙里发出野兽一般的嘶吼,咽气了。
他服毒自杀了。
毒药是百草枯。
警察来了之后,发现了唐叔枕头下的遗书。
遗书中反复强调一件事:“别送苏尘去孤儿院,他姐姐会来接。”
我没有姐姐。
但三天之后,我见到了一位十五六岁扎着马尾的姑娘。
她长得比我见过任何一个电视明星都好看,像画里走出来的神仙,神情却非常冷,让我叫她“九儿姐”。
九儿姐问我的第一句话是:“想报仇吗?”
我牙齿都要咬碎了,点头。
九儿姐掏出我口袋的一枚假袁大头,问道:“这是什么?”
我回道:“袁大头,丛哥给我骗钱用的。小作坊仿造,成本八毛钱。”
九儿姐冷哼了一声,说道:“我说它是真的,价值两万。”
我倔强地说:“假的!真的我见过!”
九儿姐闻言,一巴掌将我扇在了地上。
我嘴角顿时流出血来,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她。
九儿姐说道:“记住!古玩真或假,全凭口雌黄。古玩不是玩古,而是玩人!我说它是真的,它就是真的!”
启蒙第一课。
一枚假袁大头,一大耳刮子。
九儿姐带着我走遍了大江南北,教我读书识字和各种本事。
我第一次知道,古玩是凭身体吃饭。
眼毒辨物、耳聪听声、嘴尖论典、舌利识真、鼻敏闻味,手脚玩转乾坤!
我曾戴着眼罩看急速晃动如蚊子小般的年篆字,在菜市场隔十几米远听人悄悄话,零下二十几度脱光衣服嘴含冰念古典鉴法,用辣肿了的舌头舔和田玉并报出制作年份,十几味中草药煮鼻烟壶闻出壶出炉时的温度……
甚至,擒拿格斗杀人技!
九儿姐告诉我:“怀技等于怀雷!活着才是王者,死了一钵烂土!”
那些年,我跟着九儿姐,见识了太多。
因为古玩,有人从穷困潦倒到一夜暴富,从富贾一方到街头摇乞,从妻睦子孝到家破人亡……
这就是古玩江湖吗?
我不知道。
因为九儿姐说我技艺不熟、心性沉浮、杀气不够,从来只让我看、听、说、练、做,却不让我真正参与。
在我二十岁生日那天,九儿姐罕见地拿出了两瓶白酒,她自己先闷声不响地喝了一瓶。
“跟我几年了?”
“十年整。”
“本事如何了?”
“很多还不懂。”
“错!你已超于我,我教不了你了。踏出此门,你就是古玩界的神!”
“……”
“你爸叫鬼眼,你妈叫佛手,你以后叫苏神。”
“那你叫什么?”
闻及此言,十年来,九儿姐第一次对我笑了。
她脸颊阵阵红霞,拌着身上传来混合酒香与体香的迷人味道,九儿姐美丽的不可方物。
九儿姐格格笑着说:“我叫神仙姐姐。”
我拎起那瓶白酒,一口全喝了,猩红着双眼:“姐,我一定会成神!”
尔后,我把酒瓶猛地摔在了地上。
玻璃四碎!
十年的岁月,我向它告别!
美丽的九儿姐,我也向她告别!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醉酒。
酒会麻痹神经,迷失斗志,丧失触感,之前九儿姐从不让我碰。
那天,九儿姐出奇的温柔。
模糊中,她扶我上床,替我脱去衣物,甚至,包括亵裤。
一个未经人事的青年,在酒精的刺激下,鼻尖闻着沁人的女性芬芳,眼中充斥着神仙般诱人的容颜……
抛弃了十年来对九儿姐所有的恐惧、悸动与感恩,
九儿姐像天边的红霞,
第二天醒来之时,九儿姐已经走了。
而我——独自一人躺在冰冷冷的地上。
衣服未脱,浑身酒臭,头疼欲裂。
屋内酒菜一片狼藉。
我一阵苦笑。
九儿姐曾告诉我,一个男人,倒下了,要么就此死去,要么重新爬起来,屹立天地。
她怎么可能会扶我,又怎么可能会给我脱衣服?
这是怎样一个破梦!
出租屋已经退了。
她什么东西都没留给我,除了我身上穿的衣服,父母死时的照片以及那枚假袁大头。
金钱、女人、权力,外面一大把,靠自己去赚。
仇,就在那里等着,靠自己去报。
这也是九儿姐说的。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她,但相信我们一定会再见面。
当务之急,我必须要先吃饱饭。
洗了把脸,披了件衣服,出门之后,我快步朝金陵“赌市”走去。
金陵是九儿姐带我待的最后一站,六朝古都,文化底蕴深厚。
两千年左右,经济蓬勃,古玩方兴。
夫子庙附近有三个成规模文玩市场,业内人士分别称为“店市”、“摊市”、“赌市”。
店市主要是古董店铺和拍卖行,珠宝翡翠、名人字画、铜罐青瓷,真假各半,价格昂贵。
摊市是练摊人旧货市场,东西鱼龙混杂,赝品遍布,当然,也是闲逛捡漏的好去处,等同于京都潘家园、津门沈阳道。
赌市则是以文玩为媒介的赌博市场,赌博违法,但赌文玩却鲜有人管,还略带一丝雅致,为此,赌市市场非常热闹,最常见的有赌石、赌木、赌串。
我身无分文,空手套白狼,必须选择赌市。
第一个被我瞄准开刀的,是一处被不少人围观的千眼菩提赌串摊。
只瞄了一眼,我发现这是一个彻头彻尾菩提骗局。
不过,令我意外的是,设骗局的,竟然是一位二十多岁的漂亮女人。
我那时并不知道。
眼前这个女人,不仅让我赚到了第一桶金。
还是我踏入波澜诡异古玩江湖的引路者。
并成了在我身下娇喘的第一个女人。
女人妆容精致,衣着时尚,品质显得高端,大眼睛若一汪秋水,肤白若雪,身材很好,尤其是胸,很挺翘。
她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声音很甜美:“各位老板,开菩提啦!开出白色一颗五十块,绿色不要钱,红色本姑娘倒贴五百块钱回购哦。”
菩提是一种亚热带椭圆形小果,抛光外壳,坚硬果肉上斑点密布,形若小眼,可做成漂亮的挂饰。
但因果肉分了白、绿、红三种颜色,白色居多、绿色少见、红色稀罕,抛光开壳的过程若开盲盒,成了赌串的一种形式。
两千年左右,大家工资仅一两千块钱,五十块一颗菩提子很贵了。
但赌串玩的就是刺激,边上不少人纷纷掏钱。
女人眉眼灵动,脸色欣喜,一边收钱,一边吩咐边上两位抛光师傅赶紧抛光。
“又白色!”
“算了,给我做个心结,我送老公。”
“我都开了五百块了,全白色。老板,你这不会只有白果吧?”
女人闻言,翻了翻白眼,笑着回道:“大哥,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呐。你开不出,不代表别人开不出啊。”
“卧槽!红色!”
边上一位大汉手中拿着一颗刚抛光的红菩提子大嚷道。
女人见状,秀眉微蹙,神情略显无奈,给大汉点了五百块钱,并转头对那位质疑的人说:“看到没?开什么颜色全靠运气,但本姑娘可说到做到!”
开出红果的大汉欣喜万分,拿出两百,继续买了四颗,让接着开。
可惜,那四颗开出来都是白色,大汉不无遗憾地摇头走了。
边上人见状,羡慕不已,纷纷赌自己运气,掏钱买菩提。
有一个妇女,突然尖叫道:“我开出两颗红色!”
女摊主倒真说到做到,点给了妇女一千块钱回购。
妇女拿到钱之后,兴奋不已:“我不开了,刚好去买个包!”
尔后,她兴奋无比地离去。
现场估计只有我知道,那个大汉和妇女,全是这姑娘的托。
抛光师父每次在捡果抛光的间隙,会习惯性拿一颗菩提在手中抛来抛去,一旦有人要抛光,便把手中那颗菩提丢在摊上,开始干活。
而那颗被丢的菩提,五六分钟之后,被大汉和妇女捡起,最后开出红色。
手法简单而粗暴!
这种骗局。
倘若放到现在,烂大街了,压根没人会信。
但在两千年左右,却是独树一帜的存在。
毕竟,那时资讯远没现在发达,反诈宣传也比较弱。
而我,通过菩提表壳微小记号,已经发现,摊子上几百颗菩提子,除了他们已开的三颗,仅剩下四颗红色。
“抛光!”
我假装扒拉了一会儿,迅速丢了三颗菩提给抛光师傅。
抛光师傅本来拿着菩提准备放机器上,但不小心看了一眼,神情顿时诧异万分,转头怔怔地望向了那位美女摊主。
美女摊主也显得有些吃惊,俏脸微变,黑曜石般的眸子反复打量了我几眼。
尔后,她转头对抛光师傅说:“开!”
三颗菩提在机器的磨动之下,表壳若天女散花一样洒开,灵动而飘逸。
三颗全红!
现场炸锅了!
所有人向我投来羡慕的眼光。
一千五顺利到手。
这几天吃饭的钱已经有了。
牛刀小试而已。
九儿姐曾说,凡事不可做绝。
我打算收手。
拿到钱之后,正准备起身走,美女摊主开口说道:“帅哥,你手气这么毒,再开几颗呗,烫不掉手心皮!”
我心中微微一震。
本以为这只是个普通的骗局摊,但她这句话,却是古玩江湖的春典,叫做探口。
所谓探口,就是试探一下你是不是来砸场子的明眼人。
初入江湖,我并不想惹事。
假装听不懂,转身离去。
可我的听力实在太好了。
十几步远之后,我听到抛光师傅低声嘀咕:“大小姐,你别多想,他就是一条吃到了新鲜屎的蠢狗!”
这句话,专指啥也不懂,走了狗屎运的人。
换成别人,顶多生一下闷气,但我脑海却涌入了幼时无比惨痛的记忆。
丛哥那天塞屎尿在我的伤口时,说的就是这句话。
我折返回去,对着那额头有疤的抛光师傅,冷冷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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