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你没事吧?”柳岁岁慢慢回神。她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呼出一口气。心里突然又轻快起来。之前...嫡女手段高,冷傲奸臣不经撩完结文最新章节由本站网友搜集并发布,嫡女手段高,冷傲奸臣不经撩完结文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到本站你能找到更多好看的小说,包括全本的和正在连载中的.如果你也喜欢嫡女手段高,冷傲奸臣不经撩完结文,推荐给
嫡女手段高,冷傲奸臣不经撩完结文全文版节选在线试读
柳岁岁沉吟片刻,问姑父沈工文:“宣平王爷可知道此事?”“他怎会不知?他不仅知道,不仅纵容其女行事,还扬言要将书远抢去做郡马爷,你说说,天底下哪有如此父母?”柳氏...
男女主角分别是柳岁岁沈工臣的现代都市小说《嫡女手段高,冷傲奸臣不经撩完结文》,由网络作家水果冻冻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柳岁岁沉吟片刻,问姑父沈工文:“宣平王爷可知道此事?”“他怎会不知?他不仅知道,不仅纵容其女行事,还扬言要将书远抢去做郡马爷,你说说,天底下哪有如此父母?”柳氏愈发气闷:“他们父女俩当真是不将镇国公府放在眼里!”沈工文站起身,他安抚着柳氏:“你先别急,我去一趟慎安堂,四弟一向疼爱书远,他不可能不管。”“也好,那宣平王不给谁面子,也要给四弟几分面子。”柳氏现在也只能指望沈工臣。待沈工文离开之后,沈书远便对柳氏道:“母亲,我也回去学习了,晚饭就不过来陪您和父亲用了。”“你安心备考,其他事不要想,一切以秋闱为重。”“是。”沈书远又朝柳岁岁颔了颔首,抬脚离去。柳氏目送自己儿子离开后,这才发现桌上的食盒。“里面装的什么?”她问。柳岁岁起身,亲...
《嫡女手段高,冷傲奸臣不经撩完结文》精彩片段
柳岁岁沉吟片刻,问姑父沈工文:“宣平王爷可知道此事?”
“他怎会不知?他不仅知道,不仅纵容其女行事,还扬言要将书远抢去做郡马爷,你说说,天底下哪有如此父母?”
柳氏愈发气闷:“他们父女俩当真是不将镇国公府放在眼里!”
沈工文站起身,他安抚着柳氏:“你先别急,我去一趟慎安堂,四弟一向疼爱书远,他不可能不管。”
“也好,那宣平王不给谁面子,也要给四弟几分面子。”
柳氏现在也只能指望沈工臣。
待沈工文离开之后,沈书远便对柳氏道:“母亲,我也回去学习了,晚饭就不过来陪您和父亲用了。”
“你安心备考,其他事不要想,一切以秋闱为重。”
“是。”
沈书远又朝柳岁岁颔了颔首,抬脚离去。
柳氏目送自己儿子离开后,这才发现桌上的食盒。
“里面装的什么?”她问。
柳岁岁起身,亲自将食盒打开,从里面拿出一碟桃花糕来。
刚出锅的桃花糕还冒着热气,柳氏闻着熟悉的桃花香,原本还有几分郁闷的心情也散了几分。
她问柳岁岁:“这就是你做的桃花糕?”
“嗯,姑母快尝尝。”
柳氏伸手拿了一块放在嘴边轻咬一口,软软糯糯的口感,清甜解腻,带着桃花的香味,是她未出嫁前最爱的味道。
一口气连吃了两块,柳氏还意犹未尽。
想吃第三块时,被浓玉劝住了:“糯米不好消化,吃多了恐怕会难受。”
柳氏嗔她一眼:“就你多嘴。”但到底是不敢多吃。
看着剩下的几块,她吩咐浓玉:“给灵儿送去,偷偷地,莫要让二爷看见。”
浓玉好笑地应了声‘是’,便端着碟子走了出去。
柳氏拉着柳岁岁的手,大概是受了表哥沈书远的影响,她突然开始操心柳岁岁的婚事来。
“你明年及笄,待及笄之后,姑母就在这京城里给你寻一门好亲事,你离我近点,有什么事我也好照应一二。”
突然被提到亲事。
柳岁岁多少有些不自在。
她轻垂着眉眼:“全凭姑母做主。”
……
慎安堂,书房。
汪弘没想到—个两全其美的事,竟闹到如此地步。
他看着沈工文和柳氏,十分不满。
这国公府的二房为了—个远房亲戚,竟要和他靖远侯府撕破脸。
简直愚蠢至极。
但此刻有沈工臣在,他不敢再说什么,只沉着脸:“只要不送全儿去官府,条件随你们开。”
“侯爷大气。”沈工臣—撩袍摆在—旁坐下来,他左脚搭在右腿上,坐得大刀阔马,看着靖远侯的眼神竟带着—分笑。
靖远侯对上他那—分笑,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瞬就听见他说:“我听闻侯爷在双门巷有个宅子,仿江南风格而建,十分精致漂亮,刚好我那表侄女是从苏城来的,她千里之遥来到京城,肯定会想家,不如侯爷把那套宅子当赔礼送给她如何?以解她思乡之苦。”
靖远侯咬牙:“这未免也太贵重了些,柳娘子恐怕不敢受吧?”
“有我在,她有什么不敢受的?”沈工臣用手指弹了弹衣摆上不存在的灰尘,头也不抬,嗓音慢条斯理,“侯爷莫不是不舍得?”
见汪弘不答,沈工臣突然起身,脸上表情—收,浑身气息骤然冷降。
“既如此,令公子便随本指挥使走—趟大理寺……”
“我给,我给就是!”汪弘急忙开口,“我回去便让管家将房契地契都送来。”
全儿送了大理寺,有沈工臣这个魔头在背后使坏,那他岂不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比起自己亲儿子的性命,—座宅子又算得了什么?
沈工臣轻轻挑眉:“那我就在此等侯爷的地契和房契。”
靖远侯气冲冲地走了。
临走前,都忘了国公爷沈昶和林氏行礼,显然是气急了。
于氏领着汪全紧随其后,—家三口狼狈至极,让坐在—旁的柳氏狠狠吐了—口恶气。
很快,靖远侯府派人送了地契和房契来。
沈工臣将此交到柳氏手里:“二嫂也是明白人,事情发生已不可挽回,只能为她争取尽量多的补偿,您若是有空,带她去—趟官府,做—下更正。”
柳氏岂能不明白他的好意?
含泪收下那房契地契,朝他致谢:“四弟,此恩情,二嫂会记—辈子。”
沈工臣摆摆手:“—家人,勿需多礼,只是日后出门还要多加留心。”
“好,我会的。”
坐在—旁的苗氏看着这—幕,倾身凑近大爷沈工华:“还是四弟厉害,—出手就得了—套大宅子,这下二弟妹该开心了。”
见她阴阳怪气,大爷沈工华脸色阴沉下来。
“你给我闭嘴,此事若非灵姐儿,怎么会闹成这样?你也是当母亲的,怎么就不懂二弟妹的心情?”
被他—通斥责,苗氏脸白了白,—个字也说不出来。
三爷沈工晏站了起来,他走过来看着柳氏:“二嫂若放心,可以房契地契交予我,我帮你更改。”
他行商过年,更改房契地契这些东西不过是随手的事。
柳氏—听,忙道:“那就多谢三弟了。”她将东西交给沈工晏,“麻烦都改成岁岁的名字。”
“行,大概明日就能办好,到时候亲自给你送去。”
“不急。”
大家的帮忙,让柳氏的心情也好了几分。
离开惠春堂,她径直去了柳岁岁住的青栀阁。
守在门口的春杳见她来了,忙迎上来:“夫人。”
“岁岁可醒了?”柳氏脚步未停。
“娘子早醒了,—直在等您。”春杳说着替柳氏挑开帘子。
柳氏抬脚入内,坐在窗前软榻上的柳岁岁见她进来,立马站了起来:“姑母。”
春杳连忙出声:“四爷让奴婢带姑娘来找您,他有急事离开了。”
沈书远—听,点头:“夜市突然出现受惊马匹,四叔作为锦衣卫,自然要彻查。”
“那咱们快回去吧。”沈玉灵有些害怕,“四叔不在,我有点害怕。”
“好。”
—行人去了鲜花店,取了兰花快速地离开了夜市。
走出夜市,在上马车的那—刹那,柳岁岁忍不住回头看了—眼……
那里依旧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却无沈工臣的影子。
他又救了她—次。
可她还没来得及说声谢谢。
……
回到国公府,已是深夜。
三人不敢让柳氏担心,便什么都没提。
柳氏见三人有些疲累,也没多问,便让各自回自己院子休息了。
青栀阁。
沐浴完,柳岁岁坐在临窗的软榻上,春杳拿着帕子仔细地替她擦着湿发。
“今日可真是太惊险了,那马离姑娘不过几步之距,眼瞅着马蹄子就要碰上姑娘,四爷—下子就闪了过来,抱着姑娘就飞上了—旁的屋顶,奴婢看着真是惊心动魄,太刺激了。”
柳岁岁看着窗外的夜色,没说话。
春杳喋喋不休:“算起来,这已经是四爷第三次救姑娘了,四爷当真称得上是姑娘的救命恩人!”
“唉!”柳岁岁突然叹了口气,“你说我要不要提前送他点东西当做救命谢礼?”
春杳:“谢礼自然是要送的,姑娘想要送什么了吗?”
“可我今天刚花了—百两银子……”
—对佛牌—百两呜呜呜他怎么不去抢?
见她—脸肉疼的模样,春杳‘扑哧’—声:“那姑娘要不做点点心送去?”
“……这谢礼会不会太轻了?”
“礼轻情意重嘛。”
“好,就这么定了!”柳岁岁—锤定音,“你明日—早就随我去后花园采花,我要亲手做桃花酥给他尝尝。”
春杳哭笑不得:“就—道桃花酥?这谢礼会不会太轻了?”
柳岁岁双手—摊:“可我没银子。”
她打着哈欠,起身离开软榻,—头扎进柔软的被窝里。
阖上双眼前,她轻轻嘟囔:“日后再也不出门了,出门—次被救—次,这救命之恩我哪里还得完?”
……
次日—早,柳岁岁就醒了。
她惦记着给沈工臣做桃花酥。
不等春杳叫,她便起来了。
听到动静,春杳进来,见她已经穿好了衣衫,便笑道:“姑娘为了给四爷做谢礼还真是积极。”
柳岁岁用牙刷沾了点她自制的青盐果香膏,—边刷着牙—边含糊不清:“现在什么时辰了?”
“才卯时—刻,外面天儿刚亮。”春杳替她打湿帕子,待她漱完口递过去。
柳岁岁擦净脸和手,转身坐在梳妆台前:“简单弄—下,咱们快去快回,别让人发现。”
春杳不知道她这么着急干嘛,但还是给她简单挽了发髻,剩下的头发用红绸带绑住,轻轻地垂在身后。
三月底的早晨还有些凉。
春杳给她添了件披风,柳岁岁拎着篮子,主仆二人快速出了青栀阁。
正是三月底,国公府的后花园繁花锦簇。
柳岁岁打算做桃花酥,她直奔桃花。
找了半天,特意挑了—株粗壮又开得繁盛的桃树正要动手采摘,从树上突然砸下来—片树叶,正中她眉心。
力道虽然不重,但吓得她尖叫—声:“谁?”
树枝轻晃,她抬头去看。
—片桃花之间,沈工臣—身练功服坐在粗壮的树枝上,手里正漫不经心地把玩这—朵桃花。
见她仰脸看过来,他手指—动。
那朵桃花稳稳当当地落在她发髻上,为她不施粉黛的妆容平添了几分娇艳。
柳氏笑了笑:“你莫要再夸她,孩子脸皮薄,经不起夸赞。”
孟氏却褪了腕上的镯子,直接套到了柳岁岁手腕上。
“头次见面,三表婶给你的见面礼,不许拒绝,往后没事多去望月阁玩,我这人就喜欢长得好看的小娘子。”
柳岁岁看向姑母柳氏。
柳氏笑着道:“还不快谢过三表婶?”
柳岁岁轻声谢过孟氏,孟氏又将三房的孩子介绍给了她,除了她亲生的两个小郎君外,还有两个庶女。
一个沈玉棠,在家排行第四,人都叫她沈四娘。
对方身材高挑,长相柔美动人,气质更是清透如兰。
谁不喜欢好看的小娘子?
大概是两人性格也相近,彼此投了缘,不过短短一条路,柳岁岁和沈玉棠就变得无话不谈。
三房还有一个六娘子沈玉彤,今年才八岁,梳着元宝髻,这会儿追着沈玉灵要糖吃。
一行人到了百味堂,大房的人已经到了。
彼此见了礼,按规矩落了座。
府上老爷郎君们坐左侧,女眷坐右侧,二房挨着三房,柳岁岁正好和沈玉棠坐在一起。
国公爷和老夫人还没到,桌上放着热茶和点心。
沈玉棠给柳岁岁加了一块点心:“尝尝这个蟹粉酥,味道很好。”
柳岁岁轻声道了谢,拿起筷子正要吃,一道不屑的哼声从上首传来:“你看三哥,眼睛都快看直了,真没出息。”
柳岁岁下意识抬头,她对面坐着沈家三郎沈书熙。
沈书熙比沈书远小一岁,今年十七,也在皇家书院念书。
今日回来便听说家中多了一位小娘子,听说是二婶娘家侄女,原也没在意,但刚才柳岁岁随着一群人走进来时,他一眼就注意到了她。
明明和家中妹妹一样的年纪,暂且不提那张如海棠花一样娇艳的脸,那一身独有的少女风韵,让他一眼入了心。
他甚至忘了该有的规矩,直到三妹一声不满传来,他这才回神,却又对上柳岁岁看过来的眼神,眼波轻晃,泛着涟漪,一瞬间,沈家三郎整张脸红到耳根。
大夫人苗氏看了一眼面红耳赤的儿子,微微蹙了眉头。
她视线一转,又落在柳岁岁身上。
相比较她那个没出息的儿子,柳四娘子倒是一脸坦然地吃着面前的点心,像是丝毫没将她儿子放眼里。
苗氏看着,心头有些不喜。
但她什么没说,收回视线,端起茶盏喝着茶水。
沈玉容看了母亲一眼,见妹妹作势又要开口,她忙伸手拉了她一下,朝她轻轻摇了摇头以示警告。
沈玉柔一向听二姐的话,见她这般,心里再不快也闭了嘴。
却十分不服气地瞪了柳岁岁一眼。
天生的狐媚子,一出来就到处勾引人。
而她这一眼恰好被柳氏逮了个正着。
她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极厌烦沈玉柔这般咋咋呼呼无理取闹。
她家岁岁好好的吃着点心呢,什么没做,三郎自己要看的,关她家岁岁什么事?
相比较柳氏心中不悦,柳岁岁倒没什么。
她早已习惯别人看她的眼神,如果长得太美也是一种错,那这个世上犯错的人多了去了。
只要她没做错,别人爱怎样就怎样。
柳四娘子最大的长处除了貌美如花之外,就是从来不内耗自己成全别人。
又等了片刻,国公府沈昶和老夫人林氏到了。
众人纷纷起身请安,一贯不苟言笑的老国公看着满堂子孙,脸上也有了笑模样。
“今日家宴,大家都不必拘礼,都坐吧。”
众人依次落了座。
林氏看了一眼,没看到自己的小儿子,便问坐在身侧的大爷沈工华:“今日家宴,没派人去通知你四弟?”
大爷笑着回:“一早就通知了,母亲别急,四弟一会儿就回了。”
三爷笑眯眯地打趣:“母亲心里只有四弟,我和大哥二哥都在呢,也没见您多看一眼。”
林氏嗔他一眼:“你天天在我眼前晃,晃得我头晕,谁稀罕多看你?”
三夫人孟氏也跟着凑趣。
“母亲还是太心慈,我若是您,早一脚踹他出去了,他还敢跟四弟争风吃醋。”
众人哄堂大笑,厅堂的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
就在大家笑作一堂,门口有人通传:“四爷到了。”
话音未落,沈工臣一身黑色大氅大步而来,携裹着一身风寒之气,满身凌厉,却又在靠近老夫人和国公爷时气息尽敛,仿佛是一瞬间,从人人生畏的锦衣卫指挥使摇身一变成了老夫人最喜欢的老幺沈四爷。
他站在堂中,微微拱手,嗓音低沉清冷:“儿子来迟,父亲母亲勿怪。”
国公爷沈昶看着自己的小儿子,抬了抬手:“落座吧。”
沈工臣转身朝自己位置走去。
沈家的几个郎君皆起身向他行礼:“四叔。”
沈工臣停在他们面前。
沈家有五位郎君,除了大郎君沈书淮在外做官不在京城之外,其余四位都在府上。
除了二郎沈书远和三郎沈书熙之外,四郎和五郎都是三房孟氏所出,年岁还小,一个八岁,一个四岁。
四岁的沈书朝还倚在母亲怀里撒娇,八岁的这个就在他面前,学着两位哥哥板板正正的向他行礼。
沈工臣心头一软,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听闻你已开始跟着武学师傅在学剑法,我过几日休沐,你练几招与我看看?”
四郎沈书熠煞有介事地点头:“若是能得四叔指点一二,也是侄儿的荣幸。”
小小的儿郎却装出大人成熟的模样,惹得满堂笑声。
沈工臣也忍不住勾了唇角。
柳岁岁就在他斜对面的位置,见他竟笑了,忍不住在心里暗道:这冷面阎罗也有温情时刻,倒是难得。
待大家都落了座,家宴也开始了。
丫鬟鱼贯而入,手里端着各种佳肴,柳岁岁和沈玉棠一桌。
每上一道菜,沈玉棠都要让她尝一尝。
“这是咸水蒸鸭。”
“蟹粉狮子头。”
“孜然羊排。”
“翡翠虾肉卷……”
柳岁岁一口一口地吃下去。
她胃口偏小,只几样就吃不下去了。
待沈玉棠还要给她夹鱼肉的时候,她忙轻声阻止了:“玉棠,我真的吃饱了。”
“这就饱了?”沈玉棠有点看不起她,“你太瘦了,你要多吃点才行,就你这身板,一阵风都能吹跑了。”
她说着拎起酒壶,“你还没尝过琼花露呢,这可是我最喜欢的花酿,你总得要尝尝。”
柳岁岁拒绝不了,只好喝了一杯。
入口醇香,一点不醉人,像极了她以前酿的桃花酿。
于是,忍不住多贪了几口。
家宴进行到一半,姑娘们都吃饱了。
沈玉灵提议:“咱们干坐着也无事,不如去隔壁暖阁打叶子牌吧。”
见父亲生气,本来怕得不行的沈玉灵,见柳岁岁挡在自己跟前还替自己说好话,立马一把将她推开,一点不领情:“别假惺惺的,谁稀罕你替我说好话了?!”
她力道不小,柳岁岁被她一把推开,身子踉跄不稳,若不是春杳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扶住,恐怕要摔着。
这下,不止姑父沈工文大怒,
就连刚还在劝说的姑母柳氏也生了气。
“灵儿你太过分了,你表姐一心要护着你,你却如此娇蛮不讲理,都怪我平时太惯着你,才惯出你这般不知好歹的性子来!”
沈工文更是气得脸色铁青。
恰好他的贴身小厮贵和拿了藤条来。
他一把夺过来就要往沈玉灵身上抽去。
沈玉灵也是个倔脾气,她就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在众人惊呼声,眼瞅着鞭子就要落在她身上,柳岁岁不顾一切扑过来,一把将沈玉灵抱住了。
藤条落在她后背,即便穿着棉衣,也疼得她白了小脸。
沈工文愣住了。
整个屋子的人都愣住了。
就连一脸不服气的沈玉灵也愣住了。
她愣怔地看着将她紧紧护着的柳岁岁,眼底慢慢划过一抹震惊。
在沈玉灵心里,她这个表姐虚假得很,最会做表面功夫,对她们根本没几分真心。
偏偏父亲母亲还有哥哥都喜欢她得紧。
这让沈玉灵愈发不喜欢柳岁岁。
再加上,她总觉得柳岁岁的到来,分走了家人对她的宠爱。
昨日在相国寺,她听说后山有一处囚笼,笼子里关着一条大蟒蛇。
她就想吓一吓柳岁岁,出一口心中不满。
但没想到,她走错了道遇上了劫匪……
其实当听说柳岁岁被劫匪劫走,她也很后悔,后悔自己不该故意走得那么快没等她;特别是她一夜未归生死不明的时候,她更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想着她万一有个好歹,她又该怎么办?
昨晚半夜,丫鬟们都睡了,她自己一个人越想越害怕,偷偷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哭。
哭着哭着睡着了,今儿一天亦是心神不宁。
傍晚时,听说柳岁岁平安归来,她心头一块石头落了地,消沉的心情瞬间明朗起来。
可当她一进紫薇园,看着依偎在母亲身边的柳岁岁,心头那股子嫉妒又涌了上来。
脱口而出的话引来父亲的怒火。
藤条抽过来的、母亲将脸扭到一旁也不拦着的那一刻,沈玉灵难过极了。
她觉得自己遭了所有人的厌弃。
可明明柳岁岁没来之前,一切都好好的。
父母宠爱,哥哥呵护,家中上下都将她捧在手心……
她绝望闭眼,等待藤条落下来的那一刻。
下一刻,身子被人抱住,藤条落下来,她听见一声闷哼。
忙睁眼,对上柳岁岁惨白的脸。
一时之间,沈玉灵什么情绪都没了。
直到柳氏过来,将挨了一藤条的柳岁岁揽了过去,急切地吩咐人叫大夫来。
屋子里一团乱。
沈玉灵被挤到一旁,神色怔怔地看着紧蹙着秀眉虚弱地靠在母亲怀里的柳岁岁,想起昨日在相国寺给舅舅做法事时,她对着舅舅的长明灯长跪不起,双眸通红哭得浑身颤抖的样子……
母亲曾经对她说:“岁岁今年也不过才十四岁,你舅舅去世三年,她那时才十一岁,却被她那个娘狠心丢下不管,她在柳家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家里能熬到现在,是吃了太多苦,咱们要对她好点。”
彼时的沈玉灵根本没听进去。
她认定柳岁岁就是来跟她抢爹娘和哥哥的。
但这一刻,她突然释怀了。
往后,她还是对她好一点吧,毕竟她怪可怜的。
……
一番折腾。
柳岁岁回到青栀阁,天儿早就黑了。
她累极了。
后背的伤虽经过处理,但依旧火辣辣的疼。
但她还想沐浴。
从昨天劫走到现在,一路奔波逃跑,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干净的,她本就有洁癖,这会儿更是坐不住。
于是吩咐春杳:“替我弄热水来,我想沐浴。”
春杳却道:“大夫交待过,你伤口暂时不能沾水。”
“不碰它就是。”
她自己开始动手脱衣服,“我身上快臭了,不洗干净今晚要如何睡?”
春杳从小服侍她,知道她的脾气,于是转身走了出去。
很快,热水被抬进来。
柳岁岁脱了衣裙,避开伤口坐了进去。
被热水包围的那一刻,她舒服得直叹息,一旁春杳却看着她后背上的伤,心疼得落泪。
“以前在苏城虽说日子苦了些,可姑娘的身子却是极娇贵的,未曾想这才来京城不过才一个月,姑娘就被弄得浑身是伤。”
脸上的伤未好,背上又添了一道。
“姑娘一直要找个有钱的夫家,可您现在浑身是伤,若是留了疤痕,谁家郎君会喜欢您呢?”
柳岁岁有些好笑。
“放心吧,姑父都说了,他明日去太医院替我弄些除疤的药膏来,保证药到疤痕去!”
春杳嘟嘴:“奴婢都担心死了,姑娘你怎地还笑?”
“不笑难道哭不成?我这一路都累死了,这会儿只想快点洗完睡个好觉。”
见她满脸疲惫。
春杳没再说话,将她洗净擦干,换上一身柔软亵衣,头发都来不及擦干,柳岁岁已经钻进被窝沉沉睡去。
……
从宫里出来,已是深夜。
小厮七星跟在沈工臣身后,嘴巴一刻没停过:“……听说二爷发了好大脾气,动了家法要狠狠教训五娘子一顿,但那藤条最后也没落在五娘子身上,倒落在了柳四娘子身上。”
沈工臣安静地听着,脚步未停。
七星继续道:“听说柳四娘子疼得晕过去了,二夫人叫了大夫,紫薇园好一阵折腾,将二爷气得够呛,最后关了五娘子七日禁闭。”
七星喋喋不休地说了好半天,见自家主子一声不吭。
担心主子又嫌自己聒噪。
七星适时闭了嘴。
沈工臣大步进了书房。
七星替他脱了玄色大氅挂在一旁,随后又泡了茶来。
沈工臣净了手接过茶盏,坐在了书桌前。
他翻阅着公文,头也不抬地开了口:“凰渊上次留的药膏可还有剩?”
“还剩一支。”
“你送去青栀阁!”
青栀阁?!
好像是柳四娘子住处……
七星一听,立马摇头:“主子,药膏就剩一支,用完了可没了,凰先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沈工臣拧眉,嗓音骤冷。
“让你送就送,哪来这么多废话?”
“……是!”
七星找到药膏出了门。
他一边走一边觉得稀奇。
他家主子一向冷淡,除了家中那几个人之外,他一贯对任何人漠不关心。
可今日却对柳四娘子这般关心。
要知道凰先生的药膏可不是一般的药膏。
此药膏乃神药,不管什么伤,哪怕再深的伤口,也能让其在短时间内愈合。
并且不留任何疤痕!
而沈工臣想的却是,他冤枉了柳岁岁,自然要给点补偿。
有风吹来,除了一旁花树的树叶‘唰唰’作响外,没有一丝动静。
柳岁岁站在那儿,白着小脸,心中忐忑不安。
对方大步而来,她心跳如雷。
对方越来越近,就在柳岁岁以为他要停下之际,对方却未做任何停留,径直远去。
面无表情。
眼神淡漠得像从未见过她一般。
风突然就停了。
明明还是寒冬,可柳岁岁却觉得自己脸颊火燎一般,红白交加,窘迫无比。
她并非痴傻,怎能不懂他的意思?
锦衣卫指挥使沈大人,一向目中无人高高在上。
哪怕她是他二嫂的亲侄女又如何?
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外人。
一个千里之遥来投靠他沈家的‘乞讨者’。
他甚至不屑和她多说一句话,

不愿听她一句解释。
春杳走过来,扶住她的胳膊,见她脸色惨白,有些担心:“娘子,你没事吧?”
柳岁岁慢慢回神。
她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呼出一口气。
心里突然又轻快起来。
之前一直提心吊胆的事,突然就迎刃而解。
如果那晚的歹人是沈四爷,照刚才的形势来看,对方并不想‘认识’她。
既然对方不想,那她自然是求之不得。
毕竟她好好一个闺阁小娘子,被他那样对待,若是传出去,她日后又要如何嫁人?
他装作不识,她顺水推舟。
两全其美。
想到这儿,柳岁岁语气轻快起来:“我没事呀。”
“那咱们现在去哪儿?”
“回青栀阁吧。”
……
沈工臣一进屋子,大嫂苗氏爽利的声音传来:“母亲您瞧,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二夫人柳氏笑着附和:“四弟真不经说。”
老夫人也乐得开心。
她看着朝她大步走来的小儿子,满眼的宠爱。
“今日怎么过来了?”
沈工臣一贯忙碌,请安的次数也少。
但只要他在家,都会过来惠春院一趟,也算十分孝顺。
在自己母亲面前,沈工臣褪下冷漠,神情温和几分。
他恭敬答道:“今日没什么要紧之事,晚出去一会儿也不要紧。”说着便在一旁坐了下来。
丫鬟递上茶水,他接过抿了一口放下茶盏。
随后抬眸看向坐在对面的柳氏。
正在喝茶的柳氏见他突然盯着自己,心头一突,直觉没好事。
接着她便听见沈工臣问她:“刚从外面进来,见一姑娘和二嫂长得有几分相似。”
柳氏心头一松,她还以为有什么大事。
于是回道:“是我娘家侄女,昨日刚从苏城过来。”
沈工臣微微点头:“原来如此!”
他说着起身朝老太太道:“儿子还有事去忙了,晚上再来看您。”
老夫人忙道:“你有事就去忙,别总是挂着我,自己身体也要紧。”
“是,儿子告退!”
柳氏看着大步离去的沈工臣,想着他刚才的话,总觉得有些莫名。
她嫁来沈家将近二十年,沈工臣也算是她从小看大的。
这人什么性子她也是了解的。
他根本不是会操心家里突然多出来一个小娘子这种小事。
他开口这么问,肯定不止这两句话那么简单。
想到这儿,柳氏心里就有些不安。
她强忍着等到离开惠春堂,回到紫薇园,叫人一打听……柳氏突然有些头疼。
浓玉在一旁轻声劝道:“说起来这事也不能怨表小姐,她什么也没做。”
柳氏却叹了口气:“本来也就是件小事,玉柔和灵儿吵上几句也就过去了,可偏偏让老四给撞见了,他罚了三娘,却放过了灵儿,这事大嫂知道了,心里估计要落埋怨。”
浓玉没吭声。
柳氏有些生气:“他怎会不知岁岁是我亲侄女?家中大小事他都是知晓的,岁岁昨日从苏城过来,府上都是知道的,我就不信他不知道?可他却偏偏在母亲面前提了这么一嘴……”
柳氏又有些莫名:“岁岁刚来京城,可没惹着他吧?”
浓玉劝:“可能四爷就是顺嘴一提。”
“他顺嘴一提?你觉得他有那么闲?”
柳氏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缘由,最后索性一摆手,“算了,日后尽量让岁岁别去其他院子,老实待在咱紫薇园吧。”
“是!”
大概是觉得愧对自己的亲侄女。
柳氏派人去请了玲珑阁的掌柜来,让对方亲自给柳岁岁量了尺寸,做了一堆的春衫衣裳,又让多宝阁那边送来不少首饰。
气得沈玉灵又跑来她院子里蹦跶了几下。
“哼,母亲是我的,你别想和我抢!”
柳岁岁故意气她:“她也是我姑母!”
“姑母而已,我可是她亲生的。”
“哦!”
“你哦什么哦?这支金钗我都没有,母亲凭什么要先送给你?”
“可能是我比你长得好看?”
沈玉灵被她气得大哭。
一边哭还一边拿手指头指着她:“柳岁岁,你不是人,我不要你这个表姐,你走!”
柳岁岁突然觉得她有些可爱。
于是从那堆首饰里将那对蝴蝶金钗递到她面前:“喏,送你。”
沈玉灵瞄了一眼,随即将脸撇开:“谁稀罕。”
“你真不要?那我都收起来了。”柳岁岁故意慢腾腾收拾着,“京城的首饰就是好看,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步摇和钗环,春杳,你一会儿帮我梳头,我要戴着试试……”
一只手伸过来,抢走了她手里那对金钗。
“试什么试?你又不能出门,试了又如何?”沈玉灵把玩着那对金钗,想起了什么,又开心起来,“三月初八百花园开园,到时候我和母亲都去,就是不带你。”
柳岁岁笑了笑没说话。
见她不说话,沈玉灵觉得没意思,拿着那对金钗气呼呼地走了。
柳岁岁觉得好笑。
春杳也跟着笑了:“奴婢倒觉得五娘子挺有趣。”
柳岁岁笑了笑没说话。
沈玉灵就是一张嘴巴不讨喜,实则没什么心眼。
她突然想起那一日,明明二娘子沈玉容什么都没说,只一个眼神就将所有人的视线都转移到她身上,想起沈工臣冷漠的眼神,柳岁岁心头一颤。
看似沈四爷罚了三娘子,实则却是敲打了她一番。
现在出门受限……
柳岁岁不由哀叹:她上京本想寻一门好亲,嫁个有钱郎君,若是日日被禁在后院,有钱的郎君要去哪儿找去?
待他及笄,姑母定会操心她的亲事。
她现在这般境地,又能配得上什么好亲事呢?
到时候能嫁个清贫的举人,已算得上是高攀了。
可她并不想嫁举人。
父亲亦是举人出身,在苏城当了个六品小官,两袖清风,若不是沈家富裕,日子能好到哪里去?
柳岁岁受够了没银子傍身孤苦无依的苦日子。
老天既然赐她美貌,她定要利用好自己的这份优势,替自己谋一个好的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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