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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流放后,她被亲夫宠着走全章阅读节选在线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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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流放后,她被亲夫宠着走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又走了一天,还是没到有人烟的地方,又要露宿。婉乔不知道为什么,一天都心烦意乱,也觉得比平时累。
她们依然没有走出那湖的周边,大概是后世鄱阳湖之类那样的大湖。婉静又嚷着要喝鱼汤。
虽然很累,很想躺下什么都不做,但是看着一头黄发,明显营养不良的妹妹,婉乔于心不忍,强打精神,拖着沉重的身体往湖边走去。
今天她运气不算太好,在水里泡了很长时间,才弄到一条比巴掌长不了多少的小鱼。但是她实在觉得不舒服,小腹坠坠的疼,便只能把小鱼处理了带回来,让孟氏单独给婉静开小灶。
孟氏见她面色苍白,一回来就坐在地上,很是疲乏,上来摸摸她的额头,担忧地问:“婉乔,是不是不舒服?”
感受到母亲温暖的掌心温度和温柔的话语,婉乔挤出一丝笑意:“没事,就是小肚子有点疼,有些累。”
孟氏恍然大悟,自责道:“你小日子该来了,我怎么把这事都忘了,还让你下水。我真是……”说着,眼泪都快出来了。
婉乔这才明白为什么,道:“我自己都忘了,没事,娘,回头给我弄点热水喝,我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
她原来以为自己病了,心里还吓得要命——有爹娘,妹妹需要照顾,她实在是病不起。现在知道是姨妈君作祟,反而轻松了些。
“娘,我先去后面弄下,要不一会儿真来了污了衣裳。”婉乔小声道。
“去吧。”孟氏心疼地看着她,“娘给你看着。”
婉乔从茜红色包袱里摸出一块古代版经她改良的姨妈巾,揣到怀里,往树丛后面走去。
她不知道的是,秦伯言一直在看着她。
事实上,从一大早,他就发现她的状态不对了。步履沉重,面色也黯淡,不像从前那般活跃。
待到傍晚再看她,面色更差了,她刚才在湖中捕鱼的时候,他都担心她一个跟头栽进湖水里。
过了一会儿,看她从树丛中出来后,直接铺好草席躺下,秦伯言心里不知道是什么莫名的滋味。
婉乔根本睡不着,肚子开始翻滚着疼起来,她来姨妈的时候,肚子疼得厉害。从前大夫看过,说是体内寒气重,需要好生调养下。
婉乔最怵吃药,那一碗碗乌漆漆的中药,都被她浇了花,把阿槑精心养的花都荼毒得差不多死绝了。
所以,自作孽不可活。婉乔抱着肚子感慨道,现在就算想调养,也没那条件了。
“不疼,不难受,我不想……”她不断自我麻痹着,喃喃自语,下一刻,便觉得一股热流从身下流出……
“靠!”她不由爆了一句粗口,这都第几波了,姨妈君也太凶残了,她越是不想动弹,它越发猖狂地逼她起来。
她从包袱里又摸出一块姨妈巾,有些蹒跚地又到树丛后……
“奇怪,今日那任婉乔怎么这么安静?”卫衡吃完饭后,看婉乔已经躺下,蜷缩成一团,不由好奇问道。
“她闹腾你不满意,现在安静了,你又有什么意见?”秦伯言道。
“事出反常即为妖啊。”卫衡道,“我猜她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说过多少次了,你不用时时盯着她。”秦伯言道,心里隐隐有些担忧。
卫衡怏怏地去巡视了。
“你跟我过来。”秦伯言走到小梁身边,压低声音道,眼睛余光瞥见婉乔刚被孟氏叫起来喝鱼汤,她在摆手拒绝,说留给婉静。
孟氏红着眼睛,硬是逼她喝了。
“食不言,寝不语。”任治平呵斥两个女儿一声,却没有多生气的样子。
婉乔对婉静吐吐舌头,露出调皮的笑容,后者也如法炮制,对自己最喜欢的二姐露出纯真笑容。
卫衡见婉柔数次挑衅,都被婉乔彻底打压,这次竟然叫了“外援”,两人还完败,心里不由骂了一句“废物”,自己站起来刷存在感。
“以后哪个再敢吵吵闹闹,就给我拖出去打,听到没有!”
衙役们忙称是。
婉乔却觉得,这是秦伯言针对自己,心里骂一句“小人和走狗”,低头啃着馒头,却一块肉都没动过。
孟氏心疼地给她夹了一块肉,她笑着接过来,转而肉便进了婉静口中,看得孟氏又是心疼又是心酸。
吃过饭,任治安和任治顺仿佛提前商量好了一般,走到秦伯言那桌前,点头哈腰商量道:“秦大人,我们女眷多,恐怕睡大通铺不方便,您看,能不能行个方便,让我们分开住房间,房费我们自己出……”
秦伯言斩钉截铁地拒绝:“不行。”
不知道为何,他想起任家大房、二房反复排挤三房的情景,又想起那个女人,听着小二报着价钱时,眼珠子滴溜溜转算计的模样,直接就拒绝了。
两人讪讪地走了。
“都去休息,好生看着,轮值的人,都给我提起精神。”秦伯言道。
店小二带着一众人往大通铺走,婉乔快步走到他身边,小声问:“小二哥,这大通铺,一个人一晚多少钱?我妹妹这么小,还要算钱吗?我们可以挤一挤的……”
秦伯言耳力佳,又一直在注意她,听得一清二楚,不由有些好笑。
那小二诧异道:“朝廷押解犯人,来睡的通铺,不准收钱的。”除非是有犯人贿赂了差役,要求加钱单独开房间。
哇塞!太赞了!
本来被房费这一项压的都有些喘不过气来的婉乔,瞬间精神抖擞,神清气爽。
虽然男女混住有些尴尬,但是比起花银子,这根本就不算事。
别人都在为晚上的艰苦条件而发愁和尴尬,只有她,打了鸡血一般振奋。
秦伯言看着她瞬间被点亮的神情,嘴角露出一道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柔和线条——很多年后,秦伯言回忆起和婉乔的旧事,才恍然,原来,从初初相识,自己就开始关注她,甚至忍不住为她着想。
大通铺比想象的条件要好很多,南北相对的两铺大火炕,男的睡一铺,女的睡一铺。
婉乔用两个铜板央求店小二给打来热水,端到任治平脚下:“爹,烫烫脚吧,走了一天,舒缓舒缓。”
任治平“嗯”了一声。孟氏忙上前伺候他脱了鞋袜泡脚。
“娘,我来吧,您去坐着歇歇。”婉乔道。
“不

用。”孟氏道,“我从来都不用别人伺候你爹,你背着东西,抱着婉乔,自己先去歇着。”
得,又秀恩爱。
婉乔笑着退到后面,给婉静解了辫子,铺好几人的被褥。
孟氏伺候完任治平,婉乔又要来热水,要伺候孟氏泡脚。
可是这屋里男女都有,孟氏不肯,婉乔找出一块布替她挡住,又好一顿劝说,任治平也发话了,孟氏这才红着脸,匆匆洗了洗。
任治平似乎是有什么心事,想了半天还是从铺上坐起身来,套上了衣服鞋袜,走到看守的衙役旁边道:“那个,您能不能给我通传一声,我想见见湘……秦大人。”
那衙役冷笑一声:“秦大人,是你想见就能见到吗?回去睡觉,小心鞭子伺候。”
任治平只能讷讷回去。
婉乔忙过来扶着他,道:“爹,你找他做什么?”
任治平叹了口气,道:“没事。你快去歇着吧。”
婉乔点头,回去挨着孟氏,搂着婉静睡下。
大通铺,又有衙役虎视眈眈,众女眷都睡得很不安,只有婉乔和婉静,呼呼大睡。
婉柔觉得铺盖上有股怪味,辗转反侧,又听着婉乔均匀的呼吸声,更加气得难以入眠。
婉然则想着,到了甘南,不知是何情形,也同样睡不着,黑暗中睁着眼睛到后半夜才堪堪睡着。
楼上的上房中。
卫衡对秦伯言道:“秦哥,刚才楼下人来说,那任治平想见你,被怼了回去。你说,他想见你干什么?”
秦伯言沉默半晌,道:“明日让他来吧。”
说到底,是父亲生前为数不多的挚友,虽然后来出了那许多事情,但是也没到成为仇人的地步。
卫衡有些不平,嘟囔道:“当初他们背信弃义……”
“早点去睡吧。”秦伯言打断他的话,“还有,别再针对那任婉乔了。”
卫衡闷闷地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这一夜,秦伯言竟然梦见了婉乔,一会儿横眉冷对对着他,一会儿眼中带笑啃着馒头,腮帮子鼓鼓囊囊……
第二天一大早,衙役便传话说,秦伯言要见任治平。
任治平本来已经不抱希望了,闻言很是意外和欢喜,上下好生拍了拍衣服,然后要跟着衙役走。
婉乔有些警惕,想跟着一起去,被拦下了,有些忧心忡忡。
不知道那秦伯言,会不会羞辱父亲?当初是前身造孽,如果要接盘,那也是她来接。但是累及父母,她会很难过。
孟氏看出她不安,知道内情的她轻声道:“婉乔,你别担心。你爹是想跟秦伯言叙叙旧,替你们解开那疙瘩。”
婉乔:“……”
这个能解开吗?那简直是不死不休的仇!爹娘也是,为什么不跟自己提前商量一下?如果提前知道,她无论如何不会让父亲去的。
可是既然已经去了,那也只能等着了。
任治平对着坐在桌前,面色冷淡的秦伯言,讷讷道:“秦大人,我来,是想跟你说,当年,婉乔年幼,得罪了你。但是你看,现在她孝顺听话,不是从前那般了……”
“我说她怎么变了性子?”秦伯言冷冷道,“原来都是做给我看的。”
怪不得,她变化如此之大,原来,想博取自己同情罢了。可笑!
任治平忙道:“不是的,不是的……”
“是不是都跟我没关系。我会公事公办,至于旧情,我不认为秦家和任家还有任何关系。”
婉乔乖巧地点点头,跟着他走到桌前坐下。
秦伯言先是让人给两个受伤较重的衙役处理了伤势,然后很快当地的衙役赶了过来,跟他们交接了一番,让他们把强人们都押解回去,两个重伤的衙役也好生抬回去休养。
一切终于落定,衙役们从后厨救出了原本的掌柜和店小二。
掌柜的对秦伯言感恩戴德,好话一箩筐一箩筐地说。
婉乔心里吐槽,要不是秦伯言,你会遭受这无妄之灾?
秦伯言问了前路,看众人状态都慢慢恢复,便下令继续前进。
掌柜的送了他们两只羊赶着上路,看得婉乔好笑不已。
但是秦伯言还算讲究,没有占便宜,硬是让卫衡给了银子,连带打斗造成店里的损失都一起赔了。
所以送他们走的时候,那掌柜的,简直是恭送上神一般,感激涕零,泪水涟涟。
“秦哥,你不觉得奇怪吗?”卫衡骑在马上,和秦伯言并行,望着正在没心没肺跟婉静说话的婉乔道,“任婉乔的身手,根本就不像个普通只跟过武师傅学过几下的,反而,反而像我们……”
像我们这些战场里滚爬过,有过实战经验的,出手快、狠、准,带着一股骨子里的决绝和狠厉。
后半段卫衡没说,他等着秦伯言的回应。
秦伯言点点头:“确实,我也有这种感觉。但是有些人,于某些方面就是有天赋。”虽则这么说,但是他心里的疑惑却慢慢升起。
卫衡倒是没多想,点点头:“也许吧。但是她今天这么仗义,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你说这以后……”
还怎么为难她呀!
秦伯言瞪他一眼:“该如何就如何,记住你的身份和她的身份就是。”
晚上露宿,秦伯言亲自上手杀羊,一只羊被宰了做烤全羊,在篝火之上滋滋冒油,另一只被拆解了煮在锅里,同样香气四溢。
“中午不是才吃过么?小馋猫。”婉乔刮着婉静的鼻子笑道,“姐姐带你去湖边捞鱼好不好?”
“爹爹不让。”婉静道,“姐姐流血了,要好好养着。”
“嘻嘻,不要紧。”婉乔说着就要站起身来,想弄个火把去湖边转转碰运气。
“不准去。”任治平皱眉道,“让你娘带你去湖边清洗处理一下伤口去。”
“真不要紧,就划了那么一道小小的口子,没事。”
可是无论她怎么说,任治安都让她好好歇着。
婉乔知道他是心疼自己,虽然看着啃馒头的小豆丁也很可怜,却无可奈何。
一会儿,羊肉羊汤都好了,小梁过去取自己的份例,一会儿却一手举着一只烤羊腿,一手端着满满一碗肉汤回来。
“梁哥,你这是要升职了啊?”婉乔笑嘻嘻地道。
“这是秦大人特意交代给你的,奖励你今日表现勇猛。”小梁把东西递过来。
婉乔惊喜,随即接了过来:“太好了,来,梁哥,一起吃。”
“不,我有自己的份例。”小梁放下后,又笑着回去跟他们那些兄弟一起吃饭去了。
婉乔拿出干净的碗,把烤羊腿撕成一条一条的肉,足足撕了两碗,然后推到父母面前,把大半碗肉和小半碗汤的煮羊肉放到婉静面前,递给她勺子让她自己吃。
她自己则抱着剩下不多肉的羊骨头大啃起来。
包子爹这次很上道,没有再提及大房、二房,只是强逼着婉乔吃了几块羊肉。
这一顿,是流放以来,不,入狱以来,婉乔吃得最心满意足的一餐。
卫衡狠狠瞪了她一眼。
孟氏见她要又有暴走,忙摁住她:“你安分些。”
任治平跟着卫衡去了。
婉乔担忧,目光一直随着他离去,心里想着,莫非秦伯言还要告状不成?再转念一想,出糗的是他,不至于吧,那他找父亲做什么?她紧张地看着两人,在远处开始谈话。距离太远,她看不清楚,但是看起来,秦伯言虽然有些严肃,但是并没有过激的样子,她松了一口气。
“秦大人,”任治平客气道,“昨晚小女顽劣,给您添麻烦了。”
虽然从前,秦伯言是自己的晚辈,但是今日形势已不同,任治平并没有多不适应
秦伯言看着他,面色严肃,忽然道:“任三老爷,你为官多年,知道让人冒名顶替朝廷钦犯是什么罪吗?”
任治平被唬了一跳,面色十分不解,问:“秦大人,何出此言?”
秦伯言没有放过他面上丝毫表情变化,却发现并没有破绽,他徐徐道:“令嫒的表现,任三老爷可有话要说?我觉得,我有必要禀告上峰彻查一下。”
任治平这才明白他说的意思,面上露出几分尴尬之色,道:“婉乔她,几年前生了一场大病。在鬼门关走了一个来回,性格确实变了一些,有些,有些粗犷……但是我可以保证,她绝对是我的女儿任婉乔没错。”
“你如何保证?”秦伯言有几分咄咄逼人的气势。
“我……”任治平面色有些红,回头看了婉乔一眼,才扭头低声道,“因为她前后性格实在天差地别,我回京之后也有些怀疑,便,便让内子借沐浴之机看过她身上的胎记,而且说来惭愧,子不语怪力乱神,我担忧之下,也曾私下到处找所谓高人替她看过,怕有不洁的东西沾到她身上……可是一无所获。我只能安慰自己,大概是大病一场,她顿悟了许多事情,比起从前她刁蛮任性的性格,还是现在讨喜一些。”
秦伯言沉默不语。
任治平又急忙道:“我知道她几次三番冒犯了秦大人,多亏秦大人大人有大量。我以后自会好好约束她,不让她再闯祸。”
秦伯言点头,道:“我只是看在你和亡父的交情上,害怕你一时糊涂,提醒你一二。”
任治平苦笑:“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任家落到现在地步,哪个能逃脱?就是任家真有人有这能力,做出那李代桃僵之事,也绝不会是我三房。”
“那是我多疑了。”秦伯言痛快道,“不过令嫒对我,好像一直心有不满。若是知道我怀疑她一事,恐怕……”
“秦大人放心,我不会告诉她,也定会好好约束她。”
“嗯,你去吧。”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秦伯言神色复杂。
婉乔看着父亲走回来,急切地上前拉住他的衣袖,问道:“那秦伯言可为难父亲了?是不是因为我的缘故?”
任治平瞪了她一眼,道:“不得胡言乱语,议论秦大人。日后你不能再如此冲动任性,给秦大人添乱。若换个人,恐怕早不能饶你。”
婉乔讷讷地“嗯”了一声,低头不作声,心里却恨得简直想扎小人扎秦伯言了。
小人,背后告黑状!
就像小时候两个孩子打架,本以为既没吃亏也没占便宜,可是回头对方直接告诉老师和家长了。
“快去收拾东西,要启程了。”任治平道。
婉乔蔫头耷脑地“嗯”了一声,回去卷起了草席——被骂了,也不纠结了,草席轻便,还是随身带着吧。万一回头再要露宿,还倒霉地遇到连干草都没有的地方,总不能让爹娘躺在地上。
秦伯言不动神色地打量着一切。
没有早饭吃,众人空着肚子开始行进。
婉柔一瘸一拐,没走几步就喊膝盖疼,田氏无奈,只能让两个儿子轮流背她。婉柔的两个兄长虽然不满,但是昨日任家华被教训的场景依然历历在目,他们也不敢闹,只能忍气吞声轮流背着她。
再看婉乔,照旧背着她的大大小小的包袱,身上还系着干草席子,手上还抱着婉静,一边走一边和她说笑。
“姐姐,我肚子饿了。”婉静撅嘴道。
“只有昨天剩下的馒头,要吃吗?”
“我想吃酸枣。”
“不行,空着肚子吃,回头肚子会疼的。”
“那我先吃馒头再吃可以吗?”
“好。”
婉乔放下她,从包袱中掏出馒头给她,婉静接过馒头,也不再用她抱,一边啃馒头一边被她牵着手往前走。
“五姐姐为什么要让七哥背着?”婉静歪着头问道。
就在她们身旁不远的婉柔听到,狠狠瞪了婉静一眼。
“她不听话。”婉乔淡淡道,蹲下身子道,“来,还是姐姐抱你。等你吃完东西再下来。”
一旁的孟氏心疼婉乔,同样是任家百般娇贵的女孩,也一样受了罪,婉柔有亲兄弟疼,婉乔却还要顾着妹妹,她不由心酸,道:“婉静,来,到娘这里来,娘抱你。”
“娘,不用,我来就行。”婉乔笑嘻嘻地道。孟氏身体弱,能照顾好自己,她就谢天谢地了,她转移话题道,“我光想着带着锅碗瓢盆,忘了还要买些干粮、盐这些,等今日到了吃饭的地方,央求小二帮忙买些……”
孟氏道:“是该准备些干粮。但是锅碗瓢盆这些,这么重,要不不要带了?总不能买米买面背着吧。”
婉乔道:“可不能扔,万一天气转寒,荒郊野外,喝口热水也是好的。”
孟氏想想也有道理,道:“只是辛苦你了。”
快到中午,他们才终于找到了一处可以吃饭的地方,任家大房、二房像往常一般,又是大鱼大肉,只有三房,依然馒头、包子饱腹。
这次大房、二房都学精了,吃完后也打包了干粮、酱肉这些易于携带的。而婉乔买了干粮之后,又买了几样调味品,塞到包袱里。
“那个,三老爷,”下午出发之后,押解的小梁突然走到任治平身边,说话客气而恭谨,“您当初,是不是在彭州做过县令?”
秦伯言“嗯”了一声。
“谢谢秦大人。”婉乔不客气地把银子收起来,兴高采烈道。“秦大人,你是个好人。”
大大的好人。
见秦伯言没有作声,婉乔得了银子,也就是得了前路保障,不由心情大好,诚挚道:“真的,我从来不奉承人。我原本以为,因为从前的事情,你会为难我;我今日,今日还把你撞肿了,心里害怕你找我算账……结果,你不计前嫌,还给我银子。”
前半句秦伯言听得还好好的,待听到她又提起自己窘迫事情,还完全懵懂无知的样子,不由郁闷。
“行了。”秦伯言有些粗暴地打断她的话,“今日之事,不许再提。否则,否则你就把银子交回来!”
婉乔忙捂住腰间,连声保证:“我不提,绝对不提。”
“走吧,回去歇着吧。”秦伯言道,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递给她,“外伤药,拿回去敷上。”
婉乔沉浸在得到银子的喜悦中——关键现在是名正言顺了,收了药,对秦伯言道谢,一溜烟地跑了。
秦伯言看着她背影,半晌才发现自己被她转移了话题,牵着鼻子走了。
可是,她到底是本性如此还是刻意为之?秦伯言看不懂了。
反正前路还长,他暂时压下心中疑惑,也回去歇下不提。
这次事情之后,最大的好处就是众衙役对三房另眼相看,态度好了很多,小梁对他们照顾,也不必偷偷摸摸的了。
“乔妹,那边,那边……”湖边,小梁指挥着举着自制鱼叉的婉乔,“哎呦,可惜了,那条最大的跑了。左边,看左边那条……”
小梁是个旱鸭子,但是目力极好,最近便常常和婉乔合作,两人通常大丰收,衙役们也跟着很是喝了几次鱼汤。
孟氏对任治平道:“我看这小梁,也是个好孩子。虽说我们流放,充作了军户,但是不妨碍女子外嫁成为良民,只可惜……”
只可惜小梁已经娶妻生子。
朝廷规矩,流放之家沦为军户,男子娶妻,女方嫁鸡随鸡,也成为军户;但是如果军户女子外嫁,就可以摆脱军户的命运。
任治平看着笑闹的两人,沉默了半晌道:“婉乔单纯,小梁知恩图报,两人兄妹一般。以后,以后婉乔会有好缘份的。”
卫衡也在和秦伯言说“缘分”。
他看着湖边的婉乔和小梁,对秦伯言笑道:“说起来,小梁和任治平也算有缘,多年前的相助之恩,不想现在还能遇到。”
自从婉乔勇救众人,得到大家一致称赞之后,小梁就跟卫衡说了和任治平的渊源。
秦伯言看着两人配合默契,说说笑笑,心里有些莫名的滋味。
卫衡不知道他所想,继续道:“若不是小梁已经入赘,现在和任婉乔,也能凑一段好渊源。”
秦伯言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我让你来说正事,又跟我说这些无关紧要的。王世奇可审完了?他背后的人,可交代了?”
卫衡敛起嬉笑之色,转而跟他说起正事。
过了两日,小梁恋恋不舍跟三房一家人告别。
“梁哥,你要走啊?”婉乔既诧异又舍不得,“怎么半路就要折返?”
小梁眼中露出几分骄傲的神采,看看湖边正专心给自己的爱驹洗澡的秦伯言,压低声音道:“秦大人派了一个重要的任务给我,让我立刻去办。”
“重要任务?”婉乔问。
“嗯。”小梁郑重点头,“事关朝廷机密,我不能说。但是这总是大事,这说明秦大人现在把我当成自己人,信任我,才交给我这么重要的任务。要不,怎么就交给我一个人,不交给其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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