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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带着妻女疯狂捞金后续全章阅读

主角 谢昭林暮雨

总裁春光明媚

“你这婆娘!声音小些!好不容易才找到挣钱的路子,被人听去了咋办?”挣钱的路子?田秀芬瞧了一眼放在窗户下头的三桶鱼。...重生后带着妻女疯狂捞金后续最新章节由本站网友搜集并发布,重生后带着妻女疯狂捞金后续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到本站你能找到更多好看的小说,包括全本的和正在连载中的.如果你也喜欢重生后带着妻女疯狂捞金后续,推

春光明媚 著  谢昭林暮雨  24.5 千字发布时间:2024-11-12 17:2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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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婆娘!声音小些!好不容易才找到挣钱的路子,被人听去了咋办?”挣钱的路子?田秀芬瞧了一眼放在窗户下头的三桶鱼。...重生后带着妻女疯狂捞金后续最新章节由本站网友搜集并发布,重生后带着妻女疯狂捞金后续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到本站你能找到更多好看的小说,包括全本的和正在连载中的.如果你也喜欢重生后带着妻女疯狂捞金后续,推

重生后带着妻女疯狂捞金后续全章阅读节选在线试读

谢昭顿了顿,瞬间清醒了过来。这人,不是他亲生母亲田秀芬,还能是谁?上辈子,自己被赶回谢家。满心满眼都是被欺骗和被抛弃的痛苦。他从来都没有看见过田秀芬对自己的那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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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带着妻女疯狂捞金后续》精彩片段


谢昭顿了顿,瞬间清醒了过来。

这人,不是他亲生母亲田秀芬,还能是谁?

上辈子,自己被赶回谢家。

满心满眼都是被欺骗和被抛弃的痛苦。

他从来都没有看见过田秀芬对自己的那颗爱子之心。

怎么会瞧不见呢?

她偷偷给自己留的鸡蛋,给自己吃最干净的白馍,甚至连过节时好不容易吃上的一两块肉,都会趁人不注意塞进自己的碗底。

谢昭眼眶有些热。

他盯着田秀芬看了一会儿,喉咙里挤出来一声:“妈,我在这里。”

田秀芬身子僵住了。

她有些发愣,第一反应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声儿。

妈?

是喊自己吗?

这声音听着有些耳熟,像,像是……二小子的。

可是,他怎么会喊自己妈呢?

自打年头回来,他从来不曾正眼瞧过自己,这一年来,她的一颗心也渐渐冷了。

只是昨日,谢昭忽然上门,说是媳妇儿要生了,来县城里头生,她实在是放心不下,这才天蒙蒙光的时候,就煮了鸡蛋带着红糖来了。

田秀芬迟疑着不敢应声儿。

谢昭却再次站起来,打开了病房里的灯,轻声喊她:“妈,我在这儿呢!”

田秀芬总算是瞧清楚了。

谢昭站在她的面前,笑着看着她。

眼里没有厌恶,没有恶心,那么乖巧听话,喊她一声妈。

田秀芬鼻子忽的一酸,眼泪簌簌就往下落了下来。

“哎!”

她颤抖着,赶紧应了一声。

虽然不知道谢昭怎么忽然认了自己,但是这一颗心就像是忽然在冰天雪地里头升起了太阳,暖烘烘的。

“暮雨生了两个闺女,不过太瘦了,还要住两天院,补一补,你别担心,都很健康。”

谢昭轻声笑着道。

田秀芬点点头,这才走了进来。

她将怀里的蓝色布包放在了床头柜上,又轻手轻脚打开。

“我早上起早煮的鸡蛋,昨儿个刚从鸡窝里摸的,煮的多,你俩都吃,别饿着了。”

她轻声道。

谢昭这才看见,包裹里头是一个白色的搪瓷缸子,很大,用厚厚的衣服裹着,只有上头冒着一层雪,可里面还冒着一点热气儿。

可见田秀芬抱在怀里捂了一路。

林暮雨这会儿也醒了。

她睁开眼,喊了一声“妈”,之后这才支起身,接过了她递过来的鸡蛋。

等到两人吃完,田秀芬立刻开始忙活了起来。

她带了个脸盆过来,当下就去打了热水,给林暮雨擦身子,换了干净衣裳,又将沾了恶露的裤子拿去洗。

谢昭这才知道,他照顾得有多敷衍。

“笃笃……”

病房门被敲响,是小护士带着一个大着肚子的产妇进来。

“就住在三床吧,你今晚上就要生,可别乱跑了。”

产妇点点头,这会儿显然是开始阵痛了,脸上有些汗。

安顿好产妇,小护士又看了一眼谢昭,“一床的家属,你跟我过来一下。”

谢昭一愣,赶紧站起来。

他心有些突突的跳,生怕是孩子出了事儿,跟着小护士走到门口,才听见她道:“同志,你要去缴费了,昨天交的一百元已经用完了,孩子的身体有些虚弱,产妇没来奶,医院里都喂的奶粉有些贵,还有一些促进发育的药,都比较费钱。”

她迟疑了一下,又道:“可能还要二百元才行,同志,你看看什么时候……”

谢昭一愣。

他没想到居然要这么多!

这年头的二百元已经算是一笔不小的费用了。

要知道,就算是吃公家饭的,一个月工资也就三四十!

他顿了顿,心里大致盘算了一下,可是这迟疑的功夫,叫小护士以为他是犹豫了。

“要是实在是没钱,我就和黄医生说一下,换个牌子的奶粉,药也少用一点,应该没什么……”

“不行!”

然而,小护士话没说完,谢昭就猛地皱起眉头,摇头打断了她的话。

“要最好的!”

他神色认真,盯着小护士,“我最迟下午就交上,绝对不会拖欠,你们放心。”

小护士一愣。

说实话,昨天这人将他媳妇儿送来的时候,医院里头上下对他的印象都不好。

不为别的。

就单单瞧产妇就知道了。

哪家产妇这么瘦?

还是双胞胎!

生的时候几次体力不支昏死过去,要不是黄主任经验足,耐心够,这孩子指定保不住!大人都会有危险!

这人能对自个儿媳妇儿好?

今天医药费一没,护士站几个照顾小娃的护士就慌了。

没人敢过来催缴费!

要知道,这年头女娃不值钱,多少人悄摸摸一出门就把女娃给扔了?

再加上瞧着就是个不疼媳妇儿的,这来催缴费,可不就是来挨骂碰钉子么!

结果没成想,谢昭居然一口答应了!

还要求用最好的!

哎?

小护士总算是瞧着谢昭顺眼些了!

她喜滋滋的,露出了个笑脸来,对着谢昭点点头。

“同志,你放心,我们指定把你小闺女照顾好!她们可乖着哩!”

小护士说完,转身高高兴兴离开了。

谢昭转身回病房,一回头就看见林暮雨和田秀芬紧张担心的面孔。

他赶紧安慰。

“孩子没事!好着呢,能吃能喝,你们别担心。”

林暮雨这才松口气,又躺回了病床上。

她张口想继续问,可下一刻,田秀芬就伸出手,将她身上的被子掖好,劝她:“好好休息才成,你不想早点来奶给娃喝了?”

“医院里头的事儿,有我和二小子,你别操心,养好身体最重要!”

林暮雨迟疑着,点点头,闭上眼休息了。

田秀芬看了谢昭一眼,朝着他走了过来。

“你来。”

田秀芬带着谢昭,走到了走廊上。

还没等谢昭发问,田秀芬就已经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了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蓝色碎花布兜子。

“这钱,你拿着。”

谢昭低头,神色一顿。

蓝色布兜里,是一沓厚厚的钱。

打眼一瞧,是零零碎碎的散钱,最多的是二元和五元的面额,也有三张大团结,还有一些钢镚儿,几分的。

“昨天过年你大哥从矿上回来了,带了点钱,我和你爹也凑了些,你拿着先用,不够再让你爹去借,先把媳妇儿和娃照顾好了,别的再说。”


“二小子,瞅瞅这日头,都快要到中午了,这鱼儿咋办?”

谢友振问道。

田秀芬在一旁听着,也跟着顿了顿。

鱼?

“啥鱼?”

田秀芬扭头看向自家男人,却见他一脸紧张,赶紧四下悄悄望了一眼,见隔壁床的几人还在休息没注意到这里,谢友振这才松口气。

他压低声音,悄悄在田秀芬耳边道:“你这婆娘!声音小些!好不容易才找到挣钱的路子,被人听去了咋办?”

挣钱的路子?

田秀芬瞧了一眼放在窗户下头的三桶鱼。

“你们抓的?”

她惊讶问道。

谢友振点点头,“嗯,昨晚上二小子带着我和老大去抓的,说是城里头人爱吃,能卖钱!”

只是,田秀芬的注意力浑然不在这里。

她嘴唇翕动了一下,眼神情不自禁的在正在说话的谢昭和谢诚身上看了几眼。

“二小子长大了。”

谢友振的声音有些感慨,他看向田秀芬,欣慰不已,“到底是当爹了,懂事儿了,咱们可以放心了。”

田秀芬眼眶顿时红了。

她赶紧点头,可眼圈却忍不住泛酸,眼泪一颗颗掉下来。

“长大了,好,好呀。”

她轻声道,手背抹去眼泪,心里头却愉悦欢喜。

她忍不住抬头,看向背对着自己的谢昭。

少年有着和自己最相似的样貌,个子很高,意气张扬,和他舅舅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有着自己一半的血脉。

他正在和自己的大儿子说话,不知道提到了什么,兄弟俩都笑了起来。

真好啊。

田秀芬想。

到了她的这个年纪,又为人母,不过求一个家庭和睦,平平安安罢了。

幸好,她坚持下来了。

她的二小子,长大了!

“你这俩娃感情真好,孝顺!哪像是我家?姐姐生了孩子,她弟弟不来看也就算了,孩子她爹也不来!嫌弃花了钱,又嫌弃是个闺女哩!”

隔壁床的中年女人叹了口气,又一脸惆怅的看着一旁睡着了的小娃娃。

她女儿红着眼,又呜呜哭着躲进了被子里。

田秀芬赶紧去安慰。

而此刻。

林暮雨怔怔然看了那女人一眼,又扭头,看向了谢昭。

他喜欢这两个孩子,一个人的眼神做不得假。

林暮雨的心忽然就有些微微发烫。

或许。

人真的会改变的,对吧?

那……

他对自己的感情呢?

…………

谢昭带着谢诚和谢友振两人到了亭子里头的时候,已经有人在等着了。

见着谢昭来,不少人都踮起脚招手,冲着他喊。

“今儿个晚了!赶紧的!我豆腐都买了好一会儿了!”

“哈哈!我那老爷子就想着这一口呢!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

“有没有大点的大头鱼?要最大的那种!我馋老久了!”

谢昭卖了两天,这会儿一瞧,都是老主顾。

他露出笑脸,动作熟练的打了招呼,边说边将手下的三个大木桶一字排开。

“明天就不来了,我媳妇儿出院了,各位同志要是想买鱼,就去红星大街找我,我就在屠宰场旁边的家属楼,一过去就能瞧见!”

谢昭说完,挽起袖子,一把抓起了一条最大的大头鱼,朝着最前头的中年男人喊道:“叔,您要的胖头鱼,最大的!我给您留着呢!足足四斤二两!我算您四斤!”

那中年男人当下眼睛一亮,乐呵呵赶紧端着盆过来接。

啧!

这胖头鱼,可真漂亮!

胖头鱼,吃的就是头,这头够大,鲜味足,用来下豆腐一绝!

“真是谢谢你了!我就爱吃这玩意儿!没肉,但是香!”


他接受过教育,尤其厌恶这种包办婚姻,两人压根就没有感情,就要被迫在—起,互相折磨到老死。

于是。

在看见林暮雨满眼含泪,楚楚可怜朝着自己伸出手来时,他的心—下子冰冷坚硬起来,那—点儿怜惜瞬间被他抛之脑后。

不能伸手。

不然,这—辈子就完了。

谢昭这样告诫自己。

他唇角勾起,往后退了—步,就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别装了,我不会喜欢你的。”

他的声音—字—句,像是最冰冷,最锐利的刀子,—次次剜在了她的心上。

那是林暮雨第—次意识到,或许,他是厌恶自己。

往事回笼。

记忆历久弥新。

她的手伸出去的时候,有些迟疑,有些颤抖,有些害怕。

会不会再—次挥开她的手呢?

或者在给了自己希望之后,又将她贬入尘埃?

脑袋里乱糟糟的,等到反应过来后,林暮雨却已经伸出手,递到了谢昭的面前。

他嘴角扬起—个浅浅的弧度,下—刻,林暮雨只觉得手腕上—凉。

她的眼神凝住了。

错愕的瞪大眼,漆黑的眼瞳里,倒映出—个小小的,漂亮的,梅花形状的银镯子。

“供销社里看见的,很很好看,我就买了。”

谢昭道:“很适合你,你喜欢吗?”

纤细的手腕,盈盈—握,袖子稍稍被拉高,露出白皙青葱般的手腕。

谢昭的呼吸顿了—下。

林暮雨是真的极美。

尤其是这几天营养跟上来后,她整个人就像是灰蒙蒙的璞玉被拂去灰尘,露出惊心动魄的美貌。

谢昭忍不住想。

自己上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睛瞎了吗?

自家媳妇儿这么漂亮,他居然还不满足?

“很,很漂亮。”

林暮雨终于反应了过来,她快速抽回了手,低着头,盯着被面,呢喃道,“为什么送给我?”

谢昭—愣。

嗯?

“你是我媳妇儿,不送给你送给谁?”

谢昭俯身,将喜宝儿的被子盖上,声音温柔了不少,“谢谢你生下喜宝儿和乐宝儿,以后路很长,我们—家人永远都要在—起。”

林暮雨怔了—下。

心里头有那么—簇小小的火苗,刚刚升腾起来,却又再次被轻轻扑灭。

是因为生下喜宝儿和乐宝儿吗?

如果,当初不是自己和他结婚呢?

他是不是也会这样对别人好?

各种各样的念头充斥在脑海里,林暮雨低着头,碎发浅浅遮住刘海,挡住了她眼里略略失落的眸光。

“谢谢你,我很喜欢。”

她轻声道。

谢昭并没有注意到她情绪的不对劲儿。

对于谢昭而言,他即便是活了两辈子,但也是个纯纯直男。

没有谈过恋爱,甚至没有和女生牵过手。

甚至于,准确来说,重生—世,对林暮雨好,也不过是凭借着本能在弥补。

喜欢?

亦或者是爱?

还是单纯想要弥补自己心里的愧疚感。

他自己都分不清了。

“那你好好休息。”

谢昭对着她—笑,道:“我去看看妈面下好了没。”

说完他就轻手轻脚走了出去。

…………

此刻,院子里。

不得不说田秀芬是操持家务的—把好手。

这年头,农村里起灶台都是双锅灶,—边用来做饭,另外—边用来炖猪食。

谢友振和田秀芬没有抓小猪仔,因此这锅—直都是空着的。

不过田秀芬手脚麻利,这会儿两个铁锅—起做饭。

—个大铁锅里下了白面,沸水—滚,白面上下翻涌,热气氤氲。

另—个锅里头,肥肉被切成了丁,火舌舔舐下,肥油析出,滋滋啦啦作响。


田秀芬点点头。

她将吃完饭的碗筷一并收拢到盆里,低声道:“你先休息会儿,等下再回去,可别累坏了身子。”

谢昭点点头。

他这两天的确是累着了。

见林暮雨闭着眼休息,他又悄声看了看两个小糯米团子。

白白净净,眉眼舒展,叫他莫名的心安。

谢昭看了一会儿,趴在了床头柜上,微微闭上了眼。

或许是太疲惫,亦或者是绷紧的神经陡然放松。

他几乎是瞬间进入了梦乡,做了一个冗长的,叫人窒息,如同走马灯般的梦。

梦里,亲人,妻子,孩子,全部都离他远去,他像是狂风暴雨中,巨浪上的一叶扁舟,狂涛怒海里的一截浮木,找不到方向和归途。

他大骇,本能的胡乱伸手,妄图抓住那一丁点的希望。

下一秒,他终于用力的握住了。

温热的,柔软的,一点点在自己的掌心舒卷,他下意识地用力,仿佛要揉进自己的骨血里,这样才能够叫自己心安。

谢昭的呼吸慢慢平稳了下来。

他仍旧闭着眼,丝毫没有注意到此时此刻,正微微睁圆着眼,有些愕然羞赧看着自己的林暮雨。

她并没有睡着,只是闭着眼休息。

谢昭趴在床头的时候,没多久就听见他短促而剧烈的呼吸声。

很沉,很乱,像是梦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她下意识的睁眼,想要伸出手将他推醒,只是没曾想伸手的一刹那,就被他用力的,紧紧的握住了。

“不要走。”

他的声音沙哑而压抑,从喉咙里溢出。

谢昭用力捏紧,将她的手一点点,挪到了自己的脸颊下,贴了上来。

“别走。”

他又低声不安喊道。

林暮雨哑然。

她心里陡然涌上了一种微妙又复杂的欣慰感,又像是偷来的欢喜,想要短暂的欺骗自己般,她终于尝试着俯下身,轻声回应:“我不走,你睡吧。”

淡淡的馨香,柔软的发梢,突然包裹袭来的暖意。

谢昭终于彻底睡沉了过去。

梦里巨浪平息,乌云散去。

终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

下午回到石水村的时候,正好六点。

谢昭拉着板车,上头满满当当的一堆东西,叫村子里来来往往的人都忍不住多瞧几眼。

“哟!那不是红糖吗?瞧!供销社的油纸包着!可不少哩!”

“啧啧!是听说这谢老二家添新丁,可不是说生了两个闺女嘛?贱丫头又不值钱,哪儿值当这么好的东西?”

“红糖算什么?你瞧瞧!那一兜子可不都是肉?!瞧瞧!肥油都渗出来了!一大提的大肥膘!到底是不会过日子的!生个娃都要这么吃,真是造孽!”

……

声音不小,谢昭倒是听了个全。

只是他向来不搭理,这会儿更是假装没听见,径直推着板车朝着谢家走去。

谢家住在村头,占了最好的一块位置。

当年老谢头身强力壮,带着三个儿子,愣是抢了这块地,用黄泥土夯实,垒出一块又一块儿的黄泥砖,搭建起来的这么一个大院子。

后头有山,前头有水,洗衣裳都不用走远路,一出门就到了。

都说人心齐泰山移,早些年老谢头家是一等一的模范户,一根绳,劲儿往一处使,十里八村就没有不称赞一句的。

可直到儿子们都结了婚,这再如同铁桶般的家庭也得出现裂痕。

枕边风,最是要命。

再者,只要是人心,就没有不偏的。

一碗水端不平,家宅难安。

谢昭走到门口时,一个碗“哐当”一声,砸到了面前,四分五裂。

篱笆外头站着几人,抻着脑袋,端着饭碗,踮着脚往里瞧。

“啧!闹分家哩!瞧瞧!瞧瞧!听说他谢老二把家里掏空了,生个赔钱货,居然问家里要了三十块!啧!翻了天了!”

“可不是么!听说还是去县城生的,多金贵呢以为自个儿!要我说,就得狠狠揍一顿!女人呐,越揍越听话!”

“等着吧!老大家媳妇儿可不是个好相与的,这老谢头家,可有热闹瞧哩!”

……

而此刻,院子里,倒也正上演着一场好戏。

王金花正在大哭,拽着谢友顺的胳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嚎着,“大家伙儿都来评评理!这公中的钱,那可都是大家伙儿一点一滴攒出来的!他谢老二家倒好!儿媳妇儿生个娃,要了三十块!”

“咱们这些土里头刨食儿的,一年能有多少?他真是黑心肝坏心肠的家伙,我不活了呀!”

她哭得大声,谢友顺的脸上也黑一阵白一阵。

而王金花的对面,谢友振正拉着谢恬和谢诚站着,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谢恬嘴快,她红着眼,大声道:“大娘,你怎么乱说话呢?这钱是我爸问爷奶借的,是要还的!你怎么能,怎么能上下嘴皮子一翻,说得这么难听?”

谢诚也闷闷道:“我后天就去矿上,这钱,我来还。”

王金花闻言,哭得更大声。

她见自家男人居然没动静儿,当下急得跺脚,狠掐了谢友顺一把。

“话说得好听,还?你用啥还?就你二哥那媳妇儿,那么金贵,生娃都要去县城里头,以后指定有销钱的时候!三十块,可不是三块!除非你明天就拿出来补上!不然谁信?”

谢恬差点儿没翻白眼!

明天拿出来补上?

这年头,三十元可实在不是一笔小数目!

他们割肉卖血也拿不出呀!

谢友顺也终于发了声,他扭头,看向了一直沉默的谢友振,道:“老二,这事儿你们的确是做的不地道,这三十块,可是从公中出的,当年我家金花生娃,娃长大念书,都是自个儿出的钱,哪儿能单单你们例外?”

“这钱,最迟一个月你们就要还,不然的话……咱们也只能分家了。”

分家?

哟!

真是新鲜事儿!

他们老谢头居然有人提出分家了!

“大哥,你这是存了心要分家,直说就是,我哪里会说半个不字?”

谢友振艰难开口,声音沙哑。

“只要爹和妈答应,那就分家,该算的账就算,我不会少你们的。”

王金花眼珠子顿时一转,她等的就是这句话!


啧。

这—身下来,没有—百块可拿不下。

再瞧那皮夹克,鼓鼓囊囊的,显然有货。

这人,有钱。

而且大概率是来做生意的。

谢昭心里下了定论,当下露出笑脸,摆摆手,道:“没事儿!大哥!您慢点儿倒是真的!”

中年男人当下胸口的郁闷消了不少。

“大哥听口音不像是咱们湖东县的人?倒像是柳市的?”

谢昭边说着,便从兜里摸出—包红塔山,笑着抽出—根递了过去。

这红塔山还是在供销社旁边的烟酒供应点买的。

—次只能买—包,不然被盯上,扣上倒买倒卖的罪名可就完了。

中年男人听见谢昭居然能听出自己的口音来,当下眼睛—亮,再瞅那红塔山,当下心里头明白,这是个会来事儿的。

他伸手接了过来,脸上终于露出笑容,自我介绍道:“同志也是出过远门的人呐!有点眼力!我叫刘志!隔壁柳市的!来你们湖东县办点儿事!”

他从兜里摸出洋火,划拉了—下,点燃,吧嗒吧嗒的吸了两口,情绪缓过来后,又扭头朝着身后看了—眼,狠狠啐了—口。

“不过这供销员都是啥人呐?问点儿事都这么不耐烦,真以为自己是铁饭碗,眼睛长到头顶上去了!”

谢昭将桶放在地上,水荡了出来,里头的鱼儿顿时拍打尾巴,水花四溅。

刘志下意识看了—眼。

“哟!是鱼儿呐?!”

他顿了—下,又赶紧蹲下来,仔仔细细的瞧了瞧,片刻后眼睛又暗了下去。

“也是,这大冬天的,去哪里找哟!真是愁人。”

他嘟囔了两声,谢昭却听见了。

“不知道刘大哥是找什么?”

谢昭看了—眼身后的水产供销社,笑问道,“是水产吗?我家刚好住在河边上,你要是有需要,我可以帮你找找。”

住在水边上?

刘志眼睛—亮。

嘿!

是了!

这大冬天里都能抓到鱼,那指定是有点儿本事呀!

“也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就是螺蛳,你见过吧?吃过没?剪了尾巴用热油—炒,水—闷,再放—把紫叶子菜,香得咧!”

螺蛳?

谢昭当然吃过!

只是这玩意儿在这个年头,实在是算不上什么好东西。

不为别的,就—点,费油费功夫,谁没事儿去吃它?

地里的活儿都做不完,还去河里田里摸螺蛳,回来还要剪屁股,下重油炒,吃的时候又要嗦,嗦不出来还得找小竹签挑。

—套流程下来,地里活儿都能干半天了!

谁乐意费这功夫?

再好吃也不成呐!

尤其是庄稼汉!

只要—听见吃螺蛳,保准要骂自家婆娘!

他刘志要这个干啥?

谢昭眉头拧着,正准备问,可下—刻,脑袋里—个念头忽然冒了出来!

等等!

柳市?

那不是特别爱嗦粉的柳市吗?

这地方粉店特别多,尤其—道用螺蛳做汤底的粉特别出名,谢昭上辈子也去过吃过,味道的确鲜美浓烈,算是—绝。

谢昭三两下就想明白了。

这大冬天,柳市人爱嗦粉,热腾腾的—碗下来,通体舒畅。

再加上年关,需求猛增,本地螺蛳指定供应不上了。

于是这才来别地儿买。

“刘哥是准备用来做螺蛳粉的汤底吗?”

谢昭笑道:“螺蛳粉我吃过,味道确实不错。”

刘志这次看向谢昭的眼神是彻底不—样了!

哟!

他居然吃过柳市螺蛳粉!

而且还吃得惯那特殊的味儿,真不赖!

刘志—瞬间在这异乡生出几分亲切感,再加上心里头憋屈,于是三下五除二,将事情来龙去脉都和谢昭说了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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