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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告首辅,夫人她又去给你物色美女了后续+完结全文版>

禀告首辅,夫人她又去给你物色美女了后续+完结全文版

主角 云薇顾长凌

总裁宁慕溪

相信?这话从她嘴里出来就很讽刺。可是更讽刺的是在跳崖的那一瞬间,他选择了相信。所以,他动了杀心。一直以为她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就算对自己好,另有图谋,他都能提防。...禀告首辅,夫人她又去给你物色美女了后续+完结最新章节由本站网友搜集并发布,禀告首辅,夫人她又去给你物色美女了后续+完结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到本站你能找到更

宁慕溪 著  云薇顾长凌  45.12 千字发布时间:2025-05-06 15:3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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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这话从她嘴里出来就很讽刺。可是更讽刺的是在跳崖的那一瞬间,他选择了相信。所以,他动了杀心。一直以为她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就算对自己好,另有图谋,他都能提防。...禀告首辅,夫人她又去给你物色美女了后续+完结最新章节由本站网友搜集并发布,禀告首辅,夫人她又去给你物色美女了后续+完结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到本站你能找到更

禀告首辅,夫人她又去给你物色美女了后续+完结全文版节选在线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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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告首辅,夫人她又去给你物色美女了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相信?


这话从她嘴里出来就很讽刺。

可是更讽刺的是在跳崖的那一瞬间,他选择了相信。

所以,他动了杀心。

一直以为她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就算对自己好,另有图谋,他都能提防。

可是那一刻,他却没提防住,那么冒险的跟她跳崖。

顾长凌不允许未知掌控的意外出现,更不允许云薇踏破他的防线。

掌心下移,落在她纤细的脖颈之上。

只要用力,就能拧断,就能阻止一切意外……

云薇呼吸都放轻了,内心万马奔腾!

草草草,为什么她好心过来帮他,又惹动了他的杀意,早知如此,她就该窝在那里,死都不往前走一步。

但是现在晚了,脆弱的脖子在别人手里握着,她敢笃定,只要自己露出任何反抗的动作,都会被他轻易掐死。

于是她不动,甚至还得装作不知情的关心他,“顾长凌,你的伤,真的要处理了,我看你流了好多血。”

掌心贴着她的喉咙,能感觉到她说话时带起的轻微颤意,似觉得有趣儿,他又摸了摸。

这动作堪称轻佻。

但云薇不敢反抗,因为从他冷冽的眼眸中,她看到他揽着自己腰肢的另一只手还捏了一根银针暗器。

霞光照在冰冷的暗器上折射出点点银光,倒映在他的眼里,云薇此刻真的是想哭!

保持着快僵硬的姿势,这一瞬她脑中划过了千百种自保的方法,然后又一一被否决。

无望之际,蓦的,腰间一松。

银色波光消失,他冰冷的手指也松开了她的脖颈,又是那堪称温柔的声音,“如此,就劳烦郡主了。”

郡主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不麻烦。”

苍天啊大地啊,她发誓,过了今天,以后绝不跟顾长凌单独相处,太惊悚了!

云薇颤巍巍的摸向他的腰封,不知道是怕,还是怎的,半天没有解开。

顾长凌看她这样子,眉心微蹙,自己伸手解开。

哦,这腰封原来是有暗扣的。

放好腰封,她没女儿家的娇羞,直接上手扒了了他的衣服,腰间上凝固的血沾着布料,每牵扯一下,都是钻心的疼。

顾长凌没有出声,连闷哼都没有,但是泛白的指尖能看出他在忍。

长痛不如短痛。

云薇说了句“忍一忍”然后一下子将布料撕扯下来。

凝固的伤疤被扯开,鲜血流淌,瞬间打湿了他坐着的石块。

顾长凌终于忍不住,闷哼一声,脸色白的吓人。

云薇撕下来那块布料时是存了点小小的心思,故意让他疼。

可是再看到伤口后,她慌了,赶忙拿自己的方帕捂了上去。

帕子很快被浸湿,她一只手按着,另一只手拿起蓝白色裙摆,咬在口中,准备撕开。

血太多,她紧张,牙齿咬着裙摆半天没有撕开。

忽然,顾长凌抬手,从腰间拔出匕首,几下划拉开一大片布料,淡定的递给了她。

云薇急忙接过,捂在了伤口上。

终于,血止住了。

云薇看着满手血腥,手微微颤抖,“我去弄点水来帮你清洗一下,你别乱动。”

“嗯。”

用芭蕉叶盛了些溪水,又撕了一片裙摆做毛巾,云薇小心翼翼的帮他擦拭伤口周围的血迹。

清理干净伤口周围的血污后,她发现这条剑伤还挺长,从后腰蔓延至前腹腹肌上,皮肉微微翻卷,看着甚是恐怖。

但幸运的是应该未伤及筋骨,不然他动都不能动。

这伤要是放在现代,少说缝个几十针,但是古代,算了,技术有限,只能用金疮药洒洒,然后给他重新包扎。



云熙觉得有可能,内心撇了撇,面上装作关心的样子,岔开话题:“听说上次天香楼的事,害的姐姐受罚了,不知道现在恢复的如何?”

“差不多好了。”

“那就好,”云熙故作叹息,“上次之事,我知道姐姐怕也是情急之下,才将小倌之事推到我这里来,所以父亲质问的时候,我并没有反驳,都认下了。”

说着,她音色委屈,“这不,父亲一怒之下罚我在祠堂跪了三天,我膝盖都肿了。”

“但是一想到我认下能让姐姐少受些伤,跪三天,自然也是值了。”

说到这云熙心里是气的,没曾想这女人临了竟然把事栽赃给她,平时一副对她好的样子,果然是装的。

所以她必须来卖卖惨,从她这里捞点好处。

听说云薇手里还有海蓝之珠,她眼馋很久了,偏偏云薇一直不舍得。

这次帮她顶了如此大的罪,总该舍得松口了吧。

云熙满怀期翼的等她待会儿感激涕零,有求必应的样子,可是等了半天,反而听对方淡淡来一句,“怎么听妹妹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难道天香楼不是妹妹介绍给我的?父亲质问,我如实回答,可并不曾冤枉你。”

云熙愣了,“姐姐,那天香楼是我介绍的,但是你当真不知道那是干什么的,你为自保,推给我就算了,妹妹也不计较,但是你怎么能说没有冤枉我呢?”

“我为让你你少受些惩罚,只得先认下,被父亲罚跪时,我还担忧你的伤势,所以惩罚结束就着急忙慌的出来探望你,你竟然这样说完,妹妹好生伤心。”

云熙说着就呜咽了起来,以往这种示弱装可怜的招式,在原身这里屡试不爽。

云薇却神情淡淡,说什么为了她认下,还不是因为她若不认,会牵扯到云泽。

而且当初云熙撺掇原身召小倌时,可就没安好心思。

即便是顾长凌不出手,她也会让国公爷撞破,一样的心机,现在怎好意思来她这里,说一切为了她?

她轻轻一笑,“这么说,好像是冤枉了你,妹妹一向知书达理,怎么会知道那种腌臜之地,要不,我还是回府给父亲好好解释一下,查查到底是谁在中间挑拨。”

云熙急了,一下拉着她的手,“姐姐!”

那种腌臜之地她为什么会知道,因为云泽。

她的亲弟弟说的,云泽时常留宿天香楼。

若是非要回去掰扯,万一在牵扯到弟弟,可就不好了。

这也是她为什么一开始明知道被云薇栽赃,却不敢过多辩驳的原因,只谎称自己也是被骗了,硬生生抗下。

云薇看她紧张,笑了,“怎么,不查了?”

云熙现在算是看出来了,云薇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她猜想还是云薇上次被父亲打狠了,觉得自己主意出的不好,借机想拿她撒撒气。

她忍。

“是妹妹当时也记错了,以为那就是个戏班子,连累了姐姐,请姐姐原谅。”

“说什么原谅不原谅的,都是姐妹,妹妹以后只要少为我操些心,就好了。”

云薇呷了口茶,“也不知妹妹是单纯,还是别有用心,以往给姐姐出的法子,总是害我被罚,上次被父亲禁足,这次受伤,若不是因着我们一起长大,我都要以为妹妹是故意害我的了。”

她说的风轻云淡,云熙却顿觉脊背一僵。

总觉得云薇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不可能,她那么蠢,要是能看出来早就看出来了。

云熙装作惊讶,急忙表了一番心意。

云薇笑笑,没在继续挑破,招呼她吃茶,看样子和以前差不多。

但是女人都是敏感的,云熙能感觉出她冷淡的态度。

她素来娇生惯养,何曾被人这么冷待过。

若不是母亲说暂时不能得罪她,早就甩袖走人了。

憋着气,又寒暄了会儿,才起身告辞。

等她一走,云薇就去书桌前,提笔写了一封信。

“如风,按着这地址去找一个人,找到后,将她保护起来。”

如风一身黑衣,从屋檐上悄然飘落,接过信很快出去。

刚刚云熙想借她手除去柳芳如,倒是让云薇想起来,太子快要和国公府联姻了。

在夺嫡路上站错了队,注定是万劫不复的,顾长凌眼光长远,已经暗投到祁王麾下。

而国公府忠于太子一派,最终夺嫡失败,下场是被发配边疆。

她若想活命,不单单要改变顾长凌的杀心,也得想办法让自己的家族从这场夺嫡里退出来。

而且有了家族的保障,才能限制顾长凌。

如风走后,如诗和如画上前,欲言又止。

云薇知道她们想说什么,原身虽然傻,但是两个丫鬟是局外人,看的比她清楚。

只可惜原身不知道被继母温氏灌了什么迷魂汤,从不将如诗如画的劝告放在心里,甚至还警告过他们不要在中间挑拨。

才会让这两丫鬟后面什么都不敢再说。

云薇摆摆手,“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如诗想起郡主最近对她的好,还是鼓足勇气道:“奴婢觉得,郡主以后还是少跟二小姐来往的好,二小姐前面误导了您,此次来没有半分歉意,反而继续来撺掇您……”

“奴婢觉得,二小姐心思不单纯,郡主跟她在一起会吃亏的。”

如画也被感染了,不再压着:“是啊是啊,您一直以来把二小姐当亲妹妹,但是奴婢可听过二小姐背后喊您蠢货,您以前总是不让奴婢说半句二小姐的不好,奴婢都忍了,但是刚刚她给您出的那主意,实在不妥,万一败露,她干干净净,全是牵扯的您。”

说完,两人同时跪下,一副任打任罚的样子。

云薇惊讶,如诗心细她知道,不曾想如画现在也能想的长远了。

看来这一段时间没白教。

她笑笑,“哦,听你们这么一说,感觉我以前好傻。”

如画小声接了一句,“您不傻,是太重感情。”

国公爷常年在外,郡主是孤单的,温氏就刚好抓住了郡主感情的空白,利用良久。


紧接着,有别的姑娘走来也跟着喊,大魏民风并没有前朝那么拘谨,状元郎游街的时候,不也是有许多姑娘扔花吗?


气氛瞬间被点燃起来,马场上的赛况也陡然激烈。

只见一直保持在中段的顾长凌忽然在最后半圈奋力冲刺,超过第三名,超过第二名,还差一些,离隋林生还差一些!

云薇的心高高吊起,甚至都忘了呼喊。

马蹄飞飞擂地鼓,在冲破红绸的前一秒,她的眼睛里恍然映入一副画。

夕阳下,马儿嘶鸣,前蹄高高扬起,顾长凌弓着腰,俯伏在马背上的画面,神情严肃专注,俊美的身影像是充满力量的豹子。

在紧要关头,奋力一跃,踏破了红绸。

仅仅领先隋林生半个头。

可是,他赢了!

所有人都没想到,顾长凌真的能赢,霎时,场内安静了下来。

只有云薇,控制不住啊了一声,“赢了,他赢了!”

一万两到手了!

她激动的拉着如诗如画,声音里的欢快,庆幸,喜乐的情绪也感染了周围的人。

柳芳如走过来,“恭喜郡主,顾大人不负所望,为你赢得了第一名。”

云薇笑着说谢谢,心想他可不是为了我。

只是气氛被我烘托到那儿了,他输了不就显得没本事了?

再说,他是真有本事,谁愿意丢人,自然还是愿意逞一逞威风的。

许多人刚刚被云薇的情绪带动,发现这个郡主也没想象的那么跋扈,都随着柳芳如也说了恭喜。

云薇一一回应谢谢,态度温和有礼。

冷不丁,一声格外酸的恭喜声传来,都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了。

云薇挑眉,刚想说话,就看云熙忽然诧异的望着台下,“呦,姐姐快看,姐夫怎的与人起争执了?”

回头望去,就看顾长凌被一个墨衣男子一直推搡,周围的人全都抱臂看着,没一个人上前阻止。

那墨衣男子,是齐宇。

今天的最后一名。

云薇来不及想齐宇为什么大庭广众之下就敢这么对顾长凌,急忙提裙冲下台去。

男主被欺负了,大好的刷好感机会啊。

快到他身边的时候,齐宇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忽然扬起手中马鞭就要朝他身上抽。

“住手!”

云薇大喝一声,可惜齐宇罔若未闻,眼瞅着鞭子就要落了下来,顾长凌也没躲闪的迹象,她心一横,直接扑到他胸前。

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啊。

可是等了半天,背上没有任何痛意。

抬头一看,哦,原来是顾长凌伸手拽住了鞭子。

一向温润的眼眸终于带了几丝愠怒,修长苍白的指尖握着拇指粗的马鞭,猛地一拉,齐宇踉跄着摔倒在尘土里,一身狼狈。

“顾长凌,你个卑鄙小人,我跟你拼了!”

齐宇挣扎着站起,又要冲过来。

“放肆!”

一声厉喝,才让他清醒许多。

众人回头,见太子来了,急忙行礼。

陆行止神情严肃,“齐宇,你因何要对顾修撰动手?莫不是如此输不起?”

齐宇吐了口中的土,急忙跪下道:“太子殿下息怒,非是臣输不起,而是顾长凌胜之不武,臣要举报,举报顾长凌赛马途中作弊。”

这话一出,人群中不免议论了起来,难怪他能赢,原来是作弊了啊之类的声音。

云薇听着议论,没有出声,她无比相信顾长凌根本不用作弊。

顾长凌出列一步,行礼回应:“臣没有作弊,请太子殿下明察。”

陆行止似乎有意让议论发酵了一会儿后,才问:“齐宇,你说顾修撰作弊,可有证据?”



“有何好气的,难为能碰到一个敢说实话的人,以前我身边这种人多些,我也不至于一直不用脑子,凡事只听人家的。”


“这倒也是。”

话落,柳芳如才察觉失言,“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

云薇摆手,“放心,我没多想,你跟他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她们都是墙头草,两边跑,趋炎附势,你才不会,也不屑那样做呢,我觉得你是一个很好的人。”

柳芳如不觉得自己和云薇有什么交集,她如何就看出自己好了?

仿佛为了应证她的疑问,云薇说:“你可能不知道,我见过你收养过一只猫。”

“脏兮兮的,看见的人都要踢走它,只有你上前抱了起来,那时我觉得你抚摸小猫的时候,很温柔,温柔的像姐姐。”

说到这,健谈的她似乎变得失落了起来,“我没有姐姐,只有妹妹,妹妹总是想要我的东西,父亲虽然疼我,可是老不在家,继母表面疼我,可是背地里我听她总是骂我蠢笨无知……”

柳芳如怔住,不曾想云薇会跟她一个外人说这些。

想起以前她的种种传闻,一时不禁猜想是不是温氏故意捧杀她,来衬托云熙?

现在忽然转变,许是终于看明白了。

柳芳如性子冷,不太会安慰人,就转了个话题,“我的猫,丢了。”

“啊?两个月前我见你逛街还抱着呢,怎么丢了?”

云薇当然知道她的猫丢了,后面还是顾长凌与她一起去深山里找回来的。

当然,两个人找回来的不止是猫,还有爱情啊。

但是现在她得装作诧异。

柳芳如叹息,“一月前我的小丫鬟带着猫咪洗澡时,一时大意,没看好它,让它跑出了府,我到现在还没找着呢。”

云薇安慰:“你别担心,我瞧着那猫挺灵性的,而且你待它这么好,说不定哪儿天就回来了呢。”

“但愿吧。”

正在这时,一声锣响,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只见所有人都已经骑着自己选的马儿就位,结驷连骑,威风凛凛。

粗略望去,大概二十几个人。

云薇一眼就看到顾长凌在最右边,而他的旁边死巧不巧,是齐宇。

齐宇似乎在对他说什么,但是距离那么远根本听不清,只看到他唇角挂着犯贱的笑容。

顾长凌目视前方,无动于衷。

观众席的主位上,陆行止走上前,官方宣讲一遍什么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繁琐的开场白,然后下达了起跑令。

顷刻间,马儿嘶鸣,尘土飞扬,所有人都奋力夹着马腹,甩着马鞭,想抢下第一波冲刺的优势。

云薇也紧张了起来,没有心思和一旁的白月光搭话。

五千两啊,顾长凌,你可得争气。

赛道很宽,椭圆形,要跑三圈才能结束。

第一圈顾长凌是倒数第三名。

齐宇领先他一头,似乎故意回头露出了一个挑衅的笑。

然顾长凌淡定不已,依旧按照预想的速度跑着。

目前隋林生遥遥领先,一袭红色骑马装在五颜六色的衣服里格外打眼。

经过观众席下时,竟然还有心思朝她们这边挥手。

云薇没有自作多情,这手肯定是冲白月光挥的。

她没搭理,目光一直紧紧的盯着顾长凌。

云熙坐在陆行止旁边,看着台下赛况,再看云薇的紧张,倒是很惬意。

“殿下觉得今儿的比赛,谁会赢呀?”

陆行止没答,反问:“熙儿妹妹觉得谁会赢呢?”

云熙抬头,“我看不出来呢,不过我希望是姐夫赢,不然姐姐该伤心了。”



云薇起身,亲自将她们二人扶起,“我知道我以前有些偏执冲动,脾气也不好,容易被人利用,经过父亲这次教训,我真的看清楚了很多。”

“以后二小姐那边,我会留心的,当然,以后你俩再见我犯浑,直接说就是,不要藏着掖着,听到没。”

如诗和如画诧异的不行。

还以为此次说这么多,会惹郡主不悦,不曾想郡主竟然半丝没有介意,反而还让她们以后直言不讳。

两人欣喜的点头应是。

“还有,以后二小姐来府内,必须要先通报,不可直接放行。”

以前原身给的她特权,出入顾宅比自己家还畅通。

今天若不是如画留心,提前通知,她都没想起来收了这权益。

“是。”

如诗去小厨房准备点心,如画在旁磨墨侍奉,云薇继续去抄寿经。

夕阳打在她的侧颜上,显得如此的娴静婉约,这是以前很少能看到的。

以前的郡主总是爱发怒,便是如画服侍的时候,有时也心惊胆战的。

可是最近郡主似乎变了,从上次挨家法之后变得温柔,平易近人。

如画觉得以前的郡主也很好,但是现在的郡主,更好。

云薇看似在抄佛经,实际心思也有些神游。

这本书中最大的反派就是太子,自私阴狠,为了东宫之位,无所不用其极,作风极其乖僻狠辣。

这种人,她想不通,云震一代开国功臣为什么偏偏要誓死追随呢?

又没亲戚关系捆绑,又没恩惠互利,可是云震就到最后都在倾尽全部支持太子。

她看书马虎,多半都冲男主的后宫跳着看,事业线只有名场面才记得,如云震这种配角,并未仔细看。

再者,她连结尾都没看到,只看到祁王上位,顾长凌位极人臣后,后宫有了白月光朱砂痣,又看上了泼辣热情的番邦公主,正搞得火热……

当时随意瞥了下目录,还有一千章没有看呢。

一千章的剧情,后续是怎么发展的,难道会是祁王和顾长凌君臣之间的猜忌?

云薇叹气,早知道会穿书,当时真恨不得熬夜通宵看完啊。

正悔着呢,就见一向稳重的如诗竟然是跑着进来。

“郡主,云熙小姐在前院碰到了下职回来的顾大人,以大人没有行大礼,要惩罚大人。”

“什么?”

云熙刚刚在她这里吃了瘪,怕是定要对顾长凌动手。

云薇草了一声,提裙就走,“去前院!”

…………

前院里,云熙高高在上,一脸不屑,“顾大人,见了本小姐,你连最基本的礼数都不会行了吗?”

顾长凌一袭官袍,长身玉立,言语不卑不亢,“下官方才已经同二小姐行过拜见礼了,不知还需再行什么礼?”

云熙轻蔑的哼了一声,身后的丫鬟极有眼色道:“见我们家二小姐,自然当用最高规格稽首礼。”

土明性子冲动,“一个无品阶的小姐,竟然让我们家大人行稽首礼!”

云熙沉眉,“什么阿猫阿狗,在本小姐没有问话的情况下插嘴,如思,给我掌嘴!”

“慢。”

顾长凌出声制止,声音依旧不紧不慢,“二小姐可知何为稽首礼?据大魏礼法,行稽首礼乃为九拜之中最为隆重的一种,一般用于臣子拜君父,二小姐确定要下官行这礼?”

一个千金小姐,竟然要七品官员行皇上才用的稽首礼,传出去简直是活腻了。

云熙脸色一白,她今天在云薇那里吃了瘪,就是要找个人撒气而已。

没想到在顾长凌这里也碰了一根钉子。

她不甘心,“稽首礼本小姐自然是不敢僭越的,也多谢大人提醒,如此,大人行个跪礼就行。”

云熙仿佛随便一指,“就刚刚那小丫鬟给本小姐行的那种礼。”

那种是奴仆跪礼,一般用于奴婢服侍主人。

土明怒了,正要上前一步理论,被顾长凌一个眼神制止住,又不甘的按捺了回去。

顾长凌音色终于低了些,“二小姐,下官品阶再怎么低,也是朝廷七品官员,二小姐让下官行奴仆之礼,便是辱朝廷命官,据大魏礼法《贼律》规定,无故辱骂朝廷命官,将会处以耐刑。”

耐刑就是要剃去人面部的眉毛,以这种方式来使辱方同样承受羞辱。

云熙轻笑,“你怎么不算奴,你以为你能站在这回答本小姐的话,是托了谁的福?”

“区区一个贱民,若不是我父亲救你,你早已是一副枯骨了。”

“救命之恩,你当生生世世报答,现在只让你行个跪礼,怎么,还委屈了你不成?”

顾长凌冷声:“救命之恩,莫说是跪拜礼,就是稽首礼也是应当的,只是救下官的是国公爷,便是行礼,也该行给国公爷,并非是二小姐。”

“你!”

云熙刚刚被土明呛声,就已经很不爽了,此刻一向逆来顺受的顾长凌竟然也敢三番两次反驳她,这让她面子往哪里搁。

她登时怒了。

“顾大人今日言语怠慢,三番两次出言顶撞,看来是姐姐最近疏于管教,如此,本小姐不介意帮下姐姐,好好教教你,如何行礼!”

说着,她就扬起巴掌,要往他脸上掴。

顾长凌眯眼,掌心微攥,在巴掌即将落下来的一瞬,忽然在他面部三寸距离生生停住。

一回头,就看到云薇气息微喘,牢牢的钳制住云熙的手。

云薇很生气。

刚刚她在晚来一步,男主就被打了。

夭寿,她这好感都没刷呢,云熙梅开二度,又给她得罪了一通。

“云熙,你在做什么?”

云熙敏锐的注意到云薇喊得是她名字,不是以往的妹妹。

但是她先前在云薇那里受了气,现在现在被顾长凌给激的戾气增长,口气也不好,“没什么,姐姐,顾长凌纵使下人嘲笑妹妹,说妹妹不够品阶让你行礼,言语怠慢,不分尊卑。”

“妹妹实在气不过,才代姐姐出手,替你管教一下。”

“哦,替我管教?”云薇冷笑,“我刚刚听你让顾大人行奴仆跪拜礼,顾大人是本郡主的夫君,你让他行奴仆之礼,是管教他,还是要给本郡主示威?”

夫妻就算不合,名义上也是一体,顾长凌若是给云熙行了这礼,岂不是连带着她也一并贬下去了?


云薇放下窗帘,忽然问:“如诗,今天是不是十五了?”

“是的郡主,今天是五月十五。”

“初一十五,宜上香,走吧,时间还早,再去青山寺看看。”

青山寺脚下,一辆马车已经驻停了许久。

如画以为郡主是要来寺庙上香,可谁知郡主到了,竟然没有进去,就在马车上坐着。

如诗和如画不解,“郡主,不下去上柱香吗?”

“不急,歇会儿再去。”

歇会儿……

这一路来在马车里还没歇够啊?

摸不清郡主的心思,二人也就乖乖的在马车上坐着。

云薇挑帘,见寺中一袭靛蓝色衣袍缓慢踱出门槛,方丈亲自相送,这才下马车,“走吧,去上香。”

陆行川刚踏出青山寺,准备上马车,忽然见对面走来一道娉婷的身影。

定睛一看,是云薇。

他对云薇可是半点好感都没有,正打算装没看到,对方却忽然出声。

“臣女见过祁王殿下。”

微微弯腰福身,倒是一个很标准的拜见礼。

陆行川只好停住,回头,“云薇郡主,不必多礼。”

云薇这才直起身子,谢过殿下。

既然被喊住了,陆行川客气的问了句,“云薇郡主也来青山寺上香?”

云薇莞尔一笑,“是的,听闻青山寺祈福特别灵,所以臣女特意来这边祈福呢。”

青山寺不过是个小寺庙,若论祈福灵,比不过大昭寺。

陆行川不想深究她的意思,应付道:“哦,那本王还有事,就不打扰云薇郡主了。”

“殿下,”云薇忽然喊住他,上前道:“臣女听说这青山寺不仅祈福灵,后山那边还有一处仙女湖格外好看,臣女初次来,不知能否劳烦殿下带我过去?”

陆行川眯眼,青山寺也没什么仙女湖。

他每月去青山寺的踪迹并不难打听,看她在这里偶遇,又是祈福,又是看湖,难不成是想来勾引自己?

都说她生性放荡,看来果真如此。

不过把主意打到他这,可就错了。

陆行川笑笑,“行啊,本王带你去。”

他吩咐随从等在这里,云薇也吩咐如诗如画在这里等着,二人移步。

陆行川看她一人真敢跟过来,心想若是今天她真的是勾引自己,他不介意做个筏子,直接替先生解决了。

青山寺香火并不旺盛,寥寥几人,此时已是正午,路上更是一人没有。

云薇跟着陆行川走到一处凉亭下停住。

陆行川坐在凉亭边,故意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道:“还有些距离,不如先在这里歇歇?”

“也好。”

云薇大大方方坐过去,然后从袖口掏出一封信,递了过去,“殿下请看。”

陆行川当是情书,目露嘲弄,抽出信一目十行。

少頃,他又返回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眉间那股戏谑微微收起。

“郡主这是何意?”

云薇道:“没什么意思,就是我听到父亲说太子殿下似乎有意与国公府联姻,我不想让云熙如愿罢了。”

“为何不想?与太子殿下联姻,可是你们国公府莫大的荣幸。”

“荣不荣幸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云熙霸占了原本该属于我的一切东西。”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故意含着满满的怨恨。

“想来殿下不知,两年前及笄宴上,我是被云熙陷害的,最近才知道,可惜一直被她当傻子,耍了这么久,所以,我不可能让她这么轻易的风光出嫁。”

陆行川观她神色阴鸷,似乎恨极了云熙,挑了挑眉。

云薇性子冲动鲁莽,第一时间不考虑家族利益,只想报复云熙,倒也说的过去。


回头一看,陆行止竟然不知何时折返回来了。


他笑着说看她们二人还不去换衣服,就来问问。

云熙立马添油加醋说了一通她被摔过,不敢上马之类的,自己正在劝她克服恐惧。

陆行止与云熙是同类人,一眼就知道云熙的目的,于是他帮云熙,“郡主确实许久未曾活动,今日就当练练筋骨,名次无所谓,重在参与。”

太子殿下都发话了,云薇哪里还能拒绝,“太子殿下说的是,臣女这就下去准备。”

云熙笑的得意,“那我在马场等姐姐。”

云薇保持着微笑,“好,”

你等着。

今日顾长凌已经出够了风头,云薇本不想再弄出任何动静。

奈何,有人想踩她出风头啊。

等云熙走后,如诗担心走过来,“郡主,您刚刚不是被石子暗算腿疼吗,不如告诉殿下您不舒服,等有机会在来参赛?”

如画也跟着衬,“对对,而且您不是答应了尽快帮助若雨姑娘吗,现在鹦鹉也拿到了,我们应该早点去看望崔嬷嬷的。”

云薇知道这两个小丫头的担心。

原身技术很菜,而云熙作为未来的太子妃,琴棋书画,骑射都精通。

尤其是骑射,在女子中算是佼佼者,连圣上都亲口赞许过的。

两方根本没有可比性,她若上场就是被云熙碾压的命。

两个丫头担心她吃亏,又怕说直白伤面子,才这么绕着弯。

但有人就不会绕弯子啊,一旁的隋林生道:“我看你还是听丫鬟的,找个借口溜吧,我虽然不待见云熙,但是她骑术确实好,你比不过。”

云薇嘿了一声,“她都如此激我了,我若临阵脱逃,岂不很没出息?就是败,我也要败的光明正大,绝不做逃兵。”

隋林生喜欢她这股子劲儿,猛地一拍她的肩膀,“说的有道理,你好歹是将门之后,临阵脱逃可是丢你父亲的脸,再说云熙都能遗传到些许天赋,没道理你一点遗传不到,去吧,我看好你。”

云薇:“你这么相信我,不如跟着去押注,这样还能让我信心更加……”

“啊,那边好像有人喊我,我去看看,你加油。”

啧,塑料友情。

云薇打算先去马市挑骑马装,冷不丁的看到顾长凌还没走。

“顾大人,怎么不去观众席?”

顾长凌看了她的腿一眼,“这就去。”

“哎,等下。”

云薇上前两步,“顾大人不急的话,能不能帮忙?”

“什么忙?”

“帮我挑一匹马。”

……

女子比赛已经就位,打头的自然是已经换了骑马装的云熙。

她选的颜色是红白,靓丽又张扬,马尾高束,一身飒爽的骑马装,看着颇有气势。

陆行止照例官方开头,然后再一番鼓励什么的。

云薇也换了一身黑色的骑马装,和旁边柳芳如一身白形成鲜明的对比。

趁着陆行止说话的间隙,她凑过去小声问柳芳如:“那副云山翠屏图,你喜欢吗?”

柳芳如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不过还是老实回:“喜欢。”

她喜欢收集书画。

云薇嘿嘿一笑,“那我帮你。”

柳芳如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忽然听太子殿下一声令下,锣声震耳,比赛开始!

她立刻驾马往前冲。

虽然女子赛马没有男子那么凶猛气势,但胜在身段架势好看啊。

观众席上的公子们看的津津有味,有的甚至还调侃,“那小马鞭甩的,怕是给马儿挠痒痒呢吧。”

“你若看柳姑娘的马鞭,怕就不会这么觉得了。”

只见柳芳如腰身前倾,右手紧紧握着缰绳,马鞭狠狠一挥,马儿嘶鸣,瞬间冲到前面。



土明搞不懂大人的想法,第一次急的在房门外来回踱步,猝不及防,听到屋里又传来一阵轻呼。

立马又挪开三米远,改为在院里踱步……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土明立即上前,见到来人,心里一咯噔,“……属下参见国公爷。”

他特意加大了嗓门,在寂静的夜里显得些许突兀。

但云震一门心思担忧闺女,哪里会注意这点,所以直接略过了行礼的土明。

土明亦步亦趋跟上,内心惴惴不安。

云震深夜匆匆赶来,听到女儿遭遇暗算,哪里在前厅等得住,登时往风清轩走。

听如诗如画说薇儿在兰居时,又赶忙调转方向。

到了兰居,想也不想的直接推开门,“薇儿,薇儿?”

此时云薇老老实实的躺在被衾之中,似昏迷了过去。

顾长凌披着一件宽大的披风,衣衫齐整,除却发丝有些乱,其他并无异常。

“岳父大人。”

云震急忙走到床前,见女儿面色潮红,出了一头汗,昏迷不醒,担心道:“这是怎么回事?薇儿伤着哪儿了?”

顾长凌解释,“郡主没有皮外伤,只是被下毒了,方才毒发,难受不已,小婿略有内力,就帮她渡内力舒缓些许,因此耽搁了些时辰去见您。”

云震惊讶,“什么,那贼子还给薇儿下毒了?什么毒,可致命?”

“小婿也不知,具体什么毒,还得请大夫来才能确诊,不过岳父大人放心,看郡主面色,应当不是剧毒,岳父大人宽心,小婿已经差人去请大夫了,估计马上就来。”

云震怎能宽心,捉着顾长凌将刺客的是前前后后问个仔细。

顾长凌随意编说是郡主以前得罪的人,也是他府中护卫不力,认错与担忧均表现的恰到好处

云震纵是恼,也没过于苛责他,只道:“日后你府中务必加强护卫,我不希望薇儿再次碰到这种事。”

顾长凌一顿,不曾想云震还如此在意这个女儿。

“是,小婿谨记。”

许老算赶得及时,挎着个药箱,进门时气喘吁吁。

一路上,天明骑马狂奔带他来,老命都被颠簸去了半条,刚想抱怨,就看到屋内还有人。

按捺下去,一副医者的样子,去给云薇诊治。

云薇全身盖在被子里,顾长凌主动将她的手拉出来,只露出一节凝白皓腕,许老搭上锦怕,开始把脉。

天明并不知道情况,路上只说大人有急事,需要帮忙。

所以许老甫一把脉,一阵惊诧,这……

他看向顾长凌,眼神示意:几个意思?

顾长凌主动道:“大夫,郡主中的什么?,方才贼人撒完毒后,我听郡主一会儿嚷着冷,一会儿喊着热,现在昏迷了过去,真是让人担心不已。”

许老嘴角微抽,配合道:“照大人这般描述,加之脉象,老夫猜测郡主中的是七巧散。”

许老扒拉扒拉说了一堆药名,把七巧散形容的很是凶猛。

云震一脸担忧,“那薇儿岂不是无救?”

“这位老爷放心,七巧散虽然凶猛,但是幸在有人提前为郡主用内力压制过,并未扩散很快,待会儿老夫为郡主针灸一番,再开一副药,便可解了。”

云震:“那麻烦大夫快点开,用什么药不计。”

许老捻着胡须,“这药都是寻常药,只是需要一味药引。”

“什么药引?”

“最初为郡主压制毒素之人的血。”

许老解释一堆,什么气血相通,血理相融,反正意思就是谁第一个压制之人的血是最好的药引。

顾长凌当即上前,吩咐人取碗,利索的放血。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云震没想到长凌会这么干脆,猛地一拍他的肩膀,“好孩子,苦了你。”

顾长凌适时虚弱,“本就是小婿的不是,不过一碗血,能救郡主,怎能推辞。”

云震被他这举动感动了,连连夸赞。

许老没要一碗血,又不是饮牛,只要小半盅。

开了药让下人去煎,又秉退了众人,说要帮郡主针灸。

这场面云震不宜在场,叮嘱顾长凌几句就带着人出去。

片刻后,屋内只剩了许老和顾长凌。

许老打了个哈欠,坐在桌边自己倒了杯水,“怎么回事?我记得逍遥丹你就有,是你下的?”

顾长凌嗯了一声:“说来话长,反正一切都是意外,她现在情况如何?”

“你喂了她抑清丹?”

“嗯,迫不得已。”

不喂,他就会被云震逼着圆房了。

许老摇头,“不好,她体质挺虚,受不了抑清丹的药性,你再与她渡渡内力缓和一下,另外把你的血喂给她,待会儿我再给她针灸梳理。”

许老要顾长凌的血,不是因为药引,而是顾长凌体制特殊,血里的寒毒可以中和抑清丹,不至于药性太猛,那女娃受不住。

说成药引不过是为他博个名声,再有个光明正大的由头。

顾长凌从一开始也猜到了,因此没有多问,端起酒杯里的血,走向床边。

片刻,他转身,“许老,麻烦你背过去。”

许老皱眉,心想难不成是因为他要给女娃渡内力,不好意思?

啧,下这种药都好意思,现在倒是矫情。

他识趣儿的背过身,解下腰间酒葫芦,咪了一口。

许老哪儿知,顾长凌放下酒杯,掀开被子时,云薇几乎可以说是一丝不挂……

也不对,算是欲挂不挂。

脖间那根细细的粉色胸衣丝带,是最后的倔强。

幸亏云震是父亲,即便得知女儿遭遇刺客,也不能冒然掀开被子查看伤口之类的。

不然顾长凌百口莫辩。

他不自在的别开眼,先从被窝里摸出她的衣服给她穿整齐,才扶着她饮下那杯血。

原本就粉嫩的唇,因染上朱红的血,更加艳了,像是茶花开到了颓靡,极致妖冶。

顾长凌想起刚刚纠缠,一下松开她。

清亮的眸子弥漫着一股懊恼之色,该死!

他气的闭上眼,将内力覆上去……

许老后面辅助针灸,加上开的药,云薇的药性终于散了。

呼吸逐渐平静,原先绯红的脸色也逐渐转为正常。

云震还是担心女儿,本欲守着,结果被顾长凌劝诫回去,说他看着就行。

云震一想也是,有长凌照顾,薇儿醒来说不定会感激长凌,继而改观,也算是个撮合二人的机会。


崔嬷嬷大致猜到了她的意思,看着一桌饭菜,脸色缓和了许多,“说吧,找老婆子什么事儿?”


云薇一脸悔意,“嬷嬷,薇儿年少不知嬷嬷如此厉害,现在才知道,嬷嬷以前教的舞都是外面求都求不得的呢。”

崔嬷嬷哼哼了一声,终于知道天乐府的香了。

上下打量了眼云薇,崔嬷嬷说她虽然过了最佳年龄,但胜在天生骨骼柔软,也算是块跳舞的料,就是不肯下功夫。

现在若是肯吃苦,学出十成没戏,七成还是可以的。

云薇趁机说:“嬷嬷,我已经过了最佳年龄了,此次来,是想请您出山,教另一位姑娘,她体质比我好,也肯比我下功夫,肯定能……”

“不可能!”

崔嬷嬷一听教别人,脸色登时冷了,开始下逐客令。

天乐府的舞蹈,她是绝对不会外传给这个朝代的人。

云薇是意外。

若不是欠了国公爷的人情,这舞蹈她就带到坟墓里去,也不会透露出一星半点。

云薇就不明白了,嬷嬷教她,她若是不守约传出去了,不也一样扩散开来,换个理儿没什么说不通的呢。

可是嬷嬷就很轴,怎么说都不听,眼瞅着都要把东西扔出来了,云薇只好妥协,下次再来。

回去途中,如诗如画一直安慰她不必在意,嬷嬷性子就是那样。

云薇才没有在意,她这人就是乐观,实在不行就自己学,再教给小青梅去。

“走走走,别急着回去,我记得刚刚来时,看到了一大片野果林呢,咱们摘野果去。”

瞧着郡主如此有兴致,如诗和如画自然是配合的,几人结伴去了野果林。

五月末,覆盆子疯涨,云薇摘了一个,酸甜可口。

心想多摘点回去做果酱也挺好。

不知不觉,她顺着几颗大树走的有些偏,正准备回去时,猝不及防看到了一片血迹。

晶莹的血珠顺着枝叶哒哒的往下滴,显然是刚流的血,还未凝固。

云薇直觉危险,后退一步,忽然踩到了一个东西,低头一看,竟然是顾长凌的面具!

她知道顾长凌今日装病估计是有事,只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巧,也在空明山。

看这大片的血迹,还有遗落的面具,难道是他遭到了暗杀?

犹豫再三,她顺着血迹往前走,忽然旁边伸出来一只手,瞬间将她拉倒草丛里去。

一个黑影利索的翻身而上,提着匕首就往下刺。

“顾长凌!”

情急之下,她只来得及喊出这三个字。

声音并不大,隐隐带着颤抖。

剑尖堪堪离脖子一寸时,黑影才停住,“是你?”

云薇心脏砰砰跳,刚刚差点就嘎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顾长凌依旧压着她,目光凛凛,杀意未退,是她从未见过的嗜血模样。

云薇咽了咽口水,“我,我为了一个朋友今天来拜访一位教舞蹈的崔嬷嬷,回去时想摘点儿野果,然后就被你拽过来了。”

方才顾长凌拉她的一瞬,她手里的野果散落一地。

再说,那个朋友顾长凌也猜到了是谁。

看来今天这件事应该跟她没有关系。

但顾长凌还是没松开她,审视着,“你怎么知道是我?”

他的面具在逃跑中丢了,只得临时用一块袍布做蒙面巾,遮住样貌。

可是刚刚这女人准确的喊出了他的名字。

为什么?

云薇心一咯噔,心想今日要说不出个正当借口,怕是就完了。

恰巧一阵风吹过,二人距离的极近,近的她又闻到了血腥味之下那股淡淡的墨香。



如诗倒是表现的好奇般,四处都看看。

小院前守了几个护卫,见云薇来了纷纷行礼。

云薇摆手示意不必,然后让如诗如画在门口候着,自己挎着绣篮,推门进去。

竹屋内简洁,一张床,一个桌。

桌前坐着一位女子,看年纪约莫二八年华,长相秀气,温婉端庄,偏偏眼睫下有颗泪痣,无端添了一份妖冶。

原来这就是书中顾长凌的管家婆锦燕哪。

见她来了,对方诧异起身,“是你?”

云薇放下绣篮,道:“苏小姐,好久不见。”

锦燕面上划过一丝挫败,但还是不甘心道:“不知云薇郡主抓我来此,到底想做什么?”

云薇也不卖关子,“自然是帮锦燕姑娘,我知道你瞧见了云熙的事,正在被她追杀,最近躲藏的,怕是很辛苦吧?”

堂堂一个苏家小姐,现在荆钗布裙,一副憔悴之态,可见最近过得不好。

锦燕一愣,云薇与云熙交好,她刚刚还以为云薇是帮云熙抓的自己,才这么颓丧,没想到竟然不是。

但她依旧不承认,“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云薇自己坐下倒了杯茶,“锦燕小姐想来有所不知,我与云熙,并非传闻中的姊妹情深。”

“两年前及笄宴失德,是她算计的我。”

锦燕诧异,云熙那人心狠,真设计了嫡姐她是信的,让她诧异的是这云薇不一向没有脑子吗,前年见过她一次,对云熙言听计从的,没想到时隔一年,竟然还能看破?

她不动声色,“那郡主挺不幸的,不过,这应该与我无关。”

“怎么无关,咱们这不就拥有了共同的目标了吗?”

她又倒了一杯茶递过去,示意对方可以坐着说话。

锦燕犹豫片刻,在她对面坐下。

云薇直接道:“两个月前,孙大学士的寿宴上,他的嫡子孙淼死于马上风,因家人觉得死因不光彩,所以对外宣称病逝。”

因为孙淼身子骨确实一直不好,所以说是得了急症死去,并未有人起疑。

“但是本郡主知道,孙淼是被云熙陷害的,我也知道,你当日目睹了全程。”

锦燕听对方语气里笃定,沉默了片刻,终于松口,“你怎么知道?”

云薇笑笑,“我自有办法。”

自然是因为她看了原著哪。

书中写着两个多月前,孙大学士的寿宴,邀请了许多京城权贵。

云熙与孙大学士的嫡女孙露交好,自然也去了。

宴席上,云熙饮多了酒,孙露让她去厢房歇息片刻,下午再走。

可是云熙不知怎的糊里糊涂走错了房,又因孙淼那天恰巧穿的墨蓝色,和太子殿下衣服颜色相近,导致她将孙淼错认成太子,投怀送抱了。

孙淼就算有些好色,但是云熙的身份他很清楚,所以并未碰她,只是,油水能揩还是顺手揩了。

云熙清醒后十分心虚,怕她的举动被人看到,生出误会,又怕后续孙淼会拿这事威胁自己,影响未来的太子妃之位,所以当时就心一狠,哄着孙淼喝下了烈药,又找了他的通房,让孙淼死于床上。

当时所有的涉事人云熙事后都已经解决了,唯独漏了一个人。

那就是孙淼的未婚妻,锦燕。

当时宴客都在前厅,锦燕趁机溜到孙淼房里,想偷一件东西,听到屋外有推搡声,下意识躲进了孙淼的衣柜里,透过缝隙,看到云熙投怀送抱,看到孙淼对她动手动脚。

更看到云熙清醒后,背对着孙淼下的药,最后找了他的两个通房来,生生将他玩死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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