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环视了茶肆一圈,但并未见到舒重华的身影。春风和煦,暖阳不遗余力驱走春寒,茶肆门前的河道上,船桨似划破绸缎一般拨开水面,徐徐缓缓好生惬意。朗月二人坐在晒得温...大宋女侠探办案手札全局最新章节由本站网友搜集并发布,大宋女侠探办案手札全局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到本站你能找到更多好看的小说,包括全本的和正在连载中的.如果
大宋女侠探办案手札全局长篇小说节选在线试读
朗月二人来到沿湖的街道,望到前面一个茶肆门前人头攒动,费了不少劲才挤到前边,激烈的讨论声压得人喘不上气。一上来便看到王捕头从屋内赶出来几个上着手铐脚铐的人,各个...
男女主角分别是舒重华胡茂的其他类型小说《大宋女侠探办案手札全局》,由网络作家猴毛分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朗月二人来到沿湖的街道,望到前面一个茶肆门前人头攒动,费了不少劲才挤到前边,激烈的讨论声压得人喘不上气。一上来便看到王捕头从屋内赶出来几个上着手铐脚铐的人,各个粗麻短打的伙计打扮,被赶到茶肆门前的空地上跪着,留给围观的百姓指指点点。而后又有捕快抬着几口木箱子出来,从盖不牢的缝隙里还能瞥见分属不同材质的骨牌、棋牌,捕快齐力一抬放上敞车,一颠簸,几颗玲珑骰子滚落到朗月脚边。骰声起落寸寸人骨噬,啼呜沉浮片片屋瓦倒,朗月盯着骰子白了一眼,一脚踢回跪地者的膝前,腹诽心谤,昨夜王娘子嚷着要以钱换命,难不成此案原委就是木匠赌破家产遂求财索命?这么大的动静,想来那位舒大人也在这了,朗月拍了拍身旁激愤的老丈,问道:“请问,何事如此热闹,抓了这么多人?...
《大宋女侠探办案手札全局》精彩片段
朗月二人来到沿湖的街道,望到前面一个茶肆门前人头攒动,费了不少劲才挤到前边,激烈的讨论声压得人喘不上气。
一上来便看到王捕头从屋内赶出来几个上着手铐脚铐的人,各个粗麻短打的伙计打扮,被赶到茶肆门前的空地上跪着,留给围观的百姓指指点点。
而后又有捕快抬着几口木箱子出来,从盖不牢的缝隙里还能瞥见分属不同材质的骨牌、棋牌,捕快齐力一抬放上敞车,一颠簸,几颗玲珑骰子滚落到朗月脚边。
骰声起落寸寸人骨噬,啼呜沉浮片片屋瓦倒,朗月盯着骰子白了一眼,一脚踢回跪地者的膝前,腹诽心谤,昨夜王娘子嚷着要以钱换命,难不成此案原委就是木匠赌破家产遂求财索命?
这么大的动静,想来那位舒大人也在这了,朗月拍了拍身旁激愤的老丈,问道:“请问,何事如此热闹,抓了这么多人?”
大爷亮着眼睛乐道:“你这还来晚了,今早天才悄悄亮,官府抓人那场面才叫真热闹,我说他家茶次得很,怎么还有生意,原来是下面开个假茶肆,上面开个大赌场。”
另一边的娘子咬牙切齿接过话茬,“藏得那么好,要不是昨夜香满楼死了人闹的,能抓到这嘛。”
“就是,那姓胡的真是恶人自有天收。”
朗月不解道:“怎么是姓胡?他不是死了吗?”
娘子眯着眼撇撇嘴道:“不都传开了嘛,那姓胡的在这欠了一裤兜子的债,还不上了,抓了人家家的小娘子来抵债,就不就被杀了,要我说也是活该。”
“就是就是......听说受害的还不止这一个小娘子呢。”
讨伐声群起淹没了朗月的思绪,她脑袋嗡嗡心里很不舒服,连连附和点头脱出了人群,赌的是胡茂,作恶的、被杀的都是胡茂,那她昨夜擒了木匠算怎么回事。
文镜突然顿住了脚步,扯着朗月附耳道:“方才那老丈看我的眼神欲言又止。”
朗月回过头瞧瞧那人,又扫了一眼文镜,“不是他,他只是见你男装女相想说几句闲话罢

了。”
环视了茶肆一圈,但并未见到舒重华的身影。
春风和煦,暖阳不遗余力驱走春寒,茶肆门前的河道上,船桨似划破绸缎一般拨开水面,徐徐缓缓好生惬意。朗月二人坐在晒得温暖的石阶上,浓浓困意翻涌,她抬起胳膊架在文镜的肩上,一手托着脸,一手玩弄着衣裙上的飘带,耷拉着眼睑望向茶肆二楼的窗户。
忽然,窗里抓到一抹绿色影子一闪而过,是舒重华。
朗月一个激灵站起身,突然听到楼上传来一阵剧烈的打斗声,但只有短暂的一阵,如此不是歹人被官兵制服,就是有人被挟持了。
楼下围观百姓的注意力皆被吸引,纷纷皱眉耸肩一片哗然,张着大嘴退后一大圈,唯恐牵连到自己。
王捕头闻声提刀和几个官兵迅速奔了上去,察觉情况不对,突然在楼梯转角顿住了脚步,他抬手一稳,悄然探出头去。
只见屋内一片狼藉,纸笔账本随着突如其来的打斗散落满地,几名捕快横刀在前围住一个魁梧粗汉,粗汉夺了一把猛刀架在舒重华的脖子上,刀刃下已经划出了一道夺目的血痕,舒重华额角淤青嘴角带血,却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从容地望向王捕头。
这粗汉是茶肆掌柜张毫,被逮捕后赃证未明,他诈降谎称要交出阴阳账目,主动认罪减刑处罚,引舒重华靠近后立即翻脸。
歹人的想法都如出一辙,张毫掐着舒重华的脖子怒吼道:“你们要是不给活路,死我也要拉一个做垫背!”
舒重华一字一顿:“人证物证皆在,刑统之下,就算你死了也难逃其咎。”
在闹市里经营如此规模的赌场,不仅能做到掩人耳目,账目作假,竟然还协营暗娼,不知牵扯了残害了多少人。
王捕头眼皮一怔,提着刀上前喊话:“张毫,莫要再做出不可回头的事了,万事都好商量,我们已经派人到了你的家中,想想你儿尚在襁褓,还那么小,这杀孽他怎么受得住。”
张毫手中的刀僵了一瞬,眉头紧蹙,余光斜斜瞟向窗外,横刀面向一众捕快官兵,提着舒重华的脖子退步,挪向临水的窗台,不顾官兵的逼近。
舒重华耳后突然一凉,身后之人的一呼一吸间竟是细长而沉稳的死气。
不好,他要憋气跳湖。
窗下就是平滢湖,广而深,水系纵横,此时又正值开春通漕行运,若张毫跳水逃跑那真是泥牛入海,再想抓到就难了,再者水性不佳的舒重华被挟持一同入水,此去恐怕九死一生。
众目睽睽之下,张毫抬脚奋力蹬在倾倒的椅子上,顺势一跃坐上窗台,跨出一条腿探到窗外屋檐,然后反手将臂弯环绕舒重华的脖子,用力一勾出将他扯出窗外。
王捕头还在尽力劝说,但张毫早已听不进一个字了。
舒重华此时半个身子悬空在窗外,脚下没有支撑,任凭如何挣扎,也只有紧紧拽住张毫衣袖才能保持平衡。
忽然他脖子一紧难以呼吸,山河颠倒,嘴角的血倒流划过脸颊。
张毫勾紧舒重华的脖子就要纵身一跃,突然眼前一片青绿,一袭梨花清香伴着重重一击砸来,似有什么凸起直接扎进眼里,碧山色里渐渐沁出朱红的花,突如其来的剧痛使他被迫松开了舒重华,猛地翻身躲开第二下重击,在陡峭的屋檐上踉跄一步。
张毫挥着猛刀无头乱砍,扑扯掉劈头盖脸之物,竟是一件女子外衫从天而降。
身后“噗通噗通”几声,舒重华和瓦砾一齐顺着屋檐滚落湖中。
张毫捂着眼睛强忍剧痛抬头,眼前一片猩红视线不清,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还没等他看清来人,又从侧面袭来几棒,锁链从四面八方呼啸飞来将他牢牢捆住。
朗月得意地冲王捕头抬了抬下巴,忽然想起落水的舒重华,忙提着裙摆小心翼翼地走到屋檐边,踮脚探出头去。
一只粗绳大网将舒重华从水中捞起,他全身湿透趴在上面呛咳,虚脱地瘫在大网上贪婪喘气,天地在他眼中蒙了一层水膜,水光潋滟之间,屋檐上一个被耀眼金光笼罩的人影,正朝他招手。
“跑什么!”朗月拽着一男子的衣领怒斥,“谁敢走,我打断他狗腿。”
香满楼的隔间里,赫然倒下一名男子,死了。
“官府的人马上就到,喝死了人,你们一个也逃不掉,”朗月猛地将那男子甩回隔间,嫌弃地拍了拍沾染酒气的手。
入夜,天完全暗了下来,雷声滚滚,随之而来的是淅淅沥沥的春雨。
香满楼的掌柜在大门下急得跳脚,怕事的食客早已撤身,但隔间外围观的人却越聚越多,被酒楼伙计拦着也止不住地探头向屋内望,眼里满是惊恐和刺激。
半个时辰前,朗月二人刚一落座,就注意到了隔壁席上刺耳的笑声,笑声愈演愈烈突然戛然而止,然后就有人冲出来大喊——死人了!
逼酒的正是屋内这三人,眼神涣散扶墙靠椅。才吃几口菜就喝成这样,一个个穿得人模狗样却不干人事,乱糟糟的桌上摆满酒壶。
朗月的视线落回死者身上,她负手凑近,突然眼皮一跳,这人死状着实古怪。
死者侧躺在地上,佝着肩膀,右手紧攥着胸口衣服,面部扭曲得像是被黑白无常临走时胡乱捏了一把,双目圆睁空洞,嘴角挂着口涎,浑身皮肤黄里发乌,口唇爪甲更是黑得可怖,朗月倒吸一口凉气,这哪儿是酒悖,分明是中毒才是。
“闪开,闪开!”
一众缁衣捕快涌进酒楼,驱散隔间前围观的食客,酒楼掌柜一路小跑,跟在为首的捕头身旁喋喋不休:“捕爷,最近查得紧,规矩我们都懂,一见他们醉得不成样便不再售酒了,但这几个喝得实在太猛,伙计进去劝说还被打了出来,倒霉啊,您说,出了这档子事今晚生意还怎么做啊。”
“是你派人报的案?”
“方才我在后厨,是那边那位小娘子先发现的,也她叫人去请了您来,”顺着掌柜手指的方向,见一大约二十上下的女子正蹲在案发现场里,竹青色的裙摆在地上肆意拖拉,神色自若地用筷子在死者身上挑挑看看。
这时,一个素衣少年挤出人群,正是方才报案的小书生,他扔下伞,抢在其他捕快前面跑向朗月,“阿月,人到了,我们走吧。”
“文镜,”朗月抬眼看到他湿漉漉的鞋靴,制止了他,“别进来,这并非普通酒悖,我们晚些再走。”
“可......”
“你是何人?”捕头上下打量朗月。
朗月行叉手礼微微附身,“朗月,淮安鹤州人,行至此地的普通食客。”
“王某是潼州衙门的捕头,”王捕头回礼,环视了一圈隔间,看见平躺在地上姿势略不自然的尸体,和被她逼至角落的另外三人,又道,“小娘子可是动过死者?”
朗月点点头,伸出筷子指了指地面,“方才他就是侧躺在这,你们到这前他的面色还没那么明显,但已然怪异,我猜他是中毒致死便贸然翻动,若是王捕头想看,我也可以给他翻回去。”说话间她便撸起袖子要动手,屋外人群中发出的动静打断了她。
眼见一名捕快引着一人快步走来,那人年纪不大,头戴襆头,身着绿色曲领大袖公服,两旁的捕快自动退到他身侧,拱手作揖。
那人走到死者身前,幞头后的展脚还没停稳,腰间坠着晃荡的玉坠和香囊。
朗月退到一边,心里嘀咕道,还是个有点钱的小官呢,然后用胳膊挤了挤身旁的捕快,低声问道:“敢问,这是何人?”
捕快:“这是我们这的推官,舒重华舒大人。”
只见舒重华细细看了一番地上的尸体,唤仵作老徐上前勘验,自己览了一道凌乱的酒桌,阴着脸转身走向墙角的三人。
因朗月一直留在案发现场,便跟在仵作身边,将方才死者从倒下至此如何变化一一分说,她说得详尽,老徐听得连连点头露出赞许,听罢,亮出一排排工具。
良久,老徐一番操作,从死者口中掏出方才塞入的饭团,起身说道:“大人,银针试毒并无反应,但刚才我将热饭团和纸至于死者各窍,时间紧就不等它完全变色了,你看,死者现已有身体发胀变黑的迹象,这饭团表面发黑,气味腐败,是中毒无疑了。”
那边三人晃着不受控制的脑袋,不可置信地互相偷眼。
舒重华抱着双臂边听边盘算着,微微偏头,示意继续往下说。
仵作拧着眉道:“但不是寻常毒物,我再看看酒菜。”
“就地审理!”
一盆冷水,恰好随着屋外乍现的闪电倾盆而下,缩在墙角的三人终于醒过神来,潮红的脸上目光涣散,因为酒的缘故,迟钝的动作将他们眼底的心思暴露得一览无遗,不知是因为迟来的心虚不安还是夜间的冷水,他们此刻抖如筛糠。
“大人,死者名叫胡茂,年三十有四,潼州当地人,家住城西,做布匹生意,已派人去家中告知。这三人也都是潼州人,张善叶和张诚鑫两兄弟是茶商,那边的刘震是私塾教书先生。”
“几人是何关系?”
“据刘震交代,四人皆是旧时同窗好友,多年来,闲暇时就会聚一起喝些。”
朗月像听到害鼠自辩一般作呕,忍不住上前厉声道:“我在隔壁可是听得一清二楚,掌柜适才也说了,这些人不要命似的让他喝。”
舒重华闻声斜了一眼朗月,又正了正色道:“多谢小娘子相助,但现下官府办案,请退至门外。”
他言语礼貌而客套,朗月也识趣,幸幸退了几步但没出门。她未跟随阿爹前往灵岭白家参加吊唁,与文镜留在城中寻人,在城中晃荡了两日无果,都要闲出毛病来了,难得撞上个有意思的。
舒重华见她并不碍事也就默许了,走到刘震三人身前,道:“老实交代,你们与胡茂有无过节,今日为何如此饮酒?”
胡茂的体温正在一丝丝抽离,肢体开始僵硬,就像他们支支吾吾半天张不开的口,王捕头瞧见舒重华已然露出不爽之色,快步上去踹了一脚,“快说!都想用刑是吗?”
数双眼睛同针锥似的盯着他们,张善叶和另两人交换了眼色,眼睛滴溜,慢悠悠晃着身子站出来,口里含糊不清:“我们只是喝了些酒,不过是一时失了分寸喝糊涂了。”
凭着酒力竟敢糊弄官府,舒重华厌倦地深深闭眼,“拉回去。”
无论是故杀还是谋杀,皆为重罪。无论凶手是否在三人之中,如此不配合,进到刑房牢狱里来都得脱层皮。
一声令下,捕快拖着叮当作响的铁链一步步走上前,闪电划破夜空,刘震看着白布下胡茂的尸体忽明忽暗,像是在动,腿脚发软紧张地咽了一口,忽然一声惊雷怒吼,吓得他扑通跪地红着眼大喊冤枉,手脚并用爬上前,“饶过我吧,我们只......只是偶尔使唤一下他,绝没想过杀人,大人明鉴!”
舒重华指着他的鼻子问:“什么叫使唤他?”
刘震身后的张善叶一个劲地用腿蹭他想打断,生怕他说出些什么,刘震猛地推开对方,“快说清楚啊,别拖我下水!”他双手合十满脸懊悔,“胡茂家中有些钱,平日里我们就是让他请客吃吃喝喝,消遣玩乐,多的不过是要些钱两来用用,十数年来都是如此,一桌子吃饭怎可能下毒啊,更何况......”
这是什么十数年来同吸血马蟥一般的好友,朗月怒火中烧,想冲上去理论但被捕快拦下,只能远远高声道:“你们逼酒如此霸道,死了人还想跑,是不是心存歹念还未可知。”
刘震刚要开口,这时,仵作从死者里衣翻出几张文书,惊讶地展开边走边道:“大人来看,这是不是合本,上面提及数额还不小呢。”
桃源客栈的厢房内,烛芯渐渐变长,火焰不受控制,任何一阵让人难以察觉的风都能使它随之摇曳,文镜身侧剧烈闪烁的影子与之交相辉映,睡梦的脸上写满了不安,呼吸急促而沉重。
烛光亮了一夜,蜡水淌下,白烛一寸寸消失,直至晨曦微光落进窗格,屋外传来细细碎碎的叫卖声和交谈声,朗月的房门被轻轻敲响。
“师姐,该起身了。”
朗月睡眼惺忪地拉开房门,迎面见到同样面露倦容的文镜,打了个深深长长的哈欠,懒声道:“今日怎么装扮上了?”
文镜理了理一身襕衫,然后伸手抚了一道脸上细而秀的眉,捏着嗓子笑道:“昨夜梦魇,换个心境。”
朗月对他描眉画眼的样子已经习以为常,“你没事吧?”看看他的脸,转而又说道,“哎,想来也是一夜没睡好,脂粉也没遮得住你脸上的乌云。”
文镜倒吸一口气,捧着眼尾略带哭腔:“天啊,很明显吗?”
文镜爱美,珍护他的皮囊,但不只是男子的仪表,还在女子的楚楚动人,更在各类形形色色的样貌,这是他十数年来吃饭的本事。
这个小师弟自小长在勾栏瓦舍,长着一张白水一般平淡无奇的脸,加之匀称柔软的骨骼,学习幻术简直是老天爷赏饭吃,而后来到峰回谷,更是习得一身易容的本事,伎法炉火纯青。
小贩推着轮车在街道间穿梭叫卖,四处炊烟袅袅,朝阳透过薄雾撒下,金灿灿的青石道一路蔓延到知州衙门外,文镜端着满满一大碗豆浆,躲过嬉闹的孩童,四平八稳地在对街的面摊找到位置坐下,又从衣中掏出烧饼,掰下一瓣递给朗月。
朗月一口面一口饼砸吧砸吧囫囵咽下,抬头问道:“都过去十来年了,若是人在面前,你可还认得出?”
“那是自然,”文镜挑挑眉,“我今日在这眉眼可是下了功夫,人这一生,眉眼的变化是相对最稳定的,知道她的人定能认出。”
朗月摇摇头,“那可不一定,周遭环境不同,人总是会变的。”
他说他有个双生的妹妹,幼时因边境战乱随家中迁移,途中暴乱,歹人烧杀抢掠,只记得混乱之中只剩兄妹二人躲藏获救,而后不知经转几手二人分开了。文镜随着戏班走南闯北,找到了当初的牙侩,但牙侩却只知是卖到了这一带。
晨雾散去,影子斜短,朗月挑起筷子波动碗里的油花,不耐烦地白了一眼,“都日上三竿了,那个舒推官不会还没起吧?”
文镜挪开面前的碗,打了个饱嗝,“要不我们还是自己找吧,谷主已经到了白家,来信催我们快些过去。”
朗月“啪”的一声放下筷子,气鼓鼓道:“要去你去。”
“不是我帮他们说话,阿月,你总拿帮我寻亲当借口跑出来,谷主对我都没好脸色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朗月抱着双臂,冷哼道:“不去,去了怕是要闹得难看,这回可不一样,人家白老家主刚一过世,底下小辈忙着凭吊结束后张罗几家相看,朗三牛和阿翁真是昏了头了,竟然应了他们。这可去不得,联姻多见牺牲品,何况他们白家拥着一座灵岭,家底何其丰厚,我又不是呆的,还猜不到朗三牛存的什么心思吗。”
她捏紧拳头垂在桌上,转而说道:“我绝不能步我姑母后尘,我是个人,不是个物件更不是个傀儡,任听摆布。”
话音未落,朗月余光瞥见一队捕快从衙署跑出来,定睛一看,这不是王捕头他们嘛。
朗月忙起身振臂大喊:“王捕头!王捕头!”
王捕头愣了一下寻声望去,远远认出了朗月,匆忙行了个礼,没等朗月跑出去两步,他便头也不回地带队往城西急行。
独留朗月僵在半空的手,她撇撇嘴,嘀咕道:“他们这是要去哪?”
面摊的摊主见朗月二人起身,搭着抹布过来收碗,忍不住问道:“二位在这坐了一早上,可是在等衙署里的人?”
“你怎么知道,”文镜应道。
摊主呵呵笑道:“你们都要把衙署大门望穿了,我在这摆摊有些年头,不少县份州里拿着状纸的百姓在我这吃过面,你们都差不多。”
朗月摸了摸钱袋,掏出十几文铜钱塞给摊主,说道:“我们确实有事相求,您在这支摊多年,想来进进出出不少案子,您都有听说些的吧,向您打听件事,劳烦店家回忆回忆,大概十年前潼州暴雨坍塌了的那个坎下村,救出来的人后来官府如何安置的?尤其是孩童。”
“坎下村......你们是来寻亲的?”摊主摆摆手将钱推了回去,捋了捋胡须,“这不能要,但说来可巧,老夫当年还去帮过炊,不过时间久远,救出来的人去了哪儿我就不清楚了,二位确实还得问问里面的人,我记得当年那场暴雨,可换下来不少人。”
说罢,摊主将抹布一甩,搭在肩头,端起一摞碗转身离去,幽幽说道:“换得好啊,腐臭死水焉能养鱼。”
朗月叉着腰与文镜面面相觑,也不算是一无所获,起码当官的不是吃干饭的,人迟早能找到。
木轴沉闷的“吱呀”声靠近,轮车在面摊前嘎吱停下来,是今早卖豆浆的娘子,她从车上端出一碗水嫩嫩的豆腐放在面摊桌子上,不等摊主来,直径走到锅前给自己打了一碗热汤,酣然喝了起来。
咕咚下肚,抬起胳膊用袖子抹了把嘴,眉飞色舞地说道:“你们听说了没,城西平滢湖那边可真是热闹,今晨天还没亮官府就派人剿了个柜坊,当场查出老鼻子钱了,我在那站得腿都僵了还没清完嘞。”
柜坊?赌场。面摊上的食客纷纷回头向她看去,等着她后面的话,文镜看看那娘子又看看朗月,“城西?方才王捕头他们不就是往那边去了。”
娘子寻了一把椅子坐下,继续说道:“可不是嘛,我刚从那边过来,听说和昨夜香满楼的案子有关,你们无事可以过去看看。”
文镜回想起那画面也乐出了声,见释玉想笑又有所顾忌的样子,问道:“怎么了?”
释玉紧抿着唇扶了扶肩膀,压低声音说道:“方才在衙署,我正要去司理院找舒大人,却见陆司理从舒大人的官厅出来,鬼头鬼脑的,我向他问安,他不仅当没听见还撞开我,然后匆匆走掉了。”
文镜:“是找舒大人有什么急事吗?”
“大清早的,他能有什么急事,”释玉轻蔑地撇撇嘴,“他就是个草包,继任三年,依旧审得一手糊涂案,虽然审、判分离,但事事都得靠其他大人推着走,前一任司理大人把司理院治理得好好的,他来了就哪都不对劲。”
文镜歪着头,“偷偷摸摸做什么,你怀疑他有鬼?可有和舒大人提过?”
释玉摇摇头,“还未提及,可是现在是越想越不对劲。我承认对他是带有偏见,但也是他举止可疑在先。”
她迟疑片刻,又说道:“这几日所涉大案只有一桩,就是昨日舒大人亲剿的赌场。陆司理审勘完后将卷宗呈交州院,舒大人认为里面缺乏严谨,二人争执了两句。”
文镜惊叹道:“舒大人是多谦逊有礼的人,竟惹得他争执动气。”
释玉:“大人平日里与人为善,但在刑律司法上不容得一粒沙子。”
“他看着年纪不大,为官几载?”
释玉想了想,开口道:“具体几年不清楚,但他是朝廷选派的幕职官,来潼州也三年有余,听说原是在国子监任律学博士,后来朝廷放宽了铨试,舒大人虽年资不比他人,但谙法律,晓吏事,更得青睐。”
文镜挠挠头,“都是当官的,怎么差别如此大,怪不得舒大人年岁不大,官却比他高。”
释玉耸耸肩膀,“那是自然。”
“释玉,你这样机灵,怕是比那陆司理还强些,若你我互换性别,科考入仕,定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文镜一拍大腿,不遗余力地夸赞。
释玉嘴角微微扬起,眼神坚定,“跟着阿翁在衙署这些年,先是遇到前司理大人,而后又遇舒大人,他们从未轻视仵作当做贱业,更没小瞧了女子,反而教会我许多。也不是非得入仕才能成材,阿兄,我是真心想留在这像阿翁一样,当个好仵作。”
文镜捧着脸长叹一声,玩笑道:“别说这个,再说我可要反悔了。”
朗月听了半晌,三两下把见底得羊杂碎刮到粥里,搅拌搅拌,又端起碗全扫到肚子里,擦擦嘴角打了个饱嗝,“我们直接去找舒大人吧,那人是不是有鬼,他自有定夺。”
晌午明媚的阳光直射,但福泽园的院墙里,三两棵大树繁茂而遮天蔽日。
跟随管家的引路,众人快步穿梭于廊下,细碎的光斑在身上追逐躲闪,衣摆就要跟不上步子。
园中曲池粼粼波光,朗月伸手波动整齐如帘幕一般的柳条,水木明瑟,不禁叹道好别致的老园子,不像是自己三四年置办出来的样子,更像是祖上留下来的。
穿过庭院,释玉轻车熟路地跑向舒重华的书房,只见舒重华身披裘氅,搂着汤婆子坐在书案前,时不时抽吸鼻子,眼看他们已经到了,扶着桌子起身唤仆从奉茶。
“各位切莫离我太近,恐过了病气,”舒重华清咳了两声。
朗月闻声退了一步,坐在太师椅上端看舒重华,他一直都是彬彬有礼的样子,哪怕生着病也能时刻带着和善的笑意,看来昨夜真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朗月:“大人身体如何了?”
“已无大碍,用药后便已退了热,就是眼下还有些畏寒罢了。”
“无碍便好,我们也不是故意打搅你休息的,”朗月看向释玉,“释玉,快说说吧。”
释玉犹豫片刻,撇去那些添油加醋的词,把今晨遇见陆司理的事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舒重华听完先是一愣,而后蹙着眉头拿起面前的文书,沉默片刻说道:“他怕是还有想补充的,昨日夜间他来找过我,说是从那几人口中审出来一个地方,锦屏县。”
“锦屏县?”朗月不熟悉潼州,探着脑袋问道。
“对,一个离这不过两百余里的县,”舒重华抿了一口温水,“曾有一封从锦屏县寄来的信,到茶肆后被小厮误启,张毫不由分说将他大打了一顿。”
朗月点点头,“这信不简单,上面的内容呢?”
“应该加了密语,小厮只记得上面无外乎是些交货的寻常内容,看了一眼便交给张毫,具体的也记不清了。”
文镜歪着头问道:“这有什么可闪躲的,陆大人今晨偷偷摸摸的又是何故?”
舒重华道:“我朝的茶树种、养殖都是由官府出资,新茶出后需上交官府,茶农不可私自收售。但我们却从张毫的茶肆里,缴获一批锦屏县的私茶,昨夜陆司理担心自己受到牵连,说起了他有个远房亲戚在锦屏县种茶,去年走他的门路越过了官府征榷,开始私茶交易,他从中收了不少钱。”
这时,一个身穿深褐色长袍,风尘仆仆的郎君闯进书房,步伐沉稳有力,一看便知是习武之人,他快步走向舒重华。
“查得如何?”舒重华不让他靠近,抬手拦下,“虎杖,你就这样说吧。”
“郎君,”虎杖扭头看向下面坐着的两个陌生面孔,有些迟疑,见舒重华点头,他继续说道,“城西有一名更夫,曾在宏伍街业安巷里听到过异常动静,这时间恰好是刘家娘子离家后的第三日。”
六日前,深夜寂寥,街上空无一人,偶尔传来沙沙树叶声和隐约的几声犬吠。
“咚——咚咚咚!”更夫有节奏地敲击梆子,缩起脖子拢了拢衣袖,“丑时四更,天寒地冻——”
突然一阵阴风卷起,黑洞洞的巷子里传来虚弱的呜咽声,更夫抬高灯笼试探地喊道:“谁在里面?”
一个含糊声音道:“滚!打扰老子。”
听起来是个醉酒的男子,此时虽已入春,但深夜仍旧寒得入骨,若在外面就这样睡过去,是会出人命的。
风吹过巷口发出呜呜的声音,里面黢黑得像个吃人的魔窟,更夫提着灯笼往巷子里走,“郎君可是饮了酒?......可还认得家的方向?”
突然,一个酒盏飞来砸在脚边,吓得更夫退后一大步,黑暗中又传来一个稍年轻的声音,“抱歉,惊到郎君了,我们家就在附近,我带叔父回去便好,多谢好意。”
烛光昏暗,只见一男子箕坐在水缸旁,时不时对旁人指指点点。说话的那人身穿浅色直袍,头戴巾帽,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酒鬼最难缠,见已有人照顾,更夫便嘱咐了两句不再招惹,转身走出巷子,身后还时不时传来拍击水缸的声音,和那醉汉的低吼呜咽声,他回头望了一眼,无奈地摇摇头。
直至茶肆出事,更夫这才回想起那晚的呜咽,更像是个娘子。
虎杖掏出城西的民宅舆图和几张画像,说道:“给更夫看过张毫的画像,但当时光线不佳,只能确认身形和脸型与地上那男子基本一致。我又让画师照着更夫的描述画了两张像,带人悄悄在那附近走访,根本没有这对叔侄。”
舒重华铺平舆图,“张毫家离宏伍街还隔着一条街,出现在那必不是碰巧。”
虎杖指着舆图上的一间屋子道:“还有,这户人家十分可疑,邻里说这家人在乡下养病,没怎么见过面,将近一个月才进城拿药住上两日,巧的是,最近一次听见动静就在前几日。”
朗月顺着手印的方向,发现粗糙的木地板上竟勾着几根丝线,取下对着火光细看,颜色艳丽,可能是从绸面上勾扯下来的。
“曾有受害者在此挣扎?”虎杖正说着,转身便趴在地上细细检查。
忽然火光跳动,虎杖随即将脸贴近地面,一股细细的凉风透出。
这木板下面恐怕是空的。
二人合力,三下五除二把木板撬开,没曾想,这木板松动不仅是因为年久失修,这根本就是可以活动的。
把木板挪开后,一个狭窄幽深的洞口赫然摆在眼前,朗月把火折子伸了进去,眯着眼想看清,但这洞深得不见底。
虎杖退后一步,望望屋外,“太黑了,不如把人叫来了再探吧。”
“也好,唤他们回来吧。”
虎刺站在院中,取出一枚哨子吹响,声似鸟雀啁啾,一长两短,正是方才听到的屋外鸟鸣。
不多时,另两名黑衣人聚集回到院子中间。
其中一人拖着一捆麻绳回来,道:“头儿,这家柴房放着大量麻布袋子和麻绳,有很多捆绑使用的痕迹。”
另一个递上一块帕子,里面包着团黑色的东西,道:“东厨灶下,发现有新烧的灰烬,其中夹杂着还未殆尽的衣料碎片,上面绣着花。”
虎杖接过帕子细看,“女子绣样?带回去给刘某辨认。”
朗月盯着地上的麻绳,突然感觉寒意顺着脊柱上爬,这样粗实的麻绳上长满了细细的断痕,不敢想,那些不幸被偷拐来的小娘子,在这究竟受了多大的罪,又被送到了哪里。
薄纱蒙住皎皎明月,撒下朦胧柔和的月光。
转眼间,一道整齐的火光一路蔓延到宏伍街,舒重华带着王捕头一行人赶来。
火把一一架起,照得里外亮堂堂,但屋里那个洞仍旧看不清底,王捕头命人点起一盏滚灯,用绳子吊了下去,依着灯火终于看清了下面的样子。
洞口只可容纳一人通过,但越往下越宽,直至绳子降下去一丈有余,终于碰到了底,火焰在下面没有熄灭也没有变弱,有活风就说明有出口,洞底的土石结实,空间可留三四人站立活动。
舒重华抱着双臂站在洞口沉思片刻,对虎杖道:“你留下,在外面安抚百姓情绪,不必下去了。”
虎杖不像翻院墙时那样自告奋勇,接过命后退了出去。
看着王捕头带人依次入洞,朗月扭头问道:“我师弟在你那,还好吧?”
舒重华:“一切安好,与释玉在福泽园,月下蹴鞠。”
她听罢微微一笑,栓紧背上的剑,舒重华见她也要跟着下去,拦住她道:“此事自有官府追查,你不必下去涉险。”
“帮人帮到底,就当积阴德了,”朗月又整了整袖口。
“我知朗娘子是好意,但这案子本也与你无关,此去危险,在这等消息也是一样的。”
她推开舒重华的手,说道:“当然有关,我帮你们抓住了刘大盛,这就算承了他的因,那自然得和你们一起结下善果,不说了,我得下去了,要不该跟不上王大哥他们了。”
舒重华拦不住她,轻叹了一声:“勿忘安全。”眼看她顺着绳索滑下去,在洞底消失,最后连几人的脚步声也听不见了。
虎杖清走巷子里好事的围观百姓,进屋却见只剩舒重华一人,着急问道:“郎君,你怎么能让她也下去啊?”
舒重华微微摇头,嘴角的弧度骤然放平,道:“方才行动,她可有异常?”
“还未发现,我放出钩子说郎君要升迁,她没什么反应,一天下来只顾着搜查,什么也不问,好像只是单纯想参与查案。”
“磨勘在即,她突然在这个时间出现,又恰好带着案子,不可不疑,断不能让人搅了回京计划。”
“接下来该如何?”
“罢了,先由她跟,你盯着,她若是演不下去露出马脚,即刻缉拿,”舒重华冷冷地盯着洞口,看着底下的火光渐渐熄灭,又让人来重新点灯。
灯火映在凿壁上,沟壑的影子随着火把而变动,像一簇簇看守在这的精怪,嗡鸣声在耳朵里盘旋,凉气划过脖颈,朗月紧握剑柄跟在队伍最后面。
穴道的墙体和地面虽然不平整,但没有松动的泥土石块,也没有新的开凿痕迹,这条通道应该有些年头了。
众人顺着穴道朝正东方向直走,一刻后,指南针开始偏移,王捕头拿出城西舆图比对,如果按这个方向一直走下去,很可能连通城下自然形成的暗渠,暗渠上游是明沟,下游最终排入平滢湖,假使有船只在那边等候,这伙人真就踪影难寻了。
又往前走了一段,朗月抽吸鼻子,感觉空气逐渐湿润,其中还混杂着泥土的腥臭,通道里生着斑驳的苔藓。
一捕快拿着舆图估测行路距离,说道:“头儿,再往前走不到一里就快到暗渠了。”
王捕头:“这两日降雨,地下水应该有所上涨,不清楚还能不能过人了。”
不多时,果然听到了哗哗水流声,暗渠水位上涨,水流湍急不能行人,就算是小舟也可能侧翻。
水流撞向石壁,轰鸣声震耳欲聋,水花四溅形成一片水雾笼罩,王捕头站在渠道边抬手扇开雾气,突然撸起衣袖蹲下,伸手探入水里,沿着岸边摸寻片刻收回手,停在一个地方,让人举来火把照明,又探了下去。
朗月负手站在一旁,问道:“可有什么发现?”
良久,王捕头蹙起的眉散开,抿着唇,收回手但什么也没带上来,他甩了甩手上的水,撩起衣摆擦干手,然后指着岸边一块凸起的石块,说道:“这就相当于石锚。”
朗月拿着一根短枝条戳了戳石块,头大脚小,确实适合固定缆绳,“他们真把船开来这了?”
王捕头:“枯水期这里水位下降,水流平缓,我刚才在下面摸到了好几道整齐的痕迹,是船停靠在这留下的。船可以从上游来,也可以从上面的洞一起扛过来,无论如何,定然有船。”
一捕快循下游的方向探路,走到尽头,急急跑回来道:“头儿,没法再往下走了,而且水流那么急,什么线索都留不住了。”
“先上去找舒大人,或许从过往船只还可以查出什么,”王捕头点点头,扭头找朗月,“朗娘子,原路返回。”
“来了,”朗月站在暗渠边上,希望还能多找到些什么。
王捕头招手唤朗月赶紧跟上,看到她手里的枝条,“拿的什么东西?”
朗月伸出枝条,“不知道是什么,我原是想找根棍子,但只有这个。”
王捕头:“这还是树苗吧,怎么会长在这?”
一旁的捕快凑上来:“我认得,这是茶树苗。”
“茶树?”朗月像被针刺到一般,举起枝条看向王捕头。
王捕头意会,立即整队提速,原路返回。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