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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酒误惹大佬,我陷进甜甜恋爱!+番茄完整文本节选在线试读
经年过去,枇杷树枝叶繁密,枝干越发粗壮。傅湾的声音在夜色里轻轻柔柔,娓娓道出女儿的疑惑,安抚她的茫然和不安。那位因为学业压力不堪重负选择轻生的女生没能救回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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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酒误惹大佬,我陷进甜甜恋爱!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经年过去,枇杷树枝叶繁密,枝干越发粗壮。
傅湾的声音在夜色里轻轻柔柔,娓娓道出女儿的疑惑,安抚她的茫然和不安。
那位因为学业压力不堪重负选择轻生的女生没能救回来。
她和丈夫第一时间带女儿去看了心理医生,办了休学。
来家里看任灯的老师,同学很多。
任灯把自己关在舞房里,没日没夜跳舞。
除了他和丈夫,女儿谁也不愿意见。
更抗拒有关学校的任何事。
傅湾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不想再失去唯一的女儿。
他和丈夫找了很多医生,最后看着瘦得形销骨立的女儿,只想她健康随心生活。
不想去学校,不想高考,这些都不重要。
女儿喜欢跳舞,只要不伤害身体,由着她就好。
任桢牺牲,女儿看似已经接受事实,可心里的伤痛一***一日煎熬。
又突然亲眼见着同学在自己面前轻生跳楼。
精神心理上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
本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持续很久,是从昭砸开了舞房的门。
任灯是在次年春天时,病情开始好转。
春和景明,女儿一个人在桂花树下坐了很久。
傍晚时,任灯和翘了晚自习过来的随轲碰上。
随轲穿着整齐干净的四中校服,桀骜恣意的少年笑得比夕阳余晖还要粲然。
女儿却突然情绪失控。
后来,傅湾才明白,任灯不是看到随轲害怕。
是害怕看到那身四中校服。
任灯嗓音低而沙,“我想不起来。”
休学养病期间的记忆,每回想一次,都要连着骨髓痛上一遭。
傅湾拍了拍女儿手,“想不起来就不想了。”
任灯问:“桂花树是我让移走的吗?”
傅湾摇头,“那之后的一个星期,你又开始把自己关在舞房里,爸爸以为桂花树让你伤心了,找人把树移走了。”
任灯头痛得厉害。
傅湾叹了口气,“那之后随轲再也没来过了,他以为你害怕他,讨厌他。”
*
傅湾的那些话让任灯辗转难眠到深夜。
枕边的手机亮着屏幕,是和随轲的消息对话框。
在收到随轲到家的消息后,她回了条早些休息。
盯着随轲回复的明天见和晚安数秒。
任灯掀开被子,喝了大半杯冷透的水。
手机消息音在安静的房间被放大数倍。
任灯下意识看向和随轲的聊天框。
不是随轲的消息。
乱她心神的人可能早就睡了。
她点进新消息。
昭姐:小灯,陪我吃宵夜去。
文从昭把最后一个生蚝扒到嘴里,看向默默吃花生米的任灯。
她趁任灯不注意,用力弹了下她脑门。
任灯捂着额头痛呼。
文从昭笑眯眯问,“神思不属在想谁呢?”
任灯目光聚起焦:“打盹儿呢。”
“打盹还能吃花生米呢。”
“我们家小灯真厉害。”
凌晨两点半的街道清冷,这家烧烤店只剩下任灯和隔壁一桌买醉的客人。
文从昭把面前的酒瓶倒空,一口闷了。
老板端了盘凉拌毛豆过来,“看你们菜吃得差不多了,给你们送盘毛豆下下酒。”
文从昭晃了晃空了的白酒瓶。
老板豪爽道:“酒管够。”
俩人就这么唠上了。
“老板,你结婚了没?”
“孩子都上四年级了啊。”
“看着很年轻。”
“家里长辈身体都还好?”
“后悔结婚生小孩吗?”
文从昭和老板就着盘毛豆,又喝了两瓶汾酒。
任灯也不加入聊天,安静吃花生米。
老板是性情中人,聊到最后红了眼眶,“后悔,后悔不该和前妻离婚,也后悔没给孩子个好的成长环境。”
小区门口的惨状,任灯此刻并不知晓。
她涨红着脸从电梯里出来,靠着墙好一会儿才让胸前的震颤平复。
登徒子,流氓,随轲这个混蛋。
直到脸上的烫散了些,她才低头输家门密码,输到一半门从里面打开。
宣珍叼着一瓣苹果,慵懒妩媚地探身而出。
她视线凝在任灯脸上几秒,虚空指了指她肿起来的眼皮,“别跟我说你昨儿哭了一晚上?”
话落直接上手戳了戳任灯泡泡鱼般的眼皮。
嗯,别说,还挺可爱。
任灯推开她闪得人眼睛疼的美甲,侧身进门,耳朵刚消的热意又攀升。
看任灯这样,宣珍知道自己是猜中了。
对自家姐妹脸上的不自然,她在心里咬牙切齿。
谈知沥个狗东西,放着她家这么好的灯灯不要,真是该死。
罪该万死,千刀万剐也不够解气。
屋内弥漫着浓郁的食物香味。
任灯下意识看向厨房。
宣珍关上门,“我早上过来阿姨已经在这了,没来得及帮你藏家里的酒。”
厨房里的傅湾听到外面动静,“阿圆回来了?”
任灯喊了声妈。
傅湾从厨房到出来,视线落在女儿肿起来的眼睛上停了好一会儿,“声音怎么哑成这样?”
“不是哭哑的吧?”
她开玩笑打趣女儿。
任灯听这话耳朵轰地烧了起来。
还真是哭哑的。
她捏了捏耳垂,面色不自然的去餐桌倒了杯温水,“过两天就好了。”
宣珍娇懒地跟在任灯后面,见她停下来喝水,没骨头似地倚着她,用气音提醒任灯:“衣领拉一下。”

任灯喝水的动作一滞。
暴露在衣领外的那抹吻痕颜色很淡,却没逃过宣珍的眼睛。
“你脖子上有颗没熟的草莓。”
“任灯灯,你昨晚出去野了。”
宣珍声调轻轻,语意却笃定。
任灯一口水差点呛到肺里。
傅湾过来时,任灯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宣珍极自然的替她整理了下衣领,目光狡黠又直白,透着浓烈的好奇光芒。
对上傅湾看过来的目光,宣珍贴心地给任灯顺了顺背,嗓音娇媚绵软:“慢点喝。”
任灯摆了摆手,“妈,我没事。”
担心女儿生病,傅湾找了体温计让任灯量体温。
任灯想说自己没生病,咳嗽不停,她索性接过体温计,坐去了沙发。
宣珍半倚着沙发,捻起自己一缕头发缠着玩,目光有意无意落在她脖子上。
傅湾注意到宣珍的眼神,也朝女儿脖颈间看去。
她没看出什么名堂,有些摸不着头脑,“你俩在打什么哑谜?”
任灯手揽上宣珍的腰,不轻不重拧了把。
收到警告,宣珍朝傅湾眨了眨眼睛,“阿姨,灯灯掐我。”
任灯:……
宣珍笑得狡黠:“刚刚害她喝水呛到,任灯灯用眼神刀我呢。”
看女儿没发烧,傅湾放下心来。
“你俩都多大了,还跟小孩子掐架。”
被宣珍这双不仅能勾男人魂更能勾女人魂的眼睛看着,傅湾嗓音不自觉地就柔了下来:“你也掐回去,阿姨给你做主。”
宣珍得逞一笑。
厨房还有活,傅湾进了厨房,“你爸听珍珠说你这段时间特别馋鲫鱼汤,今天天还没亮,就和谈叔叔去钓鱼了。”
“今天的鱼是菜场买的养殖鲫鱼,你爸说你嘴挑,这顿先将就着喝,等他钓了野生鲫鱼我再过来给你煲汤。”
任灯瞥向宣珍,“我馋鲫鱼汤?”
宣珍理直气壮的“嗯”了声,“你特别馋,所以阿姨一早就过来给你煲鱼汤了。”
任灯好笑地看着宣珍一溜烟溜进厨房的背影。
傅湾隔着厨房和女儿说话,“你谈叔叔下周五生日,梁阿姨让咱们一家人周五晚上都上她那吃饭。”
任家和谈家来往密切起来是任灯高三复读那年冬天。
两家人春节在寺庙祈福,返程时任家的车为了避开冲跑的小孩撞上了谈家的车。
双方交涉时都平和且礼貌。
修车后续是傅湾和梁舒联系的。
因为这个媒介,两人慢慢处成了朋友。
这么多年,两家关系也越发亲厚。
任灯放体温计的手顿了顿。
宣珍眼波睇向任灯,攀住傅湾肩膀,亲亲热热道,“阿姨,任灯灯已经答应周五晚上陪我。”
“谁也不能跟我抢任灯灯。”
傅湾听着耳边能把人骨头酥掉的撒娇音,连连点头,“任灯灯是你的。”
“鲫鱼汤好了,珍珠,你先盛一碗喝。”
“盛出去喝,厨房里油烟味重。”
说罢又转过头去问任灯:“听梁阿姨说知沥静悦这边房子甲醛散得差不多了,这两天会搬过来,你问问他要不要过来一起吃午饭?”
听到谈知沥名字,和傅阿姨三句不离他们家,宣珍很有点兴致缺缺。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梁舒心里十万分中意任灯做她儿媳妇。
傅湾一开始听这话只是笑,并不干预,只说感情的事由着孩子们自己。
有这个缘分,哪用得着他们操心。
前阵子梁舒还着急上火,说这些年过去了,阿圆和知沥这孩子该不会真只有兄妹的缘分吧。
自家女儿的心思,傅湾哪看不明白。
只是,她总想着,感情这事上,孩子心里有数,做父母的就不要去干涉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梁舒传染了,她无端也开始有些操起心来。
静悦这边的房子是任灯前年工作实习买的,离她上班的大学很近。
当时梁舒陪傅湾看的房子,看完掏出卡就要付钱,说要送给任灯当参加工作的礼物。
傅湾没同意。
梁舒没拗过她,选了折中的办法。
她给自家儿子在静悦也买了套大平层,跟任灯同一个楼层。
半开玩笑半正经说以后可以当知沥和阿圆的婚房。
任灯垂落眼睫,背着身朝傅湾:“他今天有其他安排。”
宣珍瞅着鱼汤,差点脱口而出他也配来吃午饭。
傅湾瞧着女儿精神不佳,听见谈知沥忙,也就打消了喊人过来吃饭的念头。
宣珍瞥了眼任灯,这会儿倒是比昨晚沉得住气。
谈知沥要和沈音尧定亲的事圈子里已经传开了。
怎么瞧着,谈家父母还被蒙在鼓里。
碗里的鲫鱼汤和豆腐又白又嫩,宣珍喝了一口后眯了眯眼睛。
她适时岔开话题,跟傅湾请教这鱼汤怎么能煲得这样好喝。
傅湾往锅里倒油炒菜,赶她出去喝。
宣珍赖在厨房不走。
鲫鱼汤味道鲜美,宣珍夸赞的话跟不要钱似的。
傅湾笑弯的眼尾就没下去过。
听不到谈知沥的名字了,宣珍哪哪都得劲了。
任灯听着厨房里的笑声,不着痕迹压了压酸软的腰,绷紧的神经松了几分。
盯着电视看了会儿,她进了厨房帮忙端菜。
任灯平时上班都住在静悦这边,惯例周末回家。
前阵子傅湾和任爸出国旅游,又连着几个周末有安排,任灯就自己窝在静悦这边。
这周女儿懒得回家,傅湾有空,就想着过来给她煲个汤做个饭。
宣珍在任家蹭了几次饭后,彻底惦记上了傅湾的手艺。
不时就打着任灯的名义点菜。
四菜一汤上桌,宣珍先拿手机找准角度拍了照片发到朋友圈里。
“这必须得秀一下咱妈的手艺。”
傅湾笑,“喜欢吃周末休息就自己上家里来,阿姨给你做。”
宣珍满口答应。
任灯早餐在酒店吃了,虽然吃得不怎么愉快。
这会儿肚子不饿。
傅湾见女儿没什么胃口,一碗鱼汤怎么喝都喝不完似的,去了厨房给她端来一碗刚煮好的罗汉果雪梨水。
“先把这个喝了。”
任灯看着面前满满一碗滚烫梨子水,拿起调羹搅了搅。
梨水清润甘甜,氤氲着热气。
等任灯喝完梨子水,傅湾和宣珍已经吃好了。
任灯抬头,“都看着我干嘛?”
宣珍扬眉,“好看啊。”
傅湾无奈,“你吃饭太慢,又是小鸟胃,妈在想,怎么样才能让你多长几斤肉。”
不过大半个月没见,只觉女儿又瘦了不少。
青色旗袍衬得皮肤冷白,乍一看简直都要到了形销骨立的意思了。
宣珍瞧着任灯,“看着是瘦,可咱们家任灯灯啊,该有肉的地方都有肉。”
旗袍显身材也挑身材,宣珍自认阅美女无数,却从来没见哪个女人穿旗袍能穿得比任灯好看。
傅湾看了眼墙上的钟:“我和你梁阿姨约了去做头发,快到点了。”
“阿圆,身体不舒服酒就不要喝了。”
“冰箱里的酒我清了出来,给你放上了新鲜的蔬果和果汁。”
“肉类都在冷冻里,记得拿出来吃。”
任灯一一应下。
任灯为自己差点耽误大哥休息,有些不好意思,“不下了,明日再找大哥下。”
随轲拨弄棋子,看向端坐着的任灯:“不累?”
任灯强撑着精神,“不累。”
随轲笑得轻懒,“不想回房间?”
任灯要点的头生生止住。
对上随轲洞悉一切的目光,任灯垂下眼皮放下手中的白棋子。
夜里凉意重,穿堂风浸骨。
带着温度的外套落在肩上。
任灯侧眸看了眼随轲。
随轲提醒,“小心台阶。”
任灯凝神看路。
回了房间,看到床,任灯的倦意困意全涌了上来。
随轲打开柜子,拿了新的床单被褥出来,“你先去洗漱。”
任灯抿唇,“两个人一起收拾快一些。”
牵住床单,任灯被随轲抖落的红枣雨落了一身。
“随轲!”
随轲看着任灯眼睫覆盖落***影的眼底透出疲惫和恼意,点了点头:“我在。”
任灯低头见一地的红枣、花生和桂圆,“你故意的?”
随轲映着满室喜红的双眼和她对上目光,“不是。”
任灯松开床单,“你自己收拾。”
随轲看抱着睡衣气鼓鼓去了卫生间的任灯,喉间溢出短促笑音。
浴室水声停下时,随轲正好捡起地上最后一颗红枣。
吹风机轻噪音隔着门响起。
头发吹干,任灯慢慢地护好皮肤,又等了好一会儿才推开门。
聚集的水雾四散开来。
满室喜红提醒着她,今天是她的新婚之夜。
例假提前,今晚担心的那关让任灯稍松了口气。
“我洗好了。”
随轲视线落在她长袖长裤的睡衣上,“习惯睡高枕头还是低些的枕头?”
“低枕头。”
随轲在套枕套,任灯从行李箱里拿出自己的云朵小夜灯。
这一夜并没有任灯想象中的难熬。
听见卫生间水声停下,她闭着眼睛往里侧又挪了挪。
灯光开关被按下,室内只留了一盏云朵小夜灯。
身侧凹陷下沉,房间内呼吸可闻。
任灯睁开眼睛,“我晚上多梦,睡眠一直不好,可能还会呓语,今晚如果发现影响了彼此睡眠,以后我们分房睡行吗?”
“总做噩梦?”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熄了灯的缘故,她觉得随轲的声音更低沉了。
“嗯,安眠药现在也不怎么起作用。”
既然结了婚,又是成年人,她不是矫情的性子。
会发生的,该发生的,她都有心理准备。
只是睡眠对她太重要了。
既不想被随轲影响睡眠,也不想影响了随轲睡眠。
随轲:“以前,晚上都怎么入睡?”
“靠酒精。”
侧着身的人,纤薄脊背折出柔软脆弱弧度。
随轲很久都没说话。
在任灯以为他已经睡着了时,她被随轲搂到了怀里。
她紧绷了一天的神经,在躺到床上那刻放松。
随轲的动作,让她重新绷紧了身体。
奇异的是身体居然没有产生抗拒。
随轲只是抱着她,并未有其他动作。
任灯强撑着的眼皮开始发沉。
“讨厌我碰你么?”
这是随轲第二次问她这个问题。
她蹭了下柔软的被子,被困意席卷,“不。”
意识沉下前,她问随轲,“母亲说你在我生病期间,来过很多次,为什么?你明明那么讨厌我。”
随轲低头看怀里人暴露在空气中那截修长白皙的脖颈,“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
已经睡着了的人并未听见。
随轲在任灯发丝落下一吻。
“晚安,我的蝴蝶。”
*
第二天任灯是被热醒的。
她翻了个身,卷着被子,下意识想离热源远一点。
久违的好觉,让她舍不得醒。
干净一尘不染的办公室里充斥着食物味道。
顾及着高石双和陈素红许久没吃东西,任灯本想找个合适的地方让两人吃点东西。
随轲安排了护士带他们来了这间办公室。
医院的公共区域确实不适合吃东西,她便没拒绝。
任灯看到高石双妥帖地照顾陈素红吃东西,收回了目光。
她开窗散味,敞开的窗户有风吹来,吹落了办公桌上的几张资料。
任灯向办公桌处走了两步,弯腰捡起地上的纸张。
半敞着的门被推开。
她直起身时,和进来的随轲正好对上视线。
任灯不想他误会自己乱动他东西,解释道:“风有些大,资料吹到地上了。”
几张薄薄的资料被端端正正重新摆回桌面。
似是觉得摆得不够正,任灯指尖轻轻推了推,力求摆得和吹落之前一样整齐。
随轲瞧着她的小动作,勾了勾唇。
高石双和陈素红在随轲进来后,肉眼可见的拘谨起来。
任灯感觉自己的呼吸在两人的拘谨下也变得轻了很多。
办公室里突然安静下来,只听得见抽屉打开又关上的声音。
随轲很忙,从进办公室拿了东西出办公室不过一分钟。
任灯兜里的手机振动没断过。
她低头看手机时,正好和随轲转身那瞬看向她的目光错开,并未见到男人眼底漫开的笑意。
任灯想到失约的心理医生和不好交代的宣珍头开始痛了起来。
她朝仍拘谨着的高叔叔打了声招呼:“高叔叔,我出去接个电话,一会就回来。”
高石双见她要出去,在塑料袋里给她拿了盒甜牛奶,带着讨好老实的笑。
*
一盒甜牛奶见底,宣珍讨伐的声音终于小了点。
甜牛奶齁嗓子,任灯放空地看着牛奶盒。
她喝不了太甜的东西,这会儿被齁得要说不出话了。
要是现在有瓶矿泉水就好了。
听筒没了声音,任灯心道不好,她软着声音:“别生气了,好珍珠。”
宣珍听这话,气焰更高了,在听筒那边瞎骂。
任灯眨了眨眼睛,她家珍珠真是骂得太脏了。
捏了捏耳垂,她把手机挪开了点,“真的有急事,心理医生我一定会看的,孟医生说下周三同时间段他也有空。”
宣珍冷呵,“睡眠不足猝死的案例我给你转了不少吧,是不是没落在自己头上你就不重视起来?”
任灯比谁都想不失眠,她有太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每次眼底的黑眼圈都得用遮瑕遮好几遍才不那么明显。
“重视,我真的有重视。”
“我一定不会因为失眠而猝死,你放心。”
失眠猝死,这死法太憋屈了。
宣珍连呸了几声,又是一阵骂。
像是铁了心要在这通电话里把她骂个痛快。
不敢挂电话,任灯默默把手机揣回了兜里,任由宣珍跟她口袋骂。
转身看到走廊不知何时出现的随轲,她愣了下。
医生办公室处的走廊有些清冷,走廊尽头的阳光沿着窗框折射细碎的阳光洒落在随轲半边白大褂上。
随轲就这么隔着距离看着她,眉眼沉寂。
任灯抿了抿唇,不知道这人站在这多久,又听了多久。
随轲走近,把马克杯递到她面前。
黑色马克杯衬得男人手指越发修长,骨节清晰分明。
杯子里装了大半杯温水。
黑色的马克杯一看便是私人物品。
任灯不知道自己刚刚站在走廊接电话,喝牛奶时整个人都在嫌弃。
一向端庄的五官都皱成了一团,这么嫌弃,也没见她扔掉手中的牛奶,反而一口一口喝得干干净净。
随轲折回办公室时饶有兴趣看了会儿。
专心打电话的人并没注意到他。
他在公室里没找到一次性水杯,索性用了自己的水杯。
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杯子早上洗过,也消过毒。”
见她不接杯子,随轲挑眉:“敢强吻我,不敢用我杯子喝水?”
一声尴尬的咳嗽响起。
高海星看看天看看地,一脸我什么都没听到。
带她过来的医生在随医生那句话落后开始同手同脚,甚至撞到了墙壁。
脑门磕了好大一声响。
任灯抬起头瞪随轲,清水洗过般的眼眸里横着薄愠,潋潋生滟。
偏说出这句话的人神色平淡,好像只是在陈述事实。
他站在她侧后方,单手抄袋,不错目地看着。
她不接水杯,他就那么递着。
任灯想进办公室。
随轲好似故意般,挡在她面前不避不让。
任灯一冲动,接过水杯直接一口闷了温水。
她有什么不敢的?
后知后觉,齁嗓子的甜腻被温水冲了下去。
低磁笑音落在耳边。
任灯才发现自己掉他圈套里了。
这人就是故意的。
陌生医生和高海星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和八卦光芒。
*
住院手续已经办好,陈素红和高石双在病房里安置下来。
高海星一秒也不愿意在医院多待。
任灯说开车送她去车站,她拒绝到了嘴边。
可又怕自己坐地铁过去会晚,晚了赶不上车回晋理她会很麻烦。
陈素红和高石双没吃完的早餐和牛奶被高海星从随轲办公室里拿到了车里。
车内只有咀嚼食物和导航的声音。
高海星饿狠了,这会儿狼吞虎咽吃得很急。
即使吃得急,她也时刻注意着不把食物残渣掉到车里。
任灯没开口打扰她。
高海星和高韫眼睛很像,她侧眸看认真吃东西的女生时,有些恍惚。
“看着我想起高韫了?”
“你们的眼睛很像。”
任灯和高韫是在大一的摄影社团认识的。
彼时她冷淡厌世,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高韫则不同,像一颗时刻发着光发着热的移动太阳球。
后来她觉得她更像一株野草,坚韧又顽强,只要一些阳光和水分就会生生不息。
生命力在她身上被具象化。
高韫总说她身上有吸引她的东西,所以才会厚着脸皮一定要跟她做朋友。
因为高韫对待生活的态度让她从消极状态慢慢到没那么消极。
被高韫身上的特质吸引的是她。
她被高韫照亮过。
高海星瞧着任灯眼底对高韫的想念,“真羡慕啊。”
任灯从思绪里回神。
高海星深深呼了口气,“我一直很羡慕高韫,小时候总在想,凭什么我是被送走的,凭什么是我要喊亲生父母大伯父,大伯母。”
“我恨他们,也会一直恨下去。”
任灯视线从高海星脸上落到红灯秒数上,“这是你的自由。”
高海星怔了下。
红灯倒计时。
高韫常跟任灯说起自己妹妹,说她活得真实。
说她的妹妹坦荡、直白、善良,内心细腻又柔软。
只是身上总带着尖刺,以此迷惑自己也妄图迷惑别人。
“随医生在追你吗?”
话题突转。
任灯踩油门的脚一顿。
“不是。”
高海星噢了声,“你都强吻随医生了,那应该已经是男女朋友关系了。”
绿灯变红,任灯这下刹车踩得有些急和重。
高海星打了个哈欠,自觉她不说话就是默认。
她随口吐槽了句,“没见过你们这么不熟的男女朋友,自家男朋友在哪家医院工作都不知道。”
任灯眼里的复杂情绪被高海星捕捉到。
她瞳孔微放,“灯灯姐,难道你们是那种床上关系?”
看到高海星越瞪越大的眼睛,任灯神色不自然极了。
她说出来的“不是”,显然在高海星这没有任何信服力,反而让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
高海星笑得了然,一脸大家都是成年人,我懂我懂。
任灯捏了下耳垂,点开了音乐。
高海星侧眸看见任灯耳廓的粉意,摸了摸鼻子。
她也没说啥大尺度话题。
看出任灯拒绝再聊关于随医生的话题,高海星识趣地闭上了嘴。
真没出息。
明津泽把车拍得哐哐作响,大喊的声音吵得她耳朵疼,她降下车窗:“明津泽,你好吵。”
明津泽拍车的手讪讪缩了回来。
谈知沥神色晦涩不明,他低头看任灯,语气是不自知的占有欲和烦躁:“他欺负你了?”
任灯转头去看随轲的头生生转了回来。
她看着就这么好欺负吗?
不能是她欺负别人吗?
任灯扯唇,“打情骂俏,调情看不懂?”
自觉表情凶冷,她朝随轲命令,“这里没地方停车了,你自己找个位置停车。”
“开锁让我出去,等我出来。”
随轲眉骨动了动,依言照做,黑眸笑意分明。
见任灯站稳关好车门,随轲嗓音低沉:“巧克力没吃饱。”
“饿着。”
“好的”
明津泽下巴都要惊恐掉了。
谈知沥手搭上车门,拦住随轲:“进去坐坐?”
随轲一脚油门,眼皮掀都没掀一下。
在巨大的冲力和危险下,谈知沥松开了握紧车门的手。
明津泽扶了把谈知沥,连呸了几声吃到嘴里的尾气。
想到因为随轲,自己还在4S店修的车,一下子怒火攻心:“就他妈他会开车,瞧瞧这不拿正眼瞧人的嚣张劲儿。”
他眼神死死盯着即将消失在视线里的黑色宾利。
车不重要。
重要的是任灯。
明津泽快一周没见到任灯了,此时见她清冷眉眼间,就那么安静站着,临到嘴边骂人的话咽了回去。
他眼睛一瞬不眨地看着魂牵梦萦了数个晚上的人,一时心头被愁云笼罩淹没,一时又觉得任灯这刻在自己面前便已经十分好。
刚刚任灯和随轲相处时的亲密动作和熟稔语气,让他心乱得一团糟。
他不敢信也不敢承认,任灯真的谈恋爱了。
那个人居然还是随轲。
谈知沥推开明津泽扶他忘记收回去的手,冷嗤:“不服去干。”
明津泽垂下头。
要是干得赢,他早就上了。
谈知沥看眉眼沉静的任灯,问:“真谈朋友了啊?”
任灯点头,弯起浅淡的笑,认真介绍,“随轲,我男朋友。”
谈知沥一直都觉得,任灯的漂亮是隐匿在温雅静谧下的,从前像是一杯温和不烫的白开水,包容又温吞。可今日他看到了任灯从来没在他面前露出的一面。
女人对男人的骄矜。
有好几瞬,他产了生错觉。
他希望被那双乌黑眼瞳看着的是自己。
谈知沥心脏震颤。
任灯已经抬步往里走,眸光平静温和,在夜色中清亮生光,似是被水洗去了覆在上面的微尘。
谈知沥嗓音含着关切,跟上任灯脚步往里,“你感情经历少,有好好了解过他么,是认真恋爱还是就想随便谈个恋爱?”
明津泽自任灯亲口承认了在和随轲谈朋友,整个人三魂丢了七魄。
穿过庭院,任灯已经听到文爷爷在室内拉着自家爸爸和谈叔叔喝酒的声音。
听谈叔叔声音,已经有了醉意。
往外张望的梁舒看到任灯进来,终于展颜:“阿圆,就等你一起吃蛋糕呢。”
任灯礼貌喊人,坐去了自家妈妈边上。
佣人已经添好餐具,又给任灯泡了喜欢的白毫银针。
文爷爷和明爷爷兴头上来了,酒喝得正酣,完全没有电话里妈妈说得要打起来模样。
明伏廷看自家孙子蔫得像个鹌鹑蛋,暗骂不争气。
“阿圆,明爷爷问你,你觉得津泽怎么样?”
推杯换盏停了下来。
明津泽从脖子红到了脸上,“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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