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大人,下官跟了您多年,求贺大人指条明路!”“贺大人,下官家中还有老母妻儿……”“下官一直为贺大人尽忠尽力……”贺庭坊没有说话,疲惫地闭上了眼。“看在你多年苦...薛澈苏知知的小说小小萌娃,带飞一堆隐世大能阅读最新章节由本站网友搜集并发布,薛澈苏知知的小说小小萌娃,带飞一堆隐世大能阅读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到本站你能找
薛澈苏知知的小小萌娃,带飞一堆隐世大能最新热门小说节选在线试读
山上天色亮得早。晨光熹微时,郝仁和白洵带着几个村民从地下酒窖出来,衣摆上仿佛还残留着昨夜的月光。白洵的刀依然在腰间的刀鞘里,刀鞘末端接连滑下一串血珠。血滴落在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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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澈苏知知的小说小小萌娃,带飞一堆隐世大能阅读》精彩片段
山上天色亮得早。
晨光熹微时,郝仁和白洵带着几个村民从地下酒窖出来,衣摆上仿佛还残留着昨夜的月光。
白洵的刀依然在腰间的刀鞘里,刀鞘末端接连滑下一串血珠。
血滴落在春日青嫩的芳草上,像胭脂色的露珠。
郝仁几人审了一夜青蛇帮,用了各种办法逼得他们吐口做过的所有事情。
卖过的人,劫过的财,刺杀过的官……以及所谓的朝中贵人,都被交代了个清楚。
审人的法子很有效,就是有些血腥。
仇冥还剩下一口气吊着,身上被绑了几根麻绳,被孔武拉着在地上拖行。
他满脸是血,浑身没有一块好肉,已然辨不出原本模样。
若能重来选一次,他宁死也不会来这座山。
这些人不是普通的村民,也不是普通的山匪。
手狠,心也狠。
尤其是站在中间的那个斯文俊秀的村长郝仁,居然让人一刀一刀地剜他们身上的皮肉。
郝仁每问一个问题,就有人从仇冥他们身上剜下一块肉。
只有最先回答的那个人,才可幸免一次,其他不回答或是回答晚了的人,都会挨上一刀。
而后郝仁又会抛出下一个问题,如此循环。
施刀的人极有手法,每一刀都避开要害,确保他们痛不欲生,又没有性命之危。
青蛇帮的人刚开始还可以忍,但到后面就争相交代。
仇冥也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在刮骨之痛下终于破口喊道:
“兵部鲁侍郎你们惹得起么?!区区山野村匪,鲁侍郎动动手指就能剿了你们整个山头!”
他喊完,等着看村民们惊慌的反应。
郝仁望着他,面上没有半分被威慑住的恐惧,只颔首赞同:
“说的对,那就更不能留活口了。”
噗。
仇冥吐了一口血。
到了天亮时,该说的不该说的,青蛇帮全交代了。
仇冥被绑着拖出酒窖,以为黑匪山的村民要将他扔去野外自生自灭。
“到了。”前面带路的白洵停下脚步。
面前是一处阴湿的洞穴,内里幽深漆黑,不见一星半点光亮。
孔武把手上的麻绳一甩,将仇冥扔到了洞口。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洞内传出,一只碗口粗的大蟒蛇游移至洞口。
“嗬……嗬……”仇冥声带嘶哑,两手抠进身下的泥土里,全身颤栗。
他没想到,这些人竟会把他拖来喂蛇!
村民们不知何时离去了,只余下张开巨口的蟒蛇和猎物。蟒蛇一口咬住仇冥的脚踝,将人拖进洞穴。
仇冥惊恐地想抓住地面,却只在所过之处刮下长长的十指血痕。
身体彻底没入黑暗前,他眼前浮现一双满是怨毒憎恶的眼睛。
那个被蛇分食的富商临死前曾用流血的双目盯着他:
“我死后必化长虫,啖你血肉!”
仇冥的瞳孔在恐惧中急剧扩张:
“嗬……不要……嗬……”
巨蟒缠绕住仇冥的身体,再次张开巨口,朝着仇冥俯下……
……
苏知知今日破天荒地没有出门闹腾。
她昨夜摔跤,把手臂给摔脱臼了。
虞大夫用布条把苏知知的胳膊包得严严实实,多余的布条绕到颈后挂着,手臂悬吊在胸前。
“接下来不可再胡闹了,虞大夫说了,要休养三旬。”
伍瑛娘一早就来叮嘱苏知知。
昨晚那一下真是把大家都吓坏了。
虽然就算中了暗器,有虞大夫和花二娘在,不会出人命,但谁也不想看见苏知知出事。
苏知知吊着胳膊,在伍瑛娘的照顾下老老实实地穿衣洗漱。
她喝着伍瑛娘熬的鸡蛋粥,突然机灵一笑:
“娘,我要休养这么久,是不是就不用念书写字了?”
伍瑛娘轻轻掐了一下女儿粉嫩的脸蛋:
“你运气好,摔的是左手,不影响右手练字,明日照旧去学堂。”
苏知知不嘻嘻了:……这运气好得真不是地方!
苏知知没出门,薛澈倒是来村长家看望她了。
薛澈休息了几日,烧都退了,虞大夫让他每天除了喝药外要多出门走走。
薛澈得知青蛇帮是冲着自己来的,对于自己给村里再三添麻烦这事,他很不好意思。
又听说苏知知在混乱中摔伤了手,他觉得自己于情于理都应当来探望。
只可惜他眼下不在京城,没有管家备上门礼,薛澈只好自己作了一幅画带来,不至于两手空空。
薛澈来的时候,见门外趴着断腿的小羊,低头吃草。
旁边窗户露出苏知知板着的小脸,苦大仇深地写大字。
“知知。”薛澈在门口敲敲门。
苏知知回头看见玩伴,眉头一下舒展开,眼中春意绽放:
“阿澈,快进来!”
薛澈走到苏知知身边,看着她悬挂的手臂:
“你感觉如何,还疼吗?”
苏知知大大咧咧地摇头:
“睡了一觉就不疼了,还不如我练字手疼呢。”
“你手里拿着什么呀?”苏知知一眼就注意到薛澈手里的画卷。
薛澈将画卷递过去:“送给你的。”
“我看看。”苏知知欢喜地催着薛澈打开。
画卷徐徐展开,天高云淡,一只巨鹰在空中展翅。地面上,三三两两村民荷锄。
其中有个女童的背影,头上两朵小花苞,系着的红绳随风飘扬。
苏知知指着那只巨鹰:“你画的是阿宝?”
薛澈点头。
苏知知:“那我在哪里?”
薛澈指了一下画上系红绳的小背影。
“你把阿宝画得这么大,把我画得这么这么小?”
苏知知用右手小指头的指尖比划着,发现那小人还没自己的小指一半高。
对比起阿宝的身躯,她简直小得像条蚯蚓。
“阿澈,你送我的画,上面连我的脸都没有,还把我画成小虫!”
薛澈:“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知知:“那你是什么意思?”
薛澈面皮泛红。
他从来没画过女孩子,日常只画过山水动物。
落笔前,他也想过画苏知知摸着阿宝脑袋的模样,可是羞于下笔,就改了布局。
“你是不是不会画人呀?我教你。”
苏知知拿起笔在画卷上添了一个小人,椭圆的小脸,里面点了眼睛和鼻子。
画得很简单,但居然和薛澈的神态有几分像。
“喏,画人又不难,你下次就这样画我吧。”
苏知知说着,要在小人旁边写上薛澈的名字,然后她扭头:
“澈字怎么写?”
薛澈用指头在桌面上划了几下,示范怎么写“澈”字。
苏知知感叹:“你的名字好难写啊,比我和我爹娘的名字加起来都难写。你还有别的名字么?”
薛澈的手顿了一下,重新写了个字:
“我父亲很早为我取了字,愈之。”
苏知知一看就觉得脑袋大了一圈:“这不是更难写了么?”
她还是选择写了“澈”字。
苏知知写完薛澈的名字,又要在那个花苞头背影旁边添上自己的名字。
薛澈不解:“你为何要在画上标每个人名字?”
苏知知瞪大眼反问:“还不是因为你把人画太小了,不标怎么知道谁是谁?”
薛澈无言反驳,任由苏知知把名字添了上去。
反正那是他送给苏知知的,她想怎样都行。
但苏知知写完名字后,薛澈看着墨迹未干的那个“苏”字,终于吐出一个疑问:
“知知,你为何姓苏?”
郝村长姓郝,伍瑛娘姓伍。
知知是他们的女儿,却姓苏。
苏知知把画卷放在一旁晾干,很自然地回答:
“因为我生母给我取的名字啊。”
薛澈意外地探头去看。
竹篓提起来,月亮和溪水从缝隙间溜走,只剩一条湿漉漉的鱼。
那条鱼足有四尺长,头部异常宽阔,银色的鳞片在月色中闪烁。
苏知知的小脚丫踩在溪水中裸露的石头上,垫着脚把甩着尾巴的鱼抱起来。
那鱼立着都比她高了。
“阿澈你快看!”
薛澈:真的是好大的鱼!!
“是胖头鱼,接着。”苏知知喜滋滋地把鱼抛给岸上的薛澈。
薛澈被这条大鱼砸得往后一个趔趄。
太沉了。
沉到他根本抱不动。
苏知知把竹篓再次放进溪水里,这回像是玩水一般,随意晃了两下,居然也抓到了几条一两尺长的鱼。
“好了,这些鱼差不多就够了。”苏知知满意地拎着竹篓上岸。
“阿澈,你做我小弟,我单独分一条鱼给你。”
薛澈吃力地拖着鱼:“不用了。”
“哼。”苏知知把鱼抱过来都装进篓子里,不让薛澈抱了。
胖头鱼半个身子塞进了竹篓,还有半截尾巴露在外边。
两人正要回去,空中忽然飘下细密的雨。
阿嚏!薛澈打了个喷嚏,下意识说了一句:“失礼。”
苏知知左右张望了一下,拉起薛澈的手:
“我给你找把伞。”
薛澈害羞尴尬地想缩回手,京中见过的世家小姐们,可不会这样直接上来抓他手。
可是苏知知握得紧,力道大,薛澈挣不开,而且她的手心温热,暖意源源不断地从手上传来。
薛澈也就由她牵着了。
“你去哪找伞?我们不是没带伞么?”薛澈记得苏知知就只带了个竹篓子。
“这就刚好有一把啊。”
苏知知在一棵枯树桩边站定。
那棵枯树桩有七八人环抱那么粗,盘根错节,如林间一只苍老的妖。
树桩上长了很多蘑菇,其中一个极大,蘑菇顶大如冠盖。
薛澈没见过这么大的蘑菇,但是他不诧异。
短短两天内,他惊奇了太多次,一个巨大的蘑菇已经惊不起他眼中波澜了。
苏知知两手抓住蘑菇柄:“把它摘下来,刚好做伞用。”
蘑菇牢牢地长在树上,苏知知使劲拔。
夜风呼呼吹过,雨水斜打在枯木桩上。
薛澈揉揉眼睛,他方才好像看到枯木桩在发抖。
啪!大蘑菇被拔了下来,苏知知没站稳,抱着蘑菇摔了个屁股墩。
薛澈去扶她,她已经自己站起来了。
苏知知屁股上都是泥,开心地把手上的大蘑菇举起来,刚好盖住他们俩的小脑袋:
“阿澈,我们有伞了!你不用淋雨了。”
她踮脚撑着蘑菇转了个圈,眼中繁星灿灿。
蘑菇伞下,薛澈黯淡许久的脸色被她的目光点亮,心中有一处荒瘠被雨水润湿,嫩芽破土而出。
“知知,谢谢你。”
薛澈觉得浑身的血液滚烫起来,视线开始模糊。
苏知知发觉薛澈脸上浮起反常的一抹红:
“阿澈,你没事吧?”
薛澈摇头:“没事。”
刚说完,眼睛一闭,身子往后栽下去。
苏知知把手上的蘑菇一扔:
“阿澈!阿澈!”
……
小院门口,伍瑛娘披上了蓑衣。
她在村子里找了一圈,没看见苏知知,立刻就要出村找。
“阿仁,你在家等着,知知回来了的话,就让阿宝来报信。”
阿宝在屋檐上扇了扇翅膀,一双鹰眼在夜间更加锐利。
郝仁点头,帮伍瑛娘理好蓑衣:
“你找孔武同去,有个照应,小心些。”
伍瑛娘脚还没跨出门口,就看见不远处出现一小团人影。
郝仁和伍瑛娘同时开口:
“知知!”
今夜的苏知知着实有点狼狈。
她的衣衫被雨打湿,污泥左一块右一块,湿漉漉的头发一缕一缕贴在额头上。
背上背着晕过去的薛澈,脖子上挂着一个竹篓,竹篓里还露出半条粗壮的鱼尾巴。
阿宝飞过去接应,爪子一伸,帮苏知知取走了脖子上挂着的竹篓。
伍瑛娘的身影也冲到了知知面前。
看着满身泥水的女儿,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
这孩子得赶紧洗洗才能要。
“娘,阿澈晕倒了。”
苏知知一路背着薛澈和一竹篓大鱼,累得够呛,路上还摔了几跤。
她声音里带了一丝委屈,一双大眼黑白分明。
伍瑛娘看两个孩子这模样,火气一下就全消了,只有心疼:
“快回家洗澡换衣裳,我送阿澈去虞大夫那。”
郝仁事先烧好了热水,让苏知知赶紧去泡。
苏知知实在累得厉害,郝仁跟她说了什么她都听不清,洗完澡爬上床,脑袋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郝仁无奈地笑了,帮苏知知盖好被子。
雨水滴滴答答地下了一整夜。
薛澈在虞大夫家中也烧了一整夜。
虞大夫给薛澈喂了汤药,等到天亮,薛澈才退烧,但人还在昏睡。
苏知知早上起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去问伍瑛娘:
“娘,阿澈怎么样了?”
昨晚薛澈突然晕倒,苏知知真是吓到了。
村里的叔叔伯伯们被砍两刀都还能喝酒下地,可是薛澈跟她去抓条鱼就晕倒了。
苏知知极为诧异。
伍瑛娘简单说了薛澈的情况:“他身子弱,经不起和你一起折腾。”
苏知知急得就要去虞大夫家看薛澈。
外面的雨还没停,阿宝昨晚帮知知拎回来的竹篓就靠在墙角,伍瑛娘忙得都没功夫去看。
苏知知出门时瞄到了竹篓:
“娘,篓子有我抓的胖头鱼!我想喝鱼头汤。”
她顺手把篓子里的大蘑菇翻出来,撑在头上挡雨,跑去了虞大夫家。
伍瑛娘闻言,也才想起来女儿昨晚带的竹篓。
她走到竹篓边弯腰,拎出一条几十斤的大鱼。
伍瑛娘:嚯!全村都能喝碗鱼汤了。
……
虞大夫家在村子的最东边,很安静,适合他安心钻研医术。
郝仁起了一大早,赶过来看薛澈:
“虞大夫,阿澈可有生命之忧?”
虞大夫熬了个通宵,眼下乌青,但目光灼灼,透出些兴奋:
“眼下没有,但他这身子不好治。”
他就喜欢和阎王爷抢人,越是遇到疑难杂症,夺命剧毒,他就越有劲。
“他娘胎带毒是其一,幼时寒气侵体是其二,前段时日被人贩子带着风餐露宿,加之昨夜淋雨受寒,他这身子自然受不住。”
郝仁脸色肃然:“虞大夫可有医治之法?”
虞大夫拿笔写方子:
“既然送到我这,我定然能救他。需先清他体内毒性,再除寒气,若调养得好,最快两年,身体可如常人。”
郝仁面色缓和了不少:“有劳虞大夫。”
虞大夫语气一转:“只是现在还医治不了,要祛毒还缺一味药。”
郝仁:“什么药材?我可去山下采买。”
虞大夫语气幽幽:“千年灵芝。”
郝仁默然。
灵芝不易得,药铺里连百年灵芝都难见,更别提千年灵芝。
他地就算有千年灵芝,也八成会作为贡品送入宫中。
多年前,太后寿诞,曾有地方官献千年灵芝一株。
郝仁有幸见过一次,形如伞盖,根茎粗壮。
虞大夫:“所幸他年岁尚小,还有时间。若是等到及冠后才医治,那大罗神仙来,也救不了他了。”
“哇——阿澈——”
苏知知眼泪汪汪地从外边冲进来,跑得发丝飞起。
她从家一路小跑到了虞大夫门口,听见虞大夫和爹在说话。
也没听见别的,就正好听见那句“神仙来也救不了他”。
苏知知趴到薛澈的床边,粉嫩的小脸吓得失了血色,泪珠子从眼角接连滑下来:
“阿澈,我再也不带你抓鱼了……我、我不知道抓鱼也会死人……”
“我把你害死了……哇……”
苏知知哭得大声,手里的蘑菇伞滑下,在地上骨碌骨碌滚了半圈。
郝仁没出声,定定地看那棵巨大的蘑菇滚到自己脚边。
纹理光泽,盖大如伞。
比他多年前在太后寿诞时看见的那棵,还要大。
良民村的村民们吃得津津有味。
青蛇寨就着碗刷锅水,口水咽了又咽。
怨毒的心思在胸腔内翻滚:
吃吧吃吧,你们吃饱了夜里好走黄泉路。
日头落得很快,眨眼间就消失在山头。
郝仁将仇冥一行人安排在一间茅草棚,面带歉意:
“鄙村简陋,只能委屈大家在此过夜。”
茅草棚是以前的牛棚改造的,里面堆积着不少干草和饲料。
一面是茅草墙,其余三面透风。
的确是简陋,再少几捆草就和露天没区别了……
青蛇寨的人没说话,虽然不满意,但反正他们也不是真的要过夜。
子时一到,他们就杀出去。
仇冥堆起笑容:“劳烦郝兄了,过一夜不打紧的,我们自己休息,不用管我们了。”
郝仁面露诧异:
“你们这就要歇下了?”
仇冥:“还有事?”
郝仁叹了口气,面露难色。
旁边的白洵飞过来一个眼刀子:
“我们村也不富庶,你们难道白吃白喝白住不干活么?”
青蛇寨有人实在听不下去了,就算是伪装,也忍不住嚷嚷:
“我们吃啥了?就喝了几口米汤!还得干活?”
他们肚子里只有西北风和二两水晃悠。
白洵左手握上刀鞘,剑眉斜飞:
“那各位今晚就需另觅住处了。”
白洵握上刀鞘的那一瞬,周身威压四散,气势凛然。
方才嚷嚷的人仿佛被扼住了喉咙,不敢多言。
仇冥多看了白洵两眼。
更准确地说,是在看他腰间的刀。
刀柄雕刻繁复,刀身没有抽出来,但刀在鞘中嗡鸣。
仇冥没认出是什么刀,但觉得必然是把好刀。
今晚等这些人死了,他要在山上搜罗搜罗,说不定能搜出些好东西。
仇冥:“这位兄弟有话好说,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不妨直言。”
郝仁友善地点头:
“一点小事而已,对各位不过举手之劳。”
一刻后。
仇冥等人面色发黑地站在粪池前。
郝仁所谓的一点小事,就是让他们挑粪去田间。
旁边有人捂着鼻子低声问:
“大当家,真的要挑啊?”
仇冥扭头看着不远处面带笑容的郝仁,眼神阴沉。
他算是看明白了。
这个白面书生似的村长,不会功夫,也没什么力气,可是偏偏全村的人都对他恭敬有加。
他说的话,他安排的事,就算仇冥他们拒绝,也会有人押着他们做。
仇冥抬头看看将夜的天色,咬牙屏气:
“挑!”
一行人摇摇晃晃地挑着肥水往田里走去。
路上还有村民时不时提醒:
“别撒了啊,小心点走,这肥水可别浪费在田外边。”
另一边,在田里做牛做马的柳银环等人终于可以休息。
想到仇冥带着救兵来了,自己马上就可以解脱,柳银环心口砰砰地跳。
他素日其实对仇冥有些不服,但他不得不承认,仇冥比他有计谋。
柳银环心口跳了几下,然后差点从嘴里跳出来!
因为他看见仇冥一帮人迎面走来,一个个苦哈哈地挑着肥水。
也不知那肥水多重,将人腰都压弯了一大截。
尤其仇冥,那一脸任劳任怨的模样,比他还像牛马。
柳银环脑子嗡的一声,气血直窜天灵盖,而后脚下一软,身子软绵绵地往后倒下。
旁边的村民赶紧过来看,对村里现在的牛替补很关心:
“诶,这怎么晕倒了呢?”
“是不是虞大夫那药的药效还没过?”
“送去看看。”
孔武走过来,单手提起了柳银环,大步流星地往虞大夫院子里走。
柳银环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只是头晕四肢无力,他迷迷糊糊地想到,这些定然都是仇冥的计策。
像仇冥那般睚眦必报的人,只是在伪装,用这副样子骗过村中所有人的眼睛,然后趁这些人不备……
柳银环被孔武拎进虞大夫的小院时,头脑已经清醒了几分,嘴角甚至压着一分含着报复的笑意。
山里这帮蠢人,还不知自己死期已到。
柳银环嘴角的笑意还没压严实,就听见苏知知清脆童稚的声音从屋内传出:
“……他们肯定不是流民,一看就知道在说谎。”
“阿澈你是没看见,他们有几个人那么胖,怎么可能饿了很久?上回野猪掉山里的陷阱饿了几天都瘦一大圈呢。”
“我说山上有野果,他们也不问我有什么野果,哪里能抓鱼捕猎,就光盯着孔武。”
“我说我们村蛇肉炖得香,他们一点都不馋,居然还问我什么高人。”
苏知知面前的碗已经吃光了,掰着指头跟薛澈一个个地数这些人的漏洞。
“他们可真不会骗人。这么大的人了,撒谎还不如我呢。”
薛澈:……倒也不必以此为荣吧。
薛澈的饭碗里还剩下小半碗饭,吃得很斯文,安静地听着苏知知滔滔不绝地讲。
苏知知托着下巴:“我能看出来,大家肯定也能看出来,不知道爹和刀叔为什么还要让他们进村。”
薛澈慢条斯理地把口里的饭菜咽下去,脸上不见半点担忧神色。
自从上次旁观村中集议后,他已经知道这个山头固若金汤。
“郝村长可是想引他们暴露真实目的,然后瓮中捉鳖。”
苏知知:“什么叫瓮中捉鳖?”
“就是在一个大坛子里捉王八……”薛澈于是又给转而给苏知知讲起了成语。
门外,被孔武拎在手里晃荡的柳银环早已面色惨白,牙关都在打颤。
完了。
全完了。
晚霞流散,漆黑的夜色如潮水一般涌上来。
茅草屋内,春夜的湿寒像小蛇一般往人骨子里钻。
挑完三趟肥水的仇冥一行人手脚发酸地倒在干草堆上,个个身上都臭不可闻。
若不是为了给上头贵人一个交代,仇冥死也不会来这里自讨苦吃。
他今日不是为了柳银环那个废物来的。
兄弟没了还有,二当家死了可以换人,根本不值得他亲自出面。
但上面贵人交代的事情得办好。
仇冥这批人这次真正的目标是薛澈。
朝廷中罩着他们的贵人吩咐过,一定把薛将军之子抓到手,要活的,且此事要做得隐蔽,否则引火烧身。
仇冥庆幸自己先伪装身份进来摸了情况。
这村子不简单,若是直接杀进来打草惊蛇,恐怕会折损不少人手,还抓不到薛澈。
半轮弯月越爬越高,头顶的茅草屋顶漏下几缕月光。
仇冥眯起眸子,盘在膝盖里的蛇嘶嘶地吐着蛇信子。
待到月上中天之时,就是血染山头之际。
寒食节至。
长安城里,上至王公下至百姓,家家户户都熄了灶火。
大街小巷的繁华热闹却并不因此减损。
众人在街头巷尾喝着冷豆粥,竖起耳朵听京中最新的传闻。
长安城近来出了件不小的事情。
薛府的独苗被人设计在明国公府掳走了,据说是朝中有人指使江湖匪派青蛇寨动的手。
远在西北的薛将军大怒,让如今驻扎岭南的旧部直捣青蛇寨,一举剿灭,寸草不留。
可惜搜遍了青蛇寨,也没见到薛小公子的身影。
这说得好听叫生死未卜,说得难听,恐怕就是已经命丧蛇腹了。
薛将军派人千里加急送信回长安,求圣上做主,查出背后指使之人。
圣上怜薛家痛失独子,命大理寺查明此案。
朱墙黛瓦宫城内。
御书房中,年过七十的明国公被内侍扶着,捶胸顿足,差点一口气背过去。
“圣上明鉴呐!老臣就是办个生辰宴,天杀的贼人居然趁此机会对薛家独子下手。此事当真与老臣无关啊!”
明国公的白胡子一抖一抖的。
他真心觉得自己是长安最冤的了。
年纪一大把,估摸着也不剩几年活了,想风光大办个寿宴,结果出了这档子事。
书桌后坐着道明黄的身影,身着五爪金龙袍,面容深邃,不怒自威。
当今圣上慕容宇,少年登基,在位十几年,如今三十有三,身躯凛凛,气宇不凡。
慕容宇放下手中的奏折,目光从桌案游至明国公焦灼的表情,轻笑一声:
“行了,明国公,朕没说怀疑你,只需你府中上下配合大理寺查案即可。
朕知你们一家子不聪明,但也不至于蠢到会在自己府中设宴害人。”
明国公听得嘴角抽抽,还是高呼了一句:“圣上英明!”
明国公得了定心丸,告退回府歇着了。
慕容宇脸上的笑容淡去,手上的御笔蘸了朱砂墨,停在奏折上方迟迟没有落笔。
他眼里浮起一抹银霜。
薛澈失踪未必不是件好事。
薛家世代为大瑜效力是不错,但声威过盛。
慕容宇自从继位起,就有意削弱文武世家,这薛家手中的兵权终归是要收回来的。
薛家军世代追随薛家,被分到他人手下难免有异议,但若薛家无后——
慕容宇眸色如墨,指节在红木漆面上扣了两下。
薛玉成既然想要个交代,那就给他个交代。
……
贺府。
啪!
一只玉盏被砸得四分五裂,盏内的茶水随着碎片飞溅在兵部侍郎鲁峰的脸上。
鲁峰躬身站在中堂,神色慌张卑微,脸上被碎片划破了口子也不敢抬手摸一下。
紫檀六折屏风前,中书令贺庭方一脸怒容,掷茶盏的手还未放下:
“这点事情都办不好,大理寺已经查到了兵部头上,废物!”
“贺大人,下、下官也不知道为何他们能查到此处。”
鲁峰脸上毫无血色。
他让青蛇寨的人为他做事数年了,从未出过什么大岔子。
青蛇寨素来做的那些卖人儿女的腌臜事他不是不知道。
但有江湖帮派为他做事,他不用脏自己的手,又能达到目的。他对青蛇寨的所作所为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仇冥是个精明狡猾的,很多次把事情做得干净利落,官府还查不到青蛇寨身上去。
鲁峰与青蛇寨的联络也一直隐蔽谨慎,从未留下任何物证。
可这回对薛澈下手的事情,薛家居然查到了青蛇寨,交给大理寺的种种证据还直指兵部。
鲁峰急慌了神:“贺大人,要不和大理寺那边的人通个气?”
贺庭方看鲁峰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头猪:
“和大理寺的人通气?”
“你可知为何这么多年我们没能在大理寺插过人手?大理寺上下都是圣上亲信!你有几个脑袋敢打大理寺的主意?”
“如今薛玉成大怒,薛家军也心生不满,圣上摆明了要给薛家一个交代。”
本来他们是打算将薛澈握在手中。
一方面可以激得薛玉成冲动之下出错,另一方面则可用来钳制薛玉成,乃至薛家军。
可眼下薛澈人影不见,青蛇寨被屠,薛玉成没被丧子之痛冲昏头脑,反而查到了线索。
到了这个地步,不推个人出去,情况只会演变得更加不利。
鲁峰两腿发软,面如土色地跪下,膝行到贺庭方脚边。
地上的茶盏碎片刺进肉里,茶渍晕开血色,鲁峰却似全然不察,只顾抓着贺庭方的衣摆:

“贺大人,下官跟了您多年,求贺大人指条明路!”
“贺大人,下官家中还有老母妻儿……”
“下官一直为贺大人尽忠尽力……”
贺庭坊没有说话,疲惫地闭上了眼。
“看在你多年苦劳的份上,你家中老母妻儿往后会有人照料。”
鲁峰闻言,紧紧攥着贺庭方的衣摆不肯松手,仿佛即将溺毙之人抓住仅有的浮木。
贺庭方睁眼,眼底泛着刀光般的寒凉:
“你若不想家中儿女去黄泉路上等你,在大理寺该怎么说,不用我教你。”
鲁峰两眼涣散地往后跌坐,发颤的唇齿间吐不出一句话。
“送客。”贺庭方面无表情地下了逐客令,随后毫不拖泥带水地绕过屏风往后院去。
家中下人见到贺庭方拉长的脸都噤若寒蝉。
贺庭方很少将情绪外露,大多数情况下他在官场上游刃有余。
这次的事情失手虽然可以舍弃鲁峰来摆平,可他心中不安,隐隐感觉有些事情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超出了他的控制。
这种感觉已经数年没有过了。
多年前,他的死对头裴定礼还可跟他斗一斗。
但后来裴定礼斗输了。
十年前,有人告发是因为尚书令裴定礼私通敌国,才导致边关差点失守。
裴府内被搜出了与胡人来往的信件,涉及大瑜机密。
裴府上下,罢官抄家,满门流放岭南。
适逢天灾之年,洪水肆虐,盗匪蜂起,裴定礼全家毙命于流放路上。
当年贺庭方和裴定礼斗怕了,他怀疑裴家会在路上假死脱身,特意在裴家从京城出发时就派人跟着。
探子跟着进入岭南时,民间因洪水和瘟疫大乱,几度差点走散。
最后带回给贺庭方的消息是,裴定礼一家有的饿死,有的路上染了瘟疫。
后来又遇上穷凶极恶的山匪,连着押送的官差和犯人一起劫杀了。
苏知知把鞭子系回腰间:
“我们村猎到了好多蛇,皮做了鞭子。蛇肉炖一大锅可香了!”
仇冥这下不淡定了。
脸上平静的表情差点崩裂。
他们帮里精心饲养的蛇,向来只有蛇吃人,可这个小丫头片子说什么?
蛇肉炖了一大锅?
皮还被扒了给她做玩物?
仇冥再次环视四周。
若这小丫头说的是真话,这山上必然有高人。
“能抓这么多蛇,贵村可是有哪位能人?”
仇冥故作惊讶地问苏知知,却没能从她口中套出话。
苏知知只骄傲道:“我们村,人人都很能干的。”
黑匪山西侧大片的平地,开垦成了农田。
正是开春播种时节,山上田间都有不少人在忙活。
苏知知的目光往田垄望去。
仇冥等人也看见了田野上的景象,众人忙着犁地,一个个面朝黄土背朝天。
明明是一派祥和之景,看着又有些不对劲。
仇冥发现拉犁的不是牛,而是人。
仇冥揉揉眼睛,仔细再看,一双倒三角眼中映出柳银环拉犁的身影。
!!!
不只仇冥,身后一帮人也瞳孔震动。
在帮内耀武扬威,鼻孔朝天的柳银环竟然被逼得一脸苦相下地拉犁。
柳银环身边站着个老头,大家看见那老头抬手往柳银环脑门上拍了一巴掌。
柳银环居然不敢还手,垂头发抖。
犹如丧家之犬。
而正身为“牛替补”的柳银环是真的很崩溃,他觉得这日子过得不如猪狗。
他先是被那个白面村长审问了一通,然后被五花大绑地送到那虞大夫灌了各种药汁,在生死徘徊间忍受煎熬。
十几个兄弟中,六个人醒了过来。
其余的人,下次打猎前还醒不过来,就再没机会醒了。
而醒了的人第二天就被扔到田里当牲口使,干活受累比牛还多。
他偶尔想偷懒喘口气,偏偏监工的是秦老头。
他们一口气喘长了点,秦老头都能精准地瞪过来。
还有,他们饲养多年的蛇全被剁了,连皮都不放过……
柳银环自小横行乡里,只有他欺侮别人的份,从没被人欺到这个地步。
他咬牙蹬着脚下的黄泥。
这山头的人真太他娘的恶了!
等大当家仇冥来了,他们青蛇寨定将黑匪山夷为平地,把这帮人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啪叽——
脚下打滑,柳银环向前摔了个狗啃泥。
他满身邋遢地爬起来时,目光正巧扫过远处的仇冥一行人。
柳银环立刻低下头,眼中却迸发出亮光。
大当家带人来了!
好好好。
这狗日子,终于过到头了。
山上的仇冥在看清柳银环后,也匆匆移开了眼神。
仇冥对着身后的李三使了个眼色。
李三顿时哎哟哟地捂着肚子叫起来:
“哎呀我闹肚子了,借问下,茅房在哪啊?”
白洵看了一眼郝仁,见郝仁微微颔首,才指了个方向:
“那草屋后边就是。”
“多谢,哎哟……疼死在了……”李三捂着肚子小跑去了。
李三绕到草屋后边,却没有进茅房,而是趁无人注意,往厨房的方向溜去。
厨房门口放着一大缸用来做饭的水,是孔武刚灌满的。
伍瑛娘和花二娘还有秋奶奶正忙活着烧饭,随手从桶里舀了几瓢水进去。
李三躲在旁边的屋后,从怀里掏出一颗灰色药丸,对准水缸抛了进去。
药丸入水即化,顷刻散得无影无踪。
李三又捂着肚子跑了回去。
仇冥见李三面色无恙地回来,就知道事情成功了一大半。
他们青蛇寨的子夜丸由百种蛇毒提炼而成,剧毒无比,中毒之人两个时辰后会全身麻痹,活不过子夜,故名子夜丸。
解药只在仇冥手中握着,只要他不给解药,任何人都是死路一条。
“吃饭了——”
厨房那边传来饭食的香味。
暮色沉沉,劳作的村民三三两两扛着锄头归来。
大家从前做山匪时是一起吃大锅饭,后来从良做了村民,还是一起吃饭。
每人手里拿一个碗,走到厨房的窗口。
伍瑛娘和秋奶奶给每个人盛一大勺饱满晶亮的米饭,配上冬日做的腌菜,再浇上烧得软烂的野猪肉——
昨天一只野猪掉进了陷阱里,杀了够全村吃好几餐。
那个陷阱还是去年苏知知非要挖的。
她要和阿宝玩捉迷藏,藏在阿宝飞起来也看不见的地方,于是拉着孔武一起挖了个好大的坑,要把自己埋起来。
苏知知站在坑里,激动地用土把自己身子盖到一半的时候,伍瑛娘及时出现,把苏知知拎起来打了一顿屁股。
苏知知不敢再挖坑埋自己了,但是那个大坑一直留着,时不时就有一两只野物掉进去,村民们喜提加餐。
苏知知手里拿着两个粗制陶碗,站在窗户边踮起脚来:
“娘、秋奶奶,我一碗,我再帮阿澈带一碗。”
秋奶奶笑得满脸都是慈祥的皱纹:
“知知真乖,奶奶给你多加点肉汁。”
伍瑛娘笑:“秋婶,别给孩子打多了,吃不掉浪费。”
苏知知把盛得满满的碗抱好,脚底抹油:
“谢谢秋奶奶,我会都吃光的!”
她才跑两步,花二娘闪身挡在她面前,一手从背后拎出个食盒:
“知知,把碗放进来,这里面还有给虞大夫的饭菜,麻烦你一起送去。”
虞大夫在自己的小院中钻研医术,常常一连几天不出门,有时候连饭也忘了吃。
“好。”苏知知把碗放好,盖好食盒,往虞大夫的院子送饭去了。
仇冥带着一帮人也假模假样地端了个碗去打饭菜。
他们本来不打算吃的,但是如果众人都吃,只有他们不吃,村中人难免会起疑心。
另外,这饭菜做得也太香了。
青蛇寨假扮流民没错,可是为了赶来这,一路上风餐露宿,尤其是今天上山后还没喝过一口水,吃过一口饭,此时五脏庙空空如也。
仇冥拿着碗走到窗口,脸上扮出憨实可怜的笑:
“婶子,不用多,一点就行。”
满头白发的秋奶奶从身后舀了一大瓢浅白色的水倒进仇冥碗里。
水里隐约飘着一两粒米,浮浮沉沉。
仇冥强忍杀人的目光:“婶子,这是?”
秋奶奶还是笑得很慈祥:
“哎哟,听说你们饿了好一段时日,伤了胃,不能吃油腻荤腥,喝点稀粥正好。”
仇冥:……
这叫粥?
这他娘的不是一碗水?
仇冥心里骂娘,但嘴上还是僵硬道:“婶子说得对。”
等青蛇寨一众人端着汤汤水水在心中咒骂而去后,吃完饭的伍瑛娘回到厨房跟秋奶奶换手。
“秋婶去吃饭吧,换我来。”
伍瑛娘转头一看,奇怪道:
“啧,我之前倒的刷锅水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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