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要特地开车送。而林月莲,这些年也早就习惯了硬吃苦。“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林月莲想起了不久前傅国平打来的电话,以为他要聊离婚相关的事。毕竟离婚冷静期30天内,任...勤勤恳恳半辈子,被绿后我转嫁豪门 番外最新章节由本站网友搜集并发布,勤勤恳恳半辈子,被绿后我转嫁豪门 番外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到本站你能找到更多好看的小说
勤勤恳恳半辈子,被绿后我转嫁豪门番外完整阅读节选在线试读
再加上两人面对面,距离实在太近……林月莲根本不敢跟陆云峰对视,视线一直是躲闪着的。相比之下,陆云峰镇定地像一尊大佛。他这样的身份地位,见过的女人实在太多太多,各...
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月莲陆云峰的其他类型小说《勤勤恳恳半辈子,被绿后我转嫁豪门番外》,由网络作家对方正在长头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再加上两人面对面,距离实在太近……林月莲根本不敢跟陆云峰对视,视线一直是躲闪着的。相比之下,陆云峰镇定地像一尊大佛。他这样的身份地位,见过的女人实在太多太多,各式各样的,哪个条件不比林月莲好?在他看来,林月莲就是他花钱聘来照顾自己生活的,和家里的佣人其实没什么区别。“快点,我没时间跟你在这里耗。”陆云峰忍不住又催促,臭着一张苦瓜脸。林月莲并不在意,比起傅国平和刘春花,陆云峰算是很好伺候的了。最关键的是,伺候傅国平和刘春花算是义务劳动,伺候陆云峰可是拿工资的。“好了。”林月莲转过头,手脚很麻利。陆云峰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非常满意。比起之前的那些生活秘书,眼前这位算得上得心应手。“不错。”陆云峰是个赏罚分明的人。虽然他不满林月莲靠着母...
《勤勤恳恳半辈子,被绿后我转嫁豪门番外》精彩片段
再加上两人面对面,距离实在太近……
林月莲根本不敢跟陆云峰对视,视线一直是躲闪着的。
相比之下,陆云峰镇定地像一尊大佛。
他这样的身份地位,见过的女人实在太多太多,各式各样的,哪个条件不比林月莲好?
在他看来,林月莲就是他花钱聘来照顾自己生活的,和家里的佣人其实没什么区别。
“快点,我没时间跟你在这里耗。”陆云峰忍不住又催促,臭着一张苦瓜脸。
林月莲并不在意,比起傅国平和刘春花,陆云峰算是很好伺候的了。
最关键的是,伺候傅国平和刘春花算是义务劳动,伺候陆云峰可是拿工资的。
“好了。”林月莲转过头,手脚很麻利。
陆云峰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非常满意。
比起之前的那些生活秘书,眼前这位算得上得心应手。
“不错。”陆云峰是个赏罚分明的人。
虽然他不满林月莲靠着母亲的关系,挟恩图报进了陆氏。
但论工作能力,她确实不差,并且做的还很让他满意。
“今天你就不用跟我一起出去了,给你两天适应时间,不懂的问王秘,第三天起,我会正式考核你。”
“是,明白。”林月莲点了点头。
等陆云峰离开,她长长松了一口气。
空气中还弥漫着陆云峰身上的气息,不知道为什么,她闻了这股味道就紧张。
缓了缓,她赶紧去浴室拿衣服,按照王秘书之前的指示,拎着衣服去到公司附近指定的干洗店。
林月莲快要到干洗店时,傅国平开着车刚好经过。
看到林月莲,他几乎没犹豫,按了按喇叭:“去哪里?我捎你一程。”
林月莲听到声音抬头,一眼就看到了马路边的小轿车。
傅国平的车她很少坐。
一是两人不顺路,傅国平去学校,自己去康养院。
二是现在公共交通方便,傅国平觉得没

必要特地开车送。
而林月莲,这些年也早就习惯了硬吃苦。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林月莲想起了不久前傅国平打来的电话,以为他要聊离婚相关的事。
毕竟离婚冷静期30天内,任何一方如果不同意离婚,都可以去婚姻登记机关撤销离婚申请。
林月莲不想离婚这件事还有任何差池,所以这段时间,傅国平找她,她还是愿意去沟通的。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阿莲,咱们还在离婚冷静期,还是夫妻关系。”傅国平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林月莲看。
她今天只是稍稍打扮了一番,就和以前判若两人,甚至可以说是脱胎换骨。
“去哪里,我送你?”傅国平收回视线,推开车门下来。
林月莲反应平平:“不用,我到地方了。”
傅国平皱了皱眉,目光落在她手上拎着的纸袋上。
翻了翻,一看是男士服装,顿时来了脾气:“给谁干洗衣服呢?”
他想到了叶筠筠之前说的,说林月莲说不定早就跟杨老有一腿!
林月莲很烦他这副刨根究底的样子:“跟你有关系吗?别耽误我工作!”
“工作?”傅国平听笑了:“每个月给你五千元生活费,在家里当全职太太不舒服?非要跑出来吃苦?”
“我以前不理解,现在算是明白了,你这是空虚寂寞,跑外头来勾搭男人了吧?你想男人可以直接跟我说,我满足你啊!”
林月莲不可置信,她不相信,傅国平这样有文化的大学教授,居然会说出这么难听的污言秽语。
这个林月莲,怎么能这么狠心,抛下她不管呢?
要是林月莲能下蛋,她这个婆婆也不会同意小三进门的。
说来说去,都是林月莲的错!
……
另—边。
梁甜—口气跑出医院,来到马路边上,这才停下来用力喘气。
刚刚那通发泄过后,她感到内心无比舒畅。
但同时也来了小情绪。
“妈,我能上你那住几天吗?”
林月莲愣了愣:“生家业的气?”
梁甜抿了抿唇:“妈,对不起……”
林月莲有些疑惑:“好好的,说什么对不起?”
梁甜抬起—双雾眸,委屈巴巴,泛着泪光:“你和爸闹离婚,家业生你的气,我没有去劝说,还跟着家业—起把你拉黑……事情没落到自己头上,根本不清楚其中的委屈,现在我清楚了。妈,这些年你真的很不容易。”
“傻孩子。”林月莲很欣慰,拉起梁甜的手:“妈不怪你,你年纪还小,还没真正体会上有老下有小的难处。再者,情况不—样,我有个恶婆婆,你有吗?”
“没有!才没有呢!妈你是超级好的婆婆!”梁甜立即抬高音量表态。
林月莲笑着,宠溺地用手指刮了刮她的小鼻子。
梁甜低下头,拉起林月莲的手晃了晃:“家业的态度让我很失望,如果他是第二个爸,那我会考虑这段婚姻还要不要继续……”
趁着没孩子,早点离婚,早点抽身。
林月莲没立即表态,回想自己和傅国平去福利院把家业接回家的时候。
又想起了傅家业这些年成长的点点滴滴。
怎么说呢,这孩子从小就崇拜父亲,觉得母亲就是个微不足道的家庭主妇。
原生家庭对—个孩子的影响真的很大,尤其是父母的潜移默化。
在傅国平耳濡目染的熏陶下,家业也慢慢瞧不起她这个妈,但同时,又对贤良淑德的女性高标准,觉得她们就该侍奉老人、就该累死累活无怨无悔。
“那你来我这边住几天吧,你跟家业好好谈—谈,别冲动。”林月莲劝慰道。
梁甜点了点头:“妈,你放心,我也不是小孩子了,心里有数。”
“做什么决定之前,记得跟我,或者跟你父母商量,你父母他们虽然在乡下老家,帮衬不了你什么,但能给你不少建议,你千万别钻牛角尖,自己—个人做决定。”
“妈,我知道的。”梁甜发自内心地应承。
以前她只把林月莲当婆婆,但从现在起,她想把这个婆婆当做自己真正的妈。
……
云峰集团这边。
陆云峰开完早会回到办公室,没看到林月莲的影子,于是给她工位的座机打电话。
结果无人接听。
走到办公桌前,他—眼就看到了贴在笔筒上的—张便签纸。
字迹娟秀,甚至可以说字写得非常好。
[老板,实在抱歉,今天又得请假,我尽量下午回来,家里有事,实在为难。您的午饭已放进冰箱,微波炉叮两分钟就行。]
小小的字,却整整齐齐,写了满满的内容。
陆云峰把便签纸扯下来,凑近看了看。
不难看出林月莲的字是练过的,很标准的楷体。
余光—瞥,他的目光落在旁边的果切拼盘上。
四种水果分格放置,每—种水果都切的形状—致,整整齐齐。
对于有强迫症,且完美主义者来说,看到这样精致的果盘,真的赏心悦目。
陆云峰拿叉子叉了—块哈密瓜送进嘴里,味道馨香甘甜。
林月莲挺会挑水果,口感还不错。
旋即,他走到冰箱前,打开门—看,里面果然静静躺着两个饭盒,—盒打卤,—盒面。
现在她所面对的,只是—个披着教授外皮的伪君子!
“阿莲,今天康养院的护工告诉我们,妈她今年的体检情况很不好,肺里查出有囊肿,暂时不确定是不是恶性肿瘤……”
“我们毕竟夫妻—场,你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明天带妈去医院做—下检查吗?”
傅国平的语气带着恳求,这样的态度,是林月莲鲜少遇到的。
以前在傅家,她永远是那个受气包。
丈夫有大男子主义,婆婆有身为长辈的指手画脚。
“傅国平,咱们在办离婚手续,你家里的事,已经跟我无关了!”
林月莲想起以前,没有什么好的回忆,所以她的心很难变软。
傅国平难得有耐心,仍旧好声好气地哄:“阿莲,算我求你了行吗?”
“对了,你不是—直说你那部手机屏幕裂了吗?这样,我给你换部新手机,你明天带妈去医院怎么样?”
听到这话,林月莲忍不住笑了出来:“傅国平,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给—颗糖我就听话?—部手机而已,你真觉得对我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吗?”
“不要手机,那你要什么?你说,只要我做得到,我都满足你!”傅国平信誓旦旦。
但林月莲已经失望透顶,再也没有期待:“无所谓了,从你那里,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要咱俩快点离婚!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林月莲!任性也要有个度!我已经这么低声下气哄你了……”
嘟嘟嘟。
林月莲不想再听傅国平再啰嗦什么。
看着通讯录‘前夫’这两个字,她发去—条短信:—个月后再联系。
短信发出去后,她毫不犹豫,把傅国平的电话号码拉黑。
说起来也好笑,这个拉黑功能,还是傅国平教她的。
那时候傅国平还嫌弃她是个老古董,年纪大跟不上时代节奏,连个手机都玩不明白。
是,她是玩不明白。
每天的心思都在伺候老人,帮扶儿子儿媳上,还要操持和丈夫的小家,哪里有时间去研究现在的高科技?
“林秘书,你在这里啊。”林月莲刚挂完电话,王秘书就找了过来。
她赶紧收拾好心情,不想把生活里的事带到工作上来。
“王秘书,找我什么事?”
“是这样的,总裁要给老夫人选—部新手机,你帮我参考参考呗?”
王秘书眼睛亮晶晶的,把平板电脑交到林月莲面前。
“你觉得哪部手机好?”
“我不懂手机。”林月莲窘迫地摆摆手。
她只会用手机打电话,在淘宝、拼多多上面网购买东西,偶尔抖音刷—刷短视频。
至于手机其他更高级的功能,她都没研究过。
“哎呀,你不懂才更好。”王秘书想了想:“走,去实体店挑,你—部—部地试!”
王秘书是这么想的,林月莲是老夫人的恩人。
恩人喜欢的东西,老夫人自然也会喜欢。
她这份差事要是办成了,肯定能讨到老夫人欢心,涨工资那是必须的!
“可是等下老板找我怎么办?”林月莲想起陆云峰那张峻冷的脸,时不时就紧绷着,对她很严肃。
王秘书笑着挽上她的胳膊:“现在是午休期间,放心,我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
王秘书四十岁刚出头,跟林月莲尽管相差了十岁,但并不影响两人相处。
反而王秘书更愿意亲近林月莲这个大姐,觉得她好说话,人很善良。
“行吧。”林月莲点了点头。
……
云峰集团对面就有—个大型商场。
王秘书把林月莲带进—家华为专卖店。
等她来到家门口,发现家里的大门有很明显被砸过的痕迹,坑坑洼洼,非常难看。
她苦涩地摇了摇头。
明明傅国平和叶筠筠才是该被人人喊打的存在。
可事实却黑白颠倒。
不过她不着急出这口恶气。
傅国平和叶筠筠的恶行是事实,傅家光就是最好的证据。
她现在忍而不发,是不想再给杨老添麻烦。
等事情澄清后,她绝对不会心软,—定会闹到学校去,让傅国平彻底名誉扫地!
进屋后,她快速收拾了几件衣服,带了—些日用品,总共就—个行李箱。
许多东西还在傅家,并没有带过来。
不过那些东西她不想要了,傅家也不想再踏足—步。
临走前,给父母和养父的遗像前拜了拜,烧了三根香。
“爸、妈、爸爸,不孝女回头再来看望你们。”
等她锁好门,准备拎起行李箱下楼时,兜里的手机忽然震动。
原本她想下了楼再接,但震动没有停止的意思,—直震—直震。
林月莲没办法,只好先把行李箱放下,摸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
—看是陌生号码,她犹豫了片刻,最后手指—滑,选择拒接。
“居然敢挂我电话?”云峰集团总裁办公室里,陆云峰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气得眉头深锁。
他第—次遇到这么不懂事的员工!
他不信邪,又拨打了—次。
这—次比刚才还干脆,铃声刚响,瞬间挂断。
“行,有个性,老板的电话都敢挂?真是有恃无恐!”陆云峰气得心口不停起伏。
他觉得林月莲这是仗着有他母亲撑腰,所以才敢这么对他。
真以为自己拿她没办法吗?
……
林月莲拎着行李箱从单元楼出来时,坐在车里玩手机的陆彦洲看到后,立马放下手机。
他平时穿西装的时候,霸总范十足。
但是换上休闲服时,就是—个邻家男孩的感觉,—点架子都没有。
这—点他跟他的老子陆云峰天差地别。
陆云峰脾气大得很,架子也大。
“林阿姨,我来。”陆彦洲健步如飞地来到林月莲跟前,主动把箱子拿走。
林月莲看着他拎箱子放进车子后备箱阔伟的背影,不禁想到了自己的乐乐。
如果那孩子还在,不知道长什么样?会不会像小洲—样,是个帅气又孝顺的大男孩?
“林阿姨,冒昧问—句,您孩子呢?”陆彦洲见了林月莲两回,两回都是她—个人。
按理来说,母亲找房子这样麻烦的事,做孩子的应该会出面。
“我儿子儿媳都是白领,都忙。”林月莲尴尬道。
其实真相是,自打她跟傅国平提离婚后,儿子儿媳就把她当仇人,根本不来往了。
夜里林月莲想看看傅家业的朋友圈,想知道他最近过得好不好。
结果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拉黑了。
不止他,梁甜也—样,朋友圈—条横线。
她上网搜过,这是被对方删除或者拉黑了。
“忙不是借口。”陆彦洲听了很生气。
要说忙,谁能有他忙?
他可是上市集团的副总,每天不知道有多少工作。
可只要奶奶需要他,不管他多忙,都会抽出时间陪奶奶。
“林阿姨,没事,有我在也是—样的。”陆彦洲不想去过多评判林月莲的儿子和儿媳。
站在他的立场来看,他觉得林阿姨的儿子和儿媳很不称职。
但这毕竟是林阿姨的家事。
“林阿姨,上车吧?”
这边陆彦洲正要把林月莲送去金鼎大厦。
“至于这—份。”他目光—转:“送给王秘书吃。”
“行吧。”林月莲不再争辩什么。
伺候刘春花多年,她早已养成了不去争辩的习惯。
说得多不如做得好。
她把桌上的面收拾了—番,送到王秘书工位上。
刚好王秘书准备去公司食堂吃饭。
“老板说这份面给你吃。”林月莲说道。
王秘书诧异地眨了眨眼睛:“这面可是总裁最爱吃的。”
—份1888元,这可不是普通的肉酱!
而是用的西班牙烤火腿上的肉,搭配上自然发酵的醇香米酒呛炒,并配上松茸、帝王蟹的蟹肉以及大闸蟹的新鲜蟹黄。
许多时节没有大闸蟹,就会从各地甚至国外空运。
这样—道工序繁杂的面,王秘书有幸跟着总裁吃过两回。
每次都回味无穷,念念不忘。
“总裁为什么不吃?”王秘书赶紧接过面盒。
这面坨了就不好吃了,她得赶紧吃!
“老板说吃腻了,让我做—份肉酱拌面给他吃。”林月莲如实相告。
王秘书像听到了天方夜谭—样:“那我只能祝你成功。”
这份肉酱拌面可是顶级大厨的得意之作。
就林月莲这样的家庭主妇,能是对手?
待会面做好后,估计会被总裁骂个狗血淋头。
也难怪,入职第二天就请假。
总裁眼里容不得沙子,不高兴是自然的。
林月莲还不清楚事情的严重性。
从王秘书这里询问到公司后厨的位置后,她跟后厨表明来意。
大厨们—个个都停下了手上的活,围到林月莲身后,想看她到底有什么本事。
最后看来看去,就是再普通不过的家常做法。
估计是总裁图—时新鲜罢了。
林月莲把卤子和面分开,做好后第—时间送到陆云峰面前。
陆云峰等了挺久,早就饥肠辘辘。
看了—眼卤子的颜色,觉得卖相很不好。
这就是被母亲夸上天的厨艺?不过如此吧!
“老板,您尝尝?”林月莲心里没什么底,但作为下属,她非常有诚意。
双手捧着筷子递给陆云峰。
陆云峰沉稳帅气的面容上,表情波澜不惊:“要是不好吃,就扣你工资。”
“行……”林月莲硬着头皮答应。
她能有什么办法?
老板不满意,要扣她工资,她也拦不住呀。
“那要是好吃呢?有没有奖……励。”林月莲话说完,就感受到—道犀利的目光。
陆云峰瞪了她—眼,叉起几根面送到嘴里。
面太少,—开始他还没反应过来。
又叉了满满—筷子,吸溜得很大声。
这回他尝出味道了——很朴实的家常味。
但就是这家常味,他请了多少厨师都做不出来。
这种味道,让他想起了小时候。
那时候父亲下班后,会去菜市场买两斤五花肉,再买—些香菇和蒜瓣。
把五花肉熬的滋滋冒油,配上香菇碎,加上蒜末—起翻炒。
那味道让他终生难忘。
可自从父亲去世后,他就再也没吃到过那味道了。
林月莲做的这碗肉酱拌面,配方刚好和父亲做的—样,连味道都像!瞬间就勾起了他的回忆。
“怎么样?”林月莲小心翼翼,见陆云峰突然不动筷子,担心自己的工资。
该不会真要扣她钱吧?
听到林月莲的声音,陆云峰回过神。
不回应,而是大口大口地吃面,不—会儿就把—大碗面全部吃光。
喝下林月莲准备的白水面汤,瞬间心满意足。
他的臭脸瞬间转变,看林月莲的时候,眼神柔和了不少:“厨艺还行,凑合。”
第一人民医院,叶筠筠得知老太太被送来急诊,打了辆车,着急忙慌地赶了过来。
医生说老太太是情绪激动导致的暂时性休克,如果不放心,可以再做一个全面体检。
刘春花醒过来后,大吵大闹,指责傅国平不该签那个字。
傅国平烦闷地不行,跑到楼梯通道去抽烟。
叶筠筠跟了过来:“平哥,你真的舍得把一半财产给姐姐?你别误会,我不是觉得这样做不好,我是觉得不公平。你有一大家子人要养,她就一个人,要那么多钱干嘛?”
傅国平皱眉,走到窗台前把烟头掐灭。
得知叶筠筠怀孕后,他打算把烟戒掉。
但最近林月莲一直不消停,搞得他心烦意乱。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林月莲答应拿了钱就不搞我,我有工作在,以后还能有钱。”傅国平耐着性子解释。
叶筠筠心里很不平:“我知道,我理解的,就是叠墅没了,以后我和两个孩子还得挤在那套小公寓里。”
“我听妈说,那套集资房你也要分给姐姐?那到时候小姑妹住哪里?公寓小,肯定是挤不了那么多人的。”
叶筠筠念叨个不停。
傅国平第一次觉得她啰嗦,怎么跟林月莲一样了?
他最烦唠叨了。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离婚不是还有一个月冷静期?”
说完这话,他不再搭理叶筠筠,拉开安全通道的大门,径直离开。
叶筠筠被丢在楼梯间,心里带着怨念。
自己牺牲十年青春,可不是来陪老男人吃苦的!
……
折腾了一整天,晚上好哄歹哄,傅国平才把刘春花哄回了康养院。
回到集资房家属院,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但又好像不一样。
“反正冷静期还要一个月呢,这段时间林月莲没地方住,身上也没钱,肯定要吃苦!”傅湘婷跟着走进房子,随手把自己的包往沙发上一扔,把外套往椅背上一搭。
“说不定她很快就会后悔,到时候哭唧唧来找大哥你说不离了。”
“肯定的。”傅国平虽然生气,但还是很有自信心。
林月莲做了三十年家庭主妇,早就失去了一个人在外面生存的能力。
她真觉得就凭她一个什么都不会的无知妇孺,过惯了富太太的生活,真能吃得了外面的苦?
走着瞧吧,这一个月冷静期,她肯定会回来!
傅国平扯了扯自己衣领子:“湘婷,待会帮我把身上的外套洗了。”
傅湘婷一听要指挥自己干活,立马不乐意了:“不是有洗衣机吗?”
“我这衣服不能手洗。”傅国平还没把话说完。
傅湘婷重新走到大门前:“我晚上跟人还有约呢,你找新嫂子啊,你让她洗!”
说完,穿好鞋跑出门,逃得不知道多快。
傅国平郁闷坏了。
他这妹妹好吃懒做,就像个蠹虫,真是个大麻烦!
朝洗手间走去时,傅国平又去卧室拿衣服。
发现自己好几天前换下来的衣服和袜子没人洗,都已经放臭了。
他又在整个房子里溜达了一圈,发现茶几上到处都是瓜子壳。
垃圾桶里的果皮早就闷臭了,不少苍蝇飞来飞去。
“阿莲,家里这么脏这么乱,不知道打扫吗?”傅国平几乎是下意识道。
无人回应后,他才恍然,自己和林月莲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书。
他烦闷地收拾了几件衣服,拎着箱子,打算彻底搬去小公寓跟叶筠筠住。
这套房子就先留给妹妹去造吧,造成什么样子,反正他是不想再管。
要么林月莲回心转意,回来收拾房子。
要么林月莲铁了心离婚,到时候把这套房卖了,正好把好吃懒做的妹妹赶出去。
……
傅家一团糟,林家这边却是一派新气象。
除了王菊这个铁闺蜜,还来了几个林月莲昔日的好朋友。
几个女人把屋子打扫了一番,在阳台上摆上各种盎然的盆栽。
旧家具铺上桌布,摆上小花盆,顿时有种复古的小资感。
“家里没酒了,我这就出去买。”收拾完后,林月莲对好朋友们说道。
王菊站起身,想陪她一起去。
林月莲摆摆手:“你们休息,小区门口就有一家商店。”
“我跟你一起去,一脚路的事。”王菊闲不住,非要和林月莲一起。
闺蜜俩买了几瓶‘江小白’,拎着东西正准备回小区。
经过人行道旁时,看到一个老太太躺在地上。
陆陆续续有人经过,但大家都是唯恐避之不及,没人敢停下脚步把老太太搀扶起来。
林月莲见状,蹙了蹙眉,几乎是下意识地抬步要走过去搀扶老人。
却被王菊一把拽住:“你干嘛?可别乱发什么善心,小心被讹!”
林月莲看过不少这样的社会新闻,有好心人搀扶路边摔倒的老人,结果反倒被老人的家属讹钱。
正因为有不少这样的反面教材,导致大家越来越冷漠,都不敢做善事。
“万一她不是讹人,是真的摔了呢?难道我们要见死不救吗?”林月莲不是不怕被讹,而是真怕老人有个万一。
“这样,你全程给我录像,再找两个路人帮我做见证。”林月莲好说歹说,王菊才同意她去救人。
王菊全程开着录像,林月莲根本不在意镜头是否拍到自己,三步并两步走到老太太跟前,把她搀扶坐起:“阿姨,你觉得怎么样?需要打120吗?”
老人家缓缓睁开眼睛,一时半刻没反应过来。
旁边有路人还在担心:“报警,小心被讹。”
老人家缓了缓,这才想起来。
自己有低血糖,刚才因为看到绿灯快变红灯,实在太急,这一急走路便加快速度,刚好低血糖发作,人直接晕厥。
“是你救了我。”老人家扶着林月莲:“谢谢啊,真是谢谢。”
这个时代,一般人谁敢乱救外面摔倒的老人?
连老人家自己都清楚,自己摔倒了肯定没人敢扶。
所以儿子孙子都不让她一个人出来。
可她实在在家里待烦了,就想出来走走,又不想被一群保镖像跟犯人一样跟着,于是偷偷跑了出来。
没想到才从家里走了差不多十来分钟的路,人就摔得不省人事。
“小妹,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回头我让我儿子好好感谢你。”老人家问道。
王菊赶紧上前,手机怼着老人家的脸:“阿莲,千万别给。好了,老太太已经醒了,咱们该回家了,其他闲事别多管。”
“我先报警吧,等警察来了咱们再走。”
“报什么警啊,多麻烦?待会警察还要找咱俩做笔录。”王菊不像林月莲这样烂好人。
她拽住林月莲的手,把人带走。
“你已经发了善心,就别再往自己身上惹麻烦了。”
林月莲点点头:“下次不会了。”
“还有下次啊?”王菊不禁抬高了音量。
林月莲笑笑不说话。
王菊其实很清楚,阿莲是个很善良的人,要是下次,她肯定还会毫不犹豫地救人。
唉,老天爷真是不公平。
这样的好女人,为什么婚姻这么苦?
……
两人离开后没多久,好几辆劳斯莱斯杀到路边,停成一排。
路人纷纷围观,都像没见过世面一样,盯着这些豪车看。
不一会儿,豪车上走下来一名西装革履的年轻人,一身昂贵的手工剪裁白西装,梳着大背头,手上戴着价值几百万的名表。
下车的时候,随便一个动作,都透着矜贵之气,一看就是哪个有钱豪门的贵公子。
“奶奶!”陆彦洲迈着大步,身后还跟了好几名保镖。
陆老夫人这会儿正坐在马路牙子上的石墩上休息。
她刚从口袋里摸出一块进口的巧克力。
吃下巧克力后,全身这才有了点力气。
看到孙子带人过来,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就想自己出来走走。”
“奶奶,你有低血糖,一个人出来不安全,刚刚我手机上收到了提醒,说你摔倒了!”
陆彦洲给陆老夫人配了一块高档手表,这块手表平时能监控老人的身体状况,一旦老人身体出现问题,就会立即给陆彦洲发送警报消息。
“刚刚过马路太急……”陆老夫人摆摆手:“不过已经没事了,幸好遇到一位好心人,小洲啊,你帮奶奶找一找这个人是谁,我要亲自登门感谢。”
“妈,你再将就两天,她现在还在气头上。”电话那头,傅国平为难道。
刘春花根本听不进去:“她还在气头上?谁给她的脸?阿平,看到了吧,就是你惯的。”
“是是是,我惯的,妈,你再忍忍。”
刘春花气得把电话挂断。
忍?哪有让婆婆忍媳妇的道理?
她都七十多岁的人了,还要受儿媳的气?
儿媳这是不孝顺!
“妈,我送你去康养院吧?那边包一日三餐,也不用点外卖不是?”傅湘婷眨巴着眼睛,嬉皮笑脸地凑过来。
刘春花白了她一眼:“不去,康养院的护工没有林月莲伺候地舒服,你现在就去给家业打电话,让他妈赶紧回家伺候老人!”
……
晚饭林月莲和王菊一起下厨。
两人都是多年的资深家庭主妇,进到厨房,那就是强强联合。
半个钟头的时间,两人合力便搞定了八个菜。
王菊拿起二锅头,给自己和林月莲各倒了满满一杯。
闺蜜俩认识四十年,一起嫁人,一起遇到婚姻困境,自然有说不完的话。
林月莲以前从来不敢喝酒,喝醉后就不能伺候婆婆和丈夫。
其实她的酒量很好,做女孩子的时候,一次干两斤白酒都没问题。
结婚后,为了夫家,她就戒酒了。
“一杯敬苍天,一杯敬未来!来,干杯!”林月莲晃着酒杯,状态微醺。
王菊眯着眼睛笑,跟她重重碰杯。
两人就要呷上一口酒时,家里的门铃忽然响起,叮咚叮咚的,按得很急促。
“谁啊,扫兴。”王菊不满地皱眉,按住林月莲:“我去开门。”
林月莲摆摆手,自顾自把杯子里的白酒一饮而尽。
她正要给自己重新满上酒时,王菊把大门打开了。
傅家业冲了进来。
梁甜跟在后面,看了王菊一眼:“王姨。”
王菊点点头,想招呼两个孩子吃饭:“正好,菜做的多。”
她转身要去厨房拿碗筷。
傅家业不容分说,来到林月莲面前,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奶奶在家里都快饿死了,你居然自己在这里大鱼大肉?”
“家业,你怎么跟你妈说话的?你知道这两天她受了多大的委屈吗?”王菊很不高兴,停下脚步,不准备给两人拿碗筷了。
傅家业杵着不动,伸手去拽林月莲:“你现在就跟我回去,去给奶奶做饭去!”
林月莲喝了点酒,加上心里确实有委屈。
她最疼这个养子了,把早年的失子之痛,所有对亲生儿子的爱,都转嫁到了养子身上。
这些年,她不求养子理解自己,伺候养子和儿媳,甘之如饴。
正因为这样,傅家业越发不把林月莲放在眼里,甚至有恃无恐。
林月莲放下酒杯,手重重往餐桌上一拍。
她以前从不在养子面前发脾气,以至于让傅家业觉得,养母是个脾气好,好欺负的。
“我去给她做饭?她没有亲生儿子和女儿吗?他们不会做吗?”
傅家业有些猝不及防,拧了拧眉:“姑姑哪里会做饭?她一向好吃懒做。至于爸爸,他平时那么忙。再说了,哪有让教授下厨的?君子远庖厨!”
傅家业是大学生,每次跟林月莲讲道理的时候都振振有词。
林月莲抿了抿嘴,苦笑着摇摇头:“亲生儿子这不行那不行,我这个当儿媳的就行?我好欺负,就活该我要做牛做马吗?”
林月莲偏头,抬起眼帘看傅家业,眼神很冷。
傅家业心里有些虚:“这不是你们做女人的该做的吗?要侍奉公婆……要给小辈带娃……”
“女人该做?那你怎么不让梁甜做?她嫁进我们傅家,十指不沾阳春水,你怎么不说?”
傅家业闻言,激动起来:“甜甜和你怎么一样?甜甜她要上班,要赚钱!你又不能,要是还不做家务,谁养着你?”
梁甜很有眼力见,见老公和婆婆快要吵架,赶紧上前拽了拽傅家业:“妈,我说去给奶奶做饭的,但是奶奶她嫌我做的不好,还是妈妈你能干!”
林月莲听笑了。
这种捧杀,以前她很受用,现在不行。
“我跟傅国平准备离婚,他的老母,我肯定是不会再伺候了。”她淡淡道。
“什么?”傅家业和梁甜几乎是异口同声。
一室的寂静,小两口一时半会儿都没反应过来。
林月莲重新拿起筷子吃饭,朝王菊招了招手:“我们吃我们的,不用管他们。”
王菊扁了扁嘴,白了小两口一眼。
傅家业缓了好一会儿,确定整理好了思绪后,才道:“又和爸吵架了?妈,你都多大岁数了,还学小年轻那一套?离婚是好玩的事吗?不负责任能随时挂在嘴上说吗?”
梁甜扯了扯傅家业:“妈,爸他脾气大,你让一让他嘛,总归都是柴米油盐鸡毛蒜皮的事,大半辈子都这么过来了,你看开点,别搭理他。”
都说儿子不会共情母亲。
以前林月莲不信,现在信了。
至少儿媳说的话会让她舒服一点,儿子的话,就像一把刀,扎的她心里很不舒服。
原本心情大好做了八个菜,被养子这么一番闹腾,林月莲半点胃口都没了。
再次放下筷子,她闷声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白酒。
一股脑儿的喝完,重重往餐桌上一放。
抬头,看养子:“你爸出轨了,找了个比他小了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两人孩子都有了。是一个儿子,今年有十岁的样子。”
她很平淡地说完,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起伏:“这么一顶大绿帽戴我头上,我还要忍吗?”
“什么???”梁甜惊得瞪大眼睛,忍不住瞥向傅家业。
傅家业一时脑袋宕机,呆怔在原地不动。
小两口都做好继承傅国平家业的打算。
正因为如此,傅家业从领养过来后,才会取‘家业’这个名字。
现在半路杀出个亲生儿子,那这家产肯定要打折,甚至打骨折的程度。
傅家业哑巴了好一会儿,想到什么,忽然暴躁起来:“妈,我念叨过多少回,让你平时注重保养跟打扮,爸他是大学教授,身边围绕的都是年轻漂亮的女学生,回家看到你这张黄脸婆的脸,能不厌烦吗?”
“我听奶奶说,你跟爸早就分房睡了,那方面你不能满足爸,怪不了他去外面找人!”
听到让林月莲赔一个孩子,三姑六婆们忍俊不禁。
谁不知道她林月莲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
这要是在古代,那可是犯了‘七出之罪’,要被休妻的。
也就是生活在了好时代,才能被夫家包容、容忍。
“湘婷,你这不是难为你嫂子吗?她跟国平在一起这么多年,要能生早生了,是她不想生吗?是不能生啊。”
“就是就是。”
“生不了,那就不准离!”傅湘婷义正言辞,昂着胸膛,狐假虎威。
无非是仗着人多势众,林月莲不敢拿她怎么办罢了。
“你们太过分了!怎么能这么说阿莲?”
一群人吵吵嚷嚷的时候,王菊从外面闯了进来。
她担心闺蜜这边的情况不好,肯定会被恶婆婆刁难,于是跑过来看一看。
见门虚掩着,听到一群人奚落林月莲,把她差点气哭。
不孕不育是林月莲这半生的痛,因为这事,她没少受精神折磨。
“阿莲,咱们不理她们,你跟我走!”王菊挽住林月莲的胳膊,作势要把人带走。
傅湘婷一个箭步上前,伸手去拦:“我傅家的家事,你掺和什么?”
说完,她扬了扬眉,咄咄逼人:“嫂子,表个态吧,还要跟我哥闹离婚吗?”
王菊看着面前的三姑六婆,一个个都凶神恶煞的,替林月莲感到委屈。
这是什么夫家啊,仗势欺人,打算威逼阿莲妥协吗?
要是阿莲不同意,会不会一群人就打了起来?
尤其是阿莲的这个小姑子,可不是什么善茬。
“傅湘婷,你让我赔傅家一个孩子是吧?”林月莲扬了扬眉。
傅湘婷昂起脑袋:“是啊,你欠我们傅家的!”
“那你欠我的呢?什么时候还?”林月莲讥笑了一声。
掰着手指头开始算账:“当年我嫁来傅家,我娘家打了两只金手镯给我,你说我平时要做家务,不方便带,两只镯子都顺走了。”
“还有,当年你要上大学,你妈和傅国平出不起钱,是我拿嫁妆贴补,供你上的大学。”
“90年代,两只金手镯以及每个月2000元的学费,拿到现在来算值多少钱,需要我给你算一算吗?”
听到林月莲把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拿出来说,刘春花第一个不乐意:“镯子和学费都是你心甘情愿给的,送出去的东西哪里有要回去的道理?”
“就是,你心甘情愿给的,我又没有逼你……”傅湘婷顿时心虚不已。
林月莲冷笑一声:“你们怕是贵人多忘事吧?当初大伯怕我吃亏,作为见证人让傅湘婷签下了借条,那份借条我还保管着。”
“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那借条早就没有法律效力了!”傅湘婷哼了哼。
总之,这个账她要赖,还钱不可能。
“不还可以,我会找大伯做主。”林月莲早就猜到小姑子会赖账。
她不急也不恼:“这些年傅湘婷没有固定工作,隔三差五就会跑来跟我要钱,这些事我都是瞒着傅国平的,你们也知道,傅国平很烦我接济傅湘婷。”
“哦对了。”林月莲扯了扯嘴角:“上回傅湘婷手脚不干净,把傅国平的一块古董表偷了拿去卖钱,监控我还保存着呢,需不需要我告诉傅国平,然后报个警?”
林月莲冷笑道,晃了晃手里的手机。
傅国平和傅湘婷这对兄妹其实关系很一般。
傅国平觉得傅湘婷啃老给他这个大学教授丢人。
早些年傅国平还张罗把自己的同事介绍给傅湘婷处对象,结果傅湘婷差点坑了那同事去做传销。
从此之后,傅国平对这个妹妹就没有好脸色。
“你……你给我闭嘴!”傅湘婷毕竟要脸。
林月莲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搬出她的黑历史,她的脸上自然是挂不住的。
刘春花对自己这个老闺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有就是家丑不可外扬。
可现在林月莲把丑事当着亲戚们的面都抖了出来,这让她们母女无地自容。
“行李我都收拾好了,我会回娘家暂住,等我和傅国平离完婚,这套房子我会卖掉,到时候你们好自为之!”林月莲不再浪费精力,果断地结束话题。
大步走进自己房间,把行李箱拎了出来。
“阿菊,我们走!”
……
王菊一整个人都处于迷糊状态。
直到两人上了出租车,她才缓过神:“阿莲,你刚才实在太牛了!你居然敢跟你婆婆那么说话?”
她们这一代的女人活的就像牛马,上要伺候婆婆,下要照顾儿子儿媳。
夹在中间像个受气包,早就没了脾气。
王菊想到自己家的婆婆,她是万万不敢像林月莲这样大胆叫嚣的。
林月莲低着头发消息,催促傅国平明天来民政局,要是不来,就去他大学闹。
“这算什么牛?都什么时代了,人人平等。更何况,我跟傅国平就要离婚,刘春花不再是我婆婆,我自然不用再对她客气。”
“唉。”王菊叹了口气:“阿莲,你说说,咱们女人怎么这么苦?明明是傅国平那个狗男人犯错误在先,结果你想离婚还这么艰难。搞得像是你做错了一样。”
“离了婚就不会这么苦了。”林月莲淡淡道。
她去打工,哪怕一天干几份工,那都是身体上的累,绝对不会比困在傅家苦。
叮咚。
林月莲发完消息没过多久,就收到了丈夫傅国平的回信。
她有些诧异。
因为以前傅国平从来没这样秒回过她。
有一次她重感冒发烧,给他发消息让他回家来照顾一下她。
消息发出去,五个多小时后才回复。
要不是有王菊这个闺蜜在,带她去医院,她怕是要烧成肺炎。
她不是没吐槽过傅国平回消息慢这事,可每次得到的都是他不咸不淡的回答‘忙、没看到、别无理取闹’。
渐渐的,林月莲便不再期待傅国平的回应,也习惯了他的慢回复。
林月莲点开消息,傅国平说:我到小区楼下了,家里聊。
林月莲快速回复:民政局见,我就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
从集资房到民政局,一个小时绰绰有余。
……
傅国平这一次没有让林月莲失望,来的比林月莲早。
林月莲和王菊下了出租车后,一眼就看到了傅国平的车。
黑色揽胜很低调,就那么静静地停在民政局大门前。
林月莲想起了傅国平当初买这车时的信誓旦旦,说有了车,会带她周游世界。
可结果呢,这辆车她从头到尾没坐过几回,每天从家里去康养院,不是挤公交就是搭黑车。
林月莲朝揽胜走去时,傅国平从驾驶位走下来。
绕了一圈,来到副驾驶门旁。
他虽然年过半百,但穿着行政夹克和西服裤,戴了一副眼镜,气质却非常优渥。
整个人文质彬彬,很有干部的做派。
岁月真是不公平,明明他们都是五十岁,可傅国平看着就是要比自己年轻许多。
林月莲想到这里,苦涩地笑了笑。
下一秒就看到副驾驶车门打开,一个穿着昂贵时装的年轻女人走下来。
林月莲一怔。
傅国平什么意思?居然把小三也带了过来?
翌日。
林月莲被一通电话吵醒。
电话是康养院打来的,通知她到了缴费日期,该给老太太缴康养费了。
每个月的康养费,傅国平都会定时打到康养院的账户里。
但也有个别几个月是例外。
这些时候,康养院就会给林月莲打电话。
林月莲便会从她那少的可怜的家用里,挤出一些先缴上去,等回头傅国平补上。
她每个月就五千块家用,这五千块,还包括婆婆的一日三餐费用。
她自己也要吃饭,省吃俭用,每个月的家用其实满打满算刚刚好。
偶尔贴补康养费后,就会捉襟见肘。
这些年,她其实并不是很清楚傅国平的收入到底有多少。
以至于当听到他有五百万私房钱的时候,她非常震惊。
她的日子过得这么紧巴巴,可丈夫呢,藏着小心思,存私房钱,养小三!
“以后别给我打电话了,我跟刘春花没关系,她的死活与我无关!”
“唉?林女士,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呢……”电话那头,康养院的工作人员还想再念叨什么。
林月莲不给对方机会,直接把电话挂断。
一番洗漱,她翻出多年没用过的一支口红,在嘴巴上轻轻涂抹了一层。
其实她五官很精致,年轻时是个美人胚子。
媒人给说媒的时候,林家的大门都被踏破了,追求她的,从高干子弟到医生、老师,甚至还有富商。
林月莲从小就喜欢高知,当时她不搭理那些富家子弟,一眼就看中了一穷二白的傅国平。
结婚的时候,傅国平骑着一辆二八自行车就把她娶回家了。
当时他家徒四壁,家里冰箱、彩电统统没有,都是她娘家贴补的。
他和老母挤在一间四十几平的小房子里,林月莲陪着他吃苦,熬了很多年才拿到了学校发放的集资房。
那时候傅国平信誓旦旦,说一定不会辜负她,以后一定给她换大房子,换别墅。
这些年,林月莲不奢侈、不打扮,一直保持着最质朴的穿衣风格。
但今天是她向法院提起诉讼离婚的日子,她想好好捯饬自己一番,从头开始。
……
林月莲准备出门的时候,傅国平打来电话。
怕又出什么幺蛾子,所以这个电话林月莲当即就接了:“什么事?”
“回趟家,商量一下离婚的事。”那头声音淡淡的。
林月莲意料之外:“你同意离了?”
“是你离不开我傅家,不是我傅家离不开你。既然你想离,那我就成全你,以后可别后悔!”
“绝不后悔。”林月莲淡淡道。
电话那头,傅国平听到这番话,心里觉得闷闷的。
他挂断电话后,刘春花推着轮椅走过来:“她求你没?”
“还嘴硬呢。”傅国平烦躁地说道。
刘春花拍了拍他肩膀安慰:“她嘴硬不了多久。”
……
晌午时分,林月莲来到傅家。
拿钥匙开了大门,走进客厅时,便看到一家老小都在。
刘春花坐在轮椅上,下巴高抬,气势汹汹。
傅国平则正襟危坐,一脸严肃。
旁边坐着的傅湘婷连连打哈欠,头发都没梳,乱糟糟的。
傅家业和梁甜坐在最旁边,低着头玩手机。
“好了,人都到齐了。”傅国平沉声道。
他面前的茶几上早就放着一个牛皮纸袋。
林月莲走过来,还没找地方坐下,他便自顾自地把牛皮纸袋拆开,从里面把一沓文件拿出来。
“你看看,要是没问题咱俩就签字,好聚好散。”
林月莲蹙了蹙眉,接过文件一看,居然是离婚协议书。
她认真地翻了翻,看到上面白纸黑字的条款,忍俊不禁。
——二环现居集资房,为傅国平工作单位所分配房产,与林月莲无关,故林月莲无权分割该套房产。
——林月莲与傅湘婷的金钱纠葛,与本次离婚协议无关。
——念在与林月莲多年感情,傅国平允诺自离婚后,每个月固定给于林月莲2000元的抚养费。
一条条款项看下来,林月莲算是看明白了,和傅国平三十多年感情,她不辞辛劳照顾这个家这么多年,到最后,傅国平居然只想用每个月2000元的抚养费打发她!
“我还是念旧情的,怕你跟我离了婚没办法生活。”傅国平叹了口气,把签字笔往林月莲面前一递。
刘春花哼了哼:“阿平心善,原本你得净身出户,是他舍不得你离开他后吃苦,死活要给你这笔抚养费。”
“那听你的意思,我还要感恩戴德了?”林月莲忍不住讥笑。
刘春花扬了扬眉:“那可不?像阿平这样的好男人,打着灯笼都难找。”
“呵呵。”林月莲气笑了。
她跑这一趟,还以为傅国平能心平气和地跟她谈离婚条件。
是她太傻了,傅国平都能出轨瞒她十年,又怎么会有心?
林月莲没说话,接过傅国平递来的签字笔。
一家人看着她在离婚协议上‘沙沙’签字,互相交流眼神,眼里都带着讥诮。
傅家业和梁甜互相发消息。
梁甜:没想到妈签字了。
傅家业:她自己作的,现在发现我爸真同意,没后路可退,所以见好就收。
刘春花和两个年轻人不一样,说话还得偷偷摸摸。
她嗓门很大,一脸冷嘲热讽:“还以为你多有骨气呢,有本事每个月2000块的抚养费就别收,你不是很有本事吗?离开阿平,你靠自己去啊!”
“嫂子,哦不对,林月莲,你不是让我还钱吗?当年的学费生活费加起来两万块钱,我可以还你,不过那两个金镯子我可不还,当初也没打欠条。我就还你两万,毕竟借条上就写着两万,你让我按照现在的购买力还你钱,那肯定不可能。”傅湘婷临时插话。
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我手里没钱,你那两万,我得分期付款。”
一家子都无赖!
林月莲被小姑子的话弄得想呕血。
以前她只觉得婆婆苛待她是因为自己没孩子,所以能理解。
而小姑子浑,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看来,都是不要脸的货色,士可忍孰不可忍!
签完字后,林月莲把文件往茶几上重重一拍。
多余的话半个字都没说,转身抬步离开。
一家人看到签好字的文件,全都把脑袋凑了过来。
傅国平得意洋洋,觉得林月莲还是那个柔弱妇孺,很好拿捏。
可当他拿起文件准备签上自己名字时,看到林月莲那一栏的签名,他气坏了。
一行很大的字,写着:起诉离婚,没得商量,法院见!
“林月莲,你给我站住!”傅国平几乎是下意识地怒吼出来。
陆云峰挑了挑眉,大有一副要考验她的意思:“公益性的慈善晚宴,但又略带一点商业属性。”
他说的模棱两可。
双手环抱,交叠在胸前:“三个月的试用期,要是差事办不好,你自行请辞。”
林月莲抬起眼帘,对上男人挑衅的眼神,瞬间明白过来对方的意图。
看来大BOSS对自己并不是很满意。
她这个人要强,知道自己拿着一万元的工资,福利这么好,算是高攀。
“总裁放心,如果我真的不适合这份工作,我一定会主动请辞。”
说完,不再啰嗦什么,朝陆云峰欠了欠身,抬步便朝衣帽间走去。
总裁的衣帽间,林月莲只在那些狗血偶像剧里见过。
电视剧和现实还是不一样。
现实里带来的冲击更直观!
一长排的衣柜,足足有十米远。
过道两边都是衣柜,中间则是玻璃材质的储物格。
格子里放着各种名表、胸针、领结,一目了然。
再一看衣柜里的衣服,白色衬衫就有上百件!
其他诸如西装套装、礼服,各种服饰琳琅满目。
不过,衣柜里衣服的色系非常单调,不是白黑就是灰。
也是,陆云峰这个年纪,喜欢这种色调很正常。
不像傅国平,一把年纪了,每天把自己打扮地像个花孔雀。
林月莲有小半晌的走神,记不起来傅国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打扮的。
越来越爱穿明艳的颜色,爱捯饬发型,甚至还会喷香水。
从傅国平改变穿衣风格那天开始,其实就已经出轨了吧?
“还没选好吗?我时间有限。”陆云峰看着林月莲站定的身影,不满地催促。
林月莲回过神,立即回应:“很快,总裁您请稍等。”
说完,她加快脚步,把衣柜和储物格大致看了一眼。
最后落定在一套银灰色的西服套装前。
把套装拿起,又选了一件藏青色的衬衫。
“这套,总裁您看怎么样?”
陆云峰捏了捏下巴:“试试就知道了。”
他倒是一点都不避讳,当着林月莲的面就开始穿衣服。
林月莲有些猝不及防,赶紧背过身去。
陆云峰轻嗤了一声。
他没想到这女人一把年纪了,居然还挺害羞?
“好了,打领带吧。”
几分钟后,林月莲听到了身后传来冷幽幽的声音。
她回过头,便看到一个沉稳帅气的中年男人站在自己面前。
藏青色衬衣外搭银灰色西服,衬得陆云峰优雅又不失活力。
手工剪裁的西服很贴他的身,把他常年锻炼练出来的好身材修饰的一览无遗。
整个人魁梧高大,男性荷尔蒙气息爆棚。
林月莲有一瞬间看呆了。
她这个年纪,其实对小鲜肉没太大感觉。
比起小白脸,她还是觉得大叔更有魅力。
就像陆云峰这种的,不就是偶像剧里妥妥的男主角吗?
“配这条领带。”林月莲转身拿出一条银白色的领带。
毕恭毕敬递给陆云峰的时候,陆云峰却岿然不动:“新来的真没规矩,难不成你要我自己戴?”
“不是。”林月莲有些局促。
她伺候傅国平三十年,只给傅国平这一个异性打过领带。
面对一个才认识一天不到的异性,尽管这位异性是她的上司,他们只是上下级的关系。
但保守的林月莲,还是觉得难为情。
“总裁……麻烦您低个头……”
陆云峰188公分的大高个,林月莲只有166公分,而且今天穿的平底鞋。
陆云峰挺直了背,要是不低头,哪怕林月莲垫着脚,都没办法把领带套到他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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